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福田主义与中日关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福田论文,中日关系论文,主义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因福田康夫接替安倍成了日本新任阁揆，日本对外政策走向、未来中日关系的发展，自然成了舆论关注的焦点。本文拟探讨福田外交理念和政策走向，分析中日双方如何才能抓住机遇、在亚洲乃至世界范围内真正构筑战略互惠关系。
一、外交理念回归稳健保守路线
自从1955年自由党与民主党合并成自民党即所谓“保守合同”以后，自民党在日本政治外交中一直占据主导地位，无论左翼的社会党还是“皇国”思想深重的右翼都不能与之抗衡。作为战后日本主流政治思潮的稳健保守势力，自民党主张在政治上维护宪法的和平主义，在外交上保持战略上的低调。
然而，在冷战后的日本，主张摆脱“战后体制”即翻历史案、修改宪法、派兵海外、做政治大国的新保守主义开始抬头，脱离稳健保守的倾向日益明显。安倍晋三便是日本政界这种思潮最年轻的代表，其主要外交立场是：拒绝反省日本军国主义对亚洲国家的侵略罪行；以加强日美关系的名义积极主张修改和平宪法第9条，企图达到摆脱所谓“战后体制”的目的；推动日本成为军事大国；推行价值观外交。
福田似乎与安倍有着共同的政治渊源。福田的政治“系谱”可以追溯到亲台的保守主义者佐藤荣作，而佐藤的胞兄岸信介又是安倍的外祖父。其实不然。作为自民党内主流派成员，在政治外交理念上，福田当然不能不坚持所谓自由、民主的意识形态，但他与安倍的不同在于他与其父福田赳夫一样属于现实主义的稳健保守派政治家。他的上台意味着日本政治经过了森喜朗、小泉和安倍的“激进张扬”之后，开始回归“稳健的自由保守”路线，日本外交政策也将趋于平稳和务实。
在2007年11月福田访美过程中，布什照例谈到：“自由与民主主义”是日美同盟的基础，日美双方应该在“自由、安全与繁荣”方面为亚洲做贡献。福田则表示，“我确信强固的日美同盟是亚洲和平与繁荣的基础，在此基础上两国加深与亚洲各国的关系，实现亚洲的稳定、开放、繁荣和发展对于进一步加强日美同盟有重要意义”，但他只字未提“自由”与“民主”，这与每逢与西方国家领导人会面必谈价值观的安倍形成鲜明对照。①虽然这并不意味作为自民党总裁的福田否定这些基本价值理念，但它释放出一种信息，即福田将会不再像安倍那样一味追求实现个人的新保守主义政治理念。务实的福田不大可能将价值观问题提升到超越现实外交和国家利益的高度。比如，福田虽然没有对所谓“自由与繁荣之弧”这种带有浓厚价值观色彩的战略观做出任何评论，但是“毫无疑问内心是持否定态度的”②。
实际上，福田公开表述出来的政策理念已经印证了上述判断。在安保政策上，福田与安倍最大的区别是，他只字不提修宪问题，也不谈摆脱所谓“战后体制”问题，当然也不会以价值观来构筑安保体系。他在不同场合表示最多的是，日本应该宣示坚决反对使用武力和强调和平外交。他说：“日本在推进外交时绝对不以军事力量为背景，这是日本战后一贯坚持的路线。”③与此同时，福田主张实行和平外交。他认为，日本在战后推进外交时，最大限度地发挥了ODA的影响力，实行的是和平战略。所以他主张日本应该继续用ODA等软实力推行外交政策。④显然，福田的思想与其父“不做军事大国”思想颇为相似。
可以断定，在这种稳健保守的外交理念指引下，在福田执政期间，日本外交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向其战后在军事上保持低调的传统回归，“美日印澳”这个带有军事同盟性质的构想很可能“寿终正寝”。
二、亚洲外交向“福田主义”回归
在稳健保守的外交理念指导下，福田亚洲外交也必将回归其父的“福田主义”。那么，“福田主义”是怎么回事，“新福田主义”又“新”在哪里呢？
30年前，福田赳夫在访问东南亚时提出过“不做军事大国、心心相印、为东南亚的和平与繁荣做贡献”的东南亚政策，被称为“福田主义”。⑤该政策是在20世纪70年代日本经济“进出”东南亚并引起当地人反感的背景下提出的，收到较好的反应，但它实际上也是日本战后稳健保守的外交路线的反映。
尽管福田尚未系统地阐述过他的外交政策，但是他近年来的公开言论透露出了重视亚洲的政策倾向。2006年，他在第一次参与自民党总裁竞选时曾经提到过要提出“新福田主义”的构想。⑥福田还在有关亚洲政策的谈话中说过：“如果‘心心相印’是第一个台阶的话，那么与时俱进加上新内容就是第二个台阶，而‘东亚共同体’就是第三个台阶。”⑦由此，“新福田主义”的本质内容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心心相印”、“与时俱进”和“东亚共同体”。
“心心相印”，即与亚洲国家建立信赖关系。福田访美时强调日美关系的重要性，同时特别指出亚洲的和平与繁荣是日美关系的基础和共同利益。⑧
与亚洲国家建立信赖关系，除了维持和平与繁荣之外，关键还在于日本能否正确处理历史认识问题。对比一下之前日本内阁的所作所为便可了解，小泉亚洲外交之所以失败，原因主要在于他一味坚持参拜靖国神社，极大地伤害了包括中国人民在内的亚洲人民的感情；而在历史观不变的情况下，安倍即使不去参拜，也只是策略性的不是战略性的，是被动的不是主动的，因而仍给亚洲各国人民心理上造成不良影响。相反，福田对参拜靖国神社一直持批评态度。他早就表示过自己不会去参拜靖国神社，还曾主张建立无宗教性质的国立战死者追悼设施。因为福田知道只有正确处理好历史问题，日本与亚洲国家才能做到“心心相印”，这是20世纪70年代“赳夫时代”的要求，也是21世纪“康夫时代”的要求。新“福田主义”的亮点就在于，福田打算重建遭到小泉损害的日本对亚洲外交，恢复与亚洲国家之间的相互信赖关系。可以预料，福田当政期间会一改小泉连年参拜靖国神社的做法，避免在历史问题上继续伤害亚洲邻国。
“与时俱进”，即“加上新内容”的新外交构想。福田没有具体讲“加上新内容”是什么。30年前其父福田赳夫提出的“福田主义”主要是日本的东南亚政策。相比之下，康夫毕竟生活在21世纪，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在日本欲做政治大国并想在亚洲更大范围内发挥作用的目标下，新“福田主义”必将与时俱进，在更广泛的领域和范围加以推行，即从东南亚政策演变为整个亚洲政策。也就是说，新“福田主义”向“福田主义”的回归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上升的回归、扩大的回归和有新意的回归。正如福田自己所说：30年前的政策当然不能永远实行，所以要在“心心相印和对等立场的基础之上加进新内容，更上一个台阶，使之成为更大的政策”。⑨
所谓“更大的政策”，主要是指在地理范围上超越东南亚。联系进入21世纪以来日本外交的新变化，它意味着日本也有意在东南亚以外的地区发挥影响力。东南亚以外的地区，除了东亚还包括中东、中亚、南亚等重要战略区域，它们在包括福田内阁在内的日本历届内阁对外政策中都占有重要位置。这样说似乎又意味着福田外交与麻生的“自由与繁荣之弧”有相似之处，因为两者都主张日本应该在更大范围发挥作用，但是，二者最大的不同在于福田不是用价值观这种敏感的语言来包装“更大的政策”，而是用非刺激性语言来解释自己的政策。
福田两年前使用过“融洽亚洲”的说法⑩，2007年11月访美时又提出了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说法，即“日美同盟的强化与推进亚洲外交的共鸣”，(11)强调“实现亚洲的稳定、开放、繁荣和发展”(12)的重要意义，而没有像安倍那样刻意强调日美价值观的一致，也没有翻找日美与中国在价值观上的差异。
“日美同盟的强化与推进亚洲外交的共鸣”的中心意思是说美国与日本在亚洲政策上的共鸣。如何解读这个想法将是一个特别有意义的过程，它意味着“新福田主义”还有更新更深的内容，即日本要提升亚洲外交的地位，日本外交的重心有可能向亚洲移动，日本要有独立的、与对美政策平衡的亚洲政策。
“东亚共同体”似乎是“新福田主义”的中心内容。在“与时俱进”增加了“新内容”和实施“更大的政策”之后，福田的目标是进入第三个台阶，即建立“东亚共同体”。这是新“福田主义”最值得一提之处，反映了他主张合作共赢的国际关系观。
福田现在重提重视亚洲，而且不用价值观来包装其对亚洲政策，其基本思路是什么？他又如何回归亚洲呢？答案是“亚洲合作”。福田曾经说：“日本是个缺少资源的国家，不与国外进行交往就不能确保经济的发展。我认为与美国和亚洲各国保持友好关系，是抓住了战后日本经济发展的关键。从这个角度看，如何保持与这些国家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对发展中国家支援、保持友好关系，结果是反过来促进了日本的经济发展。”(13)
对于国内关于日本应该在共同体中起主导作用乃至应该首先建立以日本为主导的亚洲共同货币的意见，福田很不以为然。他认为日本要成为亚洲盟主的想法是值得怀疑的。他指出，通货是信用，而信用的背后是综合国力，这些是要由国际社会公认的，日本不能自己站出来说自己的货币是国际货币。他还说：即使在东亚范围内，日本的货币是否有信用也要由别国来判断。(14)
福田还提到，日本是否与邻国搞好了关系也是重要因素，东南亚各国就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它们不想在日中两大国之间做两难选择。(15)
可见，福田虽然提“东亚共同体”，但对于日本应该单独起主导作用的意见是有保留和谨慎的。他说过日本要追求亚洲持续的经济增长与承认多样性，提倡“自立与共生”，(16)所以不太可能强行推广日本模式或夸大亚洲的差异，他主张的东亚共同体将是一个承认差异的共同体。
三、中日关系向“角福时代”回归
按照福田的想法，日本不能单独在亚洲起主导作用。那么，新“福田主义”将中国放在什么位置？如果福田愿意同中国共同发挥主导作用，中日关系又应该朝着什么样的目标推进，我们应该如何理解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定位呢？
(一)双边关系总体上回归20世纪七八十年代。中日关系的“七八十年代”是指为邦交正常化与和平友好条约的签订做出贡献的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与田中角荣、福田赳夫及其继承者所处的时代。日方当时的主要政治领袖是田中角荣和福田赳夫，因为二人在自民党内分属不同派阀，双方的政治对立被日本媒体称为“角福战争”。“角福”虽然不和，但是在他们及其继承人所主导的七八十年代，中日关系既没有因为历史问题导致关系冷却，也没有因为台湾问题而倒退，一直保持着友好的主旋律。
如今，面对中国崛起，日本不同政治立场的人反应各异。福田在应对之时就比安倍显得更加理性。他说过，“鉴于中国的崛起日本应该制定新的外交政策”，(17)但并非主张对中国进行围堵，而是就未来中日两国间的合作共赢做比较长远的考虑。比如，“对中国的日元借款到奥林匹克就结束了，这是中国的意向。问题是以后日中关系将如何发展。”可见，他想到了2008年日元借款结束以后的中日关系。前述关于日美同盟与亚洲外交的“共鸣”的提法更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新动向，不排除福田有将中日关系提升到与日美关系平行之位置的意图。
关于未来日中关系的发展，福田更强调双方应该扩大合作。他认为：“首先，日本的大多数民间企业都在中国有投资，这不仅对我国的经济，而且对中国的经济有利。另外，在能源领域，两国为了确保能源安全最好能够互相合作。然后，在环境问题上的合作也是非常重要的。虽然日元借款结束了，但是在这些领域的各种合作仍然是必要的。人员往来和交流也是必要的。中日两国作为邻国，今后应该互相合作，共同促进双方在文化、技术领域的人才交流，努力使两国成为交往良好的邻居，我们应该向中国传达这种意向争取他们的理解。”(18)
当然，中日之间有一个难解的“结”，即台湾问题。福田的父亲福田赳夫是亲台派前首相佐藤荣作的继承人，后来继承佐藤派形成福田派(现在是町村派)，该派还吸收了佐藤的胞兄岸(信介)派的人马。因此，虽然福田赳夫与中国签订了中日和平友好条约，但其政治派别里亲台派议员比较集中，所以，福田在台湾问题上比较慎重。他认为，在台湾问题上，“日本不宜说三道四。……因为中国今后如何发展，要留待以后判断，不应急于表态和卷入争论，从而给日本带来不利和损失”；“美国如何判断也影响日本的态度，以军事力支援还是相反，要考虑日本国民的倾向”。(19)然而，比较明确的是，福田主张两岸要互相交流，不要拒绝三通。可以相信，在福田执政期间，日本政府至少会继续遵守中日之间三个政治文件的原则，中日关系的发展将恢复到“角福时代”及其延长线上的桥本、小渊时代的水平。
(二)国际战略合作回归“世界的中日关系”架构。其实，自1972年以来中日两国领导人的每次会谈及双方发表的共同文件都提到了两国关系的国际意义。“角福时代”中日关系的特点就是共同反对霸权主义。2006年两国首脑在中日战略互惠关系基本内涵的共识中也再次强调了两国要“密切在国际和地区事务中的磋商与协调，为推动区域合作进程和实现东北亚地区的长治久安发挥建设性作用”。(20)可见，中日关系自从邦交正常化以来就是“世界的中日关系”，只是尚未机制化和具体化。
那么，今后中日关系应该如何发展和充实，或者说如何“回归”“角福时代”呢？既然双边关系的新定位是“战略互惠关系”，这个“战略”关系就不应该仅仅局限于眼前的利益，特别是不应该仅仅局限于两国之间，而要“面向未来，面向世界”。如今，国际形势和两国对世界的影响力都已发生变化，所谓“世界的中日关系”就是说中日关系应该超越两国范围，在普遍关心的领域加强合作。这是一种思想和方法上的回归，而不是具体内容上的简单模仿。
比如，今天在非传统安全、能源、环保、气候变化、疾病防控等方面，中日双方就有很大的合作空间，双方应该求同存异，加强政策协调，密切合作，从各自立场出发，寻找和扩展合作空间。不管国际风云如何变幻，中日两国都应该怀有携起手来，为维护和平、促进发展的崇高目标而共同努力的境界。
另外，从地区角度看，在东北亚地区，在朝鲜半岛无核化等涉及地区安全的问题上，中日完全可以同其他有关国家一道做出各自的贡献。近年来，在与东南亚的关系中，区域合作日趋成熟，逐渐形成了10+3、10+1等合作机制，东南亚各国还经受了金融危机的考验。当前，东南亚各国迫切希望中日两国密切合作，共同为促进亚洲的和平与发展做出贡献。在南亚，印度的崛起既为中日提供了经济合作的空间，也必将改变亚洲乃至世界的战略态势，中日应该共同应对、妥善处理与印度的关系，使中、印、日互利共赢而不是互相争夺和猜疑，共同维护南亚乃至整个亚洲的和平与发展。
中亚、中东和非洲以其储量巨大的石油等资源，向世界显示出重大战略价值。但遗憾的是，在这三个地区，中日之间没有合作，今后双方应该探讨加强这方面合作的问题。
当然，中日两国还应该与时俱进，处理好两国在上述地区与各大国特别是美国之间的关系。中日关系只有具有了世界意义才能趋向成熟，才能与日美关系和中美关系发生“共鸣”。
(三)战略互惠关系走上“亚非和谐曲线”。如上所述，“世界的中日关系”确实是“角福时代”本来就有的内容，但如今更应该有新的共同“蓝图”，这个蓝图应该使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内涵更充实并且具有世界意义，进而成为未来中日双方共同构建战略互惠关系的重要目标和内容。
前述东亚、东南亚、南亚、中亚、中东和非洲在地理上是一个呈弯曲状的地带。2001年《美国国防报告》将从中东到东亚的地区称为“不稳定弧”，(21)并在“弧”上使用武力和部署兵力，目的在于将这一地带纳入自己的战略轨道；日本前外相麻生太郎则配合美国称之为“自由与繁荣之弧”，企图用软实力推行所谓民主化和扩大日本的影响。美日在“不稳定弧”与“自由与繁荣之弧”中都没有纳入非洲，所以，在其眼里这个地带是呈弧状的。但是，这并不等于说非洲不重要。实际上，无论美国还是日本都日益重视非洲。因此，如果将非洲也置于“世界的中日关系”的架构就会发现，开始于非洲，经过中东、中亚、南亚和东南亚到达东北亚的地带实际上不是弧状而是曲线。这条曲线的重要性在于它在文化和宗教上的多样性、资源上的丰富性，特别是具有经受殖民统治的共同历史遭遇，不是简单的价值概念就可概括得了的。
中日两国应该共同提倡在这条曲线上建立和谐、和解与合作关系，将之视为“亚非和谐曲线”。这既符合中国主张的和谐世界理念，也是与新“福田主义”和福田的“融洽亚洲”理念相协调的。它还是中日战略互惠关系定位的深化和“世界的中日关系”概念的具体化，是中日关系国际性在更高层次上回归“角福时代”的体现。
当然，在“亚非和谐曲线”上建立“世界的中日关系”，要求中日两国以平等、合作、务实的态度在曲线上实现共同的和平与发展，最终建立文化、价值观的和谐共存，具体地讲就是三个层次的和谐：第一是结构上的和谐，即曲线上各大国之间的合作互动、大国与地区各国之间的互助互惠和地区内部各国之间的和睦相处；第二是观念上的和谐，即曲线上各大国之间、大国与地区各国之间和地区内部各国之间要促进文化交流、文明尊重和价值对话；第三是利益上的和谐，即曲线上各大国之间、大国与地区各国之间和地区内部各国之间要重视繁荣发展、社会稳定和资源共享。
总之，安倍下台与福田上台，标志着日本政治从“右倾保守”向“稳健保守”转变；日本外交理念由重意识形态的“价值观外交”向重视亚洲共同利益乃至于与日美外交“共鸣”的新“福田主义”转变；日本对华政策也由企图建立包围网向共建和谐世界、和谐亚洲转变。福田这种稳健务实的外交姿态必然为中日关系的发展提供机遇。它再次表明中日双方只有高瞻远瞩、着眼大局，缩小双方存在的分歧，才能真正密切合作、建立起和谐与互惠的战略关系。
注释：
①日米首脳の共同記者会見詳報，http://www.iza.ne.jp/news/newsarticle/politics/103131/.
②「アジアと日米同盟—‘自由と繁栄の弧’埋没」(日)『每日新聞』2007年11月15日。
③福田康夫衛藤征士郎『一国は一人を以つて興り、一人を以つて亡ぶ』KKベストセラ一ズ、2007年、第33页。
④福田康夫衛藤征士郎『一国は一人を以つて興り、一人を以つて亡ぶ』KKベストセラ一ズ、2007年、第33页。
⑤吉田実《吉田実の言わねばならぬ「69」》2006年4月30日，http://www.pluto.dti.ne.jp/～mor97512/C02619.html.
⑥吉田実《吉田実の言わねばならぬ「69」》2006年4月30日，http://www.pluto.dti.ne.jp/～mor97512/C02619.html.
⑦福田康夫清宮龍「新福田ドクトリン策定を」(对谈)2006年4月，http://naigai.cside6.com/kiji/tokyokouen/fukuda.htm.
⑧日米首脳の共同記者会見詳報，http://www.iza ne.jp/news/newsarticle/politics/103131/.
⑨福田康夫清宮龍「新福田ドクトリン策定を」(对谈)2006年4月，http://naigai.cside6.com/kiji/tokyokouen/fukuda.htm.
⑩苗苏：“继承村山谈话新福田主义构建‘融洽亚洲’”，http://intl.ce.cn/specials/zxxx/200709/25/t20070925_130321 19.shtml.
(11)「アジアと日米同盟—‘自由と繁栄の弧’埋没」(日)『每日新聞』2007年11月15日。
(12)日米首脳の共同記者会見詳報，http://www.iza.ne.jp/news/newsarticle/politics/103 13 1/.
(13)福田康夫衛藤征士郎『一国は一人を以つて興り、一人を以つて亡ぶ』KKベストセラ一ズ、2007年、第33-35页。
(14)福田康夫衛藤征士郎『一国は一人を以つて興り、一人を以つて亡ぶ』KKベストセラ一ズ、2007年、第33-35页。
(15)福田康夫衛藤征士郎『一国は一人を以つて興り、一人を以つて亡ぶ』KKベストセラ一ズ、2007年、第33-35页。
(16)[日]《读卖新闻》报道，2007年11月21日。
(17)福田康夫衛藤征士郎『一国は一人を以つて興り、一人を以つて亡ぶ』KKベストセラ一ズ、2007年、第59页。
(18)福田康夫衛藤征士郎『一国は一人を以つて興り、一人を以つて亡ぶ』KKベストセラ一ズ、2007年、第38页。
(19)福田康夫衛藤征士郎『一国は一人を以つて興り、一人を以つて亡ぶ』KKベストセラ一ズ、2007年、第68、72页。
(20)参见2006年9月和2007年4月中日两国发表的《联合新闻公报》，http://www.zjehome.com/News/15602.htm; 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7 -04/11/content_5964574.htm.
(21)美国《四年防务评估报告》，2001年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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