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开放、贸易增长与贸易平衡——对转型国家贸易发展的实证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贸易论文,实证研究论文,国家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从经互会到世界多边贸易体系
中央计划经济体制下前苏联和中东欧国家（CEE，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主要在经互会（CMEA）框架下开展贸易。CMEA作为成员国之间的一种国际协调机制，目的是为了提高或促进它们内部的贸易和经济一体化，CMEA的内部价格建立在以往的世界市场价格基础上，一般几年内固定不变。CMEA不仅开展内部贸易，而且也与非CMEA成员国开展贸易。通过这些贸易，CMEA内部价格与世界价格联系在了一起。[1]
20世纪90年代初，随着CMEA的解体，中东欧国家以及前苏联等经互会成员国之间四十多年形成的经济联系一下被中断了。对于踏上经济转型之路的中东欧和独联体国家来说，外贸管理新体制的建立、对外贸易的重新布局、新贸易部门的开发和私有化改造成为他们贸易改革和发展领域急需解决的问题，而贸易自由化和加入世界多边贸易体系又成为转型国家对外贸易发展的重中之重。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转型国家在贸易自由化方面都作了一定的努力。由于加入WTO 在贸易自由化进程中具有重要意义，因此，许多转型国家用加入WTO来衡量贸易自由化程度的高低。
对于中东欧国家来说，贸易和支付体系的自由化是它们完全参与全球贸易的前提条件。1990年以来，中东欧国家的国有贸易公司基本上被私有化了，商品贸易的平均关税水平也大大降低了，有关服务贸易的具体承诺也能够充分表现出政府在减少限制措施方面的积极态度。一些国家如匈牙利、波兰和捷克的自由化程度已经达到70—80％的水平。[2]波兰、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作为GATT的原协议国，在WTO成立之时就成为其成员。（注：这些国家加入WTO是有条件的，它们不能享受完全成员国的同等地位，参见Sam Laird，“Transition Economics，Business and the WTO”，Stalf Working Paper TPRD—98—03，World Trade Organization，May 1998。）保加利亚、拉脱维亚、斯洛文尼亚等也于20世纪90年代后期加入WTO。至2003年马其顿加入WTO后，中东欧地区转型国家已经全部加入世界多边贸易体系。尽管中东欧转型国家在贸易体制和政策机制上各有不同，但它们的发展目标和时间表都是指向加入欧盟。从目前的贸易伙伴关系上来看，中东欧国家和欧盟之间的贸易往来是最有保证的，而它们与独联体国家的贸易则相对不平衡，而且中东欧国家的内部贸易存在过度竞争的倾向。
在独联体转型国家（CIS，Commonwealth of Independent States）中，吉尔吉斯斯坦已于1998年加入WTO，亚美尼亚、格鲁吉亚、摩尔多瓦也在本世纪初陆续被接纳为WTO成员国，而白俄罗斯、阿塞拜疆等还需在金融市场发展、关税体制及贸易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进一步加强努力，方能使他们更好地被WTO接受，从而享受WTO多边贸易体制带来的好处。而一些较大的独联体国家如俄罗斯、乌克兰和哈萨克斯坦近年来在市场和贸易改革方面却出现停滞不前的局面，贸易保护倾向、体制改革不完善以及市场运行低效将成为它们在世界贸易体系一体化进程中的主要阻碍[3]。
本文主要研究1992年到2002年中东欧和独联体25个转型国家（见表1）的贸易发展情况，具体包括贸易开放、贸易增长和贸易平衡三个方面。通过建立面板数据和模型对转型国家10年来贸易发展情况进行实证分析。这不仅能够初步把握转型国家贸易领域的基本态势和发展趋势， 而且可以在贸易政策、宏观经济指标以及加入WTO等解释变量中寻找出对转型国家贸易发展具有显著影响和作用的因素，并对中东欧和独联体转型国家贸易发展的决定因素进行比较研究，为今后对该领域的进一步研究做准备。
表1 转型国家具体情况
中东欧转型国家（CEE）①
与欧盟接壤国家
捷克、克罗地亚、匈牙利、波兰、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
波罗的海国家
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
巴尔干地区国家
保加利亚、马其顿、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
独联体转型国家（CIS）
前苏联西部地区国家 白俄罗斯、摩尔多瓦、俄罗斯、乌克兰
高加索地区国家
亚美尼亚、阿塞拜疆、格鲁吉亚
中亚国家 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 乌兹别克斯坦
注：关于中东欧和独联体转型国家的进一步划分可以参见Jeffrey Sachs，Clifford Zinnes and Yair Eilat，“Bench-marking Competitiveness in Transition Economies”，preliminary draft，Harvard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September 1999。
二、转型国家贸易发展概况
我们首先对1992年至2002年转型国家贸易发展的一些原始数据进行考察。原则上，我们还是分CEE和CIS两个集团，并从贸易开放、贸易增长以及贸易平衡三个方面入手进行分析。
1、贸易开放
一般来说，贸易开放可以用一国商品和服务贸易总额占GDP的比重来衡量。图1显示了1994年至2002年转型国家贸易开放的变化情况。 我们可以看到， 这个比重从1995年接近90％的水平提高到近几年超过100％， 转型国家贸易开放整体上呈现出不断走高的趋势。从CEE转型国家的情况来看，除1998、1999 年贸易开放指标稍有下降外，总体呈现上升趋势；CIS国家贸易开放水平与CEE的差距不断扩大，从当初双方比重比较接近到现在落后30个百分点，从走势上看，除了1999年和2000年略有上升外，其余年份贸易开放都呈现下降趋势，这可能与这些国家国内经济贸易制度改革停滞不前有直接关系。
附图
图1 1994年到2002年转型国家贸易开放的变化情况
数据来源：“International Trade Statistice 2003”，WTO，经作者计算而得。
注：由于1992年和1993年除俄罗斯外其它CIS国家商品贸易数据不可得，马其顿1996年前的服务贸易数据不可得，格鲁吉亚1997年前的服务贸易数据不可得，另外1992年至2002年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三国服务贸易数据均不可得，因此1992和1993年CIS的贸易开放指标无法计算，而图中CIS的平均指标也不包括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三国。
2、贸易增长
本文用转型国家进出口贸易总额的年增长率来反映贸易增长情况，图2描述了1995年到2002年的变化过程。CEE贸易增长率除了1999年出现负增长外，如今都维持在10％左右的较高水平上；而CIS的贸易增长情况则出现一个明显的“U”型走势，1995年平均增长率为41.3％，而1999年的平均增长率为负增长，最低点达到-15.5％。1998年和1999年贸易增长的急速倒退与俄罗斯金融危机有关。金融危机前，CIS的贸易增长率高于CEE，而金融危机后，CIS也显示出强劲的反弹势头，这得益于国际石油和原材料价格的普遍上扬。从总体来看，转型国家贸易增长情况不是十分稳定，容易受到国内和国际各种因素的影响。
附图
图2 1995年到2002年转型国家贸易增长的变化情况
数据来源：“International Trade Statistics 2003”，WTO，经作者计算而得。
3、贸易平衡
我们用经常账户余额占GDP的比重来衡量转型国家的贸易平衡情况。图3显示了1992年到2002年转型国家贸易平衡的变化情况，1998年和1999年转型国家贸易条件曾经出现一定程度的恶化，这在CIS图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而CEE贸易平衡指标的波动比较平稳。经常项目余额与GDP 比值为负说明转型国家普遍存在经常账户赤字问题，只有部分国家，如俄罗斯、乌克兰等石油、原材料的出口大国才能维持一个较好的贸易平衡局面。1998年CIS的贸易平衡指标还为-13.4％，到了1999年则韧带上升至-5.5％，2000年几乎接近于零，实现了整体贸易平衡。CIS以及转型国家的贸易平衡指标短短几年内出现较大的反转，原因在于国际市场能源和原材料价格的大幅上扬给俄罗斯等国带来了外贸出口机遇以及巨大的贸易顺差，俄罗斯1999年到2001年贸易顺差占贸易进出口总额的比重高达30—40％。
附图
图3 1992年到2002年转型国家贸易平衡的变化情况
数据来源：“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World Economic Outlook Database，April 2004。
有必要对面板数据模型中涉及的解释变量进行说明。与其他国家情况类似，转型国家贸易发展也受到各种经济和非经济因素的影响。在这些不同的影响因素中，我们选取以下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变量，并在后面模型中对它们与贸易发展之间的相关关系作进一步分析（见表2）。
表2 关于解释变量的说明
解释变量：X
变量描述 预期相关性
数据来源
贸易政策指标
用数字1到5来表示，数字越小说负相关
The Heritage
明贸易政策自由化程度越高，反之说
Foundation/Wall Street
明贸易政策限制性或保护性越强. Journal 2004
实际GDP增长率 国内生产总值，固定价格，年增长
正相关
IMF，World Economic Outlook
率。 Database，2004
FDI增长率
FDI流入的年增长率。 正相关
UNCTAD，World Investment Report
2003
失业率 — 负相关
IFS
通货膨胀率
— 正相关
IMF，World Economic Outlook
Database，2004
汇率
按国际购买力平价（PPP）计算的对
正相关
IMF，World Economic Outlook
美元汇率，汇率上升说明本币贬值。
Database，2004
虚拟变更WTO
是否WTO成员国，如果是=“1”，不
正相关
WTO
是=“0”
三、面板数据模型及其分析
我们将构建面板数据模型对上述解释变量与贸易发展指标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计量，并采用如下形式的回归基准模型：
Y[，it]=β[，0]+β[，1]X[，1t]+β[，2]X[，2t]+… i=1，2，3；t=1，2，…，T
其中：T是时期总数；X代表不同的解释变量；被解释变量Y代表贸易开放、 贸易增长以及贸易平衡。
不过，我们要考虑贸易开放、增长以及平衡三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与上述解释变量有所区别的是：贸易政策、经济增长、是否加入WTO等因素更多地强调一种源自外部的推动作用，而贸易开放、增长以及平衡之间的相互影响和作用则强调一种内部拉动关系。因此，在做具体回归分析时，我们将贸易开放、增长以及平衡因素加入解释变量行列，这样就相当于对原有基准模型进行了必要的扩展，所以本文实际运用的模型为扩展的面板数据模型（extended model），在表达形式上与基准模型类似。
关于模型还有几点说明：首先，考虑到转型国家在贸易发展状况和体系结构方面存在一定的相似性，因此我们假设模型的不同常数项可以反映不同国家的差异，故选择变截距（variable intercept）模型。其次，考虑到我们选取的1992年到2002年25个转型国家数据样本中包含个别数据不可得，因此，回归应在确定效应（fixed effects）模式并且在不平衡样本（unbalanced sample）中进行。最后，为了减少由于截面单元数据造成的异方差影响，在处理加权问题时我们选择跨部门残差变量作为权数（cross section weights）。（注：有关具体模型的选择和检验方法参见易丹辉主编的《数据分析与Eviews应用》，中国统计出版社，2002年10月第1版，第201—204页。）对上述面板数据模型作广义最小二乘法估计（GLS），结果如表3。
表3 转型国家面板数据的回归结果—扩展模型
被解释变量
贸易开放 贸易增长
贸易平衡
贸易政策指标
-2.9561（-3.3549） 7.0452（4.8173）
-0.5233（1.2990）**
实际GDP增长率 0.3953（2.036）
0.5955（2.4915）
0.1278（1.6673）*
FDI增长率 ns
0.0126（1.5374）*
0.0036（1.5731）*
失业率 0.8651（2.8489） -1.1984（-2.7526） 0.2895（2.3152）
通货膨胀率 ns
0.0197（1.1326）** 0.0050（1.4671）*
汇率
0.0026（4.8870） -0.013（-1.0917）** 0.0002（1.1904）**
虚拟变量WTO
4.6337（2.1152）
ns ns
贸易开放
-
0.1250（1.7203）
0.0442（2.3468）
贸易增长0.1204（3.6320）
-
ns
贸易平衡
ns
0.7671（3.2722）-
修正的R[2]
0.9980
0.7228
0.6341
F统计值 85.1461
48.1565
33.1751
观察值数目
138138 138
注：括号内为t检验统计量值，*通过置信度90％的检验；**通过置信度85％的检验，其它为95％。ns表示不显著。
1.外部解释变量对贸易开放、增长以及平衡的影响。
如前面所预期的，贸易政策指标与贸易开放以及贸易平衡呈负相关关系，更加自由的贸易政策能够带来贸易进一步开放，并有助于改善国际贸易收支平衡。而贸易政策指标与贸易增长呈现正相关关系，意味着对于转型国家而言，保护性贸易政策能够带来比较显著的贸易增长。这可能是由于长期处于CMEA贸易框架下。CEE和CIS转型国家在贸易结构和贸易条件等方面比较相似，而且除了石油等原材料出口外，这些国家的贸易产品一般在国际市场上缺乏竞争力。在由固定的贸易分工突然转向一个开放性贸易体系时，保护几乎成为转型国家政府的第一反应，而保护也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本国贸易部门免受外国商品和服务的冲击。20世纪90年代以来，尽管通过地区和国际的双边及多边谈判，转型国家的平均关税水平已经大大降低，但是数量限制、配额、许可证以及技术标准等非关税壁垒（NTBs）却出现了明显的增长势头。从具体国家来看，俄罗斯、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家的贸易自由化进程在较长一段时间内出现停滞不前的情况，而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等巴尔干国家近几年则出现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趋势。
除了FDI增长率与贸易开放之间不显著相关外（注：但从回归结果来看两者也属于同方向变化关系。），实际GDP增长率和FDI增长率与其他贸易发展指标都呈现良好的正相关关系。稳定的经济增长对于进出口贸易增长以及国际收支平衡均具有重要影响；而FDI 对大多数转型国家而言都是最重要的一种引资方式。毫无疑问，FDI 的流入不仅为这些国家经济转型和社会发展提供了大量资金，而且在国有贸易企业私有化、贸易信用体系建设、外贸管理体制改革等方面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除了匈牙利、斯洛文尼亚、白俄罗斯等国失业率出现下降趋势外，失业率上升是经济转型时期的一个较普遍现象。从回归结果来看，失业率对转型国家贸易发展的影响与我们的预期相差较大。毫无疑问，失业率上升对于贸易增长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然而失业率上升却与贸易开放及贸易平衡指标上升有正相关关系。这可能是因为：一方面，原有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国有贸易企业向私有化转制引发大量失业人员，而私有化导致贸易部门的整体产出效率以及国民经济中贸易比重不断提高；另一方面，劳动力的跨国界流动可以对贸易平衡作出一定解释。在转型国家特别是中东欧转型国家的失业人员中有相当比例属于自愿失业，这部分劳动力往往具有较高的劳动技能，他们到欧盟国家工作并将收入寄回国内。这样，尽管转型国家在统计层面上的国内失业率居高不下，但实际就业情况以及大量的国际转移净值却能够说明经常项目平衡的良好趋势（注：该结论仅针对总体指标回归分析结果而言，并不代表每个转型国家的情况。）。
从理论上讲，通货膨胀率以及实际汇率的上升表明一国货币的贬值。一般而言，货币贬值将有利于扩大出口、限制进口，并促进国际贸易收支的改善。从相关系数和t统计量来看，除了汇率对贸易增长具有较弱的反向作用外， 转型国家通货膨胀率及汇率指标与贸易增长、开放和平衡之间基本上呈现弱的正相关关系。从实际情况来看，这些国家在转型初期普遍出现的较高的通货膨胀率以及部分国家比较严重的本币汇率贬值（注：如罗马尼亚、斯洛文尼亚、阿塞拜疆、土库曼斯坦等国。）对它们的贸易发展影响不是很大。究其原因， 在于转型国家通货膨胀以及汇率制度改革实际上是一种硬性制度安排的结果，并不体现货币与产品市场的实际需求状况，这些国家商品和服务的对外贸易能力并没有受到制度因素的过多影响。
此外，统计结果也显示，加入WTO对于转型国家的贸易开放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但与贸易增长以及贸易平衡相关关系不显著。尽管加入世界多边贸易体系能够从整体上提高一国的贸易规模和贸易质量，但是作为WTO成员国的代价也是不容忽视的，这一点在后面的分析中会进一步加以讨论。
2.贸易增长、开放以及平衡之间的关系。
从贸易开放、贸易增长以及贸易平衡三者之间的关系来看，贸易开放与贸易增长之间能够相互解释并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贸易开放对贸易平衡具有积极作用，而贸易平衡又能够促进贸易增长；但贸易增长不能显著解释贸易平衡，贸易平衡对于贸易开放也不具有明确的解释作用。首先，积极参与世界贸易双边和多边谈判、减少各种形式的贸易壁垒和贸易障碍、推动商品和服务贸易的自由化进程，必然能够带来贸易开放度和贸易增长率的不断提高。其次，加大本国贸易部门的开放度，更多地参与国际市场的竞争与合作，不断提高在世界贸易格局中的地位和份额，这有助于确立国际比较优势，促进本国贸易平衡。再次，从具体国家看，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乌克兰、阿塞拜疆贸易顺差比较明显，这主要得益于这些国家的能源及原材料的出口以及这些贸易商品的国际市场价格不断上扬，大量的外贸顺差表明了这些国家出口对于贸易增长的带动作用，而其他独联体和中东欧转型国家的贸易增长更多地表现在进口贸易的增长上。
从某种意义上说，本文提出的贸易增长指标还可以作更为细致的界定，比如从进口和出口角度，或者从商品和服务贸易角度对贸易增长进行考察，这可以作为进一步研究的内容。至于为什么贸易平衡与贸易开放不具有显著相关关系，以上述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贸易顺差国家为例，它们的贸易开放指标在所有转型国家中处于落后位置，尽管它们的贸易顺差增长较快，但由于贸易规模占国民经济比重较低从而导致贸易开放水平整体偏低。
四、对CEE和CIS的进一步分析和比较
以上我们把所有转型国家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接下来分别对CEE和CIS数据作回归，然后对结果进行分析和比较研究（见表4）。 模型以及各变量的界定还是和上面一样。
将表3和表4的结果作一对照，并对表4中CEE和CIS的不同结果进行比较， 我们发现：
表4 CEE和CIS的面板数据回归结果—扩展模型
被解释变量
解释变量 开放 增长
平衡
贸易政策指标
CEE
ns6.6337（4.6478） -0.5544（-1.2609）**
CIS-2.8354（-1.2751）** 6.7784（2.4990）
ns
实际GDP增长率
CEE
ns1.6868（5.0765） -0.1383（-1.4015）*
CIS0.5590（1.6996）ns
0.3623（1.8987）
FDI增长率
CEE0.0123（1.4849）
0.0127（1.3495）
0.0039（1.4421）*
CIS
ns
0.0588（4.1664）
ns
CEE0.8715（2.3180）ns
0.2246（1.7561）
CIS
ns
-2.5447（-3.3527）
ns
通货膨胀率
CEE
ns ns
0.0065（2.1939）
CIS
ns
0.0840（3.8020）
ns
CEE0.0024（4.5671）
-0.0084（-1.7832） 0.0003（2.0902）
CIS0.1187（2.4616）ns
0.0297（1.3120）
虚拟变量WTO
CEE6.4373（2.4722）
-6.4144（-2.2475） -1.0120（-1.2337）
CIS
ns
18.0236（2.7926）
ns
CEE
— ns ns
CIS
—
0.1948（4.2870）
ns
CEE0.1360（1.4087）*
—
0.0815（2.7788）
CIS0.1301（1.8311）—
0.0842（2.2346）
CEE-0.6816（-2.0901） 0.8237（2.4126）
—
CIS
ns
1.0123（2.3001）
—
修正的R[2]
CEE0.9718
0.4667
0.5539
CIS0.9519
0.7960
0.8043
CEE385.1067
12.1110
16.1911
CIS118.3825
25.0477
26.2761
观察值数目
CEE90 90 90
CIS48 48 48
注：括号内为t检验统计量值，*通过置信度90％的检验；**通过置信度85％的检验，其它为95％。ns表示不显著。
第一，CEE的贸易政策自由化程度以及贸易开放度均明显高于CIS，爱沙尼亚、立陶宛等波罗的海国家以及捷克、斯洛伐克等中欧国家的贸易政策已经实现或者接近完全自由化水平，因此，进一步的自由化措施对这些国家的贸易开放影响不大。而对于CIS而言，它们的贸易政策总体上倾向于保护性质，适当减少限制政策及措施应该能够成为CIS贸易部门不断开放的推动力。前面提到过，对贸易部门的保护能够给转型国家带来正的贸易增长，只是CEE国家的相关性更为显著些，因为它们不像CIS国家那样能够出口具有国际比较优势的贸易产品，如石油、天然气、 金属矿产等，CEE国家的贸易增长主要表现在净进口的增长方面。正因为如此，那些贸易顺差国家如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它们的贸易平衡主要得益于能源和矿产品出口，与本国贸易政策的关系不是十分显著，从CIS 国家其它宏观指标与贸易平衡的关系分析中我们也可以发现这一点。
第二，从GDP增长率、FDI增长率、失业率以及通货膨胀率等宏观经济指标来看，CEE的经济增长率对贸易增长具有更强的解释性，但与贸易平衡呈负相关关系。这是因为：一方面，CEE国家尤其是波兰、捷克、匈牙利等欧盟新成员国，其经济和政治的发展目标已经开始接受欧盟各项考核指标，稳定和持续的经济增长势头必然引致国际贸易活动的进一步深入。另一方面，由于在世界贸易中还没有确立明显的比较优势，CEE国家将延续在国际贸易市场上的净进口国地位。FDI增长率对CEE国家贸易发展有一定的积极影响，而对于CIS的作用仅表现在促进贸易增长方面，这主要是由于流向转型国家的FDI过于集中。数据显示， 波兰和匈牙利两国占据了流入转型国家FDI总量的50％，捷克和俄罗斯又占据了近30％，如果再加上罗马尼亚、斯洛文尼亚、斯洛伐克、立陶宛、爱沙尼亚、乌克兰以及哈萨克斯坦等国的比重，那么这些国家总共占据所有流入25个转型国家FDI的98％。[4]CIS中至今还有部分国家未曾与FDI有过任何接触。关于失业率和通货膨胀率的解释基本与前面相同，只是在汇率贬值促进贸易发展方面CIS比CEE国家表现出更为明显的积极作用。
第三，关于虚拟变量WTO需要作说明的是：除了马其顿于2003年4月加入WTO 的情况未能从数据中反映出来以外，其它CEE国家在2002年之前都已经成为WTO正式成员，入世显著地解释了贸易开放的不断深入；而CIS12个国家中包括2003年2月加入WTO的亚美尼亚在内也总共只有4个国家属于WTO成员国。就其它未加入国目前的贸易发展状况来说，加入WTO还没有列入议事日程。对加入WTO的转型国家作进一步观察，可以发现在入世头几年里这些国家的贸易增长情况都出现了明显改善和提高，如1995年、1996年捷克、波兰、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的数据，1999年到2001年吉尔吉斯斯坦、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的数据，以及2001年、2002年格鲁吉亚、阿尔巴尼亚和克罗地亚的数据。作为WTO成员国在享受多边贸易机制的同时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正如回归结果显示，加入WTO对CEE贸易增长和平衡具有显著的负面影响。这是因为：对于转型国家而言，从中央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下贸易体制的转变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一些东欧转型国家虽然是GATT的协议成员国，但由于入世议定书中一些特别条款导致它们不能完全享受成员国的相同利益；加入世界多边贸易体系也并不意味着能够改善国际收支，促进贸易增长和平衡的关键还在于提升和优化贸易结构以及树立国际竞争优势。此外，值得注意的是：转型国家在努力加入世界多边贸易体系之外，也通过双边协议不断扩大贸易对象和范围。根据2003年世界贸易报告，1990年以来国际范围内新产生的123个区域性贸易协定（RTAs）中，中东欧和独联体转型国家之间以及它们与其它国家和地区之间达成的贸易协定共有82个，占全部协议的三分之二。[5]区域贸易协定的迅速增加不但折射出转型国家正在努力寻求新的经贸合作联系，而且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它们绕开WTO多边贸易体制的一种尝试。
第四，在对数据进行具体分析过程中，有一点必须加以说明，那就是在1992年到2002年这段时间里，国际上曾经发生过三次比较严重的金融危机：1994年墨西哥金融危机、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和1998年俄罗斯金融危机，其中俄罗斯金融危机对CEE和CIS转型国家影响颇为深刻。1998年前后，转型国家的贸易发展指标普遍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现象，包括俄罗斯在内许多国家的贸易发展指标出现比较严重的下跌，国际贸易收支条件也迅速恶化，前一阶段经济转型积累下来的努力和成果由于一场金融危机而损失严重。因此，我们认为在研究转型国家经济问题时，金融危机的冲击和影响是不能忽略的因素。
五、结论
综合上述分析结果，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几点结论：
首先，在经济全球化和一体化背景下，自由化和开放是转型国家贸易改革和发展的必然方向。参与国际分工与合作，加入世界多边贸易体系能够给转型国家带来长期的贸易收益，也需要来自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努力与合作。对于走在自由化前列的CEE国家来说，巩固和完善自由贸易的成果，遏制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倾向是当前的首要任务；对于多数CIS国家来说，加强国内经济和贸易体制改革力度， 力争融入到全球贸易自由化浪潮中是它们的唯一选择。
其次，宏观经济走势以及政府的调控手段对于转型国家贸易发展具有重要影响。良好的经济发展预期有助于贸易和投资的增长，进而促进资本流动和技术转移，对经济增长起到进一步的推动作用。贸易改革和自由化决不是一个独立的过程，贸易开放、增长和平衡最终源自于国民经济各领域的协调运作与发展。完备的商业法律体系、符合国际标准的会计准则、独立而有效的审计制度、先进的信息与支付系统，这些都会对贸易领域的改革和发展产生深刻的影响。因此，确立积极而可行的贸易政策导向、提高贸易部门的效率和竞争力、改善国内引资和投融资环境、采取灵活安排的汇率机制以及其它配套设施的发展，应该成为转型国家实施贸易发展战略的整体性框架。
再次，转型国家在贸易发展态势上出现了比较明显的分化。CEE 国家在以欧盟为导向的贸易策略指引下，已经建立起一个比较全面而且独立的贸易发展框架，这主要体现在贸易结构和贸易条件不断完善、服务贸易迅速发展以及贸易增长的稳定性加强等方面。相比较而言，CIS国家在贸易规模和发展潜力、 国际比较优势以及国际竞争力方面相对落后。尽管部分国家如俄罗斯在短期内表现出有利的贸易形势，但是从长远来看，贸易结构单一、过分强调能源产品和原材料等初级产品的出口以及对国际市场行情依赖性加大等都将成为CIS国家贸易发展的阻碍因素。
最后，就CEE和CIS国家贸易发展的不同表现而言，主要在于：（1）CEE贸易开放程度明显高于CIS的平均水平；（2）CEE与CIS在贸易增长方面的具体表现是不同的，前者表现为进口增长快于出口增长，后者表现为出口增长大于进口增长；（3）受国际市场行情的影响，CIS贸易增长的稳定性较差；（4）CIS 的贸易平衡来自于商品贸易的特殊结构，能源产品和金属原材料的出口短期内带来较大的贸易顺差。
注释：
②CEE中捷克、波兰、匈牙利、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爱沙尼亚、 拉脱维亚和立陶宛8个国家已于2004年5月1日加入欧盟，但是鉴于本文研究数据在2003 年之前，因此，本文中涉及到的欧盟概念还是指原欧盟15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