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美尼亚的人口发展趋势及其影响＊
王鸣野
内容提要： 亚美尼亚周边地缘政治环境非常复杂，苏联解体以来，该国本就较小的人口体量在不利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环境的影响下呈现加速萎缩的趋势。文章对亚美尼亚人口的发展趋势、形成原因、政府对策及可能的影响作了系统分析，指出由于传统家庭观念的变化和难以遏制的对外移民在可见的将来亚美尼亚无法扭转人口下降的趋势。
关键词： 亚美尼亚 对外移民 地缘政治 移民产业
亚美尼亚是外高加索地区的一个小型“中间地带国家”(1) 王鸣野：《“中间地带”的博弈与困境》，北京：科学出版社，2017年。 ，是苏联加盟共和国中面积最小和人口最少的国家。据1970年1月统计，亚美尼亚共和国共有人口249.1873万人。(2) 〔美〕泽夫·卡茨：《苏联主要民族手册》，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198页。 1997年，其官方公布的人口数字为370万人，当然许多移民国外的人也被统计其中，所以，人们一般认为亚美尼亚的实际人口最多不会超过200万人，(3) 关健斌：《亚美尼亚怪现象：海外移民数量多过国内人口》，2001年8月14日，http://news.sohu.com/87/77/news146247787.shtml。 有的学者甚至认为21世纪初亚美尼亚的人口也就在130万—150万。(4) 侯艾君：《车臣始末》第1版，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5年，第275页。 亚美尼亚人口的持续下降将对该国的发展前景和所在地区的地缘政治造成极大影响。
一、亚美尼亚人口的变化趋势及其特点
(一)人口变化总体趋势
简单地讲，持续下降是近半个世纪以来亚美尼亚人口发展的基本特征，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人口总量不断下降，根据该国国家统计局2016年1月1日官方统计数据，该国常住人口为299.86万，较上年同期减少1.2万人，自苏联解体后首次少于300万；(5) http://am.mofcom.gov.cn/article/ddgk/zwrenkou/201609/20160901399286.shtml. 另一个趋势是人口出生率不断降低，这一点从世界银行发布的该国人口增长趋势图可以清晰地看出来。
从图1看出，亚美尼亚的人口在近几年有微弱增长，但根据联合国的统计，其人口仍将继续此前的下降趋势。比较保守的估计是，到2050年，该国人口将降为270万，2100年为180万；而最悲观的估计则是到2050年亚美尼亚的人口就会降到200万以下。(6) Joshua Kucera,Armenia :Can the Government Reverse Demographic Decline ?July 11,2017,http://www.eurasianet.org/node/84326.
1.4 统计学处理 所有数据均采用SPSS 21.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组内比较采用重复测量数据的方差分析，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图 1 1980— 2016年亚美尼亚的人口增长速度趋势图 (7) Data from World Bank ,Sep.18,2017,https://ru.wikipedia.org/wiki/Население_Армении.
(二)亚美尼亚人口变化中的几个显著特点
1.移民他国成为其国民摆脱各种经济、政治和安全困境的普遍选择。在原苏联范围内，亚美尼亚人是移民意愿最强的族群之一，盖洛普民意调查机构2010年8月的调查表明，该国民众移民倾向大概为39%。(8) Marianna Grigoryan,Armenia :Russian Guest Worker Program Highlights Population Drain ,March 25,2011,http://www.eurasianet.org/node/63157.据亚美尼亚官方统计，自苏联解体到2000年的10年间，移民国外的亚美尼亚人超过了70万；但根据该国一些反对派通过对面包、食糖消费指数及其他经济和人口数据的研究，这10年移民国外的亚美尼亚人不是70万，而是100万。埃里温当地一家报纸调查发现，在一个有1 900套住房的社区，600套房已经无人居住。(9) Mikhail Diloyan,Emigration Emerges as a Concern in Armenia ,April 10,2000,http:// www.eurasianet.org/departments/insight/articles/eav041100.shtml.约80%的亚美尼亚人移民去了俄罗斯，其余人多把美国、德国等西方发达国家作为目的地国。由于大量人口移民，亚美尼亚已经形成了一个“移民产业”。根据国际移民组织(IOM)的调查，这种产业分为合法和地下两种，前者以合法的旅行社为代表，后者则主要是地下中介机构。(10) Ken Stier,Study Highlights Inefficiencies and Evils of Armenian Emigration ,April 15,2002,http://www.eurasianet.org/departments/business/articles/eav041602.shtml.
2.死亡率、人均寿命和出生率陡然上升。从图1可以看出，上世纪90年代是亚美尼亚人口形势变化的转折点，即由以前的正增长变为负增长。在上世纪80年代，亚美尼亚的人口状况在苏联各加盟共和国中是最好的：该国在1979—1990年的年均人口增长率为1.4%，人均寿命也是其中最高的地区(1987年的平均寿命约为74岁)；当时每个家庭平均养育小孩2.4个，(11) Haroutiun Khachatrian,Unfavorable Demographic Trends Cloud Armenia 's Economic Prospects —Study ,March 6,2005,http://www.eurasianet.org/departments/business/articles/eav030705.shtml.这是除了中亚国家外户均养育孩子最多的共和国。这说明，当时亚美尼亚拥有相当好的卫生保健系统。然而，1988年12月发生的斯普塔克(Spitak)大地震改变了亚美尼亚积极的人口发展趋势。从图1可知，1988年亚美尼亚的人口增长率为1.5%左右，次年陡降至1%以下。大地震中损失的人口多数处在生育年龄，这使国家的人口再生能力遭到了一次重创。苏联的解体进一步削弱了亚美尼亚的人口增长能力，尤其是政治动荡造成的经济大滑坡对人口形势带来了转折性的影响：2000年时亚美尼亚的人口死亡率便升至约千分之八，较前增长了27%；人均寿命也在下降，根据官方统计数据，2003年其人均寿命为72.3岁(由联合国人口基金资助的名为“后苏联时期亚美尼亚的社会人口挑战”的研究报告指出，官方的估计并不准确，实际的人均寿命可能更低)；与此同时，亚美尼亚人口的出生率下降了一半，从而造成人口的自然增长率急剧下降，如1990年每千人生育16.3个孩子、2001年则急降为2.7个，2005年时大部分家庭只有一个孩子。(12) Haroutiun Khachatrian,Unfavorable Demographic Trends Cloud Armenia 's Economic Prospects —Study .老龄化是另一个影响人口发展的问题，根据亚美尼亚官方统计，2004年时总人口中已经有10.6%超过了65岁。②2004年底，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一份关于亚美尼亚人口的研究给出的预测更加令人吃惊：如果以当时的趋势发展下去，到2025年，亚美尼亚的人口总量将下降至266万人。③
3.人口性别比严重失衡。由于战争等原因，原苏联各地一直存在着男多女少的性别比失衡现象，然而，苏联解体后这一现象至少在包括亚美尼亚在内的外高加索地区有进一步加剧之势。高加索地区一直存在着重男轻女的传统，苏联解体后这种现象卷土重来。近年来，亚美尼亚男孩的高出生率使该国内外的生育专家们备感惊讶，他们担心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选择性流产。亚美尼亚政府的统计数据显示，上世纪90年代以降，新生儿的性别比失衡问题逐年严重。2010年其国家统计局报告指出，2009年出生人口中有23 600名男孩、女孩为20 700名，2010年出生男孩23 800名、女孩20 900名，性别比基本在114∶100之间。(13) Marianna Grigoryan,Armenia :Are Selective Abotions Behind Birth Ratio Imbalance ?July 6,2011,http://www.eurasianet.org/node/63812.然而，根据联合国人口基金(UNFPA)的数据，2012年时亚美尼亚的新生儿的性别比已达114.5∶100，这使该国成为仅次于中国(117.8∶100)和阿塞拜疆(116.5∶100)的全球第三大新生儿性别失衡国。这种情况“对亚美尼亚不断恶化的人口形势是一个沉重的打击”(14) Marianna Grigoryan,Armenia :Demographic Imbalance Prompts Move to Ban Fetus Sex Detection ,July 22,2013,http://www.eurasianet.org/node/67281.。
4.俄罗斯成为亚美尼亚移民的主要流向国。由于地理相邻，语言、文化及宗教相近，俄罗斯一直是亚美尼亚移民的首选目的地国。由于人口下降造成的劳动力短缺压力日益加大，俄罗斯近年有意加大对移民的吸引力度，亚美尼亚人尤其受到俄罗斯的青睐。2006年，俄罗斯出台了名为“同胞”的计划，该计划旨在从原苏联加盟共和国吸引劳工，每年的名额为30万人。该计划为加入者提供了优厚条件，除了提供路费、工作和住宿外，还允诺移民加入俄罗斯国籍。申请者先要与俄罗斯有关机构签订为期两年的合同，然后可得到一份从护士到建筑工的可选工作；申请者还可得到4 000—8 000美元的一次性补助。(15) Marianna Grigoryan,Armenia :Russian Guest Worker Program Highlights Population Drain .该计划原本在2012年12月31日终止，但俄罗斯总统普京却在同年9月发布政令予以延期，实际上该计划将永久有效。同时，普京的政令还将移民的资格给予了移民的祖父母和成年兄弟姐妹；也就是说，移民的全家都可以前往俄罗斯定居了。(16) Marianna Grigoryan,Armenia :Labor Migration Program Causing Yerevan -Moscow Friction ,October 23,2012,http://www.eurasianet.org/node/66092.
首先，总统谢尔卮·萨尔基斯扬在新议会第一次会议上宣布了一个雄心勃勃的人口增长目标，要在未来20年里使亚美尼亚的人口增加三分之一，到2040年全国人口上升到400万。⑧据此，新的人口增长计划将在三方面发力：遏制向外移民、提高人口出生率和寿命、创造经济条件刺激移民回归。政府将在2017年底出台一项长期战略，同时将出台的还有一项为期5年的中期计划，包括“具体措施和完成时间表”(29) ③ Joshua Kucera,Armenia :Can the Government Reverse Demographic Decline ?。
2014年4月，普京就“同胞”计划再度颁布法令，规定获得俄罗斯国籍的移民须放弃原国籍，并将其获得俄罗斯国籍的期限从原来的5年大幅缩短至3个月，而针对移民的俄语考试每个月都在埃里温的俄罗斯—亚美尼亚大学举行。(17) Marianna Grigoryan,Armenia :Russia ’s Offer of Easy Citizenship Sparks Concerns ,April 30,2014,http://www.eurasianet.org/node/6832.亚美尼亚主管少数民族与宗教事务的前领导人拉努什·哈拉迪安称，这一法令让“亚美尼亚人盼望已久，我相信很多人为了加入这个计划而放弃亚美尼亚国籍”②。根据俄罗斯移民局的数据，2013年前往俄罗斯的亚美尼亚人增长了20%，达到67万之多。③亚美尼亚人移民俄罗斯在近期将不会停止。
二、亚美尼亚人口危机中的地缘政治含义
(一)地缘政治困境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外高加索地区在苏联解体后所形成的地区性国际政治格局在总体上对亚美尼亚是不利的。亚美尼亚西邻土耳其，两国历史积怨很深，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不但西亚美尼亚被土耳其占领，而且有150多万亚美尼亚人惨遭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屠杀，至今仍是一桩无法了结的历史公案，两国关系因此一直无法正常化。更为重要的是，土耳其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以下简称“纳-卡”)问题上坚定地站在阿塞拜疆一边，土耳其任何改善与亚美尼亚关系的举动都会引起阿塞拜疆的不满和土耳其国内亲阿塞拜疆势力的坚决抵制，土阿两国已经在事实上结成了共同对付亚美尼亚的联盟。然而，亚美尼亚在纳-卡问题上也一直持强硬的不妥协立场，双方所形成的军事对抗僵局仍然看不到有松动的迹象。自1988年爆发冲突以来，亚美尼亚军队一直占据上风，但长期的军事冲突对国家的综合国力既是极大的消耗又是严峻的挑战。可以说，亚美尼亚面临的安全威胁既是现实的又是结构性的，而且土耳其和阿塞拜疆还在联手使之强化。2004年8月，阿塞拜疆、土耳其和格鲁吉亚三国交通部长在安卡拉会晤，商讨建设连接三国的铁路，以便将货物和旅客从巴库运送到土耳其和欧洲。阿塞拜疆和土耳其的目的是绕开苏联时期经过亚美尼亚的铁路，达到将亚美尼亚的对外交往通道切断的目的。(18) 侯艾君：《车臣始末》第1版，第271页。 从2017年10月开始，这条将巴库、第比利斯和土耳其边境城市卡尔西(Kars)(靠近亚美尼亚的西部边境)连接起来的铁路(BTK)就开始在哈萨克斯坦和中欧之间运送货物了。(19) Bradley Jardine,With New Railway ,Turkey Seeks to Isolate Armenia and Integrate Azerbaijan ,https://eurasianet.org/with-new-railway-turkey-seeks-to-isolate-armenia-and-integrate-azerbaijan.面对日益严峻的地缘政治压力，亚美尼亚最可靠的战略选项就是求助于俄罗斯。在多数亚美尼亚人看来，俄罗斯和亚美尼亚的利益在许多方面都是一致的：如有些亚美尼亚政治精英认为土耳其和阿塞拜疆正在外高加索地区推行的“泛突厥主义”对俄亚构成了长远的威胁，主张两国团结起来共同予以应对。阿依米尔马赫耶拉说：“在基督教民族与大图兰的对抗中，地缘政治力量的配置不仅取决于强大的俄罗斯的命运，而且也取决于弱小的亚美尼亚的命运。”然而，作为一个世界大国，为了在高加索和中亚的广阔地带强化自己的地位，俄罗斯不仅需要亚美尼亚，同时也需要阿塞拜疆。就在亚美尼亚人满心期待俄罗斯的支持时，普京却在2001年1月对阿塞拜疆进行了高调访问，承诺要全面加强两国在能源和燃料领域的合作。(20) http://asbarez.com/44311/putin-ends-visit-to-azerbaijan/. 不难看出，弱小的亚美尼亚实在没有资本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一个大国。于是，阿依米尔马赫耶拉一转眼又主张建立一个俄罗斯—亚美尼亚—伊朗轴心。(21) А.Аймермахера,Национальная История Советского и Постсоветского Государствах,М,1999,С.98. 不过，这只是亚美尼亚人的一厢情愿，这一轴心不仅没有出现，反而在2016年出现了一个将亚美尼亚排除在外的俄罗斯-阿塞拜疆-伊朗三方首脑会谈，2017年和2018年三国首脑分别在巴库和德黑兰延续了这一会谈机制。(22) Trend ,Vladimir Putin to Visit Azerbaijan ,https://www.azernews.az/nation/137224.html.面对与生俱来的地缘政治困境，亚美尼亚人表现的有点进退失据。
(3) 利用式(23)进行Levy飞行过程更新,产生一组新的鸟巢位置。然后对新的鸟巢位置进行适应度函数测试,并与上一组的位置进行对比,保留测试值更佳的鸟巢,抛弃较差的鸟巢,获得一组全新的鸟巢位置Kt=,,,…,T。
尽管如此，亚美尼亚政府的态度还偶尔表现出矛盾和犹豫的一面。同样是狄格兰·萨尔基西安，在2011年对俄罗斯吸引亚美尼亚移民抱着一种理解和支持的态度，但在2012年10月3日的议会讲话中却指责俄罗斯的“同胞”计划，认为俄罗斯在别的国家施行这种计划“不可接受”。在一周之后的亚美尼亚—俄罗斯政府间经济委员会会议上，亚美尼亚副外长沙瓦尔什·克恰里安进一步向俄罗斯传达了明确的信息“只有亚美尼亚可以决定在自己的领土上干什么。由于我们已经表明了反对态度，这一计划显然不能在这里实施了”(28) Marianna Grigoryan,Armenia :Labor Migration Program Causing Yerevan -Moscow Friction .。这一表态可以看作是亚美尼亚政府对移民问题态度转化的前奏。
(二)人口危机加剧地缘政治困境
老田看做不通侯大同的工作，就转向汤翠，答应再额外偷偷补给汤翠他们十万元现金。汤翠当然没意见，可侯大同却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死活不答应。
其次，禁止选择性流产，保证新生儿性别比平衡。早在2015年7月2日，亚美尼亚卫生部就向议会提交了一项法律草案，明确禁止所有选择性流产特别提出在怀孕第12—22周期间没有医生的许可不准流产。为了阻止医生帮助怀孕妇女打掉女婴，草案还规定，违法医生将面临超出最低月工资55 000德拉姆(合115.10美元)70—100倍的罚款。(30) Marianna Grigoryan,Armenia Considers Ban on Gender -Specific Abortions .
亚美尼亚的人口危机直接反映在该国与阿塞拜疆围绕纳-卡的军事冲突中。拉钦(Lachin corridor)走廊是连接亚美尼亚本土和纳-卡的关键地带。该地约有3 000平方千米，自北面的克尔巴加尔(Kelbajar)一直向南延伸至伊朗边界。1992年5月纳-卡冲突进入高潮时亚美尼亚军队夺取了拉钦走廊。猛烈的炮火将这里的城镇和乡村夷为平地，至少有两万阿塞拜疆人和库尔德人被迫逃离。1994年停火协议签订以后，亚美尼亚将拉钦走廊改名为卡沙塔格(Kashatagh)，同时实行了一系列巩固占领的措施，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政策就是亚美尼亚化。最初到此地的移民确实是出于爱国热情的感召。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移民的数量不仅越来越少，而且原来定居的一些家庭也由于糟糕的社会经济环境而选择离开。2002年拉钦走廊的估计人口是15 000人，到2006年时就只有5 000-6 000人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冲突爆发前拉钦走廊的阿塞拜疆人口远远超过了67 000人。可以说，亚美尼亚的人口危机以安全危机的形式在拉钦走廊展现出来。
为应对危机，亚美尼亚最可靠的求助对象就是俄罗斯，两国事实上形成了相互依赖的关系。然而，这种依赖是一种极不对称的依赖，即对俄罗斯在经济、安全方面的依赖是亚美尼亚独立和生存的关键因素，而俄罗斯对亚美尼亚的依赖多半带有体现俄罗斯在外高加索地区存在的象征性意义。因此，作为主权国家的亚美尼亚在苏联解体后一直处在独而不立的状态。
三、亚美尼亚应对人口危机的措施及其效果分析
(一)政府对人口危机的态度
亚美尼亚政府对人口问题的态度经历了一个从顺其自然、矛盾犹豫到严肃对待的变化。亚美尼亚研究机构和专家早就对其人口形势提出了警告。弗拉基米尔·霍加别库安(Vladimir Khodjabekyan)约在2000年就在一篇名为《移民损害国家》的文章中指出：无法控制的移民正在制造人口危机，亚美尼亚只剩下正在老化的人口；政府应立即采取行动改变这种情况。然而，1999年激进分子对议会的武力攻击使亚美尼亚政府四分五裂，难以采取预防性措施，一些政治领导人还指责外国政府试图设置旅行限制和采取有力的行动驱逐非法的亚美尼亚移民。(25) Mikhail Diloyan,Emigration Emerges as a Concern in Armenia .执政的共和党甚至对关注移民问题的人这样解释：“兄弟你要知道，我们处在一个全球化的世界里，劳工移民很平常。”(26) Joshua Kucera,Armenia :Can the Government Reverse Demographic Decline ?俄罗斯的“同胞”计划出台后，亚美尼亚官员没有公开表达任何反对的言论，移民局的一位高官说：“我们不认为这项计划对亚美尼亚是个问题，因为移民的数量并不像人们吵吵的那么多”(27) ④ Marianna Grigoryan,Armenia :Russian Guest Worker Program Highlights Population Drain .。时任亚美尼亚总理狄格兰·萨尔基西安的态度更耐人寻味，他说亚美尼亚两位数的通货膨胀和有限的工作机会正在激发普遍的不满，而“‘同胞’计划却给政府提供了一个消化这种不满的有效途径”④。现任亚美尼亚总统谢尔卮·萨尔基斯扬在2014年回答关于移民的问题时回应道，移民非亚美尼亚所独有，这个问题的某些方面是政府所无法控制的，但不管怎样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正在下降。⑤
2.2.1 疗效 在纳入的10篇研究[2-11]结果中，均报道治疗的有效率，样本共620例：替吉奥组309例，卡培他滨组311例。各研究间有同质性（P=1.00，I2=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结果显示，替吉奥组与卡培他滨组在有效率上无明显差异，无统计学意义[OR=1.22，95%CI：（0.86，1.71），P=0.26]，见图 1。
(二)政府应对人口危机的措施
为了鼓励国民生育，亚美尼亚在2012年就在政策方面迈出了一小步：给有3—4个孩子的家庭一次性提供100万德拉姆(约合2 100美元)补助，给有5个以上孩子的家庭一次性提供150万德拉姆(约合3 130美元)。然而，这项补助不足以打动亚美尼亚人。亚美尼亚人口学家阿尔塔克·马尔科西扬(Artak Markosian)指出：“这些钱也许够买一年纸尿布，干别的就不够了。你至少需要给三四百万德拉姆，人们才会考虑值不值。”⑦小额资助对解决人口问题并不起作用。2017年5月，人们似乎才感觉得亚美尼亚政府终于要下决心面对人口问题了。
有关专家指出，煤化工行业要向现代化、大型化、多联产化、多原料化、标准化发展，结合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发展智能绿色的煤化工。同时，进一步推进装置大型化，大力提升技术装备成套能力，重点突破8.7 MPa大型水煤浆气化、大型干煤粉气化、气化炉废锅等技术装备。从技术的经济性考虑，也有专家建议可考虑在煤炭坑口将煤炭直接气化，结合气化岛的建设，将合成气管输至企业，提升气化效率、节约成本、提高经济性。
亚美尼亚出生率的下降和男性人口的大量移民为维持稳定的兵源带来了严峻挑战：1991年仅出生男孩39 000名，这些孩子到2009年进入服役年龄，即使他们全部入伍，其数量也不足以应对大规模的安全挑战。1995年和2008年亚美尼亚的男孩出生数量分别为25 697和24 000人，(24) Gayane Abrahamyan,Armenia :Military Planners Confront Conscript Shortfall ,Mull an End to College Exemption ,July 29,2009,http://www.eurasianet.org/departments/insightb/articles/eav073009a.shtml.如此低的男孩出生数量将使其难以维持一支有威慑力的军队。由于兵源不足，亚美尼亚在2009年就是否取消大学生免服兵役的法律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而此前刚刚强化的阿塞拜疆军队更给这场辩论增加了紧迫感。④按照当时的法律，男大学生可以暂不服兵役，如果他们继续攻读博士学位的话，就可以永久免服兵役。支持大学生服兵役的一方建议修改原有法律，要求大学生毕业后进入军队服役，因为亚美尼亚军队需要人手。亚美尼亚教育部副部长阿拉·阿维迪西扬(Ara Avetisian)也支持修改原有法律，称“这项修改不可避免，为军队服务是国家最重要的事项之一”⑤。
（1）Bob在Alice社交应用中被分在“陌生人”一组，在在Tom的应用中是“朋友”这一组，根据Alice和Tom各自的隐私访问规则，Bob得到的信息分别是“社会角色”和“职业名称”，这时候就产生了隐私策略冲突，社交应用中的访问控制模块对“社会角色”和“职业名称”这两个访问水平进行比较，选择词义更广的“社会角色”返回给Bob，最终Bob在Alice发布的消息中看到的是“社会角色”。
上述地缘政治困境使得亚美尼亚的人口问题显得尤为严峻。如果亚美尼亚的人口不超过200万甚至更少，那对一个国家而言将是很可怕的：如此小的人口规模会使一个国家在应对内部发展方面失去生机、在应对外部威胁方面失去信心。从人口角度看，亚美尼亚无法单独应对任何一场与邻国的长期大规模武装冲突。单就阿塞拜疆来说，该国2016年的人口为980万，远远超过亚美尼亚。根据联合国的预测，阿塞拜疆的人口在2050年将达到1 100万；该国的妇女一般都生育5个以上的孩子，政府为了鼓励生育，允许妇女提前退休并给予养育小孩的妇女发放小额资助。(23) Joshua Kucera,Armenia :Can the Government Reverse Demographic Decline ?更为重要的是，与亚美尼亚相邻的土耳其，2016年的人口接近8 000万，对亚美尼亚形成压倒性优势。土阿两国在面对亚美尼亚时有共同的立场，这势必迫使亚美尼亚在遇到危机时将不得不不计代价地向俄罗斯和伊朗寻求帮助。
由此可以看出，亚美尼亚政府确实对人口问题展现出全新的态度，然而，这种变化对扭转人口下降趋势到底作用几何尚难预料，因为亚美尼亚的人口问题面临两个很难改变的事实：
第一，传统家庭观的变化。在亚美尼亚传统社会，理想的家庭是“七子绕膝共一桌”；在当代，人们越来越看重多子女对家庭福利的影响。联合国人口基金亚美尼亚处负责人指出，要创造一种环境使人们认识到亚美尼亚每家最理想的孩子数是3—4个，而不是欧洲的1—2个。③
第二,对外移民的独特挑战。亚美尼亚对外移民表现在三方面：一是国民移民意愿很强，二是移民数量很大，三是移民汇款对经济至关重要。要遏制国民外流，就要改变这三种因素。
四、亚美尼亚人口危机对国家发展的影响
(一)精英人口的流失严重影响国家建设
富有凝聚力的人口和一定规模的领土是现代民族国家存在和发展的基本要件。对苏联解体后出现的新国家而言，首当其冲的任务就是国家的构建，其中包括对历史的重新认知、新的政治意识形态和制度的确立、国家发展战略的制定、对外政策理念的形成等。这种塑造需要三个基本条件：一是有相当数量的人文和自然科学领域的知识精英；二是成规模、有知识、热爱新国家的年轻人口；三是稳定的、具有强烈地区和国家认同的常住居民社会。
如果用以上条件衡量独立以来亚美尼亚的民族国家塑造进程的话就不难发现，大量人口的流失使这一进程面临着严峻的挑战。首先，移民他国的人基本上都是亚美尼亚的知识和技术精英人群。这些人率先离开，紧随其后的是其家人、亲戚和朋友，从而由点带面地形成移民流。其次，对移民的输出国来说，最容易和最渴望移民的是年轻人群，对移民的接收国而言，最愿意接受的同样是年轻移民。这一点对亚美尼亚也不例外。第三，由于大量人口离开造成的居民社会的解体趋势肯定已经出现，如俄罗斯的“同胞”移民计划。这种连根拔起的吸收模式对亚美尼亚居民社会的破坏性可想而知。
(二)人口流失对经济发展和“一带一路”建设的影响
和其他原苏联国家一样，亚美尼亚在苏联解体之后也经历了一个长期的经济大滑坡的深刻冲击，至今仍无法完全从经济疲软中走出来。面对难以改变的宏观经济环境，亚美尼亚普通百姓克服困难的最便捷途径便是利用各种关系移民他国。概括地讲，大量人口的移民对经济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率先移民的多是技术人才和年轻人口。这类人是亚美尼亚发展经济的主力，他们的创新能力、劳动能力和消费能力对经济发展至关重要。据国际移民组织(IOM)的研究，在出走的人口中还有一个值得重视的现象，就是男人离开的可能性是女人的两倍。(31) Ken Stier,Study Highlights Inefficiencies and Evils of Armenian Emigration .正是由于大量男人移民国外，虽然目前亚美尼亚新生儿中男孩远多于女孩，但整体人口仍然是女多男少。
第二，大量人口的移民造成巨额资金外流，使本来就稀少的发展资金更为不足。2002年国际移民组织对亚美尼亚移民问题的一份研究指出，为了尽快完成移民国外的目的，人们不得不求助于非法移民组织，1995—2002年，非法移民产业已经制造了至少一亿美元的资金外流。②
第三，移民还造成了一个更为复杂的后果，即移民的汇款成了支撑家人生活和亚美尼亚经济的一个重要支柱。据亚美尼亚中央银行的数据，单2014年1月亚美尼亚收到的移民汇款就接近一亿美元，而来自俄罗斯的汇款占比为81%。(32) Marianna Grigoryan:Armenia :Russia ’s Offer of Easy Citizenship Sparks Concerns .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对亚美尼亚这样的小经济体来说，由此便产生了一个难以克服的困境，即汇款越重要，就越需要移民；移民越多，人口危机就越严重。亚美尼亚的经济规模本来就不大，人口下降必然会造成消费能力萎缩，消费能力不足导致产业凋零，产业荒废的结果就是居民收入下降，年轻人找不到就业机会而被迫移民或推迟生育。如此恶性循环，人口增长的希望就会越来越渺茫。可以预见的是，亚美尼亚的经济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变成：国民收入依靠移民汇款，经济发展依靠外来投资，投资实现依靠外部市场，动力性能源依赖外部输入，劳动力等与发展经济相关的各类资源越来越稀缺的经济体。这样的经济体不但在本地区的存在感会日益降低，其安全性也会因在极大程度上受到外部经济因素的影响而变得异常脆弱。由此可见，相当规模的人口是维持活跃的经济生活和发展经济实力的基本条件，这一条件在亚美尼亚的未来发展中能够达到什么程度是非常难以预料的。
近年来，国内侍酒师发展较快，有机构统计，目前国内侍酒师已达230位，还有更多的年轻人在考虑进入侍酒师行业，AS人数也在逐年增长。尽管如此，目前活跃在国内的AS还不到10位，考MS的就更少，有的已经去创业，不再继续考下去，有的则准备继续攻关升级，Arneis便是其中一位。
最后，不能不指出的是，由人口危机而引发的经济问题和高加索地区地缘政治与安全问题可能对“一带一路”建设产生如下几方面的影响：(1)各方可能会把“丝绸之路经济带”的相关建设项目变成地缘政治博弈的工具，出现中国政府被迫选边站队的困难局面，中国的相关企业也可能面对无法预料的复杂的非经济因素的困扰；(2)在相关基础设施项目的建设中，亚方会以积极的态度对待双方的合作，但在筹措所需资金方面可能力不从心；(3)如果亚美尼亚与土耳其和阿塞拜疆的关系没有突破性进展，那么经过亚国领土的联通性基础设施项目就只能向格鲁吉亚和伊朗两个方向发展，由于格俄关系仍无法摆脱僵局，联通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的道路则无法继续向前进入俄罗斯。如此一来，亚美尼亚就会成为孤岛，对“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意义将大打折扣。
通常把地表500 m以下的矿床和矿体统称为深部矿。进行深部找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寻更多的矿产接替资源，以促进我国矿产资源的可持续发展。深部找矿主要在勘查程度较高的地区和现有矿山及其外围进行，其勘查对象主要是隐伏矿床(体)。
中图分类号： G924. 32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5330(2019)02-0081-08
作者简介： 王鸣野，历史学博士，中国石油大学(北京)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北京 102249)。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间地带’理论视角下的里海地区地缘政治研究”的子课题(18BGJ026)的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刘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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