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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社会,现代工业迅猛发展,一方面推动了经济的发展,创造出丰富的物质产品,另一方面也使人类的生存环境日益恶化,以我国为例,根据国家环保局公布的资料,我国每年废水排放量达356亿吨, 废气排放量11万亿立方米,专家估计,全国每年由环境污染造成的损失达2000多亿元。保护环境、保护地球,实行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已成为世界各国的共识。与此相适应,许多国家的会计研究人员不断将资源和环境问题纳入会计研究的范畴,主要以价值形式,运用专门方法,对企业给社会资源环境造成的效益和损失进行确认、计量、揭示,并协调企业与环境关系的环境会计或称绿色会计成为目前国际会计界研究的热点问题。应该看到,日益兴起的环境保护运动在许多方面对传统的财务会计造成了冲击,使得绿色会计在研究对象、会计要素、会计计量以及会计揭示等方面有别于传统会计,本文试图就此作一些分析和探讨。
一、关于会计对象
会计对象问题一直是会计理论争论不休的问题之一。新中国成立之后至改革开放之前,最流行的观点就是中国化了的苏联观点:“会计对象是社会主义再生产过程的资金运动。”改革开放之后,有的专家教授提出了会计对象“二元论”等一些观点。但这些观点“实质上都或多或少地受资金运动论的影响,或者说是对资金运动论的演化,可见资金运动论处于霸主地位,它统驭着会计理论界,指导着会计实务界。”(王开田:《会计研究》1997年第3期)
按照资金运动论的观点,可以得出下面的结论:
第一,会计对象首先是资金,由于资金是在不断的循环往复之中,所以,资金运动就是会计的对象。例如,在商业企业,资金运动表现为从货币资金到商品资金,又从商品资金到货币资金(这里的货币资金应该是增值了的货币资金),这一资金运动就是商业会计的对象;在工业企业,资金运动表现为从货币资金到储备资金,从储备资金到生产资金,又从生产资金到成品资金,最后由成品资金又转化为货币资金(这里的货币资金同样应该是增值了货币资金),这一资金运动就是工业会计的对象。从上述资金运动可以看出,会计对象就是与企业资金运动有关的经济事项,除此之外,均排除在会计对象之外。
第二,由于“资金是自我生成、运动和增殖的价值,是用来创造和实现新价值的增殖,它的本质是等价交换和实现价值增殖的社会经济关系”(王开田,同上),所以,货币是资金的一般表现形态。资金运动论的会计对象仅包括那些能够计量且能够用价格计量以及用价格交换的东西。这样,凡是不能用货币计量的事项便也排除在会计对象之外了。
建立在上述两点认识的基础之上,会计对象的具体内容便分成了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收入、费用和利润六大会计要素。
但是,这一切在绿色会计面前,都显得束手无策,因为绿色会计的对象不仅限于资金及其运动:
第一,绿色会计的对象必须包括很多与企业资金运动无关的事项,最重要的是必须考虑企业除资金之外的周围环境,以及资金循环之外的社会生产消费的循环和生态环境的循环。比如,在企业资金运动之外但与企业资金运动密切相关的,对自然资源的消耗(诸如开垦原始森林和采摘野生植物)、生产经营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物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诸如臭氧层的减少)。
第二,绿色会计的会计对象不仅包括那些能够计量且能够用价格计量以及用价格交换的东西,还必须包括除此之外的很多东西。比如,空气、海洋和风景,这些在资金运动论下无法计量的东西也包括在绿色会计的对象范围之内。
基于上述认识,资金运动论下的六大会计要素包括的内容也要有相应的增加。比如,资产要突破“企业所拥有或控制的能够给企业带来未来经济效益的经济资源”这一流行观点,将空气、臭氧层、水、海洋、土地、矿产资源、野生动植物等维持动植物生存的能力,这些全世界所有国家以及它们子孙后代所共有的“特定财产”列入资产范围之内。相应地,在所有者权益中是否也应增加“自然资本”这一项目呢?或者采用一些国外人士所主张的“将自然资本按一定比例转化为人造资本。”再有,费用不能仅仅是与本企业资金运动有关的费用,即本企业资金的耗费,而要计算社会成本、社会费用。因为,全世界所有国家以及它们子孙后代所共有的“特定财产”中,有的是没有替代性的,用掉一些就少一些,有的是有替代性的,但对其损耗的补偿需要付出一定甚至是巨大的代价,而这一切在目前都是无偿耗费的,并未计入企业的费用。因此,当前的方法不仅导致了虚假的利润,而且鼓励了以牺牲环境来取得本企业当前利益的作法。这在目前具有特别现实的意义:西方工业国家的经济发展和豪华奢侈的生活,在多大程度上是以损耗原来属于全世界以及他们子孙后代所共有的特定财产为代价,而他们却不做任何补偿的方式来实现的?!
二、关于会计计量
会计计量包括计量单位和计量标准两个方面。目前,货币是会计计量的基本单位,其它计量单位只起辅助作用。这样,会计计量的经济事项都是能够用货币计量的,或同时也能用其它单位计量;凡是不能用货币计量的经济事项,即使它能用其它任何一种计量单位计量,都没有纳入会计核算的范围。会计的计量标准,目前在国内外均以历史成本为基本计量标准。会计计量这一问题,在绿色会计面前同样遇到了挑战。
首先,绿色会计计量的事项不一定能用货币进行计量,例如,臭氧层和某些野生动物赖以生存的高原荒漠,在目前都很难以货币计量,而它们显然是绿色会计要反映的内容;其次,历史成本这一计量标准,绿色会计计量的事项不一定适用,或者根本无法使用。比如,某些生产给自然环境造成污染而又没有随即进行治理,已是既成事实,再用历史成本去计量治理费用已不适用,而只能使用现行成本计量其治理费用。再比如,对消耗掉的矿产资源本身,是根本无法用历史成本进行计量的,因为它的形成没有人类劳动价值的凝结。我们只能根据它消耗以后所需要支付的清理费用或以它对未来一代所带来的收益予以贴现等方法来进行估计。
三、关于会计揭示
在传统会计中,一般认为会计信息的使用者主要是政府、投资者、债权人、企业管理者和社会公众。不同的信息使用者,对信息的需求各不相同、各有侧重,但共同的特点在于他们所需要的会计信息主要侧重于以货币计量的财务性信息,侧重于个体或局部的经济目的,更强调微观效益、直接经济效益和眼前利益,如投资者和债权人,需要企业提供现在和将来的经营状况信息,包括盈利能力、投资报酬率、现金流量、偿债能力等,以作出投资决策和信贷决策。同时,传统会计中的企业成本忽略对社会资源的无偿占用和污染,导致企业以牺牲环境质量为代价获取局部利益,从绿色会计的观点看,它所揭示的会计信息成本不实,利润虚增。但是,资源与环境保护运动的兴起以及绿色会计产生的直接动因则在于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和资源,因此,绿色会计的基本目标就是从会计的角度调节和控制企业经济效益与环境保护的关系,同时实现环境效益和经济效益的最优。也就是说要促进企业在取得经济效益的同时,增强环保意识,高度重视生态规律,适度、合理地开发和利用自然资源,在提高企业自身经济效益的同时,提高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因此其会计揭示的重点在于向绿色会计信息的使用者揭示绿色会计信息,而其信息的使用者尽管从表面上看与传统会计的信息使用者没有区别,但是,信息使用者及信息本身的范围近一步扩大,他们所需要的会计信息的内容不仅包括能够以货币计量的财务信息,而且包括非财务性信息,不仅为了满足个体或局部的经济目的,而更侧重于强调宏观效益、长远利益和社会整体效益。可以说,政府是环境会计信息的主要使用者,政府有关部门特别是环境保护部门通过企业提供的绿色会计信息,了解企业对环境的污染和在环境保护方面的成绩,通过了解各类企业的绿色会计信息,掌握环境保护方面的整体情况,从而制订与环保相关的法律、政策、税收等宏观决策,以改善环境,提高整个社会的环境质量。企业的投资者和债权人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在一般情况下更为关注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和企业的盈利能力、资产保值增值能力、偿债能力等经济利益,但是,在现代社会,企业不可能脱离社会环境而独立存在,因此,他们或由于受法律的约束、或由于受舆论的压力、或为了企业未来的生存与发展,必然自觉或不自觉的关心企业环境保护情况,需要通过绿色会计信息了解企业生产经营对环境的影响,掌握企业未来的发展前景,以作出正确的判断和决策,促使企业行为与环境相协调。企业管理当局为了更加清楚地向企业外部信息使用者提供环境会计信息,特别是向投资者反映其受托责任,向社会揭示企业社会责任的履行状况,考核对社会的贡献,必须单独反映与环境保护有关的支出和投资以及由此带来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同时,管理当局也要运用绿色会计信息为企业的内部管理服务,如企业在进行投资分析、作出各种投资决策时,必须充分考虑环保因素,在追加治理污染支出、更新导致环境污染的设备、研制或生产绿色产品而增加成本与遭受罚款、赔款或影响未来发展之间进行选择,从而保证企业实现最佳的环境效益和经济效益。
传统会计信息揭示的形式主要是以财务报表为主,以报表附注、文字说明为辅,但是,传统的财务报表揭示有一定的局限性,就财务报表揭示的会计信息来看,被纳入通用报表的只是能以货币计量的数量信息,而在绿色会计中的自然资本、资源等不能以货币进行计量的信息或非数量化信息则无法在表内揭示;就财务报表的格式而言,财务报表具有固定的格式、固定的项目排列和固定的填列方法,而绿色会计中的会计要素的划分、会计要素的定义特征以及会计要素中具体项目的构成已不同于传统会计,因此,无法反映这些特殊事项;另外,财务报表反映的通常是以历史成本为基础的信息,难以取得其历史成本的自然资产如森林、矿山资源等等无法在财务报表中进行揭示;就传统财务报表的揭示方式来看,传统会计比较重视表内揭示,而忽视表外揭示。由此可见,传统的财务报表无法适应绿色会计的需要,必须根据绿色会计发展的需要进行调整。鉴于绿色会计刚刚起步,其绿色会计信息的揭示可以分两步走,近期目标是可以选择一些环境污染比较严重、对国民经济影响比较大的企业作为试点,在传统财务报表的基础上,先采用文字说明、补充资料、附注等形式,揭示一些基本的绿色会计信息,如企业用于环境保护方面的投资、由于环境污染而支付的罚款、治理环境污染或采取环保改进措施而获取的直接收益等。在会计核算上,绿色会计的核算内容可以暂不纳入日常会计核算体系,而从现有的会计资料中取得与绿色会计有关的资料形成基本的环境会计信息。远期目标是将应用绿色会计的范围逐步扩大到所有企业,并在会计核算中建立完整的绿色会计确认、计量、记录和报告体系,运用正式报表的形式揭示绿色会计的全面信息,以满足不同绿色会计信息使用者的需要。
四、建立我国绿色会计的几点设想
1.注重对绿色会计理论和方法的研究,积极借鉴国外研究成果,以指导我国绿色会计实践。
2.健全会计法规,制订绿色会计准则和会计制度,以法律、法规的形式确定绿色会计的地位和作用,并使绿色会计有法可依,使企业绿色会计信息揭示有统一的标准,避免各行其是。
3.提高会计人员素质。绿色会计是环境科学与会计交叉渗透而形成的应用学科,对会计人员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必须在增强会计人员环保意识的同时,提高会计人员绿色会计的专业水平。
4.制订绿色会计的基本原则。由于绿色会计是会计学的一个分支,但同时又具有不同于传统会计的特点,因此,应在遵循一般会计核算原则的同时,制订绿色会计的基本原则。即合法原则、社会性原则和特殊性原则。合法性原则是指绿色会计在计量、揭示会计信息时必须受国家法律、法规的约束,正确处理企业与环境的关系;社会性原则是指绿色会计提供的信息应揭示企业对环境保护的社会责任,考核企业经营业绩的时候,应全面考虑环境保护因素,会计信息主要为社会服务,有利于宏观调控;特殊性原则是指鉴于绿色会计特殊的研究对象和广泛核算内容,可以采用特殊的方法和标准,绿色会计在计量方法上除了采用货币计量外,还可以采用实物计量,在计量标准上除了采用历史成本,还可以采用其他标准,在会计要素确认上可以采用不同于传统会计的确认标准,以适应绿色会计的需要。
5.加强绿色会计的社会和政府监督。绿色会计主要是以企业为会计主体核算企业对社会资源环境的社会责任的履行情况。企业从自身利益出发,往往不能全面、如实的进行揭示,因此,应加强监督,由政府或有关社会机构,依据国家的有关环保法律、法规以及相关的会计法规、制度,对绿色会计信息的合法性、真实性进行监督,以促使企业加强环保意识,自觉保护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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