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思想政治教育的分化与学科定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化与论文,思想政治教育论文,学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5707(2013)6-0025-07
西方现代化历史和科学发展史表明，社会现代化过程中存在着社会分化与整合的双重趋势，同样，科学也存在着分化与整合的双重趋势。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作为科学的一部分，在社会现代化和科学发展过程中出现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是必然的现象。在中国，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是改革开放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发展过程中必然出现的现象，它已经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及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重要事实，应当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认识对象，也应当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认真对待的现象。
一、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已客观存在
改革开放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多样化变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们通常将改革开放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发生的多样化变化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多样化来讨论，这是思想政治教育实际工作者和学者多年来讨论的范式。现在看来，思想政治教育多样化的深层存在是思想政治教育分化，仅仅用思想政治教育多样化进行分析已经不足以解释思想政治教育越来越多样化的现象，而是必须用思想政治教育分化理论工具来分析。从思想政治教育分化视角分析思想政治教育分化现象，也是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提出的客观要求。
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大体有四种情况：一是从“母体”中分化(分离)出来。在实践方面，这一“母体”是指中国共产党体系；思想政治教育从中国共产党体系中分化(分离)出来，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系统。思想政治教育正在由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转型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思想政治教育，由仅仅是具有中国共产党性质的思想政治教育转型为具有全国、全社会，也包括政党在内的思想政治教育。在理论方面，则是指科学体系。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不仅是由于思想政治教育发展需要所产生的学科，而且也是科学社会的一部分，由科学的现代发展所分化(分离)出来的一部分，成为科学中一个分支学科。二是从经验工作中分化(分离)出来。分化为客观存在、实践存在和主观存在三个层次，甚至出现三种形态。三是从相近领域分化(分离)出来，即与相近领域曾经浑然一体演变为既不相同又难以区别的现状。如思想政治教育与道德教育、精神文明建设、党建、企业文化、意识形态建设、人文精神教育等保持距离，形成各自独立的不同领域，但又存在着相互的密切联系。它们之间的联系，不会与经济、自然界、物质生产劳动等那样有显著区别，还存在着分离的趋势。例如，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与“文明办”既有联系，又不完全等同。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特点是与人的活动都有联系，思想政治教育不可少，但并不显得那么重要，也不那么“专业”。从直接现实性考察，这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实践的一个难题；而从透过现象来看，它也是思想认知及理论工作中的一个难题，形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学知识性的缺乏。这是思想认识和科学研究的灰色地带。四是思想政治教育内部分化(裂变)。思想政治教育自身曾经是高度一致、同质化的组织整体，目前发育演变为分工丰富、异质化的多样化复杂体系。这是最丰富的，也是最需要考察和分析的。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是思想政治教育认识和科学研究的灰色地带，亟需清晰化。或者说，思想政治教育分化造就了思想政治教育从前科学到科学的灰色地带，通过这个灰色地带，将成就真正的思想政治教育科学。
社会学认为，“所谓社会分化，就是指社会系统中原来承担多种功能的某一结构要素发展为承担单一功能的多个结构要素的过程。”[1]社会分化发生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思想政治教育作为社会的组成部分，社会经济生活的分化必然引起思想政治教育的分化。在社会现代化过程中，社会现代化产生“现代性后果”[2]，社会分化也会产生社会分化的后果。社会分化引发社会结构变化，形成社会结构新形态或新格局。有学者认为，社会分化有三个维度，即社会分化导致社会分工、社会分层和系统功能分化。[3]与社会分化一样，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导致思想政治教育结构分化、部门增加、专业分工、角色转变、新格局新结构发展趋势，总体上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形成新部门、新角色、新现象，也形成思想政治教育新型格局，这主要有以下方面的表现。
(一)思想政治教育部门增加
社会部门增加是社会分化的重要现象。这是社会亚系统转变为独立的社会空间的过程。“以社会转型而言，正是在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过程中，社会结构全面调整，社会亚系统成为相对独立的空间，如公民社会成为国家与市场之间的中间地带”。[4]社会分化开始于人们和社会的需要，由此引出相应的功能；功能由结构产生，因而结构形成部门，部门形成职能。在这里，结构与功能对应，结构决定功能，属于客观存在；部门与职能对应，部门规定职能，属于社会建制。思想政治教育结构首先是由社会结构中分化出来的独立结构，由总体性结构分化出分结构或子结构，由此形成相应的专门部门即思想政治教育部门；然后在思想政治教育结构内，随着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出现结构分化。思想政治教育部门分化过程是，随着社会结构转型和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思想政治教育部门作为独立的部门从社会中分离出来；思想政治教育部门由一个分化为少数几个部门，形成更多数量的新部门。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会、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组织、思想政治教育学术期刊等都是思想政治教育分化过程中出现的新部门。“在现代社会，系统功能分化已成为社会分化的核心问题，在社会分工基础上形成的系统功能分化，产生了政治与经济、国家与社会等的分化。”[3]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及新部门的出现，是社会转型及分化的组成部分，具有必然性。
(二)思想政治教育分工多样
随着思想政治教育部门增加，由少数部门承担的多种职能，分化(甚至分开)而转变为多个部门分别承担的相应职能，出现思想政治教育分工。分工的实质是部门职能分化及新职业的形成。在高校，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已经分化为专职学生工作、思想政治理论课、宣传与校园文化建设等多个部门，形成相应的多样化分工；在它们内部还会有分工，即进一步分工。在思想政治教育系统内部，已经出现从事专门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科研机构及其研究工作者、专门从事思想政治教育教学的教学人员、专门从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专职政工干部、专门从事思想政治教育学术组织及编辑的编审人员等，这是思想政治教育分工多样化的结果。
(三)思想政治教育角色分化
随着思想政治教育部门数量的增加，新部门及分工的出现，相应地出现新角色。思想政治教育学术组织作为新部门，随之也有新角色的产生，由思想政治教育主体承担相应的角色，这是从原有思想政治教育角色中分化出现的新角色。在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在改革开放前主要承担教学任务，那时至多还承担少量的理论讲座任务，以政治教员的身份给干部作政治报告。现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身兼学者、教师、指导员(辅导员)和咨询师等角色，每一种角色都应该是专业化的，具有一流的水平和能力。正因为如此，对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使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现阶段，亟需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具有思想政治理论课老师的角色自觉，努力实现“角色自由”。
(四)思想政治教育新格局趋势
思想政治教育分化的过程既是思想政治教育关系分化的过程，也是形成思想政治教育新格局的过程。这种过程是一种趋势，它预示着思想政治教育格局的变化，而这种格局要变成什么样子还需要一段时间观察。针对改革开放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所展示的思想政治教育格局现实，笔者已做了一个大体分析，可作为参考。[5]例如，思想政治教育新格局建构趋势是全方位的，体现在思想政治教育概念分化而形成的新格局、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和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分化而形成的新格局、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分化而形成的新格局等等。
(五)思想政治教育新结构趋势
这里所说的思想政治教育结构与思想政治教育格局是有区别的。思想政治教育格局指的是思想政治教育社会布局，具有总体性，它所构成的是思想政治教育社会结构，如行业思想政治教育是一个格局。在改革开放以前，我国思想政治教育全国一个样，自上而下、自中心到边缘，都是一元化的，同质性非常突出。现在，全国各行各业的思想政治教育已有很大的差异，形成新格局。思想政治教育结构主要指思想政治教育系统内部关系。随着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对思想政治教育要素内部关系的认识更加合理和科学，由此形成与以往不同的结构，例如，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结构的分化与重构。
二、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成为新认识对象
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对思想政治教育有着深层次的广泛影响，对思想政治教育关系进行着全面的调整，对思想政治教育适应社会现代化、知识化、网络化以及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表面上看是思想政治教育越来越活跃，越来越呈现出多样性，而在此表面之下实际上思想政治教育出现了严重的“离散化”现象，社会现代性碎片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持续发酵，这种“现代性的酸”使思想政治教育低效化且改变乏力。正是如此，改革开放以来思想政治教育“加强改进”与“淡化弱化”两种趋势并存且未能有效改变，也没有获得有说服力的解释，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的突出难题。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在表面上看，它是思想政治教育变化现象，属于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课题；从“社会”角度考察，它是社会现代化及现代性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后果，即思想政治教育现代性后果。[6]由此表明，思想政治教育分化要求我们不仅要直接分析思想政治教育分化现象，而且要认清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及相关问题，限于篇幅，这里仅举出几例进行探讨。
(一)思想政治教育发展动力与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离散效应
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对思想政治教育具有双重效果，既有积极的动力意义，又有消极的离散效能。总体而言，思想政治教育的传统格局已经改变，我们所主张的现代思想政治教育格局已初现端倪但尚未最终形成。这是社会现代化及现代性在思想政治教育的体现，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现代转型的体现。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已经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的重要动力。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是思想政治教育现代转型过程中的重要现象，也是认识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环节。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本身是思想政治教育科学认识的重要任务，通过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来认识思想政治教育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现代化的重要环节。
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既有社会和科学的背景，又有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的特殊体现。思想政治教育是现代社会发展的重要现象，与此同时出现的思想政治教育学正处在发展的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并未成熟，思想政治教育学是一个未成熟的学科，处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重要演进阶段。现阶段，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有着强劲的发展势能，包括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十分活跃，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问题非常多而复杂，也急需做出回答，而这种现状又是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提出的要求。所以，笔者提出了思想政治教育学发展“关节点”的思想。“思想政治教育经过改革开放30多年来的实践与理论探讨，获得了很大发展，现在又到思想政治教育学新突破的关节点了。”[5]
(二)思想政治教育挑战的直接原因与深层原因
当人们用“思想政治教育”概念时，常常感到难以用这个概念指称思想政治教育现状，因为思想政治教育现状已经成为多样丰富而复杂的“多”。有学者指出：“无论是理论界还是实际工作中，学校的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和日常思想政治教育、社会(企业、社区等领域)的思想政治工作、中国共产党工作系统中的宣传教育都可以归于‘思想政治教育’这一范畴之下，并由思想政治教育的相关研究成果作为其理论基础。”[7]戴锐进一步分析指出，在“思想政治教育”名义下出现种种困境，简单地说无法用“思想政治教育相关理论”或“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成果”给予有效解释，难以获得说服力。他认为，这种原因是思想政治教育共同体建设未能跟上以及未能适应社会的需要，这是非常有道理的，其指出的方向在于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共同体建设。笔者认为，除此之外，对思想政治教育分化现实缺乏认知以及未能采取相应的举措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而且是更为宏观、全面和深刻的原因。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已经客观存在，并成为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的“社会基础”，进一步分析还表明，思想政治教育与社会及社会其他系统已经构成“新型关系”，对这些思想政治教育分化现象以及由此生成的相应现象进行研究，已经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基础建设。对思想政治教育分化的科学研究，已经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的重要任务。
(三)思想政治教育与意识形态的分化
对什么是思想政治教育的认识和研究，现在是问题越来越多，难度也越来越大。许多人将思想政治教育(本身)视为意识形态教育，即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是进行意识形态教育的工作，思想政治教育就是“党化教育”，就是为政党服务的工具。有人甚至将思想政治教育视为意识形态，将思想政治教育与意识形态等同起来。这两种观点在我国是一种普遍的观点，国外资产阶级对我国思想政治教育的判断也常常持此种观点。这本身既是思想政治教育分化的问题，又是思想政治教育及其学科职能的定位或判断问题。在思想政治教育未分化的阶段，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是意识形态工作的一部分，思想政治教育与意识形态等同，这种认识难以避免。随着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我们应当从思想政治教育与意识形态分化开来的角度分析问题。第一，从思想政治教育任务看，思想政治教育承担着意识形态教育的任务，但思想政治教育并不是只承担意识形态教育。意识形态教育只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一项任务，并不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全部任务，除此之外思想政治教育还承担其他任务。第二，从思想政治教育职能看，思想政治教育承担教化的职能，但不等于教化的全部内容都由思想政治教育来承担。意识形态内容仅仅是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系统整体中的一个要素，而不是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系统整体的全部。第三，从思想政治教育学研究看，意识形态及意识形态教育可以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的研究对象，但不能说意识形态及意识形态教育本身就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的对象。
(四)思想政治教育职能与其他社会思想政治教育职能的分化
全社会并不是只有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履行思想政治教育职能，除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以外，社会及社会各子系统都在“做”“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发挥思想政治教育职能。以思想政治教育所承担的思想道德类教育职能来考察：第一，思想政治教育所承担的职能，已经从仅仅从事思想道德类教育转变为除了从事思想道德类教育以外还承担其他职能。以往在思想政治教育职能定位中，将思想政治教育职能视为仅仅从事思想道德类教育，此外并无其他职能；由此为依据的思考或思维限制了思想政治教育职能视野，形成了思想政治教育职能不符合事实的观点。这种思维甚至把思想政治教育职能视为意识形态教育职能，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就曾出现道德教育政治化或政治教育代替思想政治教育的状况。事实上，思想政治教育职能除了意识形态教育、道德教育、政治教育等以外，还具有广泛的职能。例如，思想政治教育学知识传播(教育)、思维方式教育、社会观念教育、科学技术观念教育、经济观念教育、生态文明观念教育等，可以认为，与人有关的知识观念教育都与思想政治教育职能有关。与人及人的行为有关的思想观念，思想政治教育都有责任。思想政治教育是人的思想的工作，客观上规定了思想政治教育职能的广泛性。第二，思想政治教育是思想道德类教育唯一途径的认识，正在转变为诸途径中的一种认识。传统的观点将所有思想道德类的教育归之为思想政治教育的职能，人或社会上思想道德方面出了问题，就归因于思想政治教育没有做好。现在这种观点正在转变。也就是说，思想道德类教育，除了思想政治教育来做以外，还有其他广泛的途径和方法。从功效来看，许多途径和方法可能比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还要好。例如，民主政治建设工作、行政管理工作、社会中心任务建设工作、大众媒体工作、日常生活等等。因此，不能让思想政治教育把思想道德类教育全部包办下来，而且也是包不下来的。思想政治教育只能承担自己能够承担的部分。这是思想政治教育“共同来做”的规律使然，也是“分化与整合”的辩证法。第三，随着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对思想政治教育内部进行区分，细化思想政治教育内部的职能，给予合理的定位，赋予合理的职责。否则，无法找到思想政治教育内部的责任主体。思想政治教育是一个系统，思想政治教育系统内部需要分工，这是现代社会和现代科学的特点和优点，同样也是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化科学化的必然要求。若分析思想政治教育现阶段存在的不足，可以发现也与此相关。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未给予应有的重视，也不十分认识思想政治教育分化，于是就谈不上做出合理的分工，不可能进行系统建构。
(五)思想政治教育专业与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分化
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是高等教育事业中培养专门人才的任务或活动，思想政治教育活动是社会中普遍的社会活动，而在高校它是科研对象，从属于科学研究领域。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活动)和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研究活动，在过去的高校是浑然一体的；而在现代高校，已经分化为相对独立的两项专门化活动，分别进行评估或考核。前者是人才培养活动，曾经主要指本科生培养活动，属于教务部门管理；后者是科学研究活动，属于科学研究部门管理。由于科学发展和高校内部事务分化，还发展出相应的学科，于是有了学科管理部门，并有学科建设任务。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有一项“传统职能”，即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工作。于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应有五个领域：一是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日常思想工作为主；二是思想政治教育专业，人才培养为主；三是思想政治教育科学研究，科研为主；四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学科建设为主；五是思想政治理论课建设，公共课教学为主。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两个领域：一是思想政治教育社会服务，二是思想政治教育文化传承。在研究型大学的许多专业领域，这种情况十分明显。然而，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目前还没有做此类区分或划分。由此，往往造成思想政治教育的认知误区。人们把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思想政治教育科研、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思想政治教育社会服务、思想政治教育文化传承和思想政治理论课建设作为一件事来对待，赋予共同的责任主体。本来应当区分及细分的活动当作一件事，这当然带来消极后果：一是认知不科学；二是认识不清晰；三是责任主体模糊；四是工作安排不合理；五是考核不合理；六是效能下降；七是发展质量(数量和速度)受阻。这种现状要求对思想政治教育专业、科研、学科和课程等建设进行区分，分门别类地开展工作。
要重新认识思想政治教育分化过程及之后的思想政治教育资源配置。“社会分化实质上是在一定的社会秩序内的一种包括社会财富、社会权利与社会声望的社会资源的重新再分配的过程。”[8]思想政治教育分化的过程，应当不仅调整思想政治教育系统内部的各种关系，而且也调整思想政治教育与外部的关系，包括思想政治教育系统整体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关系，还调整思想政治教育要素与外部的关系，在这个过程中，调整思想政治教育在社会体系中的地位、权利、声望、职能，改变以往那种思想政治教育系统输入与输出及资源配置状况。如果面对这些状况无动于衷，因循守旧或依赖等待，思想政治教育必然十分被动。思想政治教育分化过程中出现的现象，有些现象并不是属于思想政治教育系统自身调整的对象，而是思想政治教育与外部关系的调整对象，是需要权力机构做出决策来处理的。2004年下发的“16号文件”(《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见》)及其相应的一系列举措之所以取得很大成效，对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发挥了积极作用，道理就在这里。
三、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呼唤学科再定位
整合与分化结伴而行。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必然提出思想政治教育整合的要求。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定位的角度来考察，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提出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定位新视角新要求，同时提出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新思维新规划。(“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概念具有多重意义，本文主要讨论知识分类意义的学科，故本文所指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主要指思想政治教育学。[5)]思想政治教育现象是一种社会现象，对这种社会现象的解释将成为人们进入并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的指导思想。现阶段思想政治教育组织化程度低，整合效率不高，存在着离散化风险，无论是全国思想政治教育，还是行业思想政治教育都存在着这种现象。从深层看，这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理论不完善有关。从根源看，现阶段思想政治教育的难题是权力机构的整合乏力，其背后的原因则是科学研究缺乏知识供应，这又是思想政治教育科学研究的原因。所以，结合思想政治教育分化而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定位入手，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是改善思想政治教育现状的有效举措。
(一)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是一个发展中的学科
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定位，既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在认识维度的定位，也是学科管理维度的定位，在这里主要是指认识维度的定位。仅从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发展史考察，思想政治教育大体有三个发展阶段，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定位也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1921-1978年)是思想政治教育自觉实践阶段，取得大量经验。在这个阶段，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还没有进入人们的认识视野。第二个阶段(1978-2005年)是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起步阶段，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经验形态向科学形态的转变。在这个阶段，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可以区分为两个小阶段。第一个小阶段，在20世纪80年代，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和学科未加区分，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意识还不清晰。第二个小阶段，思想政治教育成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二级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与思想政治教育专业的分化成为讨论的对象，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已经成为再定位的对象。第三个阶段(2006—)将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真正形成，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和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分化并形成思想政治教育的完整形态。通过改革开放以来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准备，特别是思想政治教育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中的二级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名正言顺地成为正式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学研究获得长足进展，思想政治教育学术成果获得迅速增长。在思想政治教育学术成果数量增加的同时，思想政治教育学术冲动更为强劲，亟需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再定位，明确位置、方向和范围，组织力量，力促质的转变和发展。思想政治教育学术共同体、专家系统和专业化应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再定位及其发展的关键目标。从历史维度考察，今天的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是一个发展中的学科。
(二)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应定位为一级学科
有人的地方就有思想政治教育。这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名言，也是恰如其分的判断。思想政治教育是一个十分广泛的社会实践活动，相应的学科研究领域也十分广泛。将某学科定位为学科门类或一级学科还是二级学科，大体与学科发展阶段、学科研究领域、社会及科学发展需要等要素相关。从现有认知及研究领域看，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可以且应当定位为一级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定位为一级学科，并不是简单地争取一个一级学科的位置，而是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至今学科位置不清晰且制约其发展来说的。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提出开始，从它所属一级学科经历来考察，它的自身位置仍然处于模糊状态。人们说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边界不清晰之类的评价，从根源看属于其发育未到位、认识未到位、定位未到位所致。简单来说，思想政治教育分化表明，要研究的问题十分广泛，涉及十分广泛的研究领域，社会及科学对思想政治教育有迫切需要，因而应做出相应的一级学科的布局，使之具有相对独立的自治空间。这也是一个责任空间，这是“思想政治教育自觉”的体现。[9]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作为一级学科的学科构成如表1所示。
(三)要积极组织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
这里强调“思想政治教育组织化”，[10]要大力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组织力，包括组织意识、组织形式和组织活动，大力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出知识、出人才、出成果，用思想政治教育科学研究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生产思想政治教育知识，指导并引领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发展，将思想政治教育发展推进到一个新阶段新水平。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及其建设并不是孤立的和单一的课题，而是系统工程。要运用系统思维指导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思想政治教育系统思维主张通过系统思维观察、分析和认清思想政治教育有关问题。思想政治教育分化是社会转型及其分化的体现。“依照鲁曼的说法，分化是指社会各领域之间出现逐渐分离，从某种看上去像是总体的、神秘的动力中分离出来，然后形成具有自己法律和运作机制的独立领域。”[11]这种分化现象是社会性的，是社会普遍发生的现象。唯有从社会整体角度考察，才可能真正把握某个局部领域的分化。由此获得的新知识，才可能是真实的，以此指导实践才可能有益。社会现代化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分化及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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