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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图书馆意识”,是图书馆和图书馆活动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一般是指个人或社会对图书馆的认识态度和价值取向。从读者与图书馆活动关系讲,“图书馆意识”含义有二:一是读者的需求欲(即读者对知识信息的需求),二是利用欲(利用图书馆以达到需求之目的)。从图书馆人与图书馆活动关系讲,多一层含义是做好为读者的服务与研究,最大限度地满足各层次读者和社会多方面的需求,进而推动图书馆事业健康、稳定的发展。简言之,“图书馆意识”是人们对图书馆活动的能动反映。今天,社会进入信息时代,我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将要或正在进入一个新的飞跃时期,我们进一步探讨“图书馆意识”的内涵及意义,增强图书馆意识,有利于明确图书馆工作的重点,有利于促进图书馆工作的改革和创新。下分三点展开论述:
一、图书馆意识:图书馆事业发展的深层动因
为了便于探讨,我们选择两个视角来研究图书馆事业在世界范围发展的进程:一是纵向考察其历史,二是横向比较个体国家。从纵向考察得知,图书馆事业在某一历史阶段上的发展既与社会对图书情报的需求面有关,亦与其需求的强弱程度紧密相联。比如公元前3 世纪的古埃及亚托勒密王朝一世,为实现“收藏全世界所有书籍”的宏伟理想而建亚历山大图书馆——世界最大的古代图书馆;在二千余年的中国,汉武帝为了“独尊儒术”而广集图书,并指派专人负责聚于宫内“府”、“藏”,此为第一代图书馆。当时,图书馆的建立,显然是封建社会上层人物对书籍贮藏的需求,加上帝王的个人动机,进而付诸搜寻遗书和整理图籍的行动,而广大民众温饱尚未解决,受教尚待时日,是无从顾及设馆藏书的。其时社会需求面窄和需求欲不强的状况从主客观条件两个方面决定了封建社会里图书馆的封闭性,以收藏、保存文化遗产为主要职能,并从此经历了漫长岁月。到了17世纪,资本主义在西方发展起来(工业革命最早在英国兴起),资本主义的开放性、新生资产阶级对文献信息的普遍需求,促进了社会图书馆意识广泛的高涨,图书馆职能开始转变,冲出寺院、教堂和宫廷走上社会,于是出现了第二代图书馆——大众图书馆。从此打破封闭,做到保存性、社会性、教育性三性并存,从前代以藏为主转为藏用并举、重用轻藏,并以较快速度完成了向第三代馆的过渡。第三代馆形成于二次大战前后(以计算机发明使用为标志),普遍强烈的图书情报意识推动着图书馆事业发展进入新阶段,资本主义阵营中的后起之秀美国脱颖而出。美国文明源于欧洲,图书馆事业在起点上就具有现代馆重用轻藏的特点,所以就很快处于领先地位。第三代馆以“图书情报——计算机——电讯技术”三位一体为其特色。
为了对图书馆事业的发展进行横向比较,我们有必要探讨美国图书馆事业发展迅速的原因。美国图书馆事业发展主要依靠经济实力和科学技术,此外还有其它因素。“意识对物质的反映是能动的,对物质发展进程起着巨大的促进或阻碍作用(注一)”。在美国社会特定的文化背景及社会生产力迅速发展的影响下,人们对于文献信息的需求和渴望,比起资本主义初期相对说来更为广泛、更为迫切、更为深入,此种意识驱动图书馆事业向更高一级发展。同时,人们从这里(图书馆——终身教育场所)得到培养,成为具有高素质的劳动者,再去推动经济发展,在此基础上又使得图书馆事业获得更加丰富的资金。可以说,美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和经济发展处在良性循环中。另外,还有一些特殊因素也不应忽视,就是一批优秀图书馆学专家和图书馆馆长起的作用。19世纪下半叶涌现的就有朱厄特、卡特、杜威、普特南、毕晓普等,他们从理论建树到工作实绩,都表现了强烈的图书馆意识。他们要求图书馆人把“家”当好,千方百计地推广图书,采取一切措施接近大众。此后,这个好传统一直被后代所继承,并为别国所效法,因此在更大范围内促进和影响着图书馆事业的发展。总之,与其它国家相比较,美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具有多种优势,而最突出的一点是,从理论到实践表现了全社会具有较强的图书馆意识。在美国,公共图书馆早被称做“民众的大学”。
著名哲人亚里士多德云:“动力是事物的制造者”。我们纵观世界图书馆发展史和横看个体国图书馆事业发展的历程,显而易见地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社会图书馆意识的强弱与否,是推动图书馆事业发展诸因素中的决定因素,是根本动因。
二、感情投入:“图书馆意识”的核心
在哲学中,意识的概念是与物质的概念相对应而提出的;在心理学中,意识是指人类所特有的一种心理现象,是对客观世界的反映,是心理活动的最高形式并表现人类心理的自觉性。“图书馆意识的核心——感情投入”这一论断,是对人的感觉思维等(这里专指人对图书馆活动的感觉、思维)心理过程延伸的认识和概括。“意识一词的范围较广,除包括认识的感性阶段和理性阶段外,还包括人的情绪、意志、良心等(注二)”。图书馆这一社会存在,反映到人们头脑中,最初只是一种或朦胧或清晰的感觉,随着人的思维发展形成或浅或深的印象,继而加之某种需求,生出或强或弱的获取欲、爱书欲,这情结便是注入感情的结果,或曰:感情投入。它的产生为思维规律所决定,具有普遍意义,读者和图书馆人概莫能外。从它所具有的社会意义看,对于后者尤显重要。无论现在和将来图书馆事业发展到何种程度,浓厚的图书馆意识对每个图书馆人来说都是不可须叟或缺的,他们除了自己热爱图书和图书馆活动,更要想方设法让读者获取,以满足读者的爱书欲。从这个意义上说,浓厚的图书馆意识是铸成“读者第一”、“用户至上”的基石。
“图书馆意识的核心——感情投入”具有如下属性和特点:
1、交流性。它存在于相关人际的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关系中。举例证之:南太平洋岛国新西兰马纽卡市人口只有18万,利用图书馆的却有13万。该市公共图书馆藏书40万册。每年流通量250万册次, 是该馆藏书量的620%。该国克赖斯特彻奇市每年图书流通量200多万册次,是藏书量400%。据统计,该国还有不少城市图书流通率在300%以上(注三),图书利用率高是新西兰图书馆业的一大特色。究其原因,一个重要方面是图书馆人开展了多种宣传、多种服务、多种特色活动。这些活动使得图书馆人与读者、读者与读者之间的图书馆意识得到充分交流。很显然,上述表达良好效果的一连串数字,正是此种交流所产生作用的某些体现和印证。
2、专注性。图书馆是社会大系统里的一个小系统, 它的发展变化总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进行的,它离不开经济基础。而“图书馆意识”这一概念内含的情感色彩,则具有相对独立性,它是单一的,其专注性即有明确目的和方向性的心理活动则十分突出。“情有独钟”,独钟于图籍书册以及推广图书的工作,它不受经济条件、文化水平等诸多条件制约。比如对于图书馆员来说,所有前来借书的读者都应是他欢迎的朋友。
3、可塑性。存在决定意识, 当人们尚未感觉到图书馆和图书馆活动时,不会产生图书馆意识;当感觉并认识到图书馆和图书馆活动的价值时,人们头脑中便从无到有地产生图书馆意识,而且会从弱到强。同样地,感情投入亦从无到有、从浅到深。当代中国改革大潮中涌现出的一批农民企业家捐资助馆便是突出的事例。他们本是从黄土地走出的庄稼汉,一般文化水平不高,他们当中可能有人还未养成利用图书馆的习惯,然而,他们接受了优秀的中华民族传统和悠久的中华文化的影响,意识到图书馆和图书馆活动的重要,他们有了钱不享受而图后代培养,于是兴学建馆,对图书馆事业投入一片深情。
勿庸笔者多议,认识并确立“感情投入,图书馆意识的核心”这一观点,在我国改革开放的年代里自有其本身存在的价值和重要的现实意义。
三、强化图书馆意识:新时期开拓图书馆新局面的思想基础
当前,在我国深化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图书馆界和非图书馆界人们的图书馆意识状况如何呢?坦率地说,重视者有之,淡漠者有之,无此意识者亦有之。“认识是行为的先导”,图书馆建设总的状况由此亦分成三等:成绩显著者有之,成绩一般者有之,成绩不佳者亦有之。现举二例进行比较:
例一,1994年11月12日《文汇读书周报》记者调查了上海市高校图书馆系统后提出“图书馆何时能走出‘魔圈’”的疑问,并指出只是依靠技术设备,资源共享这一招,尚不能完全走出的魔圈(笔者注:据悉,此种现象全国甚为普遍,绝非上海高校图书馆系统一家)。
例二,1994年4 月《新华文摘》载文介绍了广东图书馆的书刊购量增加,读者逐年增多,文献利用率提高,图书馆事业蓬勃发展的情况。他们的做法有:一是图书馆利用自己的信息优势,积极介入经济活动,编制印发各种信息资料。二是改变传统“坐等”方式,积极主动为各种类型读者提供服务。三是利用自己知识优势,采用多种形式发挥图书馆教育职能。四是顺应商品经济规律把单一的、无偿的服务变成多样的、无偿和有偿相结合的服务,实现了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良性循环(笔者注:从全国范围看,广东馆是全国同行中成绩显著者之一)。
上述二例对比鲜明而饶有趣味:一个尚未走出“魔圈”,一个已经形成“良性循环”,差异何在?答案是不难找到的。从表象上看,差异表现在图书馆自身内部管理上,在改革的思路和力度上;究其根源,则集中到一点是开拓新局面的思想基础——强化图书馆人图书馆意识的差异上。强化图书馆意识,是在改造图书馆技术设备的同时不可忽视的基础工作。我们仍以广东图书馆的做法为例进行分析,如前所说,图书馆事业的发展要求图书馆人投入全部的热情和智慧,它是检验其图书馆意识强弱的标尺。有了这个全部“投入”,才会出现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新局面。如延长开馆时间,广州市图书馆自1982年至今,每天开馆12小时以上,节假日照常开馆;想方设法方便读者,如开办汽车图书馆、设置流动阅览车,增设电话咨询服务;主动参与经济建设,如深入到乡镇工厂和农村调查研究、提供多种服务;积极发挥教育职能,如举办培训班、讲座、展览、读书活动……图书馆人的努力终于换来了事业的兴旺发达。由于作出了较多奉献,从而赢得政府部门更多的支持,几年来,省中山图书馆和广州市图书馆的政府财政拨款均以50%的速度递增。图书馆人的努力赢得了“上帝”,在那里,社会读者把图书馆爱称为“没有围墙的大学”。
从全国范围讲,开拓图书馆新局面各有新招,百花齐放的局面正在孕育或形成。仅北京图书馆界在集思广益、广开财路、加大内部改革力度,已有起色的如北京图书馆、中科院文献情报中心、北京大学图书馆等〈注四〉。
综上所述,强化图书馆意识,在市场经济深入发展的今天,要求图书馆人开拓自我潜力,强化为读者服务的意识,变被动为主动,变等、靠、讨为争、闯、创,不必捧着“金饭碗”张望与等待,图书馆应当有自己的“活法”。高校馆应立足校内兼顾社会,在做好基础服务的同时能够抓住机遇建立适应市场需要的反应机制,以赠强自身活力。事实已经证明而且继续证明图书馆事业不可能置身于商品经济大潮之外,用“知识去开辟未来”〈注五〉,才是我们借鉴的行动口号。
注释:
注释一、辞海缩印本P2291
二、辞海缩印本P2291
三、见参考文献②
四、见参考文献⑤
五、韩国图书馆近年提出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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