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答案1_金翅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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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B712.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504(2008)02-0005-08

一、知识-wh的还原论

应如何理解知识-wh的归属?知识-wh的归属,我所指的是带有疑问特征补足语的知识-wh。因此,知识-wh的归属包含了知识-who,what,when,where,how,why的归属。因而它包括了如下的例子:“安知道演讲者是谁”,“安知道他将要讲什么”,“安知道他预定了什么时候开始”,“安知道讲座在哪里进行”,“安知道演讲者如何开始”,“安知道他的论证为什么有缺陷”。

显然,在上面的例子中知识-wh的归属是普遍存在着的。再看下面的例子:“我知道现在是几点”;“我知道电影在哪里播放”;“我知道谁要来赴宴”;玛雅·安吉洛也说过:“我知道笼中的鸟为什么唱歌”;肯尼·罗杰斯在其歌曲中所说的“你必须懂得何时该跟,何时该认输,何时取胜,何时加码”。这些例子也许使我们认为知识-wh的归属比知识-that的归属性要更为普遍。这些为经验语言学的强大工具所证实,通过Google搜索引擎,发现知识-wh的形式是知识-that形式的四倍(5.86亿比1.45亿)。

然而,认识论者很少谈知识-wh。或许是因为我们一直以来只专注于大量的关于知识-that特征方面的论证,而这些论证的结果至今还尚未得到人们的肯定。也可能是因为我们目前还忙于继赖尔之后论证关于知识-that和知识-how的区别,而无暇顾及知识-who,知识-what,知识-when和其他的研究。也许正如Jonathan Vogel所暗示的那样,对知识-that的论证已经很困难了,那已经阻止了我们对其他有关知识方面进行展开的论证。

无论如何,几乎没有认识论者明确地讨论过知识-wh,包括Hintikka,Lewis,Boёr,Lycan,Higginbotham,Stanley和Williamson等,他们都坚持认为,知识-wh可以还原为知道p。换句话说,他们都坚持认为,知识-wh的归属可以通过Ksp的关系而分析,从而问题Q也就消除了。这就是主流的观点。

为什么认为知识-wh可以还原为Ksp呢?这种还原论根据两个主要的假设而得出:第一个假设将知识-that看成是某种模式。也就是说,它假定了表面形式“s知道-that p”的知识归属性是标准和基础。如此一来,就使知识-wh原本形式出现了偏离和派生。因而,Hintikka从知识-that中分离出各种认知的结构[1](P2)。Williamson提出,如“知道”等词用来表达事实精神的语块,一般来说可以作为一个术语,后接一个以“that”为开头的语句[2](P34)。Stanley和Williamson将“带有问句的‘know’和一般带有从句的‘know’进行了比较”[3](P421),而且Higginbotham也提到:

[“知道”]后接指称命题、有穷句子的名词词性的补足语,而不改变它的意思;因而人们很自然地假定像“玛利知道天是否下雨”的用法是从知道-that中派生出来的[4](P379)。

激发还原论的第二个主要假设是知识-that表达Ksp。也就是说,它假定了“s知道-that p”外面披着逻辑形式的外衣,表达主体s与命题p之间的二元关系——假定我们仅能领会Ksp的句法。这种形式没有给问题留下任何的空间。因而,Hintikka试图迫使所有的认知结构都成为Ksp的结构,Lewis通过Ksp分析知识-whether,Boёr和Lycan通过Ksp分析知识-who,Stanley和Williamson通过Ksp分析了知识-how。事实上,经典的合理—真—信念的分析中已经假定了知识关系具有Ksp形式,而且后来Gettier的追随者都默认地使用这种假定。

或许知识从“s知道p”的表面被假定为Ksp的形式。或许“s知道p”也像Ksp一样被假定为一种相同的模式。我认为,这两个假定如同一个硬币的两面(该领域的语言学和认识论的两个方面),把它们放在一起就是:

1.知识-that是模式:基本的知识归属具有“s知道p”的表面形式。

2.知识-that表达Ksp:表面形式“s知道那是p”表达逻辑形式Ksp。

因为知识-wh模仿似乎表达Ksp的知识-that,所以,知识-wh被认为可以还原成Ksp。

知识-wh如何还原为Ksp呢?支持还原论的认识论者都提供大多相似的答案:认识-wh就是认识-that p,其中p是记为wh-从句的问题Q的答案。Higginbotham精确地表述:“知道(x,^π)(p)(知道(x,p)&p回答π)。”[4](P381)所以,譬如,当现在是六点,知道现在是几点就是知道现在是六点。当演讲者是Schaffer,知道演讲者是谁就是知道演讲者是Schaffer。因此,还原论得出结论:

3.知识-wh还原为Ksp:s知道-wh当且仅当Ksp,其中p是wh-从句的间接问题的真实答案。

因而,从还原论的观点看,认识-wh就是认识-that p。认识-wh就是认识恰好是答案的命题。

还原论之所以值得人们称赞,是因为它虽然给人感觉似是而非,而理论上却能如此巧妙地把知识-wh和知识-that统一起来。因此,它能为众人所认可,这也不足为奇。

二、聚合知识问题

知识-wh的还原论面临一个难题。我们把具有同一答案的问题称为聚合问题(convergent problem)。而嵌入聚合问题的知识-wh陈述称为聚合知识陈述。知识-wh还原论所面临的难题是,根据还原论的观点,推出所有聚合知识陈述都是等价的。

举个例子,假设乔治·布什正在发表电视讲话。那么问题“布什还是珍妮·杰克逊在电视上?”和“布什还是威尔·法瑞尔在电视上?”②是聚合的——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真实答案,就是“布什在电视上”(如陈述一所示),所以陈述二的知识就是聚合的(如陈述二所示)。

然而,4似乎是错的。例如,K和K显然是不等价的。知道布什还是珍妮·杰克逊在电视上是一个比较容易的事情。那么,布什还是珍妮·杰克逊在电视上的问题也是一个比较容易的问题。事实上,任何人(有良好的视觉和最简单的文化背景)都知道电视上的人是布什还是珍妮·杰克逊。相反,知道布什还是威尔·法瑞尔在电视上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如果模仿足够好,那么布什还是威尔·法瑞尔在电视上的问题是一个比较难的问题。也许只有第一夫人劳拉·布什才能知道其中的区别。所以,人们很容易知道布什在电视上还是珍妮·杰克逊在电

第二个例子,假设菜园里有只金翅雀。那么问题:“这个菜园里有一只金翅雀还是乌鸦”;“这个菜园里有一只金翅雀还是金丝雀”;“一只金翅雀在这个菜园里还是邻居的菜园里”等都是聚合的——它们有同样的真实答案,也就是“这个菜园里有一只金翅雀”(如陈述三和陈述四,由陈述三可知陈述四也是聚合的)。

所以,根据还原论的观点,K-K是等价的,因为它们各自等价于Ksp[,2]。

然而,K,K和K显然是不等价的。知道菜园里有只金翅雀还是乌鸦是辨别鸟的相对容易的事情。事实上,任何人(有良好的视觉和简单的专业知识)都能知道菜园里有一只金翅雀还是乌鸦。相反,知道菜园里有只金翅雀还是金丝雀是辨别鸟的相对困难的事情。也许只有专门的鸟类专家才能知道其中的区别。但是,知道一只金翅雀在这个菜园里还是隔壁菜园里是一个不相称(incommensurate)的事情,所关注的是地形而不是鸟。也许只有屋主才能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一个人也许知道菜园里有一只金翅雀还是乌鸦,但未必知道菜园里有一只金翅雀还是金丝雀,也不知道金翅雀在这个菜园里还是隔壁的菜园里。

这里的K-K都含有知识-whether。而whether-句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所有的wh-句法都表示一个可能答案的可选集。所有问题都是有若干选择的问题。唯一不同的是一些whether的句法明确地列举了答案,而其他wh-句法通过语境产生的对象域来确定答案。所以,当我们在一个相关的选择是布什和杰克逊的语境中发问,那么问题“谁在电视上”产生的选择是:(布什在电视上,杰克逊在电视上)。那么K等价于说出“我知道谁在电视上”在相关选择是布什和杰克逊的语境中。K就等价于说出“我知道谁在电视上”在相关选择是布什和法瑞尔的语境中。我正在用的知识-whether的结构进行表达,使用这方式来阐述一般的观点显得直接明了。

一般地,如果一个问题有真实的答案,那么它一定会与任何可以用假答案混进去的问题聚合。因此,假设φ,问题:?:(φ∨φ),一定能与问题:?:(φ∨φ)聚合。所以,根据还原论的观点,下面的推理形式一定是有效的:

S知道?:φ∨φ

但这个推理形式显然是无效的。有时我们改变假的答案,或者添加不直接的答案,都可以使一个简单的问题变成一个困难的问题。做过多重选择测验的人都会明白这个事实。一个学生可以很容易知道答案,仅当选择项是简单的时候。因而:

5.并不是所有聚合知识的陈述都是等价的:如果wh[,1]和wh[,2]有同一真实答案,那么s-知道-wh[,1]当且仅当s知道-wh[,2]。情况并非如此。

因而知识-wh的还原论是错误的。了解知识-wh本身,比起了解那些碰巧本身能成为问题答案的命题更为重要。

三、相反观点及回应

我能设想知识-wh还原论的辩护者回应聚合知识问题的三种主要方式。他也许:(1)否认不等价的直觉;(2)接受不等价的直觉,但否认它们是语义引起的;(3)承认不等价的直觉是语义引起的,但仍然坚持还原论总体上还是最好的观点。现在我来对以上的回应逐一进行扩展分析。

首先,能否认不等价的直觉吗?下面有三个论据反对否定不等价直觉。首先,这个直觉是清楚明了的。回头看K-K,它们都是简单和普通的结构。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与我们有没有研究能力的问题无关,这种看法也不会因为我们论述方式不同寻常而遭到否定。至少在我看来,要判断是否应该接受对不等价的直觉非常容易。

第二个反对关于否认不等价直觉的论据是这种清楚明了的直觉出现于亲属动词(kind verbs)中(反对关于拒绝不等价直觉的第二个论据是,即使直觉再清晰,也会出现相同直觉与相似而不同的动词一起使用的情况)。关于“知道”的直觉在理论上几乎变成了一种扰人的噪音。所以,它也许帮助考虑“知道”的动词亲属——其他事实动词的疑问(wh-)或陈述(that-)的补足语,譬如“忘记”和“遗憾”。遗忘的归属聚合和遗憾的归属聚合显然是不等价的。假设事实上我忘了钥匙在桌上,但我不记得我的钥匙是在桌上还是在电话旁。尽管如此,我至少记得我没有把我的钥匙留在冰箱里。那么,陈述五的问题是聚合的。

然而,F和F明显是不等价的。事实上,据情节所述,F是真的,而F是假的。

或者设想陈述“我对当总统的人很遗憾”在一个语境的候选域是(布什,克里),和同一个陈述在一个语境的候选域是(布什,切尼)。现在“谁是总统”的问题是一个聚合问题,如陈述六。

很显然,R和R是不等价的。事实上,一个较喜欢克里,而发现布什和切尼则相当反感的人,那么R是真的而R是假的。因而,由忘记-wh和遗憾-wh模式产生一种新的模式。而其实我们预期的是由知识-wh构或的模式。

第三个反对关于否认不等价直觉的论据是,不等价是由知识归属的概念功能所支持的。知识归属承担如下的功能:暗指有证据的人,辨别的专家,指出能回答问题的人。如K-K的聚合知识的陈述要求不同的证据,辨别不同的专家,和指出不同的回答者。K要求羽毛的证据,实际上指出任何人作为专家和回答者。K要求翅膀颜色的证据,指出鸟类学者作为专家和回答者。相反,K要求地形的证据,指出房主作为专家和回答者。因而,否认不等价的直觉就是否认知识归属的天生概念功能。

其次,我们能接受不等价的直觉性,而拒绝是由语义所引起的吗?这里有两个关于反对实效(pragmatic)路线的论据。首先,我们所知道的实效机制能否产生这样直觉是不清楚的。还原论辩护者的责任是提供这些细节(而不要引进“新实效规则”)。

或许这里通过借用实效机制最能够引起似是而非的结论的办法就是引用Grice有关实用性的原理,并表示在聚合知识-wh的论点中所提到的各种不同的等价表达方式可以产生各种各样的暗示(implicature),而这些暗示是否正确的可能性还需要用证据加以证实。例如,可以坚持认为,K仅仅暗示需要反对威尔·法瑞尔在电视上的证据,而不是语义所必需的。这种策略存在两个最大的问题:首先,所声称的暗示未能对它做最有效的测试,因为这是不可消除的。因而,这似乎在说:“我知道布什或法瑞尔在电视上,但我没有证据反对法瑞尔在电视上的可能性。”其次,所声称的暗示只能解释为何可以保留K的陈述。而直觉上,我们似乎也可以断言K的否定。因此,最振振有词的实效方法往往是失败的方法。

第二个反对实效机制的论据是回到知识归属的概念功能上。因为知识归属承担暗指有证据的,专业知识和答案的人的功能,实效机制(实效路线)在这里推出坚持“知道”的语意不能支持它的概念功能。这就拆开了意义和使用的关系。

最后,能接受为语义产生的不等价性直觉,而仍然拥护还原论为最好的选择吗?我们需要死撑硬顶吗?然而,在已知聚合知识的不等价与知识的概念性功能之间的关系之后,采取强词夺理的论证,对于可以反映谁有证据、辨认的专家和指出回答者的知识归属的概念功能而言是不可取的。最后得出的这种关联与以“知识”为题的论证几乎扯不上关系。是不是还有另一种更好的论证呢?

四、知识-wh的问题包含论

聚合知识有一个自然的解决方案。该方案是把问题Q包含进来(出现在知识-wh归属外在形式的右边)。更严格地,该方案是用下面代替3:

6.知识-wh包含问题:s知道-wh当且仅当KspQ,其中Q是wh-从句的非直接问题,且p是真实的答案。

这里的知识关系是相对于如下问题:KspQ,而不是Ksp。KspQ可以读成:s知道p,p作为Q的真实答案。知道p是不够的,还必须知道p为Q的真实答案。换句话说,知道恰好是答案的命题是不足够的,还同样地知道答案是该命题。6实际上是一个知识-wh的对比说明。Q指一个可选择的集合(§2),问题相关的关系KspQ等价于对比的关系Kspq,其中q是Q中所有的非p答案的析取。譬如,(1)知道菜园里有一只金翅雀,是菜园里有只金翅雀还是乌鸦的真实答案,等价于(2)知道菜园里有只金翅雀而不是乌鸦。

这里有三个支持6的论据。首先,6解决了聚合问题的难题。譬如,在布什在电视上的情况下,K和K作为表达不同的命题出现:Ksp和Ksp。认识“布什还是珍妮·杰克逊在电视上”是认识到“布什在电视上”为“布什还是珍妮·杰克逊在电视上”的问题的真实答案。认识到“布什还是威尔·法瑞尔在电视上”,是认识“布什在电视上”为“布什还是威尔·法瑞尔在电视上”的问题的真实答案。同样,在金翅雀在菜园的情况下,K,K和K作为表达不同的命题出现:Ksp,Ksp和Ksp。这就是区分认知命题的问题的内涵所在。

其次,6适合知识归属的(§3)所暗指有证据的、专业知识和答案的人的功能。拥有证据的,专业知识和答案的人是问题的一个函数。譬如,若该问题是,那么有证据、专业知识和答案的人是能区分金翅雀与乌鸦的人。如果这个问题是,那么有证据、专业知识和答案的人是可以区分金翅雀与金丝雀的人。如果这个问题是,那么有证据、专业知识和答案的人是可以区分该菜园与隔壁菜园区别的人。问题的包含适合认知归属的概念功能,因为所有这些功能都是问题相关的功能。

第三,存在直接的语言证据支持问题的包含。一个证据是关于问题的存在概括(existential generalization)的有效性。下面是有效存在概括的推理形式:

S知道-wh

存在一个s知道答案的问题。

例如,如果我知道车停在哪里,那么由此得出有一个我知道答案的问题(换句话说,车停在哪里的问题)。同样,如果我知道现在是几点,那么由此得出有一个我知道答案的问题(换句话说,现在是几点的问题)。因而,存在概括的有效性从概括性的角度在逻辑形式上指出了这个问题的存在。

第二个关于问题包含的证据是问题的替代(substitution)有效性。下面是有效替代推理形式:

S知道-wh

Wh是ADJ的问题

S知道一个ADJ问题的答案

譬如,如果我知道拿破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且拿破仑的生日是个历史问题,那么我知道一个历史问题的答案。因而,替代的有效性从可替代性的角度在逻辑形式上指出了这个问题的存在。

第三个关于问题包含的证据来自于问题的句首代词指称(anaphoric reference)的可变性。假定“我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的,它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或者问:“我现在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的,我想知道它已经好多年了”。在这两个例子中,“它”的一个比较自然的解释是指天空为什么是蓝的问题。我们能够通过利用语境,即主语代词在语境中所特指的含义,在逻辑形式上指出了这个问题的存在。

总之,知识-wh归属表达的命题中包含外在问题Q的论据如下:(1)聚合知识陈述的不等价;(2)知识归属功能的问题相关性;(3)语言诊断的问题包含结果。知识-wh的归属不表达Ksp,他们表达KspQ。认识-wh就是认识答案,是否知道答案(部分地)依赖于问题。

五、关于知识-that的推论

知识-wh的还原论统一了知识-wh和知识-that。但如果知识-wh包含问题Q,这种统一性是否丢失了呢?一般来说,知识-wh和知识-that是什么关系?

直觉上,知识-wh和知识-that似乎表达同一个关系。例如,它们所出现的“知道”都具有单义性(univocity),如“摩尔知道他有双手”和“摩尔知道他是否有双手”。事实上,我们在这里另外再有三个归为单义性的论据。首先,存在一类表示事实的动词词组,可以后接表示疑问(wh)或宣称(that)的补足语,这一类动词包括“知道”、“忘记”、“遗憾”,也有“发现”、“注意”、“猜测”、“学习”和其他的事物。单义性词汇的使用很少会产生表达出现歧义的情况,而多义性的词汇常导致表达出现歧义的实例则太常见了。关于单义性的第二个论据是,其他语言也能够单义地诠释“知道”的事例。虽然这些语言本身在知识表达上具有歧义(包括法语的“savoir”和“connaitre”,和德文的“wissen”和“kennen”),但它们还是能够单义地诠释知识-that和知识-wh。那是因为在单义性词汇的使用上很少会产生表达出现歧义的情况,而多义性的词汇常导致表达出现歧义的实例则太常见了的缘故。目前已有人对单义性进行直接验证实验。因此,仔细查看:“约翰知道皮特已经离开了巴黎且玛丽是否跟他一起”;“我知道现在是几点,我承诺了要煮饭”等语句,这些符号串有单一“知道”出现,而且是同一个词汇项,并带有一个疑问和陈述补语的特征。

7.“知道”在知识-wh和知识-that中是意义明确的:后面接疑问和陈述为补语的“知道”是没有歧义的。

不过,如果知识-that表达Ksp,那么知识-wh必须表达Ksp。如果知识-that表达Ksp,而知识-wh表达KspQ,那么“知道”在不同的组合中毕竟是歧义的。相反的观点是:如果知识-wh表达KspQ,那么知识-that必须表达KspQ,否则以歧义论处。简而言之,6和7推出2应由下面所代替:

8.知识-that包含着问题:知识-that的陈述表达与知识-wh陈述表达同样的关系,因为后者表达为KspQ,所以前者也必须是这样。

事实上,所有关于包含问题(§4)的知识-wh的论据都可以扩展到知识-that。如陈述“我知道菜园里有一只金翅雀”回答了问题。这里不等价的直觉同样出现。如果说话者能区分金翅雀和乌鸦,而不是金丝雀,那么这个陈述是的真答案,而不是的答案。再者,暗指有证据的、专业知识和答案的人的知识归属功能保留了问题的相关性。最后,与存在概括的有效性、替代有效性和句首代词指称相关的论证观点在这个问题的解释上是行得通的。所以,如果我知道拿破仑出生于1769年,那么:(1)存在一个我知道答案的问题(存在概括);(2)我知道一个历史问题的答案(替代);(3)“我知道拿破仑生于1769年,它是一个很容易的问题”,这里的“它”自然解释为指拿破仑什么时候出生的问题(句首代词指称)。

为了加强我们对8的论据,请试想一下如“在找不到合理的怀疑的理由的条件下知道”和“在毫不怀疑的情况下知道”等结构——如果怀疑被理解为问题的一项,那么这些结构叙述了相对于不同问题域的知识情况。所以,如果不能排除相当非现实的选择,那么可以在找不到合理的怀疑的理由的条件下知道p,而在毫不怀疑的情况下不知道p。因此,可以直接为8论证,即便独立于6和7。

6和8的结合,得出我的主要观点:

9.知识是问题相关的:知识的关系具有KspQ的形式。

根据9,我们回到了还原主义所承诺的知识整体观。所有的知识都是问题相关的,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9所振振有词的是如何把知识和询问(inquiry)联系在一起。询问是知识的发动机,知识为问与答的过程所驱动。根据Hintikka,询问可以为一个由博弈者Questioner和Answerer组合的合作博弈所模仿,表达为一序列的问—答的有序对<。通过处理知识为问题相关性,把知识同询问的阶段联系起来。认识就是在调查中认识问题Q[,i]的答案A[,i]。认识本身就是一种进步。

可是,知识-that如何被假定包含一个问题?该问题来自于哪里?问题以下列的方式从语境中获得。Stalnaker认为,语境可以看成一个可能世界集(语境集),“这包含了说话者能根据他的话语动作要区分的所有情况”[5](P99)。该语境集是,“为说话者所承认相对于会话的灵活选项的可能世界集”[5](P84-85)。例如,如果预设菜园里有鸟,那么语境集可以采用这样的形式:(w:一只金翅雀在菜园里的某个地方w,或者一只乌鸦在菜园里的某个地方w,或者一只金丝雀在菜园里的某个地方w)。

Stalnaker主义的语境集可以直接地映射成某种对比的范畴。这些灵活选项集划分可能的答案。所以,如果语境集是(w:一只金翅雀在菜园里的某个地方w,或者一只乌鸦在菜园里的某个地方w,或者一只金丝雀在菜园里的某个地方w ),那么语境暗示相对于一只金翅雀在菜园里,菜园里有一只乌鸦或金丝雀。

一般来说,从关于互动会话的任何标准观点来看,被讨论的问题自然形成会话记分板其中的一个元素,它对话题的选择和省略有影响作用。经常存在可选择的语境暗示问题。这就是我们在会话阶段所要询问的。

一个直觉的获得问题的方式是把它当做whether p的问题。因而,假设p,设想:(1)语境c中“s知道p”形式的表达;(2)语境c中“s知道whether p”形式的表达。这两个表达是语义等价的。也就是说,下面的推理模式在固定的语境中是等价的:

因此,例如,如果摩尔知道他有双手,那么摩尔知道他是否有手。同样,如果摩尔知道他是否有双手,并且他有双手,那么他知道他有双手。一般地,下列等价命题成立:

10.知道-that在语境上等价于知道-whether:如果p,那么(“s知道p”在c中真)当且仅当(“s知道whether p”在c中真)。

“whether p”在c中的指称是p的一个函数和语境上决定的量化域。假设在语境c[,1]的问题“摩尔是否有手”指称集合(摩尔有手,摩尔有残肢),在语境c[,2]中指称集合(摩尔有手,摩尔有触手,摩尔有鳍状肢),在语境c[,3]中,它指称集合(摩尔有手,摩尔有一双梦幻的手)。在知识-that的陈述中的暗示问题为同一个函数所决定。所以,在c[,1]中说“摩尔知道他有手”表达了与摩尔有手还是残肢的问题相关的摩尔知道他有手的命题。在c[,2]中说“摩尔知道他有手”表达了与摩尔有手还是触手或鳍状肢的问题相关的摩尔知道他有手的命题。在c[,3]中说“摩尔知道他有手”表达了与摩尔有手还是梦幻的手的问题相关的摩尔知道他有手的命题。这些都是不等价的(尽管是聚合的)知识陈述。

在此浮现出来的是直接的语言学证据,如语境主义。也就是说,给出10和语境可变的问题“whether p”,由此得出“s知道that p”为真转换为“whether p”的指称。这些语境可变性有如下三个特征。首先,所转换的是隐含变量(问题)的值。这就允许“知道”本身保留不变的语义值,仍然表达为单一的K关系——所有的转换都是Q的值。其次,隐含变量的值为一个普通的、独立的语境参量来确定(Stalnakerian的语境集;会话中的问题)。这就意味着没有特殊的知识归属相关的规则引入。第三,所固定的隐含变量值是所属语言的语境(会话中的问题内容)。这就意味着确定选择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主观因素。所有的这些是标准语境形式的改进,标准语境主义认为,“知道”变量的语义值根据不同的相关规则而得出的,包括属性(attributor)和主观因素。

总之,认识论者以知识-that为模式,并假定了知识关系是二元关系Ksp。但是,从未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论据。该结论完全是仅仅从知识-that归属方面的一个偏题例子中得出的。知识-wh的结构更一般、清楚,事实上,它看起来不像Ksp的结构,正如我所论证的,处理成包含问题的结构KspQ是最自然的。这样看来,知识-that的结构被证明是一个错误的模式,因为它们不暗指问题。所有的知识都包含着问题。认识就是认识答案。

注释:

①该文首发于Philosophy and Phenomenological Research,Volume 75,Number 2,September。

②珍妮·杰克逊是一个很难与布什混淆的流行歌星。威尔·法瑞尔是一个模仿布什的喜剧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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