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进化:基于形态和句法扩散的个案研究_方言论文

语言演变——基于形态句法扩散的实例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句法论文,形态论文,实例论文,语言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 理论背景

我们首先对以往的语言演变假说加以回顾,在此基础上再提出新的假说。20世纪60年代末期,有学者(Wang,1969)提出了一个新的语音演变理论:词汇扩散假说。该假说认为,语音演变的发生是突然的,但是在词汇中的扩散是渐进的。换句话说,在同样的音系环境下,语音首先在一部分词汇中发生变化,然后在其他的词汇中变化。这种渐变的结果是,原来具有相同发音的两部分词汇会获得不同的语音变化,原因有以下两个方面:

a.语音变化和语音环境发生作用后,在词汇中不完全传播(造成“例外”);

b.语音变化经过长时间的、在符合变化条件的词汇中传播,形成“没有例外的语音变化”。

在词汇扩散假说提出之前,被学界广为接受的语音演变理论是新语法学派规则性假说。该学说认为在相似的音系环境下,某种语言中的每个语音都会同时发生变化。但是根据词汇扩散假说,变化在语音上是突然的,在词汇中的传播是渐进的。也就是说,由x变为y首先发生在一部分词汇中,然后渐渐扩散到所有词汇中。语音的变化不会同时发生在所有的词素中。基于这种假说,在语音变化的过程中,时间是一个关键因素,在语言的发展过程中,不同的语音变化将交叉竞争着进行。

从发音的角度来说,很多语音变化——比如辅音发音部位的改变或者声调高低的调换——不能渐进完成。那些变化都是语音先突然变化,然后在词汇中逐渐传播。否则就会出现语音变化一夜间完成的情况,那是不可能的。由于语音上的变化是突然的,语音演变的完成只能从词汇变体中显示出来。词汇扩散模型一般由以下三个阶段之一来表示:①

表1

作为一个语音演变理论,词汇扩散假说被应用到了各种语言的语音变化中。比如,古德语的辅音高化(Barrack,1976)、瑞典语词尾/d/的丢失(Janson,1977)和古英语的元音变化(Ogura,1987)。

与以往的理论不同,这里提出一个新的假说,我们可以称之为形态句法扩散假说。这个假说和词汇扩散假说的不同之处在于,它认为某些类型的语音变化不仅通过词汇来扩散,也通过形态句法结构内部的扩散来完成。从音系的角度来说,语音的变化在形态句法结构内部不总是同时完成。换句话说,在相同的音系条件下,不同的形态句法结构中语音变化的时机是不同的,这种变化从一种结构扩散到另一种结构,最后到所有的结构。这种扩散的进程我们可以在表2中看到:②

表2

表2给出了语音变化在形态句法结构中扩散的过程。假定有一种语言正在经历语音变化,这种变化在不同的方言中有所不同:在方言C中变化已经完成,在方言A中变化尚未开始,在方言B中变化刚刚开始。在方言B中,形态句法结构1(MS1,比如数量结构)变化已经完成,结构3(MS3,比如动词—宾语结构)还没有开始变化,结构2(MS2,比如动词—结果补语结构)正在经历变化。而且,在结构2中,一部分词汇已经获得了新的发音,一部分还保留着原有的发音,另一部分兼有两种发音,因为这一部分正在发生变化。方言C和方言A都不能为扩散全过程提供充分的数据。只有方言B可以,因为在方言B中,语音变化的过程刚好开始。方言B中的结构2显示了词汇扩散的进程,而表2则显示了形态句法扩散的进程。

二 吴方言中的形态句法扩散

对汉语吴方言连读变调的考察支持了形态句法扩散假说。从共时的角度来看,吴方言中的连读变调可以归纳为两种类型:词汇型变调和后词汇型变调。从历时的角度来看,词汇型变调和后词汇型变调之间的关系表明了语音演变的进程。后词汇型变调实际上是连读变调的新形式,是连读变调合并和简化的结果。下面我们来考察一下吴方言中的崇明、南汇和莘庄话等中的语音变化。例如,如果连读变调中的第一个音节是5调,第二个音节是1调、2调、3调或4调之一,那么它的词汇型变调还有两种读音,但是它的后词汇型变调就已经归并为一种读音了。而且,它的后词汇型变调类型[例如,第一个音节形成声调曲拱(contour)而第二个音节失去了本调]本质上和上海话非常相似,有最简化的形式,如表3:③

表3

以前曾注意到吴方言正经历语音的中和(Zhang,1988、1990、1992; Zhang & Chen,1995)。作为变化最快的新上海方言已经完成了连读变调体系的中和。事实证明,在一种方言中,当词汇型变调和后词汇型变调共存的时候,越是简化的形式,特别像中和调,越常被用作后词汇型变调形式。下面是旧崇明方言中词汇型变调和后词汇型变调的一些读音。

表4

在旧崇明方言中有四类后词汇型变调,其中,后词汇型变调-b选择了词汇型变调的轻声形式作为它的连读变调形式,如表4所示。与新上海方言类似,旧崇明方言中四音节组合的后三个音节的连读变调在后词汇型变调中中和,在词汇型变调中,却不是这样的,如表5:

表5

我们可以看到,一般来说,在一种方言中,如果词汇型变调和后词汇型变调共存,后词汇型变调通常是新的形式,一个语音从旧的形式变化为新的形式通常是在形态句法结构内扩散完成的。

三 类型学分析

3.1 案例一:靖江和衢州

靖江位于吴方言区的最北端,而衢州位于其最南端。这两种方言中连读变调体系还处于未变化阶段,很多声调对(tone pairs)中还未发现连读变调现象,如表6所示:

表6

在靖江和衢州话中,只有少数声调对中出现了连读变调,如表7所示:

表7

在靖江和衢州话中,词汇型变调和后词汇型变调没有区别,只有连读变调和非连读变调存在差异,不同的形态句法结构具有相同的连读变调。我们可以通过以下例子来说明,在一个声调对中第一个音节是5调,第二个音节是3调,比如偏正结构(例如,po-zhi“破纸”)、数量结构(例如,ban-wan“半碗”)、动结结构(例如,zuo-hao“做好”),虽然形态句法结构不同,但靖江话中的连读变调是HL+MH→HM-MH,衢州话中是HM+MH→H-MH。

3.2 案例二:崇明话(旧)

在旧崇明话中,根据形态句法结构的不同,双音节组合的后词汇型变调分成四小组,如下表:④

表8

我们从表8中可以看到:数量结构(NM)、动结结构(VC)和动词重叠(VR)都被归为后词汇型变调-a类,量词重叠(MR)被归为后词汇型变调-b类,动词—代词(VPr)被归为后词汇型变调-c类,动词—趋向补语(VD)被归为后词汇型变调-d类。表9给出了旧崇明方言中形态句法结构和连读变调之间的对应关系。

表9

下面列出的是一些第一个音节都是5调的例子。

(1)kan-xi“看戏”是一个动宾结构。根据表9,它是词汇型变调;根据表7,它的连读变调是:M+M→M-n。

(2)si-dun“四顿”是一个数量结构。根据表8和表9,它的连读变调是:M+M→M-H。

(3)ci-ci“次次”(每次)是一个量词重叠结构,它的连读变调是:M+M→HMH-M。

(4)guai-ta“怪他”是一个动宾结构,它的连读变调是:M+LM→M-H。

(5)jin-qu“进去”是一个动趋结构,它的连读变调是:M+M→HMH-H。

上例表明,在旧崇明话中,即使在同样的语音环境下,双音节组合的连读变调根据不同的形态句法结构也会有很多不同的形式。例如,如果输入形式(基本声调)是5调,后面跟着也是5调,那么输出形式(连读变调)至少有4种。

输入(基本声调)输出(连读变调)

3.3 案例三:崇明方言(新)、南汇方言和莘庄方言

正如上面表2所示,语音变化的过程有三个阶段。旧崇明方言、新崇明方言、南汇方言和莘庄方言目前都正在向第二阶段过渡,在这个阶段,这些方言的连读变调系统经历了从旧系统到新系统的转变。在此阶段,最初的连读变调系统开始经历变化,新的连读变调形式被创造出来。这些新的形式最初只出现在少数形态句法结构中;因而,从共时层面来讲,它们成为了所谓的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结构。由于这类语音的变化源于语音的异化形式,因此在第二阶段的初期出现了各种不同类型的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结构。例如,旧崇明方言和其他一些方言中有4到5种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结构。随着语音变化过程的发展,将会出现一个新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中各种不同类型的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结构趋于简化,并最终合并为一个类型。目前,我们可以在新崇明方言、南汇方言和莘庄方言中观察到该阶段。

新崇明方言、南汇方言和莘庄方言中的词汇型连读变调结构和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结构有所不同,但这些方言中都只有一种类型的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结构。例如新崇明方言的音位系统比旧崇明方言的音位系统更加简单。旧崇明方言有8个单字调而新崇明方言则只有7个。这是因为在新崇明方言中,第5调已经和第3调合而为一。并且,旧崇明方言的连读变调系统也与新崇明方言的连读变调系统有差别。下表描述了新崇明方言连读变调的类型:

表10

在新崇明方言中,数词—量词、动词—代词、动词重叠结构属于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结构;主谓、动宾、表语性偏正结构和并列结构属于词汇型连读变调结构;动结式、动趋式、名词性偏正结构,名词重叠、量词重叠同时包括词汇型连读变调和后词汇型连读变调。在研究新形式取代旧形式的现象时,新崇明方言十分有价值。下表反映的是新崇明方言中所有形态句法结构连读变调的结果:

表11

在声调对中,第一个音节为5调,第二个音节为2调。此次一共收集了67个语音样本,其中有13个动宾结构,其词汇型连读变调的读法均为MH+LM→H-HM(例如,jie-liang“借粮”);10个偏正结构和两个并列结构,也是词汇型连读变调(例如,zhang-fang“账房”和jiu-yuan“救援”)。然而,有8个动代结构,读为后词汇型连读变调MH+LM→MH-HM(例如,ai-ni“爱你”);15个数量结构也全读作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例如,ban-luo“半箩”)。9个动结式结构中,3个是词汇型连读变调(例如,dao-qi“到齐”),还有4个是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例如,ju-ping“锯平”),另外两个可以同时有两种连读变调(例如,qiping“砌平”)。动趋结构有10个语音样本,其中4个是词汇型连读变调(例如,dao-lai“到来”),3个是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例如,song-lai“送来”),剩下的语音样本两种都可以读(例如,ci-lai“刺来”)。

如果词汇型连读变调被看做语音还没有发生变化阶段的旧读法,而后词汇型连读变调被看做语音变化后的新读法,那么新崇明方言中语音的扩散过程可以表示如下:

表12

当一种形态句法结构经历了某种语音变化,那么这种变化一开始肯定是通过词汇扩散的过程进行的。例如,在动结式结构中,第一个音节是5调,后一个音节是2调:其中有4个语音样本采取了新的读法MH-HM(后词汇型连读变调)。还有3个语音样本沿用了旧的读法H-HM(词汇型连读变调),另有两个语音样本有词汇型连读变调和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两种读法。因此,从对动结式结构的考察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形态句法结构中,从词汇型连读变调到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的转变并非突然发生的。事实上,有一部分词汇已经完成了这种变化(例如,ju-ping“锯平”),而还有一部分词汇并没有经历这种转变(例如,dao-qi“到齐”),此外还有一部分词汇刚刚开始经历这种变化(例如,qi-ping“砌平”)。在没有任何中断的情况下,这种后词汇型连读变调将扩散至与动结式结构相类似的其他结构中的所有词汇上,从而完成从词汇型连读变调到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的转变,继而使这些结构的读法与数量结构的读法一致。这是一个典型的词汇扩散过程。

从音系层面来看,一种语音变化的完成始终贯穿着形态句法结构的扩散过程。以新崇明方言为例,数量结构和动代结构已经采用了新的形式(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例如,ai-ni“爱你”),而其他的结构,例如主谓、动宾、偏正、并列结构,则继续沿用旧的形式(词汇型连读变调,例如,jie-liang“借粮”),而其他例如动结式结构、动趋式结构则可以两读(例如,po-yuan“破园”和qi-ping“砌平”)。很显然,在新崇明方言中,从词汇型连读变调到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的转变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事实上,部分的形态句法结构已经完成了这种转变(数量结构和动代结构),另一部分结构尚未发生变化(主谓、动宾、偏正、并列结构),最后还有一部分形态句法结构才刚刚开始这种变化(动结式结构、动趋式结构)。并且可以推断,这种后词汇型连读变调将会扩散到新崇明方言的所有形态句法结构中,从而完成从词汇型连读变调到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的语音变化。因此,从本质而言其连读变调系统与新上海方言的连读变调系统一致。这就是形态句法的扩散过程。

与新崇明方言类似,莘庄方言也显示出了词汇型连读变调和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之间的对照。更为重要的是,与新崇明方言一样,莘庄方言的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也合并为了一种类型。在莘庄方言中,数量结构、动代结构都是后词汇型连读变调,而主谓、动宾、偏正、并列结构都是词汇型连读变调,而其他的结构则可以有词汇型连读变调和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两种读法,详见下表:

表13

惠南方言中孤立的连读变调类型是指其数量结构、动代结构都是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主谓、动宾、并列以及偏正结构是词汇型连读变调,而其他的形态句法结构两种读法都有,见下表:

表14

如果我们把旧崇明方言与上面所讨论的方言进行比较,就会发现几乎所有这些方言都处于语音变化的过渡阶段,而旧崇明方言依然处于一个语音变异的时期,在这个时期,词汇型连读变调并不保持4种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类型(尽管覆盖了11种形态句法结构)。换句话说,如果一种结构是词汇型连读变调,那么作为主谓、动宾结构就不会读作后词汇型连读变调。同样,如果一种结构读作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作为数量结构、动代结构就不会读作词汇型连读变调。奉贤方言与旧崇明方言情况相同。而新崇明方言、南汇方言和莘庄方言,都在趋于简化,并且只有一种后词汇型连读变调类型。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些方言中有两种读法的情况颇为普遍,如下表所示:

表15

上表显示了形态句法结构是如何逐步扩散的。在一种方言内部,读法对立的形态句法结构越少,其本质上就越接近新上海方言。从地域上讲,崇明位于上海市郊的外缘,而南汇和莘庄各自都越来越靠近市中心。

3.4新兴的上海城市方言

在新兴的上海城市方言中,词汇型连读变调和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之间并没有对立。相反,如果处于相同的音系条件下,不同形态句法结构中的词汇会有相同的连读变调。例如,在一个声调对中,其第一个音节是5调,第二个音节是3调:偏正结构(例如,qi-shui“汽水”)、数量结构(例如,ban-wan“半碗”),以及动结式结构(例如,zuo-hao“做好”),它们的连读变调相同:MH+MH→M-H。

与靖江和衢州不同,新兴的上海话中语音的中和已经完成,属于表2中第三阶段的C类方言。

在新的上海城市方言中,唯一的区别并不存在于词汇型连读变调和后词汇型连读变调之间,而存在于连读变调和非连读变调之间。其连读变调系统的本质是,在一个连读变调群中,第一个音节决定了声调的曲拱,后续的音节失去了其本调,从而共享一个相同的连读变调形式。事实上,一个连读变调群的曲拱是其第一个音节语音曲拱的延伸,整个音节群的连读变调是由第一个音节决定的。下表考察了新上海城市方言中的声调曲拱:

表16

既然新上海城市方言中所有的形态句法结构都读作语音中和后的连读变调形式,那么毫无疑问,这一方言的连读变调系统已经被中和了。

四 解决方案和本研究的意义

汉语吴方言属于一种经历了类型学变化的语言群体,其变化首先从音节调到字调,然后成为一个中和的系统,最后成为一个重音系统(Zhang,1988; Zhang & Chen,1995)。这一语音变化在某些阶段的完成,是通过不同形态句法结构之间的扩散得以实现的。也就是说,一个语音的变化首先发生在少数形态句法结构中,然后逐步扩散到其他结构中,最后扩散到所有的结构,从而完成了一种语音的变化,见下表:

表17

基于上述的数据和分析,我在此提出语言演变的新的假设——形态句法扩散假说。这一假设最基本的理念是:一些种类的语音变化不仅仅是通过词汇的扩散实现的,而且也通过形态句法结构内的扩散得以完成。某些时候,语音变化完全通过形态句法结构,而不是词汇来完成。换句话说,在相同的音系条件下,一种语音变化的时间因形态句法结构的不同而不尽相同,而且这一语音的变化逐渐地从一种形态句法结构自行扩散到另一种形态句法结构,最后到所有的形态句法结构。

事实上,本研究也非常适用于其他语言,因为扩散假设从本质上来说是以语言演化、变异、选择、竞争为基础的理论。正如陈渊泉(1994)所提出的,被改变的并不一定是语音或词汇,扩散假设应该在更为广泛的意义上理解。假定语言的三种成分(词汇、音系和形态结构)是语言变化的焦点,语言变化正是在其范畴内得以实现的,那么逻辑上的可能性见下表:

表18

a是词汇(构词)变化中的词汇扩散;b是词汇变化中的音系扩散;c是词汇变化中的形态句法扩散;d是音系变化中的词汇扩散;e是音系变化中的音系扩散;f是音系变化中的形态句法扩散;8是形态句法变化中的词汇扩散;h是形态句法变化中的音系扩散;i是形态句法变化中的形态句法扩散。在表18所有的实例中,只有d是词汇扩散假设的经典范例,f是上文所讨论的形态句法扩散假设的实例。

表18中扩散类型的整个范围超出了本文的讨论,但能用以下几点稍加说明:

a.词汇(构词)变化中的词汇扩散。从而有arrive→arrival/*arrivafion和derive→derivation/*derival。词汇渐变(因此成为特质)长期以来被看做是形态学规则的特点。

b.词汇变化中的音系扩散。假定的实例可以是:(i)后缀-al从重读的词干末尾(arrive→arrival;但develop→*developal)扩散到任何一个词干,而无所谓其是否重读;或者(ii)比较级的构成延伸到多音节组合中,例如在第一阶段:tall-er,*curious-er,但到了第二阶段:两种都可行。

c.词汇变化中的形态句法扩散。一个假设的例子就是,把表示形容词比较级的-er延伸到副词(在英语中半途而废了)。因此在假设发生形态句法扩散的例子中,扩散实际上应该是语法层面的:to protest *loudlier(比较costlier)。

d.音系变化中的词汇扩散。经典范例是王士元(1969)讨论的词汇扩散。

e.音系变化中的音系扩散,即规则扩展或简化的规范形式。

f.音系变化中的形态句法扩散。例子就是我在此讨论的汉语吴方言的连读变调。

g.形态句法变化中的词汇扩散。英语助动词是最好的例子。从共时层面讲,考察一个词是否属于英语助动词的测试包括主谓倒装、否定句中没有助动词do、附加结构、数的变化等等。标准的助动词(can、have、should等类似的词)都具有这些特点。从历时层面讲,这些定性的特征代表了集中在一些动词上的句法变化,而其他一些动词却并不相关。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历时方面的变化全部呈现出了词汇扩散的特质:词汇特异性和变异,正如下面的准助动词所表现的(为了便于比较,增添了CAN和HAVE)。

表19

h.形态句法变化中的音系扩散。比较Naro-Lemle关于主谓一致最先在语音最近似的组合中消失(例如,巴西葡萄牙语,fda sg./falam pl.,present),最后在最明显的语音反差组合中消失(fdlous sg./falaram pl.,preterite)的讨论。

i.形态句法变化中的形态句法扩散。比较Naro-Lemle关于主谓一致最先发生在动宾结构中(带有外置主语),然后通用至其他结构的讨论。

如上所述,我在本文中基于汉语吴方言的连读变调所提出的解决方案,可以延伸至其他语言。扩散假设从本质上来说是以及时的语言变异、语言选择以及语言竞争为基础的语言演化理论。

注释:

①U=未变化阶段,V=变体,C=变化了的阶段,w=某词未变化的形式,w=某词变化了的形式。

②MS=变化前的形态句法结构,MS=变化后的形态句法结构,MS1(MS2...)=形态句法结构1(形态句法结构2……),U=未变化阶段,V=变体阶段,C=变化了的阶段。

③(i)旧崇明方言有8个声调,来源于古汉语的声调系统,我们简单地记为1~8。

(ii)本文不采用五度标音法:H=55,HM=53,M=33,MH=35,ML=31,MLM=313,LML=131,LM=13,L=11,n=轻声;而是用H(=高),M(=中)和L(=低)。

④T指的是TS中保留基本声调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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