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后中国农业走向现代化的对策，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国农业论文,对策论文,入世后论文,走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320.1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1000-5242(2001)06-0030-05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农业人口占全国人口的绝大多数，农业经济的发展和农民收入的稳 步提高是我国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基础。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使 我党找到了取得中国革命胜利的钥匙，而在今天改革开放时期，“三农”问题的解决已成为 我国经济发展的关键。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随着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我国农 业经济有了长足的发展。但是，80年代中期以来，我国农业的发展速度和农民的收入增长明 显减缓，农业发展中存在的一些矛盾日益凸现。中国加入WTO后，中国农业将面临着新的机 遇和严峻的挑战。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农业如何由传统农业过渡到现代化农业，这是中国政 府、理论界及广大人民群众都十分关心的一个重大问题。
一、变传统农业为现代化农业是中国农业经济发展的根本出路
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20世纪末50余年间，中国农业经历了四次大的变革：第一次是建 国初期的土地改革，废除了封建土地所有制，使亿万贫苦农民获得了土地；第二次是50年代 中后期的农业合作化运动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使土地由一家一户的分散经营变为集体劳动、 按劳分配，形成了计划经济时期的“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经营模式；第三次是1978年以 后实行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把土地以家庭承包的形式分给农户，分散经营。这种把农民 的劳动同其收获紧密结合的经营方式，极大地刺激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使我国农业经济出 现了80年代前期高速增长的时期；第四次是20世纪90年代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基础上， 出现了一次革命性的变革，即农业产业化经营。这种经营模式主要是以国内外市场为导向， 以提高经济效益为中心，对当地农业的支柱产业和主导产品实行区域化布局、专业化生产、 一体化经营、社会化服务、企业化管理，把产、供、销、农、工、贸、经、科、教紧密结合 起来，形成一条龙的经营体制，使农村经济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但作为农业大国，个 别地区的发展，并不代表中国农业的整体状况，大部分地区尚未摆脱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的 影响，依然停留在传统农业的发展阶段，其表现为：(1)以人力和畜力为主要动力的耕作方 式在农村仍然占据主导地位，农业工具的简陋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作方式并没有 多大的改变。(2)大量农业剩余人口的存在进一步加剧了稀缺的耕地资源与庞大的农业人口 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已经成为阻碍农村经济乃至整个中国经济发展的“瓶颈”。(3)农产 品商品率低，自给自足的特征十分明显。农产品商品率的高低是区别传统农业与现代农业的 一个重要标志，我国2/3以上的人口在农业部门的巨量沉积和耕地资源的紧缺，使我国呈现 出明显的“口粮农业”的特征。农业部门生产的粮食要有2/3以上首先满足粮食生产者自身 食品的需要，而用于市场上的商品粮只占总产量的11%。[1](p16)这种低商品生产率不仅严 重制约着农民收入的增长，而且大大延缓了我国农业现代化的进程。(4)农民收入增长缓慢 ，农民隐性失业严重。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农民收入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但80年代中期以 后，农民收入增长开始趋缓。1978-1984年，消除价格因素的影响，实际年均增长达15%，而 在1985-1988年，实际年增长只有1.9%，1989-1991年实际年均增长仅0.7%。[2](p140)加入W TO以后，中国的农业将面临着更加严峻的挑战，由于我国农业在资源、规模以及竞争能力等 方面都明显逊于国外，在失去所有保护农产品非关税手段之后，中国农业便会处于一种不利 的地位，要想扭转这种不利局面，变传统农业为现代化农业是农业发展的根本出路。
对于农业的发展，西方学者提出了不少可以借鉴的理论，如刘易斯、拉尼斯和费景翰提出 的工业化带动模式；钱纳里提出的结构转变发展模型；舒尔茨的现代要素引入模型以及早见 雄次郎和费农·拉坦提出的诱导技术变迁模型。这些学者都从不同的角度论证了农业发展的 模式，提出了农业发展的方向。但他们的理论主要是在总结西方农业发展经验的基础上提出 的，因而对农业大国和人口大国的中国农业发展来说有许多是不适用的，因而只能借鉴，不 能照搬。如刘—费—拉的工业化带动模式，是在假定农村有剩余劳动力，而城市不存在失业 的情况下提出来的，这一理论前提同我国目前城市大量工人下岗、失业的现实是不符合的。 此外，他们的着眼点大都放在工业上，而对农业自身的发展重视不够。所以，中国加入WTO 之后，农业的根本出路是把传统农业改造成为现代化农业，正像舒尔茨所说的那样：“一个 像其祖辈那样耕作的人，无论土地多么肥沃或他如何辛勤劳动，也无法生产出大量食物。一 个得到并精通运用有关土壤、植物、动物和机械科学知识的农民，即使在贫瘠的土地上，也 能生产出丰富的食物。”[3](p44)
美国农业发展经济学家约翰·梅勒（John W.Mellor）把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发展的过程划 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传统农业阶段。在这个阶段中，农业技术处于停滞状态。第二阶 段为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的过渡阶段。由于农业劳动力的较大比重和工业扩张对资本的占用 ，在这一阶段劳动节约型的农业机械的使用受到限制，农业发展主要依赖提高土地产出率为 重点的劳动使用型的生物化学技术创新。第三阶段是农业现代化阶段。在这个阶段中，农业 部门在整个经济中所占的比重大大下降；人地比例下降使平均农场规模趋于扩大；资本供给 越来越充裕而劳动成本越来越高。因此，用机器替代劳动不仅具有经济合理性而且具有现实 可行性。劳动节约型的大型机械和其他资本密集性技术被发明出来，并被运用到农业生产中 。我国农业目前正处于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的过渡阶段，由于中国农业人口基数巨大，城 市下岗失业人数多，故过渡的难度也大得多，仅靠工业带动农业发展是不现实的。而单纯地 强调农业机械化，势必进一步突出巨大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同土地资源有限这一“瓶颈”制约 作用。所以，中国农业要发展，既要借鉴西方的经验，又要结合中国的国情，不能单纯地强 调工业发展，而应该双管齐下，通过农业自身的制度创新和技术创新，实现农业的增长与现 代化改造。要适当加快劳动密集型的轻工业和第三产业的发展，加快乡镇企业和小城镇建设 。同时要提高农民的文化素质，使其具有现代化的知识和技能，对农业进行内部改造，使农 、林、牧、副、渔协调发展。此外，国家还应加大对农业科学技术的研究，加大农业资金的 投入和农业信息的发布与应用，引导农民尽快完成第四次农业革命性的变革。
二、加快小城镇建设，充分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是农业现代化的根本保证
从世界各国农业发展的经验来看，农业现代化程度的高低与农业部门承受的人口压力大小 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相关性。传统农业要过渡到现代农业就必须将农业的生产目标由满足自给 性消费的产量最大限度地转变为商品性生产的利润最大化。而完成这一转变的必要条件是农 业劳动力比重的下降和农业人口压力的缓解。在高度人口压力下，农业生产目标由传统到现 代的转变是不可能实现的，农业现代化进程也必然因人口压力而受阻。
中国农业现代化进程中的最大障碍莫过于巨量的农业人口存在，而这一状况的形成又有着 深刻的历史原因。第一，思想原因。中国经历了漫长的封建社会，人们至今没有摆脱封建自 然经济的影响。多子多福、家族观念以及体力劳动对人力的客观要求刺激了中国人口的快速 增长，使人地矛盾更加突出。近年来由于我国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人口的快速增长得到了 遏制，但巨大的人口增长惯性使中国人口的出生率虽然下降，但新增人口的绝对数量仍然很 大。第二，制度原因。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近30年间，我国一 直实行的是城乡分割的户籍制度，严格控制农村人口流入城市，使大量的劳动力沉积在农村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这种“稳定”局面被打破，长期 存在于农村的隐性失业逐渐显性化。第三，资源原因。中国是耕地资源相当稀缺的国家，19 94年我国的耕地面积为14.24亿亩，农村居民人数为85549万人，每个农业人口平均占有耕地 仅为1.66亩，这一数量不及美国农村居民人均耕地45亩的1/27，也不及印度农业人口人均耕 地3.85亩的1/2。[4](p35)在美国每百公顷土地承载农业劳动力人数是1.89人，而在中国每 百公顷耕地承载的农业劳动力人数却高达350人，[4](p36)人地矛盾十分突出。而90年代以 来 兴起的开发区热、房地产热以及城乡宅基地的扩大进一步加剧了这一矛盾，许多良田被辟为 开发区，但却长期“开而不发”或“不开不发”，造成严重的土地浪费现象。此外，由于农 业的超小规模经营，单一的种植模式，使得土地对劳动者的回报低微，许多农民把外出务工 作为增收的主要来源，而把土地经营只当成保障家庭获得稳定口粮供应的“生活保险”或“ 就业保险”。这种特定背景使农户往往对有限的耕地实行粗放耕作，倒贴代耕，甚至撂荒。 这在土地资源十分稀缺的我国，实在是不应发生的现象。此外，巨量农村人口的存在与我国 长期以来的产业结构、产业政策有很大关系。
当然，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有很多种途径，如调整农业产业结构，依靠农业部门自身吸收 消化；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和第三产业；人口的跨地区流动等。但要真正实现农村劳动力的根 本转移，还是要加快小城镇建设的步伐。从理论上讲，世界各国大城市受经济地理等因素的 影响不可能无限制地扩大。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城市的地价、房租、交通运输、仓储费用 等势必加大，产品的成本会随之提高，从而削弱产品在市场上的竞争能力。因而一些企业转 移到农村，利用较低的地价、房租和农村廉价的劳动力，以及政府的优惠政策，提高产品在 市场上的竞争能力。而农民就近就业，可以避免进入大城市后工作不稳定、生活费用高、孩 子入学难及夫妻分居等困难。从历史经验来看，长期以来我国的市场化、城市化严重滞后于 工业化进程。改革开放以后，城市化水平有所提高，但从总体上看城市化水平还是相当低。 早在1950年，发达国家的城市人口比例就超过了53%，1960年达到59.6%，1970年达到66.8% ，1980年达到70.9%，1989年达到73%。1989年发展中国家城市化水平达到36%，而同期我国 为32%，可见我国的城市化水平不仅与发达国家存在很大差距，同时也低于发展中国家的平 均水平。所以，加快小城镇建设是解决我国剩余劳动力就业问题的根本出路，它不仅可以吸 纳农村剩余劳动力，把大量的农业人口转变为工业人口，而且可以促进二、三产业，特别是 第三产业的发展，促进农业的规模化、现代化。
作为政府部门，应当把小城镇建设作为农业现代化系统工程中的重要部分来抓，把它放在 战略的高度加以考虑。首先，要认清形势，解放思想，结合各地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因势利 导，严禁形式主义，走过场。其次，要采取各种手段鼓励和推行乡镇企业集中开发与小城镇 建设相结合的基本模式，建设大批乡镇工业小区，引导技术要求较高的乡镇企业向小城镇聚 集。建立以二、三产业为主，布局合理，农工贸一体的新型卫星城市，以带动农业剩余劳动 力到小城镇企业就业，减轻农业剩余劳动力对大城市造成的压力。再次，要改革城镇的户籍 制度和土地使用制度。逐渐建立以居住地划分城镇人口和农村人口，以职业划分农业人口和 非农业人口的户籍管理制度。全面实行土地使用权的有偿转让，防止浪费土地现象的发生。 最后，要完善城镇就业和社会保障制度，解决进入城镇的农民在养老、医疗、保险、失业等 方面的问题，强化政府的服务意识，转变政府职能，按照“小政府、大社会”的模式，建立 起新型的政权体制。
三、面向市场结合本地实际情况调整产业结构是农业现代化的迫切需要
长期以来，我国农业产业结构不尽合理，这种状况的形成是由诸多主客观原因造成的。首 先，从工业化的模式来看，在一些发达国家和地区，工业化的过程是轻工业——基础工业— —重工业，特别注重第三产业的发展，所以能够有效地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使农村的大量 土地让少数农业生产者耕种，便于形成规模效益和机械化耕种。工业的发展也为农业提供了 农机、化肥、农药等。这种吸纳农村人口又反哺农业的工业化模式，使这些国家和地区走上 了工农业协调发展良性循环的轨道。而我国在现代化过程中，却走的是一条优先发展重工业 的道路。这种工业化模式，一方面是受苏联经验的影响，另一方面与当时中国所面临的国际 政治、经济、军事格局有关。新中国成立以后，紧张的国际形势使中国领导人意识到迅速发 展经济，增强国家实力是关系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而发展重工业又不会遇到市场 狭小，需求不足的限制。这种以优先发展重工业为目标的非常规的赶超型发展模式，不仅没 有有效地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反而对农业剩余进行过多的榨取。其次，从农业产业结构本 身来看，我国农村长期存在着以种植业为主的单一产业结构，林、副、渔业所占比重较小， 乡镇企业起步较晚，第三产业正在兴起，但发展并不平衡。大部分地区的农业产业仍然是大 路农产品，尽管近年来我国沿海农村产业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但总的来说，农业产业结构 不合理的现状尚未改变。中国加入WTO以后对我国的农业会有一定冲击，这主要是因为我国 农业在资源、效益、规模方面均无优势，农业基础设施薄弱，生产投入不足，科技含量较低 ， 农产品出口水平较低，大部分农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缺乏竞争能力。在流通方面，流通渠道比 较单一，农业的种养、加工、流通相脱节，产业化和规模化都比较低。为此，我国应加快对 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以适应入世后的形势。其具体做法如下：
1.调整农产品的品种、品质结构。农产品结构的调整，重点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品种结构 ，二是品质结构。当前，我国农产品供给不足的矛盾基本消失，农产品中优质比率低、优质 产品产出率低的矛盾日益突出。解决“两低”的矛盾，正是我国农业发展新阶段的重要任务 。要解决好农产品优质率低、优质产品产出率低的问题，必须依靠科技进步，以优质品种替 换劣质品种，提高农产品优质率；在保持优质品种的品质不变的前提下，提高单产，降低成 本，从而提高投入产出比率。
2.调整农村产业结构。从大农业的角度来看，农业内部又包含着种植业、畜牧业、水产养 殖业、林业等。就种植业来说，某些经济作物如蔬菜、花卉等，其要求弹性和种植效益都比 单纯种粮食要高。因此，在确保粮食产量达到安全线的前提下，多种植蔬菜等经济作物，多 生产肉、蛋、奶产品和水产品，可以提高农业效益，增加农民收入。
3.调整农业经营结构。在短缺经济条件下，农产品供不应求，农业基本上是以产定销，不 存在销售问题。而在农产品供过于求的买方市场条件下，农民虽然知道“什么赚钱种什么” ，但也出现“种什么什么多”的现象，使农产品“卖难”问题特别突出。这就暴露了原来农 业经营方式的局限性，必须对农业经营结构进行调整。农业经营结构调整的方向是从过去的 以产定销向以销定产转变，也就是发展“合同农业”、“订单农业”，减少农业生产的盲目 性 ，提高经营效益。为此，一是要大力发展农工商一体化的产业化经营，二是要大力发展以流 通和服务为主的农村合作经济组织。要通过龙头企业的带动，使农户的产品实现批量化、专 业化生产，为龙头企业提供稳定的原料产品，从而实现分散经营与大市场的连接。要通过发 展农民的合作经济组织，为农户搞好市场调查和流通服务，农民可根据与龙头企业签订的合 同，根据流通组织下达的订单进行生产，从而实现产销的有机衔接。这种新的农业经营方式 ，既减少了农产品生产的盲目性，增加了经营效益，又提高了农民进入市场的组织化程度。
4.调整农村消费结构。在经济发展过程中，消费具有对生产的导向和刺激作用。没有消费 的改变，就没有产业的进化。我国有9亿多农民，他们的消费习惯、消费方式、消费结构， 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经济发展的水平和产业、产品结构演化的方向。因此，调整消费结构， 可以大大促进产业和产品结构的升级，促进整个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发展。改革开放以来，我 国农民逐步由贫困型消费过渡到温饱型消费，部分地区已经实现小康型消费。消费结构的转 换，诱导农业产品结构的调整。但是，目前我国农民的消费结构仍存在着许多不合理的现象 ，如在食品消费中，蔬菜、水果、肉、蛋、奶的消费仍然偏少；在其他消费中，文化、娱乐 、教育、劳务消费偏少，而“人情消费”偏多等。这种状况不利于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因此 要逐步改变农民的消费观念、消费习惯，引导农民调整消费结构，多增加食品中的蔬菜、果 品和肉、蛋、奶的供给和消费，增加文化、教育、娱乐、劳务的供给和消费，不断改善农民 消费的基础设施条件，如供电、供水、能源、交通、信息、服务等，使农民的消费结构不断 优化，从而带动整个农村产业结构的调整。
四、提高农业劳动力素质，引导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流动是实现农业现代化的 重要措施
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前提首先是要解决现存的农村剩余劳动力问题，而这一问题解决的途径 之一就是农村剩余劳动力在产业间和地区间的转移，引导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流动。
从建国初到十一届三中全会近30年的时间内，我国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实行的是城乡分割 的户籍制度和就业制度，严格限制人员的流动，使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沉积在农业上，这 种状况已成为阻碍我国农业向现代化转变的最大障碍，也使得后来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流动和 转移成为必然。
80年代末以前，我国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主要采取了“离土不离乡，进厂不进城”的农 村内部就地转移方式。无论苏南模式、宁绍模式，还是温州模式，都是以农村的乡镇企业、 个体工业等非农产业为载体，来缓解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就业压力的。其中尤以乡镇企业的发 展对农业劳动力转移的影响最为显著。这种“离土不离乡”的农村劳动力就地转移方式，应 该 讲在当时的社会经济条件下，是一种合理的选择。其合理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我 国农业劳动生产率因承包经营而提高，现有耕地再也不能容纳庞大的农业劳动力；人民 公社行政管理体制瓦解后，再也不能将农业剩余劳动力强制性地拴在产出相对低下的黄土地 上；与此同此，城市因改革滞后而处于工业发展和就业量都相当有限的状态。在此情况下， 农村 内部的就地转移就是一种惟一可行的选择。其二是我国农村乡镇企业和个体工商业迅速发展 以后，不仅推动了国民经济的增长和经济结构的调整，而且在农村就业与城市工业之间形成 了过渡带，从而在实践中为我国工业化找到了一条更适合国情的道路，在理论上丰富和发展 了传统的二元经济结构转换模式。
进入90年代以后，我国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呈现出一种跨地区流动的态势，数以千万计的 农村剩余劳动力形成一股自北向南，自西往东，离农村去城市，由内地到沿海的“民工潮” 。据中央政策研究室1992年对长江流域6省的调查，有2400多万农民外出打工，为1982年的2 5倍。如果说80年代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流动是因人多地少，迫于生计而寻求就业，那么90年 代农民跨区域流动，增加收入成为其主要动因。
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流动，无论给劳动力输出地区，还是劳动力的输入地区都带来了一定的 好处。对劳动力输出地区来说，劳动力的流出，有利于提高本地区劳动力就业水平，增加劳 动者和本地区的收入，同时，还可以减轻当地剩余劳动力造成的压力，提高劳动生产率，为 农业生产的规模化经营创造条件。此外，外出务工的农民，在打工的过程中开阔了眼界，更 新了观念，学习了技术，这也为劳动力输出地区经济发展积累了“人力资本”。对于劳动力 输入地区来说，流入的劳动力是一种廉价资源，降低了工业产品的成本，填补了某些行业劳 动力的空缺，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当然，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无序流动，也会给输出及输 入地区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所以，规范劳动力市场，引导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合理流动尤为重 要。
纵观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实践史，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和就业问题，主要靠工业扩张 、城市膨胀来吸纳和消化。而我国面临的是，城镇化水平低，城市发展不足，大城市容纳劳 动力能力有限的实际状况，仅靠工业的发展来带动农业很不现实，还要靠农业内部的改造消 化和吸收，如优化农业资源配置，调整农业产业结构，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和第三产业，加快 城镇化建设等。同时，还要加强对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培训，提高劳动力的文化知识水平和劳 动技能，并利用我国与周边国家及其他国家的友好关系，进行劳动力的跨国界流动。这对于 入世后我国传统农业走向现代农业有着极其深远的意义。
收稿日期：2000-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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