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政治传播思想论文

探析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政治传播思想论文

探析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政治传播思想

崔传奇

(海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摘 要 :古希腊几乎是西方一切思想开始的源头,政治传播思想同样如此,柏拉图的《理想国》中就蕴含了丰富的政治传播思想。虽然难以从整体对其著述进行全面透视,但本文希望以《理想国》中重要的“诗哲之争”与“洞穴隐喻”内容为切入点,对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政治传播思想粗浅地进行一些讨论。

关键词 :柏拉图;政治传播;理想国;诗哲之争;洞穴隐喻

一、引言

柏拉图与其师苏格拉底及其学生亚里士多德并称为“希腊三贤”,作为西方文明史上最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教育家,柏拉图的成就涉及到诸多领域与学科,对后世影响极大。围绕柏拉图的思想展开研究的书作可以说是充栋盈车,相关论文也是数不胜数,其涉及柏拉图的哲学、政治、经济、教育、文学等诸多方面的思想,然而这其中却少有人针对柏拉图的政治传播思想加以讨论。关于政治传播,已有学者对这一概念进行了特定研究[1],因此我们直接引入该研究最终结论所采取的定义:政治传播是指特定共同体中政治信息扩散和被接受的过程[2]。实际上,虽然柏拉图并未从政治传播角度直接地进行集中阐述,但在其代表作《理想国》中却到处体现了有关政治传播的思想。早在古希腊时期,柏拉图就已经对当时作为一种政治传播实践形式的诗进行了讨论与分析,虽然难以从整体对其著述所蕴含的政治传播思想进行全面透视,但本文希望以《理想国》中重要的“诗哲之争”与“洞穴隐喻”内容为切入点,对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政治传播思想进行了分析讨论。

二、“诗哲之争”——政治传播的集中体现

正如《理想国》第十卷柏拉图借其师苏格拉底之口所言,“哲学和诗歌的争吵是古已有之的[3]”,这句话恐怕不仅在当时适用,自那时起直到现在,这场古老的“争吵”仍未停息。后世对于“诗哲之争”有多个角度的解读,如文学、诗学、美学及教育学等等,但当把“诗哲之争”放置在广阔的哲学视野中时,我们便可以看到其体现出的多维度的丰富思想内涵,政治传播思想便是其中之一。“诗哲之争”中的“诗”当然不仅指诗歌本身,其还包括史诗、神话、故事以及后来发展的戏剧等多种形式。在柏拉图之前,诗在古希腊具有崇高的地位,诗人也是政治有关信息传播的主体,其承担着希腊人逐步政治社会化的功能,引导希腊人安排自身全部的政治生活,“当你遇见荷马的崇拜者,他们会说这位诗人教育了希腊[4]”。彼时,诗在古希腊广泛传播,其内容则涉及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柏拉图在青年时代也曾立志成为一名诗人或剧作家。然而在《理想国》中,柏拉图却对诗和诗人进行了严厉批判。

贯穿《理想国》的主线是灵魂和城邦的类比,依照类比关系,对灵魂中的正义的探索被放大为对城邦中正义的探索,其结果是,理想的正义在城邦中体现为理想城邦的政体,在灵魂中体现为哲学家的灵魂结构[5]。苏格拉底之死对柏拉图打击甚大,虽然一般说苏格拉底之死应该归咎于雅典自身的民主政体,但柏拉图认为城邦之所以衰败的主要原因是由于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的行为失范所致,失范根源在于个人无法认识到作为灵魂的一种重要德性的正义是什么。而古希腊时代最能影响城邦中个人灵魂的自然是诗与诗人,这也就不难理解柏拉图为何在《理想国》中以正义为核心展开讨论,并且支持哲学家治国而对诗大肆批判,甚至要求将诗人驱逐出城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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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对诗与诗人的批判在《理想国》中主要集中于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在书的二三卷讨论城邦里人的教育或者说是政治社会化出现的,另一部分则是在最终卷通过上述的类比关系,在完整的讨论过理想城邦的构建之后重新回归到对人灵魂的讨论而直接对“诗”发起的正面挑战。在柏拉图看来,诗人作为一种特定群体对诗这一信息的传播与扩散,不仅体现在柏拉图所重点谈及的护卫者或青少年的狭义的概念的教育中,还渗透在古希腊人日常生活中成为一种广泛意义上的“公民教育”,甚至日常交流时人们也普遍会援引诗来佐证和加强自己的观点,“当时的希腊文化主要以口耳相传为基础,而诗歌是传播政治、社会和道德思想的首要方式[6]”。柏拉图以床为例,通过讨论自然的床(即本质的床,床的理念)、造床匠造的床、画家画的床的关系,证明了画家之床是一种模仿,他认为诗如同画一样只是一种对“影像的模仿”,诗人的“模仿术和真实距离是很远的”[7]。诗人精通对事物模仿的技巧,因此把握“事物的一小部分(而且还是表象的一小部分)就能制造任何事物”,这使得诗人看上去“知道一切技艺,知道一切与善恶有关的人事,还知道神事”,但其实诗人只是单纯模仿,“模仿者关于自己模仿得优还是劣,就既无知识也无正确意见了”,这一模仿的过程既不产生真正的知识,也难提对于人德性的引导,因此柏拉图认为“从荷马以来所有的诗人都只是美德或自己制造的其他东西的影像的模仿者,他们完全不知道真实”,这也点出了诗人作为主体传播信息内容的本质[8]。并且在柏拉图看来,由于模仿的能力只是基于一种大概的感觉,其与“量、数和称”这些属于“心灵理性部分工作的计量活动”是相反的,而“信赖度量与计算的那个部分应该是心灵的最善部分”,因此基于模仿产生的诗自然只是在打动“心灵低贱的部分”,当诗人使用技巧模仿情感主动迎合这个部分时,人会放松理性对本能欲望的监督,失去理性和理性所带来的克制,这也是诗人作为传播主体在传播信息时方式技巧的体现[9]。而作为信息受众的人们由于“不能区别知识、无知与模仿”和缺乏理性带来的克制,因而使诗极易获取人们的信任,甚至使其通过模仿情感激发人的欲望,让原本理性压抑的欲望反过来对人确立起统治,这会“在每个人的心灵里建立起一个恶的政治制度”,最终导致城邦陷入极端自由的无序状态,使城邦走向衰败[10]。在柏拉图看来,恐怕只有哲学家才能向人们传播真正的知识,塑造人们灵魂中的德性,并最终引导整个城邦走向正义。

值得一提的是,在结束了对诗的批判之后,柏拉图在有限的篇幅内似乎也对诗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维护。“我们大概也要许可诗的拥护者——他们自己不是诗人只是诗的爱好者——用无韵的散文申述理由,说明诗歌不仅是令人愉快的,而且是对有秩序的管理和人们的全部生活有益的,我们也要善意地倾听他们的辩护,因为,如果他们能说明诗歌不仅能令人愉快而且也有益,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诗于我们是有利的了[11]”,柏拉图认为诗之于人们就像是爱情之于人们一样,虽然在诗对人们不利时“我们也只好像那种发觉爱情对自己不利时即冲破情网——不论这样做有多么不容易——的恋人一样了[12]”,但这也从侧面证明柏拉图承认了诗所拥有的巨大影响力。据此也就不难理解柏拉图为何要在第一部分的批判中要求城邦要对诗人进行甄别,对诗的选材进行限制,对诗的作品内容进行严格审查乃至删改,甚至可以对不良的诗人进行惩处和驱逐了,这一方面体现了柏拉图的传播控制思想[13],另一方面也说明了柏拉图对诗与诗人有条件的许可。在全书的最后,苏格拉底给格劳孔讲了一个故事以阐释正义,从而结束了他们的对话,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个与旧诗相对的新诗,这里不再有“诗哲之争”,而是体现了诗与哲学之间的融合。在柏拉图的内心深处,他同样看重诗的巨大影响力,倘若诗能够为哲学服务,哲学家也能拥有诗人的身份去进行政治传播实现整个城邦的哲学教育,人人在接受新诗时都能像格劳孔一样说“比这更使我高兴听的事情是不多的[14]”,那恐怕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三、“洞穴隐喻”——当代政治传播的启示

《理想国》中的“三喻[15]”是书中六七卷的主要内容,也是该书的核心内容。如果说前两喻的“日喻”和“线喻”能够解释新诗为何应该代替旧诗成为政治传播的内容,哲学家为何应该代替诗人成为政治传播的主体的话,那么最后一喻的“洞喻(即洞穴隐喻)”则生动形象地体现了柏拉图思想中政治传播的全过程。历来学者对“洞喻”的解释众说纷纭,虽然柏拉图自己已经做了解释是将“受过教育的人与没受过教育的人的本质[16]”与“洞喻”的情形做了类比,但不论是对当时还是现在,这里的“教育”恐怕都具有一种更为广泛的教育意义,体现为政治传播的过程和其中政治社会化的功能。柏拉图在解释了“洞喻”之后有这样一番论证,“知识是每个人灵魂里都有的一种能力,而每个人用以学习的器官就像眼睛,整个身体不改变方向,眼睛是无法离开黑暗转向光明的,同样,作为整体的灵魂必须转离变化世界,直至它的‘眼睛’得以正面观看实在,观看所有实在中最明亮者,即我们所说的善者[17]”,“于是这方面或许有一种灵魂转向的技巧,即一种使灵魂尽可能容易、尽可能有效地转向的技巧,它不是要在灵魂中创造视力,而是肯定灵魂本身有视力,但认为它不能正确地把握方向,或不是在看该看的方向,因而想方设法努力促使它转向[18]”。如果说这里“灵魂的转向”是指人在不断接近真理,那么“灵魂转向的技巧”就是指教育或者说是政治传播了。

血痂儿结在嘴上 Upon lips, blood scab is ruthlessly growing

随着时间的推移,政治传播的方式从纸媒、电视到网络及新媒体等逐渐多元,政治修辞从文字修辞到视觉修辞等也经历了流变,当今我们甚至已经进入了所谓的“后真相”时代来讨论政治传播[19]。然而千年过后,“囚徒”仍然在洞穴中没有走出,甚至还在洞穴中愈加沉迷,有学者甚至直接点出“虽然媒介日益发展,但人们变得更加孤独,因为媒介对人们的智力和道德在进行持续的破坏”。或许千年过后,回溯政治传播思想源头的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政治传播思想,对当代政治传播仍具有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

[1]郭剑.“政治传播”定义发展探究[J].中国科技术语,2014,16(06): 51-54.

[2]荆学民,施惠玲.政治与传播的视界融合:政治传播研究五个基本理论问题辨析[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09(04):18-22.

[3][4][7][8][9][10][11][12][14][15][16][17][18][19](古希腊)柏拉图著;郭斌和,张竹明译.理想国[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5][6]张巍.诗歌与哲学的古老纷争——柏拉图“哲学”(philosophia)的思想史研究[J].历史研究,2008(01):141-158+192.

[13]黄春平,蹇云.柏拉图《理想国》中的传播控制思想探析[J].新闻与传播研究,2016,23(06):105-116+128.

中图分类号 :G2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5079 (2019)17-0089-02

作者简介 :崔传奇,男,汉族,山东聊城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政治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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