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巴菲特的道路,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巴菲特论文,道路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投资奇才巴菲特的成功被教授们视为偶然。如果有2.5 亿长臂猿掷硬币,字朝上的被淘汰,那么,20天之后总有20只幸运儿。但是,巴菲特问,“如果最后剩下的那些长臂猿大多是从同一动物园——比如说从奥马哈巴菲特内在价值动物园——来的,那么,他们会不会怀疑动物饲养员与此有关呢?”
无论是在华尔街那伙不拿枪的“强盗”还是在商学院那帮眼高手低的教授看来,沃伦·巴菲特都是一个令人难堪的存在。这个来自美国西部城市奥马哈的牛仔在毫不客气地把教授及其徒子徒孙们精心设计的清规戒律践踏了一通之后,居然获得了“强盗”们梦求的成功。
但是在搭上巴菲特这趟公共电车的许多乘客眼里,巴菲特几乎成了一个圣人。虔诚的朝圣者个个发了财。30年里他管理的股票平均每年增值26.77%,而同期道·琼斯指数和标准普尔500种股票指数的平均增幅均不到10%。再打个比方,假如1965年有人在原油、标准普尔500 种股票和巴菲特管理的伯克希尔公司各投入1万美元,那么,到1994 年底他获得的投资收益分别为6.5万美元、16.3万美元和1130万美元。 巴菲特的投资纪录无与伦比。
到底巴菲特拥有什么样的点金术,使得他总是能够找到沉睡的金矿,发现潜力巨大的黑马呢?
值与不值
巴菲特的投资理念可以概括为一句哈姆雷特式的胡话:值还是不值,这就是问题之所在。投资者的唯一任务,就是寻找市场价格低于其内在价值的股票,而无需关注股价周一高还是周二高,是1月份高还是8月份高。在财经记者罗杰·海文斯坦笔下,巴菲特在做出一项投资决策之前,总是先阅读大量的公司财务报告,然后“在心里算了一下”,出了一个价,最后成交。巴菲特说:“如果投资连与投资额相当的回报都得不到,那算什么投资?故意以高于股票内在价值的价格买入,希望能很快就以更多的价格出手,那只能叫投机。”
巴菲特的这套老式的、略带神秘主义色彩的投资价值理论并不合华尔街的胃口。华尔街的当红理论是有效市场理论。华尔街的当红人物是图表专家和技术分析家。这些新宠们的行话是:“技术指标严重超卖”、“10日均线和30日均线在4000点附近形成金叉”等等。他们信奉的教条是:价格今天正确,明天正确,永远正确。
凯恩斯的门徒、经济学《圣经》的作者萨缪尔森认为,专家管理的投资基金的收益,充其量只能跟市场上随意挑选的——诸如用掷飞镖、骰子这种办法来挑选——那些股票的收益一样好,更好是不可能的。因此,花大钱请教投资专家纯属浪费。既然如此,怎样评价巴菲特的成功呢?萨缪尔森说,巴菲特是天才。既然是天才,他投资之成功也就与他那套内在价值理论毫无关系,因此他的成功也是无法模仿或复制的。洛杉矶加州大学经济学家阿尔齐安坚持说,巴菲特是靠运气而不是靠天才取得成功的。运气的另一个说法是随机。因此巴菲特不过是财运享通而已,此外无他。斯坦福大学夏普教授说得更有趣:巴菲特只是个“3 Σ事件——一个统计学上极小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计”。
尽管教授们可以无视巴菲特30年如一日的成功事实,依旧心安理得地奉持他们那一套有效市场理论,但巴菲特却不愿妥协,他举了一个例子:全美国每天每人掷一次硬币,字朝上的人被淘汰,那么,20天之后全国就只有215 个掷币人。一些商学院的教授们也许会自以为是地指出,如果让2.25亿长臂猿来掷硬币的话,结果也是一样的。但是,巴菲特问,“如果最后剩下的那些长臂猿大多是从同一动物园——比如说从奥马哈巴菲特内在价值动物园——来的,那么,他们会不会怀疑动物饲养员与此有关呢?”
有意思的是,萨缪尔森和阿尔齐安都购买了伯克希尔的股票,作为可以和他们主张的随机理论相对冲的套头交易。或许,私下里他们也承认,巴菲特这只老能掷出面朝上的奥马哈长臂猿毕竟技高一筹。
收费桥梁
9岁的时候,巴菲特就梦想着拥有一座收费桥梁。 那时候他常坐在拉塞尔的家门口,看着川流不息的过往车辆,叹息着对拉塞尔夫人说,“这些车子!您不赚它们的钱真是太可惜了。”
这个童年时代的梦想支配了日后巴菲特40余年的投资生涯。巴菲特投资的大部分公司,如美国捷运、《华盛顿邮报》、可口可乐、吉列、国家偿金公司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具有收费桥梁的特征。也就是说,这些公司都拥有自己的品牌,拥有稳定的顾客群,在各自的行业地域拥有一定的垄断地位,因而能够获得某种垄断利润。
巴菲特刚出道的时候,曾经把他掌管的合伙人企业的四分之一资产投入到那时候正面临困境、股价一路下泻的美国捷运公司。当时,捷运在新泽西州的一家仓库接收了联合公司提供的一批号称是“色拉油”的罐装货物。联合公司以仓库开出的收据作为抵押物交一笔预款。后来联合公司宣告破产,债权人抓住公司的抵押品不放。这时候,美国捷运发现了问题,油罐里只装着少量的菜油,其余部分是海水,并且是品质非常高的海水。当然海水不如色拉油值钱。捷运上当了,损失估计达1.5亿美元。其股价从60美元一股慢慢跌到每股35美元,华尔街的证券商慌不择路地唱着同一个调子:“卖!”
这时候,巴菲特决定去买。他调查了出售美国捷运汇票的超级市场和药店,拜访了捷运的竞争对手,最后得出两个结论:一,捷运是世界上畅行标志之一;二,捷运并没有因为“色拉油事件”走下坡路。巴菲特看到了捷运这个名字的特许权价值。特许权意味着垄断市场的权力。这正是巴菲特理想的“收费桥梁”,后来事态的发展正如巴菲特预料的,捷运走出了危机,给它的投资者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巴菲特钟情于收费桥梁的另外一个例子是1977年他花了3250万美元的大价钱购买了《布法罗新闻晚报》。当时《晚报》的税前收益只有可怜的170万美元,并面临着同城的《信使快报》的竞争。 巴菲特指挥《晚报》发起了一场同《信使快报》争夺周末报市场的残酷竞争。在5 年间,巴菲特冒着违反谢尔曼反托拉斯法的风险,不惜赔本1200万美元,终于迫使他的竞争对手关门倒闭,从而使《晚报》获得了垄断地位。在没有了竞争对手的第一年里,《晚报》的税前赢利就达到了1900万美元。到80年代后期,该报每年赢利4000万美元,收费桥梁之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长期投资
除了孜孜不倦地追求内在价值不会减少的果核,追求拥有垄断优势的收费桥梁之外,巴菲特的另一大特点是他对于长期投资的热爱。罗杰·洛文斯坦评论道:巴菲特的整个职业生涯都是持有——拒绝说再见。巴菲特本人也曾说,“如果我再不能以合理的价格买下好企业时,我就靠自己的规模赢利,让全世界都看一看长期投资的威力。”他相信,“你投资的企业,即使在傻瓜的管理下,也应该能正常运转,因为总有一天,这个傻瓜也会明白的。”
长期投资的威力可以从巴菲特投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一例中得到充分展示。1963年当巴菲特开始以7美元60 美分的价格买进伯克希尔的股票时,伯克希尔面临亏损,并在一家一家地关闭工厂。巴菲特一点一滴地收缩了对纺纱业的投资,把资金重新分配到保险业、糖果业、银行、新闻媒体、烟草、软饮料、剃须刀等众多行业。现在,伯克希尔由一个濒临倒闭的纺织厂发展到现在市值达200 多亿美元的庞大工业王国。伯克希尔的股价也飚升到2万多美元的惊人高位。
巴菲特清楚地知道,实践长期投资的哲学,意味着割舍许多短线机会。在60年代后半期,华尔街牛气冲天,买空卖空的空气十分浓厚。投机天才费雷德·卡尔说,“我们不会爱上任何东西。每天早晨起来,每样东西都是要出售的——证券组合里的每一张股票乃至于我的衣服和领带。”1967年,卡尔的投机给他的投资基金带来了116%的收益率, 远远超过了巴菲特任何一年的业绩,巴菲特那时候显然受到了短线炒作之风的诱惑,并且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反复告诫他的投资者,他的智力已经枯竭,无法跟上牛市的步伐了。不过巴菲特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守住了阵地,当牛市正在高潮中时,他宣布退隐了,开始清算巴菲特合伙人企业。
萨缪尔森曾经执意认为,沃伦·巴菲特之所以能赚大钱,是因为他花了大钱去收买内幕信息。对此,巴菲特回答道,“有了足够的内幕消息,再加上100万美元,你可能会在一年内破产。”的确, 对于象巴菲特这样动辄持股达二三十年的长期投资者而言,利用内部消息追求短期差价收益无疑是因小失大的做法,巴菲特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是阅读大量公开的公司财务报表。
巴菲特说,“股票总有一天会回到自身的价值,因此,一个坚信自己判断的投资者要有耐心。”
金钱本色
沃伦·巴菲特从很小的时候就有志于金钱。7 岁的时候他发高烧住院,医生们担心他会死去,可是他却兴高采烈地告诉护士,“总有一天,我会很富有,我的照片也会出现在报纸上的。”对金钱的梦想早早就成了巴菲特的精神支柱。他甚至宣称,如果30岁以前成为了百万富翁,他将从奥马哈最高建筑物的顶上跳下去。有人问他,为什么想赚那么多钱。这位未来的富豪说,“倒不是我想要那么多钱。我觉得赚钱来看着它慢慢增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32岁的时候,巴菲特在华尔街小试牛刀,成了一个快乐的有钱人了。但是,跟雅皮士潇洒的享乐作风不同,巴菲特有了钱之后,想到的不是消费和享乐。对他来说,挥霍3万美元所代表的损失绝不仅是3万美元,而是潜在的2万亿。巴菲特说,哥伦布航海的风险资本约为3万美元,如果以4%的年利来投资这3万美元的话,到现在就会有约2万亿美元。
因此,巴菲特的哲学就是永无休止地积累,投资、赚钱、积累;再投资、再赚钱,再积累。在他看来,金钱只不过是一种证明是他所喜爱的游戏的一个记分牌而已。在巴菲特身上,不难找到早期清教徒的影子:通过不断地为上帝增加财富,从而证明自己是上帝的选民。好在巴菲特的积累方式基本上是无害的,不象早期资本家那样把积累建立在他人痛苦的基础之上。有人说,巴菲特是华尔街有过的为数不多的不伤害别人而获得巨富的资本家之一。
作为对长久以来他的远见、坚忍和节俭精神的报酬,巴菲特现在积聚起了200多亿美元的个人财富。 时间和成功一点一滴地把他从一个奥马哈来的西部牛仔雕琢成为一个偶像。经历了30年代的大萧条,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经历了战后复兴和60年代的投机热潮,也经历了1987年的“黑色星期一”,巴菲特一步一步,爬上了金字塔的塔尖。
偶像的黄昏
巴菲特今年67岁了,让我们通过罗杰·洛文斯坦的眼睛,来看一看这个偶像的黄昏吧:“巴菲特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没有顾问也没有仆人。他坐在堆在桌上的发黄的报纸和他父亲的照片前,静静地享受着爱默生的甜蜜的孤独。几个小时静静地过去了,连电话都很少响起,就象一座偶像,他唤醒了人们对那个更单纯、更稳定的时代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