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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马来西亚政府宣布革除副首相兼财政部长安瓦尔的一切职务。次日,马主要执政党巫统宣布撤销安瓦尔署理主席(即第一副主席)职务,并将其驱逐出党。此外,据称政府正考虑是否按“内部安全法”的有关规定将其逮捕。据报道,9月9日,安瓦尔开始在全国进行“政治改革之旅”,有许多年轻的支持者将与他同行。
安瓦尔1947年出生,1971年毕业于马来亚大学(马最高学府)马来学系,在大学就读期间就非常活跃,曾担任马来文学会会长、全国伊斯兰教大学生联合会会长,以及马来西亚青年理事会秘书长(后任会长)。1974年,他成立了“马来西亚穆斯林青年运动”(ABIM),自任主席,主张在伊斯兰教的基础上进行激进的社会改革,曾被政府援引“内部安全法”逮捕入狱。1982年全国大选前夕,被各大政党争相笼络的安瓦尔正式加入巫统,并啼声初试,首次参选便当选国会议员,从此仕途平步青云,先后担任过首相署副部长、文化青年及体育部长、农业部长、教育部长,1991年任财政部长,1993年以压倒多数当选巫统署理主席,成为该党第二号人物,并以此身份晋升副首相,成为政府的第二号人物。从此,他被公认为现任首相和党主席马哈蒂尔的接班人,是最有潜能带领马来西亚进入21世纪的领袖。
如果不是发生亚洲金融危机,估计安瓦尔将在1999年大选后顺利接班。安瓦尔之所以仕途顺利,除了本人的能力和90年代上半期马来西亚良好的政经形势外,马哈蒂尔的提拔重用和鼎力支持是十分关键的。安瓦尔与马哈蒂尔的私交比较亲密,媒休称他们的关系有如师徒,甚至父子。安瓦尔在许多重大问题上均唯马哈蒂尔马首是瞻,并多次公开向马哈蒂尔表示忠心。
然而,身为党政党二号人物和接班人的安瓦尔,现在却突然被革除党内外一切职务,并面临随时被捕的威胁。消息传出,内外哗然。安瓦尔被革职的原因,除了官方所透露的性丑闻和泄漏国家机密外,是否还有其它背景?
正副首相在经济复兴政策上的分歧应是安瓦尔失宠的重要原因之一。金融危机爆发后,在如何复兴经济的问题上,正副首相渐渐产生了一些分歧。身为财长的安瓦尔主要采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建议,在继续维持自由经济的同时,采取了各种紧缩措施,包括减少财政支出,停建大型工程,实施银行加息等等。但首相马哈蒂尔却倾向于加强行政干预和转向经济扩张政策,结果两人的经济主张有时候明显不同。例如金融危机爆发之初,马哈蒂尔提出限制100种股票的交易,安瓦尔后来马上加以纠正;安瓦尔一直主张提高利率,马哈蒂尔却认为必须降低利率;安瓦尔认为绝大多数基建项目应当下马,马哈蒂尔却认为发展一些基建项目有利于带动经济。两人分歧越来越大,1998年6月,马哈蒂尔干脆任命敦·达因为首相署特别任务部部长,此人80年代中期曾任马财政部长,带领马来西亚从经济衰退迅速走向经济复苏,当时他以大幅降税鼓励内外投资而著称。金融危机爆发后,他力主降低利率和举借外债来恢复经济。前财长是对现任财长的明显不信任。
安瓦尔被革职的另一原因是政府对金融危机后国人要求追究责任、进行改革的社会要求的一个交代。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受波及的主要国家有不少出现了领导人的更替,印尼还发生了全社会范围内的动乱,苏哈托的下台震动了全球。在此形势下,被巫统紧紧控制的马来西亚政坛出现了一些新动向:舆论提出追究责任,记者甚至问及政府高官何时去职的问题;巫统青年团和反对党之一民主行动党先后提出国有企业私营化过程中的腐败问题;一向被禁止参与政治活动的大学生,提出修改教育法令,要求允许大学生参加政治活动;部分青年组织还与印尼群众团体联络,大有引进“印尼式革命”的趋势。尽管政府一再强调经济衰退的外部因素,但要求追究责任和社会变革的呼声却不见停息。现在把掌管财经大权的安瓦尔推出去,也算是政府渡过难关的“对策”,只是不知是否灵验。
马哈蒂尔曾不止一次培养和明确宣布某人为接班人,但这几个接班人都没等到被“扶正”的时候。下一个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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