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词典”中的“美学”:“美学”一词的翻译、引进和传播_美学论文

中国现代辞书中的“美学”——“美学”术语的译介与传播,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美学论文,辞书论文,中国论文,术语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83-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041(2010)07-0100-09

辞书在人类思想史和学术史上具有重大的意义。中国古代虽已经有了“类书”,但真正现代意义上的辞书,要等到在由西学东渐所引起的中国现代学术转型过程中才出现。列文森(Joseph R.Levenson,1920-1969)认为,现代中国所经历的并非只是“词汇的丰富”,而是“语言的变化”①,其典型的表现便是中国现代学术话语体系的“更新”。辞书作为知识产生和传播的重要载体,在中国现代学术演进的过程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陆尔奎在为《辞源》所作的“序言”中引“友人”之语曰:“一国之文化,常与其辞书相比例,吾国博物院图书馆未能遍设,所以充补知识者莫急于此……国无辞书,无文化之可言也。”②井上哲次郎在订增罗存德所编《英华字典》的“序言”中,也表述了以辞典传播作为振兴学术,进而提升国力,以至与欧西强国相抗衡的希望。③由此,辞书在新文化倡导者眼中的地位可见一斑。有学者将学校、辞书和教科书认做“传播文明三利器”④,不可谓没有道理。

将中国现代辞书置于思想史和学术史的背景中加以探讨,近年来已为学界所注意,并有一些重要的成果出现。⑤关于中国现代辞书中的“美学”,也在一些学者的研究中有所涉及。⑥本文认为,基于辞书文本的学科史探讨,涉及术语译介、思想资源、知识分类、学科制度、学术承续等方面的问题。结合这些问题,可以把中国现代辞书中的“美学”这一论题划分为三个时段加以梳理:1912年之前为第一阶段;1912年至1927年为第二阶段;1927年至1949年为第三阶段。

第一阶段:1912年之前

学界一般把鲍姆加登(Alexander Gottlieb Baumgarten,1714-1762)在1750年出版的《美学》(Aesthetics)作为美学学科创立的标志。1721年,康熙因“礼仪之争”而下令禁止西洋人在中国传教;1773年,罗马教宗解散耶稣会,这两个事件标志着晚明以来耶稣会来华而带来的中西思想文化交流的“蜜月期”结束,中国失去了译介西学的主要通道。对于西方现代学术的传播,只能是新教来华之后的事情了。

作为第一位来华的新教传教士,马礼逊(Robert Morrison,1782-1834)所遵从的传教策略近似于利玛窦所开创的“学术传教”方式,特别主张“工具”的运用。⑦马礼逊后来编纂世界上第一本英汉—汉英对照字典⑧,自是其传教主张的体现。在马礼逊的字典中,没有“美学”类的内容,但其中对于汉字“美”的解释颇可注意。《字典》和《五车韵府》对于“美”的解释相同:“From large and sheep.sweet; good; excellent,in its kind; elegant; beautiful; to be fond of pleasure; to delight in.”其中“从羊从大”的说法,直接采自许慎的《说文解字》。汉英辞典中的英文解释完全采用中国传统说法,以中化西,足见中国文化在当时的中西交往中占据着主动和优势的地位。⑨

在中文辞书中,最早出现“Aesthetics”一词应是在罗存德(Wilhelm Lobscheid,1822-1893)所编的《英华字典》(English and Chinese Dictionary,with Punti and Mandarin Pronunciation)(1866)中⑩,其中收录了“Aesthetics”和“Esthetics”两个同义异体词,释做“Philosophy of taste,佳美之理,审美之理”。井上哲次郎在订增本“序言”中称颂此字典曰:“世之修英学者据此书以求意义,则无字不解,无文不晓,左右逢源,何所不通之有。”(11)虽稍显夸张,但诉诸其对于“美学”之首倡之功,则不算虚词。尤其难得的是,《英华字典》对“Aesthetics”的翻译,虽列出“Philosophy of taste”这一英文语意,但中文译词没有直译为“趣味哲学”之类,而是“意译”作“佳美之理,审美之理”,这一译法可谓意义深远。而1875年传教士花之安所著《教化议》,已将“丹青音乐”归于“美学”,可谓中文语境中“美学”一词的最早出现。(12)

学界多以“美学”为日本译词引入中国的典型例证。其实,现代汉语译名的产生有多种途径,其中之一是先在中国形成汉语译名,后传至日本,在中国没有流行,反在日本通行起来,之后再由日本回传中国。在有关学者的研究中,可以发现的例证有:望远镜、细胞(13)、神学、哲学、社会、银行等词。(14)罗存德、花之安等人把“Aesthetics”联结“美”之意蕴,且揭出“审美之理”、“美学”之义,应是首创。此译名是否为“中—日—中”模式的例证,尚待进一步考论,但就目前的资料看,日本对于“Aesthetics”的译介和定名,则晚于中国。

在日本,最早译介“美学”的是西周。1870年,他在《百学连环》中把美学译做“佳趣论”,将美定义为“外形完美无缺者”,强调美“不重理而重意趣”。1872年,西周著《美妙学说》一书,把“佳趣论”改称为“美妙学”,此书乃为日本最早的美学专著。之后,在《百一新论》(1874)中西周又将美学译成“善美学”。1881年,井上哲次郎所编的日本第一部哲学词典《哲学字汇》,采用了西周对于西方哲学的许多译名,就包括了译“Aesthetics”为“美妙学”,此译名之后逐渐通用。(15)虽然西周多次尝试新的译名,但包括“美妙学”在内的多个译名都没有取得独尊的地位。

“美学”在日本的定名其实较晚。1882年开始,以森欧外、高山樗牛等为主的教师在东京大学就以“审美学”的名称来教授美学,同时也使用过“美学”这个译法。(16)这是“美学”和“审美”的最早出现场合之一。1883-1884年,中江兆民翻译维隆(E.Véron)美学著作,定名为《维氏美学》(Esthétique)。因这本著作传播甚广,所以许多学者认为“美学”一词即是中江兆民最早对此定名。如中国学者吕澂、日本的学者今道有信等均持此论。现在看来,就算这不是最早的定名,也可视做日本“美学”译名确立之标志。所以,“美学”在日本大概是在19世纪80年代才最终确定下来的,晚于罗存德、花之安等人。

罗存德之后,1875年谭宴昌在《英华字典汇集》中收录了“Aesthetics”一词,译做“审辨美恶之法”。(17)美国传教士狄考文所编的“Technical Term”,把“Aesthetics”译做“艳丽之学”(18)。1902年,王国维译《哲学小辞典》,其中介绍了“美学”的简单定义:“美学者,论事物主美之原理也。”并译“Aesthetics”为“美学”、“审美学”。(19)王国维作为中国现代译介美学的最重要学者之一,其著述中出现的美学词汇甚多,译介西方美学理论亦颇有系统,自他之后,美学在中国已确立根基。

稍后在汪荣宝、叶澜编纂的《新尔雅》(1903)中,解释了“审美学”、“美感”和“审美的教育”等词。释“审美学”:“研究美之性质,及美之要素,不拘在主观客观,引起其感觉者,名曰审美学。”释“美感”:“离去欲望利害之念,而自然感愉快者,谓之美感。”释“审美的教育”:“以养成人间优美情操高雅品格为目的者,是为审美的教育。”值得一提的是,《新尔雅》对于“美学”的介绍开始注意其学理背景,如对于“心意三分法”的分析:“以心意分析为知、情、意三者,谓之心意三分法。”(20)知、情、意分立思想,是康德以降哲学思想的中心范畴,也是现代美学学科确立的思想根基,王国维、蔡元培等人也正是在此基础上,为中国现代美学确立了学理依据。(21)《新尔雅》对知、情、意分立思想的介绍,与王国维、蔡元培等人的译介几乎同时,可见该书对学界新知的吸纳颇为及时。

1908年2月,颜惠庆主编的《英华大辞典》由商务印书馆出版。(22)严复赞誉是书曰:“搜辑侈富,无美不收,持较旧作,犹海视河。”(23)其收录的“美学”类词汇也较诸此前的辞书有明显的增多。其收录词汇有(24):

Aesthete:One who makes much of aesthetics,重视美学者,考究艳丽学者。

Aesthetic:Pertaining to aesthetics,属于美学的。

Aesthetician:One versed in aesthetics,精于美学之人。

Aestheticism:The doctrine of aesthetics,考求佳美学之法,研究天然艺术之艳丽。

Aesthetics:Philosophy of taste,美学、美术、艳丽学。

《英华大辞典》还沿用了一些原有译法,如“艳丽学”、“佳美学”、“美术”等。这是外来术语译介的常见现象,多种译法并行,某一个译名最终胜出。“美学”一词在最初的译介过程中,就有“佳美之理”、“审美之理”、“佳趣论”、“美妙学”、“入妙之法”、“课论美形”、“善美学”、“审辨美恶之法”、“审美学”、“艳丽之学”、“审美哲学”、“美术”等十数种译法,(25)而最终以“美学”、“审美学”为定名。

一个显要的例证是,1907年出版的《商务印书馆英华新字典》(Commercial Press English and Chinese Pronouncing Condensed Dictionary),收录“Esthetic”一词,释为“雅的,美的,属美术的”。(26)而在郁德基订增的《增广商务印书馆英华新字典》中,“Aesthetics”被译做“美学,艳丽学”,“Aesthetic”被译做“Aesthetical,属于美学的”。(27)可以看出,译“Aesthetics”为“美学”,已逐渐为学界所接受。

在当时知识界很有影响的黄摩西编的《普通百科新大词典》,收录了“美学”一词,并对其进行了学术史上的解说:“审美学。有哲学的科学的二派。前者美其物之研究,后者则为艺术之心理学的—社会学的研究。”(28)

此处需要指明的是,亦有中国学人将“Aesthetics”直译为“感性学”。如1920年新中国印书馆出版的《最新增订汉英大辞典》(张鹏云主编),将“Asthetik”译做“感性论”(29),这一译法遵从“Aesthetics”的本意,但与当时学界通行的“美学”译法相异。从后来的学术史来看,尽管“美学”与“Aesthetics”的感性基质有所偏离,但“感性论”这一译法却没有流行起来。已有学者指出,使用“美学”(而不是“感性学”)来译“Aesthetics”,倒是颇合于西方的主流美学思想,尽管会造成“名实不符”的后果:“当我们检查美学这一学科的英文和中文名称时,我们便会发现,不管是西文名称,还是其中文名称都是容易误解的。这是十分具有讽刺意义的。西文中的‘aesthetics’希腊词源是指一种关于与理性相对的感性观知(sensual perception)的理论。但在实际上它却是一种关于‘美’的理论。中文的‘美学’这一字眼是合乎将美学看做是一种关于美的理论的西方主流美学的意思的,但是如果我们将这一字眼运用到中国传统的艺术思想中时,事情就不是这样了。‘美’这一范畴在这儿并不重要。在早期儒学典籍中,‘美’是以(道德意义上)‘善’的同义词出现的(如‘美人’,‘善人’),而不成为独立的范畴。”(30)或许,“Aesthetics"引发的是中国学人对于传统资源中的关于“美”的(或“善”的)思想追求,而“感性—理性”之类的哲学思辨,本来距离中国人的思维就很远。

《新文化辞书》中“感性论”这一译法并非孤例。如在日本学者伊藤吉之助编辑的《岩波哲学小辞典》中,就列出了“美学”的法语、德语、英语三种形式:Esthétique:[佛]美学;感性论。:[独]美学;感性论。Aesthetics:[英]美学;感性论。(31)而在唐敬杲编纂的《新文化辞书》中,也收录了“感性论”一词。在论及“Karl Leonhard Reinhold”(今译莱因霍尔德)的哲学时,该辞书写道:“他底感觉论(Theorie der Sinnlichkeit)大体上是承袭康德底感性论(Asthetik),但是用语有多少变更的地方。”(32)同时,《新文化辞书》也多处使用了“美学”、“审美学”的译法,特别是在“Baumgarten”(该辞典译做“庞伽尔丹”)条中,还专门论述了“美学”一词的语源:“‘美’是完全的事物形相之现于吾人感觉者——换句话说,是五官所感得的事物之调和。因而研究‘美’之学叫做‘Aesthetica’。这语在希腊语是‘感觉’之义,在中世论道德的情操之学也有称以这名的,而用之为美学之义是始于庞伽尔丹。”(33)辞书在论及莱因霍尔德的“感觉论”时,把“Asthetir译做“感性学”,而在其他地方,则使用当时学界已经流行的“美学”。可见,该辞书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Aesthetics”一词的含义,并能灵活加以运用。

第二阶段:1912年至1927年

现代西方学术体系是在19世纪初才最终得以确立的,其重要的标志在于“知识的学科化和专业化”(34)。在中国,现代学科体系是随着民初学制的颁布而最终建立的。对于美学学科更具意味的是,在蔡元培主导下颁布的教育宗旨,明确把“美感教育”作为国家教育方针的重要组成部分。(35)受此影响,民国初年美学学科的发展逐渐形成规模。

辞书乃一个时代学术的体现,民初学制初造,黎锦熙在1917年提出《国语研究调查之进行计划书》,其中即有“国语辞典之编辑”一项,1919年刘复也提出《编纂国语词典案》,后教育部采纳这些建议成立“国语词典编纂处”。其立意在于:“要对于中国文字作一番根本的大改革,因而不能不给四千年来语言文字和他所表现的一切文化学术等等结算一个详密的总帐,以资保障而便因革,则具体化的工作惟在辞典。”(36)

在《辞源》(1915)出版前后,商务印书馆已经注意到要区分语文辞书和专业辞书(包括百科辞书),前者注重以“普通应用为原则”,“不涉专门范围”,后者则注重学科知识及其系统性。(37)以下就这两大类辞书中收录的“美学”词汇加以梳理,为了叙述的方便,一些出版时间在1927年之后的辞书也一并在此探讨。

一、语文辞书

(一)中文类辞书

《辞源》是中国现代第一部综合性新型大辞典,始编于1908年,1915年出版。其中收录了“美学”,另外还收录“美感”、“美术”、“美育”、“美情”等词汇。(38)对于“美学”的解说,结合理论与学术史,颇为完善:“美学:就普通心理上所认为美好之事物,而说明其原理及作用之学也。以美术为主,而自然美、历史美等,皆包括其中。萌芽于古代之希腊,十八世纪中,德国哲学家薄姆哥登(Alexander Gottlieb Baumgarten)出,始成为独立之学科。亦称审美学。”《辞源》之编纂,颇“注重古言”,被称为“研究旧学之渊薮”(39),故其中亦收录了“美”、“美大”等词,完全以古意释之。

后来编纂成的《国语辞典》,收录了“美学”、“美感”、“美育”、“美术”等词汇。(40)辞书乃是对于文化学术的“总账”,这些词汇进入到中文辞书,标志着其已经转化为“中文词汇”的一部分。王云五曾编辑《王云五大辞典》,针对中等学生之需求,又编《王云五小辞典》,“以供小学生的参考”,“凡小学生读物中一切常见的词语,莫不搜罗在内”(41)。其中收录“美育”、“美术”、“美感”等词,虽未收录“美学”一词,但以上几个词都是美学学科的核心词汇,这些词出现于小学生读物之中,足见美学在社会上的传播范围之广。当然,因为语文辞书侧重于正音、定词、释义、查阅等大众化的实用功能,一些语文辞典则未收录这些“专业”词汇。

(二)中外语文类辞书

自1866年罗存德的《英华字典》以后,多数的英—汉辞典都收录“Aesthetics”一词,可见19世纪末之后,Aesthetics一词已经成为英文的基本词汇。除上文所提到的英汉辞书外,如黄士复、江铁主编的《综合英汉大辞典》(42)、严恩椿、沈宇主编的《世界英汉汉英两用辞典》(43)、任充四主编的《精撰英汉辞典》(44)、李儒勉主编的《实用英汉汉英词典》(45)等,均收录了“Aesthetics”一词。

在汉—英辞典中,如赵克新编辑的《模范汉英小字典》(46)、何宪清等人主编的《标准汉英新辞典》(47)等收录了“美学”。但还有一些汉—英辞典没有收录“美学”。如李玉汶编的《汉英新辞典》(48)、盛谷人编纂的《世界汉英辞典》(49)、王学哲编的《现代汉英辞典》(50)等。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辞书均收录了“美术”(fine arts)一词。尽管汉英辞典没有收录“美学”可能是因为这些辞书的大众性和实用性,但似乎也可以从中看出“美学”的“外来性”。

二、专业辞书

(一)哲学美学类专业辞书

中国现代学术史上并没有专业的美学辞书,但从现代学科分类的角度看,美学与哲学、文学、艺术等学科关系密切,所以在这些相关学科的专业辞书中,收录了许多美学词汇。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樊炳清编的《哲学辞典》和孙俍工编的《文艺辞典》。

樊炳清是中国现代一位重要的翻译家、学者,早年与王国维交游,志趣颇合。(51)樊炳清于1920年春开始编纂《哲学辞典》,1924年完成,收录哲学词汇1800多条。(52)该辞典是中国现代第一部专业类哲学辞典,影响深远。在《哲学辞典》中,收录了美学、审美学、感情美学、美的态度、包姆加敦、艺术美等一批美学词汇,较之以前各类辞书,在深度与广度上均有明显的提升。特别是其编写的“美学”词条,计有1700多字,俨然是一篇关于美学的学术论文。

孙俍工编的《文艺辞典》(53),主要收录国外文艺类词汇,另编《中国文艺辞典》,收录中国的文学美术类词汇。(54)《文艺辞典》搜罗词汇三千多条,其中有关美学词汇范围之广、数目之多,均超前此诸辞典。其“美学”条曰:“美学又称做审美学。美学底任务,在于研究美底本质和论定其规范。有理想派的美学与心理派的美学,哲学的美学与实验的美学,形式的美学与内容的美学等的区别。”对于当时美学理论,辨析得至为清晰。《文艺辞典》所收以“美”为首字的专业词汇主要有:美学、美术、美欲、美文学、美即真、美意识、美术家、美底内容、美底分类、美底形式、美底判断、美底材料、美底批评、美底价值、美底标准、美底观察、美底对象、美底态度、美底感情、美学底基础等,此外还收有耽美主义、客观的美学、艺术美、抽象美、具象美、材料美、形式美、形式美学、自然美、壮美、优美底研究等美学词汇。

孙俍工的《文艺辞典》在学界影响甚巨,这可从此后一些辞典对其的“抄袭”看出来。如顾凤城等编《新文艺辞典》(55),对于“美学”的解释,沿袭了孙俍工的《文艺辞典》,一字不差。戴叔清编《文学术语辞典》(56)的“美的批评”条,亦是照抄《文艺辞典》。不过,这也是现代早期辞书编纂中常见的问题,注重于知识的承袭和系统性,而不太注重“版权”问题。如《现代知识大辞典》编者在“序言”中说,此前辞典一种普遍现象,便是“文字的相互剿袭”(57)。

除了已经提及的,其他收有“美学”的辞书还有胡仲持主编《文艺辞典》(58)、谢冰莹等编《中学生文学辞典》(59)等。

(二)文化类专业辞书

现代中国教育界,对于美育颇为重视,加之蔡元培著名的“以美育代宗教”说影响很大,所以教育类辞书对于美学内容,常有所涉及。如1928年出版的《中国教育辞典》,除收录“美感教育思想(中国)”、“美育”等词条外,还收录“美学”、“美感”、“主美说”、“优美”等美学类词汇。(60)1930年由唐钺等人编纂的《教育大辞书》,收录美学词汇更多,其中,“美育”词条,乃出自蔡元培之笔,是研究中国现代美育思想的重要文献。蔡元培对于辞书之编纂极为重视,在给樊炳清的《哲学辞典》所作的“序”中曾说:“哲学辞典者,网罗哲学上之名辞,列其歧义,载其沿革,使学者而知名辞随人随时随学派科目而异之义蕴者也。”(61)“列其歧义,载其沿革”,蔡元培所作“美育”条,堪称典范。

(三)百科辞书

中国现代的百科全书类著述数目甚多,在钟少华的著作中,列举出42种,(62)而德国学者瓦格纳(Rudolf G.Wagner)已经收集到124种之多。(63)以上数目涵盖范围很广,包括全科全书型、专门百科全书型、百科辞典型、过渡型等类别,(64)就本文主题来说,涉及“美学”方面内容的百科辞书约有十几种。

吴念慈等人编的《新术语辞典》(1929),“以一般读者之需要为标准,选择在一般读物所最常见”和“我国自己所有的流行的新术语”,对于许多新术语译名不一的状况,“采用最流行的或正确的”译名。(65)收录的美学类词汇主要有:美学、形式美学、情绪美学、实验美学、思辨美学、具象美、抽象美、怪奇美、特性美、悲壮美、优美、悲壮美、艺术美、耽美主义、唯美主义等。《新术语辞典》收录美学类词汇甚为丰富,足见“美学”已经“最为流行”,为一般读者接受。

把“美学”列入“新”辞书的还有顾志坚主编的《新知识辞典》(66)、唐敬杲编纂的《新文化辞书》(67)等。值得注意的是,在《新文化辞书》中,编者是在论及赫尔巴特(Herbart,辞书中译作“海尔白德”)时专门提及“美学”的,并强调“美学就是实践哲学”。赫尔巴特是现代教育学的开创者,王国维等人在中国译介、提倡美育,即把赫尔巴特的理论作为重要的参照资源。(68)

舒新城主编的《中华百科辞典》于1930年2月初版,1931年5月重版,1936年又增订出版。舒新城《增订普及本自叙》:“辞典本为治学之工具,社会既时时进步,工具亦当随之进步。”(69)其中收录美学词汇亦甚丰富。1937年出版《现代知识大辞典》,其编者自称:“到1936年年底为止,在现有的辞典里,搜罗最完备,内容最现代化的,还得数我们这一本。”(70)证以收罗美学类的词汇,此言不虚。

还有一些百科辞书,虽未收录“美学”一词,但涉及了一些美学学科的词汇,如梁耀南编《新主义辞典》(71)、孙志曾编《新主义辞典》(72)、李鼎声编《现代语辞典》(73)、全国国语教育促进会审词委员会编《标准语大辞典》(74)、邢墨卿编《新名词辞典》(75)、筱铮等编《新辞典》(76)等。

第三阶段:1927年至1949年

1927年前后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一个新阶段的开始,自此以后,“马克思主义哲学以空前的规模和整体化的形式得到了广泛和系统的传播”(77)。谭辅之称:“一九二八年至一九三二年短短的时期中,除了普罗文学的口号而外,便是唯物辩证法和唯物史观之介绍。这是新书业的黄金时代。在这时,一个教员或一个学生书架上如果没有几本马克思的书总要被人瞧不起的。”(78)如果说,此前的马克思主义更多的是作为诸多思潮中的一种而被中国人所译介和探讨,那么此后,马克思主义则逐渐成为具有指导性地位的根本思想。

1927年至1949年间与“美学”有关的中文辞书有几个特点。一是知识来源主要取径苏俄。在谈到社会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时,蔡元培曾说:“西洋的社会主义,二十年前才输入中国。一方面是留日学生从日本间接输入的,译有《近世社会主义》等书。一方面是留法学生从法国直接输入的,载在《新世纪日刊》上,后来有《心声周刊》简单的介绍一点。俄国多数派政府成立以后,介绍马克思学说的人多起来了,在日刊、月刊中,常常看见这一类的题目。”(79)从中颇可看出1900年前后中国人取法西学途径的变化。在1927年后,苏俄成为中国人外求真理的主要通道,如这一阶段主要的几部哲学辞典,或直接译自苏俄:如洛森泰尔和犹琴著,孙冶方翻译的《简明哲学辞典》(80)、罗曾塔尔和右金主编,胡明翻译的《最新哲学辞典》(81);或受到苏俄直接的影响,如沈志远编的《新哲学辞典》。(82)在这一时代的思想氛围中,来自欧美的影响渐弱。

第二个特点是“美学”词汇的减少。1927年后辞书中收录“美学”的不在少数,除去上文已经涉及的辞书外,还有章克标等编《开明文学辞典》(83)、顾志坚主编《新知识辞典》(84)、新辞书编译部编《新智识辞典》(85)、胡济涛等人编著《新名词辞典》(86)等。但是,一个显著的现象是,愈受到马克思主义哲学影响的辞书,收录的“美学”词汇愈少。

在胡明为《最新哲学辞典》作的“译序”中,特别强调:“这是一部最新的哲学辞典……不仅在中国出版界是最新的,而且在苏联也没有比他更新的同类书籍。”且强调此辞典内容最新、观点最正确、选辞最基本、最常用、引证资料最新、最切合现实、具备最一般的、最普遍的性质,总之,“事实上他不仅是一部‘辞典’,而且是一部人人值得一读的‘最新哲学手册’”。以这么多的“最”来强调一部辞书,用意在说明其权威性。但在这部“最新哲学手册”中,就没有收录“美学”一词及相关词汇。曾留学苏联,后来成为中国重要的马克思主义学者的沈志远,在其编撰的《新哲学辞典》中,也没有收录“美学”词汇。其他未收录“美学”词汇的重要辞书还有高希圣等人编的《社会科学大词典》(87)、洛森泰尔和犹琴著的《简明哲学辞典》、辞书编译社编辑的《新哲学社会学解释辞典》(88)等。

特点之三是美学“话语”的改变。时代风潮变化,“新”名词层出不穷,前一时代之“新”,成了今一时代之“旧”。马克思主义对于时代思潮整体化的影响,带来学术话语的系统性更新,在胡济涛等人编订的《新名词辞典》中,编者即称:“本书对于名词的选择,是以报章刊物书籍上所常经见的为标准,而在社会上所常接触的名词也在搜罗之列。名词分三类,一种是全新的名词;一种是旧名词而加上新的资料;还有一种是旧名词而未失其时代意义的。”(89)所强调的“时代意义”,即是指马克思主义而言。如在章克标等编的《开明文学辞典》中,收录了“无产美学”(Proletariat aesthetics),这一词汇恰可代表此一时代的美学思想。以阶级把美学划分为无产阶级美学和有产阶级美学,释“无产美学”曰:“把后来的美学,看做Bourgeoisie(有产阶级)的美学,而主张Proletarist(无产阶级)须有无产者自己的美学。罗那却尔斯基以为‘倘若美学对于我们种种生活的最高发扬的规范,是无可争执而不绝变动的东西,那么可以算他是关于价值批判的一般的科学。但是事实上人类还未曾脱去以助成他达目的的一切为美,阻碍他的为丑,所以我们的美学,只能有狭义的意味,即关于行为与感受的直接的感动的价值判断的科学。’无产美学之一例,如工场中机器的噪音,在有产者听来只觉得厌烦,而机械工人自身,以为是在无产阶级社会中迸出的歌声,而感着一种美。”(90)以阶级划分美学,且否认美学之“绝对价值”,认为其只有“狭义的意味”,这在此一时段的其他辞书中亦有反映。如在《新智识辞典》中解释“艺术”时,即强调艺术乃是社会的上层建筑之一,其“发展与变迁正是由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决定的”,认为“艺术是随着社会的变迁而变迁的,没有永久不变的定理”(91)。在现代学术语境中,较为强调艺术之自律性和独立价值,而在以阶级和社会阶段为标准判定艺术价值的语境中,“艺术本身并没有独自的价值,唯有着眼在阶级上,才能决定它的价值,所以艺术的价值,是由艺术对于其特定的社会,详言之,即特定的阶级所持的效果之大小来决定的”(92)。“为艺术而艺术”的主张“变为拥护布尔乔亚艺术的重要武器之一”(93),让位于“为人生而艺术”的追求。在邢墨卿编的《新名词辞典》中,艺术的目的成了对于艺术社会主义的追求,其根本在于创造“劳动即艺术的社会”(94)。

结语

有论者指出:“译名问题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译名的继承反映了知识传播的路径,追寻译名的来龙去脉可以解明外来文化的导入、传播、普及的整个过程。”(95)本文对于中国现代辞书中收录“美学”一词的探讨,是想通过辞书这一能反映整个知识系统更新程度,在社会上又是最为普及和权威的知识载体,来追溯“美学”作为一门外来学科在中国的译介和传播轨迹。

通过以上的简略探讨,可以发现:在1912年之前,“Aesthetics”这一术语在各种辞书中有多种译法,并最终得以定名为“美学”。这一时期关于“美学”的主要知识资源来自来华的新教传教士和日本。民初的壬子—癸卯学制,基本完成了中国现代学术体系的制度化,与“美学”相关的知识分类、学科体系以及理论结构得以完善。在各种语文辞书和专业辞书中,收录“美学”一词的情况比较普及,对于美学理论的译介和研究也渐趋深入。1927年之后,来自苏联的马克思主义逐渐在中国发挥起指导性的作用,思想和知识体系随之更新,美学理论亦受之影响,“话语”系统随之发生了改变。

注释:

①[美]列文森:《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第141页,郑大华、伍菁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②陆尔奎:《辞典说略》,见《辞源》,上海,商务印书馆,1915年10月第1版。

③(11)罗存德原著,井上哲次郎订增:《订增英华字典》,东京,藤本次右衙门,明治十七年(1884)合本。

④陈平原:《作为“文化工程”与“启蒙生意”的百科全书》,见陈平原、米列娜主编:《近代中国的百科辞书》,第1-2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⑤主要的成果有:Federico Masini,The Formation of Modern Chinese Lexicon and its Evolution toward a National Language:the Period from 1840 to 1898,Berkeley:California University Press,1993.Michael Lackner,Iwo Amelung and Joachim Kurtz (eds.),New Terms for New Ideas:Western Kowledge and Lexical Change in Late Imperial China,Leiden:Brill,2001.Michael Lackner and Natascha Vittinghoff (eds.),Mapping Meanings:The Field of New Learning in Late Qing China,Leiden:Brill,2004.钟少华:《人类知识的新工具——中日近代百科全书研究》,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6。陈平原、米列娜:《近代中国的百科辞书》。

⑥参见黄兴涛:《清代西方美学观念和知识在华传播考论》,见黄爱平、黄兴涛主编:《西学与清代文化》,北京,中华书局,2008。

⑦[英]马礼逊夫人编:《马礼逊回忆录》,第32-33页,顾长声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⑧Robert Morrison(马礼逊),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Macao:Honorable East India Company's Press,1815-1823.分三卷:Part I:Containing Chinese and English,Arranged According to the Radicals (《字典》,1815);Part II:Chinese and English,Arranged Alphabetically (《五车韵府》,1819-1820); Part III English and Chinese,(《英华字典》,1822),郑州,大象出版社,2008年影印版。

⑨[美]孟德卫:《1500-1800:中西方的伟大相遇》,第12-13页,江文君、姚霏等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07。

⑩罗存德编:《英华字典》,Ying-Hua Zidian(English and Chinese Dictionary,with Punti and Mandarin Pronunciation),Hong Kong:Daily Press Office 1866-1869.

(12)黄兴涛:《清代西方美学观念和知识在华传播考论》,第361-362页。

(13)见谷口知子和沈国威的相关研究,参见沈国威:《前后期汉译西书译词的传承与发展——以〈智环启蒙塾课初步〉(1856年)中的五带名词为例》,载《中华文史论丛》,2009(2)。

(14)王尔敏曾转述周佳荣教授的观点说,一些“由日本传入的新名词,原来是日本学者在十九世纪中叶,将西洋传教士在香港所印行的中西词字对照,抄回日本,先在日本推广使用,如神学、哲学、社会、银行等词,早为在香港教士使用。若西洋文法的八大词类,亦并早行于教会学校,为时俱在晚清日本大量输入新名词之前”(王尔敏:《晚清政治思想史论》“自序”,第5页,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15)黄兴涛:《清代西方美学观念和知识在华传播考论》。

(16)刘悦笛:《美学的传入与本土创建的历史》,载《文艺研究》,2006(2)。

(17)谭宴昌:《英华字典汇集》,香港,申盛印字馆,1875。

(18)Calvin W.Mateer(狄考文),Technical Terms,English and Chinese,Shanghai: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1904,p.6.

(19)转引自黄兴涛:《“美学”一词及西方美学在中国的最早传播》,载《文史知识》,2000(1)。

(20)汪荣宝、叶澜编:《新尔雅》,第57页,东京,文明书局,1903。

(21)详见拙文:《知情意分立思想与中国现代美学的起源》,待刊稿。

(22)颜惠庆主编:《英华大辞典》,上海,商务印书馆,1908。该辞典“采用‘纳特尔的字典大全’(Nuttle's Complete Dictionary)为蓝本,而以韦伯斯特(Webster)及其他著名大字典作参考,分别加以中文注释”。辞典全名为《英华标准双解大辞典》,后出版缩本《英华双解字典》,多次再版,畅行多年。《颜惠庆自传》,第39-40页,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1970。

(23)严复:《〈英华大辞典〉序》,见王栻主编:《严复集》(第2册),第253页,北京,中华书局,1986。

(24)颜惠庆编:《英华大辞典》,第33页。

(25)详见拙作:《学科与思想:中国现代美学的起源》,博士学位论文,复旦大学,2009。

(26)《商务印书馆英华新字典》(Commercial Press English and Chinese Pronouncing Condensed Dictionary),第182页,上海,商务印书馆,1907。

(27)商务印书馆编译所编校,郁德基订增:《增广商务印书馆英华新字典》,上海,商务印书馆,1907年9月初版,1922年增广30版。

(28)黄摩西编:《普通百科新大词典》,上海,国学扶轮社,1911年5月第1版。此文本承蒙章可博士提供查阅,在此致以谢意。

(29)张鹏云主编:《最新增订汉英大辞典》,上海,新中国印书馆,1920年初版(1930年增订初版,1937年9月13版)。

(30)[德]卜松山:《与中国作跨文化对话》,第5-6页,刘慧儒、张国刚等译,北京,中华书局,2000。

(31)伊藤吉之助编:《岩波哲学小辞典》,第41、326页,东京,岩波书店,1930。

(32)唐敬杲编纂:《新文化辞书》,第281-282页。

(33)唐敬杲编纂:《新文化辞书》,第38-39页。

(34)[美]华勒斯坦等著:《开放社会科学:重建社会科学报告书》,第6-8页,刘锋译,北京,读书·生活·新知三联书店,1997。华勒斯坦:《超越年鉴学派?》,见[美]华勒斯坦等著;《学科·知识·权力》,第213-214页,刘健芝等编译,北京,读书·生活·新知三联书店,1999。

(35)《教育部公布教育宗旨》(1912年9月2日):“注重道德教育,以实利教育、军国民教育辅之,更以美感教育完成其道德。”见教育部总务厅文书科:《教育法规汇编》,第87页,1919。

(36)黎锦熙:《<国语辞典>序》,见中国大辞典编纂处编:《国语辞典》,第14-15页,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3月初版,1948年4月再版。

(37)方毅:《辞源续编说例》,见陆尔奎、方毅等:《辞源续编》,上海,商务印书馆,1931。关于辞典类型的分析,另见陈平原:《作为“文化工程”与“启蒙生意”的百科全书》,见陈平原、米列娜:《近代中国的百科辞书》,第5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杨文全:《近百年的中国汉语语文辞书》,第4页,成都,巴蜀书社,2000。

(38)《辞源》,上海,商务印书馆,1915。

(39)方毅:《辞源续编说例》。

(40)中国大辞典编纂处:《国语辞典》。

(41)王云五编:《王云五小辞典》“自序”,第2页,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年初版,1948年第二次增订本。

(42)黄士复、江铁主编:《综合英汉大辞典》(合订本),上海,商务印书馆,1928年1月初版,1939年6月合订本第6版。

(43)严恩椿、沈宇主编:《世界英汉汉英两用辞典》(The English-Chinese and Chines-English Dictionary),上海,世界书局,1933年12月3版(1933年10月初版)。

(44)任充四主编:《精撰英汉辞典》,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9月初版,1947年8月5版。

(45)李儒勉主编:《实用英汉汉英词典》(A Practical English-Chinese,Chinese-English Pocket Dictionary),上海,中华书局,1929年10月初版,1948年5月10版。

(46)赵克新编:《模范汉英小字典》,上海,春明书店,1936年5月4版。

(47)何宪清、潘君毅、虞家玺、严秀芳主编:《标准汉英新辞典》,上海,大沪书局,1937年4月初版。

(48)李玉汶编:《汉英新辞典》,上海,商务印书馆,1918年4月初版。

(49)盛谷人编:《世界汉英辞典》,上海,世界书局,1937年3月9版。

(50)王学哲编:《现代汉英辞典》,上海,商务印书馆,1946年初版。

(51)罗继祖:《王国维与樊炳清》,载《史林》,1989(3)。王强强:《樊炳清美学思想初探——兼论与王国维美学思想的关系》,载《兰州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2)。

(52)樊炳清编:《哲学辞典》,上海,商务印书馆,1926。

(53)孙俍工编:《文艺辞典》,上海,民智书局,1928。

(54)孙俍工编:《中国文艺辞典》,上海,民智书局,1931。

(55)顾凤城、邱文渡、邬孟晖编:《新文艺辞典》,第195页,上海,光华书局,1931。

(56)戴叔清编:《文学术语辞典》,第70页,上海,文艺书局,1931。

(57)现代知识编译社:《现代知识大辞典》,上海,现代知识出版社,1937。

(58)胡仲持主编:《文艺辞典》,上海,华华书店,1946。

(59)谢冰莹、顾凤城、何景文编:《中学生文学辞典》,上海,中学生书局,1932。

(60)《中国教育辞典》,上海,中华书局,1928。

(61)蔡元培:《<哲学辞典>序》,见樊炳清编:《哲学辞典》,上海,商务印书馆,1926。

(62)(64)钟少华:《人类知识的新工具——中日近代百科全书研究》,第53-76、53页,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6。

(63)[德]瓦格纳(Rudolf G.Wagner):《晚清新政与西学百科全书》,见陈平原、米列娜:《近代中国的百科辞书》,第40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65)吴念慈、何柏年、王慎名编:《新术语辞典》,“编辑凡例”,上海,南强书局,1929。

(66)顾志坚主编:《新知识辞典》,上海,北新书局,1934。

(67)唐敬杲编:《新文化辞书》。

(68)[日]立花铣三郎讲述,王国维译:《教育学》,载《教育世界》,第9、10、11号,1901年9-10月。此书为当时流行于日本的赫尔巴特派教育学思想的重要著作。

(69)舒新城主编:《中华百科辞典》,上海,中华书局,1936年12月增订4版。

(70)现代知识编译社:《现代知识大辞典》,上海,现代知识出版社,1937。

(71)梁耀南编:《新主义辞典》,上海,阳春书局,1932。(版权页作《新主义字典》)

(72)孙志曾编:《新主义辞典》,上海,光华书局,1933。

(73)李鼎声编:《现代语辞典》,上海,光明书局,1933。

(74)全国国语教育促进会审词委员会编:《标准语大辞典》,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

(75)邢墨卿编:《新名词辞典》,上海,新生命书局,1934。

(76)筱铮等编:《新辞典》(再版增订),新洛阳报印刷厂,1949。

(77)李其驹、王炯华、张耀先:《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第243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

(78)谭辅之:《最近的中国哲学界》,载《文化建设周刊》,1936(6)。

(79)蔡元培:《〈社会主义史〉序》(1920年7月23日),见中国蔡元培研究会:《蔡元培全集》(第4卷),第167页,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

(80)M·洛森泰尔、犹琴,《简明哲学辞典》,孙冶方译,新知书局,1940年3月第1版。(华北新华书店,1948年9月翻印。)

(81)[苏]罗曾塔尔、右金主编:《最新哲学辞典》,胡明译,上海,光明书局,1941。

(82)沈志远编:《新哲学辞典》,北平,笔耕堂,1933。

(83)章克标等编:《开明文学辞典》,上海,开明书店,1932。

(84)顾志坚主编:《新知识辞典》,上海,北新书局,1934。

(85)新辞书编译部编:《新智识辞典》,上海,童年书店,1935。

(86)胡济涛、陶萍天编:《新名词辞典》,上海,春明书店,1949。

(87)高希圣、郭真、高乔平、龚彬编:《社会科学大词典》,上海,世界书局,1929。

(88)辞书编译社编:《新哲学社会学解释辞典》,上海,光华出版社,1947。

(89)胡济涛、陶萍天编:《〈新名词辞典〉后记》,上海,春明书店,1949。

(90)章克标等编:《开明文学辞典》,第557页。

(91)(92)(93)新辞书编译部:《新智识辞典》(内页书名作《新知识辞典》),第969、970、971页,上海,童年书店,1935。

(94)邢墨卿编:《新名词辞典》,第171页,上海,新生命书局,1934。

(95)沈国威:《前后期汉译西书译词的传承与发展——以〈智环启蒙塾课初步〉(1856年)中的五带名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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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词典”中的“美学”:“美学”一词的翻译、引进和传播_美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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