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词与语文教学--周推荐访谈_网络词语论文

新词与语文教学--周推荐访谈_网络词语论文

新词语与语文教学——周荐访谈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语文教学论文,访谈录论文,新词语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问者:新词语的流行会对语文教学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是否会冲击语文教学呢?

答者:首先要弄清楚新词语和流行词语并非同一概念,新词语可能稍纵即逝,永远成为不了流行词语;流行词语可能是由新词语迅速传播开来而成就的,也可能是常用词语甚至旧词语受到激发或被激活而迅速走红流行开来的。新词语的着眼点是刚刚出现;流行词语的着眼点则是在社会上普遍使用开来,为大众迅速普遍认知。

新词语一旦流行开来,会有两种可能的结果:一是迅速为大众普遍接受,最终成为普通词语;一是如夜空中的焰火,一时光彩夺目,而后即迅速消失。我认为,中学语文教学应在夯实语文基础的前提下适当吸纳反映新时代的元素,新词语即是其中之一。将已为大众接受的新词语(即已流行开来的新词语)酌情酌量列为语文教学的内容,或引进语文教学中,这对丰赡语文教学的内容,使语文教学的内容对时代生活作出及时的反映,追上时代的步伐,对提升受众学习的积极性,增强教与学的互动性等等,均有裨益。当然,吸纳新词语一要注意“质”,即不是已为社会大众普遍接受的新词语不可随意吸纳;二要控制“量”,即使是已为社会大众普遍接受的新词语,也不可过多过滥。

问者:对于这些新词的认知,老师是落后于学生的。一些老师或许由于年龄、职业的因素,对新词表现出回避、排斥的态度,而学生则更容易接受,他们对新鲜事物有着浓厚的兴趣,也喜欢标新立异,而且很多新词本身就来自校园流行语,如,“蛋白质”不是指高分子有机化合物,而是指“笨蛋+白痴+神经质”。那么,语文教师是否应该主动学习和掌握这些新词语?您是如何来看待这一问题的?

答者:我不同意“对于这些新词的认知,老师是落后于学生的”这样定论性的说法,虽然我承认从绝对数量上看年长的老师对新词语的认知要落后于青年学生。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快,这是他们的优点,但是快的同时也可能带来一些弊病,如鱼龙混杂,良莠不分,囫囵吞枣一股脑吃下去。因此年长的老师以理性的态度帮助青年学生审辨新词语,帮助他们正确地运用新词语,还是很有必要的。

如上所述,新词语并不就是流行词语,新词语更不就是网络词语,这是必须辨清的。网络词语是从其产生的路径、处所的角度对一些词语的称说和认定。网络词语当其刚一产生出来时,它们从时间上看,也是新词语。但是我们所说的新词语,一般是指社会大众从正常的交际渠道创造出来的,而不主要指网络上产生出来的。像“笨蛋+白痴+神经质”意思的“蛋白质”这样的词语,是在网络上产生之后在年轻人中流行开来的网络流行词语,教师作为个人,可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学习和掌握,作为施教者,似不必提出学习和掌握的要求。

问者:语文教师了解和掌握新词语对教学有哪些意义呢?比如,以新词语为出发点,通过对一些新词语的结构分析,对新词语的造词法分析来推动汉语的构词法以及修辞教学,培养学生对语文学习的兴趣。您觉得可行吗?

答者:任何人都有了解和掌握新词语的权利,任何人都可能产生出对新词语的兴趣,新词语对于了解和掌握它们的人来说当然是有意义的。对于语文教师来讲,了解和掌握新词语不仅有利于他自身知识的更新和积累,也会对他的受教者产生重要的影响。这后一点大概是语文教师与常人不很一致之处。普通的新词语的产生,常是社会正常运作的产物。社会的需要是新词语产生的原动力。例如当社会上出现了一种平板状、寸许长的发型时,“板寸”这个新词语就应运而生了。这样的新词语如不加以了解和掌握,作为普通人的我们就无法对此一事物对象加以指称,作为施教者的教师更难以向学生施教。网络上产生出来的部分新词语,如“恐龙”“菜鸟”“板砖”“偷菜”之类,与隐语、黑话有些微近似的性质,正常的交际并非非用它们不可,因此教学时的教师也好,远离网络的其他人也好,不了解和掌握它们,似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当然,对于研究者而言,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一位语文教师从一些新词语中发现了新的结构关系(比如“IC卡”这样的半字母+半汉字型的全外来词),发掘出了新的词义衍生模式(比如由“餐具”的易碎和令人惋惜的结果联想引出的“惨剧”意义),等等,将这些运用于他的教学活动中以启发他的学生,培养学生们对语文学习的兴趣,这当然是好事情,是值得鼓励的。

问者:很多中小学生在作文中都愿意使用新词语、流行语,我们在参与高考作文评卷的时候以及在中小学从事语文教学的朋友都深有感触,如,我们经常能够见到“MM(妹妹)、GG(哥哥)、菜鸟、大虾、爆头”等词语,很多老师对于学生作文中使用的新词感觉非常陌生,很容易将这些陌生的表达判为错误,那么学生是否应该在文中使用新词语作文?即使在文中使用,应该注意哪些问题呢?

答者:过去我们常讲,文章是分为不同的体裁的,不同的文章体裁是造就不同的文章风格的重要元素之一。体裁也好,风格也好,它们的不同也托赖词语风格的表现的不同。比如科学论文有科学论文的风格,相声小品有相声小品的风格,两者绝不相同,也绝不可能混同。而科学风格的论文和戏谑风格的相声小品,它们所用的词语的风格几乎是天悬地隔,相去不可以道里计。中小学生所写的作文也存在着文章体裁的差别,有的文章可吸纳“MM”“大虾”这类网络词语以增强文章的表达效果,有的文章未必适宜吸纳那些网络词语,是不可以一概而论的。

进一步说,网络词语也存在着已流行开来、广为人知和刚刚创造出来、尚未为多数人知晓的分别。中小学生的作文既然是写给老师看的,不是写给网友看的,更不是故意让人看不懂的,那么当他们选用网络词语时应该选用大家能够理解的那些网络词语来使用,而不应选用那些多数人都不懂的,甚至是个别人为个别人造的那些网络词语来使用。一个学生写出的作文是给老师看的,他的老师有理由要求学生所写的文章能让自己看懂。我想这对于老师来说不是什么非分的要求,对于学生来说也是起码应该做到的。

问者:“囧、槑、烎”等字十分生僻,网民们丢弃原来的字义,并根据它们的字形“发明”出新义进行使用,人为制造出一些语言现象,形象地传情达意,它们应该不属于“旧词新义”。这些生僻字的复活以及它们在媒体中频繁广泛地使用,有人担心这样会影响汉语的纯洁性,您是怎样看这一问题的?同时在中学语文教学的过程中,我们是否可以利用这些网络流行语为我们的教学服务呢?比如,是否可以通过了解汉字去了解古代文化?对于学生使用这些生僻字你有什么样的建议呢?

答者:为一个旧字(词)形赋予新义,这是旧字词产生新义中常见的现象。而让旧形负载与原义风马牛不相及的新义,其中多少带有好玩儿,甚或调侃的心态,这大概是“囧、槑、烎”等古僻字在当下重又投入使用的心理基础。这些字是否真的已经“复活”,大概还需要时间的检验,至少目前它们还只是在网络上频繁使用,并未在社会大众普通的交际领域广泛使用,因此我们还没有它们已彻底“复活”的确凿的证据。网络并不能与媒体画上等号,因此我不能苟同你所说的“这些生僻字的复活以及它们在媒体中频繁广泛地使用……”这样的话。人类社会从其诞生始就不是一个封闭体,而是在交际交流中存在、生长、壮大的。人类的语言也不可能有绝无外来“污染”的“纯净体”,所谓“纯洁性”的语言,只能是理想的东西,是根本不存在的。人们之所以谈“纯洁性”,是对已成习惯、达至某种平衡的语言表达方式的认可、评价和赞赏;一旦某些外来的成分破坏了这种习惯和平衡,人们就认为本来的语言表达方式是纯洁的,认为如今的语言表达方式不那么纯洁了。但是随着语言的使用,新的习惯和平衡重又出现,就如同被石子击碎的本来平静的水面重归平静,人们就又会适应新的习惯和平衡,久而久之又会认为新的语言现象是纯洁的了。“囧、槑、烎”等古僻字的使用,只要得到了社会的广泛认同,就不能说破坏了我们语言的纯洁性。即使它们最终没有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同,也不好说就破坏了我们语言的纯洁性,因为它们无论从质和量上都实在无法与那些正常的语言文字相比。三两个古僻字的使用就破坏了汉语的纯洁性,岂非天方夜谭?我们实在不该有这样的杞忧!至于说是不是能够通过学习这些古僻字了解中国古代文化,我想是可以研究的,结论恐怕也是会见仁见智的。我想,还是应该给那些古僻字划定一个使用的范围,让它们用在可用、该用的地方,不可用、不该用的地方绝不能乱用,更不能滥用。

问者:在各种语文考试中,特别是高考中,是否应该涉及到这些新词语?比如说,在高考的作文中,很多时候是材料作文,命题者在命题的时候是否应该以这些热点话题,比如,“打酱油”“做俯卧撑”“躲猫猫”“被时代”等作为素材来命题呢?

答者:各种各类各级别的语文考试在全国各地每年都有不少,是否应该涉及新词语,我想不应也不必一律起来。尤其是非全国统一的考试,还是给地方或基层的命题教师稍多一点自主权为好。将近年来产生出来的新词语(甚至网络词语、火星文之类)作为热点议题,命题让学生作文,让学生们对此问题抒发见解,我想是完全可以的。要相信学生的判断力和认知能力、分析能力。说到底,新词语并非什么洪水猛兽,学生们的语文水平足以驾驭它们,知识水准也足以对它们加以鉴别。

问者:即使是涉及这些热点话题,但学生对其了解程度可能也不一样。举个简单的例子,城市学生接触网络的机会比较多,所以他们会对这些现象往往有更多的了解,而乡村学生由于上网机会少,对一些网上热议现象,以及网络新词往往会陌生一些。那么命题者在命题时应该注意哪些问题呢?

答者:语言的各个构成部分对语言的使用者来说是有层级之分的,词汇也是如此。拿《现代汉语词典》来说,那是公认的一部以推普为己任的现代汉语的规范词典。但是它收有60,000个条目,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完全掌握。文化层次的不同,职业、专业方向的不同,经验阅历的不同等等,使得以现代汉语为母语的人们不仅掌握的词语数量的多寡不同,而且掌握的词语的性质类别也会有所不同。

新词语、网络词语当然也是一样。在城市、农村长大的孩子阅历不同,会导致他们掌握新词语、网络词语的程度不同;即使同在城市或同在乡村长大的孩子,接触不接触、迷恋不迷恋网络,也会对他们熟悉不熟悉新词语、网络词语,熟悉新词语、网络词语的程度,有重要的影响。因此,语文考试的命题者,应选用那些已经进入了社会大众交际交流领域,至少是已为不少人知晓的新词语、网络词语。或许会有人问,靠什么标准来判定哪些词语已进入社会大众交际交流领域,已为人知,哪些词语未进入社会大众交际交流领域,尚未为人知晓呢?这就是一个需要进行认真研究的课题了。我想,利用语料库等先进的手段,根据使用频率等,为新词语、网络词语分出层级、等级,再为使用者分出类别,大概是题中应有之义,或许会有助于解决你所谈到的问题。

问者:《语文课程标准》有这样的表述,“语文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教育家华特说过这样一句话:“语文的外延与生活的外延相等”,所以语文教学要尽量向生活靠近。新词作为一种现代社会的时尚,反映变革中的社会文化,有强烈的时代感。正因为如此,语文教师应当重视新词语教学,这样才能更好地引导中学生学好语文,学好、用好母语。然而,新词教学在语文教学中却只占极少的比重,处于被忽视的地位,有哪些原因造成了这种情况呢?

答者:新词语是重要的内容,但是不能因为它重要而将千百年来积累下来的词语(它们或也曾是各个时代的新词语!)在课堂讲授中所应占有的时间挤掉。语言基础知识是非常重要的,这基础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而是多年积累起来的。学生只有把基础夯实,才能解决那些突发性的问题,以不变应万变。对于施教者而言,也存在着一个积习的问题。如你所言,语文教师一般不如学生掌握新词语更迅捷。如今的语文教师相当一部分在他们年轻时没有接触过网络,他们的知识是靠书本滋养,靠他们的老师一点一滴传授给他们的。这样的积习也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这也使得他们中的一些人对当下网络每日“爆发”的新词语、网络词语多少抱有一种怀疑的心理、抵触的情绪。再加之当下的一些新词语、网络词语从表意上、构造上看并非一无瑕疵,更使一些语文教师对它们抱持一种谨慎的态度。

社会的发展一般来说只能是渐变式的,而不能是顿变式的。表面上看到的一些顿变现象,其实也是一系列渐变的结果。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语言观,语言的演进,只能通过新质要素逐渐增加、旧质要素逐渐减少来完成,只能是渐进式的。从语言史上的任何一个切片看,无论是语法、语音还是词汇,它的新质要素都远不及旧质要素,否则社会就会出现断层,无法顺承发展。正因此故,语文教学中新词语的内容的比例必须严格控制,不宜过大。新词语比例过大,不仅可能挤占基础内容的讲授时间,而且对于其本身的内容来说也未必妥帖,因为新词语毕竟是刚刚出现的词语,它们尚未定型,未来能否成为语言词汇中的恒定成分,仍需社会和时间的检验。

问者:因为语文课文中涉及的新词语比较少,语文教学大纲是否应该作出一些调整?比方说,是否需要增加一些课外读物,选修课程,有意识地让学生通过各种媒体去接触一些新词语?

答者:这个问题,其实上面我已作出了回答。语文教学大纲,是多年积淀的产物,是很多专家、教师经验的总结,应该让它在一个相对来说较长的时间内保持一定的稳定性,而不应使其发生经常性的变动。新词语的教学,可从词汇学的理论上加以说明,使学生收闻一知百、举一反三之效,似不必过多地增加个案的教学。课外读物的选读,特别是与媒体、网络的接触,学生们课余时间是有着较大的自由度的,教师应注意加强引导,使学生们在新词语学习的质和量上有一个正确而合理的考虑,在新词语学习所占用的时间上有一个正确而合理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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