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良心与学业成就的关系 ：学习投入的中介作用
王小凤1，2，燕良轼2
(1.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生工作部，长沙 410004；2.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湖南师范大学文化心理与行为研究中心，长沙 410081)
摘 要 ：采用青少年良心问卷、学业成就量表和学习投入量表，对 1028名中学生进行调查，探讨学习投入在中学生良心与学业成就之间的中介作用。结果发现：(1)良心及各维度与中学生学业成就、学习投入均呈显著正相关；(2)学习投入在良心及其责任心、孝敬心、宽恕心、诚信心、是非心维度与学业成就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表明中学生良心及其上述维度可通过学习投入间接影响其学业成就。
关键词 ：中学生；良心；学业成就；学习投入；中介作用
1 问题提出
教育是一种使人向善、向真、向美的系列活动，教育的首要目的是使人性发生变化。良心，作为人类最古老的道德范畴(曾练平，燕良轼，2012)，是人性中最核心的内核，培养青少年具有一颗善良之心应是教育的起点与归宿。一切知识学习、各种专业技能学习都要从人性良知出发，并能促进人良心的成长，提升人性的品位。知识的学习、技能的学习不能以人性或良心的缺失或降低为代价。这应成为家庭教育、学校教育，乃至社会教育的一条铁律。而我们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忽视了这条铁律，至少是弱化或有名无实。其结果是把许多心理疾病带进了校园，导致校园一幕幕悲剧的发生。教育要立足于青少年的良心成长，教育要使青少年具有一颗“善良、仁义之心”，具体说就是要培养青少年具有辨别是非、善恶、美丑能力的是非心；有对自己犯了错误或过失后自我反省的羞耻心；有对他人痛苦或不幸处境表示同情、怜悯的恻隐心；有对他人对自己可能造成伤害的宽容心；有对父母、长辈以及由此及彼对兄弟、姊妹、同伴、朋友及他人的孝敬心；有能够使青少年自己和他人获得安全感和尊严感的诚信心；有对自己生命成长给与帮助过的一切人、一切环境怀有的感恩心；有对自己、对他人、对社会、对国家与民族的责任心(燕良轼，李亮，卞军凤，徐异，2018)。
那么，促进中学生良心成长是否意味着青少年知识、技能的学习就不重要了呢？抓青少年的品德教育，促进中学生良心成长的举措是否会削弱青少年的学业成就呢？基于良心教育的重要性和对以上问题的思考，我们有必要对中学生良心与学业成就之间的关系做出探讨。以往直接针对良心与学业成就关系的研究较少，但有不少研究探讨了良心的部分维度与学业成就的关系：(1)感恩心与学业成就。研究发现，感恩心既可直接预测学业成就(Harris，2015)，还可通过学业复原力(叶宝娟，杨强，胡竹菁，2013)、一般自我效能感(刘国锐，2010)、学业情绪(韦义平等，2015)、学习投入(王秀希等，2012)间接影响中学生的学业成就；(2)责任心与学业成就。研究发现，责任心总体与初中生学业成就相关较低且不显著，只有自我责任心维度与学业成就存在显著相关(付进，黎玉兰，2016)。但其可以通过提高高中生的学习内部动机水平，并最终正向影响其学业成就的取得(郭明春，吴庆麟，2011)；(3)宽恕心与学业成就。国内研究发现，高水平的自我宽恕会降低学业拖延(郑莉，2012)，与消极学业情绪显著负相关，与积极学业情绪显著正相关(宋凤，2012)。通过引导中学生树立宽恕、乐观的心态，可显著提高中学生的学习成绩(曹新美等，2007)。但也有跨文化研究发现，相对低水平的宽恕文化和“努力比能力更重要的”信念可能是儒学文化背景下亚洲学生比欧洲学生取得高学业成就的主要原因(Stankov，2010)；(4)是非心与学业成就。研究发现，青少年的学习成绩与道德判断水平有一定的关系(陈欣银，项宇，1990)。但也有研究发现，不同学习成绩学生的道德认知水平不存在显著差异(朱姗姗，2016)；(5)恻隐心与学业成就。研究发现，移情在初中生学习成绩上存在显著差异(行娜娜，2011)，主要表现在对中学生外语学习中的语用理解能力有重要影响(张亚萍，2016)，对其他学科的学习及成绩的影响尚不清楚。孝敬心、羞耻心、诚信心与青少年学业成就方面的相关研究较为鲜见。鉴于上述分析，有必要全面探讨良心及各维度与学业成就的关系，以明晰良心对中学生学业成就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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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与学业成就之间既然可能存在关联，那它是如何影响中学生的学业成就呢？Lee(2014)对美国121所中学的3268 名中学生的研究表明，学习投入可以显著预测中学生的学业成就。而有研究表明，良心的部分维度能预测学习投入，如黄奇芳(2016)研究发现，感恩可以显著正向预测学习投入；沈娅歆(2016)和周海林(2018)发现，责任心是学习投入的有效预测指标；吴文静(2012)研究发现，孝道观念能正向预测高职生的学习投入。因此，本研究认为学习投入可能是值得考虑的重要中介变量，感恩心、责任心、孝敬心可能会通过促进中学生学习投入进而影响他们的学业成就，即学习投入在中学生良心的这些维度和其学业成就间起到了中介作用。但羞耻心、是非心、恻隐心、诚信心、宽恕心是否会通过学习投入影响中学生的学业成就，有待本研究进一步探讨。
胖子也出声安慰：“错不在你，谁知道随手开个箱子，世界就乱套了呢。”说完转头继续看向老道，“这么说，这些法器还挺邪乎啊。”
综上，本研究拟全面探讨良心及不同维度与学业成就的关系，并从学习投入视角探讨良心与学业成就的内在作用机制，以帮助我们深入了解良心对中学生学业成就的影响。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采取整群抽样，选取长沙市2所初中和2所高中作为调查对象，在初一、初二和高一、高二年级各随机抽取3个班进行调查，所有被试均知情同意。共有1200人自愿参加并完成全部问卷，有效问卷1028份，有效率为85.7%。其中，男生491人(47.8%)，女生人530(51.6%)，缺失7人；初一年级239人(23.2%)，初二年级262人(25.5%)，高一年级311人(30.3%)，高二年级216人(21.0%)。
2.2 研究工具
学业成就问卷(文超等人，2010)：要求中学生对自己在语文、数学、英语三门主科上的学业表现进行评价。包含3个项目，采用5点计分，从“很不好”到“很好”分别计 1～5 分。计算 3个项目的平均分，分数越高表示学业成就越高。本研究问卷的α 系数为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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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良心问卷(邱小艳，燕良轼，2016)：包含42个项目，包括感恩心(3个项目)、恻隐心(4个项目)、诚信心(4个项目)、责任心(4个项目)、是非心(5个项目)、羞耻心(5个项目)、孝敬心(6个项目)、宽恕心(6个项目)这8个维度。采用5点计分，1 表示“完全不符合”，5表示“完全符合”，项目3、4、6、7、13、18、21、24、33、35、36、37为反向计分，项目1，8，11，29，38为测谎题，不纳入数据分析。计算除测谎题外37个项目的平均分，在各个维度和总分上得分越高表示良心和相应的维度水平越高。本研究问卷的α 系数为0.86，感恩心、恻隐心、诚信心、责任心、是非心、羞耻心、孝敬心、宽恕心八个分量表的α系数分别为0.60、0.70、0.59、0.68、0.61、0.54、0.76和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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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SPSS 21.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用相关分析考察中学生良心及各维度与学业成就、学习投入之间的相关性；参照Preacher 和Hayes(2004)提出的bootstrap程序的中介效应检验方法，考察学习投入在良心与学业成就之间的中介作用；采用逐步回归法对学习投入在良心各维度与学业成就关系中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
2.2.1 青少年良心问卷
对良心及各维度、学习投入和学业成就的均分进行相关分析，结果表明：中学生的良心、学习投入、学业成就均处于中上水平；良心与各维度之间均呈显著正相关，除了宽恕心与羞耻心之间相关不显著外，其余维度之间均呈显著正相关；良心及各维度与学习投入、学业成就之间均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如表1 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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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数据统计分析
中文版学习投入量表(方来坛，时勘，张风华，2008)：共17个条目，分别测量活力(6个条目)、奉献(5个条目)和专注(6个条目)三个方面。采用7 级计分(从1到7表示“从来没有过”到“总是”)。在各个维度和总分上得分越高，表明学习投入水平越高。该问卷在本研究中的α 系数为0.94，活力、奉献和专注三个分量表的α 系数分别为0.86，0.88和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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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学业成就量表
3 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1）要对现有的计算机软件进行改造，确保原有和单机运行的软件可以在网络环境下顺利运行，并借助网络传输提供必要条件的文件；
由于本研究所有变量均来自中学生自我报告，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问题。因此，数据收集后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进行共同方法偏差的检验。在探索性因素分析中放入3个测量工具所包含的全部项目，未旋转的因素分析结果显示，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共14个，且第1个公共因子解释率为20.42%，远低于40%的临界值，可以推断共同方法偏差在本研究中未造成严重影响。
3.2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
2.2.3 学习投入量表
表 1良心与学习投入 、学业成就之间的相关分析结果
注：*P <0.05，**P <0.01，***P <0.001，下同。
3.3 学习投入在良心及各维度对中学生学业成就影响中的中介作用
相关分析的结果表明，良心及各维度与中学生学业成就、学习投入之间的关系满足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的条件。参照Preacher和Hayes(2004)提出的Bootstrap方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江程铭，李纾，2015)，在控制性别和年级的条件下对中介效应进行检验。
3.3.1 学习投入在良心对中学生学业成就影响中的中介作用
对良心与中学生学业成就的中介效应分析的结果显示，良心能显著正向预测中学生学习投入。当良心和学习投入都进入回归方程时，良心对学业成就的直接预测作用不显著，而学习投入能够显著正向预测学业成就，且中介效应量的Bootstrap 置信区间不包含 0([0.14，0.23])，因此，学习投入在良心和学业成就关系中的完全中介效应显著(如表 2 所示)。根据中介效应的分析结果，本研究各变量间的具体路径系数如图 1 所示。
表 2模型中变量关系的回归分析 (n =1028)
图1 良心、学习投入与学业成就的路径系数图
注：模型中各变量均经过标准化处理之后带入回归方程，实线表示系数显著，虚线表示系数不显著。下同。
3.3.2 学习投入在良心各维度对中学生学业成就影响中的中介作用
尽管明晰了良心与学业成就的关系，但良心各维度对中学生学业成就有何影响尚不清楚。因此，本研究采用逐步回归对良心各维度与中学生学业成就的中介效应进行了分析。结果显示，责任心、孝敬心、诚信心、宽恕心、是非心能显著正向预测中学生学习投入，感恩心、恻隐心和羞耻心则不能。当责任心、孝敬心、诚信心、宽恕心、是非心和学习投入都进入回归方程时，上述各维度对学业成就的直接预测作用均不显著，而学习投入能够显著正向预测学业成就。因此，学习投入在责任心、孝敬心、诚信心、宽恕心、是非心和学业成就关系中的完全中介效应显著(如表3所示)。
表 3模型中变量关系的回归分析 (n =1028)
根据中介效应的分析结果，本研究各变量间的具体路径系数如图2所示。
图2 良心各维度、学习投入与学业成就的路径系数图
4 讨论
4.1 良心及各维度与学业成就、学习投入的相关分析
相关分析的结果表明，良心及各维度与学业成就显著正相关。这表明，良心及各维度水平越高，越有利于中学生获得较好的学业成就。李宏亮(2011)认为，德性养成与学业发展有机结合，能在更大程度上唤醒学生心中为自己或是为所属群体行为立法的意识，并在意识向行动的转化中从而推动自身的学业发展。相关研究也发现，良心水平高的青少年会表现出更多的亲社会行为(崔梦舒，王海英，2015)，而亲社会水平高的个体往往有更好的适应结果，表现为更少的外化问题、高水平的同伴接纳和低水平的同伴拒绝以及较高的学业成就(于凤杰等，2015)。同时，研究结果还发现，良心及各维度与学习学习投入存在显著正相关。这可能是因为良心水平越高，越可能获得支持性的正向的人际关系(兰文杰等，2017)，而人际关系对学习投入具有显著预测力(张伟，2016)，如同伴依恋能促进学习投入(何进军，2014)，同伴友谊中的冲突、拒绝、欺负则会削弱学习投入(赵丽琴，姚梅林，2013)，而且交流状况和关系评价会也会对学业成就产生正向影响(张凌，2016)。
4.2 学习投入在良心及各维度对学业成就影响中的中介作用
回归分析表明，良心及各维度虽不能直接影响中学生学业成就，但良心及责任心、诚信心、孝敬心、宽恕心和是非心维度可以通过学习投入的完全中介作用间接影响学业成就。这提示我们，哪怕只从学业成就的角度出发，教育者和家长们也应重视中学生的良心教育。
本研究发现，责任心可以通过学习投入间接影响学业成就。这可能是因为责任心强的学生，学习的坚持性(石世祥，2009)和成就动机(刘晓婷，2011)也越强，因此他们的学习更为投入，进而提升了学业成就。本研究还发现，诚信心也可以通过学习投入间接影响学业成就。这可能是因为诚信心高的学生，对于舞弊、说谎持否定态度，因此在学业中他们会更加依靠自己的努力去提升成绩。此外，诚信心与责任心的关系密切，诚信心是责任心的前提条件(吴继霞，黄希庭，2012)，责任心强的个体往往诚信心也强(刘敏，李小平，2007)。与以往研究不一致的是，本研究发现感恩心不能通过学习投入间接影响中学生的学业成就。对此可能的原因为：以往研究是将感恩心作为一个大概念加以探讨，并未区分感恩父母/亲人、感恩老师、感恩朋友、感恩祖国/社会和感恩自然这五个维度与学习投入及学业成就的关系(李艳玲，高昌红，2015)。有研究者认为，儒家感恩文化是中国传统感恩文化的重要思想来源，其核心理念是儒家孝道(万平，2011)，“孝”是感恩意识的起点(曾庆丹，2010)。本研究发现，孝敬心可以通过学习投入间接影响中学生的学业成就，且其积极影响比诚信心、宽恕心、是非心更大，这也彰显出中国传统感恩文化对青少年学习的重要影响。也就是说，该研究并非否认了感恩心对中学生学业成就、学习投入的积极作用，而是更突显了感恩父母/亲人对于我国中学生学习的影响，但一般的感恩倾向对其的积极作用反而因与孝敬心之间的交互作用被遮蔽或抑制了。本研究还发现，宽恕心和是非心可以通过学习投入间接促进中学生的学业成就。这可能是因为宽恕水平高的中学生，其会拥有更高的生活满意度(李大荣，2011)、更和谐的人际关系(刘会驰，吴明霞，2011)、更少的人际困扰(李兆良等，2010)，从而使得他们能在学校环境中更为适应和更投入学习，最终提升学业成就。而是非心强的中学生，更不容易受不良习气的影响，具备更为端正的学业道德价值观，学业欺骗行为更少(文斌，2012)，对学习也有着更为端正的态度，而这些都会促使他们在学习中更为投入，进而提升学习成绩(叶明志等，1997)。这些结果提示我们，青少年的品德教育与学业成就并非互不相干，促进中学生良心尤其是孝敬心、责任心、诚信心、宽恕心、是非心成长的同时，也会促使他们在学习上更为投入，进而提升他们的学业成就。这对于改变历来忽视品德教育的一些中学教育工作者和家长们的态度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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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ionship between Middle School Students ’Conscience and Academic Achievement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Learning Engagement
Wang Xiaofeng1，2，Yan Liangshi2
(1.The Students’ Affair Department，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of Forestry and Technology，Changsha 410004；2.Institute of Educational Science，Cultural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Research Center，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1)
Abstract ：By using the Adolescent Conscience Questionnaire，Academic Achievement Questionnaire and the Utrecht Work Engagement Scale-student among 1029 middle school students，this study examined the mediation effects of learning engagement for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onscience and academic achievement.The results showed that：(1)conscience and its dimensions were significantly positively related to learning engagement and academic achievement；(2)learning engagement played a completely mediating role among conscience and its dimensions of responsibility，filial piety，forgiveness，honesty，right and wrong and academic achievement，which suggested that conscience and its dimensions above could influence academic achievement through learning engagement.
Key words ：middle school students；conscience；academic achievement；learning engagement；mediating effect
中图分类号 ：B84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5184(2019)01-0077-06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4BSH083)，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6YBA383)。
通讯作者 ：燕良轼，E-mail：yanlshi@163.com。
标签：中学生论文; 良心论文; 学业成就论文; 学习投入论文; 中介作用论文; 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生工作部论文; 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湖南师范大学文化心理与行为研究中心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