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梅尔金,他不愿“消失”_俄罗斯总统论文

切尔诺梅尔金,他不愿“消失”_俄罗斯总统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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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有政坛不倒翁之称的俄罗斯政府总理切尔诺梅尔金这次真的是倒下来了,1998年3月23日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突然宣布解散政府, 暂由他本人代理总理,之后又任命35岁的燃料动力部部长基里延科取代60岁的切尔诺梅尔金代理总理一职,顿时俄国内外一片哗然。舆论界普遍猜测;一说是政府未能完成总统责成政府偿还拖欠工资和退休金的承诺,总统表示不满怪罪下来;二是总统和总理最近关系紧张,总统不能容忍总理权力过大,功高盖主;三说是政权高层政治斗争的结果等等。但不管怎样,切尔诺梅尔金终未能干满任期而提前下台已成为事实。

翌日,切尔诺梅尔金来到政府大厦,与诸位同僚一一告别。回忆过去的岁月,切尔诺梅尔金感慨万分,6年的政府生涯如弹指一挥。 他对任内各位政府官员对其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各位同事起立,目送手持鲜花的前总理离开政府。

从技术专家到政治家

维克多·斯捷潘诺维奇·切尔诺梅尔金1938年4月9日生于俄罗斯奥伦堡州黑尖堡村一个俄罗斯农民的家庭。1957年他从技校毕业后参加工作,在奥尔斯克石油加工厂做过钳工、压缩机和抽气机司机及工段长。1960年考入古比雪夫工学院学习石油天然气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奥伦堡天然气加工厂工作,后任设备主任。1961年加入苏共(1991年退出)。1967年起任苏共奥尔斯克市委巡视员、市委工业局副局长、局长。在工作之余,他又通过艰苦自学考入全苏函授工学院研究生班,并获得技术学副博士学位。1973年起先后担任奥伦堡天然气加工厂副总工程师和厂长等职。由于他丰富的经济管理经验而被誉为“经济管理专家”。

1978年切尔诺梅尔金调入苏共中央工作,任重工业部督导员。但他真正走红却是在戈尔巴乔夫时期。1982年他出任苏联天然气工业部副部长兼全苏秋明天然气工业联合公司领导人,当时他才44岁,年富力强。1986年3月在苏共二十七大上切尔诺梅尔金被选为苏共中央委员。 1992年5月30 日他因“管理经济有方”被时任俄罗斯总统的叶利钦擢升为主管燃料能源的俄联邦政府副总理,同年6 月取代盖达尔之友普洛欣兼任政府能源部长。

进入内阁后,他不负所望,勤勤恳恳、埋头苦干,使俄罗斯天然气的开采、供应和出口基本保持稳定,石油产量下降幅度没有出现失控。切尔诺梅尔金渐渐地在人们心目中树立了务实者的形象。虽然“民主派”攻击他是“旧官僚”,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他是真正懂得经济、知道俄罗斯经济应当怎样才能更好地运转的少数职业专家之一。

1992年12月14日,俄罗斯第7次人代会在围绕总理人选问题上, 总统叶利钦与议长哈斯布拉托夫之间,人代会各派代表之间意见相左,严重对立,一度引起“宪法危机”。叶利钦甚至摊牌,要求就信任总统或是信任人代会问题举行全民公决,后在宪法法院院长佐尔金的调停下,总统和议长经过“艰苦谈判”达成妥协,叶利钦不再坚持盖达尔作为唯一的总理候选人。在人代会经过数轮投票显示盖达尔得票不足后,叶利钦提名切尔诺梅尔金为总理候选人并获得绝对多数票通过。切尔诺梅尔金作为各派均能接受的人物出任继叶利钦和盖达尔之后的俄罗斯政府新一任总理。

在当时俄罗斯经济改革初期阶段,切尔诺梅尔金可以说是受命于危难之际,接任后,他表示决心要振兴俄罗斯经济,使国家从深渊中解脱出来。他声称自己一贯主张实行市场经济,但不是美国式的自由市场经济,而是社会市场经济。他强调“改革不能加深人民的贫困化”。他认为当前应把最大的注意力放在发展生产上,重点放在国营大中型企业等主要的基础部门上。他说:“俄罗斯有强大的基础设施、巨大的财富和丰富的资源。决不能使一个强大的俄罗斯变成一个小商小贩的国家。”他认为“发达的工业是经济体系的中心环节,它能给小型企业和私营企业以活力”,“如果工业搞不好,任何改革都不能成功”。他强调“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制止工业生产的大幅度滑波”。

1994年和1995年,是俄罗斯国内政局相对稳定的两年。在这两年中,俄罗斯政府在总理切尔诺梅尔金的领导下,在经济上初步扭转了日益恶化的经济形势,完成了私有化第一阶段进程,国内生产基本上停止了大幅度滑坡,通货膨胀率逐月下降,国外投资迅速增长,外汇储备开始回升。1995年6月,为了筹备于当年年底举行的国家杜马换届选举, 切尔诺梅尔金牵头成立了被人们称之为“政权党”的竞选组织“我们的家园——俄罗斯”,并在杜马选举中获得第三大党的地位。这之后,为赢得1996年6月总统大选的胜利, 切尔诺梅尔金又受命组建由叶利钦总统亲任总管由其任副总管的总统竞选班子,具体负责竞选的财政工作,为叶利钦蝉联总统立下了汗马功劳。

二度入主政府大厦

1996年6月叶利钦赢得大选蝉联总统, 很快即提名切尔诺梅尔金继任总理,并得到杜马顺利批准。切尔诺梅尔金领命组阁后拒绝了反对派关于成立联合政府的思想,制定了自己组阁的原则是“专业化”,“不带任何政治色彩”,但不排除吸收代表各种政治观点的专家加入新政府。

尽管以切尔诺梅尔金为首的“政权党”赢得了总统大选,但当时国内的经济形势仍不容乐观:总统竞选运动给经济造成的负担和困难比当局预料的要严重得多,生产下降、税收减少,人民实际收入受损。预算赤字当年4月份破纪录,占国民总产值的7.1%。叶利钦总统为兑现竞选承诺,光偿还拖欠工资一项就得花28万亿卢布。总统大选结束后不出一个月,即7月底, 远东滨海地区煤矿工人就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罢工浪潮,现有的14个煤矿中有11个已停止采煤,有些单位甚至开展一连数天的绝食活动,强烈要求政府发放拖欠5个月达1145亿卢布的工资, 否则将进行无限期的罢工。

新政府上任初始就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切尔诺梅尔金坚决表示,新政府将继续执行强硬财政政策,以控制通货膨胀,创造投资环境。接着在叶利钦总统的授意下,在1997年3月份, 切尔诺梅尔金对政府进行了重大改组,起用了一批年富力强的新人,丘拜斯重新入阁,成为政府二号人物,年仅37岁的涅姆佐夫“入盟”,政府加大了改革力度。

改组后的政府及时制定了1997年至2000年中期经济发展纲要,确定了在本世纪末实现经济稳定增长的目标。政府还采取了一系列有助于改善国家经济状况的具体措施:加强对国有企业和国有资产的管理和股份制改造;紧缩财政,削减预算,开源节流,实行社会补贴多元化;加强税收管理,迫使惯于逃税的大型企业及时缴纳税款;扩大出口,限制进口等。因此,经过连续7年的经济危机, 俄罗斯的生产滑坡终于到了谷底,出现了改革5年来的头一次增长。从1998年1月1 日起卢布币值提高1000倍,面额缩小为目前的千分之一。这意味着,一个面包几千卢布,月薪上百万卢布,经济统计数字动辄万亿卢布的历史已经结束,俄罗斯从天文数字的困扰中解脱出来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今年2 月初政府在总结一年工作的会议上,叶利钦总统指责政府未能完成偿还工资和退休金的任务,中途退场不告而辞,时隔几日叶利钦总统即撤职主管独联体事务的副总理谢罗夫和运输、教育两名部长。舆论普遍认为,总统扬言改组政府到此结束。没料想,仅仅20天过后,叶利钦一纸命令,整个政府“全军覆没”,切尔诺梅尔金终未幸免。

立志竞选下届总统

叶利钦总统在这之前出版的回忆录中对切尔诺梅尔金是这样评价的:“其实,切尔诺梅尔金不单单是一个党务人员,他还是一个企业家。他走遍了整个西伯利亚和乌拉尔,饱受过各种艰难困苦。在煤矿、在建筑工地,我曾看到他穿着雨靴站在没膝深的泥泞中。这是他的工作,也确实是非常沉重的工作。”“切尔诺梅尔金不象哈斯布拉托夫和鲁茨科伊那样在宦途上一步登天。他已走过了很长的道路。他理解他不能犯错误,他必须对他的每一步负责。”“切尔诺梅尔金的人品正如我所期望的。他十分可靠,不管在什么危机的形势下都没背叛过我。他的寡言和克制使我愉快。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我愿同他共事。”“在俄罗斯面临危机的关头由这个人担当起了领导政府的重任,我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就在3月23日叶利钦总统解散政府的当天, 叶利钦向切尔诺梅尔金授勋,表彰了他6年来的工作成绩。 叶利钦向切尔诺梅尔金表示了感谢,他说,“我们一起工作了6年,肩并肩地消除了一次次的危机。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相信他是可靠和忠实的战友。我建议他去准备2000年的选举。我指的是总统选举。那里需要他的全部经验。我相信,他还将为俄罗斯做许多事情。”

然而“倒台”的总理却站出来表示要当总统。3月25 日切尔诺梅尔金以完全另外一种身份出现在俄政坛:当晚他以“我们的家园——俄罗斯”运动(亦称“政权党”)出席的身份,主持召开了政治委员会会议。切尔诺梅尔金在会上作报告时指出,对于“家园”运动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走出已经坐了太久的办公室”,担当起广泛的民主进步力量联盟的领导角色,真正成为“政权党”的核心。他呼吁全体改革派和民主派组织抛弃无谓的分歧,动员社会、议会和政府中的一切力量联合起来。会上他称,他的家人为他的离职而“感到高兴”。他还打算休几天假,但表示绝不会“销声匿迹”。同日,“家园”重要领导成员之一、国家杜马第一副主席雷日科夫表示,近日将宣布开始准备1999年举行的议会选举和2000年举行的总统选举,切尔诺梅尔金将作为“家园”推举的唯一候选人参加未来的总统选举。

3月28日,切尔诺梅尔金郑重宣布参加2000年的俄罗斯总统竞选,准备对整个国家担负起责任来。他再次表示,在离开了总理职位后不想袖手旁观,不想放弃竞选总统的打算。

成功与否结论难下

据分析,竞选2000年的总统成功与否,对切尔诺梅尔金而言可以概括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首先有政绩有财力。切尔诺梅尔金在任总理6年中,超越党派之争勤奋工作,终于制止了生产下滑趋势, 将俄罗斯经济领入正轨,经济出现了复苏。据德国《世界报》3月2日援引美国财政部一份调查报告指出,俄罗斯人挣到的收入有一半是来自“影子经济”。因此俄社会总产值要比官方统计数高一倍,俄罗斯人的生活水平比一般人想像的要高得多。四分之三的公民生活过得比苏联时期好,三分之一的公民有自己的房子、别墅和汽车,百万美元户已有10万人,只有约20%的人口临近最低生存线。俄经济分析研究所长伊利奥诺夫3月21日在《消息报》亦载文称,从1997年1月1日至今年3月,在这15个月中卢布成为世界上最稳定的货币之一。正在复苏的经济出现了有节奏的发展,国内生产总值去年增长0.4%,今年初已经达到1.3%。另外,切尔诺梅尔金还有强大的财力作后盾。切尔诺梅尔金过去是天然气垄断集团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领导人,长期以来与能源方面的领导人关系密切,得到了石油天然气垄断资本等集团强有力的支持。日前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工业公司已表示愿意接纳切尔诺梅尔金参加该公司领导,以解决竞选经费。其次,有后盾有感召力。目前在国家杜马十几个较大党团之中,由切尔诺梅尔金领导的“家园”运动,仅次于俄共和农业党占居第三大党位置。在担任总理期间,切尔诺梅尔金善于与杜马各议员党团包括反对派打交道,赢得了多方信任。

在切尔诺梅尔金宣布竞选总统之后,第一副总理涅姆佐夫、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和杜马中第三大议会党团俄罗斯自由民主党领袖日里诺夫斯基都表示了支持。日里诺夫斯基宣称,如果切尔诺梅尔金能够与卢日科夫和他达成协议,那么切尔诺梅尔金就能够获胜。日里诺夫斯基说:“总之应当达成这样的协议,他当总统,卢日科夫当总理,我当第一副总理。卢日科夫是个有经验的人,我对大多数选民有影响,特别是对青年人有影响,这将是一个理想的三人联盟。”“忧”的是:其一失去了总理地位影响威信。3 月 29 日俄国家电视台公布了俄公众基金会对1500人进行的随机抽样调查,在这项对潜在的下届总统竞选进行的民意测验中,久加诺夫名列榜首,切尔诺梅尔金屈居末位。其二没有得到叶利钦总统的明确支持。3月30日,叶利钦回答记者提问时说, 他本人不参加2000年的竞选,在不久前宣布切政府辞职时就有意要切尔诺梅尔金去加强竞选班子的领导,但是叶利钦表示,他与切尔诺梅尔金达成的协议是让他去参加竞选的“政治筹备工作”,而不是作为候选人去参加竞选。另外,以俄共为首的左翼反对派认为切尔诺梅尔金不会成功。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评论称,“政权党正在分裂,而且根本没有明确的意识形态”。国家杜马“人民政权”议员团领导人、前苏联总理尼古拉·雷日科夫强调,左翼反对派将提出自己的候选人,切尔诺梅尔金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他将会非常非常困难。被“家园”运动认作潜在同盟军的“亚博卢”则表示不会因切尔诺梅尔金的决定而改变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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