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培育积极公民的志愿服务路径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美国论文,路径论文,志愿服务论文,公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417/7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7469(2012)07-0113-09
美国是一个志愿服务事业普及和发达的国家，根据隶属美国联邦政府的最大的志愿服务机构“国家和社区服务局”(Corporation for National and Community Service，简称CNCS)发布的美国志愿服务报告，2010年度共有超过6 000万约占总人口26.3%的美国人参与志愿服务，服务时间共计81亿小时，价值近1 730亿美元，平均服务时间中位数为52小时，约有33.8%的志愿者服务时间超过100小时。志愿服务以其积极参与和服务社会的特质，不仅为服务对象提供了必要的帮助，实质上成为美国公民教育的一个重要途径，潜移默化中培养了美国的积极公民。
一、美国培育积极公民的历史和文化传统
基于公民是一个权利和义务的统一体，历史上形成了两种公民意识传统。强调公民责任的，是共和主义传统(Republicanism)，或者说“积极公民”传统。强调公民权利的，是自由主义传统(Liberalism)，或者说“消极公民”传统。积极公民传统认为，公民不仅享受特定的权利，履行一定的义务。公民应该主动去寻求和担当公共生活的责任。自由主义传统则更强调保护每一个公民的权利，而不是责任。如果一个社会的公民不仅仅满足于享受特定的权利，履行一定的义务，而是主动去寻求、担当公共生活的责任，这样的公民就是积极公民，实现积极公民有序参与的社会也必然是一个生机勃勃的社会。在200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局(IEA)组织的国际教育大会上，“‘积极负责任的公民’被确认为青少年所应完善的优先推荐的教育行动品质。”“确保所有青少年获得公民(身份)个人自主、进入工作世界和社会生活所要求的能力，以培养他们的身份认同并向多元的世界开放为目的。”[1]
公众主动参与公共生活和公共服务的志愿者精神是美国的重要历史和文化传统。19世纪30年代，法国贵族托克维尔到美国游历，观察美国人参与乡镇义务劳动的情景时，发现一种美国人的精神，在其1835年出版的著作《论美国的民主》中称之为“小镇精神”，这种精神实际上就是美国人主动参与小镇公共事务和社区管理的精神。大量年龄和背景各异的志愿者在奉献自己的时间、精力、知识和技能时所表现出来的爱心、责任、参与等积极公民意识，深刻影响着美国的社会建设和公民成长，这种精神成为美国社会生活方式的一部分，也是历任美国总统热情弘扬的美国历史和文化传统之一。1961年1月20日，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在就职演说中对积极负责公民的号召——“同胞们，不要问你们的国家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而要问你们能为国家做些什么”，曾感动了成千上万的美国人。2001年1月20日小布什总统在就职演说中强调，美国人应该做“有责任心的公民”而不是这个国家的“旁观者”。[2]现任总统奥巴马也认为：“我国的历史始于对志愿者的召唤。”[3]并呼吁，更多的美国人应当行动起来，以积极公民的形态主动参与帮助自己社区的活动：“我们现在需要各位的服务，就在现在，就在此时此刻这个历史时刻。我不想告诉各位应当做什么。这要由各位自己来发现。但是，我要求各位站出来，承担自己的角色。”[4]
在美国，培养主动参与公共生活和公共服务的积极公民的方式多种多样，而鼓励和支持美国人参加各类志愿服务则是其中的一条重要路径。志愿服务的内核是公民主动参与公共生活和公共服务，其表现形式是服务，但是与其他类型的服务存在本质区别，即志愿服务是公民主动地(而不是被迫不得已)，不以获得报酬为前提地参与到公共生活当中。志愿服务的根本意义在于志愿者在服务中表现出来的主动积极参与公共生活的公民精神和公民意识，这种精神和意识同时也是践行和推进志愿服务的内在动力。
二、美国志愿服务推动积极公民的培育
(一)在志愿服务过程中培养积极公民意识
公民意识表现为人们对“公民”作为国家政治、经济、社会等活动主体的心理认同与理性自觉，包括参与意识、责任意识、监督意识、规则意识、道德意识等等，体现为愿意主动参与公共生活，自觉维护自己和他人的自由权利、尊严和价值，拥有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感，具有仁爱、宽容、感恩、尚礼、诚信、合作等公民道德。其中，鲜明的责任意识和参与意识是积极公民意识的重要表现。
美国志愿服务洋溢着鲜明的责任意识。“美国队”(AmeriCorps)的誓词可谓一个典型标志。创办于1933年的“美国队”要求所有队员都必须进行宣誓，誓词如下：“我要为美国做事，使我们的人民更安全、更聪明、更健康；我要团结美国人，加强我们的社区建设。面对冷漠，我要行动；面对冲突，我要寻找共识；面对逆境，我要坚持不懈。我要在当年以及今后履行我的义务。我是一名美国志愿服务队队员，我要尽职尽责。”[5]毋庸置疑，这些誓词表达了作为积极公民的主动参与和负责的精神，而这种标志性言行对所有志愿者，进而对全美人民，尤其是年青一代的影响是深远的。
考察美国各种志愿服务项目，我们还能够发现，首先是那些主动参与和主动承担责任的积极公民推动各类志愿项目形成，同时，项目实践又培养出一批积极公民，成为社会发展的推动力量。以创办于1989年的著名非盈利性组织“为美国而教”(Teach for America，简称TFA)为例，其创办人温迪·卡普(Wendy Kopp)就是这样的一个积极负责的年轻人。当年温迪·卡普年仅21岁，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基于对当时美国教育制度存在的一些不平等现象的关注，她设想召集一批来自一流大学的且有至少两年志愿服务经历的优秀毕业生，在欠发达地区以及城市中心师资薄弱学校任教两年。通过优秀师资的输入，让全国的儿童、特别是贫困社区的儿童获得平等的受教育机会；同时培养一批有社会责任感的大学生。于是，她克服各种困难到处募捐，成功创办了TFA。20余年来，该项目已经向美国条件艰苦的26个学区派出了2万多名教师，现役教师5 000名，每年服务学生425 000人。[6]2005年一项独立研究显示，75%的学校校长表示此计划的教师比传统教师更具教学效果。今天，TFA已成为吸引大学毕业生的一股新兴力量，2007年，它所录用的美国一流大学毕业生数量，超过了通用电器及微软这些企业巨头。仅在2009年，全美共有35 000名不同专业的大学毕业生申请该项目4 000名教师岗位，其中，11%的申请者来自哈佛、普林斯顿等常青藤名校。2009年4月，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签署《爱德华·肯尼迪服务美国法》时特意提到TFA当年创纪录的申请人数，认为这标志着美国青年更加热衷于社区志愿服务。事实上，TFA不仅是为美国欠发达地区输送了优秀教师，造就了一批有社会责任感的青年，更重要的是为实现美国教育公平，推动美国社会改革产生了深远影响。基于此，温迪·卡普也作为社会企业家在2008年度被《时代杂志》(Time Magazine)选为“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人士”之一。
通过服务培养公民参与意识也是美国志愿服务的重要目的。号称美国联邦政府志愿服务的“航空母舰”——“国家与社区服务局”的使命就是“通过志愿服务来提高生活，强大社区，培养公民参与”。[7]服务是志愿活动的核心和基本表现形式，贯穿所有志愿服务计划始终。美国所有志愿服务计划实际上都是通过志愿者参与到为他人、社区、社会、美国或者其他国家的服务实践中培养公民的参与意识。20世纪60时代诞生的“美国志愿者服务队”(Volunteers in Service to America)最初的宗旨是“向贫困开战”，援助低收入人群。1993年，在克林顿的支持下成立的国家志愿服务计划——“美国队”旨在教育、公共安全、环境与人类需求等领域服务，迄今，共有10多万年轻人成为其志愿者。现在，美国全国消防人员中，80%是志愿服务人员；在各个居民小区，几乎都有不拿薪金的义务工作人员。1961年创立的美国“和平队”(Peace Corps)则是提供教育、健康、环境、农业、商业及青年发展等方面的服务，“和平队”是美国政府资助海外志愿活动的开端。50多年来，共有16.5万美国人当过“和平队”成员，其足迹遍布包括中国在内的135个国家。
对于志愿服务对培养积极公民意识的作用，现任美国总统奥巴马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给予充分肯定，他认为自己在芝加哥作为社区服务组织者的经历极大地丰富了他的生活：“通过社区服务，我发现了一个全心拥抱我的社群，发现了有意义的公民意识，发现了我一直在寻找的前进方向。我发现我自己令人难以置信的经历是多么符合整个美国的大故事。”[8]
(二)在志愿服务实践中学习公民知识和提高公民技能
积极公民不仅要有公民意识，还需要掌握相关的公民知识并具有必要的公民技能。公民知识也就是作为公民应当知道的内容，包括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政府及其职能、政治体制的基础、国家与世界事务的关系等。公民技能主要包括诸如收集与处理信息、批判性思考、协商、讨论、沟通、合作、说服、决策、解决冲突、监督、影响等方面的技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局(IEA)理事会确认了年轻人应该具备的国际公认的公民技能、态度和要求：个人自治；工作；与人相处；尊重所在社区及全球文化与社会的多样性；构筑和平，理性的解决冲突。”[9]总之，具有这些技能才能进行有序的政治参与和公共参与。志愿服务则以其广泛丰富的项目领域和务实的服务过程，给美国人提供了一条学习公民知识和实践公民技能的重要和有效途径。
美国志愿服务项目设计旨在解决不同时期不同社区存在的不同问题，项目丰富，涉及广泛的公共生活领域，这为志愿者凭借其专业技能提供服务或在服务中学习和提高技能提供了基本前提。传统上，教会办的慈善事业往往集中在医疗、卫生、教育和救济穷人等少数几个领域。当前，美国志愿者从事的社会服务领域扩展到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众多公共领域，从传统的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社会援助等问题，扩展到了法律援助、儿童与妇女权益保护、青少年犯罪预防、少数族裔权益保护、劳工保护；社区安全、社区民事咨询调解和援助、社区环境与公共设施维护：环境保护、清洁能源和国际援助等领域。进入21世纪后，美国的志愿服务还灵活地以社会热点问题或者突发事件作为载体拓展志愿服务项目和领域，针对“9.11”事件、金融危机等突发事件的新挑战，美国联邦政府创建了两个新的志愿服务计划，即“公民服务队”计划(Citizen Corps)和“缔造繁荣志愿者”计划(Volunteers for Prosperity)，旨在提高美国志愿服务体系在维护国土安全、防灾防疫、紧急救援等方面的功能。在“国家和社区服务局”2010财年的报告中，把“履行诺言，使服务成为解决诸如经济危机和实现经济复苏等国家挑战的一种方式”[10]作为首要完成的目标。
志愿服务项目的扎实推进，为志愿者学习公民知识和提高公民技能提供了必要条件。在美国，志愿服务从项目设计到招募培训以及实施过程工作都比较务实，不论是长期还是短期的服务项目，志愿者登记注册后会被要求做好充分准备，志愿者的工作都实实在在，不是走形式，也不是作秀。奥巴马总统也会亲自挖树坑植树，第一夫人一样穿上工作服为贫困家庭粉刷房屋。一旦注册成为志愿者，就应以认真负责的态度按志愿服务计划行事，而不是“想做时才做”，或是“抽出时间的时候”才做，一旦因生病或其他原因不能履行义务时，要提前通知活动的组织者，尽量找到接替的人手。笔者一个朋友在加州孩子就读小学的游泳队定期做志愿者，如果不到岗甚至还会被罚款。而对于专业知识不足的志愿者，志愿服务组织会提供相关培训，提高志愿者的素质和技能。以前文提到的TFA组织为例，他们在全美设置了六个培训中心，在暑期给入选者提供为期五周的全面培训。经过两年的服务实践，TFA入选者的社会责任感、教育教学的理念能力都得到发展和提高，约2/3的参与者在两年期满后，继续选择教师作为职业，或从事与教育有关的事业，并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比如目前在美国致力于提高学生“知识、技能、品格”发展并且成绩显著的“知识就是力量”(Knowlege Is Power Program，简称KIPP)学校，其创办者就是来自TFA的退役教师。一些TFA的退役教师在美国较大的非营利组织和慈善机构中身居要职，米歇尔·李则被任命为华盛顿特区的最高教育长官，詹森·卡姆拉斯2005年获得美国教师的最高荣誉——全美年度教师(National Teacher of the Year)称号。正是通过这样务实的组织和服务过程，志愿者在实践中能够习得多方面的公民知识，其沟通合作、解决冲突、监督以及领导等公民技能得到了全面提高。
三、多种实践机制保障美国志愿服务的持续发展
志愿服务对培育积极公民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大量负责任的积极公民的存在，反过来推动着美国志愿服务事业的发展和繁荣。志愿服务与积极公民养成的良性循环创造了大量社会资本，增强了美国社会的生机和活力。
(一)志愿者招募面向公民全体
美国的志愿者项目面向全体公民，于潜移默化中提高全体公民的积极公民素质。从志愿者的招募范围看，囊括了从中小学生到退休的老年人等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专业背景的各种群体，保证了志愿者后备力量的充足。美国政府分别针对青少年、中年人和老年人，设置了以“学习和服务美国”(Learn and Serve America)、“美国队”(AmeriCorps)、“老年人团队”(Senior Corps)”三大基本项目为框架的多种志愿服务项目。其中，每一个项目都是由大量的公立机构和非盈利组织参与的计划系统，包含大量细致多样的具体项目，且项目设计考虑到社会和参与主体的不同需要，得到了参与各方的热情欢迎。
青少年是志愿者的重要群体也是重要服务对象。大量项目都是针对青少年设计的，如“学习和服务美国”计划与全美各大高校、学生社团、非营利组织、政府机构都有着密切的联系，通过服务学习计划为全美从幼儿园到大学、社区组织提供直接或间接地资助，其每年用于扩大服务学习和校园志愿服务的拨款超过1.5亿美元，在2010年则吸引了160万学生和志愿者参加该计划。所谓服务学习，就是把社区服务和专业学习相结合的教学方法，它关注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公民责任的培养，以实现学生专业学习和社区服务的共赢。美国高校的服务学习实践方兴未艾，目前全美91%以上的高校都设立了服务学习办公室和专职的工作人员，为全校师生提供相关的帮助。以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校区为例，该大学的志愿服务项目的组织管理和实施主要由伯克利公共服务中心(Cal Corps Public Service Center)负责，其使命是通过大学和社区之间的合作伙伴关系来为学生创造教育计划，通过服务提高学生的领导力，促进社会公正和公民参与。每年都会有超过5 000名的学生通过该中心成为志愿者，通过志愿服务、工作、实习、服务学习、培训等形式为社区服务。2010-2011学年，该中心与250多个社区组织合作，为学生提供了大量志愿服务项目，包括“美国队”、“和平队”、“学习和服务美国”、“为美国而教”、“为所有人而教”等项目。服务安排有的短至一个下午，有的长至一个学期或者一个学年。每个学生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专业在中心提供的项目中找到适合自己的服务计划，可以通过短期项目在伯克利地区进行实践，也可以利用假期参加志愿者旅行服务计划，与遍及美国和全球的各种社会志愿者一起工作。2010-2011学年，加州伯克利大学7 816名学生通过该中心提供了286 897小时的公共服务，价值约为6 200万美元。[11]
老年人也是志愿服务的重要主体。美国的“老年人团队”(Senior Corps)计划，共包含“退休人员和老年志愿者计划”、“养祖父母计划”、“老年伴侣计划”等三个计划和1 300多个具体的志愿服务项目，每年吸收约50万名老年志愿者，他们每个星期的纯服务时间为几个小时到40小时不等。[12]例如，笔者所访问的加州伯克利志愿组织——基督教女青年会(YWCA)志愿组织中吸收了大量的老年志愿者，特别是交际英语(English in Action)项目的组织者和志愿者几乎都是退休老人。
(二)激励机制多样
达成某项任务和目标需要适当的激励方式，包括物质的或者精神的、内在的或外在的。美国采取多种方式，激励公民主动参与，保持志愿服务的持续健康发展。
1.制度激励
通过纪念性和荣誉性的联邦制度持续激励公众的志愿精神，其中，“全国志愿者周”、“马丁·路德·金服务日”和“全国爱国服务纪念日”具有代表性。“全国志愿者周”即每年4月份的第三个星期，1974年4月20日由尼克松总统宣布创设。美国总统一般都会在“全国志愿者周”发表与志愿服务有关的讲话或宣言，全国各级各地的政府、企业和民间组织也都会举行相关活动，奖励年度内表现突出的志愿者服务组织和个人。“马丁·路德·金服务日”即每年1月第三个星期一，由克林顿政府根据国会1994年通过的《马丁·路德·金假日和服务法》确定。依照规定，该日既是国家法定假日，也是以社区志愿服务为主的国家志愿服务日。奥巴马政府则根据《爱德华·肯尼迪服务美国法》，确定从2009年起每年的“9.11”纪念日为“全国爱国服务纪念日”，政府鼓励所有美国人在这一天当一回志愿者，为邻里、社区和国家做好事。
2.法律激励
美国联邦政府通过立法保障志愿服务的实施，其中包括1973年的《国内志愿服务法》(Domestic Volunteer Service Act of 1973)、1990年的《国家与社区服务法》(National and Community Service Act of 1990)、1993年的《国家与社区服务信托法》(National and Community Service Trust Act of 1993)，后者对联邦志愿服务体系进行了总体改革，新的联邦机构“国家与社区服务局”诞生。该法调整了有关志愿者年龄、服务时限、奖励机制等规定的细节。2009年4月21日，奥巴马政府通过了《爱德华·肯尼迪服务美国法》(Edward M.Kennedy Serve America Act)，该法案要求进一步发挥“国家与社区服务局”的主导作用，动员和吸引更多的美国人特别是青少年投入到志愿服务中去，鼓励全美各年龄段的人，包括学生、工人、退休人员参与社区志愿服务，未来五年还将投入57亿美元的巨额资金推动民众参与公共服务事业。该法的通过标志着美国志愿服务事业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3.荣誉激励
在美国，从里根政府初期，开始以总统名义设立的志愿服务奖，即“总统志愿者行动奖”。2003年小布什政府通过志愿服务和公民参与总统委员会设立了“总统志愿服务奖”(President's Volunteer Service Award)，具体的评选与颁授工作委托美国最大的民间志愿服务网络组织“光点机构”(Points of Light Institute)承担。该奖根据志愿者所提供的服务时间，设置金、银、铜奖，并对获奖者颁发总统签发的祝贺信；其最高奖项“总统召唤服务奖”(President's Call to Service Award)授予累计提供了4 000小时服务的志愿者。迄今，全美各地获奖人数超过150万人。[13]
4.物质激励
基于对志愿者精神的不同理解，是否应该给志愿者经济奖励始终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在美国，很多志愿服务是有报酬的，表现为生活费、奖学金、医疗保险、休假待遇、就业优先权或者服务期末的一次性奖励等。参加“为美国服务”的志愿者，服役期为1年，服役期满后可得到2个学期的奖学金9 450美元(但不能以现金形式支取，仅用于缴纳学费)，而且选择联邦职业时可免除考试资格。如果他们不选择教育奖励，志愿者每月会得到125-150美元“服务后现金补贴”。为了鼓励老年人参加志愿服务，美国政府制定了灵活的奖励机制，把参加老年志愿服务计划的“养祖父母计划”和“老年伴侣计划”的志愿者年龄段从60岁降低到55岁，每小时最低可以领到3美元津贴。还设立每笔为1 000美元的银发奖学金(Silver Scholarship Grant)，奖励55岁以上完成350小时志愿服务的志愿者；设立“再上场”奖学金(Encore Fellowship)，专门奖励被“国家与社区服务机构”派往相关非营利组织工作的55岁以上志愿者；所有55岁以上人员获得的教育奖励均可以转让给子女。[14]根据2009年的《爱德华·肯尼迪服务美国法》，中学生参加“服务之夏”(Summer of Service)计划，完成100小时社区服务者有资格领取500美元教育奖励；参加“服务学期”(Semester of Service)计划，完成社区志愿服务或者服务学习满75小时者可计算学分。这些措施无疑会有助于激发美国公民参与志愿服务的热情。应该说，经济和物质激励措施是对志愿者做出社会贡献的一种认可方式，也是能够动员更多的社会公众参与到志愿服务中来的激励方式。
(三)保障机制完备
1.联邦政府推动
美国志愿服务事业的发达与联邦政府所起的关键作用密不可分。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美国联邦政府就介入了本属于民间范畴的志愿服务。目前，在美国具有重要影响的一些著名的全国性志愿服务计划都具有联邦政府出资和管理的背景，如“学习和服务美国”计划、“美国队”计划和“老年人团队”计划是由“国家与社区服务局”主办和管理的；“公民服务队”计划(Citizen Corps Program，简称CCP)是由国土安全部联邦紧急管理署主管的；“为美国骄傲”计划(Take Pride in America)则由内政部主办的；美国国际开发署则与民间机构和宗教团体保持联系，向发展中国家人民提供粮食、医疗保健和教育援助，正实施全球健康行动计划(Global Health Initiative)，“保障未来粮食供给”(Feed the Future)计划。美国联邦政府还会在资金上给这些计划以强有力的援助，例如，奥巴马政府为“保障未来粮食供给”计划申请了10亿美元的资金。[15]
2.企业支持
在美国，企业普遍主动支持志愿服务事业。一些有社会影响的大企业，都创办基金会，通过多元化的慈善捐赠、提供设备、提供贷款、雇佣志愿者等方式支持志服务事业，《商业周刊》列举了美国十大最慷慨的企业基金会，按照捐款数量排在前五名的是美国银行慈善基金会、富国银行基金会、赛诺菲—安万特病人救助基金会、沃尔玛基金会、通用电气慈善基金会等。[16]一些企业还为非营利性组织提供专业技术的志愿服务，如IBM、英特尔、谷歌等。谷歌在2009年6月推出了一个名为“一切都好”(All for Good)的网站，该网站云集了来自各个慈善机构和其他网站上在全美范围内志愿者工作的机会信息，用户只要输入感兴趣的志愿者工作类型以及工作地点，该网站就会为用户筛选出符合条件的岗位信息。
3.非营利性组织协作
美国是非营利部门(简称NPO)最发达的国家，为其工作的人员和定期志愿者，占到美国人口的五分之一以上，每年的志愿服务时间加起来要超过150亿小时，相当于750万人的全年工作时间。NPO组织在功能上可以和政府及市场互补，在美国志愿服务事业和积极公民培育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按照志愿服务的对象不同，NPO组织可以分为不同种类，诸如儿童、老年人、女性、少数族裔保护；人权、民权、社会发展和经济公平、教育、环境和可持续发展、同性恋者、残疾人群、饥饿和无家可归者、社会保障等。NPO组织不仅自己开展多样的志愿服务，还会协助联邦政府主办的志愿服务计划。大部分联邦政府主办的志愿服务计划，从志愿人员的报名、筛选、培训和派遣工作，到后续资金的投入等都是由非营利组织配合完成的。可以说，没有NPO组织的积极配合，美国的志愿服务计划难以取得理想结果。美国政府给予NPO组织一定的税收优惠，但是企业捐赠行为的目的已经远远超过了税收优惠本身。
标签：志愿服务论文; 国际志愿者组织论文; 美国社会论文; 美国工作论文; 公民权利论文; 项目组织论文; 社区志愿者论文; 志愿者管理论文; 社区功能论文; 生活教育论文; 社区服务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