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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号]D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505(2008)04-0033-06
一、西欧、北欧和南欧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
西欧、北欧、南欧不但是资本主义的摇篮，也是民主社会主义的诞生地。从19世纪30年代的英国宪章运动算起，民主社会主义思潮在本地区已有170多年的历史，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在本地区也已有140多年的历史。目前，西欧、北欧、南欧各国民主社会主义影响都比较大，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大多有过单独执政或参政的经历。特别是瑞典，该国的社会民主工人党累计执政时间长达65年，在瑞典的众多政党中是无可争议的“老大”。目前，西欧、北欧、南欧国家已经成为社会党国际正式成员党的有：安道尔社会民主党、奥地利社会民主党、比利时社会党、比利时社会党、塞浦路斯社会民主运动、丹麦社会民主党、芬兰社会民主党、法国社会党、德国社会民主党、英国工党、希腊泛社会主义运动、冰岛民主联盟、爱尔兰工党、意大利左翼民主党、意大利民主社会主义党、卢森堡社会主义工人党、马耳他工党、荷兰工党、北爱尔兰社会民主与工人党、挪威工党、葡萄牙社会党、圣马力诺社会主义者与民主主义者党、西班牙社会主义工人党、瑞典社会民主党、瑞士社会民主党、土耳其共和人民党。咨询成员党有格陵兰前进党。
从历史基础来看，西欧国家是资本主义的摇篮，最早建立了先进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占取了发展的先机，取得了对其他前资本主义国家的优势，这些国家在经济科技上的“制高点效应”使它们可以在世界上获取大量的“超额利润”。在这些国家执政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有“超额利润”作物质基础，比较容易出“政绩”，如推动福利制度建设，建设“福利国家”。这一地区让发展中国家比较羡慕的主要是它们的高福利、优美的自然环境、相对清廉的吏治、多元包容的文化生态和民众较高的品行修养，其中高福利的吸引力最大。发展中国家与本地区在这些方面的差距，更多是由发展的“时间差”造成的。有人只看到这一地区的各国在这些方面的“实然”状况比发展中国家好，而不知其历史原因，所以很容易对这一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产生膜拜心理。
二、冷战后苏东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
根据社会党国际网站2007年8月的资料，包括俄罗斯社会民主党在内，社会党国际在原苏东地区的正式成员党、咨询成员党和观察员党共有31个。正式成员党有20个：阿尔巴尼亚社会民主党、阿尔巴尼亚社会党、亚美尼亚革命联盟社会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社会民主党、保加利亚社会民主党人、保加利亚社会党、克罗地亚社会民主党、捷克社会民主党、爱沙尼亚社会民主党、匈牙利社会民主党、匈牙利社会党、拉脱维亚社会民主工人党、立陶宛社会民主党、马其顿社会民主联盟、黑山社会民主党、波兰民主左翼联盟、波兰劳工联盟、罗马尼亚社会民主党、斯洛伐克SMER社会民主、斯洛文尼亚社会民主党。咨询成员党有9个：阿塞拜疆社会民主党、白俄罗斯社会民主党、波黑独立社会民主联盟、黑山社会主义者民主党、俄罗斯社会民主党、塞尔维亚民主党、塞尔维亚社会民主党、乌克兰社会民主党、乌克兰社会党。观察员党有两个，分别是保加利亚社会民主党和摩尔多瓦社会民主党。除了这些已加入社会党国际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目前，这一地区还有其他一些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在活动。
民主社会主义是促使苏东剧变的重要社会政治思潮之一。但冷战结束以后，民主社会主义在这一地区的发展很不平衡。
(一)冷战后俄罗斯民主社会主义的发展状况
苏联解体以后，前苏联的主要继承者俄罗斯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组织和运动一直比较分散，在国内政治生活中的影响力不大。戈尔巴乔夫自称其思想的支持者在全国达25％，但第五届国家杜马选举以前，社会民主党都无法越过进入议会的5％的得票率门槛。1996年，社会民主党人支持戈尔巴乔夫竞选总统，但他仅得到不足1％的选票。1999年国家杜马选举中，社会民主党人联盟仅获得0.08％的选票，在所有参选的政党或联盟中排倒数第一位，出现了我国有的学者所说的“思潮与政党脱节的奇特现象”。俄罗斯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在国内政治生活中被边缘化的现象，直接导致俄罗斯一些民主社会主义者产生悲观情绪。俄罗斯社会民主党人、《新生活报》主编斯拉温无奈地说：“我对西方理解的那种社会民主主义在我们这里的前途持悲观态度。这种社会民主主义在俄国行不通。”①俄国社会民主党主席戈洛夫也认为，传统的西方民主社会主义在俄国没有也不可能有前途。对于俄罗斯民主社会主义政党长期萎靡不振的原因，有学者作了五个方面的概括：其一，俄罗斯的社会主义民主主义传统自十月革命后在俄国出现过断层；其二，从目前来看，俄罗斯支撑民主社会主义发展的社会条件不够成熟；其三，现有的俄罗斯政党格局以及俄罗斯“中派主义”思潮的兴起，挤压了俄罗斯社会民主党的发展空间；其四，俄罗斯欧亚文化掺杂的政治文化，不利于民主社会主义思潮的传播；其五，俄罗斯社会民主党自身存在的缺陷，制约了社会民主党的发展。这一系统分析，基本揭示了俄罗斯民主社会主义政党长期以来难以进入俄罗斯主流政治的原因。
2006年“公正俄罗斯”党建立以后，俄罗斯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有了崛起的迹象。对于俄罗斯民主社会主义政党的发展前景，笔者有如下两个推断：
第一，俄罗斯民主社会主义政治力量将进一步以“公正俄罗斯”党为核心进行整合。在俄罗斯现有的政党制度和选举制度下，这是各民主社会主义力量生存下去的唯一出路。“公正俄罗斯”党在第五届国家杜马选举中的初步胜利，将扩大其凝聚力。鉴于在俄罗斯民众心中的负面形象，戈尔巴乔夫在民主社会主义力量中将被边缘化，他重新建立新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的努力也不会有多大成效。
第二，俄罗斯民主社会主义政治力量将继续壮大，在未来十年内，超过俄共和自由民主党，崛起为第二大党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没有可能超过普京任主席的政权党“统一俄罗斯党”。之所以可以预见俄罗斯民主社会主义在未来继续壮大的前景，一是因为随着俄罗斯“革命”时代的结束，民主社会主义所持的温和中派立场更能赢得民众；二是随着国家告别极右的自由资本主义政策，转而采取中右的更加注重社会公正的政策，以及俄罗斯经济形势的好转，可以预见未来民主社会主义的社会基础中间阶层将逐步发展壮大，民主社会主义也必将随着社会基础的壮大而壮大；三是由于俄共目前缺乏有吸引力的政治主张和灵活的斗争策略且党的老龄化比较明显，又背着苏共的负面遗产，随着俄罗斯经济政治形势好转，中派主义的盛行，俄共的政治活动空间将可能进一步萎缩，俄共退出的政治空间将主要被民主社会主义承接。在未来十年内，俄罗斯民主社会主义在国家杜马选举中超过俄共的可能性很大。
尽管俄罗斯民主社会主义在未来十年中有一个比较大的发展是可以预见的，但由于俄罗斯历史的特殊性，它很难对目前第一政权党“统一俄罗斯党”构成挑战。就目前俄罗斯的主流社会政治心理来看，由于背负着苏联时期社会主义建设的负面遗产，左翼的“社会主义”在部分俄罗斯民众中的形象往往与大清洗、个人崇拜、专制、独裁联系在一起。在20世纪，俄罗斯民众把所有在世界上有重要影响的“主义”都实验过了，通过实践检验，他们发现有些“主义”宣传起来好、实行起来效果却不好。所以，经历过若干次革命和“主义”实验的大多数俄罗斯民众逐步对标榜这主义、那主义的政党和政治宣传失去了兴趣，更注重实际政策的好坏。所以，持中右务实立场，不太注重意识形态化的“统一俄罗斯党”于2001年成立后不久就迅速壮大，在2003年第四届国家杜马选举中崛起为俄罗斯第一大党，2007年第五届国家杜马选举中又以大比分雄居榜首。对宣称以“新社会主义——21世纪社会主义”为指导思想的“公正俄罗斯”党，俄罗斯大众将会采取谨慎的态度，听其言，观其行。
(二)冷战后东欧民主社会主义的发展状况
目前，东欧地区主要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大多是由共产党转变而来的。相对于俄罗斯和其他从前苏联分裂而来的国家，东欧各国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在国内政治生活中的影响要大得多，一些国家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赢得或多次赢得议会大选上台执政。塞尔维亚社会党在2000年前始终是执政党，波兰社会民主党/民主左派联盟党、匈牙利社会党三次执政，捷克社会民主党、斯洛伐克争取民主斯洛伐克运动、罗马尼亚社会民主党、保加利亚社会党、阿尔巴尼亚社会党、马其顿社会民主联盟两次执政，克罗地亚社会民主党一次执政。斯洛文尼亚社会民主主义联合名单和波黑社会民主党虽未执政，但获得过参政机会。可以说，社会民主主义政党已经融入东欧各国的主流政治生活。有学者指出：“东欧各国的政党经历力量消长和趋向‘定型’过程之后，民族主义和极端主义势力下降，社会民主主义和自由民主主义力量增长，呈现出中间小两头大、左右两翼势均力敌并交替执政的局面。从20世纪80年代末至今，左右翼轮流执政大致完成两个轮次。东欧的左翼政治力量经历了艰难曲折的发展历程，目前在东欧政治舞台上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以社会党、社会民主党为主体的东欧左翼力量，在这一地区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②这一评价，完全符合苏东剧变后东欧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状况。
有学者指出，东欧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和西欧民主社会主义政党相比，有自己的特点。认为东欧民主社会主义政党首先作为一个寻求执政的议会政党存在，其次才显示自己的意识形态属性。对东欧社会民主党而言，政治实践的功利性显然大于理论的原则性，况且严峻的经济现实也不允许它去坚持理论的原则性。经济转轨带来的严峻的经济形势和窘迫的财政状况使他们不仅不能实施体现自己民主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特色的构想，在大多数时候还往往不得不采取比前任右翼政府更为右倾的经济政策。所以，社会民主党显得似乎空有社会民主党之名而无民主社会主义之实。“在这种情况下，各国的社会民主党将从西欧借鉴和模仿来的民主社会主义的理论运用于东欧的社会现实中时，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异化。”③
三、亚洲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
相对于欧洲、非洲和拉丁美洲，亚洲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要少一些，社会党国际成员也相对较少。目前这一地区社会党国际的正式成员党有：以色列工党、以色列统一工人党、日本社会民主党、黎巴嫩社会进步党、马来西亚民主行动党、蒙古人民革命党、尼泊尔大会党、巴基斯坦人民党。咨询成员党有斐济工党、巴勒斯坦法塔赫、菲律宾公民行动党、菲律宾民主社会党、东帝汶独立革命阵线。社会党国际在这一地区的观察员党有：印度人民党(世俗的)、伊朗库尔德斯坦民主联盟、伊拉克库尔德斯坦爱国联盟、约旦左翼民主党、也门社会党。除了这些社会党国际的成员党，印度国大党、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斯里兰卡自由党和统一国民党等也属于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
亚洲是一个具有很强的文化多样性、政治多样性，发展很不平衡的地区。因此，这一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在各国的发展也很不平衡。有的国家，如日本，社会民主党(原社会党)的影响曾经比较大，1995年曾与自民党组建联合政府，并由社会党党魁村山富士出任首相。有的国家到冷战结束后才建立由共产党演变而来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如蒙古人民革命党。在有的国家，如中国、越南、朝鲜、老挝等通过暴力革命道路建立人民民主政权的国家，则没有建立合法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在有的国家，尽管有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但这些政党在国内的政治影响力不大，如菲律宾民主社会党。有的国家，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在国内的政治影响力很大，甚至是主要的执政党，但却没有加入社会党国际，如印度国大党、斯里兰卡自由党。有的国家，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执政党虽然曾经加入社会党国际，但因不符合社会党国际的“民主”、“人权”标准，后被逐出社会党国际，如新加坡人民行动党。
总体而言，“由于地理、历史、文化、宗教等各方面的原因，亚洲的民主社会主义与西欧民主社会主义相比，有着很大的不同，具有自己的特点。”④这不仅表现在名称各异，还表现在与社会党国际的关系相对松散，政策上与社会党国际差异较大，具有很强的民族主义倾向、实用主义特征和本土性。
尽管目前亚洲不少国家都有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活动，但这些政党所在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活状况差异很大。日本从20世纪60年代就发展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经济大国，可谓国富、民裕、兵强，国家政局也比较稳定，人均预期寿命是世界上最高的国家之一，达82岁左右。而印度、菲律宾、尼泊尔等国，则无论是国民生产总值、人均所得、绝大多数人民的实际生活水平，还是人均预期寿命(都在70岁以下)都无法望及日本之项背。据2007年透明国际公布的这些国家的清廉指数排名，日本、印度、菲律宾、尼泊尔的清廉指数排名分别为第17位、第75位、第133位、第131位。印度和菲律宾分别是所谓的“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和“美式民主国家”，又有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执政或合法存在，但长期没有解决好贫困、腐败等许多国内的痼疾。如果有谁说：“只有民主社会主义才能救印度”或“只有民主社会主义才能救菲律宾”，显然至少在目前，还无法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一点。
四、非洲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
冷战时期，非洲主要有四大社会主义流派：阿拉伯社会主义、村社社会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和民主社会主义。苏东剧变使其他三大社会主义流派受到很大冲击，而民主社会主义受到的冲击较小，很快站稳脚跟，并成为目前在非洲影响最大的社会主义流派，其他三大流派的社会主义政党在冷战前后有不少陆续转变为民主社会主义政党。
冷战时期，社会党国际的非洲成员只有毛里求斯工党、塞内加尔社会党等少数几个政党。冷战后，加入社会党国际的非洲政党迅速增多。社会党国际的正式成员党包括：阿尔及利亚社会主义力量阵线、安哥拉解放人民运动、贝宁社会民主党、布基纳法索社会民主和进步党/社会党、喀麦隆社会民主阵线、佛得角非洲独立党、科特迪瓦民众阵线、埃及民族民主党、赤道几内亚社会民主团结党、几内亚人民阵线、马里非洲团结和正义党、毛里求斯工党、毛里求斯战斗运动、摩洛哥社会主义人民力量联盟、莫桑比克解放阵线、尼日尔民主社会党、塞内加尔社会党、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党、突尼斯民主宪政联盟。咨询成员党包括布隆迪民主阵线、加蓬进步党、加纳全国民主大会党、马里联盟党、纳米比亚民主者大会党、纳米比亚党、多哥非洲人民民主大会、突尼斯劳工与自由民主论坛。观察员党包括博茨瓦纳民族阵线、中非爱国进步阵线、民主刚果民主社会进步联盟、毛里塔尼亚民主力量联盟会。另外，还有不少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目前还没有加入社会党国际。
非洲地域辽阔，各地的历史、文化传统都有很大差异，非洲民主社会主义在各国各地往往都具有本地本民族的特点，因而形成了各具民族特色的流派，如塞内加尔的民主社会主义、突尼斯的“宪政社会主义”、赞比亚的“人道社会主义”、毛里求斯的“福利社会主义”等多种流派。其中以塞内加尔的民主社会主义和突尼斯的“宪政社会主义”最为典型。
目前，非洲还是一个人口众多、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地区，世界上有80％的艾滋病病例集中在这一地区。对于非洲未来的看法，人们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有人说非洲是充满希望的大陆；有人则认为非洲依然前景暗淡。据联合国发展计划署公布的2007年各国人类发展指数，22个人类发展指数低于0.5的国家，即被列为低度发展程度的国家，全部都在非洲地区。据联合国确定的世界上50个最不发达国家的名单中，有34个是非洲国家。而其中的塞内加尔是非洲民主社会主义的典型代表，也是最早由民主社会主义政党执政的国家之一。各国民主社会主义政党无疑希望积极推动本国经济社会事业的发展，但它们所面临的挑战，无疑大大超过了西、北欧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
五、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
民主社会主义目前已经成为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重要的政治思潮，民主社会主义政党也成为本地区各国的重要政治力量。19世纪末20世纪初，民主社会主义开始从欧洲传入本地区，自20世纪60年代起，在拉美的影响不断扩大。目前，本地区属于这一思潮的政党已不下60个，可以划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参加社会党国际的党；第二类是未加入社会党国际的传统社会党；第三类是既未加入社会党国际，也不属于传统社会党，但明确信奉社会民主主义的政党，如巴西劳工党、哥伦比亚坚定者运动等。
社会党在本地区的正式成员党有：阿根廷社会党、阿根廷激进公民联盟、阿鲁巴人民选举运动、巴巴多斯工党、智利民主党、智利社会民主激进党、智利社会党、哥伦比亚自由党、哥斯达黎加民族解放党、库拉索、多米尼加革命党、厄瓜多尔民主左翼党、海地社会民主联盟、牙买加人民民族党、墨西哥民主革命党、墨西哥革命制度党、尼加拉瓜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巴拿马民主革命党、巴拉圭二月革命、秘鲁阿普拉党、波多黎各独立党、乌拉圭新空间党、乌拉圭社会党、委内瑞拉民主行动。咨询成员党有：多米尼加工党、危地马拉社会民主联合、巴拉圭国家团结党、圣基茨和尼维斯工党、圣卢西亚工党、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统一劳工党、委内瑞拉争取社会主义运动。观察员党有：哥伦比亚民主力量选择党和海地人民斗争组织。目前，在拉丁美洲，除古巴等几个少数国家外，基本上都有政党参加社会党国际。
同欧洲民主社会主义一样，本地区民主社会主义既批评资本主义，又反对共产主义，标榜走“第三条道路”，主张阶级合作，反对阶级斗争，宣扬资产阶级民主和议会道路，认为资本主义可以“和平长入”社会主义。但由于本地区面临的问题与西、北欧有很大的不同，所以与欧洲社会党不同的是，本地区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大多都提倡“第三世界民族主义”，不少党并不称作社会党或社会民主党，而称作“运动”、“民族党”等。本地区社会民主主义政党在执政期间，一般都实行改良主义和民族主义政策。它们把完善议会民主制作为一项首要任务，反对军人执政和个人独裁。对重要部门实行国有化或本国化，进行土地改革，推动工业化，发展民族经济，实行社会福利，对外实行多元外交和不结盟政策，强调拉美一体化和第三世界团结，把建立世界经济新秩序作为对外政策的重要目标。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东剧变和世界民主化运动的兴起使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在本地区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目前，这一地区正在执政的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主要有：智利社会党、巴西劳工党、哥斯达黎加民族解放党等。
目前拉美地区既不像西、北欧地区那样拥有众多的发达国家；也不像亚洲地区那样发展极不平衡——既有世界上最发达、最富庶的国家，也有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且具有那么复杂的文化政治多样性；也不像非洲那样，除埃及、南非等个别国家情况较好以外，大多数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国家，普遍贫穷和被各种经济、政治和社会问题所困扰。拉丁美洲各国没有发达国家，只有海地被联合国列为世界上最不发达的50个国家之列。因此，总体上，本地区各国基本都处于世界中等发展水平。本地区各国历史上大多为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地，与欧洲经济政治文化渊源较深，这是有利其发展的因素。同时，本地区各国独立比较早，较早开始了独立探索本国发展道路的进程，这也是其目前总体发展水平较高的因素。但本地区各国的现代化进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军人独裁、债务危机、贫富分化、腐败、政局不稳等问题曾经或继续困扰着它们。因此，这一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如果想在本国有所作为，大多会面临西、北欧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想象不到的特殊困难。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在本地区建功立业，也将面临很多挑战和考验。
六、北美洲和大洋洲地区的民主社会主义
北美洲和大洋洲主要分布着四个发达国家——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这四个国家历史上分别是欧洲发达国家英国和法国的殖民地，后来美国脱离宗主国完全独立，而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在名义上仍为英联邦成员。民主社会主义政党澳大利亚工党和新西兰工党在两国的政治影响力都很大。澳大利亚工党成立于1891年，自1940年以来曾11次执政。2007年11月24日，陆克文领导的工党在澳大利亚联邦大选中以较大优势击败自由党——国家党执政联盟，时隔11年后重新执政，工党领袖陆克文出任总理。新西兰工党成立于1916年，曾多次执政。1999年12月与联盟党联合执政。2002年8月和进步联盟党联合执政。工党领袖海伦·克拉克为现任政府总理。澳大利亚工党和新西兰工党对推动本国发展进步起到了重要作用。
美国现在有民主社会主义者组织、美国社会民主主义组织和美国社会民主党三个组织加入社会党国际。但众所周知，由于国情的特殊性，美国缺乏社会主义思潮和政党发展的土壤。在美国，除了共和党和民主党两大政党，其他的第三党基本没有发展的政治空间，包括共产党和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在内的左翼政党都难以在美国发挥重要影响力。有人认为，美国的民主党实际上是民主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但毕竟美国民主党没有公开承认自己是民主社会主义政党，也没有公开打出民主社会主义的旗帜，这恰恰说明民主社会主义在美国是没有政治空间的。关于社会民主主义在美国没有多大市场的原因，前美国助理财政部长、加州大学伯克莱分校经济学教授布拉德福德·德隆指出，二战以后，美国有利的宏观经济环境、外部竞争的缺乏、政府支持和管制的社会体制，加之大量私人保险(在欧洲是公共社会保险)，使得二战后的美国坐享了社会民主主义的诸多实惠。美国经济并没有因受到优惠的福利或高税收的重压而崩溃。美国人，尤其是男性白人，无需担心机会与保障不可兼得，因为美国有二者兼而得之的优势条件。“公司福利资本主义代替了在欧洲中由政府提供福利的社会民主主义。”“美国因此有别于其他国家，鱼和熊掌都兼而得之……既然如此，何须费神再实行由政府推动的社会民主主义呢？”布拉德福德·德隆预测，随着美国总体经济形势的恶化、高经济风险的爆发和贫富差距的拉大，“美国在不久的将来必须决定是否成为一个社会民主国家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接受社会民主主义”⑤。如果布拉德福德·德隆预测的情况真的出现了，社会民主主义在美国的崛起将比西、北欧晚半个到一个世纪。
加拿大新民主党是社会党国际的成员党，1961年由“平民合作联盟”与“加拿大劳工大会”联合而成，在国内有一定的影响力，但从没有赢得执政地位。
总之，通过全面观察分析世界各地形形色色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组织、运动可以看出，民主社会主义在世界各地的发展很不平衡。西、北欧地区是民主社会主义的诞生地，民主社会主义思潮和政党在这一地区各国中普遍影响力大，国际知名度高。在其他地区，民主社会主义则大多是拿来的“主义”。在有的国家，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影响力非常小，在短时间内很难成长为国内的主要政党，如美国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和一些发展中国家的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在有些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国家中，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尽管在国内政治生活中影响力很大，但由于面临的各种问题比较复杂，这些政党很难在看得见的将来给国家带来大的起色。
注释：
①转引自向文华《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社会民主党及其发展的局限性》，载于《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5年第2期。
②王泽军《冷战后东欧国家社会党的新变化》，载于《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5年第6期。
③马屹《简评民主社会主义在东欧演进的几个阶段》，载于《俄罗斯研究》1999年第2期。
④蒲国良主编《当代国外社会主义概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234页。
⑤[美]布拉德福德·德隆《美国的社会民主主义即将来临？》，载于2005年1月5日《商务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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