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中企业合作的演化博弈分析——基于利益驱动的视角，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废弃物论文,视角论文,利益论文,循环利用论文,工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问题的提出
丹麦卡伦堡是世界上最成功、也是学者们研究最多的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近年来，世界其他地方也先后出现了比较成功的典范，学者对此领域的研究取得了较大进展。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内上下游企业合作形成共生关系，有其驱动力量。如Lowe、Warren和Moran、Pierre Desrochers认为网络内成员企业上下游合作的根本动力在于利益驱动[1][2]。Ehrenfeld和Gertler则将利益驱动具体化，认为上下游企业合作可以实现双方成本最低和收益最大[3]。利益因素包括多种因素，大量学者也注意到这点，如Bertha Maya Sopha认为环境政策、相关法律规定的性质及财政因素直接或间接地对参与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企业外部成本内部化产生影响[4]；Heeres et al.和Weslynne S.Ashton等人的研究成果则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即为地理条件及基础设施这类因素会直接影响到初始投入及运行成本[5][6]；Ehrenfeld & Chertow和Pratima Bansal等人则把影响企业共生关系因素归结为区域亚文化[7][8]；另外，还有学者从其他利益角度考虑企业共生网络的驱动因素，如Teresa Doménech & Michael Davies和Weslynne Ashton分别从企业合作链、技术需求、企业家等角度进行了研究[9][10]。
也有学者认为，企业共生网络的动力来源于企业组织进化，目前有三种理论：阶段理论、状态理论和联结理论。阶段理论主要包括生命周期模式和企业间关系成长阶段模式，认为网络演变是从探索阶段、开始阶段、发展阶段、维持阶段到终止的一个持续进阶过程；状态理论则认为网络进化没有清晰的边界，也不一定就是持续、有序、渐近的由低到高的发展，主张在难以预测和动态多变环境状况下，网络进化是从一个状态到另一个状态的发展过程；联结理论认为初始条件决定成员企业的战略位置，同时在互动交往过程中，参与方不断进行成本收益评估，持续进行定位、再定位甚至退出网络的过程[11]。成功的联盟网络进化是一个持续互动的认知学习和行为学习，再评估、再校正的合作过程[12]。
至于网络内企业间合作的共生关系是规划驱动还是自发形成，则存在一定争论。大部分学者认为工业废弃物循环网络是成员企业自发形成的共生系统，而不是整体规划而成，如Lowe、Ehrenfeld和Chertow等学者[1][7]。但是有些学者也不反对规划促进共生网络的演化作用，如von Malmborg[13]。Anna Wolf、Mats Eklund和Mats Sderstrm则认为网络形成是一个半计划半自动过程[14]。Teresa Doménech和Michael Davies则主张现实操作过程可以通过整体规划设计来实现产业生态网络的建立[9]。
从上述文献来看，此领域的研究成果是很丰富的，形成了深厚的研究理论，但是还存在进一步研究的空间：
1.虽然有人从不同的维度分析了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结网的影响因素，但对影响因素的驱动方向、驱动条件及因素间关系在什么范围内形成整体驱动力，缺乏理论层面深入系统剖析。
2.无论工业废弃物循环网络是基于利益自发形成，还是规划驱动的，网络演进是一个不断改进、动态调整战略位置以及持续学习和适应的过程，而这一动态过程是否可以通过演化博弈和合作均衡理论进一步深入阐释？本文基于上述分析，立足于各种利益关系对网络合作的驱动，将利益关系渗透到网络组织演变的动态过程，通过演化博弈理论深入阐释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内上下游企业合作演变博弈过程，并提出针对性政策建议。
二、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内上下游企业间合作演变博弈
为进一步理清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成员企业间利益演化关系、网络演化路径及参数条件，依据群体决策的跟踪与复制效应，采用演化博弈方法，以参与废弃物循环利用的上下游企业作为研究主体，在研究假设基础上，建立企业间合作收益矩阵，采用动态复制方程，研究演化稳定策略的收益影响因素及均衡条件。
(一)演化博弈参数假设及收益矩阵
企业演化合作博弈模型的假设前提为：第一，假设企业是有限理性，其经营目标是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第二，工业废弃物有一定的价值；第三，为促进上下游企业在区域内进行合作，政府为下游废弃物处理企业提供一定的政府激励；第四，假设只有上下游两类企业，且存在多家供应和需求企业，上游企业只提供一种有价废弃物。
(二)复制动态及演化稳定策略
根据上述收益矩阵，我们可以清晰得到上游企业采取合作行为的收益期望值为：
由于企业有限理性及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对于废弃物提供的上游企业来说，当其选择合作时，废弃物消费的下游企业选择合作策略给上游企业带来的收益要大于等于下游企业选择不合作策略带来的收益，也就实现了对废弃物的处理优于废弃物直接排放，即
图1 企业间合作演化相图
图1描述了上下游企业间博弈的动态演化过程。其中，折线ADB是系统收敛于不同状态的临界线，在折线上方(ADBC部分)系统将收敛于(合作，合作)，上下游企业将形成完全合作伙伴关系；在折线下方(ADBO部分)系统将收敛于(不合作，不合作)，上下游企业完全独立运营。合作区域的面积取决于D点位置，区域ABCD面积越大，系统收敛于均衡点B的概率也越大。
(三)演化稳定策略的收益影响因素分析及均衡条件分析
首先，演化稳定策略的收益影响因素分析。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上下游企业间演化博弈的长期均衡结果可能是完全合作，也可能是完全不合作，究竟沿着哪一路径向哪一状态演化取决于区域
根据上述关于面积分析及演化路径分析思路，讨论各个参数对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演化博弈关系的影响。
图2 废弃物价格与合作概率关系图
最后，得到分析结果如下：
区间范围内，废弃物的价格越高，合作的可能性降低。这说明有价废弃物代表废弃物价值和市场供应关系，一方面，由于废弃物价值较高，促使上下游企业共同开发与合作；另一方面，如果废弃物价值越高，废弃物供应企业趋向于开发，而下游废弃物消费企业可能认为废弃物的购买成本太高，趋向于购买自然原材料；如果废弃物价值低，上游废弃物供应企业趋向于直接排放，而下游废弃物消费企业可能认为开发为原材料价值较低，不适合进行大量投资，而是直接购买原材料。
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内上下游成员企业合作演变的方向受废弃物价格、废弃物供应量、交易成本、投资规模、处理成本、直接排放惩罚、加工废弃物的奖励、自然原材料价格和机会损失等九个利益因素的影响，且每个因素都有的一定条件范围。合作双方都要求在区域内具有足够废弃物规模和稳定供应量，确保上下游企业能够实现盈亏平衡；废弃物价格在上下游企业都可接受区间范围之内；企业对于自身所承担的交易成本比例是有一定限度的，出于自身利益考虑，都不愿承担过多交易费用，超出一定比例，企业将失去合作意向；单位排污费用不能低于某个标准，政府的激励措施需提高到一个合理的标准，适当提高自然原材料的市场价格，确保投资废弃物的价值；进入网络可能带来的机会损失在可控制风险范围之内，废弃物投资必须是技术上可行、经济上合理才能使上下游企业选择进入循环网络。通过演化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废弃物价格与全面合作的概率成倒“U”型关系，废弃物供应量、直接排放惩罚、加工废弃物的奖励、自然原材料的价格等四个要素与趋于全面合作的概率成单调递增关系，交易成本、投资规模、处理成本、机会损失四个要素与趋于全面合作的概率成单调递减关系。
(一)针对废弃物价格p和自然原材料价格
的建议
从资源角度，建立以价格为中心的市场激励机制。从生态产品的外部性及公共性角度看，按照市场交易供需要求建立标准，往往促使环境资源过度开发，自然资源价格还不能反映其真实价值，造成大量环境污染；合理对资源环境进行价格管制，废弃物价格需设定在共同合作区间范围内，适当提高自然原材料价格，加大自然原材料与工业废弃物价格之间的价差，使废弃物综合利用成为合作企业的最优选择。
(二)针对排污惩罚w和奖励τ分析的建议
通过以价格为中心的经济手段调节企业的市场行为，在实现条件方面，一方面要加大排污惩罚力度，适当提高直接排污的惩罚标准，从而间接增加企业环境成本；另一方面采用税收、财政等手段进行合作激励，从而间接提高投资废弃物的收益，促使工业企业内循环走向企业外循环。
(三)针对原始投入
和单位废弃物处理成本
的建议
显然，利益驱使上下游企业围绕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结网，所以综合考虑区域内劳动力、土地、能源、自然资源、技术获取等要素成本，以及当地及近邻市场的原材料布局、相关产业和机构等因素，缩短区域内企业空间距离，周密的规划管道分布、交通线路、厂房密度等基础设施，合理规划区域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从而有效降低合作的经济空间成本、初始投入及运行成本，强化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空间集聚，促进成员企业间深度合作。
(四)针对机会损失
和交易成本
的建议
提升信任、学习、协作交流的文化氛围，建立信任、开放和良好环境成熟度的社会氛围，打造改善企业间关系、经理人员的关系、网络间关系的产业协会、协调组织等第三方信息交流平台，提升地方政府的决策水平，突破人际关系锁定的刚性，培育合作文化，从而降低参与企业的交易成本、机会损失及经营风险，提高参与企业的品牌声誉及租金收益。
(五)针对废弃物供应量q的建议
从循环链角度，促进上下游产业链对接，确保废弃物数量和质量控制。网络合作是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的核心，不同的产业共生业务活动呈现不同的网络关系，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发展必须使上下游企业的产业链与其价值链相契合，使网络参与方形成互补互动、共生互利的关系，实现废弃物开发利用的规模经济，建立共生项目的资源流和企业间共生项目的数据库，提供迎合上下游废弃物需求的数量和质量标准，根据地方和行业的标准，引导废弃物去向及用处，从而提高合作的稳定性，降低经营风险。
总之，通过以上对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网络内上下游企业间合作演化分析说明，上下游企业合作内在本质为谋取经济利益，从而形成群体复制动态效应，但围绕工业废弃物循环利用，企业间共生关系的实现并不是完全的市场行为，而是需要一种有效的政府激励，从而使企业在利益驱动下形成共生关系，实现经济效益、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的一体化。
注释：
①另一个均衡解为双方选择不合作，即(不合作，不合作)，本文主要分析双方选择合作的最优均衡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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