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汉语词典与词汇方法_对外汉语论文

对外汉语词典与词汇方法_对外汉语论文

对外汉语的词典与词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词法论文,词典论文,对外汉语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零、引言

对外汉语教学词典属于第二语言学习词典。这种词典分为两类:一类是由本国人用自己的母语编写的,供外国人使用的学习词典,释义和例句都使用目的语,如英语的朗文词典和剑桥词典;另一类是由外国人用自己的母语编写的学习词典,释义使用学习者的母语,例句有目的语和翻译对照,如我们中国人编写的英汉词典。本文主要从对外汉语教学的角度谈谈前一类词典(主动的单语词典)编写中存在的问题与倾向。这类词典不但可以供具有一定汉语水平的学习者直接使用,也是后一类词典(主动的双语词典)编写的重要参考依据。

本文主要引用的四本词典如下:

(1)吕叔湘《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1983版,以下简称《现汉》;

(2)孙全洲《现代汉语学习词典》,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5版,以下称孙本;

(3)李晓琪《汉语常用词用法词典》,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版,以下称李本;

(4)刘镰力《汉语8000词词典》,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2000版,以下称刘本。

此外本文还提及以下三本词典:

(1)王砚农《汉语常用动词搭配词典》(汉英对照),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4版;

(2)李忆民《现代汉语常用词用法词典》,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5版;

(3)李临定《现代汉语疑难词词典》,商务印书馆1999版。

一、外汉词典的学科地位

完整的对外汉语教学应该包括三个部分。

(一)教材。教材是对外汉语教学的直接支撑因素。

(二)学习词典。词典是各类课型教材的补充和延伸,是学习者预习、学习和复习三阶段必不可少的工具书。对于教学来说,学习词典是必不可少的,直接影响着教学效果和教学进度。因此,学习词典也是对外汉语教学的直接支撑因素,是教学上不露面的“老师”。不但学生需要,教师也需要参考。在多媒体教学中,教材和词典往往是合二为一的。

(三)外汉本体研究。这种本体研究是为上述两者的编写服务的,是对外汉语教学的间接支撑因素。所谓间接是指它不直接进入教学,不与学生见面。但是从重要性来说,它要超过前两者,因为教材和词典的编写是在本体研究的指引下进行的。

因此,对外汉语教学词典(包括学习者使用的和教师使用的两种)是对外汉语教学的三大支柱之一。三者之间的理想关系应该是,外汉本体研究直接为教学服务,课题应该直接从教学中来又能解决教学中出现的问题,同时指导着教材和词典的编写;教材的编写应该考虑到词典这个不露面老师的作用;词典的编写应该与教材相匹配,三者形成互动效应。

二、外汉词典不“外”的症结

目前外汉词典的编写正处于从内汉词典向外汉词典过渡的时期。虽然在转变过程中这类词典已经有了一些进步,但是还不能完全符合对外汉语教学的需要。换言之,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对外汉语学习词典,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编写方式的问题。目前的对外汉语词典,从内容到形式都还不真正具备“对外”的性质。这集中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内外界限不明。目前的外汉词典在许多方面都存在着内外混为一谈的倾向。主要表现是照搬内汉词典(主要是《现代汉语词典》)。照搬有两种:一种是直接照搬,如在词条的设立、义项的编排、词性的确定、例句的编写等方面,基本照抄《现汉》的模式;另一种是“形外神内”。一些外汉词典虽然是由对外汉语教学业内人士编写的专门面向二语学习者的词典,但由于编者在观念上仍然受内汉束缚,套用“句子成分”和“词性”的搭配模式,也不符合学习者的需要。有的看上去是非常“外汉”的双语词典,而骨子里支撑的依然是“内汉”的框架。

(二)重语法轻词汇。目前的外汉词典是句法词典,而不是词法词典。句法词典是名不副实的外汉词典,词典好像是一部解释内汉语法的例句集。如《汉语常用动词搭配词典》,完全用“主谓宾定状补”的格式分类编写例句。这个问题,从深层次上来说,反映了对外汉语学科还没有真正成熟。语法学尚未深入研究词语的具体用法,词汇学只研究复合词的内部构造,而不研究词语的用法(功能),因此汉语的词法,比如汉语词语的习惯用法,还是一个空白领域。

融句法与词法为一体的对外汉语语法可以分为这样三个层次:(1)词与词的关系,就是在短语范围之内的语法;(2)词与短语的关系,就是格式之内的语法(如“跟……结婚”);(3)词与句子的关系,涉及句子内的所有成分的语法关系,比如“把”字句中的动词与“把”字短语和补语、宾语几方面的关系。

(三)常用性原则不彻底。二语教学的主要原则是最常用的东西最先教。这个原则贯穿教学的整个过程,也指导着词典编写的各个方面,具体体现在词条的设立、义项的排列、语法点的选择、词典用语的限定等诸多方面。这一点后文我们将具体论述。

其次是编写者的资历问题。除了编写方式之外,这也是一个造成外汉词典不“外”的重要因素。目前对外汉语词典的编写者很多都没有对外汉语教学经验,这不但表现为参与编写的人员不具备对外汉语教学和研究的背景,甚至连主编也常常是搞内汉的,因而在学习型词典的总体设计上未能符合外汉要求。缺乏对外汉语教学经验的参编人员,因此虽然主观上知道词典是为第二语言学习者编写的,但是在实际操作中还是自觉或不自觉地使用自己熟悉的适用于母语使用者的方式来编写。

最后是出版因素。词典的出版有很大的继承性,每一部词典都只能在前人编纂的基础上前进一步。而外汉词典的编写基本上还是空白,没有多少前人的成果可以享用,编写者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从内汉词典那里找依据。另外,出版社为了获得更大的经济效益,常常把内外汉合为一体,以争取更广泛的读者群。与此相关的一个似是而非的错误观念是:留学生的汉语水平相当于国内小学生的水平。这个观念在非从事对外汉语教学工作的人们中间相当广泛。

从总体上来说,这些问题都与对外汉语本体研究方向偏误有关。对外汉语词典的问题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对外汉语本体研究的问题,也反映了对外汉语学科没有成熟的现实。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现代汉语语言学还没有真正摆脱印欧语的长期影响,尚未建立起符合汉语实际的意义和形式统一的语法框架。

三、急需改进的五个方面

对外汉语词典的编写亟待改进的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词条的设立和编写应该从对外汉语教学的实际出发,既不能照搬《现代汉语词典》,也不能照搬HSK词表。这个问题又具体涉及以下两方面的问题。

(1)条目的设立。词条设立必须根据学习者易学易用的原则而定,不能拘泥于现代汉语语法的理论框架。对外汉语词典的词条与对内汉语词典不同,凡是学习者常见常用的语言组合都应该收进去。目前的对外词典在词条的设立上,除了考虑频度之外,其余往往照搬内汉词典,未能顾及学习者的实际需要。比如汉语的一些词语,既有名词的用法,又有动词的用法。作为名词使用时是独立的,可以单用,但是作为动词使用时,不能单用,必须有附加成分。对这些大于词的组合,对内词典从语法考虑,看作一般词组,不收。对外词典应该列为词条,而取消不带附加成分的动词词条。

孙本注意到“梦”作动词时不能单用,但是解决的办法是注明“素”,同时列出了组合:梦见、梦境。这是内汉的方法。李本减少了“幻想”的义项,另设有该义项的专门一条“梦想”,其他同《现代汉语词典》。刘本不注动词,原因在于HSK词表里只注了“梦”是名词。可见,对外汉语词典编写也不能完全照搬HSK词表,这也涉及对外汉语本体研究的问题。

从外汉角度我们认为可以直接把“梦见”作为动词词条收录,首先我们编写的词典必须符合对外汉语教学需要;其次《现汉》里面也收了“会见、召见、窥见”,甚至连“看见、听见、瞅见、遇见”都收了,为什么不能收“梦见”呢?我们建议把“梦”和“梦见”分为两个词条处理:

梦meng:

〈名〉数量名结合:一个梦。[例]昨天我作了一个梦。

梦见mengjian

〈动〉梦中见到。[例]昨天我梦见了妈妈。

这样从词条的设立上,我们就突出了重点,提示学生不把“梦”单独作为动词,以消除“昨天晚上我梦一个多年未见的知心朋友,真高兴。”(注:李忆民《现代汉语常用词用法词典》,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5年。) 之类的病句。

“意味、意识”等词语也有类似情况。比如孙本、刘本在“意识”的条目下,只有“Ⅰ名词、Ⅱ动词”两条,而李本则注明“常跟‘到’连用”。这些词条设立时都应该专列动词一项,并且以大于词的组合出现,如“意味着、意识到”等。

(2)对外汉语词典词条义项的排列顺序与内汉词典不同。内汉词典是根据基本义、引申义顺序排列的,外汉词典则要根据常用性原则排列。如果基本义频度比引申义低,就应该把前者排在后面,比如“纷纷”这个例子充分反映了义项排序存在的问题。

《现汉》中的“纷纷”:

1.(言论,往下落的东西)多而杂乱;议论~/落叶~。

2.(许多人或事物)接二连三地:大家纷纷提出问题。(1997版,370页)

所有的外汉词典,义项排列都与《现汉》一致。但是根据我们对北京大学汉语语言学研究中心的现代汉语语料库8500万字语料进行的统计:“纷纷”共有4135条,其中用做唯谓形容词的很少(包括“议论纷纷”154条;“落叶纷纷”4条;“大雪纷纷”一条没有。这几种用法都具有熟语性),其他绝大多数都是用做状语的。因此,可以确定,“纷纷”最常用的句法功能是充当状语,状语的用法是高语频,其义项应该作为第一项(现在作为第二项)。而现在的第一义项主要用于描写,初、中级词典可以不收这个义项。即使高级词典要收,若像现在这样仅仅注明为“形容词”也未免太笼统。

此外还有一个涉及外汉本体研究的问题:“纷纷”的词性,孙本注为“副词”;李本和刘本都注为“形容词”。“纷纷”究竟具有几种词性?按照《现代汉语疑难词词典》有关词条的解释:

纷纷1:fenfen[形容词]多而乱。

和普通形容词不同的是:“纷纷”不能带状语和补语,只能在句中作谓语,并要求和双音节词搭配,常和像雨雪那样往下落的东西或表示议论等的词语搭配。再看另一义项:

纷纷2:副词:众多的人接二连三地。

这种义项的“纷纷”只能作状语,应该归入副词类。(注:李临定《现代汉语疑难词词典》第107页,商务印书馆,1999年。)

李临定的看法比较合理,但是似乎还有疑问。“议论纷纷”的“纷纷”和“纷纷议论”的“纷纷”有无区别?如果一样,为什么前者是形容词,后者却是副词?

综合上述各词典的优点,我们建议作如下处理:

纷纷1副词,作状语:纷纷+动词;许多人一个接一个地:上课了,同学们纷纷走进教室。

纷纷2唯谓形容词,只能作谓语:主语+纷纷:议论纷纷/雨雪纷纷/落叶纷纷。

义项排序问题在对外汉语词典编写中很突出,因为越是常用的词汇,义项越多。对内词典以词语的基本义和引申义为排序标准,对外词典应该以词汇的组合规则(用法)的频度为排序标准,两者之间有同有异,不一定吻合。比如“好”,基本义最常用,应该先教。但是“打”,按照《现代汉语词典》的排序,本义(“打鼓”的“打”)排在第一,转义和引申义(“打电话”的“打”)排在第十三,虚化的(“打的”的“打”)没有。但是对于对外汉语词典,引申义“打电话”的“打”和虚化义“打的”的“打”应该排在本义“打鼓”的“打”之前。“打”的意义极其广泛,据胡明扬(1984)考证,仅基本义“捶击”一个义项就有56种用法。(注:胡明扬《说“打”》,参见《胡明扬语言学论文集》第162页,商务印书馆,2003年。) 因此,我们应该根据词典的不同类型灵活处理义项的取舍和排序问题。

常用动词义项分类的前提是义项排序,在当前对外汉语教学连“词基”都尚未建立(注:郑定欧《面向对外汉语教学的集成句库的建设》,参见张普主编《数字化对外汉语教学理论与方法》第40页,清华大学出版社,2004年。) 的情况下,这只能以后再作考虑。但是义项排列沿用内汉词典的状况确是必须改变的了。

(二)注释不细致不准确,严重的会造成学习偏误,这个问题细分起来有三方面。

(1)词语释义。例如:

总得zongdei必须:“这件事情~想个办法解决才好/我想他今天~来一次”。

孙本(注:副)、李本(注:助动)、刘本(注:助动)全都按照《现汉》方式注释。只是加注了词性。所收的例句也都确实可以换成同义词“必须”,于是学生仿造出了以下错句:

*明天的会议很重要,大家都总得去参加。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误例是学生查了汉日双语词典之后造的。

(2)释义不仅要针对词语本身,还要顾及相关搭配成分的限制。再看“纷纷”,其最重要的句法特点是对主语的限制,即许多人或事物。这种具体的限制和现代汉语语法理论相去甚远。按照我们的理论,副词的句法功能单一,而在句法规则上,状语只和谓语发生直接关系,对主语一般没有限制。但是“纷纷”最主要的语义限制却是主语(施事)必须是复数的。恰恰在这个最主要的问题上,各本词典没有突出注明(只有刘本注释中有“众多的人”)。

(三)语义与组配成分紧密相连,因此单靠释义不能教会学生掌握词语的用法,外语单词的翻译又往往不对应,更容易产生问题。意义的表达不能脱离形式,外汉词法教学要求从语言形式入手来把握语义。这就要求词典在释义之外提供成句的必要成分。有些偏误,单从形式入手就可以解决。比如“好容易、好不容易”这对词。当然第一步是强调其“否定”的共性,但是如果仅从词义上把它们解释为“很不容易”就会造成以下病句:

*这件事情好不容易决定。

如果加上一个“才”,再限定其只能作状语,后面必须跟动词,构成如下格式:好容易//好不容易+才+动结式。这样就能有效地防止偏误的产生。

有时母语的负迁移也可以通过增加必要的组配成分消除。比如常见的病句:

*见面他。

只要引入介词,以“跟……见面”的形式出现就能解决问题。

从外汉词法来看,一个词在同一义项下可以有不同用法(具有不同的搭配成分或排列顺序)。比如乙级词“稍微”有以下几种主要的用法:A.稍微+形+一点儿;B.稍微+动+重复动词/一下;C.稍微+有点儿+形;D.稍微+不+形+就+动宾/动补;E.稍微+一+动/形。

我们从北京大学语言中心的现代汉语语料库中查到:“稍微”共有428条,其中绝大多数是“稍微+形+一点”。另外,“稍微有点”共有39条,“稍微一”共有25条,“稍微不”共有3条。这些用法哪些要教,哪些可以不教,哪些先教,哪些后教,需要根据教学的不同等级进行取舍和排序。这些也是对外汉语词典编写需要进行的基础工作。在当前对外汉语教学连“句基”尚未确定的情况下(注:郑定欧《面向对外汉语教学的集成句库的建设》,参见张普主编《数字化对外汉语教学理论与方法》第35页,清华大学出版社,2004年。),这些工作自然也无法进行。

(四)同义词、近义词的比较辨析也是外汉词典区别于内汉词典的一个重要特色。外汉词汇教学是根据学生在学习中通过扩大词汇数量来取得进步的,词汇量的扩大又是通过把生词并入已学词汇的方式进行的,有同有异的近义词是其中的难点。因此,近义词的辨析是外汉学习的重要一环。在这方面,词典具有天然优势,应该比教材发挥更大的作用。

目前的对外汉语词典缺少最需要的近义词的辨析。对近义词要专设区别异同的例句对照组。上述“总得”和“必须”类的问题可以通过比较辨析解决。特别是外语单词翻译为同一个词的近义词,如“认识”和“知道”,英语都是(know),极易产生“*我认识上海”这类错误。

(五)常见偏误举例。偏误分析也是对外汉语学习的一个重点。这对于对内词典没用,但对于对外词典很重要。这又是检验词典编写者是否具有对外汉语教学经验的一个试金石。双语词典还可以把目的语和学习者母语进行对比,分析错误的负迁移根源。这方面,李忆民《现代汉语常用词用法词典》做得很好。比如,丙级词“借口”一条是这样设计的:

借口638

[名]假托的理由。作主语、宾语。

[例]他没来,借口是要考试了,得复习功课。/出了问题,厂领导总是找借口,推卸责任……

[动]把某事作为假托的理由。可以带动词、小句宾语。不能带补语。不能带“了”、“着”、“过”。不能重叠。

[例]施工队借口抢时间、争速度而不注意工程质量。/他不愿意参加这个活动,借口头疼,回家了。

假托的理由应作“借口”的宾语,不能作定语:*穆萨表演节目的借口(表演节目,)不上课。

完备的对外汉语词典应该有这种偏误分析的示例。

四、词典和词法

外汉词典的问题和外汉词法的问题紧密相关。上述五个方面的问题,其根源都可以追溯到对外汉语本体研究上。我们的看法是,词典的不足反映了外汉词法的先天缺陷。

现代汉语语法学认为,汉语的语法主要是句法。中国现代语言学的奠基人王力先生说:“汉语没有屈折作用,于是形态的部分也可取消。由此看来,中国语法所论,就只有造句的部分了。”(注:王力《中国语法理论》第8页,中华书局,1954年版。) 秉承这样的传统观点,现代汉语语法学只有句法没有词法。甚至连汉语词汇学中也不讲词法,主要研究复合词的内部构造,而不涉及词的外部功能。而汉语的句法又是建立在句子成分和词类这样的总体概念的基础之上的,所以不能直接用于教学。

汉语是缺少词形变化的语言,汉语的语法实际上应该是汉语词语的组合法则,换言之,是汉语词语的排列组合方式。真正的对外汉语语法不应该停留在概括性的语法规则上,而应该深入到具体词语的使用规则上,即细化的句法,也就是与句子相关的词语的用法。句法内容应该体现在词法之中而不能脱离词法。总而言之,汉语的句法依赖于词法。从汉语语言事实来看,句法只是词法在句子层面的表现,是词语在句子之内的组配规则。汉语的句法是和词语的用法融为一体的。也就是说,汉语的语法没有词法和句法之分,汉语没有印欧语那样的主语和谓语,也没有印欧语那样的词类。

胡明扬曾指出:“事实上,语法是对各种不同的语法单位在相互组合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规律性在不同层次和范围上的抽象和概括。”(注:胡明扬《胡明扬语言学论文集》第296页,商务印书馆,2003年。) 而对于汉语语法来说,句法是从词汇的用法中整理概括出来的,词是根本,句法只是词法的抽象。对于外汉教学来说,句法和词法的关系是工具和目的。句法教学是为更快地掌握词汇的用法而在一段时间内使用的拐杖。

第二语言教学可以只教词法而不教句法,只教句型而不教句子成分(主谓宾定状补),如英语、俄语教学都有这种不教语法的教学方法,但是任何语言的二语教学都必须教词法。集句法和词法于一身的对外汉语教学语法应该包括两大部分:一是传统句法规则及其细化;二是词类的细分和词语的特殊用法以及习惯用法。“这就是把词汇和语法揉合在一块。”(郑定欧2003:51)从传统语法的观点看,即使词语的具体用法(词与词的搭配)不属于语法范围,也应该是词典编写的重要任务。叶斯柏森也早就提出,词语的固定组合不属于语法研究的范围,而应该属于词典研究的范围。

从对外汉语教学的角度看,这是比传统句法更重要的地方,因为学生根据句法的一般规则类推这些固定搭配常常会出问题,因此教学词典必须把每个词语的具体用法描写清楚。许多同教学相关的本体研究也可以分散到词典条目编写中逐步积累。真正的实用汉语语法是建立在外汉教学和外汉本体研究的基础上的,但是现在的实用汉语语法还带有很大的内汉的痕迹。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外汉词典编好了,外汉教学语法系统也就真正建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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