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后俄罗斯与中东主要国家的关系_沙特论文

冷战后俄罗斯与中东主要国家的关系_沙特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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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独立之初,并没有一项明确的中东政策。如一项由外交部发起的俄罗斯外交政 策研究只是笼统地提出:俄罗斯在中东的目标应该是“确保国家安全;防止将加剧高加 索和中亚不稳的中东政治和军事冲突的蔓延;有效利用阿拉伯国家的巨大潜力帮助俄罗 斯解决复兴过程中的经济问题。”(注:Sergei Filatov,Politics in a Subtle

Business but One Would Like Clarity,Pravda,in The Current Digest of the

Post-Soviet Press,vol XLIV,no.46,1992,p.18)苏联解体后,作为其主要继承国的俄 罗斯不仅政治局势动荡不安,其经济转型也深陷危机之中。为寻求政治稳定、经济振兴 ,俄罗斯急切需要美国等西方国家的经济援助;外交上,俄罗斯一方面继续实行收缩, 另一方面推行向西方民主国家一边倒的外交政策,以寻求融入西方民主国家行列之中。 在对外政策方向的轻重缓急上,俄罗斯将美国等西方国家置于头等重要的地位,而传统 的盟友如伊拉克、叙利亚和伊朗等国则成为牺牲品。此外,由于国力的严重衰退,俄罗 斯也无暇顾及中东等热点地区的事务。俄罗斯无力再承担起援助阿拉伯国家的义务,从 而使其对中东地区国家的传统影响力大打折扣。而且,由于俄罗斯国家制度的转型和治 国方略的变化,其对中东地区传统盟国如叙利亚、伊拉克、利比亚的意识形态吸引力也 丧失殆尽。美国则利用海湾战争扩大了其在中东的影响,确立了在中东格局及中东问题 解决上的主导地位。这样,在中东问题上俄一度消极应付,完全追随西方,听任美国大 包大揽,成为一名配角和助手。

1993年俄罗斯开始调整其外交政策,对外战略由倒向西方转变为东西兼顾的双头鹰外 交,在国际上强调俄罗斯的大国地位和影响。与俄罗斯对西方的政策的调整密切相连的 是其越来越多地涉足于中东事务。1994年被国际社会称之为俄罗斯“重返中东年”。19 94年2月,叶利钦总统在国情咨文中明确强调俄应当重新重视海湾地区,将其纳入俄周 边延伸地区和传统的“南下目标”。俄外长科济列夫也宣称:“俄罗斯在近东有着重大 的、长远的利益。”(注:Ibid.)此后,俄罗斯从三条战线上开始了重返中东的进程。 首先是积极参与阿以和平进程,推行同阿拉伯国家和以色列同时发展关系的“双轨战略 ”,力求恢复俄在中东事务上的传统影响力;其次,恢复和发展与沙特和伊拉克等海湾 地区主要国家之间的关系,尤其是积极谋取经济上的利益;第三,努力改善和发展与伊 朗、土耳其等国的关系,扩大双方在政治和安全等领域的合作。

普京入主克里姆林宫后,俄罗斯以更为积极的姿态参与中东事务。俄在以灵活多样的 形式全面发展与中东地区国家关系的基础上,着重发展与伊拉克和伊朗这两个中东大国 的关系。由于两伊在海湾地区具有首屈一指的重要性,更由于两国与美国长期处于敌对 关系,与伊拉克和伊朗的关系全面折射出俄中东外交的基本出发点和总体的战略目标。

因此,如果对俄罗斯中东外交方向按轻重缓急进行一个排序的话,伊朗和土耳其排在 首要的位置,其次则是伊拉克和沙特阿拉伯,最后是以色列及其周边国家。在俄罗斯的 视角中,这三类国家构成了中东这个大的政治体,但俄罗斯在每个次区域都存在着特殊 的利益、面对着不同的挑战。

1.俄罗斯与以色列及其周边国家间的关系

在苏联解体新俄罗斯独立的最初两年里,俄以关系一度充满着乐观主义的气氛。作为 美国最重要的盟国之一,以色列受益于这一阶段俄占主导地位的亲美外交政策,俄与以 色列周边主要敌对国家如叙利亚、伊朗之间的关系因外交新思维的影响而受到冲击,而 且,大批犹太移民继续从俄罗斯涌向以色列。然而,随着俄罗斯与西方关系的冷淡,俄 罗斯与以色列之间的分歧也开始凸现出来。从1993年中期以后,对科济列夫政策的抨击 日趋激烈,其结果是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开始强调俄在中东和平进程中发挥更大作用。但 是,无论是以色列还是美国,都极力拒斥俄在中东事务上的作用。例如,尽管俄忝列中 东和会两主席之一,但大部分情况下俄罗斯只不过是扮演着一种次要角色甚至是陪衬, (注:俄罗斯持反对意见的媒体曾毫不留情地揶揄道:表面上说,俄罗斯是华盛顿会议 的发起者之一,但它已经被归拢到跑龙套者一类,扮演着这样一种角色,当一切就绪时 出现在舞台上宣布“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参见:Russia and the Middle East:

Towards a New Foreign Policy.)乃至于有关谈判的最新进展都经常不被告知,这使得 试图证明俄罗斯地位的重要性的俄领导人被置于一种尴尬的处境。1994年6月22日,以 色列外长佩雷斯宣布已向叙利亚提出新的建议,俄罗斯外交部近东和非洲司的官员承认 俄罗斯外交部对这些建议“一无所知”。(注:Iuri Tissovsk,Itar-Tass in Central

Eurasia,FBIS-Sov-94-122,24 June 1994,p.15.)1996年4月22日,俄罗斯外长普里马科 夫在耶路撒冷与以色列总理佩雷斯会谈的时候,后者直截了当地宣称:“我们只需要一 个中间人,那就是美国。”(注: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大政治年代》,东方出版 社2001年版,第331页。)

90年代中期以后的俄罗斯对以色列的政策常常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首先,经济上的 考虑被置于优先地位,以色列则在这一地区具有主导性的实力,它可以在农业和医药领 域向俄罗斯提供重要的技术援助,以色列已经取代了诸如叙利亚等传统盟友成为俄重要 的贸易伙伴。然而,俄罗斯在中东地区传统的最大宗出口产品是军火,自1993年以后, 俄罗斯逐步增加了对中东国家的武器出口以及在其他一些敏感领域的合作,而这些中东 国家又基本上都与以色列处于敌对状态。对此,以色列自然十分关切。如1999年初沙龙 访问莫斯科时就曾表示,只要以色列认为俄罗斯在继续帮助伊朗发展弹道导弹和核设施 ,以色列与俄罗斯之间的关系就将继续处于动摇之中。(注:CNN-Russia Wants a

Stronger Role in Middle East,January 21,1999.)其次,在政治上,良好的俄以关系 有助于塑造俄在中东事务上的建设性的形象,特别是打消对俄充当中东强硬政权靠山的 疑虑,然而,由于美以特殊关系的存在以及美国强大的政治影响力和军事实力,俄在中 东和平问题上的作用往往遭到排斥,俄为了保留对中东和平进程的影响力,又不得不借 助其与以色列敌对国家的传统关系,这反过来又进一步加深了以色列对俄罗斯的疑虑。

在以色列邻国中,叙利亚在苏联时代一直充当着后者最重要的盟友,苏联解体后,俄 罗斯和叙利亚最初因债务问题上的分歧而关系有所冷淡,但不久俄罗斯就不得不屈从于 修复同叙利亚受损的关系所能带来的好处:向叙利亚出售武器;收回叙所欠苏联的120 亿美元的债务;防止外部势力,尤其是美国乘虚而入,将这一地区作为势力范围予以独 占;特别是叙利亚可以被看作是打入不断提升军事合作关系的以色列和土耳其之间的楔 子,并且阻止比约将其安全屏障延伸到中东。

从长远看,俄罗斯如欲摆脱对以关系的这种两难处境就必须对阿以冲突持一种较为鲜 明的态度。实际上,中东局势的发展已经不容许俄罗斯继续含糊下去了。近年来以色列 的所作所为以及美国对它的偏袒已引起国际社会,包括西欧国家的普遍谴责。尽管俄罗 斯致力于为俄以两国关系的发展创造一个更为积极的环境,但是俄罗斯领导人发现越来 越难以对以色列明显地违反国际法的行为保持缄默。(注:1996年10月法国总统希拉克 对以色列的访问曾经引发了一场风暴,希拉克在电视上公开地与以色列安全官员发生争 执,他派出一名部长访问巴解组织在耶路撒冷的办公处,并且呼吁内塔尼亚胡接受一个 巴勒斯坦国家。希拉克此行的目的在于表明法国,更广泛意义上,欧洲在向这一地区提 供援助的同时要在中东政治上也发挥某种作用。俄罗斯是满怀醋意地看着法国以阿拉伯 人的朋友的面目和作为唯一敢于面对美国和以色列的国家出现在中东。Russia and the

Middle East:Towards a New Foreign Policy,p.135)此外,不仅在俄国内一直存在着 反犹主义的传统(注:上面提到的沙龙对俄罗斯的访问中,沙龙也曾对俄国内存在的反 犹气氛表示关注,并且警告说这将影响到俄以关系的发展。),而且,俄国内及南部近 邻有大量的伊斯兰居民,如果俄罗斯的态度有失公允要冒很大的风险。

尽管与90年代末美国同以色列周边国家关系不断恶化相伴随的是俄罗斯对这个地区的 事物越来越深的卷入,而且美国的所作所为使得从各个阿拉伯国家首都发出的希望俄罗 斯和欧洲重返中东对美国的卷入加以制衡的呼吁愈益强烈。但在整个90年代,俄罗斯对 以色列及其邻国政策主线就是支持和平进程。这种促进和平的战略符合俄罗斯的利益: 首先而且首要的是,大规模的暴力冲突或战争一旦爆发,俄罗斯在这一地区仍保有的影 响力将面临丧失殆尽的危险,而给美国带来的则是进一步提高其已经具有的支配性地位 的机会。其次,在许多俄罗斯决策者看来,一场新的阿以战争的后果将可能导致不稳定 和极端主义的崛起,对俄罗斯与其新的穆斯林邻国之间的关系(以及俄国内穆斯林)产生 负面影响,从而迫使俄罗斯领导人不得不考虑增加军费开支,使军事机构变得更为庞大 ,进而影响到国内的经济和民主改革。(注:Russia and the Middle East:Towards a

New Foreign Policy,pp.178-179.)出于这些考虑,尽管俄在这一地区并未划定一条敌 友界限,但总的来讲是更倾向于温和势力能够压倒极端和好战的势力。

由此,2003年3月美国提出关于中东和平“路线图”之后,俄罗斯也就做出了意料之中 的反应。俄罗斯外长伊万诺夫对媒体发表评论说,布什总统关于公布“路线图”计划的 讲话“非常重要”,俄罗斯对此表示欢迎。他还强调:“俄罗斯坚决支持任命拥有广泛 权力的巴勒斯坦自治政府总理,并希望这将有助于以色列政府恢复同巴勒斯坦民族权力 机构旨在保障安全和恢复政治解决进程的合作。”他同时表示,俄罗斯今后仍将同有关 各方协调行动,推动中东和平进程。(注:新华网北京2003年3月15日电。)

5月,以色列决定有保留地接受中东和平“路线图”计划。俄外交部发言人雅科文科就 此发表声明说,俄对以内阁接受“路线图”计划表示欢迎,并希望以方附加的保留意见 不要妨碍这一计划的尽快实施。并称俄将全力推动路线图计划的实施,努力使以色列与 阿拉伯世界的冲突得到全面解决。(注:新华网北京2003年5月26日电。)

尽管在新一轮中东和平进程中,美国居于主导地位,但从俄外交部的表态中可以看出 ,俄对此还是抱着积极的态度。毕竟,中东和平的早日实现,是符合俄罗斯的利益的。 当然,俄显然也不甘心在这新一轮的进程中作壁上观,必定要寻求发挥其应有的影响力 。而这种影响力具体就体现在,俄作为中东和平进程的协调者之一,能在多大程度上维 护居于弱势一方的巴勒斯坦人的利益。这种倾向性从俄政府的表态中也得到了一定程度 上的反应。

2.沙特阿拉伯、伊拉克

90年代初俄罗斯对沙特政策的目标用当时沙特驻俄大使的话讲就是:“叶利钦政府对 于从海湾国家那里获得经济援助以及鼓励它们向俄罗斯经济进行投资寄予了莫大的希望 。”(注:Russia and the Middle East:Towards a New Foreign Policy,p.190.),如 果这正是俄发展与沙特阿拉伯关系的主旨的话,那么俄罗斯注定要失望。沙特宣称它首 要的利益是向前苏联的穆斯林国家提供援助,虽然俄罗斯的穆斯林也在受援之列,这些 援助主要体现为宗教和文化方面的物资以及诸如清真寺和学校之类的工程。在经济领域 ,直到1990年代中期,双边贸易额仅为5千万美元,较之于两个经济体的规模,这个数 额实在是太小了。俄罗斯和沙特双边关系领域存在着太多的不利因素。首先是海湾战争 以后沙特与美国基本上相处甚洽,它被美国视为海湾战争最大的战利品,美国显然不欢 迎俄罗斯人或其他任何人染指。其次,俄罗斯与伊拉克、伊朗之间的关系也成为两国矛 盾的主要源头。出于经济利益的考虑,俄罗斯一直积极寻求放松对伊拉克的制裁,俄罗 斯同伊朗之间则进行着核技术合作,而这两个国家都是沙特的死敌。沙特本该通过发展 与俄罗斯更为密切的关系从而使自己对俄罗斯与两伊的关系具有某种牵制力。但无论是 在本国内还是在本地区内,沙特政权都太虚弱了,以至于它不能冒任何可能激怒其保护 人美国的风险。第三,考虑到沙特在伊斯兰世界的地位和影响,它不可能对久拖未决的 车臣战争无动于衷。事实上,就连俄罗斯在波黑战争中支持塞尔维亚反对穆斯林占主体 的波斯尼亚都激起了沙特神职人员的严厉批评,他们向本国政府施加了相当大的压力, 要求不能对俄罗斯善罢甘休。所有这些因素,都阻碍着俄罗斯与沙特双边关系的深入发 展。

进入新世纪,在俄罗斯与沙特双边关系领域,另一个因素又开始凸现出来,这就是双 方在能源发展战略上的矛盾。俄、沙同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能源大国,沙特已探明的石 油储量居世界首位,而俄罗斯除了相当可观的已探明石油储量之外,还拥有十分丰富的 潜在石油储量和庞大的天然气储量,一些统计数据表明,如果把俄罗斯已经探明的石油 与天然气储量加在一起,俄罗斯已探明的能源储量已经超出沙特大约15%。(注:相关数 据来源参见本书第六章。)

长期以来,在经济上以石油出口为立国之本的沙特,依托欧佩克,力图形成一种通过 在各主要产油国之间进行产量定额分配来控制世界石油市场价格的机制,从而最大程度 上维护产油国的经济利益。然而,随着近几年来俄罗斯作为新兴石油大国的迅速崛起, 欧佩克以产量来控制价格的机制面临着挑战。至2002年第一季度,俄罗斯的石油产量就 已超过沙特,成为世界第一产油大国。由于俄罗斯不属于欧佩克成员国,可以自行决定 其石油产量,这使得欧佩克在国际石油市场的影响力受到冲击。

石油属于不可再生的资源,即便是作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富储量国,也不免有资源告 罄的远虑,因而,如何让有限的资源产生最大限度的收益是每一个能源输出国必得考虑 的问题。正因为如此,理论上讲,俄罗斯和沙特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能源储量和生产国, 存在着在石油产量和定价上进行协调和协作的可能。然而,由于俄罗斯和沙特处于不同 的经济发展水平并具有不同的经济结构,使得这种理论上的可能性并不一定能够成为现 实。对沙特而言,经济结构的单一性决定了其对能源出口的依赖是长期的,对它而言, 限产保价符合其长远利益。俄罗斯的情况则有所不同,一则因为转型期面临的经济困难 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出口能源予以克服,二则俄罗斯长远的经济发展战略并非只是基于能 源生产和出口来制定的,更大程度上是基于其较高的科技发展水平,受过良好教育的劳 动力队伍,以及多样化的经济结构。俄罗斯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为未来经济的振兴找到一 个支点,它希望通过扩大能源生产和出口为经济的长远发展掘得“第一桶金”。这就客 观上导致了两国在能源发展战略上的矛盾。

因此,如果说在叶利钦时代的俄、沙关系中,俄罗斯多少处于一种有求于人的境地, 那么,到了普京时代,这种情况就开始出现了某种逆转。2002年,欧佩克为了“限产保 价”,多次向俄罗斯等国求助,即反映出了这种逆转。虽然,也并不是说俄、沙在能源 发展战略上就一定不能达成某种协调,但这得取决它们与作为世界上第一大石油进口国 美国的关系的性质。如果都有联合对美的诉求,两国在能源方面进行某种战略合作并非 不可想象。但从目前来看,美、沙关系正经历着某种倒退,而俄、美关系则大体上一直 能保持着稳定发展的势头,而且,美国发展对俄关系的一个重要考量就是能源合作,显 然含有制衡沙特的意思。所以,从近期看,俄、沙两国在能源发展战略上的矛盾是不大 容易得到弥合的。

新俄罗斯在最初的一、两年里执行倾向于西方的政策,其对伊拉克的政策招致国内的 批评。俄国内舆论紧紧抓住对伊制裁给俄造成的财政损失做文章。政府的反对派则以此 为把柄攻击执政者罔顾国家利益、执行向西方磕头的政策。这样,随着追求俄自身利益 在俄对外政策构想中得到越来越多的强调,伊拉克因素在俄对外战略中也变得越来越重 要。

经济利益的考虑在俄对伊政策中占据首要的位置。海湾战争爆发前,苏联和伊拉克的 双边贸易额曾经每年达到20亿美元。因此,俄罗斯一直致力于尽快解除对伊拉克的经济 制裁,以便恢复和发展同伊拉克的经贸合作;同时希望在解除制裁之后,伊拉克能够偿 还欠俄的70亿美元债务。近年来,在联合国“石油换食品”人道主义计划框架范围内, 俄伊经济贸易合作得到积极发展,两国年贸易额已达到25亿美元左右,俄罗斯产品在伊 拉克进口贸易中占据第一位。仅2001年,俄罗斯公司同伊拉克公司签订的合同总金额就 高达18.5亿美元。在石油领域,伊拉克石油储量占世界储量的1/10强,而且开发条件优 越,石油成本低、获利高、经济效益良好,这是俄罗斯国内石油产区所无法企及的,对 此俄罗斯早已垂涎三尺。俄罗斯卢克石油公司早在1997年就赢得了伊拉克西库尔纳油田 价值200亿美元的开采权,但因联合国对伊拉克制裁迟迟无法开工。在联合国的“石油 换食品”计划中,伊拉克份额最大的一份石油出口合同给了俄罗斯,其价值总额高达13 亿美元。2001年9月,伊拉克副总统拉马丹访俄期间,双方对两国的长期经贸合作计划 开始展开磋商,双方计划在伊拉克制裁解除之后扩大双边合作。伊拉克明确表示,目前 伊境内已探明的油田有73处,已经开采的24处全部由俄罗斯公司负责,剩余的也将全部 交由俄罗斯开采。而2002年9月,伊拉克又向俄罗斯抛出400亿美元的令人垂涎的诱惑, 称两国将在石油、发电、化学产品、灌溉、兴建铁路和运输等方面的60多个项目开展合 作。此外,伊拉克也是俄罗斯武器和核技术的潜在市场。(注:南方网讯,2002年8月22 日。)

俄罗斯除了难以割舍在伊拉克的传统经济利益之外,发展伊拉克的关系还有战略上的 考虑。普京执政后,发展同阿拉伯国家的全面关系和互利合作是俄罗斯外交的一个优先 政策。但是,俄罗斯与伊斯兰世界的传统关系因优先发展与美国的关系而遭逢挑战,尤 其是9·11之后,俄外交思想界呼吁不能使俄成为“反恐战争的牺牲品”,要使“发展 与伊斯兰国家关系同加强与西方合作相互结合”,通过成为“不同文明间的纽带”而“ 占据21世纪国际政治风云的一个中心位置”。伊拉克是俄罗斯维系与伊斯兰世界传统关 系的重要支点,俄罗斯呼吁尽快解除对伊制裁迎合了伊斯兰世界要求消除伊拉克人民痛 苦的呼声,有利于俄罗斯发展同其他伊斯兰国家关系,恢复和加强俄罗斯在中东的地位 。还可借此安抚国内穆斯林信徒,防止伊斯兰极端宗教势的蔓延。此外,发展俄伊关系 还可改善俄罗斯地缘环境。俄伊虽不接壤,但海湾地区邻近里海,伊拉克的动荡不安无 疑会对俄罗斯南部和高加索地区的安全与稳定产生不利影响。

正是出于上述考虑,自93年以来,俄罗斯一直试图通过联合国安理会及其他更为直接 的外交渠道,将伊拉克从国际社会“贱民”的地位上解脱出来。对美国时不时以各种理 由对伊拉克实施军事打击,俄罗斯一般采取反对和谴责的态度。尤其是在9·11后的伊 拉克危机中,俄罗斯强烈反对美国对伊拉克动武,并与法国、中国等国家在联合国安理 会里协调立场、统一行动,对美国的对伊政策产生了一定的牵制作用。

然而,俄罗斯的对伊政策面临着一个两难选择,这就是它寻求提升对伊关系将对俄美 关系造成负面影响,而后者一直是俄对外关系领域最优先的方向。正因如此,尽管发展 对伊关系的诸多好处都清楚地“看得见”,但以俄罗斯目前的实力和影响却很难“摸得 着”。比如,尽管俄罗斯一直呼吁取消对伊制裁,国内甚至存在着单方面打破对伊制裁 ,捞取更大经济实惠的主张,但俄罗斯还是一直遵循着有关对伊制裁的各种规定;尽管 在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中,伊拉克与俄罗斯的利害关系最为突出,但俄罗斯起 初并未尝试过动用其否决权阻止美对伊动武。普京直到2003年2月12日还是持这种暧昧 不明的态度,普京说,他并不认为俄罗斯有必要在联合国安理会行使否决权,他尊重安 理会的一致性,同时他也声称俄罗斯将采取行动阻止联合国采取任何将导致“未被证明 是正确的”诉诸武力的措施。(注:Michael Jasinski:Russia's Views on the Crisis

in Iraq,http://cns.miis.edu.)

作为同伊拉克一直保持较为密切的联系并且在伊拉克具有较重要经济利益的大国,俄 罗斯必得做出某种恰当的反应,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有这种必要。虽然俄罗斯的基 本态度是反战和力主发挥联合国的作用,而且,愈接近于战争爆发,俄罗斯反对动武的 立场愈显强硬。但俄罗斯也并不愿与美国对抗,俄罗斯的态度也远未达到设想通过采用 军事手段来阻止美国对伊动武的程度,虽然,一些人对俄罗斯成功阻止美对伊动武寄予 希望,主要就是基于其军事实力。

我们似乎难以以成功抑或失败来对俄对伊拉克战争的政策做出评价。普京的反战立场 使其得以避免成为国内舆论批评的对象,得以继续维持其较高的民意支持,也没有开罪 伊斯兰世界,甚至于还增进了与法、德等欧洲大国间的关系。即便是俄美关系,也未出 现严重的倒退。战争结束不久布什即飞赴圣彼得堡出席建城300周年仪式,两国领导人 决心“继续保持战略伙伴关系”。(注:法新社圣彼得堡2003年6月1日电。)但也正如俄 学者所指出的,“如果我们把联合国变成同华盛顿斗争的工具,只会强化企图努力取消 这一组织的势力”。(注:俄罗斯外交和国防政策委员会主席谢尔盖·卡拉加诺夫:《 伊拉克战争的教训》,《消息报》,2003年5月13日。)这一后果显然也是将在联合国安 理会的席位视为其大国地位的重要标志的俄罗斯所不愿意看到的。而且,如果说俄罗斯 反对对伊动武的政策还基于维护俄的经济利益的话,那在这一方面俄也是失败的。除了 伊拉克石油生产和出口的恢复可能对世界市场石油价格产生的冲击之外,据报道,5月2 6日,亲美的伊拉克当局中止了同俄的几份石油合同,如卢克石油公司就失去了开采西 古尔奈油矿的权益。俄媒体初步估算,合同的中止将给俄罗斯造成20多亿美元的直接损 失和400亿美元的间接损失。(注:俄罗斯《独立报》2003年5月27日。)

3.伊朗、土耳其

作为地区强国,伊朗和土耳其影响之所及不仅涵盖中东,而且延伸到俄罗斯西面和西 南面的广大区域。因此,伊朗和土耳其既是俄进入中东的重要通道与桥梁,又是俄抵御 外部势力侵蚀其传统势力范围的底线和前沿。俄罗斯与伊朗和土耳其的关系不仅影响到 俄在中东的地位和作用,而且还涉及到俄在其西部和西南部近邻外国重要的地缘、经济 和安全利益。因此,尽管在1992年激进的亲西方政策居支配地位阶段,俄罗斯一度将注 意力集中在与西方的关系上,同时寻求避免与其南部的“穆斯林世界”纠缠在一起,但 从1993年以后,同伊朗和土耳其的双边关系就一直成为俄总体对外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

俄伊相互接近是两国共同的愿望,从俄罗斯方面来讲,首先在于俄对伊朗在中亚和高 加索保持节制、不挑战俄罗斯利益的政策十分欣赏;其次,尽管两国目前存在着意识形 态的分歧,但发展与伊经济和军事上的关系被俄视为对未来俄伊关系的一种战略投资; 第三,发展对伊关系被视为对土耳其的一种制衡和与西方打交道时的一张王牌。(注: 伊朗的主要考虑是,俄南部近邻国家一般由世俗精英统治,对伊斯兰运动持有歧见,伊 促进极端主义不仅不会增强,反而会削弱其影响力;俄伊两国都把土耳其视为一个竞争 对手和美国安插在中亚和高加索地区的特罗伊木马。参见:Michael Mandelbaum,

Editor,The New Russian Foreign Policy,A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Book,

Brookings Institution Press,1998,p.151.)伊朗对俄罗斯的政策主要是从它在战略上 的虚弱地位来考虑的:首先是美国的遏制政策,美国以伊朗涉嫌支持国际恐怖主义和参 与颠覆美国所支持的政权为由对伊朗进行严厉的制裁;其次是大多数邻国对伊朗的疏远 ;第三是伊朗经济上的困难和技术上的落后。在这种背景下,发展与俄罗斯的关系能使 伊朗摆脱四面楚歌的处境并提升其国际地位。(注:Russia and Asia:The Emerging

Security Agenda,edited by Gennady Chufri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p.164 .)

正因为俄伊互有所求,两国关系呈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普里马科夫曾经评价俄伊关 系正沿着一条上升的曲线发展,而他的伊朗同行评价更高,维拉亚提将伊俄关系定义为 “过去两个世纪以来的顶点”。(注:Itar-Tass,`Iran',23 December 1996,BBC SWB

(part 1 USSR),SU/2803,24 December 1996,B/8.)不论这种评价是否切合实际,事实上 ,两国的相互接近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以至于美国显示出越来越强烈的敌意。

美国对俄伊关系领域最持异议的方面是俄伊之间的核技术合作。伊朗的布什尔核电厂 工程最初是与德国签订的合同,由后者承担85%的工程。到1990年初,德国迫于美国的 压力退出合同。美国指责伊朗在核电厂掩饰下从事核军事工程项目的研发。伊朗则反击 美国的指控是别有用心,旨在转移国际社会对以色列拒签核不扩散条约的关注。(注: 伊朗建造核电厂的理由是它的燃料储备将在10—15年内耗尽,尽管它占有全世界10%石 油蕴藏量和20%的天然气蕴藏量。参见:The Economist,14 Mar.1998,p.50.)不久,俄 罗斯接手这一工程,并于1995年1月8日正式与伊朗签订了完成布什尔核电厂的合同。此 举使俄美关系受到了极大的影响,1999年初,美国威胁限制俄罗斯进入国际卫星发射市 场,后者每年给俄罗斯带来上亿美元的收入。美国政府还对在伊朗的12个俄罗斯机构实 施了制裁。(注:Moscow Times,15 Jan.1999,p.8 and 5 Feb.1999,p.4.)俄罗斯则极力 辨称俄伊两国在核领域的合作是“严格用于和平目的”的,并没有违反有关的国际条约 ;伊朗也表示其将把有可能提炼用于军事目的的核材料的核电厂废料返回俄罗斯,希望 以此打消国际社会对伊发展核武器的猜疑。2002年12月26日,俄伊在德黑兰签署了一项 关于和平利用核能的合作议定书。俄方承诺有义务帮助伊朗完成整座核电站的建设。双 方还同意两国成立一个联合委员会,就在伊朗再建造一座核电站进行可行性研究。

尽管国际社会对俄伊核技术合作存在异议,但考虑到即便是在苏联时代,俄也是小心 翼翼地防止核武器的扩散,这种政策甚至成为中苏关系恶化的一个因素。俄罗斯领导人 似乎没有理由偏离自己对核扩散的立场,因为帮助家门口一个未来发展前途难以捉摸的 国家掌握核导弹技术显然是不合乎俄罗斯的利益的。也许正国为俄罗斯觉得自己有充分 的理由应对美国的指责,因此不像在其他一些问题上,一旦与美国发生利益上冲突就退 避三舍,在俄伊核能合作问题上,俄罗斯并没有对美国让步。俄、美两国元首在出席圣 彼得堡建城300周年仪式举行的联合记者招待会上就暴露出两国的分歧。针对美国方面 指称俄罗斯对伊朗的援助使得德黑兰加速研制核武器,普京说:“我们反对利用伊朗的 核武器计划作借口,把它当成同我们进行不公平竞争的手段。”(注:美联社圣彼得堡2 003年6月1日电。)6月9日,俄罗斯原子能部长鲁缅采夫重申,俄不会放弃帮助伊朗建设 布什尔核电站。(注:新华社莫斯科2003年6月9日电。)但是,一旦出现了伊朗的核计划 超出了民用范畴的迹象,或者说伊朗并未履行作为“核不扩散跳跃”签字国所承担的义 务,那么,不排除俄罗斯在伊朗核问题上转而采取与美国合作的政策。毕竟,正如俄国 家杜马独联体事务委员会主席安德烈·科科申指出的:“很明显,伊朗由一个军事大国 变成核大国绝对违背俄罗斯的安全利益。”(注:俄罗斯《晨报》2003年6月3日。)

在俄罗斯与土耳其的关系方面,对俄罗斯人来说,“土耳其因素在南面的重要性正如 同在欧洲方面的德国因素一样。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作为奥斯曼帝国的中心,土耳其 统治着巴尔干和东南欧、中东、北非,在高加索也有其势力。如今,由于它在经济上的 相对成功,它所处的地位使其能够将其影响延伸到主要由突厥语系的民族居住的中亚和 伏尔加盆地,包括前苏联共和国如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 坦,以及作为俄罗斯联邦一部分的鞑靼斯坦和巴什克尔。”(注:Tsepkalo,V.,”The

remaking of Eurasia:Foreign Affairs,vol.77,no.2(Mar./Apr.1998),p.114.)因此, 历史还是现实都迫使俄罗斯不得不将其与土耳其的关系摆在重要的位置。

俄罗斯从苏联那里继承而来的是一份相当稳定的苏土关系的遗产,也正基于此,俄罗 斯最初对于与土耳其合作维护中亚和高加索地区的稳定寄予了希望。然而,尽管俄土之 间在经济上往来日趋密切,而且彼此视对方为一个重要的经济伙伴,俄土关系也主要体 现为合作的特性,但是,俄、土在地缘战略上具有很浓的竞争性、有时甚至是争夺的色 彩。

俄土关系的这种竞争性首先在各自对高加索和中亚新近独立的前苏联共和国的政策上 体现出来。出于历史的、经济的和安全方面的理由,俄罗斯将整个前苏联空间看作是它 有特殊的地缘战略利益的区域,并且认为应当把任何外来的政治的甚至是经济的影响排 除出这一地区。而土耳其对于高加索和中亚地区的政策既带有一些陈旧的、过去的帝国 的影子(这一地区的很多国家曾经是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更主要的是植根于与这一地 区的突厥语民族在种族和语言上的认同感(从文化和语言上看,三个新独立的高加索国 家和五个新独立的中亚国家中的4个属于突厥语世界的一部分)。虽然土耳其有限的政治 和军事力量根本不足以建立一个排他性的政治势力范围,但“土耳其把自己看作是一个 松散的突厥语大家庭的潜在领袖。为此它利用其令人羡慕的相对现代化水平、语言上的 接近以及他的经济手段,力图在目前这一地区的国家建设过程中把自己确立为最有影响 的力量”。(注: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 ,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80页。)因此,俄罗斯对土耳其力图在被俄视为具有特 殊利益的地区重新成为一个重要的角色感到不安。尤其是随着俄赖以发挥其影响力的各 种手段越来越有限,而这一地区则因为与土耳其存在着基于突厥起源和穆斯林信仰的历 史的、语言的和宗教的联系而相互吸引着。

事实上,俄土两国不仅仅限于在第三国争取更大的影响力,两国已经在各自都十分敏 感的民族和宗教问题上产生龃龉。在俄罗斯是车臣问题,在土耳其则是库尔德人问题。 在土耳其1996年选举中获胜的Necmettin Erbakan曾公然宣称:“我们的目标是解放波 斯尼亚、阿塞拜疆、车臣和耶路撒冷。”(注:Russia and the Middle East:Towards

a New Foreign Policy,pp.231-232.)是年底,土耳其还允许车臣人在安卡拉设立了一 个办事处。而俄罗斯从苏联时代起就一直与库尔德人保持着较好的关系。1994年的2月 和10月,隶属于库尔德工人党的“库尔德民族解放阵线”先后两次在莫斯科召开大会, 此举被一些观察家认为是俄罗斯对土耳其在石油管线问题上的强硬立场和试图削弱俄在 跨高加索地区的影响力的报复。1995年10月,第三届库尔德人“流亡议会”也在莫斯科 召开,好几位俄罗斯杜马的议员出席了会议。1999年初,土耳其总理宣称:如果没有外 来干涉,土耳其的库尔德人问题本可以“轻而易举地”得以解决;库尔德分离主义“是 历史上由其他国家引进到土耳其的”。(注:Financial Times,18 Jan.1999,p.2.)其所 暗指的对象是不言自明的。

俄土之间的另一个主要分歧就是建设从里海地区通往西方市场的石油运输管线问题。 俄土分别提出了不同的路线。土耳其一直坚持铺设一条经由阿塞拜疆和格鲁吉亚和土耳 其直抵其地中海港口杰伊汗的管道。俄罗斯提出的“北线”则经过俄领土到达黑海海岸 的新罗西斯克,再用油轮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运往西方。为了压俄罗斯放弃北线计划, 土耳其以安全和环境保护为由于1994年7月颁布条例限制经过黑海海峡的石油运输。(注 :根据1936年蒙特利尔公约土耳其只有在战时才可以监管博斯普鲁斯海峡的交通,在和 平时期它必须允许商船“携带任何货物无需任何手续完全自由地通过海峡”。参见:

Danger in the Straits,Financial Times Survey,3 June 1996,p.5.)到1998年10月29 日,阿塞拜疆、格鲁吉亚、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土耳其和乌兹别克斯坦五国总统 以及美国能源部长就管道线路问题进行了讨论,最后确定“主要的石油”运输管线从阿 塞拜疆经格鲁吉亚到杰伊汗。许多俄罗斯观察家将这次会议视为反俄罗斯的。(注:

Russia and Asia:The Emerging Security Agenda,p.179.)

俄罗斯与土耳其在高加索和中亚地区的地缘政治竞争中,总的来讲土耳其是居于弱势 的一方,土耳其明显地缺乏追求其雄心勃勃的扩张主义使命的资源。它在人权领域受到 欧盟的批评和压力,其国内表现出的原教旨主义的倾向也影响了它作为现代伊斯兰化的 社会样板的吸引力。土耳其国内政府的孱弱削弱了它推进其对外战略的能力。俄罗斯则 可以运用多方面的手段来对土耳其加以制衡,如与伊朗的修好、对库尔德人运动的鼓励 、加强在高加索和中亚国家的军事存在,以及将武器出售给那些与土耳其存在过结的国 家。(注:如1996年俄罗斯向塞浦路斯出售价值6亿6千万美元的S—300地对空导弹系统 。)传统的地缘政治上的考虑看来在未来相当长时期里仍然会成为影响俄土关系的重要 因素。但与此同时,一些新的为俄土关系注入活力和积极性的因素也在萌生和进一步成 长。高加索和中亚的动荡迫切需要两国做出共同的努力去应对;两国在经济上互有所求 得关系也越来越密切,俄罗斯人是土耳其生活消费品的最大买主,而土耳其则是俄罗斯 天然气的最大消费者之一。在这些新旧因素的合力作用下,俄土关系仍将在合作与争夺 的两端之间摇摆不定。

结论:即便是我们不可能简单地以“成”、“败”来对俄罗斯在伊拉克危机上的政策 作出一字褒贬,我们似乎还是可以得出这样一种结论,这就是俄罗斯与中东地区国家的 关系处于几个世纪以来最好的时期。尽管阿以和平进程的主导权掌控在美国手中,但俄 罗斯仍旧居中扮演着一种协调者的脚色,它对叙利亚仍有相当的影响力;俄与沙特的关 系因为其在世界能源市场上迅速崛起而居于主动地位;对伊政策所产生的结果至少也可 以说是得失参半;与伊朗更是保持着世界上任何其他大国所不具有的密切联系和影响力 ;与土耳其的关系亦处于俄主土从的地位。这一切,都给未来俄与中东主要国家间关系 的进一步发展打下了较为坚实的基础。

俄罗斯的中东政策所面临的挑战则在于,如何在经常会处于某种矛盾状态的对美政策 与对中东政策之间寻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点。尽管我们说目前俄罗斯与中东地区国家的 关系处于几个世纪以来最好的时期,但并不是就不存在着顾此失彼的弊病。正因如此, 俄罗斯的中东政策也给人一种摇摆不定的印象。或许这也正好折射出俄总体上的外交战 略还显得不够成熟,尚未找到自己的准确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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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后俄罗斯与中东主要国家的关系_沙特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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