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谈“音变”而色变
——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原所长张世平谈“改拼音”风波
文|周彩丽
近日,一则《播音员主持人请注意,这些字词的拼音被改了》的文章引起热议。文章列出了一些古诗中被改的读音,如“远上寒山石径斜(xié)”“一骑(q í)红尘妃子笑”等;此外,文章指出,过去在考试中会被判定错误的读音,如今却成了正确读音,如“呆(ái)板”读“呆(dāi)板”,“荨(qián)麻疹”读“荨(xún)麻疹”等。
“汪队长说得好!一个人生理上的青春难得永存,而精神上的青春,却永不褪色。现在,我倒是离不开这身军装了!”李晓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
事实上,该文章里所列举的称之为“被改了的”读音,有的是道听途说,有的是1985年发布的《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以下简称《审音表》)中就改过的,还有的来自2016年修订的《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修订稿),该《审音表》现处于征求意见阶段,最终稿尚未发布。
无论是已改过的读音,还是《审音表》中可能会被改的读音,都引起了网友的热议。有人认为古诗中的读音不应该改,有人认为读音的修改不应该顺应大众“因错就错”……就此话题,本刊记者采访了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原所长张世平。
审音是为了建立健全普通话语音规范标准体系
记者 :近来,“改拼音”一事引发民众热议。为什么要对拼音进行修改?
变化总是让人有不适应的感觉。明代语言学家陈第说过∶“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亦势所必至。”我们要从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不要仅以个人好恶轻易拒绝,有些东西的变化有你不了解的道理在里面。在这个事情上,不要同仇敌忾,不要一谈“音变”就色变。
语音用来识别字意,如果异读音有识别意义的作用,保留异读;如果作用微弱,或者给人造成的负担大于它区别意义的作用,语言文字工作部门为避免语音系统复杂,造成普通话难学、难记的情况,方便汉语在国内的推广及走向国际,就进行统读。比如“指”,以前它有三个音,“手指(zhī)甲”,“手指(zhí)头”,“指(zhǐ)示”。这可能是受北京音的影响,但对外地人来说这增加了学习难度,1985年“指”统读为第三声。
许某某是程瀚的老朋友,2006年,许某某在合肥注册成立安徽某置业投资公司。2008年年底,许某某在程瀚帮助下,其女朋友杨某某顺利进入了交警支队工作。2012年年底,其公司出现纠纷,便找到了程瀚,程瀚问包河公安分局打招呼。2009年6月份的一天,许某某请求程瀚向合肥市公安局车管所打招呼,为其办理一套好的车牌照。朋友的请托之事,程瀚动动嘴就能轻松地予以解决。来而不往非礼也,程瀚把他的商人朋友们当成“提款机”。
王依宁(2004)对二语习得中影响语言迁移的社会因素进行大量的研究,并给出例子证明社会因素所产生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年龄、性别、文化水平、社会地位、民族和文化因素都影响了语言迁移。
社会使用语言在先,国家规范调整在后
这种改动不是“积非成是”,这里面没有是非。语言是属于老百姓的,不属于国家,老百姓怎么用,国家只能引导,不能强制。《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是唯一没有罚则的法律,它注重的是宣传引导,老百姓不这么用你非拧巴着来,这是不行的。如果大批的规范和老百姓的使用不吻合,也不合适。一个读音,多数人都“读错”,且“错误”形式一样,那这个“错误”的读音可能更符合语言发展规律。
根据技术创新理论,技术创新是技术发明或技术成果首次商业化应用,而技术转移和扩散则是大规模的“模仿”活动。技术创新者能够获得超额垄断利润诱发的“模仿”逐渐导致超额利润消失,生产函数由于该技术的普遍应用而得到提升。两者处于一项新技术从产生到普遍应用的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受金融结构影响的机理不同,它们对产业结构升级产生的影响也各有特点。
患者术后出现头痛、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且症状随着体位变化明显改变;切口敷料持续渗出,且渗出液颜色为清亮或淡红色;术后1~5 d引流量持续在100~400 ml,且颜色由血性转变为淡红色;切口周围皮下组织肿胀,皮下穿刺抽出清亮或淡红色液体;手术过程中出现硬脊膜损伤、脑脊液漏、神经根袖损伤史。
在模块化、定制化设备和服务中,存在大量可重复使用和重新组合使用的单元.通过采用标准化、系列化、通用化的方法,充分挖掘和利用这些单元,将定制设备的生产问题,通过设备重组和过程重组,全部或部分转化为批量生产的问题,从而以较低的成本、较高的质量和较快的速度生产出个性化设备.
记者:“ 从俗改音”这次受到很多批评。有人说,改拼音不能“从俗从众”“积非成是”,否则就没有是非对错了。您怎么看?
张世平: 从俗改音,是社会改在先,国家规范调整在后。不是国家先制定了标准,让老百姓都跟着走。社会在使用上已经发生了变化,需要根据大多数人的使用进行修改。比如2016年公示的《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修订稿)》(注:此为征求意见稿)中,将“荨(qiá n)麻”和“荨(xún)麻疹”的荨统读成(xún)。2011年,承担该次审音修订的课题组对北京地区的五百多人进行读音调查,其中读“荨(xún)麻”的占76.66%,读“荨(xún)麻疹”的占93.75%。就是说,这个字在老百姓的日常使用中很少读“qián”。社会使用已经发生了变化,国家只是做了追认的工作,是适应语言的社会使用现实。
记者: 有网友质疑异读词审音的科学性,请问审音的过程是怎样的?
张世平: 就2011年启动的第三次普通话异读词审音工作来说,审音委员会专家委员秘书处设在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专家组组长是北京大学中文系王洪君教授,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承担《审音表》修订课题,可以说动用了顶尖学术力量来做这个事情。课题组要征求国家语委、部分省市代表及网民意见,5万多人参与了网上读音调查。每一个要调整的字音,都有相当的理据,绝不是拍脑袋说变就变。
记者: 改字音可能会让已经习惯了原读音的人认知错乱,或者由于不知道读音被改继续使用错误读音,这些问题怎么解决?改后的读音又该如何普及到大众?
张世平: 这类改动准确说来是“普通话异读词审音”。普通话是我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规定的通用语言,我国宪法规定,国家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作为一个高规格的,跨方言、跨民族语言的,在14亿人口大国通用的语言,应该予以规范。如果通用语不标准、不规范,在传递信息方面就会产生很多误解。我国的通用语的语音现在还没有达到完全统一,一个字在不同词语中表示同一含义时有不同读音,甚至在同一词语中不同人读法都不一样,对这样的词语要进行审音,以建立健全普通话语音规范标准体系。
标准须规范,使用可宽容
异读词的修订不是想当然的,而是按照修订原则去执行。第三次审音修订有五条原则:一是以北京语音系统为审音依据;二是充分考虑北京语音发展趋势,同时适当参考在官话及其他方言区的通行程度;三是以往审音确定的为普通话使用者广泛接受的读音,保持稳定;四是尽量减少没有别义作用或语体差异的读音;五是在历史理据和现状调查都不足以硬性划一的情况下暂时保留异读并提出推荐读音。这几条原则充分考虑了历史,考虑了现实,考虑了未来发展,考虑了稳定,也考虑到减轻汉字汉语的难学程度,为汉语在国内的进一步推广普及和走向国际创造条件。
张世平: 普通话推广工作有四个重点领域,以党政机关为龙头,以学校为基础,以新闻媒体为榜样,以公共服务行业为窗口。这些行业从业者必须使用标准普通话,让他们引领全社会逐渐往规范的方向发展。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国家进行了三次普通话审音工作。其中1985年公布的《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是到现在仍在遵循的普通话语言规范。2016年第三次审音形成的《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修订稿)》目前还在教育部官网上公示,征求公众意见,最终稿尚未发布。
对普通大众来说,不能读规范读音也没关系,它不是强制性的。在实际使用中,只要不耽误信息交流信息传递就好。比如将“大街(j iē)”读成“大街(g ā i)”,“鞋(x ié)子”读成“鞋(h á i)子”,别人也能理解。在社会使用上是宽容的,但是在标准的制定上要准确,还是要引导大众往标准方向走。
记者: 一些古诗中的字音被改,有人认为改后影响古诗文美感,不该改。您怎么看?
张世平: 涉及到古诗词,我们可以另论。比如“斜”现在统读“x ié”。远上寒山石径斜中的“斜”以前读“x iá”是押韵的,改成“x ié”,音韵之美就丧失了,这是很遗憾的。我认为可以适当变通,不同场合不同运用。在读古代诗文或者语言艺术表演的场合,可以读旧音。古代有叶韵之说,也是为了迁就韵脚,体现诗词韵律之美。能读普通话的地方,我们尽量读普通话,需要保留诗词之美的地方,我们也尽可能保留。
记者: 前不久,教育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华代表处等几大组织机构共同发布《岳麓宣言》,这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首个以“保护语言多样性”为主题的重要永久性文件。您认为我们在推广普通话与保护方言、保护语言多样性之间应如何平衡?
张世平: 普通话、方言现在是并重的。以前我们只强调推广普通话,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要“大力推广和规范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科学保护各民族语言文字”。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中,提出“保护传承方言文化”,给方言以政策地位。
而且现在我们强调多语能力。《国家中长期语言文字事业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2-2020 年)》中提到提倡国民发展多语能力。多语多方言,是语言能力提升、文化程度提高、教育程度提高的表现,也适应世界发展趋势和我国未来发展现实。如果掌握多国语言多种方言,在不同场合的交流都能很顺畅。所以,既要推广普通话,也要保护方言,保护语言多样性。
标签: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论文; 异读词审音论文; 张世平论文; 语音规范论文; 语言多样性论文; 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论文; 原所长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