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外交的美国情结与现实抉择——接近美国并不会疏远中国，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美国论文,韩国论文,中国论文,情结论文,外交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D831.2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411(2008)04-0027-(06)
2008年2月25日韩国第17届总统李明博宣誓就职。李明博新政以来，在政治、经济、外交等各个方面同前任卢武铉政府时期的政策相比都发生了微妙的引人注目的变化，尤其在外交领域，他“以实用主义”为外交理念，修正了卢武铉政府时期的“亲朝亲中疏美”政策，而转变为“寻求与朝鲜、美国、日本和中国的四边平衡”外交，但是对韩美同盟关系重要性的强调，平衡的砝码更向美国倾斜，形成了一个以韩美同盟关系为核心的不规则的四边形。从近期韩国舆论以及外交通商部的动向，都可以体察到韩国外交政策的变化。这种变化也越来越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特别是周边国家中也出现了对韩国外交的某种疑虑。如果说从金大中到卢武铉执行的是偏左的外交路线，那么李明博政府将外交路线的光谱右转了吗？李明博政府会亲近美国而冷却中国吗？
一、带有亲美色彩的新政府的登场
以2008年2月18日，李明博公布新内阁名单为契机，韩国出现了“外交保守亲美”的舆论。韩国媒体分析认为，被任命的人员符合候任总统李明博加强“韩美同盟”的路线。韩国《联合通讯社》指出：外交通商部长官提名人选、原驻日大使柳明桓，就是主张将韩美关系作为外交轴心的外交部最典型的美国通。执掌国防部的李相熹曾担任前联合参谋部议长，曾在美国智囊团“布鲁金斯研究所”担任一年的研究员，与美国的朝鲜半岛专家进行广泛交流，是军队里首屈一指的美国通。而青瓦台外交安保首席秘书、高丽大学政治外交系教授金炳局，在美国读高中和大学，并获得哈佛大学博士，也具有典型的美国背景。[1]外交消息人士表示，新政府的外交安保班子主要由具有保守和实用主义倾向的美国通组成，而几乎没有熟悉朝韩问题的专家。2月29日，韩国国会通过了国务总理韩升洙批准案，随后总统李明博正式任命其为国务总理。韩升洙曾任韩国驻美国大使、外交通商部长官等职务，也是韩国政界著名的“美国通”。[2]
李明博本人自当选之日起，就多次强调韩美关系的重要性。他在2007年12月20日表示“我不是说，韩美关系在过去五年里变得恶化，而是认为有必要增进相互之间的信赖关系。”[3]当天晚上，李明博在同美国总统布什互通电话时强调“即将成立的新政府将会进一步加强韩美关系发展……韩国人一向重视韩美之间的传统友谊。”[4]作为李明博的“四国外交特使”之一的郑梦准议员2007年12月21日在华盛顿同记者表示，要向美国总统布什转达期待强化韩美同盟关系的李明博的亲笔信。[5]2008年2月25日，李明博在首尔与前来参加他总统就职仪式的美国国务卿赖斯会面时表示韩国将加强韩美同盟的互信，并在韩美密切协调的基础上，以朝鲜半岛无核化为首要目标，通过实用主义原则推行对朝政策。赖斯表示，美国相信韩美两国将在六方会谈框架内实现有关目标。[6]而作为发挥对外政策指挥官作用的外交通商部长官柳明桓，3月12日在就任后首次记者会上表示，“通过与美方展开密切磋商，将制定包含21世纪韩美同盟的良好面貌和方向的未来构想。”[7]不仅在言论方面，新政府在行动方面也表现出了积极接近美国的姿态。据韩国媒体报道，韩国与美国于3月2～7日，在韩国及韩国周边海域举行大规模联合军事演习，驻扎在韩国的1.2万名美军和来自太平洋美军基地及美国本土的6000名美军也将参加演习。美海军“尼米兹”号核动力航母战斗群也参加了这次演习。[8]李明博近日多次表示，应该强化韩美军事同盟，并表示要强化韩国军队。李明博3月12日在京畿道某野战司令部举行的国防部业务报告中指出，加固国防、建立强大军事力量是为了在爆发战争时打胜仗，但其更重大的义务是预防战争。为预防战争，需具备坚固的国防和国民坚定的安保意识，韩美合作也非常重要。驻韩美军司令伯韦尔贝尔曾在3月11日表态，美国想在李明博上台后将韩美同盟关系提升一个层次，其中包括在韩国建立导弹防御体系。而韩国反导系统一旦建立，就意味着美国已经将导弹防御系统设在了中国的“家门口”。[9]与此同时，韩国外交通商部3月11日在《2008年业务报告》中提出的核心政策课题包括“恢复韩美关系”、“优先解决北韩弃核问题”和“资源外交”三项内容。并强调“将作为核心政策课题推进恢复韩美关系。”外交部表示，为了改善韩美关系，继李明博总统4月内访美后，还将推进美国总统布什年内访韩等，积极推进两国领导人之间的各种对话。[10]李明博把美国作为他的首选出访国，从4月15～19日进行访问，在戴维营会见美国总统布什，属50年来第一次，并希望这次会谈成为韩美同盟关系进一步发展的契机。[11]
综上所述，自李明博新政以来，无论是从言论上还是行动上，韩国确实是都表现出一种积极与美国接近的外交姿态。在韩国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外交现象，绝不是偶然的，有其深刻的远源近因。
二、韩国接近美国的远源近因
第一，韩国人的美国情结为新政府制定亲美的外交政策奠定了某种民意基础
事实上，在1980年以前，韩国社会的亲美性格非常强烈。首先，韩国人多数对美国参加朝鲜战争而避免被北方“吞并”的命运心存感激。[12]1945年从日本帝国主义殖民统治下光复之后，韩国人把美国视为解放者，自由、平等与人道主义国家，把美国“理想化”的美国观占了绝大多数。到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之后，韩国人对美国的“友邦意识”与“血盟意识”更为高涨，传统的亲美意识因而更加强化。当时韩国人对美国文化的认知都来自于美军，尽管有识者批判美国文化已对韩国人的文化认同造成威胁，但大多数的韩国人都认为美国是西方世界最富强、最先进的现代化国家，因此不仅将美国理想化，也对美国充满向往而极力想要模仿。
其次，把美国看作韩国经济起飞的恩人，认为大量的美援奠定了韩国经济发展的基础。朝鲜战争结束后，出于冷战的需要，美国甘愿背起援助韩国的包袱。美国“最大限度要把其造就成为亚洲实现自由世界理想的一面橱窗”。美援是韩国建国初期的重要财政收入来源，在最高年份达到了52.9%，到1970年美共向韩提供了40.54亿美元的直接援助，战后相当长一个时期美国单方面向韩国开放市场，成为其主要的进出口市场，同时援建工业设施无偿提供剩余农产品。有学者认为，相对于李承晚，朴正熙经济发展第一的取向是韩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关键原因，但还应看到如果离开60年代美国援助政策的介入，仅以内部积累自然发展，韩国不可能在70年代获得高速增长。所以60、70年代韩国人的美国观基本上是维持着肯定与善意的态度。他们也都知道，美国是以自身的利益与民意趋向来推动对韩国政策，因此也对美国有了比较客观与务实的认知。1965年与1981年的两次民调显示，有68%与60.6%的韩国人最喜欢的国家是美国，可见当时韩国人有多么的亲美了。[15]
再次，自二战结束以来，韩美关系一直是韩国对外关系的支柱，韩美两国自1953年签署《共同防御条约》至今已逾50年，在这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华盛顿与首尔之间一直维持着相对稳定的同盟关系。但是随着美国全球战略的调整和冷战后东北亚地区格局的新变化以及韩美两国国内政治的演变，特别是卢武铉政府在对朝鲜的态度上，与美国的分歧很大，他们主张巩固南北和解合作的基础，建立南北方和平机制，与主张遏制朝鲜的美国总是发生龃龉。同时，韩美在对中国的利益和认识上也不一致。韩国新一代政治家则认为中国的发展是韩国的机遇，中国在国际事务中已经成为负责任的一员，而美不断通过加强与传统盟友和新安全伙伴的关系来遏制中国日益扩大的影响，这将把韩美同盟推向一个尴尬的境地。卢武铉在总统任内，提倡自主外交，韩美关系合理地转变，导致韩美关系渐行渐远。就此，有些媒体甚至称，韩美关系像是离婚的夫妻关系。不过，尽管如此，卢武铉政府也从未否认过韩美关系是攸关韩国生存与繁荣的重要基础。分析人士认为，尽管目前韩国的国防力量在增强，但由于朝鲜半岛仍处于分裂状态，而且朝鲜的军事力量强于韩国，并且掌握地形优势（北方多山，南方多平原），因此韩国不得不维护韩美军事同盟。而且，在目前朝鲜半岛核问题的解决陷入困境的情况下，短期内韩美军事同盟不可能发生质的变化。只要朝鲜半岛分裂持续下去，韩国就会尽一切可能留住驻韩美军。而美国方面从全球和地区战略考虑，也不会将美军完全撤出韩国。
第二，国内政治的溢出效应为其外交政策深深打下了民族主义思想强烈、亲美重利的烙印
从韩国国内政治结构来看，首先，左右当前韩国政局走向的主要是总统和国会。作为外交政策的制定者和最终决策者，李明博个人对外交政策的影响是最大的。李明博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个人奋斗精神。他出身贫寒，能够在韩国社会崛起，前半段显然是依赖自由市场的竞争原则，才能在30多岁的时候就坐上了现代公司总裁宝座，后半段则依赖民主政治的运作规律，当选为国家首善之都的市长之职，并长袖善舞，累积政绩，随后竞选总统，一次挑战就获得成功。因此，他对美国信仰的自由经济和民主政治的原则也相当推崇，亲美也就成了自然的选择。每个人信仰和价值观的形成，可能会与他的成长经历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李明博对日本的青睐，可能也与他在现代公司任职期间，由于经常与日本企业打交道，特别尊崇日本的经济奇迹不无关系。
韩国的国会对韩国政治影响很大，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韩国的外交政策走向。保守、亲美的执政党大国家党在2008年4月9日议会选举中以绝对优势战胜在野的统合民主党，大国家党过半，获得153个议席，统合民主党获得81个议席，在国会中形成“巨大保守”体制。[14]因此，可以预见在韩国的政治格局中韩中关系与韩美关系格局的重大改变。统合民主党，大部分议员为原开放国民党议员，“开放国民党”主轴是‘386世代’，即80年代参加过民主化运动的一代，大部分是在60年代左右出生的，他们的成长基于反美背景。这一代人的总体倾向，是更加重视与亚洲的关系而不是同美国的关系，对中国的亲近度也大于对美国的亲近度。而大国家党属于保守派，在经济上推崇西方式的自由主义，外交主张相对亲美。在民主派掌权的“失去10年”里，其作为在野党，曾对于卢武铉政府的对朝政策有着诸多批评的同时，其怀旧心理和对美国的崇拜依然萦绕在大国家党派议员的心中。在经历了金大中、卢武铉时代后，李明博恰如其分地满足了大国家党内老资格人士的心理需要。[15]
其次，近些年来，伴随着国力的不断增强，在韩国人内心产生了一种极端民族主义倾向的“大国”心理，为摆脱韩国近年来面临的“赶不上日本，又被中国追赶”的“夹心三明治”局面，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维护和发展同美国的盟友关系。这种强烈的民族主义思想，使得韩国更加亲美重利。4月15日，李明博在纽约表明了作为韩美关系的新的总体规划，当天提出了“21世纪韩美战略同盟”。强调“韩美同盟应该共享东亚地区乃至全世界层面的战略利益，并以此为基础为全球和平作出贡献。我们应该奔赴饱受恐怖袭击、环境污染、疾病和贫穷折磨的地区，为增进基于人道主义的人类安全共同努力。”[16]充分表明了韩国要跟随美国走向“全球外交”的意图。比如说通过“海外派兵”等，来有效地彰显韩国的“大国”地位。
第三，对中国迅速发展的认识偏差及困惑心态，要借助“第三种”力量，采取应对中国崛起的“对冲”策略，促使其靠近美国
30年前启动的改革开放，造就了一个举世瞩目的“中国奇迹”——中国经济的长期高增长。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从1978年的3 645亿元，猛增到2007年的246 619亿元，30年间增加了67倍。2007年中国经济增长11.4%，创造了近14年来的最大增幅。这意味着中国经济连续第五年保持10%以上的增速，继续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重要发动机之一。[17]中国改革开放不断深入的同时，经济发展水平大幅度提高，2007年中国人均GDP上升到2 640美元，比改革开放前增长了17倍。[18]2007年，中国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经济需求的最重要驱动力。人们也普遍预测，中国将在2008年超过德国成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19]由于中国经济持续高增长，加上人民币对美元不断升值，中国国内生产总值最有可能在2009年或2010年、最迟将在2012年超过日本。届时中国经济规模将仅次于美国，居世界第二位。[20]近些年来，俄罗斯、日本和美国在东北亚地区的影响与作用都在不断地减弱，与此相反，中国在国际政治舞台上，以脱冷战时代强盛大国的面貌迅速浮现，北京的作用与影响急剧增加。
面对中国的崛起，韩国的心态是矛盾而复杂的。一方面，认为中国的崛起，是“机会”，发挥韩国和中国在地缘和文化上的优势，搭便车；另一方面，认为中国崛起是“威胁”，深感忧虑和担心。正如韩国总理办公室直属智囊机构——“国际经济政策研究所”的执行主任李昌玉所说，中国崛起，的确是韩国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有人说中国崛起是对韩国的威胁。我承认，其中有些道理。在我看来，今后的几十年，中国很有可能发展成一个经济巨人，一个超级大国。对于我们韩国来说，问题在于如何同这个巨人共存？”李昌玉称，韩国有两个邻国——中国和日本，都是经济大国。韩国如同一块三明治一样被夹在中间。这就对韩国提出了一种更紧迫和更现实的挑战——如何在夹缝中发展壮大？[21]中韩建交以来，两国关系飞速发展，据海关总署公布的数据显示，中韩两国2007年双边贸易总额达1598.9亿美元，中韩贸易已接近韩国对美日贸易的总和。[22]韩国已是中国仅次于美国和日本的第三大贸易伙伴国。中国也连续4年成为韩国的第一大贸易国和第一大出口市场，2007年又成为第一大进口市场。照此速度，2012年双边年贸易额2000亿美元的目标可以如期甚至提前实现。可以说韩国更多地获益于中国的经济崛起，分享了中国崛起的成果。如今，已经有3万多家韩国企业在中国注册，4.5万名留学生在中国学习，常住中国的韩国人已经达到50万。[23]由于双方经贸合作的飞速发展，韩国对中国的经济依赖度增加了3.6倍，目前，有近500万人在中韩贸易中得到工作岗位，也就是说，在韩国有近1/8左右的人依靠中韩贸易“吃饭”。中国是韩国最大的贸易逆差国，从2001到2005年的5年间，中国对日总贸易量达到6796亿美元的情况下，对日总逆差不过551亿美元，逆差率8%；同期中国对韩总贸易仅3 452亿美元，而逆差却高达1231亿美元，逆差率高达36%。2006年，韩国对华贸易顺差371亿美元。[24]然而，注重现实利益的韩国人却切实感受到“现实的冲击”。一些韩国人对中国心存芥蒂，除了对历史的不同解读外，朝鲜战争以来形成的一段时期的冷战情结，是另外一个重要思想根源。这种冷战情结往往与亲美情结交织在一起。认为与中国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太近怕被同化，失去自我；太远则怕惹恼了中国，既躲不开中国的影响，又无法借助中国的力量。偏见和误解，导致韩国人对中国的长远意图充满怀疑和不安，担心中国崛起后会恢复朝贡体系，寻求亚洲大陆的霸权，韩民族再次失去其独立性和安全感。2008年3月中旬的韩国《中央日报》引述韩国防卫分析报告说，37.7%的受访者担心中国在10年后会成为国家的最大威胁。美国智库詹姆斯顿基金会2008年2月曾刊文称，随着中国在关键技术领域赶上韩国，韩国越来越把中国视为经济威胁。在此背景下，韩国与美国新的安全结盟可以作为韩国的一种对冲以及与中国加深经济政治接触的平台，而韩国单独与中国交往时不具备这样的优势。日本人的海上霸权与陆上霸权对抗逻辑，韩国人在龙（中国）与鹰（美国）之间抉择的心态，东盟的大国平衡战略，都将中国作为防范的对象，于是拉着美国来“对冲”中国崛起的风险。[25]
三、结论：韩国不会疏远中国
李明博新政府的外交走向早已引起了我国各界的高度关注，如何巩固和发展健康的中韩关系成为两国共同面对的新课题。
李明博政府真的会亲近美国而疏远中国吗？笔者认为应冷静看待这股热潮，韩国新政府伊始可能将面临一个外交上的过渡性的“混乱期”，韩国外交在理想和现实中“挣扎”。在理想方面，韩国的大国家党，特别是党内老资格人士有着浓厚的怀旧心理和对美国的崇拜的心理需要，他们崇尚美国的市场经济，认可美国半个多世纪以来，在韩国安保方面的“贡献”；在现实方面，中韩经贸关系越来越密切，韩国对中国的经济依赖程度也越来越高，尤其是在地缘政治上韩国无法摆脱中国的影响，而在施政方向上把重振国家经济视为首要任务的李明博，自然也不会与成为世界经济火车头的中国交恶。从短期来说，因为需要重新评价对美政策、对朝政策和对华政策等，所以可能发生一定程度的矛盾和冲突。但从长期来说，中韩关系不会变得疏远，中韩在经济和政治上都要接近。CEO出身的李明博是一位实用主义的总统，韩国经济的高速增长离不开中韩经济合作，中韩全方位合作关系，将会牵制和制约李明博的亲美政策。从4月9日韩国举行第18届国会议员补选结果来看，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警示作用。保守亲美的大国家党未能实现真心期待的“稳定的过半数（168席）”议员席位，这与大选时期“民心所向”相互比较，不能不看作国民对大国家党的责难。也促使李明博政府在对外政策方面深刻反思。李明博会总结近两个月的新政及国会补选的教训，渡过韩国外交的“混乱期”以后，会使对外政策逐渐定型，从而制定出顺应大势、符合韩国国情和民意的正确抉择。
中韩友好合作的成果需要双方共同的巩固和呵护，中韩友好符合双方的国家利益。正如胡锦涛主席2008年1月17日下午在人民大会堂会见韩国候任总统李明博特使朴槿惠时所阐明的，“实践证明，建立和发展面向新世纪的中韩全面合作伙伴关系符合时代潮流，反映了两国人民的共同愿望和要求，不仅给两国和两国人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也为维护和促进本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稳定与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发展长期稳定、全面合作、平等互利的中韩关系是中国政府的既定方针。无论两国国内情况和国际形势发生什么变化，我们的这一方针都不会改变。中方愿与韩方共同努力，保持两国关系发展的连续性和稳定性，提升中韩关系的水平，推动中韩全面合作伙伴关系更好更快向前发展。”[26]而李明博在就任前后也多次强调中韩关系的重要性。就任前，为了消除北京的疑虑，他接受了《亚洲周刊》的专访，特别澄清了有关“强韩抗华”及“新保守”的传闻，并表示：韩中与韩美关系一样重要；韩朝目前形势下，必须“靠中国方面的帮助，只有靠中国的多方面帮助，才能让朝鲜半岛南北稳定并繁荣起来。”[27]1月14日在与中国政府特使、外交部副部长王毅会晤时李明博表示，韩国绝不会忽视中国。他表示说，希望不仅在经济方面，还在各方面进一步升级中韩合作关系。在就任后，将“中国通”、韩国驻中国大使金夏中提名为统一部长官，希望能够加强中国在南北关系发展中起到推动作用。[28]为了加强同中国的沟通，外交通商部长官柳明桓将中国选为上任后第一个访问的国家。这背后可能隐藏着“外交战略上的关怀”。实际上，新政府制定加强韩、美、日同盟的基调，这令人担心对华关系是否相对萎缩，甚至出现了“慢待中国”的言论。也就是说，柳明桓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从“外交均衡”的层面出发，选择中国作为第一个出访国家。[29]
李明博当选总统之后的对华外交变化，也引起了一些专家和学者、媒体和经济界人士的高度重视。韩国外交安全研究院教授金兴圭在3月5日发布的《关于韩中关系的评价和新政府对华政策》报告中指出，韩中关系具有战略价值，不能通过加强同其他国家的关系来代替。金兴圭表示：“在解决朝核等问题的过程中，如果过分追求以韩美同盟为主的方式，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摩擦。”“为了拓宽韩中之间的沟通幅度，除了政府之间的对话之外，还应该促进国策研究机构等半官半民机构之间的对话，来就历史问题等可能在两国政府之间引发矛盾的敏感悬案事前充分交换意见的渠道。”[30]事实上，中国对韩国的影响已超越美国。据统计，2007年中韩贸易额突破1500亿美元，中国现为韩国最大的投资伙伴，曾做过现代集团CEO（首席执行官）的李明博深知中国经济对韩的重要性。韩国知识经济部2008年4月1日公布，3月份的出口额为362亿美元，比上年同期增长19.1%，进口额为368.7亿美元，同比增长25.9%，出现了6.7亿美元的逆差。这是自1997年以后11年来首次连续4个月出现逆差。[31]已引起韩国媒体和经济界人士惊呼，强调未来政府必须重视中韩关系。
“中韩睦邻友好符合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是双方唯一正确的选择”。双方领导者应该站在全局和国家战略的高度，审时度势，把握好中韩关系发展的主流脉搏，引导两国关系朝着健康、稳定的方向发展。对暂时的外交变化，要冷静观察，不要采取过激的言行，避免出现前些年中日关系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政冷经热”的局面。中国如何以安邻、富邻的实际行动，来消除韩国人的“历史情结”以及“中国竞争论”，充分发挥东北亚地区负责任的大国“稳定器”作用，韩国如何以开放、自信的心态接受中国的崛起，更好地发挥“东北亚地区平衡者”作用，乃是促使中韩关系长远健康稳定发展的关键。
［收稿日期］2008-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