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悉尼“沼泽”系列诗歌_诗歌论文

论悉尼“沼泽”系列诗歌_诗歌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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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默斯·希尼(Seamus Heaney,1939-)是当代北爱尔兰诗人的代表,被誉为叶芝之后最出色的爱尔兰诗人,在诗歌界和普通读者中都广受欢迎。正如评论家尼尔·科科伦指出的,虽然在1966年之前爱尔兰诗人众多,其中卡瓦那、金赛拉等人也颇受好评,麦克尼斯更是主流诗人,但作为文学传统的爱尔兰诗歌仍然是与英格兰诗歌传统混杂在一起的。①随着1960年代后期英国政治风云的变幻,北爱尔兰局势的诡谲和暴力活动的波澜,以及爱尔兰民族的独立意识勃兴,希尼的诗歌创作以对历史和现实的深刻思考使得爱尔兰诗歌传统卓立于文坛之上。从爱尔兰文学传统来看,诗人希尼是一位划时代的诗人,叶芝的创作连接了传统诗歌与现代主义诗歌,希尼的作品则标志着英国诗歌传统中英国性的全面崩溃和瓦解。1970年代之后,英国诗歌随着爱尔兰诗歌群体的确立、少数族裔、女性诗歌的勃兴,原有的主流传统在现代主义之后受到彻底的冲击,整个诗坛呈现出完全的多元化、非英化的局面,而这一切正是由希尼的诗歌创作所肇始的。

在重新构建爱尔兰诗歌传统的过程中,希尼从诗歌语言、主体意识和民族精神等几个方面进行了探索,其中最突出的就是他以一系列的“沼泽”诗歌来对爱尔兰独特的语言文化加以呈现,试图通过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传说来构造爱尔兰的主体意识和民族精神。1969年希尼读了丹麦考古学家格罗布的著作《沼泽地人》(The Bog People),书中叙述在沼泽地的地层中保存完好的尸体,这是远古时代人们为保丰收而进行活祭所留下的。这本书为希尼的诗歌创作提供了新的素材和主题,也正与他试图重建爱尔兰文学传统,唤起爱尔兰民族对历史文化的认识,树立爱尔兰的民族意识的愿望相契合。于是,在诗集《黑暗之门》(Door into the Dark 1969)、《冬游》(Wintering Out 1972)和《北方》(North 1975)中,希尼陆续创作了多首以沼泽为主题的诗歌,试图通过对传说的勾画和历史的思考凝练出爱尔兰的民族情结,表现出诗人以更为宏大的视角审视自己的民族。这些诗歌后来还专门收录在一起,结集为《沼泽诗歌》(Bog Poems 1975)出版。

《黑暗之门》中的“沼泽地”(Bogland)一诗就是其中的开篇之作。在这首诗中,诗人通过对鹿骨、地底油脂等意象的描写,开掘历史遗存,追溯过往文明,以构筑爱尔兰的民族意识。诗歌中沼泽的就是爱尔兰的象征,因为

我们没有防御的家乡

是不断在结硬壳的沼泽

在太阳的视野之间。②

从“挖掘”开始,希尼一直试图在诗歌中表现出隐藏在生活深处的爱尔兰历史,而沼泽正是最为适合的意象。Bog(沼泽)是少数几个进入英语词汇的爱尔兰词语,沼泽地本身所具有的保存过往历史的功用自然就意味着在沼泽里蕴涵着爱尔兰的历史。正如希尼自己说的,他写这首诗,是“想要使保持不变又移动不居的爱尔兰沼泽地成为一个象征,象征爱尔兰人民保持不变又移动不居的意识。历史是世世代代留住我们、邀请我们的松软土地。”诗中对于土地的描写点出这一主旨,希尼所注重的并不是所谓的地底宝藏或文物,而是真实的历史,所以在诗中,百万年的自然和时代变化中,只有象征着自然演变的“巨大的爱尔兰鹿”和日常生活的“一百年前/沉下的黄油”才是诗人关注的对象,因为正是这些意象代表着爱尔兰的历史。诗歌整体沉郁蕴藉,带有预言式的风格。

“沼泽地”没有涉及格罗布所描写的沼泽地中所发现的远古尸体,而在《冬游》中的“图伦男子”(The Tollund Man),希尼则采用历史与现实的二元对立描写,试图将爱尔兰的过去与现在联结起来。图伦男子是格罗布书中提到的在沼泽地中所发现的远古尸体之一,他被作为牺牲祭奠给丰饶女神(Nerthus),以期获得好收成,所以希尼称之为“女神的新郎”。在诗歌的第一节,诗人描写的是作为牺牲品的图伦男子:

有一天我会去奥胡斯

去看他那炭褐色的头颅,

他那眼睑的柔软外壳,

他那尖尖的皮帽。③

诗人接着写道,当人们将图伦男子从沼泽中挖出来的时候,他最后吃下的冬天种子做的稀粥已经在他的胃中凝结,而他是周身赤裸,除了那顶帽子。在希尼的想像之中,当初男子的牺牲和埋葬在沼泽中的过程更像是男子与大地的结合,

她用她的项圈套紧他

然后张开她的沼泽,

那些黑色的汁液使得

他的身体保存犹如圣人,④

然而这些带有情色和宗教意味的氛围在诗歌的第二节一扫而空,希尼将发现图伦男子的日德兰和爱尔兰联系起来,将图伦男子与遭遇袭击的四兄弟的尸身对应起来。图伦男子是远古日德兰的牺牲,而四兄弟则是1920年代爱尔兰宗教冲突中的牺牲。四位年轻人是被清教徒军事主义分子杀害的天主教徒,他们的尸体被暴徒沿着铁路拖曳。

暴露的皮肤和牙齿

点点落在枕木上

那是四个年轻兄弟的,被拖曳着

沿着铁路线好几英里。⑤

希尼试想,如果他冒着亵渎的风险,向异教的图伦男子祈祷,那么他可能会给当代的爱尔兰带来重生发展的希望。那些躺在农场庭院里“破碎的、受伏击的/劳工的血肉”也许会发芽生长。诗人将爱尔兰和日德兰、图伦男子的牺牲和爱尔兰的社会冲突放在同一维度来考量,使得爱尔兰的社会冲突更加具有传统的仪式色彩。在诗歌的第三节,希尼想像着图伦男子在行刑之前的景象,他在囚车上,带着那悲伤的自由——对于死亡的感知,来到诗人的面前,说着不同的地名,这隐喻着无论是图伦男子那样的牺牲,还是爱尔兰所经历的宗教、民族冲突,都是人类社会矛盾的展现,具有普遍的意义。作为背负着历史重荷的爱尔兰诗人,希尼可以更深刻地体会到图伦男子牺牲的社会历史内涵:

在日德兰那里

在那古老的杀人地区

我将感到迷惘

和苦恼,如同在家一样。⑥

在社会历史冲突中,对于无辜者的杀戮始终存在,虽然地点、理由和名目可能不同,但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希尼甚至突破了对于爱尔兰历史文化思考的局限,而具有宏大的人文情怀。

希尼对沼泽题材的关注一直延续到第四部诗集《北方》。希尼的诗歌风格在《北方》中趋向成熟,诗集不仅为他赢得了多项诗歌奖,确立了他在当代英国诗坛的主流地位,同时也赢得读者的一致赞誉,第一个月就售出6,000本,超过了拉金的《降临节婚礼》和休斯的《乌鸦》。在《北方》中,希尼所探讨的北方具有多重意义,既是指北爱尔兰,让人们正视愈演愈烈的北爱尔兰问题,也包括影响爱尔兰的其他北方文明,如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文明。诗人的主要目的在于通过对语言、仪式和考古的体察,来追寻历史与现实的联系纽带,勾勒出宗派冲突的历史文化根源。

诗集中的“格洛贝尔男子”(The Grauballe Man)与《冬游》中的“图伦男子”遥相呼应,构成了以男子为主题的沼泽诗歌。不过,正如评论界指出的,希尼在厘清英国诗歌正统和爱尔兰诗歌传统时,以男性或男性特质来对照英国,而以女性或女性特质来对照爱尔兰。确实,在《北方》之中,两首关于女性的诗歌更值得关注。其中的“沼泽女王”(Bog Queen)同样是以沼泽为背景,以1781年在贝尔法斯特附近发现的沼泽地女尸为题材,采用其自述的形式来探讨爱尔兰的历史与现实。与希尼其他的沼泽诗歌不同,诗中的叙述并没有体现出暴力的痕迹,而更多的是历史变幻的沧桑。在诗歌的开头,沼泽女王这样描述自己的存在:

我躺着等待

在泥炭层与宅墙之间

在欧石南花丛

与有玻璃锯齿的石头之间。⑦

在接下去的十几节中,她以客观冷静的口吻将自己在沼泽中的悠长岁月娓娓道来。日升日落,寒来暑往,自然进程改变了沼泽女王的一切:

拂晓的太阳攀到我的头上

又在我的脚下冷去,

穿越我的衣物和皮肤

渗来冬天的气息

要将我溶化,⑧

不过,虽然她的王冠宝石脱落、日渐腐朽,腰带犹如黑色的冰河,但她仍然在沼泽的沙砾底层耐心等待,因为她知道:

我的头颅蛰伏

在我那头发的湿润巢穴中。⑨

希尼用“蛰伏”一词点出沼泽女王重现的必然性,从下一节开始,她便被人发现,在诗歌的结尾,沼泽女王在颇令人惊惧的氛围中再临人间:

于是我从黑暗中出现,

骨头劈裂,头颅完整

磨损的缝补,小树丛,

堤岸上微暗的光芒。⑩

经历了上千年的地底生活,尽管沼泽女王的王冠、衣物都在自然的侵蚀下消散,但她的形体依然明确,骨头和头颅依然没有改变。不管她发生了多大的改变,这只不过是蛰伏,重要的是她还是再次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与图伦男子和格洛贝尔男子不同,沼泽女王并非是来自日德兰半岛,而是出自爱尔兰本土,因而她对于希尼所希望构建的爱尔兰民族意识具有独特的意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沼泽女王就是爱尔兰民族的化身,她在沼泽中的长期沉寂如同爱尔兰民族意识被压抑的过程。而通过沼泽女王的叙述,诗人表达出爱尔兰的民族意识虽然几经摧折,似乎为人遗忘,但其实它正像沉睡地底的沼泽女王,一直是在“躺着等待”,并没有屈服于外界的压力,更没有迷失自我。它清醒地知道虽然时间漫长,但也不过是在蛰伏。沼泽女王最终成功地回归人间,正喻示着爱尔兰民族意识的重新回归。在诗歌的整体安排上,诗人也将形式与内容结合得颇为契合。全诗14节,从开始的10节都是沼泽女王对自己地下生活的讲述,语调平和有力,淡定自如。两次出现的“我躺着等待”显示出她对未来的信心,第11到13节讲述她被发现的经过,但直到诗歌的最后一节,才真正写到她的重临世间。同时,希尼还放弃了在“图伦男子”中使用的二元对立的诗歌结构,而仅以沼泽女王的历程为线索。这样的安排体现出诗人出色的诗歌艺术技巧,对沼泽女王地下生活的充分描写既刻画出爱尔兰的风景,也显示出爱尔兰所背负的长期的历史包袱,而对发掘过程的描写似乎正对应着爱尔兰独立革命的混乱和反复,最后沼泽女王的重现则是爱尔兰民族意识回归的写照。沼泽女王不是作为牺牲的图伦男子,她不仅是爱尔兰的本土象征,更带有舍弃暴力的和平意味,希尼的沼泽主题在这首作品中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不过,即使整首诗歌的主调是平和的,没有“图伦男子”和“格洛贝尔男子”中的暴力阴影,但诗歌结尾沼泽女王带着阴森气息的出现表明未来也许并不太平。

如同“图伦男子”和“格洛贝尔男子”的相互呼应,在《北方》中与“沼泽女王”呼应的是诗集中最为出色的诗歌之一“惩罚”(Punishment)。和“沼泽女王”一样,“惩罚”所描写的是出自沼泽中的女性尸体,但这位女性并不是象沼泽女王那样安详,而和图伦男子一样是社会冲突的牺牲品。同时,“惩罚”中的女性原型是来自格罗布的考证,而不是来自爱尔兰本土。根据格罗布书中的描述,在沼泽中发现的这具女尸是位被溺毙的14岁女性,她被剃去了部分的头发,而这在黑铁时代是人们惩罚私通女子的标志。诗歌的开始,希尼以其一贯富有同情的笔触写出沼泽中被惩罚而死的女性的哀悯:

我能感觉到那拖曳

来自颈背的绞索

套在她的脖上,那风

吹在她赤裸的前胸。(11)

在接下去的几节中,诗人继续以同样的笔调描绘出这沼泽中的“小淫妇”的所遭受的种种苦难,头发被剃、双眼被蒙、绞索在颈的她被沉溺在沼泽中。不过,希尼创作沼泽系列诗歌一向是以爱尔兰的民族意识重建为目的,作为其核心的“惩罚”自然不会例外。在第7节的结尾,诗歌从描述转为反思:

我可怜的替罪羔羊

我几乎是爱你的,

但也会投掷出,我知道

无声的石头。(12)

诗人的自我忏悔由此开始,而历史与现实的联结也由此展开。正是对于过去的追寻让诗人更加无法忽视北爱尔兰的现实。在当时的北爱尔兰,与英国士兵恋爱或是反对爱尔兰共和军的女性往往会遭到与沼泽中的女尸类似的“惩罚”,经历柏油涂身的羞辱。而在这一切面前,诗人却只是“狡猾的窥视者”,并没有挺身而出。

我无声地伫立着

当你那些叛变的姐妹,

抹着柏油,

扶着栏杆哭泣,

我也参与着

文明的暴行

但心里明白这正是

部落式的隐秘报复。(13)

诗人将自己内心愧疚、无助的复杂情绪表现得深刻贴切。一方面,所谓“文明的暴行”无疑将人们将爱尔兰共和军的行为归结为野蛮民族的行动予以反动,体现出希尼对民族文明的尊崇;另一方面,通过对自我的谴责,诗人也表达出对爱尔兰共和军的民族主义军事行动不予认同,更对知识阶层的袖手旁观加以抨击。由于精英们未能积极为国家民族的复兴寻求到正确而和平的道路,才导致“惩罚”的行为一再发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沼泽中的女性成为了诗人的“替罪羔羊”。希尼通过诗歌的形式来声讨自己的麻木和不作为,这也使得他的愧疚在反省的过程中得以舒缓,诗歌的结尾显得理性而更具力量。

不过,对于“惩罚”所体现出的情绪,评论界的观点并不一致,而这也正折射出评论界对于希尼的“沼泽诗歌”的矛盾看法。尼尔·罗伯茨认为,因为同样的惩罚在二战中被法国抵抗运动用来对待与德国士兵相恋的女子,所以英国读者难免会觉得希尼是在将英国军队与希特勒的军队相提并论,但作者将涂柏油和粘羽毛这种象征性的惩罚与古代的仪式性谋杀联系起来,意味着他可能在更为严重的暴行前也是“无声伫立”的。在罗伯茨看来,整首诗因此读起来更像是对爱尔兰共和军恐怖主义行为的道歉。(14)西尔伦·卡森则指出希尼在这首诗歌中将沼泽历史与爱尔兰现实联系削弱了诗歌的现实主义色彩,将一切过于普遍化:“因通奸而被杀是一回事;被涂柏油和粘羽毛则是另一回事情……他[希尼]似乎是在说,像这样的苦难是正常的;这样的事情一直都在发生;他们以前发生过,现在也在发生,这就足以理解和免除罪责了。似乎这种行为从未有过,也永远不会有任何政治后果;他们被移去性、死亡和必然的领域。”(15)布莱克·莫里森却认为希尼的这些沼泽诗歌正为当代爱尔兰问题提供了更为深邃的解读:“如果认为沼泽诗歌,特别是‘惩罚’是在为共和主义辩护可能有点言过其实,但他们确实是一种‘解释’。事实上,整个《北方》的进程给予了阿尔斯特的宗派主义屠杀一种历史的尊重,这是我们在每天的新闻中所不常见到的。”(16)无疑,希尼通过诗歌中不同人称的变换、不同视角的交替,将受害人、施害人和旁观者在历史中的作为都加以呈现,对作为旁观者的诗人自己的心理也予以挖掘,评论界的争执也正体现出诗歌复调性的特色。正是这种多重复杂的内涵、历史与现实的纠结,以及对人类学的思考,和重建爱尔兰民族意识的努力构成了希尼一系列沼泽诗歌的鲜明特色。这一系列的沼泽诗歌也因为其突出的意象、紧扣时事的特质、知性深刻的思考,确立了希尼的诗坛地位,也奠定了他赢得世界尊重的基础。

希尼的沼泽系列诗歌之所以获得世界性的认同其原因是多方面的。1970年代以来愈演愈烈的北爱尔兰问题受到世界范围的关注,而希尼的沼泽系列诗歌以本土性、历史性和知性色彩既为他赢得了传统诗歌读者的认可,又获得了一般民众的尊敬。对于北爱尔兰这样历史根源复杂,涉及面宽广的棘手问题,希尼在沼泽系列诗歌中没有强调民族立场的选择,而是以博大的人文关怀来体味、把握历史与现实,突出了知识分子的良心;另一方面,与叶芝相似,希尼也力图通过对历史的开掘来确立爱尔兰的民族性,但他并没有将民族的追求窄化,而是将爱尔兰民族的认同与北欧等其他民族的发展联结起来,从而在更广袤的层面上实践民族独立与和解。当然,作为一名出色的诗人,诗歌语言的精准把握和意象的新颖表达,也是希尼博得读者和评论界好评的重点所在。在20世纪末期的英国诗坛上,希尼以其独特的沼泽系列诗歌,对民族性予以诗意的探索,从而揭开了英国诗歌转型和分流的篇章。在希尼之后,独立的爱尔兰诗歌逐渐脱离英国诗歌传统,自成一格。

注释:

①Neil Corcoran,English Poetry since 1940,London:Longman,1993,p.180.

②③④⑤⑥⑦⑧⑨⑩(11)(12)(13)Seamus Heaney,Selected Poems:1966-1987,New York:The Noonday Press,1994,p.22,p.39,p.39,p.40,p.40,p.79,p.80,p.81,p.84,p.85,p.85.

(14)Neil Roberts,Narrative and Voice in Postwar Poetry,London:Longman,1999,p.133.

(15)Ciaran Carson,"Escaped from the Massacre?",in The Honest Ulsterman,No.50 (Winter 1975),pp.184-5.

(16)Blake Morrison,"Speech and Reticence:Seamus Heaney's 'North'," in Peter Jones and Michael Schmidt eds.,British Poetry since 1970,Manchester:Carcanet,1980,pp.1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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