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包买商制度引发的“资本主义”定义争论-在布罗代尔论经济史的背景下论文

由包买商制度引发的“资本主义”定义争论-在布罗代尔论经济史的背景下论文

由包买商制度引发的“资本主义”定义争论 *
——在布罗代尔论经济史的背景下

钟晨宁

(北京大学 哲学系,北京 100871)

[摘 要] 布罗代尔在批评马克思“从未使用名词意义上的资本主义”的同时,试图提出一套修正“资本主义”的定义方案。他认为,资本主义是一种游离于任何特定生产组织方式的抽象主体,“包买商”这类“商人控制生产”的模式贯穿资本主义的全部历史;强调“资本主义”在流通领域与国际贸易中占据的垄断地位。但事实上,布罗代尔并没有越出马克思、列宁等人“垄断理论”的视域高度和广度,相反还忽略了“垄断价格”形成的基础:剩余价值的生产以及分配中产生的两类不同情况;他将“垄断”和“自由竞争”机械割裂的做法,既没有清楚的现实指向,也没有足够的辩证思维。因此,布罗代尔对“资本主义”定义的“修正”并没有他所预料的那么崭新。

[关键词] 资本主义;包买商;垄断;剩余价值

一、 布罗代尔对马克思“资本主义”定义的挑战

资本主义毫无疑问是马克思批判理论中的核心对象,我们通常以为在马克思的理论中完成了对资本主义批判理论形态的完整建构。因而当布罗代尔在书中质疑“马克思并未使用过名词意义上的资本主义”[1],在令人感到错愕的同时,旋即引发马克思主义哲学学界关于该问题的激烈讨论。当部分学者执着于这一质疑并陷入到文献考据的泥潭时,却似乎忽略了布罗代尔背后真实的问题指向:资本主义只有在18世纪末发生工业革命之后,它的出现才真正得以被确立吗?

在传统马克思主义的解释框架内,资本主义是被当作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共产主义社会等相对的特定社会形态阶段。而资本主义与其他社会形态相异质的地方在于,它是普遍采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这一特定生产组织方式的社会形态。尽管在“马克思是否自觉地使用了名词意义上的资本主义”这一问题上,学界仍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但是马克思对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理论阐发,肯定有着严谨的文本支撑。在《1861—1863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曾写道:“资本主义的生产是这样一种社会生产方式,在这种生产方式下,生产过程从属于资本,或者说,这种生产方式以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为基础,而且这种关系是起决定作用的、占支配地位的生产方式。”[2]151按照马克思的判断,以生产剩余价值为目的的资本确立支配地位,与劳动力成为商品普遍化后得以实现的广泛雇佣劳动,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两个标志性特征。马克思在《1861—1863经济学手稿》中,界定了工场手工业和现代大工业生产的区别,前者仍然是以分工占据主导地位,而后者“占统治地位的是劳动力的结合和科学力量的应用,在这里,劳动的结合和所谓劳动的共同精神都转移到机器等等上面去了”[3]588。由此可见,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真正的载体是现代大工业生产,资本主义在现实历史中的确立过程伴随着现代机器大工业的广泛发展,而这一发展的历史事实则指向工业革命。因此,布罗代尔等西方学者的这一印象也并非毫无缘由:“在许多场合,这是让一切都屈从于马克思后的一种正统观念:在18世纪末工业生产方式形成前,不可能存在资本主义。”[1]272依照马克思的理解,资本主义是被限定为一种特殊生产方式的体现者,并以此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形态判定标准,那么这种作为社会形态的资本主义确实孕育在18世纪末的工业革命中。

实际上,布罗代尔提出“马克思并未使用过名词意义上的资本主义”的质疑,也正是因为他拒绝“屈从”于马克思为资本主义构筑的理论形态,即作为一种以特定生产组织方式——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特征的社会形态。作为工业革命历史解释中“长期派”的支持者,布罗代尔拒绝这一主张:工业革命之前的经济社会与工业革命之后的经济社会存在着显而易见的“断裂”,无论这一“断裂”被归结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或是其他。他在书中写道:“借口‘真正的’资本主义将在19世纪产生,从而拒绝承认昨天经济的这种双重性,也就不能懂得所谓资本主义前期拓扑学的意义,而这对分析过去的经济至关重要。”[1]272在布罗代尔的理论中,资本主义扮演着沟通起工业革命前和工业革命后历史的重要角色。在他看来,资本主义是一种古老的尝试,工业革命开始之前就已经经历了相当长的时间。布罗代尔将资本主义的揭幕时刻前置到十三世纪的意大利,并认为它在十五至十八世纪的历史中始终活跃着。

可见,布罗代尔想要提出一种与马克思见解有别的资本主义概念。在本文的这一部分中已经初步呈现出布罗代尔与作为“社会形态的资本主义”诠释的不同之处。而资本主义诞生的前提是,十五至十八世纪的资本主义是否与发生工业革命之后的资本主义有着本质上的同质性和同构性,而不是某种泛泛的共通性?既然布罗代尔捍卫了他使用“资本主义”的权利,那么接下来我们也需要考察他对“资本主义”这一概念内涵和外延的革新。

二、从生产方式到抽象主体——包买商定义的分歧

十五至十八世纪的资本主义的史实材料浩如烟海。在本文中笔者并不打算展开布罗代尔在书中撰写的方方面面,如何选择一个考察前工业资本主义的较小截面呢?布罗代尔在书中写道:“在大多数情况下,前工业以手工业和包买商制度的无数基本单位的形式出现。”[1]384由前工业到工业生产的过渡时代,包买商制度在其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值得注意的是,布罗代尔并非是选取包买商视角的唯一者,包买商制度作为由封建生产方式过渡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重要生产形态,也同样引起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注意。恩格斯在为《资本论》撰写的增补中敏锐地指出:“总之,他(商人,笔者注)已经由一个单纯的购买者变成所谓的包买商了。在这里,我们看到了资本主义剩余价值形成的开端。”[4]1024

包买商制度早在十三世纪的意大利已初具雏形,在十五至十八世纪盛行于欧洲,并在十九世纪乃至当今的部分地区与领域仍有留存,是由掌握资本的商人资本家主导的生产组织形式。包买商作为一种生产组织形式,它的主要运行方式是“商人在分发活计时,向工人提供原料,并预付部分工资,其他部分在交付成品时结清”[1]369。这也意味着商人实际上已经介入了工业生产领域,并试图依赖于雇佣劳动完成对产品的加工。包买商选择何类生产部门完全是根据利润率高低做出的自由选择,他通过扮演中间人的角色得以支配他选中的行业活动,所涉及的生产部门种类繁多,包括了钢铁加工、纺织或造船这些往往被视作工业资本先导部门的行业,当然也有啤酒生产、面粉工业、麦芽制造业等其他行业。与选择各类生产部门的灵活性相似的是,包买商同样自如地游走在城市和农村工业里。在多数情况下,包买商会在城市的行业工会面前吃“闭门羹”,反而在农村工业中拥有更为广阔的施展空间,并在必要时广泛利用农村工业。在商人的推动下,雇工包含妇女、儿童在内的“一系列家庭作坊和行会作坊”得以形成,并以互相分散的方式存在。但是布罗代尔认为这种分散只是表面现象,“种种事实表明,家庭劳动已陷入一张无形的蜘蛛网之中,而蛛丝则掌握在几个包买商手里”[1]372。布罗代尔以上的理论表达,试图说明这一时期的包买商完全有能力掌握生产领域,甚至比工业时代单个资本家控制的生产规模还要大。包买商最关心的是产品的商品化,分散的家庭劳动可以承担绝大多数工序,但是最后一道工序商人倾向于设立集中生产的手工工场的方式来完成。布罗代尔指出了手工工场在包买商体系中独特的位置:“手工工场在城市内往往是家庭劳动网的终点,是生产过程最后结束的场所。”[1]387在十五至十八世纪,手工工场的壮大是在包买商控制下完成的,某些生产呢绒的手工工场雇工甚至达到万人以上

但是引发我们进一步追问的是,十五至十八世纪完全有能力控制生产领域的资本主义,其具备了雇佣劳动、生产集中等工业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为什么始终没有直接介入整个工业生产过程,而是与工业生产部门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根据布罗代尔的分析,由于在前工业时期各经济部门内部缺乏协调,难以有与生产相适应的稳定需求,加之政治因素时常横加干预,使得原本脆弱的经济生活时常发生短时期利润率大幅下滑的情况。包买商选择不直接介入所有的工序,意味着能与时常发生波动的生产领域保持距离,能随时尽快地从经济效益下滑的领域中全身而退。这也导致包买商只愿意控制最后一道工序,即产品的商品化,并尽快地将商品在可能谋得高额利润的区域完成销售。对于其他生产工序,包买商甘愿交给各个分散的家庭工坊和行业工会完成,布罗代尔戏称这一时期的“资本主义在别人家里”。这反映出“旨在控制,而不是改造手工业生产”,是以包买商制度为代表的“商业资本主义不可否认的首要特征之一”[1]373-374。在十五至十八世纪,控制生产领域并无丰厚的利润却时常担负着承受经济波动的巨大风险,而以远程贸易为典例的流通领域却蕴含着收获巨额利润的商业契机,因此这一时期的“资本主义即便进入这些(工业)领域也不把根子扎得很深,通常只是浅尝辄止”[1]438,而以金银货币的形式收蓄在流通领域显然更为妥当,也是更为有利可图的策略。

抛去布罗代尔在以上关键问题的严重疏漏,布罗代尔对包买商这一生产形式的理解确实也为当代的一些经济现象提供了部分解释。作为两类并行的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过渡的组织形态,由于马克思更关注何种生产组织形态能够有效变革“生产关系”和释放生产力的发展,因此“现代工业”凭借着革新生产方式从而在生产费用的竞争中淘汰包买商制度。马克思充分揭露了旧有包买商制度落后的一面,而布罗代尔则有意凸显出包买商这类“商人支配生产”的生命力,彰显包买商制度作为一种组织形式存在的普适性:即凡是在时空层面上是可分解的经济活动,均处在包买商制度的适用范围之内。在协作性质并不明显的生产活动中,此类活动并不要求在时空上的集结,那么分散是被允许的。在这类情形下,采取或不采取企业组织形式由资本家自由选择。“由于具有时空可分解性的经济活动是普遍存在的,并不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消除”[6],包买商制度正是凭借着这种普适性,很快在现代生产活动中改头换面,重新活跃于当代经济的视野中[6-7]

布罗代尔认为资本主义活动的根本目的是追逐高额利润,但他并没有停留在逐利性这一抽象共性上,而是设定了资本主义在手段上,区别于其他经济活动追逐利润的不同之处:通过在流通领域内寻求与制造垄断。

布罗代尔对于资本主义内涵的特殊见解在于:他认为资本主义并非是特定生产方式(具体而言,是基于现代工业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体现者,而是贯穿于多元历史时代和生产组织方式的抽象主体。主要收蓄在流通领域中的资本主义,呈现出不断寻找并尝试控制时常发生变动的高利润生产部门的活动姿态,并通过制造垄断的方式谋取超额利润。资本主义定义的重释折射出布罗代尔的另一重要立场,即在面对作为社会形态的“资本主义”时的反对立场,他拒绝在农业资本主义、商业资本主义、工业资本主义乃至金融资本主义之间归纳出某条历史演进的形态序列。资本主义的本性决定了其拥有多样性的选择策略和灵活地游走于各个生产领域。与形态演进序列某种程度上倾向于向我们展现类似线性的发展图景相比,布罗代尔则试图刻画一幅诸多历史因素共同发育、连绵不绝的生动画卷。

那么布罗代尔主张资本主义的垄断发生在流通领域,是否适用于马克思对“贸易产生剩余价值”的批评呢?实际上,布罗代尔并不否认剩余价值的生产只发生在雇佣劳动力的生产部门,事实上包买商制度本身也是建立在家庭作坊和手工工场内生产剩余价值的前提下。相比较而言,马克思更关注剩余价值的生产来源问题,布罗代尔则更关注剩余价值的分配和实现问题。布罗代尔强调以包买商为代表的资本家依靠比较在不同区域的利润差额,迅速地将商品售卖到能够获得高额利润的地区,并试图通过占据这条运输线与售卖线,达到排除其他竞争者的垄断事实。因而,布罗代尔更关注的是剩余价值的分配和实现问题,资本主义并不满足于在生产领域中获得的“平均利润”,而是通过在流通领域内制造的垄断现象,谋取远高于普通利润率的超额利润,并以此不断壮大与发展自身。那么在这个意义上,笔者认为,尽管布罗代尔试图展示自己与马克思理论的不同之处,甚至意图否定马克思的理解,但实际上布罗代尔并不与马克思构成绝对的对立关系,两人的主要关注点分属于剩余价值的不同环节:布罗代尔关注剩余价值的分配问题,而马克思更关注剩余价值的生产问题。

在布罗代尔革新了资本主义的内涵之后,他的资本主义已然不再是某种作为经济基础的生产组织方式,那么它在经济生活中占据着怎样的位置?布罗代尔提出他著名的“三一率”解释结构:物质生活、经济生活以及“最高一层的资本主义活动”[1]547。“三一率”最大的独特之处在于将资本主义和市场经济在经济结构中占据的位置进行了区分。布罗代尔在《资本主义的动力》中谈道:“英国历史学家指出,从16世纪起,在传统的公开市场身旁,他们称之为的私下市场日渐扩大着影响。为了强调两者的不同,我特意把它叫做‘反向市场’。”[5]35公开市场对应的便是第二个层次——市场经济,而所谓的“反向市场”则指向资本主义活动的区域,这两种层次的界限在于“垄断”。在布罗代尔的解释结构中,资本主义并不占据经济生活的全部,而仅指向以垄断为本性的经济上层建筑,它是以竞争与利润率平均化为主要特征的市场经济相对立的领域。所以包买商毫无疑问位于经济结构的上层建筑,非专门化、灵活的选择,流通领域内的垄断都是他从事资本主义活动的主要证据。这样一来,布罗代尔理解的资本主义的外延也从原本吞噬整个经济生活的基础性结构退缩为仅仅占据上层建筑位置的经济领域。由此产生的效应是,作为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和作为垄断的资本主义呈现为相对并立、共同发展的情况。

公允的说,作为依靠“封建生产条件”的包买商制度确实走向了消亡,马克思将其视作某种过渡形态予以扬弃的做法具有高度的洞察力和预见性。当然,站在历史抽象理论高度上的否定,并不意味着马克思拒绝它在现实社会中留存的可能性。作为具有普适性的生产组织形式,包买商制度的一些痕迹仍然在资本主义现代化生产中得以保留。尽管布罗代尔并没有在他的书中描绘出现代包买商制度的新发展,但是现代包买商制度的活跃,从侧面说明了布罗代尔对“资本主义”定义的理解尽管存在严重缺陷,但也并非全无价值:即便在当代社会的生产组织方式中,资本主义也并不完全局限于“一体化企业”的选择,而保有现代包买商制度等在内的多样选择。与生产部门仍然保持一定距离的现代包买商制度,依然可以较为迅速地收蓄至流通领域,从而保持寻觅其他高额利润的灵活性。实际上,布罗代尔和马克思最根本的区别在于,他们两人在同时注意到由封建生产方式过渡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时出现两条道路的基础上,马克思为现代工业生产和包买商制度之间做出了形态竞争的历史演进图景,并把胜利方——现代工业生产视作“真正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而布罗代尔试图平息道路之争,将两条道路同时视作资本主义可能选择的活动营地,在发展史上相伴而行。对于布罗代尔而言,他并不认可资本主义存在形态线性演进的过程,从而摒弃了各式各样的历史进步序列,而将其视作在诸多要素上并发并行、在本质特性中始终如一的抽象主体。然而,这一思路也最终暴露了布罗代尔对资本主义本性的混淆把握与机械理解。

三、从过渡形态到普适形态——包买商语义对抗

假如布罗代尔试图通过论述包买商制度的案例,以此折射出资本主义跨越工业革命前后的相同本性,并进而给出对于资本主义的全新阐释,那么包买商制度本身在历史发展进程中的性质便显得尤为重要。它究竟只是作为一种介于前工业和现代工业生产之间的某种特殊形态,还是真的反映了资本主义恒久的生存状态?如果说,包买商制度只是工业革命前的特殊生产组织方式,在工业革命的浪潮中被彻底淹没,那么大家可能会认为,这仅仅只反映了十五至十八世纪资本主义的特征,不包括对工业革命后乃至当今资本主义的判断。包买商制度以一定的方式延续在工业革命前后的资本主义发展史中,它所基于的组织原理和它折射的资本主义性质,在一定程度上是普适性的,并且依然在工业革命之后的历史中拥有现实载体。那么我们可以说,布罗代尔的尝试是有其思想意义和现实解释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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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这个问题在布罗代尔那里是并未直接阐明的。一方面,布罗代尔认为工业革命时期,当机器改变了生产条件“以致工业将成为有厚利可图的部门时,资本主义才侵入生产部门”[1]439。这一完整介入全部生产工序的做法,似乎取代了原本甘愿只控制最后一道生产工序的包买商制度,工业革命似乎使得资本主义最终安家于现代机器大工业的生产组织方式中;另一方面,布罗代尔又认为这一过程并非成为了某种预示资本主义和现代工业最终完成了结合的历史结局,在工业革命“使用机器的第一个高峰过去后,高级的资本主义又回到了一种兼收并蓄和不可分割的状态”[1]449。这意味着资本主义再次与工业部门保持一定的距离,拒绝把所有的赌注压在工业部门,并开始寻求与金融等其他高利润部门的合作。一个合适的解释是,布罗代尔倾向于认为包买商制度在工业革命之后趋于消亡,但是包买商制度所折射出的基本原理却仍然被工业革命之后的资本主义遵循着,即始终不局限于与特定的生产部门或生产组织方式结合。

比布罗代尔更加细致与全面的是,马克思并没有忽视剩余价值在分配中发生的问题。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中写到:“某些商品的垄断价格,不过是把其他商品生产者的一部分利润,转移到具有垄断价格的商品上。”[4]975马克思认为在利润平均化的过程中,可能遭至“人为”或“自然”的垄断。“自然”更多的是指“土地所有权”;“人为”指流通领域中商品销售渠道的独占或是生产领域中技术保密等。一旦出现阻断利润平均化的情况,垄断价格得以形成。但垄断价格并非是“空穴来风”,它依然是通过转移其他商品者的利润,从而形成超过平均利润的超额利润。这也导致了不同生产部门之间会产生剩余价值分配的不均匀。但马克思认为这并不影响剩余价值总量,垄断价格依然是建立在社会总的剩余价值生产之上,它不能脱离剩余价值的生产而独立存在。

1.2.1 对照组 按照急诊科常规就诊流程抢救。预检分诊后,根据病情登记进入抢救室或者诊室后,由护士给予常规处理。护士谁有空谁给该患者实施治疗护理。护士先给患者测量生命体征,等待医生问诊、做心电图、下达医嘱后,才给患者采血、建立静脉通路或者用药,由家属取药、送血标本、取化验结果,确诊AMI后由医生指导家属取口服药后给患者服用。每为护士和医生实施治疗护理的内容和顺序因个人习惯和个人经验而定。常规流程图如图1所示。

日本工业企业在二战后形成的弹性生产系统、我国东南地区沿海形成的中小企业集群,都是现代包买商制度的体现。当然,现代包买商制度的主导角色已经由商人换成了大型企业的所有者或经营者。与分散相契合的是,大小企业之间并不采取兼并的方式,而是广泛采取了分包制形式。同时,现代包买商制度也摆脱了“低效落后”的刻板印象,在部分商品的生产效率上丝毫不亚于采取“一体化生产”的企业模式,并能灵活应对市场上的需求变化。重要的是,现代包买商制度延续了十五至十八世纪的重要特点,它在撤出机制上显得尤为灵活,通过并不完全掌握所有的生产工序收获了最大的好处:摆脱了巨额固定资本的投资风险与限制。同样,位于现代包买商制度顶端的商人角色,在不同行业之间的游走显得更加频繁。布罗代尔也提到过当代资本主义的活动仍然倾向于维护它的垄断事实,设置障碍拒绝新兴技术变革的出现,这也意味着“商人支配生产”这条道路中体现出来的“使用旧有生产条件”的性质,仍在当今资本主义的活动中露出端倪,只不过他们从利用旧有封建生产条件转向利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

布罗代尔由于试图论证资本主义灵活性和非专门化的特征,因此在针对包买商的论述上着重强调其与生产部门保持距离是有益于规避风险和谋求高利润的。马克思则充分揭示了这一方式带来的消极意义在于,无法变革旧生产方式是其竞争力趋弱的根本原因。这实际上也暴露了布罗代尔并未重视资本主义发展史中“生产力提高”的内在动因,使得他的经济史论述看似丰满,却缺乏内在的发展径路。同时,布罗代尔举例这一时期资本主义寻觅高利润领域的具体手段,往往集中在运输路线的开拓与市场的垄断售卖。这类通过流通领域从而觅得超额利润的垄断手段,只是一种由外国君主允许、以民族为单位的商会主导的“封建垄断”。恩格斯通过揭示“现代工业”会推动世界市场的真正形成与通过充分竞争从而走向利润率平均化的趋势,瓦解了“封建垄断”得以生存的基础。通过流通手段制造的“封建垄断”是与依靠技术改良制造的“垄断资本主义”处于完全不同的语境,马克思恩格斯决不会认可将两者混淆的企图。

布罗代尔试图通过对包买商的分析,为读者展示这一时期资本主义的两个显著特征:第一是非专业化。通常认为现代化与专门化分工是相伴而行,但是布罗代尔指出“专门化和劳动分工通常在其中自下而上的在展开”[1]448,位于经济顶端的资本主义恰恰并不需要遵循这条规则,很少有包买商专门经营某个行业,经营各项买卖是包买商的常态。第二是高度的适应性和多样的选择性。由于此时的资本主义主要活动在流通领域,它并不与投资的生产部门发生过于密切的关联,那么抛弃低利润生产部门而转向其他高利润生产部分,则显得异常自由,也正是由于资本主义可以在钢铁加工、纺织或造船等多行业内进行灵活介入,使得它从来不局限于单个选择。包买商制度是布罗代尔论述十五至十八世纪资本主义的特殊载体,但他不仅将其主要特征作为十五至十八世纪资本主义的高度概括,更是坚持认为其与工业革命发生之后资本主义的形态并无二致。他拒绝了“工业资本主义”朝向专门化发展的趋势,认为在“使用机器生产的第一个高潮过去后,高级的资本主义又回到一种兼收并蓄和不可分割的状态”[1]449;同时,资本主义也并不因此改变见异思迁的性格,它也从未局限于工业这一种选择,19世纪和20世纪的资本主义也有金融、计算机等以外的选择。

在浆液罐内添加适量的清水,然后将高压泵启动,对管路进行清洗,清除所有水泥浆,达到干净为止。同时还要对黏在管头的土进行清洗。在喷浆完成以后,因浆液具有一定吸水的功能,所以会产生收缩,导致固结体的顶面产生凹陷。此时应立即使用新水泥浆进行补浆。

恩格斯在《资本论》中也提到了同时出现“现代大工业”和“包买商”两条发展道路的情况,他与马克思的判断基本保持一致:“大工业通过它的不断更新的生产革命,使商品的生产费用越降越低,并且无情地排挤掉以往的一切生产方式。”[4]1026这也使得包买商制度在与机器大工业的竞争中日趋消亡。恩格斯另外一个犀利的见解在于,大工业的发展伴随着各类商品在世界市场中的充分竞争,使得利润率最终平均化成为一般的利润率,这也使得原本包买商所寻觅的高于一般利润率的超额利润空间越来越狭窄。总而言之,马克思和恩格斯都将“包买商制度”定性为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过渡的生产组织形态之一,但由于其在维护旧生产条件的消极面,最终将被更加积极变革生产条件的现代大工业(也即马克思恩格斯视野中“真正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生产组织形态所消灭。这也意味着,对于马克思恩格斯而言,包买商制度体现出的所谓资本主义特征并不适用于工业革命后的资本主义,两者完全异质。

如果选用8.8级螺栓(屈服强度为640 MPa,抗拉强度为800 MPa),考虑到拧紧力矩控制预紧力的±25%的偏差,螺栓受到的实际应力可能达到640 MPa,超过螺栓的屈服强度。为此,选用10.9级M36高强度螺栓(屈服强度达900 MPa,抗拉强度达1 000 MPa),能满足强度要求。

四、从垄断资本到自由竞争——资本主义的回归之路

自从布罗代尔提出他对资本主义的崭新理解之后,确实引发了国内外思想界的一场“地震”,其中不乏高度赞许的评价。《资本主义的动力》一书的中文译者在介绍中写道:“在当时的社会主义国家里,对于市场的研究处在一种欲言又止、躲躲闪闪的状态中。而布罗代尔和他的朋友沃勒斯坦等人早在此之前便明确将市场与资本主义区分开来,这充分显示了这批人学术功力的深厚和思想的锐敏。”[5]82而国际布罗代尔研究的翘楚沃勒斯坦则声称“布罗代尔的这个见解确实称得上是一场革命,可惜至今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8]。从赞誉声中冷静下来,笔者发现,布罗代尔和马克思对于资本主义定义上最大的差异之一,便是前者认为资本主义的垄断发生在流通领域中。那么,布罗代尔的相关论述真的超过了马克思思想的广度与高度?在下文中笔者尝试反思布罗代尔对垄断定义的修正。

马克思曾在《资本论》中谈论过“剩余价值的生产”与流通领域的关系。马克思区分了两类情况来论证“剩余价值不可能产生于流通领域”的观点:一种是存在于等价物之间的交换;另外一种是存在于非等价物之间的交换。对第一种情况,马克思在书中指出:“假如交换的是交换价值相等的商品,或交换价值相等的商品和货币……任何人从流通中取出的价值,都不会大于他投入流通的价值,在这种情况下,就不会有剩余价值形式。”[9]182假如在等价物交换的情况下,双方的交换价值相同,那么双方的交换价值是不会产生变化的。实际上,等价物之间的交换被马克思视作经济生活中的“主流”,或者说经济生活在理想的形式状态下应当主导的交换形式,“商品的流通过程就其纯粹的形式来说,要求等价物的交换”。但是形式往往不能按其本性现实化,在现实生活中时有“非等价物之间的交换”情况,最突出的是“特权”和“欺骗”。交换过程中的一方凭借特权或者欺骗,制造出非等价交换的情况,这一方可能以高于商品实际价值的价格出售,也可能以低于商品实际价值的价格购入,这也是主张“贸易产生剩余价值”观点的学者们持有的重要理由。马克思将欺骗者视作狡猾的A,受骗者为B。而A欺骗的结果是剩余价值在A和B之间的分配比例改变了,一方的剩余价值增加,将伴随着另一方剩余价值的减少,但是这并不改变在进入流通领域之前该商品所蕴含的剩余价值总量。因此,非等价交换改变的是剩余价值的分配,但并不影响剩余价值总量的增减。所以对于马克思而言,剩余价值的生产只发生在生产领域,而与流通领域无关。

窗帘颜色过于暗沉会使人心情郁闷;颜色鲜艳的看久了易造成视觉疲劳,使人烦躁;浅绿、淡蓝等清新自然的颜色会使人心情愉悦[4]。

乌梁素海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境内,是黄河流域和内蒙古西部最大的淡水湖,也是我国八大淡水湖之一。乌梁素海蒙语意为盛产红柳的地方。随着自然条件的变化,目前,乌梁素海南北长35~40 km,东西宽5~10km,水面面积293km2,湖面海拔高程1018.79m,最大水深为2.5 m,平均水深1m。

在针对包买商制度的这一议题上,马克思并没有忽略,而是给予了相当多的关注,并且有着详实充分的文本论述。马克思在《资本论》“关于商人资本的历史考察”中指出了由封建生产方式过渡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两条道路,第一条是“生产者变成商人和资本家,而与农业的自然经济和中世纪城市工业的受行会束缚的手工业相对立”[4]373;第二条是“商人直接支配生产”。第一条道路也是马克思眼里真正具有变革意义的道路。马克思以17世纪的英国呢绒商人、织袜业工厂主等作为包买商的代表展开讨论。在马克思看来,包买商制度的核心缺陷是“它没有引起旧生产方式的变革,而不如说保存了这种生产方式,把它当作自己的前提予以维持”[4]373。包买商并不直接控制全部生产工序的另一面则是对旧生产方式变革的全无贡献,甚至成为了真正生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严重障碍。它所造成的后果是使得受他雇佣的劳动者遭受到比“直接受资本支配的人所处的条件”还要坏的待遇。而它的结局也是显而易见的,包买商制度作为由封建生产方式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过渡形态,将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而消灭。为此,马克思在注释中举出莱茵地区的例子,指出原本由包买商控制的丝辫编织业和丝织业,甚至包括为了联系农村手工织工和城市工厂而铺设的一条铁路,由于机械棉织业的兴起而彻底走向没落。这也反映了马克思心中伴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而理当出现的图景:由原本“商人支配生产”的落后制度转向商业成为工业生产的奴仆。

马克思的论述焦点是不同生产部门之间的剩余价值分配不均匀,导致出现“垄断价格”,列宁也指出,“对自由竞争占完全统治地位的旧资本主义来说,典型的是商品输出。对垄断占统治地位的最新资本主义来说,典型的则是资本输出”[10]626。列宁认为垄断资本主义最主要的形式是“资本输出”,通过把大量资本输往国外,力图垄断国际市场,从中攫取垄断利润。发达国家、组织利用了不同国家地区之间劳动力市场价格的差异,从而在剩余价值的分配中获得更大比例。

因此,垄断价格的产生同时基于生产领域和流通领域中的优势地位,既可能改变的是国内不同生产部门剩余价值的分配情况,也可能改变的是国际剩余价值的分配情况;其实质是改变剩余价值的分配比例,使得大资本家在其中谋取超越平均利润的超额利润。布罗代尔的垄断理论论述重点放置在流通领域,尤其是以远程贸易为代表的国际剩余价值分配,实际上只是产生垄断价格的一种方式和一种情况,他远没有越出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者谈论的“垄断”问题视域。

那么,布罗代尔的垄断理论全然无创新之处吗?马克思和列宁在谈论资本主义“垄断”特性的时候,确实存在将其作为一种“高级阶段”的倾向。马克思认为,大资本的“垄断”与资本自由竞争时期的“积累”并非同义,“垄断”指的是“资本家剥夺资本家,是许多小资本变成少数大资本”[11]686。在马克思的论述中,资本主义存在从自由竞争的“积累”发展到大资本家消灭小资本家的“垄断”过程。这一表述在列宁的文本中更为清晰,他说道:“集中发展到一定阶段,可以说就自然而然地走到垄断。……这种从竞争到垄断的转变,不说是最新资本主义经济中最重要的现象,也是最重要的现象之一。”[10]585资本主义由竞争转向垄断,是列宁观察他所处时代的资本主义的最新动态而得出的结论。

马克思和列宁都倾向于将“垄断”视作资本主义进入到“垄断资本主义”或“帝国资本主义”的阶段性特征;布罗代尔坚持主张资本主义自诞生之日起便时刻展现着自己的“垄断”本性。布罗代尔认为:“垄断确实始终存在,既有私下的、隐蔽的,也有冠冕堂皇的和众所周知的,有时甚至还得到国家的优惠。”[1]496并且他在书中举了非常多的例子:14世纪初就有卡塞尔试图建立“艾尼格”的组织以图控制佛兰德进口的全部明矾;16世纪的德国,“垄断”已经成为了很常见的词汇,富格尔、韦尔瑟等几个大商行的经营网比整个德国还要大;17世纪的荷兰商人把“垄断”发挥到极致,“阿姆斯特丹的政体地位本身是一种垄断”[1]504。布罗代尔并不认可存在所谓“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而坚持认为“垄断”是资本主义始终如一的本性。

但是布罗代尔指认资本主义是“垄断”,而“自由竞争”是非资本主义的做法也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在理论上界定两个经济层次之间的对立是容易的,我们将“垄断”“投机”赐予资本主义,把“竞争”“公开”赋予市场经济。但是布罗代尔自身也意识到在现实中“很难在资本主义和经济之间划出截然的分界线,而二者的对立我们以为是有决定性的”[1]548。从物的实体角度而言,即便都是小麦,但是当它分别用于供自己消费、短途的正规贸易和饥荒时期远程贸易的货物,它都需要浮动在“三一率”中不同的经济层次之中。但是这并不排除短途的小麦贸易可能带有的投机性质,也不能完全排除某种垄断的远程贸易已经成为一种公开的惯例并为大家所接受的可能,理论上界定的清晰性却并没有成为区分现实对象的有力工具。同样,机械地把“垄断”和“竞争”割裂为两个不同的经济领域的特征,也可能会遭至列宁的批评。列宁认为:“从自由竞争中成长起来的垄断并不消除竞争,而是凌驾于竞争之上,与之并存,因而产生许多特别尖锐特别剧烈的矛盾、摩擦和冲突。”[10]807-808他认为,即便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垄断”和“竞争”总是并存的,帝国主义的本质正是“竞争”和“垄断”这两个互相存在矛盾的“原则”的结合。所以,布罗代尔试图将“资本主义”的本性理解为“垄断”的单一属性,无疑是片面的。在马克思主义的视野中,资本主义正是“垄断”与“自由竞争”相互结合的复杂产物。在垄断资本主义中,甚至伴随着更加激烈的市场竞争。

布罗代尔试图超越作为演进形态的资本主义,但也并不停留于赋予资本主义某种空泛的普遍性,而是告知我们资本主义作为经济生活的顶端,始终小心翼翼地与生产领域保持距离,更多时候存蓄于流通领域之内,并且谋求高额利润的恒久本性。包买商制度经历十五至十八世纪和现代的形式变化,反映出资本主义同样可以采取表面上分散的组织形式,也可以充分利用现有的生产条件而谨慎地寻求技术革新,这为通常将资本主义生产理解为形式不断集中、规模不断扩大、技术不断进步的经典图景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补充。总而言之,布罗代尔对资本主义的新解呈现出焕然一新的理论图景,在他的理解中并不存在某种“定型”的资本主义,并且拒斥了资本主义存在形态演进阶段的观点,资本主义发展史中呈现出的各类要素和成分是一种平面化的同时发育过程。在勾连工业革命前后的资本主义尝试中,布罗代尔挖掘出了资本主义高度灵活性、选择多样性、收缩至流通领域的便利性,以及擅长利用垄断手段攫取超额利润等特性,深化了我们对于资本主义的理解,从侧面重新激活了我们对马克思相关理论的阅读和理解。

住进工具房的第三天早晨,门框上挂一串破鞋。门槛上,门上和进门的地上,都是干了的大便渣子。不知是谁泼的。门框上的破鞋挂了一个星期,反正大家都认为她是破鞋,挂就挂着懒得管它。门框上的破鞋,后来是杨琳帮她取掉的。泼在门上和地上的大便渣,下雨时被雨水冲掉了。

根据建库后1961—2009年降雨径流资料,选择了较大场次暴雨洪水进行统计分析,表明本流域形成暴雨的主要天气系统为气旋、锋面、台风及北方冷空气等。气旋是本地区产生暴雨的重要天气系统之一;台风是造成本流域特大暴雨洪水的重要原因,如 1974 年“8·13”特大暴雨洪水就是由当年12号台风所造成的。

然而,布罗代尔与马克思并不存在尖锐的对立,因此他并未构成针对马克思理论的真正挑战,也没有松动马克思的科学论述。表面上,布罗代尔标榜自己的资本主义“垄断”理论呈现出独树一帜的理论特色,但实际上依然处于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者的论述视域与思想广度之内。布罗代尔过度强调了剩余价值的分配与实现问题,而鲜有论及它的真正基础——剩余价值的生产问题。同时,在剩余价值的分配中,布罗代尔倾向于国际垄断与流通领域的垄断,忽视了不同生产部门之间的分配不均与生产领域的垄断问题。另外,布罗代尔在割离“竞争”与“垄断”的界限之后,确实令我们意识到资本主义的“垄断”本性由来已久,并非只是当前发展的新动向,但它也反映出机械理解的一面。事实上,“垄断”与“竞争”互相伴随,难以找出一条清楚的分界线。这也令布罗代尔的资本主义“新解”,实际上并不新。

注 释

① “玛丽-泰丽莎在林茨创办的呢绒手工工场共有15 600名工人(1775年达到26 000人)。数字很大,但确实无误。”参见布罗代尔《十五至十八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第二卷,商务印书馆,2017年版,第386页。

参 考 文 献

[1] 布罗代尔.十五至十八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第2卷[M].顾良,施康强,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 布罗代尔.资本主义的动力[M].杨起,译.北京:三联书店,1997:82.

[6] 林金忠.包买商制度及其现代应用价值[J].财经研究,2002(3):60.

[7] 阮建青,张晓波,卫龙宝.基于产业集群的包买商制与企业家才能[J].管理世界,2008(11):119-127.

[8] 布罗代尔.资本主义论丛[M].顾良,张慧君,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7:34.

[9] 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10] 列宁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1]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The Controversy on the Definition of Capitalism Caused by the Merchant -employerSystem in the Context of Fernand Braudel 's Economic History

ZHONG Chenning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Pek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871)

[Abstract ]While criticizing Marx rarely used the noun “capitalism”,Braudel tried to propose a revised definition of capitalism.He regarded capitalism as an abstract subject free from any particular mode of organization of production.He believed that the merchant-employer system which features “merchants control production” went through the entire history of capitalism and that capitalism monopolized in circulation and international trade.However,in fact,he did not go beyond the scope of "monopoly theory" by Marx,Lenin and others.On the contrary,he even ignored the basis of the formation of "monopoly price" which means the production of surplus value and the two different situations generated in the distribution.His mechanical separation of "monopoly" and "free competition" has neither a clear direction of reality nor enough dialectical thinking.As a result,Braudel's "revision" of the definition of capitalism was not as new as he had expected.

[Key words ]capitalism;merchant-employer;monopoly;surplus value

[中图分类号] B0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4662( 2019) 06-0064-09

[收稿日期] 2019-07-08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新时代绿色生活方式的系统建构与实现路径研究”,项目编号: 18BZX055。

[作者简介] 钟晨宁,硕士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史、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

DOI编码: 10.3969/ j.ISSN.2095-4662.2019.06.011

(责任编辑 陈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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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包买商制度引发的“资本主义”定义争论-在布罗代尔论经济史的背景下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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