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资源本初功能与旅游功能的叠加、冲突与统筹，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功能论文,冲突论文,传统论文,旅游论文,资源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功能：旅游资源研究的新视角
旅游资源是旅游业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只有通过开发才能成为旅游产品，发挥其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1]因此，旅游资源形成机制与条件、开发规划理论与应用是旅游资源研究的基础领域，也是旅游学研究的基础性工作。虽然该领域一直都有学者关注，保持着缓慢增长的态势，但研究成果数量较少，研究质量不高，亟待加强。[2]以旅游资源的形成机制为例，学者多从形成条件的角度去理解，将其概括为地质、地貌、气候和社会因素，[3]将自然旅游资源形成归结于地球圈层、地域分异、地质作用、水文、气候和生物多样性，将人文旅游资源形成归功于历史继承性、文化差异性、社会创新性、宗教深刻影响、市场动态需求、地理环境制约等。[2][4]这些观点反映了人们在某一阶段对旅游资源成因的认识，对促进知识积累和创新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总体看来尚停留在现象表层，尚嫌不够深刻。
笔者根据多年的观察和思考，汲取系统论、价值工程理论、可拓学的思想，试图从“功能”这一崭新视角来描述旅游资源的形成机制，并尝试揭示旅游资源开发的一般规律。从旅游开发实践中，笔者发现，随着人类需要和能力的不断变化，某一特定资源的功能是不断拓展的，在原功能的基础上不断被叠加新功能，从而实现价值的创新和提升，该资源也被纳入新产业资源的范畴。旅游资源就是如此。与其说发现了一处旅游资源，毋宁说发现了这处传统资源的某种旅游功能；除了少数人造景观，绝大多数旅游资源都是对传统资源进行旅游化利用的产物；旅游资源开发，从某种程度上看，就是对某一传统资源旅游功能的发现、挖掘、培育和提升。同时，国内外已有个别学者关注过传统资源的旅游功能、传统资源向旅游资源的功能转换问题，产生了少量零散的研究成果。[5-16]在吸收上述成果营养的基础上，笔者主要对传统资源的本初功能与旅游功能的叠加、冲突与统筹利用进行初步探讨，以期抛砖引玉，共同填补旅游资源功能研究领域的空白。
从功能视角对旅游资源进行研究，首先需要明确的是旅游资源功能的复合性。2000年，王大悟、魏小安首先关注到了旅游资源的非旅游功能性。[17]后来，李天元指出，从逻辑上讲，旅游资源并非因旅游业而存在。[18]2011年，全华指出，旅游资源是对业已存在的众多已经具有名称的存在、按照旅游目的的再集合。[3]同年，谢彦君总结出了旅游资源的自在性，即旅游资源的本体存在与旅游、旅游业是不相干的，它们是先于旅游和旅游业而存在的。[19]对于旅游资源本初依托的资源“母体”(下文简称“母体资源”)而言，从不同的视角去认识和分析，就会发现不同的功用和价值。例如，森林可以被用作自然保护区、林场(木材生产)、旅游区(森林公园)；地热既可用于养殖，又可用于沐浴，还可用于发电。因此，旅游资源产生的母体资源通常具有多用性，亦即功能上的复合性，其功能不仅表现在旅游方面，还表现在其他领域。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功能都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且同时发挥作用。旅游资源的复合功能可能共生，也可能产生冲突，因此需要统筹管理，满足相关利益者的需求。例如，城市河流具有文化、环境、生态、商务、旅游与日常休闲等多种功能，客观上要求多种功能平衡发展以满足相应主体的不同需求。[6]
二、旅游资源功能叠加与价值提升
就绝大多数地区而言，旅游休闲都是母体资源随着社会经济环境的变化而衍生出来的新兴功能。赋予母体资源以旅游功能，是形成旅游资源的重要途径；强化、完善、提升母体资源的旅游功能，是旅游资源开发的核心任务。旅游资源的吸引力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母体资源对旅游功能的适宜程度、接纳水平与融合质量；旅游资源开发的成效，则受到旅游功能叠加方式和内容的重要影响。
(一)传统资源的功能创新
可拓学理论认为，任何事物都有共轭性，具体表现为物质性(虚部与实部)、系统性(软部与硬部)、动态性(潜部与显部)、对立性(正部与负部)。其中，显部是指物已经显现的部分，潜部则是指尚未显现的部分。[20]同理，事物的功能也应包括现实功能和潜在功能。在一定的条件下(如需求提升、科技进步)，潜在功能可以转化为现实功能。作为一种后位的嵌入式功能，观光休闲旅游具有强大的粘着性，多数景观与产业都可融入观光休闲功能，或与它们有机结合，转变成为旅游资源。[21]当然，前提是本初功能与旅游功能可以实现共生、融合、互动。在实践中，对传统资源进行功能创新，发现其潜在的旅游功能，使其转化为旅游资源，从而建设成为旅游产品的成功案例比比皆是。其中，最为典型的是农业资源转化为旅游资源，如云南省弥勒县东风农场、寻甸县北大营草场、施甸县善洲林场都被当做旅游休闲场所开展游客接待。这是传统农业向观光农业、休闲农业、体验农业、创意农业发展演变的结果，是传统产业“软化”(服务化)、产业结构优化、经济发展方式转型升级的产物，从根本上看，是物质经济不断发展背景下人们的需求不断提升所造成的。当然，这种功能创新或者转型是建立在一定条件之上的。例如，产业旅游是长三角老工业基地功能创新的重要方向，但面临着认识不足、缺少整体安排和规划、配套基础设施匮乏、缺乏特色等问题。[12]
(二)旅游资源的功能叠加
如前所述，绝大多数旅游资源都是在母体资源本初功能之上叠加旅游功能的产物。例如，罗平油菜花、元阳梯田、东川红土地是在农业资源种植功能基础上植入观光旅游功能的结果，北京798、上海8号桥、杭州LOFT49是在制造企业废弃生产空间中嫁接休闲创意旅游功能的结果，西安城门仿古入城仪式、西双版纳望天树空中走廊则分别是在古城城门、科研实验场所中增添旅游体验功能的结果。实际上，国内目前各类影响较大、经过官方认证的旅游活动场所，如风景名胜区、矿山公园、水利风景区、工农业旅游点，多数就是遵循这一路径形成的。此外，“新安江水库”更名“千岛湖”、“张家界林场”改名“张家界森林公园”、橄榄坝农场五个村寨更名“傣族园”，都是母体资源叠加旅游功能的直接表现。
从理论上看，任何母体资源都可以叠加旅游功能，从而实现向旅游资源的转化，但旅游功能叠加适宜程度和旅游资源转化质量却存在高低之分。例如，中国古典园林原本就是可观、可望、可居、可游的综合空间，日常起居、文化休闲、接待访客是其本初的基本功能，这一功能与现代旅游功能具有较强的亲和性与兼容性，因此可以以较低的成本简单地实现向旅游资源的转化。同属于旅游功能叠加的产物，博物馆则与之不同。博物馆的三大基本功能是收藏、陈列和教育，其中与旅游功能密切相关的是“教育”，但多数传统博物馆陈列方式简单、陈旧，解说手段单一、老套，难以得到游客认可、接受。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中国科学院)、热带花卉园(云南省热带作物科学研究所)和南药园(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研究所云南分所)三者都遵循了“科研场所+试验基地→观光旅游”的基本思路，但游客接待人次和客源结构却差别较大，也是因为旅游功能叠加适宜程度和旅游资源转化质量不同。
为了便于表述，把母体资源与旅游观光休闲活动的兼容性，称为亲旅度。根据体验经济的相关理论，亲旅度与母体资源可以提供的体验类型密切相关。一般而言，母体资源可以提供的体验类型越丰富、深刻和独特，亲旅度越高，旅游功能强度就越大，转化难度越低，转化质量越高。传统博物馆难以吸引游客，就是因为只具有传统的“教育”和一定的“审美”功能，不能提供“娱乐”和“逃避”体验。实地调查也证明，相当数量的游客对博物馆的沉闷、严肃感到不满，以致博物馆的教育功能打了折扣。[13]但是，近年来新建的一批博物馆正在改变这一局面。以广东省新博物馆为例，其建筑设计意念为“盛满珍宝”的“月光宝盒”，造型奇特而时尚；采用悬吊建筑结构，营造出宽敞宏大的视觉效果；设有休息区，书店、咖啡厅、餐厅一应俱全。这样的新式博物馆可以提供较为丰富的体验功能，亲旅度高，容易受到游客认可。如果再设置一些诸如“拼拼凑凑——陶瓷修复小专家”等互动小游戏，强化娱乐体验，效果将会更好。大明宫遗址公园考古探索中心在这方面走在全国前列，值得各地博物馆借鉴。概而观之，博物馆与旅游从对立走向融合，现代博物馆除了三大传统功能之外，逐渐附加了旅游功能。[22]
(三)旅游资源的价值提升
母体资源的功能叠加符合价值工程的基本原则，可以实现价值创新。价值工程又称功能成本分析，基本思想是以最少的费用换取所需要的功能，其原理可以表述为：V(价值)=F(功能)/C(成本)。其中，“价值”是指“评价事物有益程度的尺度”，价值高说明该事物的有益程度高、效益大、好处多；功能是对象满足某种需求的属性，是使用价值的具体表现形式或产出量；成本是指人力、物力和财力资源的耗费，即价值资源的投入量。[23]目前，“价值工程”已成为国际上重要的管理理念和公认的现代管理技术。
在母体资源的本初功能上叠加旅游功能，实质上就是运用价值工程原理提升母体资源的价值。这可以分为两种情况：第一，成本基本不变，功能有所提高，如青岛五四广场、上海8号桥；第二，成本略有增加，功能大幅度提高，如环滇池湿地公园、德州太阳谷等。多数情况下，母体资源都要增加一定成本来建设游道、标识、观景台及其他接待设施才能转换为旅游资源与场所。但是，如果增加成本过多，就必须多方论证、慎重决策。此外，部分项目通过收取门票费用获得额外效益，如金茂大厦；还有一些通过所售商品的溢价来赢利，如采摘果园；其余部分项目属于公共产品，其效益体现在旅游目的地综合收益之中，如城市夜景。
三、旅游资源功能冲突与利益竞争
并不是所有的母体资源都可以通过叠加旅游功能实现价值提升。有些母体资源在嵌入旅游功能以后，可能会引发与本初功能的矛盾与冲突，从而维持原资源属性而未能作为旅游资源加以利用。在这背后，往往体现着相关部门和产业之间的资源争夺和利益竞争。
(一)从旅游区到非旅游场所
松华坝水库原来是昆明市民的周末休闲地，属于重要的休闲旅游资源，但为了保障居民饮用水安全和身体健康，昆明市2005年出台了保护条例，将松华坝水库径流区629.8平方公里及水库枢纽工程划定为水源保护区，水库径流区内众多的旅游资源自此丧失了旅游服务功能。情况更加严重的是禄劝县火期山，这本来是与东爨乌蛮37部中的罗婺部发源地密切相关的丹霞地貌，因景观价值较高吸引了禄劝火期山自然生态旅游区有限责任公司投入不少资金进行旅游开发，但后来同样因水源保护而被迫封闭，距离昆明最近的丹霞地貌就此走向生命周期的尽头。
与此相关的另一类情况是，本来价值和吸引力较高的旅游资源，在现实中因被其他行业和部门占据而无法进行旅游开发，东川区铜矿山就是其中的典型。东川被誉为“天南铜都”，是一座因铜而设、因铜而建、因铜而兴、因铜而衰的资源枯竭型城市，铜文化无疑是其最重要的文脉，铜矿山则是其铜文化的载体，可谓最重要的旅游资源。然而，经过实地调查，才发现虽被国务院列为第二批资源枯竭型城市，实际上还拥有一定的铜矿储量，并且随着深部找矿、周边找矿技术的不断进步，储量还在不断增加。绝大多数矿山还在开采之中，无法开展旅游活动。并且，在路径依赖理论和现实利益的刺激下，地方政府的态度也倾向铜矿开采而非旅游开发。
(二)旅游资源的功能冲突
旅游资源与母体资源的功能冲突在各地旅游开发实践中并不鲜见，并已成为引发各种矛盾的重要因素。不同类型的旅游资源可能导致的与其母体资源本初功能之间的冲突的严重程度也存在不同：在自然旅游资源中，各种类型的保护地、涉及工业生产的地文景观与水域风光最为严重；在人文旅游资源中，生产生活类、宗教信仰类最为严重。例如，丽江古城旅游开发把原居民的生活居住空间转化为外来游客的休闲旅游空间，原居民无法忍受大批游客到访带来的各种干扰和不便，便出租老房子、搬到城外居住，于是游客又抱怨古城商业氛围过于浓重、纳西文化氛围缺失。当地政府采取各种措施试图改变这一现象，但收效甚微。实际上，这是旅游功能与母体资源本初功能之间的冲突必然导致的结果。这是因为，旅游活动是发生在非惯常环境中的短暂愉悦性休闲生活体验，具有显著的异地性、暂时性、消遣性，旅游者的行为表现为责任约束松弛和占有意识外显，具体表现如消费攀高、道德感弱化、文化干涉、物质摄取。加之现代旅游活动规模上的大众性、时空上的集中性，旅游活动的开展暨旅游功能的叠加通常会对母体资源本初功能造成一定程度的干扰。
对于某些性质特殊的资源而言，叠加旅游功能还会造成较为严重的矛盾和冲突，宗教场所就是其中一例。在国内，佛教寺院多数已成为旅游景点，旅游接待人数不断增加，但寺院宁静的环境和纯朴的道风也在逐渐失去。当宗教圣地被旅游功能时，它不仅是宗教、文化的殿堂，而且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经济单位”。宗教旅游的开发给宗教文化带来负面的影响，如导致宗教旅游的社区文化的异化、环境的污染、文物的破坏等也是非常显现的；甚至宗教仪式已经脱离原有的氛围，成为旅游产品提供者的“商品化”的表演。明世法、张桥贵在北京宗教景点调查时就发现个别宗教场所有人冒充宗教从业人员，在寺庙中搞抽签算命，向游客招揽生意，影响了那里的宗教气氛，令人反感。当越来越多的宗教场所、仪式和宗教节日变成旅游吸引物，宗教旅游面对的现实问题，也令宗教界及宗教管理部门左右为难。[24]
(三)旅游资源的利益竞争
近年来，随着能源紧张程度不断加剧，水电开发与观光旅游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贵州省兴义市马岭河峡谷集中展示了云贵高原岩溶地貌的典型特征，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和遗迹保存价值，于2006年被评为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国家地质公园。但是，马岭河同时还蕴藏着丰富的水能资源，马岭河段(五戛冲不在内)梯级开发将实现装机容量277MW，年发电量11.357亿KWh，增加工业生产值近19亿元。[25]这使马岭河早在1989年就进入水利和能源部门的视野，编制完成了梯级开发规划报告，决定建设赵家渡水电站。在地方政府的积极运作下，该电站未经建设部批准却于2006年9月举行了开工典礼。显而易见，如果电站大坝一旦建成将淹没大量自然景观，使“天沟地缝”以及由此而联结的大量世界级自然景观荡然无存，马岭河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也必将因此黯然失色。
由此可见，在某一既定资源的多种功能之中，哪种功能能够最终占据主导地位，是人们进行经济筛选和价值评价的结果，将决定该资源在相应时段的属性。在权衡机会成本或约束制度发生改变(如国家实施天然林保护)之后，有些资源在人类意志的控制下就会选择旅游作为主导功能，成为典型的旅游资源；而有些资源则暂时放弃旅游功能，成为其他产业或行业的资源，如风景河段成为水电资源。这种现象首先来自不同部门和产业对资源的争夺。除了水电开发、矿产开发，不同部门对宗教资源的争夺也比较严重。旅游和旅游业涉及到社会众多的领域和利益群体，这些领域和利益群体构成了一个相互影响的旅游系统，系统中的各利益群体都在旅游中获得不同的利益，同时也承担着不同的责任和义务。[26]应该看到，在这些现象中，利益争夺是应该关注的本质问题。马克思主义认为，利益是社会发展的基础、前提和动力因素，追求利益是人类一切社会活动的动因。在利益关系中，利益矛盾关系是最稳定、最主要的关系，它决定并影响利益关系的一切具体形式。一定的利益矛盾可以发展成为一定的利益冲突。由于所追求的利益目标不同，利益主体之间会产生利益纠纷和利益争夺，常处于情绪对立、语言对立和行为对立之中。[27]
四、旅游资源功能管理与统筹利用
为了更好地实现传统资源旅游功能的叠加，提升传统资源的价值，避免旅游功能与本初功能之间可能引起的冲突，旅游规划、经营与管理人员应该加强对旅游资源功能的研究，重视旅游资源功能的管理，在最大程度上实现旅游资源的统筹利用。这有利于突破条块分割，建立新型旅游资源管理体制。《中国旅游业“十二五”发展规划纲要》就明确提出：“鼓励具有条件的地方大胆探索，创新旅游资源一体化体制，结合当地的资源状况、发展需求和产业模式等具体情况进行统筹”。
(一)旅游资源功能评估
在旅游资源规划、开发与管理中，应加强旅游资源功能评估工作。旅游资源功能评估除了旅游功能类型评估、市场指向评估之外，更重要的是其母体资源功能多样性评估，以更加准确、全面地认识旅游功能在母体资源功能谱中所处的地位，明确旅游功能与其他功能的关系，为确定资源总体利用方向和旅游资源开发模式奠定基础。例如，自然保护区核心区、城市水源地应以保护功能为主，保护是其利用的方向，旅游功能就应退出，这类资源只宜作为羡余性旅游资源，对某一区域的旅游资源在数量和形象上起到丰富和衬托作用，而不宜开展实质性的旅游活动；而位于限制开发区尤其是禁止开发区的资源，其他功能则应逐步让位，以环境友好型旅游作为主导利用方向。建议旅游发展规划和旅游区总体规划编制中把功能评估作为旅游资源分析的重要部分，为科学合理确定旅游资源开发和管理思路奠定基础。
(二)旅游资源功能预见
资源利用方向的变化是人类社会不断发展的必然结果，受到经济发展阶段、社会需求、技术进步等方面因素的影响。从这一角度来看，传统资源转变成旅游资源或者旅游资源变为其他产业资源都是十分正常的。这里重点对前者进行分析。随着生态建设与环境保护日益受到各类组织和社会公众的重视，传统产业资源的生态化、永续化利用成为重要的趋势。同时，随着资源枯竭型城市的出现，地方政府积极寻求替代性产业，依托废弃厂房、矿山遗址、工业文化，依靠文化创意发展的旅游业日益兴起。此外，从世界范围内来看，制造业的“软化”(服务化)也成为重要趋势；借助文化产业的勃兴，对于非物质遗产的关注和利用也日渐频繁。在这种形势下，相关部门应加强对传统资源现实功能生命周期的研究，准确把握传统资源利用方向与功能的转变，并及时做好相关准备工作。六盘水树立“乌蒙凉都”、攀枝花提出“阳光之旅”、大庆建设“百湖之城与温泉之乡”、大冶申报国家矿山公园等都是这方面的典型成功案例，为其他地区提供了经验借鉴。又如，长期以来，水路客运因价廉、量大等优势在客运交通体系中占有不可替代的位置；但是随着航空、铁路和高速公路的迅速发展，水路客运呈逐年萎缩趋势，向旅游及相关方向转变已是大势所趋；审时度势，及时推进好水运港站旅游功能转型，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资源闲置造成的浪费。[16]
(三)旅游资源功能统筹
面对旅游资源功能的复合性以及各种功能之间潜在的各种矛盾，统筹利用、综合开发、高效管理无疑是其重要方向，其核心在于功能统筹，关键在于叠加旅游功能而不干扰其本初功能，难点在于化“不相容”为“相容”。这是解决现实资源有限性和需求无限性矛盾的必然选择，是对产业融合、资源共享、“大旅游”的积极响应，也对相关部门的管理水平提出了严峻挑战。在旅游开发实践中，实现旅游资源功能统筹的常用手段主要有：(1)分区利用。如将自然保护区划分为实验区、缓冲区和核心区，各区的主导功能与利用方式各不相同；(2)限时开放。如北京鼓励各类社会单位设立旅游开放日，在发挥观光旅游功能的同时可以尽量减少对办公机构、生产场所正常运转的影响；(3)限量参观。以布达拉宫为代表，对游客人次进行限制，或者采取许可证制度，提高进入门槛，将大众旅游带来的冲击限制在最低限度；(4)游客教育。加强对游客的教育、训练和提醒，控制对居住、办公和生产场所可能引起的干扰；(5)团队预约。杭州将社会资源旅游化、辟为国际旅游访问点即是一例；(6)产业融合。北京798、上海8号桥、杭州LOFT49为代表的文化创意园区一般都将旅游接待作为实现经济和社会效益的重要途径。应该指出的是，旅游资源功能统筹中应加强利益相关者的管理，平衡各个方面的需求。
五、结语
旅游资源研究是旅游科学研究的基础性工作，“功能”是旅游资源研究的新视角。从功能转化、功能叠加、功能冲突、功能统筹的角度对旅游资源进行研究，对于揭示旅游资源形成机制和旅游资源开发一般规律具有重要价值，对实现涉旅行业资源整合与旅游资源一体化管理具有现实指导意义。同时，这也启示旅游理论工作者和从业人员跳出旅游专业与行业限制，以更宽广的视野，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全局，来审视资源功能、利用方向与利益平衡问题。诚然，囿于时间和精力，本文只是提出了旅游资源功能这一命题，并对旅游资源功能的一些基本问题进行了初步思考，研究还不够深入，希望有识之士共同努力，产生更多理论成果，为指导旅游资源开发与管理实践提供理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