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及其局限*
沈文辉 邢 芮
[内容摘要] 为了保护美国自身和盟国的安全，特朗普政府对朝鲜执行了“‘极限施压’+ 接触”政策。具体来说，美国通过全面制裁和军事威慑对朝鲜持续施压，迫使其回到谈判桌，然后通过谈判使朝鲜按照美国的方式彻底放弃其所拥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实现此目标，特朗普政府采取了“借力”策略，即建立一个以盟国合作为基础、大国合作为框架囊括所有国家的对朝国际统一战线。在特朗普看来，美国有实力构建和维持一个全方位的对朝国际统一战线。在强大的国际压力下，朝鲜将被迫屈服，这是特朗普政府对朝政策的基本逻辑。然而，特朗普低估了朝鲜的战略意图，忽视了朝鲜的利益诉求。同时，特朗普的“美国优先”外交不断侵蚀着其朝核政策的基础。因此，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难以实现其预期目标。
[关键词] 特朗普政府 朝核问题 “极限施压” 制裁 军事威慑 “美国优先”
自20世纪90年代至今，朝核问题已经延续了近30年。朝核问题久拖不决固然与朝鲜的战略选择有关，但更与美国的朝核政策相关联。特朗普上任后，美国对朝鲜执行“极限施压”政策。在众多因素的合力作用下，朝鲜半岛局势得以缓和，朝核问题重回政治解决的轨道。特别是2018年6月12日，美朝两国领导人在新加坡成功会晤，就朝鲜半岛无核化达成了原则性共识。然而，此后局势的发展并不顺利。美朝双方在无核化与解除制裁之间展开博弈，最终导致双方在2019年2月举行的河内峰会无果而终。朝核问题的解决又一次陷入僵局。对此，人们不禁要问：特朗普的朝核政策能否解决朝核问题？朝核问题将走向何处？基于这些关切，本文将从宏观视角来探讨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及其局限，以便为朝核问题的解决提出合理的思路。
一、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
朝核问题是特朗普关注的主要外交和安全议题之一。由于特朗普总统本人强势、易变以及浓厚的商人特质，特朗普的外交团队人事变动频繁。在这种情况下，特朗普在朝核政策的根本目标和主要手段上保持了一定的定力，但“善变”也是其政策的主要特征。
在医院行政管理上，医院管理者应及时发现存在的问题，规范操作流程[16]。标准化血液标本的存放时间应有统一规范，并联结信息系统到监测血液标本抽取时间，可避免放置过久的血液样本被检验而造成结果上的误差。在医护人员的教育认知方面，加强血糖检验相关知识,操作方法,血液标本采集与存放时间的正确认知，并提高对检验值误差的警觉性，以确保患者照护的安全与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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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程来看，特朗普的朝核政策更是一个“草没样边打边像”的过程。特朗普执政至今，美国政府的朝核政策大致可以分成两个阶段。不同阶段的政策内容具有差异，但它们更多是延续和互补关系。
2.2 两组Ⅵ区淋巴结病理检查结果对比 试验组淋巴结纳米碳黑染率95.56%(452/473)。试验组黑染淋巴结均数为(9.04±3.15)个，对照组清扫淋巴结均数为(5.84±2.71)个，经t检验两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5.473，P<0.01)，试验组清扫出的淋巴结数量高于对照组，其均数的差值为3.2(95%CI：2.380～4.356)。见表1。
第一阶段是2017年2月至2018年3月，其外交团队是特朗普—蒂勒森—马蒂斯组合。其间，美国制定和执行“极限施压”政策，主要内容有：(1)以盟国合作为基础共同应对朝鲜核导威胁。(2)对朝鲜进行更加严厉制裁，包括经济、政治和外交制裁，其目的是切断朝鲜核导项目所依赖的资金来源。(3)动员国际力量，尤其是加强与中国的合作。(4)通过和平方式实现朝鲜无核化，但所有选项都摆在桌面上。(5)军事威慑也是其政策核心部分。[注] 沈文辉、江佳唯：《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的内涵、逻辑与困境》，《美国研究》2019年第1期，第29～33页。
罗伯特·杰维斯认为，一个国家的决策者对客观世界的认知决定该国的对外政策及其行为。[注] [美]罗伯特·杰维斯著，秦亚青译：《国际政治中的知觉与错误知觉》，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年版，第12～13页。 对于朝鲜领导人来说，发展和保持核武器首先基于历史经验的判断。利比亚前领导人卡扎菲的失败使金正恩相信核计划将阻止美国对朝鲜政权更迭的企图。正如金正恩所说：“国际舞台上靠实力的强权嚣张，正义和真理惨遭践踏的今天的现实，清楚地证明我们高举先军的旗帜，顽强地加强以核遏制力为中枢的自卫国防力量，坚决捍卫国家的生命——国权是多么正确。”[注] 蔡美花、雷霆：《中朝关系的障碍与未来愿景》，《延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5期，第6页。 然后，它是基于严峻现实的决策。执政初期，特朗普反复强调“‘战略忍耐’已经结束”、“所有选项都摆在桌子上”，他甚至还发出诸如“怒与火”、“枪已上膛”、“把朝鲜彻底摧毁”等威胁，但实际上美国至今未采取行动，并且特朗普仍然希望通过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如特朗普政府的前幕僚蒂勒森和马蒂斯多次重申“外交仍是解决朝核问题的主要途径”。在朝鲜看来，“朝鲜具备打击美国人口中心的能力，不管是西雅图、旧金山还是洛杉矶，它大大改变了华盛顿的政治版图，极大地限制了美国使用武力的能力”。[注] James Hohmann,“Missile Test Underscores the Failure of Trump’s Naive Approach to North Korea,”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people/james-hohmann/?noredirect=on&utm_term=.b91547b556f1. 理论上，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属于典型的 “强制外交”，[注] 朱锋：《特朗普政府对朝鲜的强制外交》，《世界经济与政治》2017年第6期，第61页。 其能否产生效果既取决于其政策设计，也取决于强制目标国。最先界定“强制外交”的是亚历山大·乔治，他认为“强制外交”是指使用包括威胁行使武力在内的非军事性强制手段来“强制说服”目标国，使其“停止、搁置并放弃威胁性的举动”。[注] Alexander George, Forceful Persuasion :Coercive Diplomacy as an Alternative to War , Washington, D．C．: US Institute of Peace Press, 1991, p.5.与威慑战略相比，“强制外交”并不主张把直接使用武力作为解决问题的首要选择，这恰恰是其难以奏效的主要原因。尽管后来罗伯特·阿特对此进行了修正，他为“强制外交”添加了“准备使用武力的决心”这一基本要素。[注] Robert J. Art and Patrick M. Cronin, eds., The United States and Coercive Diplomacy , Washington, D.C.: United States Institute of Peace Press, 2003, p.6.但是，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并未因此与时俱进。其中主要原因是朝鲜的核力量对其产生了一定的威慑力，而且中俄韩一直是阻止美国对朝动武的关键力量。可见，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依然是原始意义上的“强制外交”。有鉴于此，尽管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存在令朝鲜弃核的可能，但是综合来看，其更多是产生相反效果。正如威廉·德南所言：“美国总是缺乏决心来有效遏制朝鲜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追求，而制裁等强制行动和总是存在的美国对朝动武的前景反而进一步激发了朝鲜想要通过核武器来强制改变美国的朝鲜政策的决心。”[注] William M. Drennan, “Nuclear Weapons and North Korea:Who’s Coercing Whom?”in Robert J.Art andPatrick M. Cronin, eds., The United States and Coercive Diplomacy , Washington, D.C.: United States Institute of Peace Press, 2003,pp.157～224.
第二阶段是2018年3月至今，其外交团队是特朗普—蓬佩奥—博尔顿组合。其间，美国延续了以往的制裁，但减轻了军事施压(中止了大规模军演)。同时，该团队在接触层面进行了深化和具体化，对朝政策的内容因此得以扩展。(1)与朝鲜方面厘清概念，即朝鲜半岛无核化仅限于朝鲜弃核，美国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军事存在和对盟国的核保护伞不在谈判内容之列。(2)扩大朝鲜无核化的范畴，朝鲜不但必须放弃其核弹和导弹，还必须放弃其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生化武器。(3)为解除制裁设定前提，在朝鲜全面、彻底且可验证地弃核之前，美国不会解除对朝制裁。(4)不为问题的解决人为设置期限，以保证施压的延续和效果。(5)朝鲜弃核、朝鲜半岛和平机制构建、美朝关系正常化以及美军士兵遗骸问题必须并且一次性解决。[注] Helene Cooper, “A Covernsation with U.S.Special Representative for North Korea Stephen Biegun,” https://s3.amazonaws.com/ceipfiles/pdf/NPC19-SpecialRepresentativeBiegun.pdf. (6)不为朝鲜的弃核提供任何经济或物质补偿(美国的主要筹码是解除对朝制裁，承诺给朝鲜一个“光明的前途”)。(7)保持外交大门的开启，继续通过外交接触来解决问题的努力。[注] Ibid.
可见，“施压”、“朝鲜弃核”是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的关键词，其主要战略意图是通过和平方式解除朝鲜的核武器以及所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一劳永逸地消除朝鲜对美国及其盟国的安全威胁。其中，构建全方位的国际统一战线对朝鲜全面施压以促使其弃核是特朗普朝核政策的核心内容。[注] “Testimony by Susan A.Thornton, Prepared Statement before the House of Foreign Affairs Committee,” https://www.state.gov/p/eap/rls/rm/2017/09/274003.htm.
二、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总体设计上的局限
在政策的执行过程中，特朗普的外交团队反复强调朝鲜是对全球的威胁，需要全球进行应对。这一渲染实际上是为美国通过国际合作来制裁和孤立朝鲜提供依据。国际合作也就成为特朗普政府贯彻对朝“极限施压”的主要策略。其逻辑是，特朗普认为美国有实力驾驭同盟，同时它也有实力促使其他国家与其合作。然而，这一合作基础时刻受到“美国优先”的侵蚀，因为，作为特朗普政府的外交总原则，“美国优先”只维护其自身的利益，而且只要事关美国利益，特朗普都会强力推行以迫使其他国家让步。[注] 袁征：《试论特朗普政府对外政策趋向》，《和平与发展》2017年第1期，第22页。 因此，这一原则的根本特征是自私，它势必损害其他国家的利益，导致它们与美国离心离德。
(一)特朗普低估了朝鲜实现国家安全自助的战略意图
在一个以无政府状态为本质特征的国际社会里，国家安全(生存)是国家追求的首要目标，也是其最高利益，其实现的最佳方式是自助。[注] [美]约翰·米尔斯海默著，王义桅、唐小松译：《大国政治的悲剧》，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43～46页。 正因如此，年轻气盛的金正恩在核选择问题上态度尤为坚决。
重庆市儿童爱心庄园是在重庆市委、市政府的关心下，按照国内一流标准设计建造的儿童福利机构，于2011年11月正式开园，主要承担孤残儿童集中收养、保育护理、康复治疗、特殊教育、科研、培训以及对全市孤残儿童养育的指导工作。
朝鲜具有较强的抗压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制裁对其不产生影响。从有限的资料来看，首先，制裁加剧了朝鲜的资金短缺。20世纪90年代，朝鲜就有大量的外债。金正恩上台后，朝鲜的财政状况并未有实质性的改善。2017年8月，联合国通过的第2371号决议完全禁止朝鲜出口煤炭、铁和铅等矿产品以及海产品；2017年9月，联合国通过的第2375号决议则完全禁止朝鲜出口纺织品，至此，朝鲜90%的商品出口被禁止。据统计，煤炭出口每年为朝鲜创汇高达10亿美元，纺织品出口创汇也有5亿美元。[注] 林金淑、金美花：《评估安理会制裁对朝鲜经济的影响》，《现代国际关系》2016年第5期，第19页。 显然，国际制裁几乎切断了朝鲜所有获取外汇的渠道。为了应对制裁，朝鲜采取了若干措施，如通过其驻外使馆进行创收，通过幌子公司来获取外汇，通过伪装和转口的方式出口煤炭，等等。[注] David Mckenzie, Ingrid Formanek and Estacio Valoi, “North Korea Is Dodging Sanctions with Fish and Front Firms in Mozambique,”http://nine.cnnphilippines.com/world/2018/02/04/North-Korea-is-dodging-sanctions-with-fish-and-front-firms-in-Mozambique.html. 其次，能源吃紧。朝鲜能源高度依赖进口，伴随着邻国输油管线的关闭，朝鲜能源供应变得捉襟见肘。特别是第2375号决议规定2018年朝鲜的成品油进口上限仅为200万桶，这对于朝鲜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为了解决问题，朝鲜一方面提升火力发电；另一方面规避监管在公海通过货轮转运石油。能源是经济发展和社会运行的基本物质条件，资金是经济发展的润滑剂，在两者短缺的情况下，朝鲜的经济面临崩溃的危险，社会稳定自然受到影响。
(二)特朗普忽视了朝鲜的核发展阶段
在金正日执政时期，朝鲜的核项目尚处于稚嫩阶段，其发展核武器主要是为了“打牌”,即朝鲜把它当作与美国谈判和交易的筹码。[注] 张琏瑰：《朝鲜的核武器与美国的警察角色》，《战略与管理》2003年第5期，第67～68页。 但是，现在已是时过境迁。金正恩上台后，经过一系列核导试验，朝鲜对于核武器已经解决了“有无”的问题，进入了“多少”的阶段。[注] 樊吉社：《朝核问题重估:僵局的根源与影响》，《外交评论(外交学院学报)》2016年第4期，第40页。 2018年10月2日，韩国政府报告估计朝鲜拥有20～60枚核弹。[注] “North Korea Has up to 60 Nuclear Bombs, Soul Says,”https://news.sky.com/story/north-korea-has-up-to-60-nuclear-bombs-seoul-says-11514953. 同时，朝鲜正在进行核弹小型化的相关尝试，并且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具备了真正的“核遏制力”。据此，有专家指出，不管你承不承认，朝鲜已是核国家。[注] 郑继永：《朝鲜半岛局势转圜: 动因、评估与展望》，《现代国际关系》2018年第5期，第26页。
二战后，全球反核扩散产生了两种模式：第一种是武力清除，以伊拉克模式为代表；第二种是和平解除，包括利比亚、乌克兰和伊朗等模式。在这些国家中，真正意义上的核国家只有乌克兰。作为苏联核武器的继承者之一，建国之初，乌克兰拥有约1900 枚战略核弹头、3000枚战术核弹头、42架战略轰炸机以及大量的导弹发射井。[注] 陶文钊：《苏联解体后美俄管理核武器扩散的经验与启发》，《国际关系研究》2018年第5期，第3页。 在美俄的合围之下，乌克兰放弃了核武器。另一方面，战后核武器的扩散产生了印巴模式。与乌克兰不同的是，它们主要依靠自主研发构建核力量。因此，纵观二战后历史，严格意义上反核扩散只有“终止核计划”而没有“放弃核力量”。
我国社会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人民生活水平也在不断地提升，但我国国民收入差距悬殊的现实问题也愈发严重。为了充分协调区域性经济发展导致的不利影响，充分缓和社会矛盾，并积极解决社会经济资源不合理分配的现状，我国必须要积极优化国民收入的结构与水平，对于处在贫困地区的人民要在政策上，经济上给予一定的扶持，并且鼓励贫困地区的人们利用自身优势以及环境优势等发展当地经济，促进我国社会经济与人民整体生活水平稳步提升。
历史是一面镜子，从中可以看出事物的发展规律。与印巴相似，在面对现实威胁之时，朝鲜选择了核武器，而且它是在内外交困的艰难境遇下开展的。对于朝鲜来说，核武器弥足珍贵，要其弃核谈何容易？2017年9月9日，金正恩在核试验庆功会上说：“此次响起的氢弹爆炸声，是朝鲜人民在艰难时期勒紧腰带，用血的代价换来的伟大胜利。”[注] 《外媒：朝鲜领导人出席核试庆功宴 疑似“氢弹头”组装视频曝光》，ttp://www.sohu.com/a/191145816_114911。 谈到弃核，朝鲜驻联合国副大使金仁龙说：“朝鲜的核武从来都不是政治和经济交易的一部分。朝鲜已宣布不会出席讨论弃核或拆核的任何形式谈判。”[注] 《朝鲜回应美国新制裁威胁：令朝弃核是痴心妄想》，http://news.haiwainet.cn/n/2017/0429/c3541093-30888124.html。 由此可见朝鲜维护核能力决心之坚定。
(三)特朗普错判了朝鲜的抗压能力
再次，加大了对韩日的武装。主要是美国解除了对韩国导弹重量的限制，并按协议向韩日提供先进战斗机F-35A。这一切都在恶化朝鲜的安全环境，直逼朝鲜领导人的心理防线。面对美国施加的安全压力，在常规力量无法抗衡的情况下，朝鲜只能进一步依赖核武器。正如朝鲜前外相李洙墉在联大上所说：“(朝鲜)为了遏制核威胁试图进行对话，并以国际法进行努力，但是无功而返，所以只剩下‘以核对核’这一条路。”[注] [韩]《朝 “以核对核”：绝不向制裁屈服》，《世界日报》2016年4月22日。
综上所述，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在设计上具有先天缺陷，主要是因为特朗普对朝鲜安全自助的战略意图认识不够，忽视了朝鲜的核发展阶段，并且低估了朝鲜的抗压能力。正如金正恩最近在朝鲜最高人民会议上的讲话所说，美国认为通过“制裁”和 “极限施压”就能令朝鲜屈服，这是极大的误判；美国所提出的建议是“绝对不现实的”。[注] Simon Denyer, “North Korea’s Kim Open to Third Trump Summit—But Only If U.S. Changes Its Stance,” The Washington Post , April 13,2019.
三、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手段上的局限
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的主要手段是全面制裁和军事施压。在政策的实施过程中，特朗普政府在重复往届政府的错误，那就是“忽视了在大国安全架构中没有能够得到重新定位和包容的区域其他成员的安全诉求”。[注] 朱锋：《六方会谈：“朝鲜问题”还是“朝核问题”？》，《国际政治研究》2005年第3期，第28～29页。 国家安全指一个国家处于没有危险的客观状态，即国家既没有外部的威胁和侵害又没有内部的混乱和疾患的客观状态。[注] 刘跃进：《国家安全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5月版，第20页。 即国家既无内忧也无外患的状态。然而，特朗普政府的对朝政策给朝鲜造成了多重安全威胁。
(一)制裁造成了朝鲜的内部安全隐患
制裁是一国或多国对特定的国际行为体在经济资源和外交空间的限制。从实施主体来看，特朗普政府对朝鲜的经济制裁分为三个层次。第一，联合国主导的对朝制裁。它包括2017年8月通过的联合国安理会第2371号决议，9月通过的2375号决议和11月份通过的2397号决议。其主要内容是：(1)禁止朝鲜出口其主要产品，如矿产品、纺织品以及海鲜；(2)禁止联合国成员国接受朝鲜派出的海外劳工；(3)为朝鲜的原油和成品油进口设立严格的上限。[注] 具体内容参见联合国网站：http://www.un.org/en/ga/search/view_doc.asp。 需要指出的是，尽管这些制裁以联合国名义出台，但每一个决议无一不是美国及其盟国推动的结果，因此它们主要反映美国的意志也在情理之中。第二，美国的单边制裁。仅2017年，美国财政部就先后8次宣布对朝鲜追加制裁，制裁的对象是其认定的所有与朝鲜有关联的个人和实体。被制裁者在美国的财产或产权收益被冻结，任何美国公民不得与制裁对象进行贸易。[注] “Treasury Sanctions Agents Linked to North Korea’s 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 Proliferation and Financial Networks,”https://www.treasury.gov/press-center/press-releases/Pages/sm0039.aspx. 第三,美国针对那些与朝鲜有关联的第三国实体和个人的“次级制裁”(Secondary Sanction)。据统计，特朗普上任一年多时间里，美国对37个第三国实体和近20位其他国家公民进行了制裁，他们主要与朝鲜的金融、煤炭、矿产品、劳工以及船务有牵连。[注] “Testimony of Assistant Secretary Marshall S.Billingslea before House Foreign Affairs Committee on Threat Posed by North Korea,”https://www.treasury.gov/press-center/press-releases/Pages/sm0156.aspx. 除此以外，美国还对朝鲜进行政治和外交制裁。政治制裁主要是通过抹黑对朝鲜“去合法化”；外交制裁主要是敦促朝鲜的邦交国终止或降低与朝鲜的外交关系以进一步孤立朝鲜。可见，特朗普政府的对朝制裁具有全方位的特点，其中经济制裁是核心，政治和外交制裁是辅助。特朗普的主要意图是摧毁朝鲜的国际贸易体系和国际金融体系，以阻断其政权和核导项目赖以生存的资金来源，并通过部分能源禁运阻碍其国家正常运行，其总体目的是通过这些手段达到施压的效果。[注] 沈文辉、李康成：《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目标、手段与困境》，《延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1期，第21～22页。
在朝鲜核导开发过程中，其重要邻国对其进行了耐心劝阻，国际社会对其进行了多次谴责，联合国安理会也通过了多个制裁决议。然而，朝鲜并不为之所动，不畏艰难，愈挫愈奋。2017年9月12日，针对联合国安理会2375号决议，朝鲜外务省当天发表公报予以谴责。公报指出：“在美国主导下再次通过非法无理的对朝‘制裁决议’，使朝鲜确认自己选择的道路是千真万确的，进一步坚定了朝鲜矢志不渝地、更快地将这条道路走到底的意志。”[注] 《朝鲜外务省谴责联合国制裁决议：要将这条路走到底》，http://app.peopleapp.com/Api/600/DetailApi/shareArticle?type=0&article_id=698680。 由此可见，朝鲜拥核的决心何其坚定。
(二)军事施压造成了朝鲜的外部安全威胁
特朗普政府对朝军事施压主要有以下三种手段。
首先，频繁而有针对性的军事演习。它分为两类：一类是长期形成的例行性军演，代号为“鹞鹰”、“关键决断”、“乙支自由卫士”和“警戒王牌”；另一类是针对朝鲜的挑衅行为作出的回应或为军事打击朝鲜而进行的专项演习。[注] 沈文辉、江佳唯：《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的内涵、逻辑与困境》，《美国研究》2019年第1期，第38页。 演习内容涉及对朝鲜的核设施和军事要地的定点清除到对其领导人的“斩首行动”。与此同时，美国进一步完善了“5015作战计划”，将朝鲜远程导弹阵地及核武器作为第一批打击目标。通过这些军演，美韩提升了实际作战能力，并对朝鲜施加了巨大的军事压力。美韩军演严重影响了朝鲜正常的社会生活，作为应对，朝鲜几乎是全民皆兵，社会生活处于停滞或半停滞状态。对此，朝鲜异常愤怒。如针对“鹞鹰”军演，朝鲜曾严厉指责该演习是赤裸裸的对朝敌对政策的表现，它扬言要以核武器为核心加强国防实力。[注] 朝鲜《劳动新闻》2017年3月1日。 目前，美韩中止了上述大规模军演，加之南北关系改善，朝鲜半岛的局势得到了缓和。然而，对于朝鲜来说，安全问题远未解决：第一，军演中止的原因并非为了朝鲜安全，而是特朗普认为它们“过于昂贵”；第二，中止军演是暂时举措，它们随时得以恢复。
其次，提升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军力。主要是美国在驻日岩国和嘉手纳空军基地分别部署了16架F-35B和10架F-35A战斗机。同时，美国还在日本部署先进的E-2D新型预警机，在韩国部署“灰鹰”连。这些战术资产与F-22、B-52和B-1B等战略打击力量相融合，大大提升了美国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军力体系。值得注意的是，美朝河内峰会后，美国又加大了军力投入。除了RQ-4全球鹰、U-2侦察机以及E-3预警机加大对半岛的监视以外，E-3预警机还进驻韩国乌山空军基地。[注] [韩]李哲宰、金智娥：《朝美河内会谈破裂后美国对朝施压力度加强》，《中央日报》2019年3月22日。
2011年年底，金正恩上任，朝鲜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开发核武器的快车道。鉴于核能力的形成依赖核导技术的提升和两者的融合，金正恩执政以来一直在追求对核弹和洲际弹道导弹技术的突破。2012年4月13日，朝鲜发射“光明星3号”，由于火箭与导弹原理的雷同，此类发射的实质就是朝鲜提升核投射能力的尝试。同日，朝鲜召开第12届最高人民会议第五次会议，会议修改宪法，首次标明朝鲜为“核武拥有国”。2013年2月12日，朝鲜进行第三次核试验，其核爆当量为12.2±3.8千吨。2013年3月，朝鲜把发展核武器写入宪法，制定了“核武器与经济建设并举”发展的路线。[注] 沈文辉、王金阳：《东北亚地缘政治格局与韩国安全战略的错位——以“萨德”入韩为例》，《东疆学刊》2017年第3期，第95页。 2016年1月6日，朝鲜成功进行了“氢弹”试验(第四次核试验)，其爆炸威力为11.3±4.2千吨。2016年9月9日，朝鲜进行了第五次核试验，其爆炸威力提升至17.8±5.9千吨。2017年7月4日，朝鲜试射洲际弹道导弹“火星-14”，其最大飞行高度为2800公里，预计飞行距离可到达美国本土，这是朝鲜投射能力的重大突破。2017年7月28日，朝鲜又一次试射了同样的导弹，其飞行高度增至3700公里，计算飞行距离在6000公里以上。2017年9月3日，朝鲜进行了第六次核试验，其核爆当量高达108.3±48.1千吨，标志着其核弹技术质的飞跃。[注] 爆炸当量数据来源：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地震与地球内部物理重点实验室温联星研究组。 2017年11月29日，朝鲜发射“火星-15”，其飞行高度达4500公里，射程可达13000公里，这意味着朝鲜导弹的打击范围覆盖整个美国本土，其投送能力获得了历史性突破。同日，朝鲜宣布其已经建成“火箭强国”，完成了祖国核能力的历史伟业。
特朗普任职后，他改变了其前任奥巴马政府的“放任政策”，对朝鲜施加经济和军事压力。[注] 奥巴马政府对朝鲜实施“战略忍耐”政策，其中制裁是其主要内容，但问题是它并未产生效果。相反，它为朝鲜核开发提供了一种相对宽松的环境。因此，本质上，奥巴马政府对朝鲜执行了一项放任政策。 关于军事施压，长期以来，朝美韩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制约关系：如果美国攻击朝鲜，朝鲜就把首尔变成一片火海，这是朝鲜以自身力量制约美国动武的策略。现在，局势的发展大大改变了朝鲜的被动局面，因为它具备了打击美国本土的能力，美国动武的意图因此被进一步遏制。同时，在与美国的斗争过程中，朝鲜形成了以“超强硬对强硬”的模式。另外，通过历次战争边缘政策的尝试，如2010年炸毁“天安舰”、炮轰延坪岛等，朝鲜赢得了对抗对手的心理优势。所有这一切表明，面对美国强大的军事压力，朝鲜具有一定的抗压和应对能力。关于经济施压，首先，冷战后的东亚地区安全努力中具有主导性的趋势是，各主要国家都致力于相互间的开放和活跃的区域合作进程，以此来追求提高经济相互依赖程度和形成利益互补结构基础上的安全目标。而朝鲜则始终游离于这一以合作为主流的地区安全体系之外。[注] 朱锋：《六方会谈：“朝鲜问题”还是“朝核问题”？》，《国际政治研究》2005年第3期，第30页。 这意味着朝鲜封闭的经济具有较强的独立性。其次，朝鲜奉行“主体思想”，其核心主张就是无论处于多么复杂、严重和艰苦的环境，也绝不依靠外部力量，而是依靠自身力量去完成“朝鲜式”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注] 张寿：《金正恩时代朝鲜政治体制的特点与前景》，《延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3期，第44页。 在这一思想指导下，朝鲜发动了多次“苦难行军”，渡过了一个个难关。再次，金正恩执政后，他采取了若干应对措施。一方面，他进行了“我们式的经济改革”，包括改革管理体制和放开市场；另一方面，他建立了“唯一领导体制”，提升了对整个国家资源的分配和调度。同时，在严厉的国际制裁面前，朝鲜通过宣传提高了社会凝聚力。[注] 郝群欢：《联合国对朝制裁的效果及其制约因素》，《现代国际关系》2017年第5期，第4～5页。 总之，特朗普忽视了一个事实：威权政府治下的国家更容易按统治者的意愿调配资源来抵御制裁，而且“更能忽略抵制制裁所带来的损失”，[注] [美]加利·克莱德·霍夫鲍尔等著，杜涛译：《反思经济制裁》，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194 页。 同时其民众也更易受到动员以抵抗制裁。[注] 郝群欢：《联合国对朝制裁的效果及其制约因素》，《现代国际关系》2017年第5期，第8页。
(三)军事威胁改变了朝鲜对核武器的认知
现阶段，我国气象管理工作具有一定的特点，即还是沿用传统的管理方式，使用纸质进行管理，通过电子档案和数字档案进行辅助管理。长期这样做的话将产生大量的纸质文件，这些文件需要在库房中进行堆放管理，同时需要专门的技术人员进行统一的管理和分类，目的是为了以后查找的方便。然而在进行工作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问题，即资源比较多，如果管理不慎的话将导致资源的浪费或者丢失，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此外，这种情况还将直接影响查询的效果，因为其受到地域、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不能很好的实现文本的共享，造成一定的资源浪费。此外，传统的档案管理工作量比较到，档案的收发和管理由不同的人员负责，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脱节。
综上分析，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会在一定的程度上遏制朝鲜的挑衅，如持续的核导试验，因为当核力量发展到一定阶段时，朝鲜必须权衡核导试验所带来的代价。同时，朝鲜需要保证美国的政策选项中不会将大规模军事打击变成现实，即将其政策维持在“强制外交”的范畴。所以，总体上，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一方面会令朝鲜有所收敛，但更多的是强化其核意识，令其更加倚重核武器。
四、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策略上的局限
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首先建立在对朝鲜政治生态环境的认知基础之上。在特朗普看来，朝鲜体量小，经济欠发达，资金、能源和高技术产品严重依赖外部市场，因此只要摧毁其国际贸易体系和国际金融体系，切断其资金来源，其核导项目就将被迫中止；只要切断其能源进口，就可以导致其政权停摆；只要威胁实施军事打击，就可以令其屈服。[注] 沈文辉、江佳唯：《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的内涵、逻辑与困境》，《美国研究》2019年第1期，第40～45页。 总之，在特朗普看来，在经济困境和军事压力的双重作用下，朝鲜将被迫按美国的路线放弃其核武器。这就是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的基本逻辑。然而，特朗普对朝鲜的认知存在一定的偏差。
(一)为保护费不惧与盟国闹翻
特朗普认为美国在保护其盟国中充当了冤大头，因此要求盟国为美国的安全保护伞支付更多费用，否则他将收起安全保护伞并从这些同盟中抽身走人。[注] James Kitfield, “Trump’s ‘America First’ Neo-Isolationism,”https://www.yahoo.com/news/trumps-america-first-neo-isolationism-113331890.html. 2017年2月5日，在第一次与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的电话中，特朗普就强烈要求北约盟国分担防务开支，承担相应的义务。在美国的施压下，2017年北约的欧洲成员国和加拿大把军费开支提高了4.3%。[注] 刘军：《北约增加军费开支》，http://news.gmw.cn/2017-06/30/content_24937210.htm。 与此同时，经过长时间艰难的讨价还价，2019年3月8日，美韩终于签署了第十份《防卫费分担特别协议》，韩国为2.85万美军支付9.24亿美元费用，同比增长8.2%。[注] 李嘉宝：《美韩围绕军费“份子钱”起龃龉》，《人民日报海外版》2019年3月23日，第06版。 值得注意的是，相比以往为期5年的协议，这份协议的有效期仅为一年。这意味着到2019年年底，韩国将不得不承担更多的费用，尽管目前它已经承担了16亿美元中80%的费用。更有甚者，美国还计划迫使盟国承担所有的驻军费用并额外征收50%的安全费。针对美国的做法，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Donald Tusk)毫不隐晦地说，有(美国)这样的朋友，谁还需要敌人呢？[注] 《有这样的朋友还需要敌人吗？ 欧洲理事会主席痛批特朗普》，http://news.cctv.com/2018/05/18/ARTIHijiQUbfyq3XkMH3iSTT180518.shtml。
(二)规避应尽的国际义务
在国际义务方面，美国采取了极为现实的态度。在与美国利益相抵触或利益关联不大的问题上，美国则毫不犹豫选择“退群”。2017年6月1日，特朗普宣布退出《巴黎气候协定》。他宣称《巴黎气候协定》削弱了美国的竞争力，阻碍了美国的经济发展，而其他国家则从中获益。2017年10月12日，美国国务院宣布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原因包括不断增加的欠费、教科文组织需要根本性改革以及对该组织“针对以色列的持续偏见”的关切。2017年12月3日，美国国务院宣布结束参与联合国《全球移民契约》的谈判进程，理由是这一进程有损美国执行移民法和确保边境安全的主权。21世纪以来，美国接二连三在大中东地区发动战争或制造混乱。美国是难民产生的主要责任国，美国退出《全球移民契约》的谈判进程显然是不负责任的行为，美国又一次把自己置于国际社会的对立面。
社团文化作为校园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尤其在德育方面具有导向功能。具体地说，它具有示范、导向、凝聚、扬弃、创造、约束、熏陶、平衡等多方面的功能[3]。学生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形成过程主要是将社会要求的人生态度、价值理念、评价标准等内化为个人的行为自觉，从而能够规范自己的行为。然而，当前社会存在的不同价值理念、评价标准在社团内部也不同程度的存在，要想使每位成员能够产生约定俗成的文化认同感，必然要求文化价值导向、文化心理机制与学生精神世界的统一。
(三)改变现有的贸易规则与秩序
现行的国际贸易规则是基于世界贸易组织主导下的多边贸易机制，它对全球贸易以至经济的稳定和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特朗普上台后，屡屡挑战美国曾经主导建立和维护的世界贸易体系。2017年1月20日，特朗普在就职当天通过白宫网站公布其贸易政策主张，其中首要任务之一便是就《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进行重新谈判。特朗普认为该协议造成了美国巨额贸易逆差和大量就业岗位的丧失，而加拿大和墨西哥则从美国的受损中获益，并据此断定该协定是美国的“灾难”。2017年8月16日，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就自贸协定开启重新谈判。经过艰难谈判，2018年10月1日，三方达成新的协议《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贸易协定》(USMCA)。美国从中获得的优势是：打开了加拿大的奶制品市场，提高了汽车中美国生产的零部件的比例(75%)，进一步保护了美国的知识产权。[注] “United States-Mexico-Canada Agreement,”https://ustr.gov/trade-agreements/free-trade-agreements/united-states-mexico-canada-agreement/united-states-mexico. 此外，美国也与韩国就《美韩自贸协定》展开了重新谈判。经过艰难磋商，2018年9月24日，美韩签署了新的自贸协议，规定韩国降低美国汽车的环保标准，并提高美国汽车的进口数量。[注] 《德媒：美韩签署新自贸协议 特朗普称具历史意义里程碑》，http://m.ckxx.net/caijing/p/123292.html。 除此以外，特朗普还直言不讳地批评德国和日本进行不公平竞争，并对来自欧盟和日本的钢铝产品征收额外关税，此举无疑是对盟友的欺凌。对此，美国的盟友无可奈何，它们纷纷表示将自谋出路。如德国总理默克尔表示，现在是德国和欧洲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了。[注] 吴正龙：《特朗普的“美国优先”，对世界政治有何影响？》，http://opinion.china.com.cn/opinion_65_169165.html。
(四)以竞争为核心处理大国关系
在冷战时期，中俄(苏)是朝鲜的盟友；冷战后朝鲜对中俄两国尤其是中国有着经济和能源的高度依赖。可以说，如果没有中国的支持，特朗普的对朝政策很难奏效。同时，如果单有中国的合作而没有俄罗斯的配合，其政策也会大打折扣，因为俄罗斯会填补中国的空白，在特朗普施压朝鲜的过程中充当“放气阀”的角色。正是因为中俄两国与朝鲜的这种特殊关系，特朗普特别强调在朝核问题上要依靠中国，他也特别忌惮俄罗斯帮助朝鲜规避联合国制裁。
1.特朗普对中美以及美俄关系定位欠妥
2017年12月18日，白宫公布了特朗普任内首份《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报告谈到美国身处一个充满竞争的世界，主要是“中国和俄罗斯挑战美国的实力、影响和利益，企图侵蚀美国的安全和繁荣。中俄试图通过削弱经济自由和公平、扩充军队以及控制信息和数据来压制社会和扩大他们的影响力”。2018年1月19日，特朗普政府公布了《美国国防战略》报告。报告指出，美国繁荣和安全面临的核心挑战是再一次出现的“修正主义大国所引发的长期战略竞争”。具体来说，“中国和俄罗斯力图按自己的模式来塑造世界，并攫取对其他国家的经济、外交和安全决策的否决权”。因此，“国家间的战略竞争，而不是恐怖主义，是美国当前国家安全的首要关切”。[注] Department of Defense of the United States,“Summary of the 2018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Sharpening the American Military’s Competitive Edge,”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Documents/pubs/2018-National-Defense-Strategy-Summary.pdf, p.2. 中俄是美国主要的战略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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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果丰产是苹果栽培要求之一。幼树期充足的长枝量，促使大部分侧芽萌发，形成大量中短枝，孕育花芽，是早果丰产的必要条件。提高苹果幼树成枝力和萌芽率的传统方法，主要是拉枝、刻芽、涂抹激素（如 6-BA、GA3）等。 随着苹果生产节本增效、省力化发展，传统方法越来越不符合现代苹果矮砧栽培模式的要求：刻芽、环剥效果虽好，但费工、费时，导致人工成本增加，还影响幼树成活率；涂抹激素6-BA、GA3，操作复杂，效率较低。因此，探索操作简便、省时省工、效果明显的发枝促花新技术，成为苹果产业现代化发展的必然要求。我们试验应用了一种发枝促花剂，可为苹果增枝促花提供一定参考。
2.制造和利用杠杆迫使中国与美国合作
在特朗普看来，朝核问题应当由中国解决，并且中国完全有能力施压朝鲜以促使其弃核，只是它不愿意配合。[注] “Donald Trump on Foreign Policy,”http://www.ontheissues.org/Celeb/Donald_Trump_Foreign_Policy.htm. 基于这一认知，特朗普频频制造和使用“杠杆”。首先，特朗普有意利用贸易问题施压中国。早在竞选期间，他就指责中国进行不公平贸易。鉴于中国对美国市场的依赖，他指出如果中国不解决这一问题(指朝核问题)，美国“应该让他们在出口贸易上吃点苦头”。[注] 袁征：《试论特朗普政府对外政策趋向》，《和平与发展》2017年第1期，第28～29页。 事实上，相对于以前，特朗普上台后，中国在制裁朝鲜方面给予了更充分的合作，不可否认，部分原因是来自美国的压力。其次，特朗普利用台湾问题对中国施压。2016年12月2日，竞选成功的特朗普打破美国40年未变之传统与台湾地区领导人通电话，还称呼其为“总统”。针对奥巴马的批评，特朗普并不以为然，指出以后遵不遵守这个原则就看中国给多少好处。特朗普上任后，特朗普的商人的交易本性依然驱使其在这一问题上持续杠杆化。2017年11月16日，美国参议院通过《2018财年国防授权法》。2017年12月13日，特朗普签署了该法案，其涉台内容主要是美国应强化与台湾之间长久的伙伴和合作关系，包括军事关系，其中美台军舰重新相互停靠的问题尤其值得关注。[注] “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 for Fiscal Year 2018:Report of the Committee on Armed Service House of Representative on H.R. 2810 Together with Additional Views,”https://www.cbo.gov/system/files?file=115th-congress-2017-2018/costestimate/hr2810.pdf, p.223. 2018年2月28日，美国参议院又通过了《台湾旅行法》。它鼓励美台之间任何级别官员的交流和互访。[注] “H.R.535, Taiwan Travel Act,”https://www.cbo.gov/system/files?file=115th-congress-2017-2018/costestimate/hr535.pdf. 其目的是要大幅提升美台之间的官方交流层次和频次，以更好地牵制中国。2018年3月16日，特朗普签署该法案，标志着它正式成为法律。2017年12月17日，在第一份《国情咨文》中特朗普直言不讳地说：“(美国)通过施压促使中国减少了与朝鲜的金融联系。”[注] The White House, “President Donald J.Trump’s First Year of Foreign Policy Accomplishments,”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president-donald-j-trumps-first-year-of-foreign-policy-accomplishments/.
3.对华贸易战动摇中美关系的“压舱石”
中美建交40年来，经济合作逐步成为中美两国合作的主导，当下它是中美两国关系的“压舱石”，美国工商利益集团也因此成为两国关系的润滑剂和缓冲器。然而，这一格局在特朗普上台后受到了一定的破坏。2017年3月13日，当时负责东亚事务的董云裳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我们正与中国寻求一个‘以结果为导向’的关系”。其意思是，在与中国打交道时，美国只注重结果。[注] 徐海娜：《特朗普的“政治正确”：美国的利益就是一切》，《当代世界》2017年第5期，第36页。 具体来说，特朗普要通过对中美经贸关系的调整来重振制造业，减少贸易逆差，并防止就业岗位流向海外，尤其是中国。根据前述研究，经济问题在特朗普的对华政策中承担着杠杆角色，但是对于特朗普来说，国内问题远高于国际问题，经济问题凌驾于一切之上。因此，在经济问题上，特朗普在对华关系中绝不会止于“杠杆”，他要兑现其在竞选期间的承诺。2017年8月19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宣布启动对中国的301条款调查。2017年11月30日，特朗普政府正式拒绝中国根据《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议定书》第15条获得市场经济地位的要求。从2017年1月30日至2018年3月9日，美国先后对来自中国的大型洗衣机、铝箔、太阳能电池板及所使用的电池、不锈钢板和钢带以及钢铝产品征收额外关税，涉及数千种产品，价值超过2000亿美元。[注] 包善良：《中美贸易争端的演进过程、动因及发展趋势》，《国际关系研究》2018年第4期，第57页。 尽管目前中美双方就贸易问题达成了一定的共识，但考虑到双方的结构性矛盾以及中美关系整体向竞争倾斜，美国在经贸领域对中国进行打压会成为一种新常态，并且它会蔓延到科技和金融领域，由此中美经贸关系将呈下行趋势。
总之，在特朗普的观念里，其他国家都亏欠美国。在安全方面，盟国都在享用美国的廉价午餐；在国际义务方面，其他国家都在搭载美国的顺风车；在贸易方面，其他国家都在剥削美国。因此，他现在要降低成本，收紧钱袋。同时，特朗普对大国关系定位存在严重的逻辑冲突。在操作层面，为了迫使中国在朝核问题上有更多作为，特朗普屡屡践踏中国的底线。这一切都严重冲击了美国主导构建的对朝反核扩散统一战线。
五、结论与对策
特朗普政府力图通过全面制裁和军事威慑给朝鲜持续制造经济痛苦和安全压力，迫使其放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保护美国及其盟国的安全。在手段上，特朗普希望借助国际合作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朝核问题，与武力方式相比，这一方式具有低成本优势，符合特朗普的商人特质。由此，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可以归纳为“‘极限施压’+ 接触”。这一政策建立在对美国的实力、朝鲜的政治生态环境和国际格局的认知基础之上。然而，这一认知与现实存在一定的偏差，它造成了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目标与手段之间的内在矛盾。同时，“美国优先”的外交不断冲击特朗普的对朝政策，致使其政策策略与目标渐行渐远。正是这些局限，特朗普的朝核政策虽然能够实现其基本目标，如抑制或延缓朝鲜的核开发、把朝鲜拉回谈判桌，但是难以促使朝鲜全面弃核。这一现象反映出美国的对外战略既受制于其国内政治生态环境，又与执政者的个人特性、执政理念和行为方式紧密关联。它同时表明：在国际权力发生转移的大背景下，为了维护霸主地位，美国往往难以顾及全局，从而导致其全球战略与地区战略相冲突。
目前，朝鲜半岛局势处于缓和状态，然而，伴随着美朝河内峰会的流产，朝核问题陷入僵持局面。鉴于美朝在原则、立场和技术层面的分歧，在没有重大意外发生的情况下，朝核问题的解决仍将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为解决问题起见，总的方向是各利益攸关方应当适度调整自身政策并通力合作。第一，朝鲜政策的调试。朝鲜应当通过改革解决民生问题，稳定政权基础，这是实现国家安全的根本之计。目前，朝鲜集中经济建设，出现了调试的良好势头，但它需要用更多的行动向国际社会证明其弃核诚意。唯有如此，朝鲜的战略转型方可获得有利的国际环境和必要的国际资源。第二，美国政策的调试。美国应当回到多边主义的轨道，妥善处理大国关系以共同应对非传统安全问题。同时，美国应当顾及朝鲜的安全关切，在结束朝鲜半岛停战状态的基础上，认真考虑美韩同盟的存续，因为它是对朝鲜安全威胁的主要症结。另外，美国应当改变一味施压的做法、“空手套白狼”的思维以及一蹴而就的“大交易计划”，适时适度与朝鲜达成合理的协议以鼓励朝鲜的弃核行动，最终通过阶段性步骤解决朝核问题。第三，韩国政策的调试。韩国应当重新定位美韩同盟与安全保障之间的关系，应当处理好国家自主性与战略依附之间的矛盾，并对自身在朝核问题以及朝鲜半岛问题上的角色给以重新定位。第四，国际社会需要协调立场并共同努力。国际社会应当努力维护目前朝鲜半岛难得的缓和状况，将“双暂定”转变为“双停”。同时，主要攸关方应当根据“先易后难”、“同步推进”和“行动对等”等原则把“双轨并进”思路演变为可行的路线图，以切实推动朝鲜半岛问题的政治解决。总之，只有美朝调整政策并相向而行，国际社会齐心协力，和平解决朝核问题方有出路。
KOA膝关节压痛点主要分布于膝关节周围的韧带、肌肉附着点，小针刀松解术治疗KOA，通过剥离膝关节周围韧带等组织的粘连，消除韧带、肌肉组织的异常张力，调整膝关节力学平衡；同时松解膝关节周围受压迫的血管、神经末梢，改善局部血液循环及神经支配，有利于受损组织的修复[2]。
[作者简介] 沈文辉，湖南工程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湘潭大学兼职教授；邢芮，湘潭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硕士研究生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当代国际核政治和我国国家安全研究”(项目编号：11&ZD181)以及湖南省社科基金项目“强制外交视域下的美国对朝‘极限施压’政策研究”(项目编号：18WTC17)的阶段性成果。感谢《国际关系研究》匿名评审专家和编辑部老师对本文提出的宝贵意见，文责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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