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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1990年3月初的一天,林默涵同志打来电话,约我很快到北京去一趟。在他家里会见了重庆出版社总编辑沈世鸣与殷白同志,重庆出版社刚刚出版了二十卷本的《抗日战争时期大后方文学书系》,很受欢迎,想接着出版一套《中国解放区文学书系》,请默涵同志担任总主编。默涵建议魏巍与我协助他,任副总主编,并要我负责具体编务与联络工作。我十分赞同出版这套“书系”,我们中国解放区文学研究会成立五年多,各地研究工作普遍展开,正缺少比较完整的资料。我们一起研究了“书系”的编辑方针,分编分卷方法。考虑要组成一个包括各解放区老作家在内的编委会,默涵要我先提出一个编委与各编分主编名单。我用两三天时间与在京和外地老作家联系、协商(正好不少老作家正在北京参加人大、政协会议),很快拟出初步名单,经与默涵和出版社同志研究调整,确定下了四十多人的编委名单与各编分主编人选:运动、理论编——胡采,小说编——康濯,诗歌编——阮章兢,戏剧编——胡可,报告文学编——黄钢,散文、杂文编——雷加,民间文学编——贾芝,外国人士作品则请爱泼斯坦负责。名单定下来,并经本人同意,即由出版社发出聘书。接着我赶回天津,以天津社科院文学所研究人员为主,组成各编选编组。
经过二十天的紧张筹备,3月21日在京召开了《中国解放区文学书系》编委扩大会议。林默涵、魏巍、张学新、沈世鸣与各编分主编(名单如前)与在京其他编委艾青、陈荒煤、冯牧、草明、周而复、爱泼斯坦、王子野、曾克、陈明、何洛、苏一平、金紫光、殷白、艾克恩、马良春等与部分选编者、责任编辑六十多人参加会议。中顾委胡乔木、邓力群、新闻出版署署长宋木文、重庆市委书记肖秧也应邀出席,并做重要讲话。大家认真讨论了“书系”编辑方案、指导思想,一致表示,要同心协力,把“书系”编好印好,以继承发扬革命文艺传统,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会后,各选编组拜访了各编分主编,并立即着手,查阅、汇集资料,访问作家,考虑各编初选目录。5月29日与6月1日,召开编纂工作会议,各编分别讨论初选目录,并由默涵主持,专门讨论了“书系”总序与各编序言的内容与写法。
8月22—24日,又召开第二次编委扩大会,各选编组提交了作品初选目录,汇报了进展情况与选编中的疑难问题,讨论修改“编辑体例”,对作品时限、地域和排列顺序进行讨论,并决定增加说唱文学编(也由贾芝主编)。根据当时进展情况,确定1991年一、二季度,全部稿件定稿、发排,争取1992年5月,纪念《讲话》五十周年前,一次出齐。1991年2月,默涵同志又召开一次编委会,专门研究了如何处理对王实味、萧军的批判问题。到1991年3月,各编陆续编就,分两次将全部稿件送交重庆出版社。以后,为封面设计、一些文章的取舍、各编容量等问题,编委会、各选编组又不断与出版社书信往来,进行磋商。经出版社同志连续几个月的日夜奋战,这部九编二十二卷一千四百万字的大型“书系”,终于在1992年4月底前全部出齐。据出版界人士说,它创造了出版史上高质量高速度的新纪录。
1992年5月15日,纪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五十周年,《中国解放区文学书系》出版座谈会,在人大会堂一个会议厅隆重举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伍修权、胡乔木、吕正操、曾志等,著名老作家臧克家、姚雪垠、李准、朱子奇等和全体在京编委一百余人出席会议,热烈祝贺“书系”的出版发行。
在整个“书系”编辑出版过程中,我曾与重庆出版社和外地老作家互相通信二百多封,沈世鸣说它是“珍贵的出版史料”。1992年12月,王致中同志把他保存的我给他与出版社的信件二十九封寄还给我。这些信真实地记录了“解放区文学书系”的编纂过程,和很多老作家为它付出的辛勤劳动,是一段难于忘怀的记忆。特按写信时间顺序整理出来,送交新文学史料编辑部,希望能作为革命文学出版史料,把它保存下来。
致重庆出版社信函
一
沈世鸣同志:
咱们的书系编委扩大会召开之后,3月22日,我即带领部分选编人员,分别会见了各分主编阮章竞、康濯、胡可、黄钢、雷加、贾芝等同志,听取各分编设想,并共同交换意见。对胡可和胡采同志的访谈,并有殷白同志在座。现将重要意见综述如下:
1.要认真收集资料,有些地区(如陕甘宁、晋察冀、晋绥、晋冀鲁豫、山东)现有资料较多,但也有缺漏;有些地区(如东北、华中、东江纵队、琼崖纵队等)情况掌握较少,要下工夫收集。对战争中牺牲的作家,抗战初期写过有影响的作品,以后改行,并未结集的作者,要特别注意发掘,勿使遗漏。
2.选编各类作品应为代表解放区文学运动主流的,当时有影响,现在有教育意义的优秀作品,并非作家代表作且有错误的作品可以不选。(康濯说,丁玲的《在医院中》可不选,她本人也认为是有缺点的。)
3.文学运动——理论,以时间为经,地区、问题为纬,纵横交织,以反映解放区文学运动的发展过程和广阔背景。王实味问题,可只选批判其文艺观的文章。解放战争期间,东北区对萧军的批判,涉及文艺问题不多,中央已有结论,可不选入。
4.入选作品时限,一般截止在建国前夕。反映进军大西南与和平解放西藏的报告文学与诗歌可以选入。一般作品以发表时间为准,剧本可以写作、演出时间为准。
5.诗歌编计划以抒情诗、叙事诗、旧体诗词分卷,千行以上长诗可以节选。戏剧编准备以话剧、歌剧(包括秧歌剧)、戏曲分卷。作者排列顺序,各编想法不一,可根据各编实际情况在编选过程中确定下来。
在交谈中,阮章竞、康濯、胡可等同志介绍了解放区文学运动的一些生动事例,使选编人员得到感性知识,受到很大启发和教育。
现在各编选组已基本组成,除报告文学编由黄钢同志直接组织,外国人士作品编另行组织外,其他编选任务大多由天津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同志承担。3月17日,我曾召集天津的选编人员开会,确定各组人员名单。由王昌定、鲍晶、周绍曾、王玉树、刘宗武、傅正谷、王之望、李绪鉴等十四人分别参加小说、诗歌、剧本、散文、民间文学、文学运动与理论各编选组。经过讨论,初步确定以下计划:
1.立即集中资料,阅读资料。5月份内,根据现在掌握材料,各组分别按地区拟出作者名单、作品目录。估计现有资料可占入选作品80%以上,可看出各编基本框架与质量水平。后即分送各分主编审阅,寻找“缺口”,提供线索。
2.6、7月,通过与外地联系,到外地访问,补充作者名单与作品目录,争取掌握各解放区全面情况,使各地区重要作者、作品不致遗漏。同时向各地作者发信,由本人提供入选作品目录与出处。在此基础上,各组拟定初选作品目录,打印出来,分发全体编委与责任编辑征求意见,并集中各方面意见,由分主编审定,确定分卷与作者排列方法。
3.8、9月,根据编委意见,补遗拾阙,加以精选,确定正式目录,并开始抄、寄、复印,进行发稿准备。各分主编同时着手组织序文写作。
4.第四季度,由各分主编审查定稿,并写好序言、后记(希望总序能在第三季度写出)。由总主编审阅后,陆续向出版社发稿,争取年前全部编完。
有何意见,即请示知。
致
张学新
三月二十八日(1990)
二
致中同志(注:王致中与蒲华清、杨希之同志均为重庆出版社文艺室负责人,也是《书系》编委与有关编的责任编辑。后面信中提到的陈兴芜、哲良、冯异、杨本泉、傅天琳等同志,都是文艺室编辑,《书系》各编责编。殷白同志则是解放区老作家、《书系》编委,原在重庆工作,《书系》总序即由他执笔。后面各信不再一一加注。):
您好,我4日去京看望马锋同志,已六月5日下午返津,翌日上午到院,宗武同志说了你们来津,拜望梁斌、方纪情况。对你们招待不周,大家深表歉意。
归来后,专门开过一次会,研究《书系》选编工作,按8月15日—20日前开编委会议,要求大家拿出一个目录来。近期鲍晶赴京,与阮章竞、雷加等确定诗歌与散文编选标准(诗歌已有一目录)。随后,在月底,即派人分头到山东、东北搜集材料。
理论与运动,材料已基本掌握(东北尚缺)主要是编排问题。最近胡采同志来信,他已出院,说去医院检查,脑子、眼睛有问题提出分主编是否可换人。我已去信慰问,并告他具体工作,由我与艾克恩负责(我们再征求默涵、陈涌、荒煤等意见)搞出目录后,请他审定、写序。陈涌事情较忙,分主编即不换人。
您14日寄之望信,已看到。山西出的“文学运动资料”这里有一套,它是抗日战争时期,自然没有东北批判萧军材料。
鲍晶所提聘临时工事,可不作考虑。基本目录出来后,再给作者去函,授权、版权问题,在老同志中问题不大,已有不少同志主动提供材料。此事由编委会与出版社共同出面,不会有多大麻烦。
现在看来,1954年前报刊、小册子多为竖排,且字迹模糊,复印、抄、寄、信函邮费、购买资料书等量大,要花一些钱。这里账目有专人负责(由我审查签字),用够三千元时,向出版社报销一次。可能需要再寄些钱来。出差等,我会掌握,尽量节约。黄钢同志处我已告他,尽量人员使用集中,节省开支。
关于运动与理论编,我初步设想:运动:——文献、史料(中宣部、中央的决议、各根据地负责同志讲话……)——文艺协会、文学团体、文艺刊物(用缘起、宣言、发刊词等原始资料,概况只做简要介绍)——文艺整风(各地整风总结、萧三、丁玲、萧军、白羽、何其芳等学习文章,或把批判王实味文章放此处)——作家、作品评论——群众文艺运动(群众写作运动、村剧团等)理论编:毛、张(闻天)、刘、周、朱、陈等重要文章,——基本理论——现实主义、大众化、民族形式的讨论——各类文学形式的论文——外国文学介绍。
王实味、萧军批判,看一下材料,再同北京一些同志研究如何编入,请您将这两编仔细考虑一下,把意见告我。
另,王玉树、翟大炳一本关于何其芳研究的论文集,在贵社审阅(据说在沈总编处),他们二人研究何其芳多年,何是四川人。如有一定水平,望能协助出版。
另外,我们研究工作时,大家提出一个建议,各组编稿后,分头写出一、二篇评论、介绍,艺术分析的有分量的文章,《书系》出版前后,在报刊上发表,同时结集为“论解放区文学”,由你社与《书系》同时出版,你们那里责任编辑也可写几篇,一起收入。不知此想法,你们是否同意?
编选人员登记表寄上,沈世鸣同志处不另写信,有何教示,随时来信。8月开会时间,如能定下,望早告知。
各位同志均好。即祝
张学新
六月二十二日天津(1990)
三
致中同志并转世鸣、华清同志:
你们好,我于十月四日至二十日赴宁、沪、盐城一趟。在南京会见省文联主席李进,原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孙海云,及一些新四军老同志,拿到袁国平、钟期光讲话和一些作品。在上海会见了夏征农、陈沂、孟波、任干、峻青、沈西蒙、吴强夫人和其他一些作家,拿到夏老的剧本、论文和其他一些作品。在盐城新四军纪念馆,拿到苏北第一次文代会少奇、陈毅讲话,文协宣言、章程与湖海艺文社材料和民间文学等方面作品。老同志们对我们的《书系》,十分感激,主动协助。现在新四军史料、作品已基本掌握,广东方面已将东江纵队材料寄来,各解放区均有作品,可望编得充实一些。
二十日回京后,听女儿说,沈世鸣同志曾来电话,可惜未能晤面,想已回渝。我向默涵同志汇报情况后,二十日晚赶回天津。在京时,与康濯、黄钢、雷加、胡可、贾芝等同志都见面或通电话,序言均在考虑中,大家热情很高。
天津各组同志正在增删、筛选、编写新的目录,并已着手复印、抄写作品。估计十一月中,大体都可以搞出眉目。我想,十二月份,可在北京,在总主编、分主编、选编人员、责任编辑共同参加下,分批(二或三批)集体定稿。目录确定后,再由责任编辑与选编人员直接联系,做技术性处理。
还有一些问题待商:1.文稿中“狗×的”、“他妈×”之类粗话甚多,是否可用×来代。2.各编是否均要图片插页,要几幅,是否选编组选择、提供?3.封面望能早日设计,最好十二月在京征求意见。4.战时报刊与建国初出版物,竖排、繁体较多,复印、抄写花费甚多,钱不够时再联系吧。另作者不写简介,烈士是否需加注明?
致中信,已阅。孙犁稿子事,当去催问,殷白同志寄来文稿,已收到,转交各组。
这里,剧本、理论、运动各编,实际是我亲自动手,搜集材料,主持选编。又有研究会工作,较忙,不可能经常寄信,你们有何意见,及时告知。
殷白同志好,希之、兴芜诸同志均好。
张学新
十月二十四日(1990)天津
孙犁意见,编委可把秦兆阳加上,望考虑。
给作者信,已印,这里先发一批,地址不详者,以后再说。
四
致中同志并世鸣同志:
你们好,我已于十二日到京。
定稿会议后,各编选同志回津,即按照会议要求,积极补充材料,整理稿件。戏剧、小说、理论、民间文学各卷一月底前可齐稿,其他各编,春节前后亦可交卷。
我来京后,即与默涵、魏巍同志及康濯、胡可、章竞、雷加等同志联系,胡可、雷加、章竞同志都在着手写序,胡采同志亦来信,答应写序。大家都很认真。章竞同志提出,分主编一定要阅读全部稿件。只是康濯同志身体很不好,要求我帮助他写序,最近将去看他,与他交谈。
各编编定后,将分别带稿件来京,请分主编审定目录,翻阅作品。我与默涵同志商定:最后由他审定运动、理论编目录,魏巍审定诗歌、报告文学、散文目录,我则负责戏剧、民间文学。
各编定稿后,稿件先放我处,如何送四川,邮寄是否保险?是你们来取,是这里派人送?(可分两批)请你们考虑,确定。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理论与运动二卷,之望与小陈尽量压缩,抽掉一些文章。但因要照顾各个重要根据地,仍然压缩不到五十五万字以内。我告他们尽量筛选,最后再由你们根据容量删定。(《延安文艺丛书》理论六十万字,史料八十万字,现在是整个解放区,确实为难。)
另外,寄来之九千元,基本已经用完。剧本、杂文、史料和部分小说、诗歌,多是战时报刊复印,或建国初期竖排、繁体,抄写用钱较多,估计尚需三千元,望能近期汇来。天津同志还是艰苦的,到京来,一般住房都是十元以下,我会严格掌握。最后,按收据一起结算,不会浪费的,可请放心。
开会时,玉树同志结账,有一张单据弄错了,你们到津时,鲍晶等招待在食堂用餐,鲍晶同志已批在研究会报销,我回来也同意。李绪鉴同志以为玉树统管研究会经费,便将收据给他了。玉树未细看,一并放进了出版社账单中。我回津后,孙玉蓉才与我谈起此事。请将此收据转来,由我处报销,不可因此使你们为难。并请向小裴等说明,以免影响关系。
关于总序事,已给殷白同志去信,不另。
给希文同志信,请转交。
我这里不能向外打长途(每晚上九点后到火车站打),请来信或打电话。
各位同志好。
致
张学新
一月十五日(1991)北京
以后给选编人员发稿费,标准,最好以前我们协商,商定后再发。
小陈嘱我开一选编人员名单,附上,请以此为准。
这里印制给作者的信,寄上两份,有的已寄作者,有的地址不详,尚未发出。
五
致中、希之、华清并转世鸣、殷白同志:
你们好,向你们拜年了。
宗武、绍曾同志送上戏剧、小说与理论卷稿件,请先审阅。本来说好,民间文学与报告文学一卷同时送去,贾芝同志事多,民间文学卷未全部看完,尚有一些技术问题要李绪鉴加工。报告文学基本编就,但黄钢同志写序尚需翻阅,此两卷只好三月一起送去。
理论与运动编目录,已请默涵同志审阅,基本同意,认为比较丰富。小说卷目录,已请魏巍同志审阅,有篇幅时,他也同意再补充一些作者。
十三日到默涵同志家中,汇报了《书系》整个选编情况与问题。
关于王实味、萧军批判问题,原定先收周扬同志一篇文章和刘芝明一次文代会发言,加注。周扬文章提到“托派问题”、“托派思想”,但无合适注释,不易说清。选编组认为周文也可不收,它并不影响解放区文学运动的发展。陈涌亦同意这个意见,认为周文亦简单,可不收。默涵同志则认为王、萧批判是件大事,不宜轻率决定。准备正月十四后开一会,谈此事。
关于总序,大家当然同意默涵同志认真改一遍,以他的名义发表。与默涵谈及此事,他说现在脑子不好,无力修改。看他身体确实不好,不好勉强。默涵同志说,可把最后修改稿拿来,请魏巍改一遍,他再看过,以编委会名义发表。魏巍同志已同意,由他改一遍。殷白同志二遍稿征求意见后,又做了一些修改,可将此稿让宗武带来,魏巍改过,默涵看过,即算定稿。
与胡可最后审定了戏剧目录,并讨论了他的序言,他准备听到你们意见后,一并修改。
报告文学,稿子已收齐,黄钢同志亲自编定,红军时代前有毛、朱等文章,不做单独一卷,序言已着手书写。
阮章竞同志要求每首诗找到最早出处,玉树同志跑遍京津图书馆,基本看到了各根据地主要文艺刊物,但有些很难找到出处。三月初将编定。
正月初七,玉蓉将带全部散文、杂文稿件来京,请雷加同志审阅定稿,民间文学与运动卷,也将于三月初编定,争取三月中再去人,将全部稿件与各编序言、总序送去。默涵同志让我与魏巍同志分别将各编目录看一遍,你们审阅后,再与分主编、选编组联系。
各编所用照片插页,由责任编辑负责,还是选编人员负责?由选编组负责,交稿后即可着手。
封面是否设计出来?设计好后,可拿来。连同扉页、选编人员署名方法,一起研究确定。
给作者信,已发大部分,得回信后,将转你们。联系不上的,提供你们名单,你们再设法联系。不过这里信件印数不多,恐要你们再印。
幸亏我现在北京有个家,成了“书系”联络站,与各分主编、老同志的联系,资料的传递、保存,均较方便。天津来人有时也住这里,给宗武等买重庆车票,也是志坚同志到西直门排队购买。我二月底、三月初当在北京,有事可以联系。希望共同努力,将《书系》按时编好,出齐。
殷白同志大作,我们研究会可买十本,书寄来,即将书款寄去。
世鸣、殷白同志准备何时来京,请来家中做客。
各位同志好。
祝
春节快乐
张学新
二月十八日(1991)北京
六
致中同志:
您好,世鸣同志二月一日回渝,这里情况想已知晓。宗武今日来电话,谈了到重庆的情况。
二月十六日,我们在文联会议室召开了编委会,林、魏、阮、雷、胡、黄与陈涌、荒煤等同志均出席,专门讨论了王实味萧肖军批判问题(世鸣同志会中亦来),大家一致认为,此问题不应回避。王实味政治思想与文艺思想都有重大错误,在抗战最艰苦时期,起了很不好的作用。理论卷中收入周扬《王实味的文艺观与我们的文艺观》,关于托派问题查无实据,不能成立,这些可在理论编序言中说明。萧军问题,在刘芝明文代会发言中提到几句,一九八○年北京市委关于萧军问题复查结论中,指出一九四八年东北局“结语缺乏事实根据,应予改正。”这些也在序言中说明。序言中还要说明,这些问题,还可深入研究,总结经验教训。
胡采同志序言已寄来,未提到这些问题,让我起草一下,修改序言,再由魏巍、默涵看后审定。
雷加同志已全部看完杂文,并写出该编序言。报告文学基本编定,黄钢正在写序。明天玉树来送诗歌全部稿件,由阮看后审定。各编大约均可三月中编定,送渝。各编目录与序言,由我与魏巍分别看过,世鸣同志说,各编序言不再打印。你们那里看后,有哪些意见,直接与分主编联系修改。
运动、理论卷字数均可能多一些,你们审阅后,可提出具体意见,与选编组联系,再做压缩。
世鸣同志说,四月上旬,争取开一次座谈会,争取在《讲话》四十九周年,由文艺报等做一次《书系》的扩大宣传。此事已与文艺报郑伯农同志联系,他们很支持。到时你们会来吧。
老沈托我将萧军的复查结论复印一件,现寄上,请转交。
其他不赘,即祝。
张学新
三月五日(1991)北京
来信可寄北京。
七
致中同志:
您好,三月十四日大札与孙玉蓉带来尊函,均悉。
我三月二十日回津,四月一日返京,走前世鸣已来,通过电话,来后又即联系,昨天又见面,并看到小陈、小张,座谈会等情况不再赘述。
现将诗歌编全部与小说补充稿一起带去,稿子即算全部交齐。陈登科《杜大嫂》、杨沫、鲁煤小说,今天才送来,已来不及抄写,请你们审查后,找人抄写吧。请告希之同志,马加的《江山村十日》,十几万字,较长,据说已选入《新文学大系》,如果《开不败的花朵》符合时限,可考虑选入。此事请考虑后,与昌定同志联系。
插页图片,各编正在挑选,一、二日宗武带来,在北京补充、确定,并寻找原照片和拍一些刊物书籍照片,争取最近一次寄去。
总序,魏巍改稿尚在默涵同志处,理论序胡采写一遍,我与之望改一遍,加上王实味一段,即可定稿。戏剧序,胡可改一遍,已寄去。其他各编序,都在着手写作,请责任编辑与各分主编直接联系。
关于理论卷,上次所提意见,与之望研究,并向默涵同志汇报。毛主席文章,可考虑另一种方式,精选、只选《讲话》、《论鲁迅》与有关信件,序或后记中写明“毛泽东著作中有大量关于文化、文艺的论述,《毛泽东选集》均有,这里不再选录。”
其他,张闻天文章还是要有,他代表党中央在陕甘宁第一次文代会报告很重要,发在《中国文化》,不选不合适。李初梨文章,概括了左联到抗战初期十年经验,比较客观,文章亦不长,他是左联老人,要保留。张庚《解放区的戏剧》,在各种文艺形式中,戏剧只此一篇,他的其他文章,看过,多不宜入选,此篇较概括,他算是解放区戏剧权威,此篇还是要保留。何干之关于鲁迅文章,我意见还要保留,何干之是较早研究鲁迅的专家,抗战中在敌后出版专著,是公认的权威性著作。郭沫若《谈解放区文艺》比较概括,文章也须保留。
可抽下的文章;可有陆平《美的创造》(意思较旧)、萧三《高尔基与社会主义美学观》(长,萧三尚有其他文章,关于高尔基尚有其他论文)。其他评价作家、作品,每人每文不超过一、二篇,《白毛女》改用郭老《悲剧的解放》,郭老、茅公现两篇可不用。评论赵树理,郭文可不用;《王贵与李香香》,解清文可不用。
这样删去几万字,估计差不多了。请你们仔细研究后来信。
关于运动卷:
社团、刊物是多一些,因各根据地分散独立活动,地域辽阔,谁都不能代替谁、代表谁,不像大后方只要全国文协即可。根据地一般上有大军区(如晋察冀、晋冀鲁豫……)下有小军区(区党委)(如晋察冀之冀中、冀晋、冀热辽,晋察冀豫之太行、太岳、冀鲁豫),下边还有分区、县。现在只列入小军区一级,也不全。关于社团、刊物简介,因原始资料搜集不全,而收到的章程、宣言等,一般无具体名单、起止时间,简介(或选编者注)说明时间、地点、人物,可看出当时的规模、活动地点、人员分布。简介还是要保留,如与宣言等其他选文重复处,责任编辑可以精炼一下。刊物收集不全,亦嫌芜杂,报纸副刊除解放日报《文艺》、《晋察冀艺术》、《海燕》等外,可以删去一些。但因材料不全(缺的很多),似不好搞简表、存目,以免挂一漏万。康濯在晋察冀,大部精力领导群众文艺,所以选此一篇,目录原无,可列入。
孙犁理论文章,录自孙犁文集四卷,文集为一九八二年三月,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第一次文代会文件汇编》为一九四九年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物,有版权页。
有些材料,小陈到东北图书馆找到,不给复印,当时抄录,还有借来的,抄录后,即送还,即无复印原件了。有些早期印刷品为繁体,拿来较晚,来不及抄写,必要时,你们请人抄写吧。
运动卷,涉及到各根据地人员(不仅文艺圈内)文字如何取舍,照顾到各个地区,颇费周折。你们阅读后,有哪些意见,来信,共同并与有关同志商定,以免引起矛盾与非议。此编条目多,文章碎,有关历史,还劳你们费心了。
关于王实味问题,默涵同志要亲自过目,你所提加注,我基本同意,拟写一下,请默涵审查。
本来建议你与哲良同志来京,一起协商,将理论、运动卷编定,你们来不了,只好书信交换意见。听世鸣同志说,她五月还要来京,到那时你们可再来二、三人,将各编目录与其他问题一起商定。
我最近天津的事情亦多,十日还要回津,过一段再来。近期来信,请寄北京。
宗武、绪鉴等同志对你们热情接待,深表感谢。
即颂
张学新
四月五日(1991)
附:复印件数份。
复印件与抄稿,恐尚有错讹,务望认真校正。
不用稿件、复印件或抄件,请妥善保存,以便退还。一些材料找来不易,是珍贵的研究资料。
八
致中、世鸣同志并殷白同志:
你们好,我四月十日回天津,处理一些事情,当中到石家庄参加一个会议,二十四日回到北京,看到致中关于诗歌序来信。
关于理论编序中王实味、萧军批判问题,这两天与默涵、魏巍同志慎重研究后,默涵同志委托我向你们做一次汇报与说明。
根据上次编委会的意见,我曾起草一段关于王实味、萧军问题的文字,送默涵同志与一些同志征求意见。收到你们信后,又改写一次并加一个注,送默涵同志审查。在石家庄开会时,请陈明同志看过,他提了一些很好的意见,回京后,又重新写了一遍。二十六日下午到默涵同志家中,听取他的意见。
默涵同志反复看过各遍文字,经过认真思考,觉得这段文字不大容易写清楚,无论怎么样,大家还会有意见。鉴于当前思想斗争很复杂,有些人还在否定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反对党的领导,这段文字可以不要,不授人以柄。我们的《书系》,有自己的选编目的与标准,就是要选编反映时代精神的、真实反映人民革命斗争生活的、艺术上有创新的(民族化、大众化)各类优秀作品,与反映解放区文学运动主流的理论文章。历史文选也都有自己的标准,都选自己认为是好的文章。周扬同志在第一次文代会总结解放区文艺运动,就未提王实味、萧军问题。我们的《书系》主要是面向青年与后人,使他们得到教育,不强求一切人都满意。王、萧问题主要不是文艺理论问题,《书系》不是资料选集与研究论集,对这些问题可以专门研究,但它不是《书系》的任务。
根据这些考虑,我们研究,《书系》关于王、萧批判问题,还是不提为好。具体做法:
一、周扬同志《王实味的文艺观……》一文不收,他的其他文章很多。序中不提这个问题。
二、刘芝明第一次文代会发言,可以收(各个大区均收第一次文代会发言),但可节选,把萧军问题有关两段删掉。(理论编中其他文章也有节选,周总理政治报告亦为节选。)
三、“编辑凡例”第一段写明我们的选编标准。
四、其他编中,不是作者代表作,不太好的文章也可不选(我考虑,主要是杂文中,整风前罗烽、萧军那几篇。他们都有其他大量佳作选入)。
这些意见,已与魏巍同志研究,他表示完全同意,阮章竞、黄钢等同志亦同意这种做法。昨天下午我到贺敬之家中,向他请示,他也同意。
默涵同志身体不大好,让我寄信,将这些意见告诉你们。请你们再考虑,如无异议,即为编委会集体意见。《编辑凡例》请你们起草一下,第一条写清我们的选编目的与标准,写好寄来请默涵、魏巍同志审阅。
胡采同志序,经我与之望修改,并加王、萧一段文字,寄他审阅。他重抄一遍,又做一些文字变动,寄来。根据新的意见,我又整理一下,把王、萧文字拿掉,算做运动、理论编序初步定稿,一并送上,请你们审阅。
默涵同志说,开始他是觉得王实味问题不必回避,不应回避,经反复实验、考虑,感到应有我们自己的标准,还是这样处理好,认识总是要有一个过程的。
其他具体事务,给致中另信中谈及,不赘。
我可能于五月中旬到贵州参加一个会议,回来时如方便,可能过重庆,一起研究选编中的具体问题。五月十日前我在北京,有事可往家中通话。
各位同志好,即颂。
张学新
四月二十九日(1991)北京
关于王、萧两遍文字稿,复印寄上供参考。
九
致中同志并转沈世鸣同志:
你们好,想已平安回渝。志坚没有给致中买到车票甚感不安,因车站对团体购票控制甚严,耽误了您的时间,两次来信嘱我向您表示歉意。早知如此,她就到西直门排队购票了。
理论卷,主席文章可以减少,不知确定为哪几篇?我想《新民主主义论》中“新民主主义文化”是一定要用的。因为“五四”传统、文化性质问题,前一段搞的很乱,此篇应是总纲,总的指导思想。主席文章,主要可选“论鲁迅”、“新民主主义文化”与《讲话》。其他四卷中均有,可不选。为慎重起见,请哲良同志将编定的理论卷目录抄寄我一份,再看一看。运动卷,基本谈定,请您全权负责定稿。社团、刊物编者按,您再加工润色,话说的尽量完整、准确。
另外,提出一些想法,供你们参考。
一、封面,是否根据魏巍同志意见,再考虑几种方案来京征求专家意见,此是大事,望抓紧。
二、“编者的话”与“凡例”,如写好,请抄交默涵、魏巍与我看一下,默涵同志强调把我们的选稿标准扼要说明。
三、作者报酬问题如何解决,如按原定不付稿酬(理论、运动、剧本卷作者,我了解,不会有问题),征求意见信还需发到作者或家属手中。无地址、无回执者如何办?赠书,是赠一编,是赠有关卷册?作者人数众多,加印数应予做计划。这些准备如何处理,请告我一下,因多数作者与我有联系。
四、选编者署名,除后记署名外,我意扉页上应署名。我所很多同志为正副研究员,多数同志全力以赴搞了半年多,看了发稿作品两、三倍的未用作品(有些分主编并未看作品)。大家的劳动应得到尊重,不一定非按“大后方”扉页形式。
五、编辑费,不知稿酬提高后,可否有变化?当然按规定办事,发排后,可早日发出。多数是共同编辑,可按选编组人名统一汇出,由他们自己分配。各类诗歌与散文、杂文可分别写明字数。金茂年之“说唱文学”可直寄,“报告文学编”请问黄钢同志。
六、老沈同志谈,将按编估价,早日公布,以便征订。很有必要。许多老同志准备分编购买,征订单出来可寄我一些,我们十月下旬有一全国研讨会,可在会员中征订。
七、我还是十分关心校对问题,“书系”政治性较强,时间、地点、人名、政治事件,不要出错,要把好这一关,保证图书质量。如需选编组协助校对,亦可考虑。
这些意见,仅供参考,定下来时,告我一声。
本泉同志来信收悉,请转告,不另寄信。给清华、兴芜信,请转交,照片一张,世鸣同志留念。
盛夏酷暑,重庆尤甚,对你们紧张、精心的劳动深表感谢。
同志们好!有事请来信。我八月二十日前在津,以后到北京一段,来信寄天津即可。
致
张学新
八月八日(1991)天津
十
致中并转华清、世鸣同志:
十七日来函敬悉。十七日回津一趟,二十日又来京,参加二十二日研讨会(注:指延安文艺学会,中国解放区文学研讨会等单位共同召开的纪念《讲话》发表50周年学术研订会。)开幕式与今日延安文艺学会人大会堂集会。给孙犁《书系》我已带津送到,十分满意。
咱们《书系》装帧堂皇,有特色,印刷亦大方,看到者均极赞赏。当然,编排校对上尚有不尽如意与疏漏之处。如
一、报告文学中我曾反复多次,请广东同志找来二册海南斗争史,很精彩,准备选用抗日战争一章。送黄钢处,他欣喜若狂,连连称善。琼崖从红色娘子军起,在冯白驹领导下,经历二十多年武装斗争,红旗始终不倒。黄钢说太宝贵了,标题处理后,马上寄去。未想查看《书系》目录,却恰恰没有此篇。前天到医院看黄钢,夫人与杨聪凤(注:杨聪凤,厦门大学教授,为报告文学编选编组成员。)亦在,当场查阅,终未找到。黄钢对此深为震惊与遗憾。这编中,不少文章可有可无,此篇是万万去不得的。琼崖是从白山黑水到天涯海角的十九块根据地之一,说明全国抗战形势,抽掉此篇,不仅对不起千辛万苦的供稿人,更对不起海南几百万人民。黄钢称“实为罪过”。(昨天见默涵同志,他对此事亦深感不妥,说太不应该了)。黄钢夫人说,此稿是她亲自寄出。为何删下此篇,请很快来信说明,并告黄钢。黄钢夫人说能否印插页补上?我想不大可能,只能等再版。只是我对广东、海南同志实在不好交代。寄去的是原小册子,请找到寄我。因人家亦为孤本。
二、戏剧编,本来是按话剧、歌剧、秧歌剧、戏曲排列,后记中也是这样写的。不想看到书后,竟是戏曲为第一卷,开篇《血泪仇》1943年,无头无尾、没有章法。本来,解放区戏剧亦是话剧为主,从土地革命、抗战初期到解放战争、建国之时,各期连绵不断,均有佳作,水平越来越高,反映了中国革命的整个过程与各个方面题材。其他品种以后逐渐发展,显示了样式多样,百花齐放。话剧应是主干,排在前边,一目了然。据说是因一卷加总序、图片、序言,话剧太多,容纳不下,戏曲较少,故放在一卷,薄厚适度。其实这是个技术问题,不难解决,话剧一、二卷用不完,转至四卷最后一部分亦可(报刊常用此法)。总之,此事未与胡可与我商议,即做决定,做成章法混乱,亦与序言、后记说明不符,实在可惜。胡可对此亦表遗憾。
三、外国人士卷,我偶尔翻看一篇白求恩给聂司令的信,发现有几处重要地名、人名有误。如二处“齐会”译为“吉会”,虽注译名,也不应错。齐会之战是120师著名歼灭战,消灭日军七百余,战史均有记载。最不应该的是两处把吕(正操)司令译为“刘将军”,吕正操为冀中军区司令员,国人皆知,冀中并无其他刘将军。只要看看周而复文章、吕正操回忆录和白求恩其他译文,均可避免此错误。其他地名恐亦有错误,中国地名翻译,应查地图,总不能把延安翻作“燕安”。重要人物,并非普通张三、李四可乱译,吕正操看书后,不知该作何感想。这类译文至少要请熟悉情况的老同志校对一下才好,以免闹出笑话。此事请转告选编者与责编。
这些,有一个时间紧迫问题,但也有一个出版者、责编与选编者、主编者互相通气,互相尊重的问题。这些看来现在已无可弥补。提这些无非是总结经验,为以后提高质量。《书系》要传之后代,需要高度负责精神。
昨天与冯牧通话,他对“运动、理论编”甚为满意。我与致中经常联系研究,做到了客观、公正、实事求是、没有派性。而他对报告文学编甚为不满,说有人选的太多,他的一篇没有。当时我未全读,也未注意其中文艺界门户之见。其他各卷(如戏剧)我想是不大存在此问题的。(冯牧只是电话中语,不必传出)。
“运动、理论编”与“戏剧编”作者地址,请志坚同志查询三天,抄写一份寄上。戏剧编大体全了,运动篇有的不详,你们酌情处理。其他各篇更难些,亦请选编组抄去一名单。因现在有版权法,已有人打电话询问赠书事,请将此事处理好。有作者与家属尽量送到,各编分送,二、三人执笔者,如健在,最好每人赠一份,外地编委亦请寄到。编委不另赠书,已定。邵子南夫人宋诤,沈、白均认识,四编均有邵的作品,沈已答应送全套,地址在华清处,请勿忘。
你们后期工作仍很艰巨,望做到善始善终。
询问购书者不少,可否向出版社直接购买,望告。
同志们均好,上述意见不妥处,请来信。
祝
张学新
五月二十五日(1992)京
胡采致张学新信
一
学新同志:您好!
来信收到了。克恩同志曾来此,我看到了你给他的信。他把周扬同志批判王实味的文章复制了一份给我。周的文章在所有批王的文章中,理论力量可能是最富说服力的。
对王实味的平反问题,我曾问过一些人,几乎没人能说清,说准,都带有传说性质。最后我问到了中央文献研究所主任李琪同志,他说:没有平反的事。他进一步说:“在《毛泽东作品选》中,有一条注释谈到:关于王实味的特务问题,找不到可靠的根据。”又说:“有一些主张给王实味平反的意见,送到中组部,已经两年多了,没有下文。”等等。
我考虑,关于这一问题,你有机会见到默涵同志时,请他考虑决定。我们目前编选文章时,尽量注意文章的质量就可以了。将来定编时,再多征求有关同志的意见。你看如何?
今天下午大会结束。明天下午我就随我们代表团一起返陕了。你有信寄我时,直寄西安……(以下地址、电话,编者略)
问你和同志们好!
胡采
4.4(1990)
二
学新同志:
接6月16日信。从您近日活动中,了解很多情况,并受到鼓舞。我的病,当如你来信所嘱:加强治疗与养息。自知珍重,请勿为念。
关于“书系”的运动与理论卷问题,有你和克恩的主持,有年轻同志们的共同努力,我虽然有病,也愿意奉陪,事情做不了多少,但给你们鼓劲助威,还是可以的。
在进行选编过程中,会遇到许多实际困难。也只能一面进行,一面研究,不断地进行调整、补充和改进。尽可能把必需的资料找到。如实在找不完全,也只好在当时较有影响的、在人们记忆中留下印象的、有代表性的文章行列中,多花费些功夫了。
关于运动和理论的划分问题,是存在困难的。这是因为这中间的分野,在当时的实际工作中,在文章的表达中,在一般人的思想概念上,两者的关系,就是紧密相连的。所以在分卷时,运动卷和理论卷互相间,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交错状况,是难免的,也应当说是正常的。这并不影响两者在主导方面的差别:运动卷的选材,主要从当时实际工作的大框架着眼,提出问题,总结经验教训,探讨和端正指导思想,以推动运动进一步朝更加健康的方面发展。而理论卷的选材,则是从当时的历史实际和文艺活动实际出发,着重从作家和作品的思想内涵和文艺规律方面,探讨有关理论问题。
入选的文章,无论运动的或理论的,都应以能够正确揭示当时的历史发展实际、能反映当时思想和文艺发展主流的文章为主,以便从中看出我们社会主义文学的历史的发展脉络来。因此,选编的标准,应以正面文章为主。(这里所说的正面,是从大方向说的,并非指文章的一切方面都完全正确)反面文章,王实味的《野百合花》、《政治家、艺术家》等,可以作为附录,放在集子后面。对于《丽萍的烦恼》、《在医院中》……等作品,以及萧军、艾青等同志曾被批判过的文章,考虑到矛盾性质不同,以不附录原文为宜;所选批判这类作品的理论文章,主要靠文章自身的有实际针对性的论点和有说服力的理论精神,来影响和教育今天的广大青年读者。
对于运动与理论卷如何编选的问题,有同志所提的“批判、论争性资料最好收全,正反面文章全有”的意见,从这一书系的主体精神考虑,看来,这一意见,恐难全部兑现。
以上,纯属我个人的一孔之见,不妥之处,仅供你们参考。请向克恩同志致意。
热烈问好!
胡采
90.6.24日
三
学新同志:
信和两卷集选目复印稿都收到了。
反复看过了两卷选目,从中看出你和同志们花费了多大劳动啊!历史将进一步证明,劳动所换来的成果是十分可贵的。
从文学运动卷选目看,本卷内容主要是文献、史料性质的。但这也正是它的特点。通过文献、史料来表明我们党是如何领导并开展革命文艺的。我曾经设想是否可以把理论卷中谈文艺运动的文章,搞几篇到文艺运动卷中。又想到搞几篇过来也改变不了它目前的基本面貌,反倒可能伤害或影响它的统一风格。看来,在文运集的序言中,有必要对本卷的内容特点,从宏观上做些理论性的阐述。
对两卷集的文章分类,我以为符合实际,也很有概括性。我想不出更好的提法来,听听大家的意见再说吧!
我的病,主要是心脏。出院后尚未有大的反复。但胸闷、阵痛,却常有,主要是靠服药维持。我不是不想去北京开会,一是想参加会是个学习,还可以同你、克恩以及其他同志具体商量一下两卷集的有关事宜。我个人主要是考虑到目前我身体状况,天又热,出远门,弄不好,会给会议、也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这里的一些同志和医生,也是这样嘱咐我。你看怎样补救好?
握手!
胡采
90.8.5
四
学新同志:
信收到。
我的身体依旧,主要靠吃药维持,尚无大的反复。如果会议我可以不参加,就让我请假吧。这样,只好多偏劳你和同志们了。
关于写序的问题,你看除选目以外,我还得看些什么资料呢?总得把我的脑子先充实一下呀,你们写的编后记,肯定会帮助我,还有些什么呢?
我同意您的意见,两卷用一个序言,写的时候,全面照顾到就可以了。事实上,文学运动卷和理论,是可以作为一个整体概念来理解和看待的。从选目来看,理论卷是名正言顺的,而运动卷实际上是史料卷(包括文献、资料等)。如果总的编目叫《文学运动与理论》,那么,卷一叫《理论卷》,卷二叫《史料卷》是否可以?所谓理论卷的理论,是有关文学运动的理论和一般所说的文学理论的理论,都包括在内的。不知这么个分析法和概括法,有合理的成分否?供你参考。
你就按你们既定计划,把订正后的选目打印出来去征求意见吧!问您和同志们好!
握手!
胡采
90.8.18
五
学新同志:
克恩来,并带来你的信。了解到不少情况。克恩同志是和苏一平同志同来的。他们大约九月上旬末回北京。
关于解放区“文丛”,扩大编委会确定的十编,这样也好。文学运动和理论,各是一编,还是各是各的序,这样,序文可能更清晰、中肯些。运动篇(编)的序,你写最合适。理论编的序,让我写,你非得帮助不可。我脑子积存的资料和观点太少。你看,要不要把选文复印一份给我,以便精读——为写序打基础。
目前身体仍不行,但得撑住干。
问好!
胡采
9.7
六
学新同志:
十月四日从北京发的信,收到。
我等着理论卷的新编目早日到来。我这里有克恩给我的延安《文艺理论卷》,有您给我的《晋察冀文学史料》,有周扬同志的《文集第一卷》。但新编目中还有不少其他文章,怎么办?能否设法复印一下?你们的编后记写出后,甚望能复印一份给我。我平常积累和翻阅这方面的资料很少。现在承担这个任务,深感担子不轻。您和您们研究所的同志们,该算是驾轻就熟吧?
我的身体大致还好。但心脏的隐疼还时有发生,主要靠药保驾。眼睛的白内障也干扰很大。为了写序,许多资料文章,又不能不看。您南行,何时回来?
问好!
胡采
10.9
七
学新同志:
12.5日信收到。
我的病,目前最急人的是脑子的轰鸣,眩晕。这可能与我长期睡眠不好,又多用脑子,调理不好有关。最近,什么事都不干,情况似乎稍有改变。看来,这是一种懒汉病。但也只好如此。
“书系”的任务,只有靠你们多费心了。朱寨同志如果能肯承担此任,那是最好了。不知谈得如何?
元望同志前曾来一信,谈及你们的编目情况。我们离得这么远,我身体又这么糟糕,给你们造成很多麻烦,实在抱歉之至。
元望同志信上曾问到有关《西北文艺》的问题,他说上面有穆欣、卢梦和我的文章,但现在还没找到,问西安这里有没有?但我脑子不好,回信时忘了回答他。解放后我办过《西北文艺》,是51年时候,显然他问的不是这个。另外,晋绥边区曾办过《西北文艺》,那是在抗战时期办的,穆、卢等人可能在上面,但我没在上面发表过,这里找不到这份刊物。元望同志说上面有我的文章,我考虑他所指的是不是我在39年在第二战区文化抗敌协会工作时,所主编的《西线》、《西线文艺》?这个刊物,乔力同志很熟悉,我曾在上面写过不少文章,这里也找不到存刊,我当时写的文章,一篇也没有找到。这些情况,希你转告元望同志为盼。
你前信上曾说,你准备南方走一趟,试着能搜集些材料。如何,去了没有?有收获吗?你何时回津?
大安!
胡采
90.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