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学、信息管理与其他学科的关系_情报学论文

图书馆学、情报学与信息科学、信息管理学等学科的关系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情报学论文,图书馆学论文,信息论文,管理学论文,学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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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学、情报学与信息科学、信息管理学、信息资源管理、知识管理等学科或领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不同的学科,那么各自不同的、独特的学科性质何在?探讨这些问题,对于图书馆学、情报学(以下简称图情学)等学科的基础理论建设和工作实践,对于图情学的教育及课程的合理设置,对于学生的专业选择等,均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1 图情学等学科的起源及其名称的变化

由于图书馆学、情报学、信息管理学等均起源于国外,因此,简要回顾一下各学科的发展情况,对于探讨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必要和有益的。

图书馆学作为一门学科概念,最早产生于德国。1807年德国学者施莱廷格(Martin Schrettinger)首次提出了“图书馆学”(Bibliothekswissenschaft)的概念。1894年在美国芝加哥出现了图书馆学系(Department of Library Science)。美国的图书馆学家杜威、巴特勒、谢拉,尤其是印度著名学者阮冈纳赞对图书馆学有着最重要的贡献。阮冈纳赞在其两篇代表作中使用了图书馆学这个概念,即1948年的《图书馆学前言》(Preface to library science)和1957年的《图书馆学五定律》(The five laws of library science)。目前图书馆学这个概念在国外还有人使用,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它已被图书馆学情报学(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cience,简称LIS)所代替。1969年英国著名检索期刊《图书馆学文摘》(Library Science Abstracts)改名为《图书馆学情报学文摘》(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cience Abstracts,LISA)就是一个例证。

Information science(IS)的概念来源于Documentation(文献学或文献工作)。文献工作是比利时图书馆学家奥特勒(Paul Otlet)发明的新词,其含义就是现今我们所说的情报/信息存储与检索。1934年出版的《Traite de Documentation》被认为是最早的IS教科书之一。而文献工作与目录工作又有密切的渊源关系。1895年由奥特勒和法学家方丹(Henri La Fontaine)创建的“国际目录学会”(Institut Internationale de Bibliographie,IIB)于1938年改名为“国际文献工作联合会”(Federation Internationale de la Ducomentation,FID)。1968年“美国文献工作协会”(American Documentation Institute,ADI)改名为“美国情报/信息科学学会”(American Society for Information Science,ASIS)。相应地,已有21年历史的该会会刊《美国文献工作》(American Documentation)从1970年起也改名为《美国情报/信息科学学会会刊》(J.ASIS)。图书馆学(目录工作)——文献工作——情报学/信息科学(IS),这些变化说明IS由文献工作及目录工作发展而来,它与图书馆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国外很多同行和有关院校经常将“Library science”与“information science”紧密结合,固定成为“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cience,LIS”,其部分原因盖源于此。

美国情报/信息科学学会(ASIS)曾描述过情报/信息科学(IS)的概念:情报/信息科学是有关情报/信息产生、收集、组织、阐释、存储、检索、传播和利用,且特别强调现代技术在这些方面应用的学科。它寻求创建有关情报/信息传递的科学、技术和系统的知识,包括理论科学和应用科学(用于服务和产品)两部分。

关于“Information Science”的概念,国外同行也是众说纷纭。据报道,Schrade曾专门分析了1900年至1981年的80年间有关“Information science”及其前身术语的定义,他发现这些定义概念混乱,或不加评论的引用前人定义,或与实际工作相抵触,或着魔似的要求科学性,或用狭窄的技术观点来定义,或忽视表面上没有科技标签的资料,或不适当地推论,或循环定义,或对术语“Information”的属性做出许多含糊的、矛盾的、有时是莫名其妙的解释。

目前国外有关“Information Science”和“Information”确切含义的探讨仍在进行。丹麦学者Hjorland认为,这一问题的研究要取得进展依赖于理论的清晰阐述,而理论的清晰阐述又依赖于对不同研究或“范式”中是非曲直和问题的理解。

目前欧美有关院校或系的名称,大体上有5种:

图书馆学(Library Science/Library Studies)

情报学/信息科学(Information Science/Information Studies)

文献工作/文献科学(Documentation/Documentation Studies/Documentation Science)

图情学(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cience,LIS)

图书馆(学)、文献工作/文献科学和情报学/信息科学(Library,Documentation,and Information Science)

国外不同的图情院校、信息管理院系强调不同的专业重点,正如这些院系有着不同的学科发展史一样。教师和研究人员的理论倾向和研究的问题亦有很大区别,例如,重点关注于信息技术应用的专业人员情愿用“情报学/信息科学”;而从事于图书馆学史研究的人员则更青睐于“图书馆学”;既研究情报学/信息科学,又研究图书馆学的人员则更愿意使用混合的名称“图情学”或“图书馆学、文献科学和情报学/信息科学”。

2 国内图情学等学科的起源及其名称、译名的变化

国外有关图情学概念的演进与争论直接影响到国内对有关概念的理解,加上外文术语具有多义性,与汉语的一个词很难完全对应,使得国内有关学科概念和各学科关系,较之国外更加复杂。

20世纪初我国学者接受并引进了图书馆学(Library Science)的概念。沈祖荣、戴志骞、杜定友、袁同礼、洪有丰、李小缘和刘国钧等为国内图书馆学的发展做出过突出贡献。1957年,刘国钧教授在《什么是图书馆学》一文中,以精练的语言、严密的逻辑论证了图书馆学不仅是一门独立的学科,而且是一门正在发展的有广阔前景的学科。目前图书馆学的名称还在广泛使用,如中国图书馆学会、本科目录中的“图书馆学专业”(情报学则被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专业取代)。

1957年12月中国科技信息研究所的前身——中国科学院情报所创办期刊《科学情报工作》标志着我国情报学理论研究的开始。1958年第一届全国科技情报工作会议召开,第一部情报学教材《科技情报工作讲义》问世,情报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开始出现。

1964年著名化学家、文献学家、中国科技情报事业的创始人之一袁翰青院士发表了《现代文献工作基本既念》一文,对英文的总体文献(Document)和专题文献(Literature)进行了辨异,首次系统论述了文献工作(Documentation)的概念,他给文献工作做了这样的定义:“文献工作是组织知识的工作。更明确一点可以说,文献工作是将分散记录起来的知识,特别是文献中新发现的知识单元,经过学术分析与抽出之后,用一定的方法组织起来,对使用者提供最大的便利,能随时被检索到并参考利用。文献中的知识单元实质上就是所含的情报,通常所谓文献工作实际上有两个方面:知识组织工作的一方面和情报检索工作的一方面。只有经过科学地组织起来,检索工作才有基础。组织工作是体,检索工作是用。这体和用的两面,构成文献工作的基本内容。”[1]

可见这种理解与当时国外有关概念是接轨的。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文中首次提到了“知识单元”的概念,这与英国情报学家布鲁克斯(B.C.Brookes)1967年提出的知识与情报的关系、“知识组织”、“知识地图”的概念非常相似,且比布氏还早提出3年。我国一些著名老专家、学者的许多论著蕴涵着丰富的知识精华,值得我们深入挖掘和充分吸收。

1983年严怡民教授的《情报学概论》问世,标志着我国情报学研究进入一个新阶段。当时基本上将“information”译成情报。如该书讲到有名的“四R”原则(Right information,Right time,Right user,right cost),就将Right information译成“准确的情报”;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71年发表的“The flow of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formation”译成“情报流通渠道”。作者在该书2000年9月第2版第8次印刷本中已经指出,information具有情报、信息、数据等各种含义,有时可译成情报,有时又可译成信息。但是“在汉语中,信息和情报两个术语所反映的概念还是有所区别的。”[2]

1992年经国家科委核准,一律将information译成信息,并通过各种传媒,尤其是在中央电视台晚上7点新闻联播中向全国发出这一消息,影响甚大。从此,许多机构名称、文献中的情报一词被信息一词所代替,如中国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变成了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在1998年教育部本科生专业目录系。图书馆学的名称也从院系名称中消失了。这比国外同行来得彻底,在国外的院系名称中,至今许多还在名称前或名称中保留着“图书馆学”的名称。

但是在我国教育部研究生专业目录中,情报学三个字还赫然在目。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均设有硕士点和博士点。然而有关信息管理与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的关系问题,该目录没有也不可能给出明确的说明。

不仅如此,目前在我国国家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指南和教育部专业目录中,有关图情学的名称并不一致,在各校课程表和专业论著中有关术语的使用更为混乱。例如,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指南中为“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教育部则用“图书馆与情报学、档案学”,或“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或“图书馆、情报和档案管理”。在专业文献中则经常见到“图书情报学”、“文献情报学”、“图书馆学与信息科学”、“图书馆与信息学”等不同的名称。

我国对LIS的译名或叫法不统一,日本、韩国及我国台湾地区对LIS的翻译或叫法也各不相同。日本为“图书馆情报学”、“知识情报学”。韩国为“文献情报学”。台湾为“图书资讯学”(将information译成资讯,但台湾淡江大学却叫“资讯与图书馆学系”,简称资图系)。尽管日、韩和台湾地区翻译的用词不一样,但大都不译“and”,把library、information science看成是一个整体。

以上我们粗线条地勾勒了图情学及信息科学有关概念的来龙去脉,可见,要厘清这些概念、给出恰当的名称,并非易事,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但是,一门学科的成熟与发展必须以规范、科学的基本概念和范畴为基础,必须有约定俗成、名副其实、相对稳定、科学的名称。因此,下面笔者将从历史、实践和技术等角度,根据近年来较新的研究成果,谈谈对信息、信息资源、知识、情报以及信息科学、信息(资源)管理学、图书馆学、情报学、知识管理等概念及各学科关系的认识。

3 有关基本概念及其名称的辨异和规范

目前图情学常用的概念有很多,其中最基本的有信息、知识、情报、信息资源及图书馆等等。下面是笔者对这些基本概念的新近认识。

3.1 信息的概念

信息(information)的本质到底是什么?目前不同学科的学者有不同的理解和表达。有关的定义不下数十种。从哲学角度上看,信息的概念存在两个基本的层次,一为本体论信息,一为认识论信息。本体论信息是指所有事物的存在方式和运动状态的自我表述。这说明信息无时无处不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认识论信息是指主体对于该事物的存在方式和运动状态的具体描述,其内涵比本体论信息更丰富、更有意义。这说明主体不仅要知道信息的形式,而且要知道信息的内在含义和价值效用。

信息既是客观存在的,又是人的主观认识的产物,它不同于客观世界(世界1),也不同于精神世界(世界2),而是物质与精神的中介(世界3)。正如模糊集合理论(fuzzy sets theory)创始人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教授查德(L.A.Zadeh)所指出的那样,现实并不是“非白即黑”的二元世界,在黑白之间存在灰度的连续过渡。世界并非绝对的“非此即彼”,更多的是“亦此亦彼”。

钟义信教授近年来有关“全信息理论”的观点值得参考。他认为,信息是事物运动的状态与方式,是物质的一种属性。信息不同于消息,也不同于信号、数据、情报和知识。香农的贡献在于用概率熵(负熵原理)描述通信信号波形的复制,建立相应的信息的度量,进而建立信息论的第一、第二和第三编码定理,揭示了信息在通讯系统中有效和可靠传输的基本规律。但其局限性也在于此,只研究信息信号波形的复制,舍去了信息的内容和信息的价值,而信息内容和信息价值是远比通信更复杂的信息活动(如推理、思维和决策)中最重要的因素。在通信以外的许多场合,信息不一定符合概率统计规律。研究全信息的本质、全信息的度量方法以及全信息的运动(变换)规律的理论被称为“全信息理论”。该理论引入主观因素、非形式化的因素和模糊、混沌因素,重视主观与客观相互作用、非形式化和形式化有效结合,强调用新的科学观、新的方法论和新的数学工具研究信息的本质[3]。

我们认为,信息(information)是所有事物的存在方式和运动状态的反映。它具有客观性、普遍性、无限性、相对性、抽象性、依附性、动态性、共享性、传递性等特点。从形式上看,信息量的大小是可以测量的;从内容和价值上看,信息是可以评估选择的,并根据其内容和价值做出恰当的判断和决策。从不同的角度对信息进行划分,可产生不同的类型。

3.2 知识的概念

知识(knowledge)是人类通过信息对自然界、人类社会及思维方式与运动规律的认识与概括,是人的大脑通过思维重新组合的系统化了的信息,是信息中最有价值的部分。信息是创造知识的原材料,知识是信息加工的抽象化产物。知识有主观知识(又称为隐性知识,Tacit knowledge)和客观知识(又称为显性知识,Explicit knowledge)。主观知识是存在于人脑之中的,它被某种载体记录下来,就成为打破时空的、可传递的客观知识。

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的英国哲学家波普尔早在1972年出版的《客观知识:一个进化论的研究》一书中,就提出了客观主义知识论,进而提出了著名的世界3理论。他认为,世界1是物质世界,世界2是精神世界,世界3是知识世界。

中国学者王克迪先生在2002年推出新作《赛伯空间之哲学研究》中,对波普尔的世界3理论进行了较深入的探讨,并结合近年来信息化、网络化、计算机化的实际,对世界3理论进行了修正,用“编码”、“文本”的概念限定世界3的有关表述,以计算机能够做出一些人脑做不出的发现为依据,提出赛伯空间和虚拟现实既不是单纯的世界1,也不是单纯的世界3,它们是一个动态过程的体现,是这两个世界相互作用的体现。深入研究世界3理论对于找出理解信息时代的理论平台,对于建立和完善知识理论体系,具有积极意义[4]。

3.3 情报的概念

情报(intelligence)是有特定传递对象的特定知识或有价值的信息。其一部分在知识之内,另一部分则在知识之外、信息之内。信息、知识与情报三者的逻辑关系见下面的示意图:

图1 信息、知识与情报逻辑关系示意图

情报通常是秘密的、专门的、新颖的信息,如军事情报、国家安全情报、企业竞争情报等。美国中央情报局(CIA,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竞争情报(CI,Competitive Intelligence)中的情报(Intelligence)就是此意。

Intelligence在英文中亦有智力、智慧的意思。情报是信息与知识的深化,是针对具体对象或特定问题的信息和知识,是能帮助决策的智能。

3.4 信息资源的概念

信息资源(information resources)的定义与信息的定义一样,目前仍是众说纷纭,其核心是对“信息”、“资源”二词的理解及对二词语法结构的理解(是偏正结构,还是并列结构,何为中心词)不同,是信息化的资源,还是资源化的信息,还是资源仅为同位语,可有可无?一般说来,信息与信息资源可视为同义语,在英文中,“资源”一词为单数(information re-source)时则是指信息本身。但在有些场合,尤其二词同时出现,需要严格辨异时,二者还是有区别的。信息是普遍存在的,但并非所有的信息都是信息资源,只有经过人类加工、可被利用的信息才可称为信息资源。在英文中,“资源”一词为复数时,常指信息及与信息有关的设备、人员等的集合体。我们认为,信息资源是人类存储于载体(包括人脑)上的已知或末知的可供直接或间接开发和利用的信息集合。它包括未经加工的、原始信息资源或叫做“生信息资源”、或为潜在信息资源和主体感知和加工的信息资源或叫做“熟信息资源”、或为现实信息资源。对于不同的主体而言,“生”、“熟”的程度具有相对性。信息中的载体信息和主体信息是信息资源的最基本的组成部分。其特点为客观性、寄载性、传递性、动态性、相对性、增长性、共享性、规模性。按照不同的标准,可以将信息资源划分出不同的类型。按照信息资源的开发程度来区分,信息资源可分为潜在信息资源与现实信息资源两大类。

文献(Document)信息资源是当前数量最大、利用率最高的信息资源。它记录着无数有用的事实、数据、理论、方法、假说、经验和教训,是人类进行跨时空交流,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基本工具。这类信息经过加工、整理,较为系统、准确、可靠,便于保存与利用,但也存在信息相对滞后、部分信息尚待证实的情况。

3.5 图书馆的概念

图书馆(Library)是搜集、整理、保管和利用印刷或非印刷型文献资源信息,为读者服务的文化教育的机构。信息资源中非文献信息资源,如实物信息资源等主要是博物馆收藏的对象。Library在英文中有多项含义,除指图书馆外,尚可译为书库、藏书、丛书、文库。难怪有的学者主张将Library Science译成文献学,而不译成图书馆学,将Digital Library译成数字资源库,而不译成数字图书馆。上文提到的,LIS在日本被译为“知识情报学”,韩国为“文献情报学”,台湾为“图书资讯学”,可能就是将Library译为知识(注:人们常说知识渊博的人就像一个“图书馆”,即是此意)、文献和图书的缘故。从系统论的观点看,图书馆与档案馆、博物馆、出版社等一样是“记忆机构”,都是信息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

从上可知,之所以产生概念理解问题,很大原因在于图情学及信息科学是引进的学科,且相应的外文术语具有多义性,单一的汉字或词都难以传达其确切和完整的含义。这就是翻译的难之所在。

不仅如此,概念的歧异还由于图情学、信息科学的实践活动发展太快,人们还来不及充分认识其实质,以便用确切的概念来表达。实际上,国内外对有关概念的认识不断深化和完善的过程,正意味着图情学科在向规范科学方面逐步发展。

对有关基本概念辨异和规范之后,再从图情学及信息科学研究的内容、研究方法、涉及的知识领域、其分支学科和相关学科等方面进行分析,也许更有助于认清图情学及信息科学的实质和它们相互的关系。

4 图情学及信息科学研究现状分折

丹麦学者Hjorland把目前世界上从事图情学及信息科学研究的学者分成三种类型。第一类是图情技术专家或图情管理专家。他们研究热点内容,诸如网络资源、信息存储与检索、书目学、词表、信息技术应用等。他们大都认为这些研究不属于“科学”,而仅为“技术”。第二类是文化论者。他们也不把他们研究的领域看成是科学。他们不热衷于将自己目前所从事的领域发展成一门专门的学科,以拥有自己的理论、自己的术语。他们经常进行不同的文化研究,认为自己是其他学科的学者。第三类是学科论者。他们把图情学作为一门学科来研究,但他们的人数很少,主要是图书情报学院、系的教师和博士生。在图书情报机构的专业人员几乎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从事真正的学术研究,尽管他们也发一些文章。据美国图书情报学期刊的一项调查显示,仅有19%的作者说他们所在的单位每周平均只给4小时的研究时间。没有足够高质量的研究者和充足的研究时间就不能维持这种研究的活力[5]。

我国的情况也大致相仿,三种类型及混合型的研究者均有。在中国科学院或社会科学院“国家队”里,至今没有专门的图情学研究机构。真正将这门知识生产的主要领域作为一门学科来研究的人还太少。此外,目前国内还存在过分追求时尚的不良倾向,如有的研究者认为过去的图情学知识都是无用的。这种对传统和现存知识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是不可取的。

对于一个真正的图情学家而言,他需要具备各种各样的知识,诸如广泛的文化知识、各学科知识(法学、医学等)、科学哲学和科学社会学知识、经济学和管理学知识、专门信息源知识、信息技术知识、语言和交流、传播知识及其他知识。但是从研究的角度看,图书情报学中有无值得研究的问题,则是最为关键的事情,因为这关系到这门学问是否能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例如,开发新的分类和标引系统(或评论现有的系统);评价不同数据库的内容范围和质量;确认引文索引是否比词语索引更有效;确认像杜威十进分类法或国际十进分类法这样的分类系统是否已经过时;确认不同的学科/领域是否需要不同的标引原则;开发各种知识领域的学科指南和绘制信息资源地图;测试具体学科(如医学、音乐或心理学)或者具体的目标组日(如大学生)对特殊信息服务的需求,等等,这些都是值得研究的问题。图情学中不同的学派或范式将强调不同的研究问题。如果图情学能够明确表述所研究的问题,那么它就可以成为一门科学,而不仅仅是一门技艺(art)。图情学教育不应只教给学生事实和知道怎么做,还要从第一学期开始教育学生知道所要研究的问题。如果我们不能创造出所需知识和研究问题的意识,那么就不能教育研究者和专业人员在这个领域具有一种科学的态度。

瑞典图书情报学研究者01sson在1995年她的博士论文中曾描述图书情报学领域的专业策略模型,见图2。

图2 图书情报专业知识模型

在该模型中,将图书情报学的知识分成四个部分,上下分别为专门家和博学家,左右为形式和内容。在专门家与形式组合部分中,编目员、书目标引员、数据生产者是通过某些标准如马克格式、AACR来工作;在博学家与形式的组合部分中,系统设计者为新图书馆系统和情报系统进行设计和维护;在专门家与内容的组合部分中,是各学科专家;在博学家与内容组合部分中,是畴分折家、文化使者、自然科学/人文社科学信息专家。这是一个富有启发性的模型,它提供了一个新视角,对整合图书情报学有关知识有所帮助。

Hjorland又发展了这个模型。他认为,在专门家与内容方格中,包括学科和主题专家、传统的研究型馆员、文献学家和学科专家;在博学家与内容方格中,包括在公共图书馆的教育、文化工作者、领域分析家、科学社会学家等;在博学家与形式的方格中,包括无特殊内容的信息技术专家。在这个领域,真正的专家是计算机科学家、工程师、系统规划专家等,其理论的特点是优先形式而不是内容,如信息理论、系统理论,但这些理论必须与专门知识领域相结合、与具体内容相结合才有意义;在专门家与形式方格中,包括数据文档制作者,如编目家等,他们讲究规范、标准化,但纯粹形式化的理论将很快显示出其局限性,即不同的学科领域有不同的文献,需要给予不同的描述。标准化不应成为内容的限制,而应是综合化的产物。

图书情报学的一个主要领域是从各种数据库中、因特网中和图书馆中查找信息。包括在各种系统中查找有序化了的信息。对于大型图书馆和信息系统而言,内容专门家(学科专家)和形式专门家(管理、教育、技术和市场问题专家)均有用武之地。但在小型图书馆(尤其是小型公共图书馆)和信息系统则必须依赖于博学家。因为他们能够在广泛的主题领域工作,发挥各种作用。相对于大馆,小馆倾向于“博”,当然也有些小馆是非常专门和专业化的。

内容专家和形式专家不是外部的因素任意组合就能奏效的,如通过研究中国和医学这两个不同的领域,你不可能成为中医专家;类似地,通过学习音乐和信息这两个不同的领域,你也不可能学到有关音乐数据库、音乐数据源、音乐用户需求、音乐检索等知识。此外,这也是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如何理解从所有内容中抽象出来的、作为纯粹形式的信息研究?

因此,信息科学(IS)的真正挑战是发展专门化的知识,这些知识是相对独立的学科知识,但它不是空洞的抽象的知识。例如,与教育这门学科并行不悖的是发展有关数学、音乐、化学教学方面的知识(教学法),这门知识既不是学科知识,也不是空洞的抽象知识,而且与每个学科的特别问题也无关。

图情学的目的是撰写一部从具体技术抽象出理论的发展史。其中的一些原则已被研究,但是图情学总的学科基础还没有被很好地建立起来,因此这是一项困难的任务,而且,从发展趋势看,图情学已经在被动地利用技术而没有对技术有所贡献。如果图情学能够贡献有价值的知识,那么其核心就是从具体的技术中抽象出理论来。

图情学像医学一样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信息检索、分类标引、文献选择和馆藏发展、信息系统设计、信息服务的质量管理、信息/文献查找的教育与培训等等,是图情学的核心内容,研究这些内容的目的是将所需的信息便利、有效地传递给用户。但这个目的并不意味着图情学(或医学)没有基础研究。基础理论研究是非常重要的。真正的理论能够应用于不同的技术平台和各种环境,尤其是被新技术所利用,尽管新技术经常忽视现存的知识,如1876年的卡特规则、阮冈纳赞的分类分面技术等。

Hjorland从经验法、推理法、历史法和实用法上出发,认为图情学的分支学科领域至少有:数据库和网上搜索技术;多媒体存储与检索;信息计量学;科学的传播与交流;图书馆自动化与数字图书馆;读者/用户研究;图书馆史;学科专家,如音乐馆员、数学馆员等研究(图情学的所有分支领域都可进行各门学科的研究)。

根据引文分折法和经验观察法,图情学的相关学科至少应包括计算机科学(包括人工智能)、传播学、认识论、语言学(包括计算机语言学、特种语言等)、数学和统计学、心理学和认知科学、科学学、语义学、符号学、社会学(特别是科学社会学)等。

关于图情学的研究方法,他认为有调查法、推理法(思辨法)、统计法、实验法(特别是信息检索实验)、理论法(包括思想实验)、行为研究法、概念分折法、历史研究法、比较研究法等[6]。

综观近年来我国图情学的研究,可以发现其研究内容、方法等也发生了与国外相类似的情况。其研究的内容已大大拓展,与其他学科的关系日趋密切,研究方法越来越多样化。这种情况被某些研究者称为“泛化现象”。图情学研究的泛化,一方面有利于图情学学科的生存,有利于与其他学科的交流,有利于专业人员的知识扩展,但另一方面亦有研究成果失之于浅,低水平重复、短期行为等不利影响。

明确了信息、信息资源、知识、情报等有关概念,了解了国内外图情学等学科研究现状等情况后,厘清图情学与信息科学、信息管理学等各学科之间的关系就有了基础。

5 笔者对图书馆学情报学与信息科学、信息管理学等关系的看法

5.1 信息科学是个大学科群

原先人们认为信息科学(IS)是用数学方法研究信息计量、变换和贮存的一门学科。但随着对信息本质认识的不断加深,信息科学的概念已经扩大。信息科学是研究信息的产生、收集、组织、存储、检索、传播和利用的学科。它既包括研究信息形式的信息论和控制论(信息检测、识别、通信、存储等偏重于自然科学技术),又包括研究信息含义、价值的认知论、咨询论、决策论、系统论和智能论(信息阐释、评价、表达、优化、再生等偏重于人文、社会科学)。其核心是研究信息、知识和智能的转化理论与信息论、知识论和智能论的统一理论。信息科学是个横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综合性的大学科群,凡与信息、知识、情报、智能有关的学科或领域均可全部纳入或部分纳入其中。如图书馆学、情报学、编辑出版学、档案学、传播学、新闻学等。

5.2 信息管理学是交叉学科

信息管理学/信息资源管理学是信息科学与管理学交叉形成的一个领域或学科,它从属于信息科学和管理学。管理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新兴的综合性学科,或称为软科学。由于笔者倾向于信息资源是信息本体型的观点,即认为信息资源特指经过人类开发与组织的信息的集合,故将信息资源管理学作为信息管理学的同义词组看待,知识管理则是信息管理领域中的高级阶段。

5.3 图书馆学是信息科学的分支学科

图书馆学是研究各类型图书馆系统中文献信息资源、馆员、读者/用户、建筑/设施等要素及其相互运动规律的学科。它从属于信息科学,是一门偏重于社会科学的综合性学科。它与信息管理学是交叉关系。或者说,图书馆学大部分在信息管理学之内,但仍有一小部分在信息管理学之外。

5.4 情报学与图书馆学基本重合

情报学(intelligence science)是研究情报及其交流过程的规律的学科。它与图书馆学一样从属于信息科学,也是一门偏重于社会科学的综合性学科。它与图书馆学、信息管理学都是交叉关系。但它与图书馆学的关系更为密切,在许多情况下二者是一回事,故有图书情报学之说。如果说图书馆学侧重于信息和知识研究或文献信息资源研究的话,则情报学侧重于智能、策略、行为、竞争对手或敌国情况的研究或除文献信息资源之外还要进行口语信息资源、体语信息资源、实物信息资源、网络信息资源和多媒体信息资源的研究。军事情报学、国家安全情报学、竞争情报学等都是其分支学科。当然,intelligence science一词是否适当,能否得到公认,可需进一步讨论。当图书馆学与情报学同时出现时,为了与美英的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cience,日本的图书馆情报学、韩国的文献情报学以及台湾的图书资讯学大体相当,可以将图书馆学与情报学合称为“图情学”或“文献情报学”,作为过渡性名称。

在信息社会和知识经济时代,整合图情学科体系,促进学科建设是项迫切而艰巨的任务,其中涉及很多问题要讨论。本文仅从一些最基本的概念出发,在吸收国内外较新研究成果的条件下,不揣浅陋地探讨了各相关学科之间的关系,以此试图引起图情学界有识之士对这一重大问题的重视和研究的兴趣。相信经过同行广泛而深入的讨论,一定会尽快解决学科定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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