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恩格斯早期启蒙主义世界观

论恩格斯早期启蒙主义世界观

[摘 要]恩格斯青少年时期在接受宗教保守主义教育的同时,也受到母亲和外祖父以及中学老师良好的人文主义和自然科学的教育和影响,受到德国民主主义运动和启蒙主义运动的影响,这使他逐步地接受了启蒙主义世界观。恩格斯早期的启蒙主义世界观主要表现为:向往理性自由,热烈地讴歌为争取自由而奋斗的精神;反对封建专制,对德国封建等级制度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和猛烈的抨击;厌恶宗教虔诚主义,揭露了宗教虔诚主义的伪善和粗暴;崇尚科学和追求真理的精神,渴求获得更多的知识。启蒙主义世界观在促使恩格斯的思想从接受宗教保守主义转向自由民主主义再转向黑格尔主义的过程中起到了中间环节的作用。

[关键词]恩格斯;启蒙主义世界观;自由主义;民主主义;黑格尔主义

关于恩格斯思想转变的研究,学界主要集中在考察其从唯心主义到唯物主义、从民主主义到共产主义阶段,而对恩格斯从接受正统宗教保守主义教育到启蒙主义转变的研究较少,对恩格斯早年即1839年他阅读施特劳斯的《耶稣传》以前的启蒙主义世界观缺乏系统梳理,以至于忽略了人文精神和启蒙主义对他的重要影响。但从现存文献特别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历史考证版的相关文献中,我们发现恩格斯青少年时期其实受着宗教保守主义和启蒙主义的双重影响,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往后启蒙精神对他的影响愈大。

一、恩格斯接受启蒙主义世界观的主要影响因素

青年恩格斯之所以具有一种启蒙主义世界观,与他的家庭环境、学校环境和德国的社会条件等密不可分,正是当时各种条件和因素的影响与感染,促使他开始怀疑、批判宗教信仰,逐步地接受了启蒙主义世界观。

(一)母亲和外祖父的影响

与马克思不同,恩格斯自幼所处的环境充满着宗教蒙昧主义气氛,他从小就接受家庭和学校的正统宗教及保守主义教育,在虔诚主义统治的氛围中成长。无疑,宗教保守主义深深地影响了恩格斯青少年时期的精神世界。

例5:Hisfamily are alleating Beluga caviarand drinking expensive champagne due to the huge amount of demolition fee which is given by the government.

但与此同时,恩格斯从小也受到过良好的人文主义影响。恩格斯的母亲出身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性格开朗活泼,幽默善良,喜爱文学和音乐,特别推崇歌德作品,在恩格斯20 岁生日时还送予他一部为虔诚主义所禁读的《歌德全集》。她与孩子们相处融洽,恩格斯很爱他的母亲,他在后来致马克思的信中说,母亲是个很好的人,他很爱她[1] 353。恩格斯的外祖父曾是一位中学校长,语言学造诣极深,恩格斯在外祖父那里听到过许多动人的故事,既有古希腊神话,又有德国民间流传下来的英雄人物的故事。从克尔基昂、提修斯到百眼哨兵阿尔古斯,从米诺托、阿莉阿德尼到投海身亡的爱琴,从金羊毛的传说到亚尔古船英雄和约逊,从强悍的海格立斯到丹纳士和卡德摩斯……一个个动人心弦的故事和英雄形象感染并激励着这位青春少年。外祖父给孙辈们留下的印象总是那样和蔼可亲,每当遇到坎坷时,外祖父总是鼓励和扶助他们继续前行。为感激外祖父的教诲,恩格斯在他13 岁新年即将到来之际专门写过一首诗,祝贺他老人家新年快乐[2]3。由于恩格斯的父亲长年在外打理生意,他便和母亲常常居住在母亲娘家,与外祖父和母亲长期的亲密接触,不仅增进了他和两位长辈的感情,而且更重要的是外祖父和母亲热爱生活、向往光明的人文情怀深深地留在了他美好的记忆里。恩格斯一直到晚年还怀念那段美好的生活,怀念他儿时生活过的那座美丽的城市,他说那是一个优美的地方,他在童年时常到那里去。

(二)中学教育的影响

孔老一被老三的尖叫声惊醒,猛地挣脱手上的绳子,疯了似的扑向老三,一把将老三死死抱在怀里,任凭宪兵怎么抽打,再也不肯撒手。宪兵无奈,只好用一根绳子裹粽子一样一道又一道地将孔老一裹了个严严实实。

当然,尊重知识也好,崇尚理性也好,目的都是为了获得自由。自由是启蒙运动追求的目标。康德的整个政治哲学是以自由为出发点又以自由为归宿的,都是为了论证自由的合理性。他强调人人都有选择自己行为的自由,因为人的任何行为都是受具有自觉意识的意志支配的。如果说启蒙主义哲学家对自由的论述往往比较含蓄和抽象,那么具有启蒙倾向的文学家和诗人则直言不讳地歌颂和高扬了自由,激烈地批判了封建专制制度。莱辛的《爱米丽娅·迦洛蒂》、歌德的《浮士德》、席勒的《阴谋与爱情》等戏剧作品侧重揭露了封建统治者的阴险、狡诈和残忍,反映了市民的穷困、被束缚和屈辱,揭露了贵族与市民、穷人与富人、上等人与下等人的矛盾,也歌颂了市民等级的反抗精神和向往自由的热情。特别是海涅的诗歌和政论作品不仅热情讴歌了自由,讴歌了象征自由的法国革命,而且把自己的命运和人类解放事业结合在一起。他说:“什么是我们时代的伟大任务?这就是解放……革命成了人类解放战争的信号。”他还说,如果以后他死了,“你们应该把一柄剑放在我的棺木上,因为我曾是人类解放战争中一名勇敢的战士”[5] 317。他把黑格尔哲学比作资产阶级革命的战鼓:敲着鼓把人们从昏睡中叫醒,敲着鼓永远向前迈进,迈向那自由的光明世界。正像在18 世纪的法国一样,在19 世纪的德国意识形态的启蒙运动也作了政治变革的先导。

这一时期,恩格斯已经开始意识到理性和宗教之间的矛盾,他认为理性是宗教的基础,只有当宗教能够经受理性的检验时,才可以算作一种学说。1839 年恩格斯在致弗·格雷培的信中说:“只有能够经受理性检验的学说,才可以算做神的学说。”[1] 184 我们之所以盲目地信仰宗教,不是依据理性认识,而是依据以前信仰宗教的那些人比如我们的父辈的威望。“圣经是由许多作者写的许多章节组成的,而作者中很多人甚至自己也对神性无所要求”[1] 185。如果我们仅仅因为父辈信仰宗教,就违背理性认识盲目地相信它是站不住脚的。例如,圣经教导说,理性主义者要永入地狱。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理性主义者像白尔尼、斯宾诺莎、康德这些人一直在设法调和理性和宗教的矛盾,在“实证的基督教同当代教育之间找到一个交融点”[1] 185,难道这样的人死后就要忍受上帝最残酷的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吗?一个真诚的理性主义者,难道仅仅因为他怀疑宗教就是犯罪吗?恩格斯说:“根本不是这样。”[1] 185 他认为,如果理性主义者是在探讨真理,基督教就应当帮助他们,然而基督教不仅没有这样做,而且还阻挠理性、阻挠现代教育的发展。如果像圣经的教义说的那样,通过理性是不能认识上帝的,那么作为理性体现的整个哲学还有什么用呢?[1]185 在理性和宗教发生矛盾时,恩格斯能够站在维护理性的立场上指责宗教的错误。也是在这封信中,恩格斯表示,他不赞成傲慢地对待基督教,但如果问题涉及维护理性的自由时,他将抗议任何强制性的言行[1] 187。这时虽然恩格斯尚未完全摆脱宗教信仰,但当宗教干涉理性的自由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反对宗教,维护理性的自由。他深受卢梭、康德等的自由思想影响,说“人生来是自由的”[1] 187,而宗教往往在许多方面限制了人的自由,因此,他希望世界的宗教意识能来一场彻底的变革。为了解决有无上帝的问题,恩格斯在内心世界进行了激烈的斗争,是拥护还是反对,是维护还是摆脱旧信仰,他已经从最初的怀疑开始感觉到旧信仰的负担是何等沉重[1] 194,并希望能够早日摆脱宗教信仰的束缚。

在同宗教信仰特别是同虔诚主义作斗争的同时,恩格斯热情地颂扬理性和科学,渴求获得更多的知识。过去,宗教具有最高的权威性,科学总是从属于宗教。如果地质学作出的结论似乎和圣经所讲的相同,那就会被加以引用;如果它作出的结论不同于摩西的创世史,那就会遭到诋毁。比如,“如果某个地质学家讲,地球和化石证明曾经发过一次洪水,这就会被引用;但是如果另一个地质学家发现了疑点,认为这些化石属于不同地质年代,并证明在不同时期和不同地区都发过洪水,那么,地质学就会遭到谴责”[1] 185~186。恩格斯质疑这样做正当吗?他提出,这种情况再也不能继续存在了,而应当倒过来,一切观念要经过科学的检验,凡被科学摒弃的东西,在生活中也不应当继续存在。

(三)民主主义运动的影响

从恩格斯生活的19 世纪初的德国社会来看,争取自由和民主的势力日渐形成。18 世纪末德意志仍然是一个落后的封建帝国,但1789 年的法国革命犹如一声巨响的春雷也震动了德国,引起了各地的骚动,特别是与法国接壤的莱茵地区甚至爆发了农民起义。为防止法国革命蔓延到德国,1792 年普鲁士和奥地利出兵干涉法国,遭到了法国军队的有力还击,法国军队乘胜追击还占领了莱茵河地区的美茵茨。1793 年美茵茨效法法国建立了共和国,这是民主势力在德国取得的初次胜利。虽然同年7 月共和国又不幸被封建势力所扼杀,但要求改革的呼声仍未停息,1815—1819 年德国的一些青年学生组织各种活动,提出民族统一和政治自由的强烈要求,特别是1817 年耶拿大学的学生和教授举行反对专制、要求国家统一的示威大会,引起了统治者的惊慌。

同时,德国资本主义工商业以不可阻挡之势缓慢地发展着,随之于1834 年建立了德意志关税同盟,使得资产阶级也愈来愈集中,其阶级力量在不断增强,反对封建制度的活动在不断增长。1830 年的法国七月革命再次影响了德国资产阶级的自由主义运动,特别是与法国毗邻的莱茵地区一直走在运动的前列,他们向国王提出取消贵族特权和封建等级制度,让最富有的人享有优势地位。资产阶级民主派公开亮出要自由、要平等的口号,强烈要求建立民主共和国,实行普选制,并试图举行起义。封建专制势力在表面强盛的背后隐藏着深刻的危机,新兴资产阶级力量在斗争中日益增强并正在逐步积蓄力量为迎接未来的斗争做准备。

德国民主主义运动对恩格斯有着深刻影响。这一点,我们仅从德国资产阶级革命前著名的革命民主主义者白尔尼对恩格斯产生的重要影响就可以看出来。白尔尼是一位共和主义者,力主德意志民族的统一,主张用一个强大的、自由的资产阶级共和制国家取代分散的、封建的君主专制国家。恩格斯自称是自由歌手中的一员,表示要以白尔尼为榜样,用歌声唤起民众的觉醒。“白尔尼就像那株橡树一样,一旦压迫者给德国紧紧地套上镣铐,我就会一跃而登上橡树的枝条”[2] 161,勇敢地翱翔在自由的云霄,但绝不会用歌声为王公大人效劳。1830 年法国爆发了七月革命,恩格斯为之欢呼,并写道:“如今风暴自法兰西刮来,掀起人民大众汹涌的怒涛……恩斯特-奥古斯特,我把愤怒的目光首先指向你,你这暴君竟胆大包天践踏法律①指恩斯特-奥古斯特国王于1837 年11 月1 日废除了国家基本法。,你听,暴风雨开始咆哮!你说,人民那锐利的目光在逼视你,刀剑即将出鞘。”[1] 196 恩格斯号召德国青年一代,大胆地走出去,冲破谨小慎微的束缚,团结在自由的旗帜下,为推翻旧政府的独裁统治,建立民主的共和的法国式的新制度而奋斗。

(四)启蒙主义运动的影响

恩格斯崇尚科学,也崇尚科学家。在为纪念杰出的发明家、欧洲印刷术的奠基人约·谷登堡而改写和创作的《咏印刷术的发明》①恩格斯这首诗是根据西班牙著名诗人曼·何·金塔纳的一首抒情诗而改写的。金塔纳是1808—1814 年西班牙革命的参加者、法国启蒙学派的追随者。恩格斯选择金塔纳的诗歌进行改写,反映了他拥护民主革命的思想倾向。这首诗歌中,他热情地讴歌科学家和科学家的探索精神。他在诗中写道,古时候,人们之所以歌颂萨图恩,是因为他的降临“用巨犁打开了大地母亲的心扉,于是人们看到种子在泥土中苏醒,贫瘠的土地变得郁郁葱葱”[2] 30。从来,人们只是感恩那些有益于人类的智者和发明家。谷登堡也是如此。他“赋予思想和言语以躯体;言谈话语本来随风飘散、无踪无影”,他发明的印刷术“却用符号锁住了它的生命”[2] 30。“人类思想在漫长的童年时代曾受限制,而你一旦降临,思想便冲破樊篱,迅速走向开阔的佳境。它向遥远的世界展翅飞行,在那里,艰辛的历史正同未来的时代郑重交流,促膝谈心”[2] 30。是他给黑暗带来了光明,使人类的智慧能广为流传,“让一条真理激起千千万万回声,让山鸣谷应的巨响把真理宣告,让真理鼓起清晰的双翼,飞向云霄!”[2] 31 恩格斯不仅饱含深情地赞扬印刷术的发明,同时也热情地歌颂历史上的伟大科学发现。在他看来,理性的主要使命就是探求真知,寻求自然界的发展规律。哥白尼发现了太阳的宏伟雄奇,确信地球和其他行星都围绕太阳运转,伽利略用实验证实了他的“地动说”。虽然哥白尼受到意大利政府的残酷迫害,然而地球仍然如他所证实的那样没有停止运行,他发现的木星的四颗卫星仍然熠熠生辉,与地球一起齐飞。牛顿“追踪星群,把它们的奥秘弄清,他指出星辰运行的动力,又指出它们循环往复的轨迹”[2] 34。虽然科学家能够征服太空,发现规律,了解大气和海洋如何永恒的运动,分析那难以捉摸的光线,甚至能够钻进地底寻找蕴藏黄金和水晶的宝洞,但往往不为世人所理解,甚至遭到暴君的野蛮威胁和肆意迫害。然而,真理的探索者们志在探索真理,权当把暴君的烈火当成灯塔,指引他们走向真理,把高高堆起的干柴化作火炬,照耀他们夺取真理的胜利。科学家只向真理屈服,不会畏惧任何权势的恐吓。“真理含着脉脉深情,向我激动的心房发出渴求的声音,我的心灵凝视着真理,我的脚步追随着真理,我不怕烈焰,不怕利剑,我怎么会彷徨犹豫?我怎么会退缩不前?”这就是科学家的探索精神,“即使前方耸立起崇山峻岭,也挡不住滔滔河水汹涌澎湃;命运驱使它一泻千里,奔腾咆哮流向汪洋大海”[2] 35。在恩格斯看来,科学家们之所以具有探索真理的勇气和执着精神,那是因为他们坚信人是自由的,人的理性是自由的,追求真理正是秉承理性的表现。实际上这恰恰反映了恩格斯自己对自由理性的追求,他相信科学一定能够战胜蒙昧,自由一定能够战胜专制,理智一定能够战胜迷信,真理一定能够战胜谎言。所以,他要赞美那些为自由理性而奋斗的英雄豪杰们!

心理弹性之所以与主观幸福感存在显著正相关,其原因可能在于良好的心理弹性有助于个体在工作、学习和生活中从容不迫,更好地适应社会环境,并对生活品质具有较高的评价,进而提高个体的主观幸福感。另一可能原因是心理弹性与主观幸福感具有内容与逻辑上的一致性。心理弹性所涵盖的几个维度从内部和外部两个方面为个体提供支持和肯定,这种内外部的资源有利于个体形成积极的情感体验,并对生活感到满意,而这种积极的情感和生活满意度又是主观幸福感的重要方面。

绵延数年的欧洲启蒙运动无疑也深深地吸引并影响着青年恩格斯。这一点,从他的有关书信中便可了解到。例如,1839 年4 月恩格斯在致好友弗·格雷培的信中高度赞扬提倡思想解放的青年德意志派,把其成员提出的“本世纪的观念”看作是时代观念,指出这些观念包括人民参与国家管理,亦即实行立宪制度,解放犹太人,取消一切宗教强制,反对一切门阀贵族,等。他认为这些观念都是“建筑在每个人的天赋人权之上,并且涉及现代关系中同这种权利相矛盾的一切事物”[1] 135。他还说,自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青年德意志派了。所有这些本世纪的观念使我夜不能寐,当我站在邮政局前,望着普鲁士国徽时,就浑身充满自由的精神;每当我拿起一份杂志阅读时,就感受到自由的进步。这些观念正在渗入我的诗篇,并且嘲弄那些头戴僧帽、身穿银鼬皮裘的蒙昧主义者”[1] 139。他对信仰基督教的弗·格雷培直言,如果格雷培在某一天当上牧师,变成了一个虔诚主义者,对青年德意志派说三道四,那么他会对格雷培不客气。又如,1840 年12 月恩格斯在致胞妹玛丽亚·恩格斯的信中说道,妈妈在圣诞节给他寄来了德国狂飙运动主将的作品《歌德全集》,一收到书,他就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而且当晚读《亲和力》一直到12 点钟,感到极大的满足。他称歌德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1] 269 恩格斯说他自己是一个理性主义者,号召人们团结在理性的旗帜下,同宗教蒙昧主义和封建势力作斗争。他坚信,宗教蒙昧主义是与现时代格格不入的,旧蒙昧主义的断崖抵挡不住时代的洪流,“沙石一定会被水流卷走,断崖一定会轰然倒塌”[2] 54。从这些论述中可见,以高扬理性精神为特征的启蒙主义思想,在恩格斯早期思想的形成特别是在促使他摆脱宗教蒙昧主义过程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二、恩格斯启蒙主义世界观的主要表现

在上述因素的影响下,同时恩格斯还接触到莱辛、伏尔泰、卢梭等这些启蒙思想家的文学作品,使他逐渐对宗教蒙昧主义产生了怀疑和厌倦,并最终选择以理性自由精神为武器开展了对虔诚主义和德国现实的批判。

(一)向往理性自由

恩格斯自幼有一种英雄情结,他崇敬并热情地讴歌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和民间传说、文艺作品中的英雄形象,而这种英雄情结恰恰是和他向往自由的热望分不开的。早在1836 年恩格斯还在埃尔伯费尔德中学念书时,他就写过一首《我看到远方闪烁着光芒》的诗。在诗中他歌颂了神射手威廉·退尔、无所顾忌和敢作敢为的齐格弗里特、具有自强不息的进取精神的浮士德、希腊神话中战无不胜的第一英雄阿基里斯、高贵的勇士布尔昂,还有具有骑士精神的英雄唐·吉诃德等。恩格斯把他们视为英勇善战、敢于面对邪恶势力、敢于反抗传统、勇于追求自由的英雄。他希望这些英雄形象时常显现在自己身旁,给他带来精神上的力量。恩格斯对他们深怀敬意,把他们喻为远方闪烁的光芒,一个个美好的形象就像点点繁星穿透云雾,放射出清纯淡远的柔光。在这首诗中恩格斯并未对自由赋予政治上的意义,自由只是意味着一种朦胧的不拘泥于现实而希望能够有所作为的精神追求。但恩格斯之所以强调自由就说明他感到不自由,说明现实社会限制了人们的自由,于是他把对自由的向往寄托在那些敢于追求自由的英雄人物的形象上面。

而恩格斯1838 年创作的另一首诗《贝都英人》,则比较明确地表达了对现实社会的不满。他把贝都英人原先那种自由的生活状况同他们目前为了挣钱漂泊在欧洲演出的痛苦处境作对比,认为他们应该离开这个不属于他们的浮躁而充满金钱味道的舞台,返回故乡,重新享受那原始的自由生活。贝都英人本是骄傲而自由的沙漠之子,但当他们登上欧洲舞台时却失去了尊严和自由;他们以前在沙漠中起舞时充满着青春的欢畅,但现在在这里为了挣钱登场时却是悲切的吟唱。恩格斯描述了贝都英人在他们故乡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或顶着正午的骄阳,走过温暖峡谷的海枣之乡;或走过一座座农庄,斗志昂扬,策马奔上疆场;或在一汪清泉正在棕榈树下流淌的荒原上沐浴着月光,聆听动人的故事;或在狭小的帐篷里安睡,沉入爱情和梦乡,直到朝晖把天空照亮[2] 26~27。显然,恩格斯在这首诗中表达了对以等级制和资本占统治地位的不自由社会的愤懑,表达了一位热血青年对自由的渴望,但又认为这种自由不是在未来的社会中实现的,而是以返回无拘无束的带有原始野性的自由社会为目标的。这种表达方式显然受到了启蒙思想家卢梭“返回自然”思想的影响。

如果说《贝都英人》只是表达了对不自由现实生活的不满,希望返回原始的自由社会,那么恩格斯1839 年创作的《佛罗里达》则把眼光投向未来,希望通过反对殖民主义者和统治者的实际斗争来打开现实生活的自由之门。佛罗里达这个富饶而美丽的岛屿多年来受到白种人的入侵,土地和财富被强行夺走,自由的人民沦为奴隶,但现在这里的人民已经觉醒,他们已经团结起来,一个个手持长矛一致对外,组成强大的保卫防线,如果谁敢动它,谁就是自取灭亡。塞米诺尔人已经意识到他们与侵略者势不两立:他们的目光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正如森林之火被飓风点燃;就像猎人追捕野兽一样,他们要用利箭把白种人驱逐出境;他们充满力量和勇气,发誓不做白种人的奴隶;他们正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和侵略者决一死战。恩格斯不仅揭露了美洲的土著民族与欧洲的外来民族、有色人种与白种人的矛盾,对土著民族的不幸予以同情和支持,对他们的反抗和斗争予以歌颂和赞扬,而且对那些曾经奴役过土著民族后来又沦为奴隶的欧洲青年给予热情的称颂。当时,在德国以“大学生协会”为中心开展了反对封建统治者和争取自由的运动,这一德意志青年的运动“使一些国王发抖”,“使公侯们为之震颤”。统治者对他们进行了残酷的迫害,甚至有的被关进监狱,然后被送到异国他乡。他们满以为在那里可以获得自由,可是恰恰遇到塞米诺尔人在向白种人报仇雪恨,当一位热血青年幸运地从船难中爬到岸边时,却被那些为民族自由而斗争的土著人判了死刑。他只能抱怨说:“在我指望重新自由呼吸的地方,自由的斗士却用死亡迎候我,这样我不得不代我同胞的罪行受过!”[1] 119

(二)反对封建专制

自由的对立面是专制。恩格斯在向往自由的同时,也对德国封建制度进行了讽刺和抨击。恩格斯虽然出身于宗教氛围浓厚的家庭,而且他的父亲非常传统并给他以循规蹈矩的正统教育,但他的家庭毕竟是一个工厂主家庭,一个当时的中产阶级家庭,这个家庭在本能上是与封建贵族格格不入的,并且是相互对立的,因此事实上恩格斯家庭所处的阶级地位就决定了他很有可能走上反封建的道路。这也是他从小就鄙视封建等级制度,向往自由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傍晚》这首诗中,恩格斯把封建社会喻为茫茫黑夜,恰似“浓重的云雾笼罩着幽深的谷底;人间的一切都在云雾中沉睡”[2] 166,人们像盲人一样摸索着行走。“园里的鲜花黯然神伤,因为它们失去了太阳的明媚光芒”[2] 159。1837 年汉诺威国王恩斯特-奥古斯特专横地废除了在法国七月革命影响下形成的1833 年新宪法,宣布重新沿用1819 年旧宪法,保留等级代表制,限制议会的权力。对此,恩格斯旗帜鲜明地站在自由派的立场上,反对复辟保守势力,认为这是历史的倒退,是黎明前夜魔的兴妖作怪。他在《夜行》这首诗中写道:“我在漆黑的夜晚独自驱车行驶在你们熟悉的德意志之邦,环顾四周,人们的心遭到强权蹂躏,郁积的愤懑燃起怒火万丈。怒火燃烧在人们心头,因为人们的自由已被夺走,这自由是历尽艰辛、日夜奋斗的成果,如今却遭到恶毒的嘲讽、讥笑和诅咒。”[2] 168 在《为德国〈贵族报〉做的追思弥撒》一文中,恩格斯猛烈地抨击了《贵族报》维护贵族等级特权的反动倾向。文中用讽刺的手法说明那些封建的遗老遗少们如何欢迎《贵族报》,而《贵族报》又如何迎合贵族们的口味。封建骑士们过去驰骋于疆场,而现在他们的长矛已对准了市民阶层,他们的盾牌上写着一句格言:以正当手段取得的权力永不会失效。他们以为,贵族保卫了诸侯,从而也保卫了人民。他们希望这个世界的秩序永远不变,贵族的特权永远不变。《贵族报》还发表文章宣称,世界历史的存在仅仅是为证实三个等级的存在是必不可免的,贵族应该打仗,市民应该思考,农民应该种田[2] 151。天不变,道亦不变。似乎君主应该永远做君主,贫民应该永远做贫民。恩格斯以辛辣的笔调揭露了《贵族报》为封建等级制作辩护的丑恶嘴脸。

在恩格斯的一些文学创作中,他对那些为封建制度作辩护的文学作品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并进行了尖锐的抨击。作家弗·卡·约埃尔-雅科比原来的观点接近青年德意志的自由主义,后来却转变为反动的保守主义,在他的《斗争与胜利》一书出版后不久,恩格斯即发表文章予以评述。恩格斯称雅科比是会转变角色的滑稽小丑,过去曾经起劲地拥护革命,而现在却极力地拥护普鲁士和教皇,一只眼睛瞟着红鹰勋章,另一只眼睛瞟着主教桂冠,敌视自由思想,努力为普鲁士政府送上虔诚的祝福。恩格斯坚定地站在自由主义立场上对这位奴颜婢膝的封建卫道士进行了无情的鞭挞和讽刺。他还把那些封建的文人墨客比喻为一群恶犬,认为他们一边蹦跳一边狂叫,与首都的文痞同属一类,只要嗅出自由精神就十分气恼。

总之,在恩格斯看来,封建专制制度下的政治、法律、教育、文学艺术、宗教信仰、社会风气、工厂制度等都很糟糕,也许在个别方面有些好的东西,但“在总的方面,我没有找到一件纯粹光明的事物”[2] 74。面对封建复辟势力的猖獗,恩格斯并未流露出悲观失望情绪,仍然对未来充满信心。他相信那些献媚者和伪君子终将走向灭亡,船旗上不再印有国王的徽号,人们将在欢呼中把封建等级制度送进坟墓,在欢呼中迎来刚刚升起的太阳,自由的早晨必将到来[2] 162~165。

恩格斯读中学时学校开设的有些课程也使他受到了一定的人文主义和自然科学教育。经历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以后,欧洲哪怕是德国的人文知识和自然科学知识都得到了一定的普及,像样一点的中学都开设有数学等科学课程和语文等人文课程。从恩格斯就读的埃尔伯费尔德中学的教学大纲来看,1835 年前后普鲁士中学的教学计划每周为34 至36 学时,其中8 至9 学时为自然科学课程,其他为人文课程。开设的自然科学课程有地理、数学、物理、化学和自然常识(如矿物学、植物学),人文课程有语言(含多门外语)、历史、哲学、艺术(含书法、绘画和音乐)[3] 42~45。

(三)厌恶宗教虔诚主义

虽然恩格斯中学未毕业就遵照父亲的安排弃学经商,但他并未把主要精力投入商业活动,而是如饥似渴地广泛地自学各种知识,从书报中获取知识和吸取思想营养。他不但阅读了法国和德国一些启蒙思想家的著作,而且对歌德、席勒、海涅和青年德意志派作家的文学作品兴趣盎然,在它们的影响下创作了一批诗歌和戏剧,写下了许多文学评论、游记、通讯和政论文章,并且很多作品得以发表。恩格斯在研习和创作过程中,在内心世界关于宗教和理性的激烈斗争中,经历了从不满、怀疑到厌恶、蔑视宗教的思想转变,最终放弃宗教信仰而倾向于理性精神。

学生译文:It is known to all that the economy in China developing very fast.

三是实施水安全规制方略,严格水资源管理和产业调控。确立水资源开发利用控制、用水效率控制、水功能区限制纳污 “三条红线”,逐级分解控制指标,完善水资源论证、水功能区监管、用水定额、取水许可地区限批、管理与考核等制度,将水资源作为手段调控产业和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实现区域水资源供需平衡。

从恩格斯的埃尔伯费尔德中学的肄业证书来看,他在这里受到了良好的人文科学教育,也打下了一定的自然科学知识基础。该校代理校长约·汉契克教授对恩格斯给予了较高评价,认为他操行优异,为人谦虚、真诚、和善,资质很高,勤奋好学,有一种力求扩大自己科学知识的愿望。具体而言,在语文课程方面:德语作文具有良好的、独立的思想,材料组织得当,叙述内容充实,表达近乎准确;对德意志民族文学史和德意志古典作家的著作有阅读兴趣,值得嘉许;能毫无困难地理解拉丁文作家和诗人的作品,特别是李维和西塞罗、味吉尔和贺拉斯的著作,能熟练地把拉丁语课文译成德语;能熟练灵活地翻译比较容易的希腊散文,如荷马和欧里庇得斯的作品,能较好地理解和复述柏拉图的一篇对话中的思路;能熟练地翻译法语古典著作,具有良好的法语语法知识。在科学课程方面:拥有相当明晰的历史和地理知识;对数学和物理学知识的掌握令人满意,理解力强,善于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有兴趣地倾听经验心理学课程,并有一定成效[2]547~548。

在公开发表的《伍珀河谷来信》这篇政论文章中,恩格斯的语气不像给朋友格雷培兄弟信中那样缓和,而是直言不讳地揭露了宗教虔诚主义的伪善和粗暴,表示了对宗教神秘主义的不满和鄙视。文中记述了一个美国投机者在伍珀河谷地区利用传教骗吃骗喝的故事。这个美国牧师叫尤尔根斯,他开始讲道时想了许多办法都未能打动听众,后来他自己边讲道边带头嚎啕大哭,从而引得整个教堂的人都眼泪汪汪,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之后,尤尔根斯便开始组织秘密集会,听道的人空前踊跃,常常使善男信女们泪流满面,信以为真。同时他也收到朋友们的丰厚礼物,从而过着优裕惬意的生活。但不久人们发现他的这套把戏原来是一场骗局,他过去曾在美国和威斯特伐利亚表演过,都被驱赶了出来。这次事件败露后,尤尔根斯也被送回了美国。这个事件足以说明,那些在信众面前头头是道、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的传教士实际上是一些虚伪的贪婪的追求物质生活享受的人。所以,在文中恩格斯往往以鄙夷的眼光来描述这些传教士。他在一首诗中嘲笑这些虔诚主义者,说他们即便满腹经纶、博闻强识,也永远看不清生活的奥妙。他们可以向我们宣讲一切道德信条,却无法教会我们怎样生活得美好[2] 65。相反,他们宣讲这种粗暴的令人反感的神秘主义恰恰充当了工厂制度的帮凶。那些信奉神秘主义的工人们白天从事着繁重的劳动,夜晚为了消愁又去酗酒,精神和肉体受到双重的摧残。而那些信奉虔诚主义的厂主们又以不让工人酗酒为借口,千方百计降低工人的工资。恩格斯说,“如果神秘主义不是像现在这样流行并且越来越咄咄逼人地蔓延开来”,工人们的生活状况不会达到如此骇人听闻的程度[2] 44。为了说明宗教神秘主义的荒谬性,恩格斯还列举了宗教教义之间的矛盾以及传教士在宣讲教义时同圣经的矛盾和宣讲时的自相矛盾。比如,在埃尔伯费尔德有一个传教士叫克鲁马赫尔,他在宣讲教义时非常肯定地说,人没有能力靠自己的力量期望得到和创造幸福,因此上帝就应当授予人这种能力,这种能力是自由的神的意志随心所欲地赋予的;少数被赐予这种能力的人,就过着幸福的生活,其余的人就永远受苦。这是为了吸引信众而作的一种添油加醋的解释。恩格斯评论道,这完全是建立在推论上面的。更为荒唐的是,圣经上说上帝的英明对尘世圣贤来说就是愚蠢,神秘主义者把这句话解释为必须使自己的教理尽量荒唐。这完全是瞎编乱造,明显地是对圣经原文的一种严重歪曲。恩格斯讽刺道,这确实是一个秘密,对神秘主义来说太神妙了[2]50~51。他不理解,在科学发展的时代怎么还有人试图信仰宗教,维护上帝的直接影响,因为“要知道上帝的存在是任何地方也无法证实的”[1] 188。实际上,恩格斯这里已经从理性证明的角度得出了否定宗教的结论[6] 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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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崇尚科学

由此看来,如果说恩格斯在埃尔伯费尔德中学主要在人文素养方面得到了比较好的培养,获得了较快的提升,那么他13 岁以前在巴门中学主要是在自然科学方面受到了较好的训练,获得了扎实的数学、物理和化学知识。和马克思就学的特利尔中学一样,在埃尔伯费尔德中学也有几位出类拔萃的教师,对恩格斯产生了重要影响。比如,代理校长汉契克教授能用西塞罗的拉丁文写诗和散文;艾希霍夫博士擅长希腊文,他还与另一年轻教师合写过一本拉丁语语法著作;克劳森博士学识渊博,精通历史和文学,善于启发学生们对诗的情感,也写过有关抒情诗方面的著作。这几位教师给恩格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1839 年发表的《伍珀河谷来信》中,他专门回忆起这些老师的情况,指出了他们的特点和长处[2] 57~58。有什么样的老师,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恩格斯这一时期所具有的人文情怀和终生对诗歌的爱好,显然是受到了该校老师和校风的影响。

与政治上的冲突相呼应,19 世纪初期的德国在意识形态领域也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和交锋,甚至走到了政治斗争的前列。绵延百年的启蒙运动正在演绎着最后一个阶段。和英法启蒙主义一样,德国启蒙主义的首要因素也是理性,它高举理性的旗帜,把理性视为衡量一切是非对错的标准,从莱布尼茨、康德到黑格尔等莫不如此。康德不仅说明理性的重要性,而且强调人们要鼓起勇气、大胆并自由地运用自己的理性。由于胆怯和怠惰,许多人习惯于听任他人的摆布而心甘情愿地被奴役和被保护并表现出一幅无能为力的样子,这正是人的不成熟的表现。为了克服人的不成熟性,必须进行启蒙教育。如何进行启蒙呢?最重要的就是要掌握知识,用知识代替信仰。敢于追求真理,获取知识是启蒙的主要内容。大凡具有启蒙思想的哲学家、文学家、科学家和诗人都认识到学习和掌握现代科学知识的重要意义。门德尔松说,一个民族的启蒙程度决定于:第一,知识容量的多少;第二,知识对人、对公民素质的决定程度;第三,知识在社会各个领域的普及程度等[4] 98~99。一些德国启蒙主义者往往身兼思想家和科学家的双重身份,如莱布尼茨既是哲学家同时又是微积分的创立者之一,康德既是德国古典哲学的开拓者同时又是天体演化论的提出者,黑格尔既是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同时又是百科全书式的思想家,他对当时的自然科学、经济学和法学等都有相当深入的了解和研究。即便是具有启蒙思想的文学家和诗人他们对当时的科学成就也都有一定的了解。

三、启蒙主义世界观在恩格斯世界观转变中的作用

总的来讲,恩格斯的世界观转变经历了从民主主义到共产主义、从唯心主义到唯物主义的过程,但在实现世界观转变前,恩格斯的思想还经历过一段艰辛探索时期,这就是从接受宗教保守主义教育转向自由民主主义再转向黑格尔主义的过程。在此期间,启蒙主义在促使恩格斯的世界观转变中起到了中间环节的作用。

当前基础工程建设的步伐逐渐加快,在电力系统运行管理中,电力电缆的铺设工作很重要,在日后电力电缆管理中,必须合理操作,减少异常影响。但是现阶段电力电缆铺设的过程中存在很多问题和弊端,操作人员可能存在失误,对各种问题缺少了解。此外在责任和态度上,施工人员对电力电缆进行预设的过程中,没有对图纸进行认真的分析和考量,仅是简单的进行处理。施工现场可能存在不同程度的隐患。如果摩擦现象严重,不能尽快处理,可能存在摩擦性的异常影响。由于破损面的扩散和物质侵蚀后,对电力电缆本身容易造成腐蚀,如果系统存在故障或者崩溃等现象,直接对应用效果,产生影响。

(一)从接受宗教保守主义教育转向自由民主主义

如前所述,恩格斯从小接受的是宗教保守主义教育。恩格斯的家庭一直保留着普鲁士的宗教传统,父亲是一位坚定的虔诚主义者,他要求子女们一定要相信圣经,相信圣经和教会教义的一致性。后来成为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四世心腹的表舅卡·斯内特拉格是一位牧师,恩格斯小时候常常光顾他家,表舅的宣传教育自然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恩格斯。恩格斯曾经就读的巴门市立中学和埃尔伯费尔德中学的老师多半也是从虔诚派中挑选出来的,学校管理委员会的指导思想就是力图将宗教虔诚主义灌输到青年学生中去。巴门和埃尔伯费尔德地区也是宗教虔诚主义盛行的地方,特别埃尔伯费尔德可谓德国全部虔诚主义和神秘主义的中心。少年恩格斯不仅接受了宗教虔诚主义的教育和影响,而且于1821 年1 月18 日正式受洗[2] 546,这就使他幼小的心灵不自觉地具有了某种宗教情结。

但恩格斯中学肄业走入社会之后,由于受到进步思潮特别是启蒙主义的文学思潮和哲学思潮的影响,逐渐开始怀疑、批判宗教神秘主义,以致最后放弃过去的宗教信仰。离开学校后,恩格斯先是在故乡巴门,第二年便来到商业贸易发达的不来梅经商。在不来梅这座当时被称为德意志同盟的四大自由城市之一的港口城市,恩格斯不仅开阔了眼界,而且有机会通过各种渠道接触到自由主义思潮。刚到不来梅不久,恩格斯读到《雅科布·格林谈自己被解聘》①这本书是雅科布·格林就格丁根大学解聘包括他在内的7 个自由派教授而写的辩护性小册子。一书,他便写信给好友格雷培兄弟,称赞这本书写得好,“具有一种罕见的力量”,充满着自由主义思想[1] 88。经商之余,他广泛地阅读德国启蒙主义文学作品,包括歌德、席勒、白尔尼、谷兹科、莱辛、海涅等作家的作品,特别是酷爱歌德的作品,并从中吸取思想养料。德国当代文学中所表达的自由、民主、思想解放这些启蒙运动中的核心思想深深地吸引着青年恩格斯,常常使他激动不已,也使他对自己过去的信仰产生怀疑。开始,他曾经以神学唯理论的观点来解释宗教教义,反对虔诚主义的盲目信仰,认为理性和人性是一致的,只有经得起理性检验的才可以称得上是神的学说。但当他后来发现神学唯理论和自由原则相冲突时,又一度受到施莱尔马赫把信仰归结为心灵学说的影响,认为宗教之树生长于心灵,谁有心灵谁就会虔诚。此时的恩格斯虽然没有完全摆脱宗教信仰,但他对正统宗教已经提出质疑和批判,认为上帝的存在是无法证实的,人类幸福是自己创造的,而不是上帝赐予的。在他内心主要追求的已经不是某种可靠的宗教,而是精神自由和个性独立。他宣称人生来是自由的,他是一个自由主义者,是一个自由主义的先锋战士。这一时期恩格斯撰写了大量政论和文学评论文章,揭露虔诚主义的伪善和反理性本质,反映德国工人的贫困和精神上的堕落,描述下层群众生活的悲惨境况,抨击德国世袭贵族制度的专横暴戾;同时也给予当代德国文学作品中捍卫人的尊严和权利、歌颂理性自由的“时代观念”以高度评价。这实际上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文学观念的表达,而是表明恩格斯已经具有了鲜明的民主主义立场,文章中所表达的自由不再是中学时代那种不受外在管束的懵懂要求,而是赋予了反对封建专制的政治内含,反抗矛头直指德国社会现实。宗教蒙昧主义历来与封建专制紧密相联,启蒙运动总是伴随着民主主义革命,启蒙主义在反对宗教蒙昧主义、提倡自由和人权时,实际上也就是在反对封建专制、要求民主和平等。所以,恩格斯在思想上接受启蒙主义观念时,实际上在政治上也就实现了民主主义立场的转变。

(二)从亲近青年德意志派转向黑格尔主义

青年德意志派是19 世纪思想解放运动中德国文坛上出现的一个文学派别。它反对具有复古倾向的浪漫主义文学,主张文学应反映现实生活,反对天主教和封建专制,主张民主和立宪,宣传妇女解放。这些激进的自由民主主义观点很快吸引了正在寻求真理的恩格斯,并且在他的思想转变过程中起到过重要作用。1839 年恩格斯在致弗·格雷培的信中表达了他接近青年德意志派的激动心情,他说,他已经是一个青年德意志派了,青年德意志派的现代观念使他夜不能寐,使他浑身充满自由的精神,感到自由的进步。但青年德意志派只是代表了小资产阶级的反封建情绪,政治上往往摇摆不定,喜欢浮夸,消极悲观,某些成员甚至向封建势力妥协。恩格斯也察觉到这一点,并且进行了严肃的批评。他说:“对于他们那些关于悲伤厌世,关于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东西,关于犹太民族的苦难等等空泛词句,我是避犹不及,因为他们现在已经陈腐不堪了。”[1] 139 青年德意志派固有的缺陷使它不可能结出真正的果实,也使恩格斯感到有些失望。

在恩格斯思想上感到困惑时,施特劳斯的《耶稣传》进入了他的视野。大约在1839 年4 月恩格斯读到该著,很快便被施特劳斯颠覆性的思想所折服。原来被奉为神圣不可冒犯的《圣经》故事在施特劳斯笔下不过是一些经不起推敲的神话传说而已,不具有历史的真实性,耶稣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传教士。施特劳斯的不凡见解使苦苦求索的恩格斯豁然开朗,像一阵清风一样吹散了压在他头上的乌云。多少年来不知多少个日夜为宗教信仰问题恩格斯受尽煎熬,上下求索,现在终于有了满意的答案,终于摆脱了宗教的束缚。他在致威·格雷培的信中表达了挣脱宗教信仰后的喜悦心情:他目前是一个热心的施特劳斯派,发现宗教信仰原来像海绵一样漏洞百出,“你们只管来吧,现在我有了武器,有了盾牌和盔甲……别看你们有神学,我会把你们打得不知该往哪儿逃”[1] 205。永别了,宗教信仰!在施特劳斯的影响下,18 岁的恩格斯最后用理性战胜了宗教信仰。

恩格斯从施特劳斯那里获得的另一个收获是走向了黑格尔主义。施特劳斯是黑格尔学派解体过程中的左派代表,也就是说他是从革命的积极方面去阐释黑格尔学说的,其中最主要的有两个观念,一个是关于神的观念,一个是关于自由的观念。而自由问题一直是恩格斯关注的焦点,为人类的自由和幸福而奋斗是他的崇高理想,他现在需要把这种理想安置在一定的哲学基础之上,黑格尔哲学正好满足了他这种需要。恩格斯特别赞赏黑格尔关于世界历史是自由概念发展的观点,因为这一观点实际上是把他过去对自由的理解提升到历史哲学层面,从世界历史的角度去解释自由。他觉得黑格尔是一位了不起的哲学家,黑格尔哲学是新的哲学,是19 世纪最宏伟的思想,是思想的宫殿,是检验年轻人的试金石。他在致弗·格雷培的信中兴奋地说:“通过施特劳斯,我现在走上了通向黑格尔主义的大道。”[1] 228 这样,由于施特劳斯的影响,恩格斯的思想便从亲近青年德意志派转向黑格尔主义,并以黑格尔哲学为新起点开始了新的思想征程。

这就是说,青年德意志派实际上是从两个方面影响了恩格斯,其自由民主观念促使他成为一个激进的民主主义者,其表现出的悲伤厌世等固有缺陷又引起恩格斯的不满,从而促使他自觉地去研究施特劳斯,通过施特劳斯便走进了黑格尔的思想大厦。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青年德意志派和施特劳斯学说是促使恩格斯思想转向黑格尔主义的中间环节。

当然,随着恩格斯世界观从民主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转变,他对启蒙主义也有了不同看法,不仅肯定它的历史功绩和历史作用,而且更多的是指出其理论的抽象性和历史局限性。如他后来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文中就曾指出:“同启蒙学者的华美诺言比起来,由‘理性的胜利’建立起来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竟是一幅令人极度失望的讽刺画。”[7] 375 这实际上就是对启蒙主义的讽刺和批判。当然这是一个专门的话题,需另文加以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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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 考 文 献]

[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3] 曼·克利姆.恩格斯文献传记[M].中央编译局,译.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

[4] 高宣扬.德国哲学概观[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5] 余匡复.德国文学史[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1.

[6] 郭大俊,张丽君,吴思珺,等.科学实践观与科学社会主义[M].北京:学习出版社,2014.

[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Research on Development of Engels’Enlightenment Worldview at His Early Youth

GUO Da-jun,ZHANG Kai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4799(2019)05-0092-09

[收稿日期]2018-09-16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资助项目:14AKS001

[作者简介]郭大俊(1953-),男,湖北南漳人,湖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华文化发展湖北省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法学博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研究;张锴(1972-),男,湖北蕲春人,湖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0 级博士研究生。

Engels received the education of religious conservatism during his adolescence,and also he was influenced by the sound education of humanism and natural sciences from his mother,grandfather and high school teacher as well as influenced by the German Democratic Movement and the French Enlightenment to a greater extent in the meantime,these experiences enabled him to gradually develop his Enlightenment world outlook. The early Enlightenment world outlook of Engels mainly includes four perspectives,which are the pursuit of reasonable freedom with praises for the spirit to strive for it,the rejection of feudal autocracy and its form in Germany with bitter irony and sharp criticism,the aversion to religious piety with exposures to its hypocrisy and violence and the advocacy of science and truth with demands for more knowledge. It is suggested that the Enlightenment world outlook was acting as the agency in shifting position of Engels from the religious conservatism through the liberal democracy to Hegelianism.

[责任编辑:黄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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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恩格斯早期启蒙主义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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