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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取英雄们的勇气作为我们人生的养料,倘使我们太弱,就把我们的头枕在他们的膝上休息一会儿,呼吸一下英雄们的气息。
——罗曼·罗兰《巨人三传》
但愿克利斯朵夫成为一个坚强而忠实的朋友,使大家心中都有一股生与爱的欢乐,使大家能不顾一切的去生活,去爱!
——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序
第一次知道《约翰·克利斯朵夫》这部书,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1981年暑假,我从偏远的乡下首次来到县城参加教师函授学习。在新华书店,我充满好奇地看着满架的图书,这时耳边响起了低低的一声惊叹声:“这里竟有此书出售!”抬头一看,两位衣着讲究的外地中年男子匆匆地买下了书店里所有的一种书,兴奋之情满脸洋溢。近在咫尺的我看到了一个很拗口又非常陌生的名字:《约翰·克利斯朵夫》。从那一刻起,这个名字便烙在我的记忆深处。
多年以后,我终于拥有了梦寻已久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它一度占据了我大量的阅读时间。当最初面对这宏篇巨制的四卷本时,我丝毫没有把握,是否能有兴趣、有耐心进入这片心仪已久的未知领地。罗曼·罗兰还是把我领了进去,我终于一步步地窥见这部20世纪独特和重要的小说家的“庐山真面目”。
记得第一次读的时候,一个细节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主人公克利斯朵夫与他热恋的少妇一同住在乡下,两人住宿的房子只隔了一道墙,而且中间还装有一扇门。夜深人静,激动的克利斯朵夫要推开那扇门去相会心爱的人,但他发现少妇正用后背顶着门。他一边呼喊,一边推,少妇却紧紧挡住,他终于没有成功。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少妇却开始犹豫,继而希望他再推一次,这一次她一定会放他进来,他却离开了那道门,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
这激动人心的细节使我久久地回味、思索。门始终未开,我想,这就是艺术,这是真正的耐人咀嚼的艺术细节。
随着阅读的深入,我了解到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前后花费了20年的时间才构思创作完成,最初的创作灵感则是1890年在罗马郊外的姜尼克伦山上获得的。他在《内心的历程》中谈到《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诞生时写道:
夕阳在下山,深红色的城市在我足下形成半圆形,燃烧着。亚尔彭群山(笔者注:在罗马郊外)的笑意正在天际消逝。索拉克特山上的拱门似乎在荒原上飘浮……此刻我又生活在那一瞬间了;我又确切地看到了使我精神得到新生的地点。从此它一直深深地渗透于我的思想中,即使在20多年后,当我最亲密的朋友(笔者注:近代法国诗人亚尔方斯·夏多布里昂)跟我一起在罗马,初次经过姜尼克伦山时,他就止步说:“我看见了约翰·克利斯朵夫……”他的心灵的触觉感到了那遥远的往日的震动,那时涌现了克利斯朵夫自己,那个人,而不是作品。
这段话的潜台词为,罗曼·罗兰很久以来就崇拜乐圣贝多芬,他搜集贝多芬的所有资料,聆听贝多芬的所有音乐作品。可以说,他那大作家的气质和禀赋正是在贝多芬精神及音乐的感召下产生的。多少年来一直感动着他的贝多芬形象,突然间像变幻的夕照一般,化为他小说的一位主人公出现了。是的,在一瞬间的幻想中,他清楚地看到,即将诞生的小说主人公正是用“贝多芬的眼睛观看,并且判断当今的世界——欧洲”。于是,他开始酝酿撰写《约翰·克利斯朵夫》。
不仅如此,在小说的构思中,罗曼·罗兰也娴熟地运用音乐的布局法来营造小说结构,他曾经透露说:这部作品分为四册,“相当于交响乐中的四个乐章”。相信熟悉音乐的读者,读过这部小说,便能领会这四部结构的、把交响曲的旋律在文学中加以表现的技巧。因为罗曼·罗兰的这部作品确确实实充满了音乐。事实上,如果了解作者,所有读者都可以自信地说:他是在用音乐写小说啊。
约翰·蓬诺洛在《罗曼·罗兰传》中写道:孩子时的他是一位金发的、小巧的、个子不高的人,就如同《约翰·克利斯朵夫》中的奥利维一样,从少年时代起就喜欢音乐,钟情贝多芬和莫扎特,也喜欢莎士比亚的戏剧。他在动笔创作《约翰·克利斯朵夫》时就宣称道:我要写一部音乐小说。并进一步解释说,我的主人公是一位贝多芬式的人物,他是一位音乐家。由一位一生酷爱音乐的文学大师,来写一部以贝多芬为原型的音乐长篇小说,难怪整部小说洋溢着音乐的特有芳香。
需要一提的是,当年的罗曼·罗兰在巴黎靠近卢森堡公园后街的一所住房的五楼上,一间就像学生的学习室或简陋的工场那么不加修饰布置的房间里,在书籍和稿纸堆中埋头动笔写作他已经酝酿10年之久的长篇巨著《约翰·克利斯朵夫》,并用了10年时间才最后完成,那是1912年,作家已是47岁的人了。最后一卷创作,曾使他头发变白、脱落,因为他笔下的“主人公所经历的一切危机”把他“震动的像他一样”。
《约翰·克利斯朵夫》塑造了一个具有崇高理想和伟大精神力量的艺术家的英雄形象。正如作家所说,“我以这部作品承担了这样的义务,那就是要在法国道德的以及社会的崩溃时期,唤醒在死灰下沉睡的灵魂的火种”。它号召人们追求文明幸福的生活,闪射着强烈的战斗精神和理想光彩,在全世界读者中获得了极广泛的声誉。作家也因此获得了1915年颁发的诺贝尔文学奖。
前几日读罗曼·罗兰的《巨人三传》,开篇几句又一次令我怦然心动:“唯有真实的苦难,才能驱逐罗曼谛克的幻想的苦难;唯有看到克服苦难的壮烈的悲剧,才能帮助我们担受残酷的命运;唯有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才能挽救一个委靡而自私的民族……不经过战斗的舍弃是虚弱的,不经劫难磨炼的超脱是轻佻的,逃避现实的明哲是卑怯的。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精神的支持,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坚韧和奋斗。”这使我想到:
一个国家民族要强大,必有这样一个条件,即构成这个集团的每个个体都应是优秀的、健康的,且有能够支撑大厦的栋梁之材。代表民族未来的青年一代更应该是理性的一代,其理性的最起码的标志,就是知道崇敬自己民族的英雄人物。青少年的健康成长离不开英雄人物崇高精神的滋养和烛映。新世纪社会的变革逼着每个人用实践来表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书写自己的人生答卷。少一点自命洒脱的颓废和抱怨,多一点坚韧的意志和信念;少一点自叹不如的自卑自馁,多一点血性儿女的勇敢和奋进。当我们在人生旅途的跋涉中感到疲惫与迷惘时,请重温一下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话:
你们这些生在今日的人,你们这些青年,现在要轮到你们了!踏着我们的身体向前进吧。但愿你们比我们更伟大、更幸福!
最后,顺便提及的是,这本书的翻译者是傅雷先生,他集学者、作家、翻译家于一身,学风之严谨,学识之广博,修养之丰厚,无不体现在他的译作中,他译笔精美,清丽流畅,生动传神,读来赏心悦目,记忆久远。在译海之中,《约翰·克利斯朵夫》树起了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为后人塑造了一块醒目的路碑。
(此文曾参考泓道先生的有关文章,特此致谢——作者)
人生是一首歌,每一个音符都是跳动不已的心符。或激昂,或抑郁;或奔放,或低靡。不同的个性编织不同的乐章,于是世界变得五彩缤纷,人生变得绚烂多姿。《约翰·克利斯朵夫》是一首激昂与抑郁交织、奔放战胜低靡的乐歌,一如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一声声敲在读者的心灵,一曲曲回荡在人生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