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应该是上帝吗?一种纯科技理性的人文反思_科技论文

科技应该是上帝吗?一种纯科技理性的人文反思_科技论文

科学技术应该成为上帝吗?——对一种纯粹科技理性的人学反思,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科学技术论文,人学论文,理性论文,上帝论文,科技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NO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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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首次谈到读《科学也疯狂》([美]埃德·里吉斯著,张明德、刘青青译,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4年12月版,文中凡本书引文,只注明页码。)一书的怪异感受时,老师和同学都认真地告诉我:那纯粹是科学幻想,不要去理会它。但它描绘了科技发展的一种“终态”:“从到达欧米茄点的时刻起,生命将不仅能控制某一宇宙中所有的物质和力,而且能控制逻辑上可能存在的一切宇宙中的物质和力;生命将扩展到逻辑上可能存在的一切宇宙中的所有空间领域,将能够储存无限的信息,包括逻辑上可能获得的一切知识。”(7~8页)这使我对它“追求全知全能”,以“重新创造人类、地球和整个宇宙”(7页)的热情和干劲深感惊骇和恐惧。尽管现实的科技并未走到如此地步,但并无迹象表明它不是在朝着同样的目标飞奔:人类基因组图谱的绘制及其进一步的宏伟工程使人能够重新创造人类和一切生命,太空技术能使人移居星空,纳米技术已经在原子层次合成了一些自然界原本没有的东西,冷冻术、智能信息化技术等正在使人、人脑的永生和精神的不朽成为现实,网络技术所创造的虚拟世界正在取代传统的上帝而成为人们逃避尘世、寻求“内在幸福”的乐园,以及这些高新科技的巧妙组合,都使人感到,“科学已经取代了上帝成为一个指导性的观念,或者二者已经融为一个有机的整体”[1],人类文明开始成为可称之为“纯粹科技理性”支配下的单纯科技文明,以“技术至上命令”[2]冲决人性内在的一切约束。本文试图以马克思主义人学人性系统的观点,对这种自称上帝的纯粹科技理性作一反思。

1 上帝肉身的圣诞及其逻辑脑和机械手:纯粹科技理性的范式

近代科学技术的兴起和发展,从自然的观点看,是从自然界逐出上帝,使之不断“祛魅”的过程;从人类的观点看,它是将人类从迷信和各种神秘力量的压迫中逐步解放出来的过程;从科技的观点看,它是逐步揭开宇宙和人类奥秘,逐渐征服和全面统治自然及人类的过程,亦即使科技日渐富有神性、日益具备上帝创世功能的过程。培根为使科学和技术决不亵渎上帝神性的纯洁,便以宗教和信仰来维护其“清白”,但他借上帝的威力使科学和技术具有洞悉和控制自然的神力,进而将这种“神力”的无限增进作为衡量人类进步与否的重量标志。从此,科学技术因上帝的保佑而一日千里地发展起来。牛顿在奠基了伟大的经典科学之后,也以大半生的时间来研究上帝。19世纪以科技推动的近代工业发展更使人对科技的崇拜超过了上帝,以致尼采惊呼:上帝死了!——他是说作为胸怀兹悲、宽厚博爱的上帝死了,实际又暗示了上帝的转世,成为无视人性的纯粹物性能力——科学技术。历史进入20世纪,人类取得了两大颇具创世性的科技成就:一是深入到原子核之内,从而探取到整个宇宙无机界的本底奥秘,二是深入到生命体的细胞核之内,抓到了藏有生命“天书”的遗传基因DNA,由此几乎触摸到整个生命世界和人类精神世界的本底奥秘。不仅如此,将后者还原为前者,则使人似乎看到了全部“终极真理”。这样,宇宙、地球、人类的生命和精神都不过是由原子组成的“同分异构体”,“自然界已经不再有什么秘密了”(8页),——“全知”的科学由此诞生。人们能够从原子、分子的层次上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来拆解和重组万物,亦即“重新创造人类、地球和整个宇宙”,——“全能”的技术随之出世。这正是上帝肉身的诞生。这位上帝的基本特征是:

(1)彻底的反自然世界观

这种彻底还原论的“全知”性认识,以纯粹逻辑的推理来衡量世界包括人类的一切。

①地球。它上面的一切,地壳、灰尘、大气、海水、重力等,除了给人类带来火山、地震、海啸、旱涝、虫灾和瘟疫外,“还有什么用呢?”(52页)重力使人衰老,引力和大气不仅阻挠污染物向外空的扩散,而且是人类向“太空飞行的主要障碍”,昼夜交替使植物受光不足,四季更换影响农业收成,“地球显然不是可供生存的最佳空间”(54页)。

②宇宙及资源。罗马俱乐部那些极端“留恋地球”的自然和社会科学家们,无视技术的无尽潜力及地表资源以外的一切资源,但“实际”上,地球内核乃至月球、土星光环、太阳、银河系及河外星系、广漠真空,哪里不是可利用的资源呢?

③人、生命、大脑、意识。“人的实质就是信息”,就是“人的分子结构”(100页)。既然任何一种信息都可变成可控电子脉冲,那么,在人身上表现为个性或记忆的信息当然都可以电子脉冲形式被输出、转运、储存、加工等,人脑不过是信息储存器或电子脉冲机,人的个性、记忆,进而人在本质上就是计算机里的电脉冲,就是计算机、软盘或程序,可以无限拷贝拷,以此“长生不死”(149页)。况且,“脑细胞既迟钝又不可靠”,因而“根本不是大自然母亲的杰作”,计算机芯片要比脑细胞优越得多(154页)。

④人类困境、历史。人类困境的“根源所在,即人类具有‘劣质的身体,反复无常的感情和脆弱的心理’。人类的身体是疾病、残疾、衰老和死亡的对象;他们的头脑是各种刺激、动力、感情博斗的战场”。(140页),因而,“在自然界创造的天地万物中,没有什么比人更需要改进的了。”(141页)不仅如此,地球上的“专制政治制度”还严重地“威胁着地球上所有的具有自觉意识的实体的生存”,毫无“自由与自治”可言(46页),甚至根本不能“为日益扩展的技术文明提供适当的场所”(51页)。

⑤可能与不可能。物理学家杰拉尔德·范伯格说:“所有不违背已知基本科学规律的事都将能够实现”,“许多确实违背这些规律的东西也是能够实现的”,因为“‘不可能’这一概念是对人类精神的侮辱,是对创造性和先进智力的迎头痛击”(233页),甚至以“克拉克定律”表述之:“当一位著名的老科学家说某事是可能的时候,他几乎肯定是对的。当他说某件事不可能的时候,他极可能是错的。”(234页)

(2)毁灭性的技术狂想

这种彻底机械论的“全能”性技术,以纯粹理论的可能性来支持其一切技术实践方案。

①移民太空。“太空移民为我们这些尚未灭绝的物种提供了创新的现实、新的居住地、新的精神视野和新的世界的机会”(63页)。这些全新的东西不受地球大气、重力的束缚和专制政府的压迫,因而“更舒适、物产更丰富、更吸引人”(45页)。为“维持其最起码的生存”(213页),必须将“人与地球之间的联系降为零”(215页),进而征服和改造这不过是“一堆堆惰性物质”的宇宙(213页)。

②合成一切。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费因曼以为,纳米技术“不仅是制造微型机器和毫微计算机,而且是通过一个原子一个原子地对物质进行控制进而获得对自然的支配权。……人们将能够像大自然那样,在原子水平上直接生产自己需要的任何东西”,——科技上帝最终“将能够合成一切!”(112页)这样,通过输入1.8×10[16]个以上的“细胞修复机器人”即可将因冷冻和解冻而受损的人体和大脑细胞修复,从而使人永生;分子大小的“万能制造机”或“原子装配工”可运用任何材料甚或真空来合成一切生存和享受的必需品;甚至可以让“生命彻底席卷整个宇宙”(230页)。

③再造人类。“现在就应当”灭绝这拙劣的人类,创造“超人类”的物种(143页),那就是,通过使人信息化、软件化和计算机化的技术,将人“提升”为计算机——一个“具有完全非生物性肌体”的机器(人)!或者“按照正确顺序把零件组装到一起”,“把一个正常成年人大脑中储存的信息(包括思维、记忆等)读出来,然后一点点把它输入人造人的脑袋里”(152页)。或者利用“能够做任何物理上可能做到的事”的机器,“将具有地球上所有动物”乃至整个太阳系和宇宙中生命体的“能力之总和”,组装成一个“灌木状机器人”,集一切生命优势于一体,“却没有它们的局限性”(165页),它有几十亿只眼睛和手臂,有“超智能的、上帝般的大脑”,“它能承担任何脑力或体力方面的重任”。(166页)这是科技上帝家族中的族长或首领,一个最为万能的上帝!届时,残余人类将被“送入动物园、博物馆或自然保护区”。(169页)

④挑战“不可能”。依据范伯格的名言和“克拉克定律”,永动机、反重力发生器、超光速旅行、反物质推进器、宇宙空间翘曲、时间机器等等被“传统”视为“不可能”的事情,极大地吸引着众多的科学家为之献身。他们的目标是解决世界上一切可能或不可能的事情,以征服智力生命的欧米茄点,在事实上控制“逻辑上可能存在的一切宇宙中的物质和力”。

2 科学技术的异化:纯粹科技理性的悖论及其对人性的反叛

由上可知,这种以上帝面目出现的科技,不再是人择原理的现实基础——自然宇宙及作为其最高演化产物的现世人类的自我认识,及人性在与自然联系中自我完善的工具,反而成了“另类”及另一个异样宇宙的创造主,这是科学技术异化的极点。

如果说,科学技术的异化曾经主要是由特定的社会经济制度和生产方式及由它决定的对科技的滥用所导致的,那么,20世纪后半期以来则还直接由科学发现和技术发明自身的理性特质所造成。其内在的矛盾在于:它既追求纯粹逻辑的一切可能性的实现(即上帝的“出世性”或“超世性”),又不能避免这种实现对人类现世生活的“原创性”干预(即上帝的“全能性”或“入世性”);以科学技术自身的发展为至上目标与追求这一目标的过程所产生的广泛的非科技影响,对纯科学、纯知识的追求与这种追求的自然和人性后果等形成激烈的冲突;它高举解决人类一切问题、为人类谋幸福的大旗,却用“技术至上命令”取消了一切伦理价值判断。这种矛盾决定了它不是纯粹的科学技术理性,它还内在地包含了自己逻辑上一切可能的“价值”追求。它对地球、人类、宇宙的看法,既是其“终极真理”,又是其“终极价值”,不过是反人类、反自然、反历史的价值而已。

《圣经》中的上帝的确既“是个思想家也是个实践者”[3],它赋予人类为万物命名的智慧,及统管和支配万物的能力,从而导致科学和技术,其一体化则使人类能够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在这里,与其说人是上帝的化身,不如说人是上帝的活的载体,科技作为“灵魂”支配着人去做“全知全能”的一切。如果说,原初自在的上帝(宗教上帝)还暗含着基督教文化的“自律精神”,并“引导技术力量的运用沿着丰富人的最高能力的正确路线前进”,进而“把人从物质中解放和提升出来”[4],那么,现世自为的上帝(科技上帝)则丝毫没有这种精神,却不仅掌握着对物质世界的任意操控与创造的权力和手段,而且有着强烈的将人性物化、外化、机械化并最终使之销匿的内在冲动。如果说宗教上帝有着宽厚慈悲的人文关怀和道德价值理想,正是这一点才使它独具魅力,那么这位科技上帝则使人们感到“像灵魂被榨干”,人生毫无意义[5]。事实上,它特有的“终极真理”和“终极价值”有着严重的“遗传”缺陷,即它极度缺乏“人性基因”,它把具有无限丰富性的人性单一化为自然原子物性,一方面将人的有限物质需要虚化为无限物质欲望,从而造成人们向大自然索取幻想中无尽的资源终至造成不可挽回的生态灾难;另一方面,又将具有精妙整体性的人性扯得粉碎,而后再在原子或分子的层次上去进行任意的分解和组合,这势必造成完整人性的分裂或崩溃。面对纯粹科技理性对人性的这种严重背叛,我们必须对之实施“转基因工程”,充分“注入”人性因素,使之真正成为人的科技、人的理性。

3 人性科技:科技理性应受人性系统的内在规约

从历史上看,科学技术在多数时间里一直是以人性之外的物性为对象,其技术也多是拆解和组合物质的技术(即物性科技)。但进入20世纪以来,它日益触及人性的自然前提和物质基础,使本已极为复杂的人性系统更加具有不稳定性和不可预见性。物性科技的发展面临着自身方法论和现实应用的双重困境,也意味着它到了该转向人自身之内的时候了,即转向人性科技,以人与自然关系的整体本质和规律为对象,以完善和提升人性为目的。

马克思主义人学认为,人性是人在实践中作为整体所表现出来的区别于其它动物的特殊性,包括人在与自然、社会及自身的实践关系中所表现出来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以及它们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完整而复杂的系统。这个系统的核心和实质是人的社会属性,并由人的精神属性来主导和支配其整个运行过程。系统内极为复杂的关联方式和相互作用机制,及在实践中呈现出的复杂的历史形态,即使号称全知的科技上帝也远未把握。但我们已经知道:

(1)人是自然万物中最发达、最灵巧的自然存在物

哲学告诉我们,人与自然关系的劳动实践本质“体现了人既从属自然,依赖自然,又支配自然、掌握自然这样一种对立统一的关系”,而这“正是人的生命存在即生命活动的本质。”[6]这里的自然当然是指地球自然系统。马克思认为,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是“人类生活得以实现的永恒的自然必然性。”[7]诚然,在这个大系统中,正是劳动实践将人与其它动物直接区别开来,使人具有了自己独特的自觉的智能和其它意识功能——这是自然宇宙演变到人类及其大脑这一阶段的最高产物。从人类学的角度看,人的意识功能的发达与人的肉体生命器官和组织的精巧结构紧密相连。人体之中复杂的“感官不多不少,恰合在世界的全体中认识世界之用”[8]。况且,“五官感觉的形成是以往全部世界历史的产物”[9],不仅是自然宇宙创造人类的历史,而且是人类通过劳动实践自我创造的历史的产物。科学曾经对此有过明确的认识,以致于恩格斯一百多年前就说:“科学直到今天并不抱怨我们有五个特殊的感官而没有一个总的感官,也不抱怨我们不能看到或听到滋味和气味。”[10]亚里士多德更在两千多年前就认为,人是一切动物中“最能够获得最多技艺的动物”[11]。但在20~21世纪之交的今天,科学却以上帝的口吻,大肆抱怨人类的拙劣和低级、人类的缺陷和丑陋,甚至鼓噪着要立即消灭人类!

(2)人对地球自然的普遍依赖关系是人赖以持续生存的基本条件

人类学表明,人作为一种非特定化的、尚未完成的、具有普遍开放性的自然存在物,比任何动物都更全面地依赖于自然界。马克思指出:“人比动物越有普遍性,人赖以生活的无机界的范围就越广阔。”[12]动物的片面性和特定化使它只要在自己所属的环境中,就能轻易地追求到同一于自己生命活动的东西,但人则需要且能够在比动物复杂得多的环境之中追求与自己的丰富性、开放性和普遍性相同一的生存和发展资料。人确实具有“生理上的自然局限性或自然不完善性”[13],这也决定了人在地球环境中所固有的脆弱性(且不说在远离地球的外层空间!)。人不能在某种单一的自然环境中生存,人必须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全面地与大自然发生关系。纯粹科技理性丝毫看不到人对自然的普遍依赖,只着迷于对自然的普遍操控。要使人脱离地球自然还能正常生存,除非耗尽地球资源来模拟地球环境,否则只能是人与科技同归于尽。

(3)社会领域的问题只能通过社会政治的手段来解决

经济剥削、政治专制、社会不公等反人道现象的存在固然与社会的物质技术基础有很大关系,但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认为,通过移民太空、改造人种使每个个体“永生”即可摆脱这些东西,历史的教训是:当人们发现并移民美洲大陆时,也不由自主地把世界上最野蛮的奴隶制移植了过去,当人们大批迁居荒芜人烟的澳洲时,也无可奈何地将刚产生的资本主义制度迁了过去。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科技真的有一天使整个人类都到太空生活了,那么那时地球上尚未能消除的(比如说)东西对峙、南北悬殊,霸权主义、强权政治,甚至法西斯主义和军国主义等也将被“克隆”到那里去。纯粹科技理性一贯宣称在政治和价值上绝对中立,实际上却为各种利益集团所利用,并成为产生愈来愈多的“致毁知识”[14]的强大动力。科技手段从未解决过任何社会制度上的问题,现实的社会组织方式的创新和转换都是通过社会政治变革的方式实现的。因为,人类的物质技术活动虽然带来了丰裕的物质财富、方便快捷的交往手段,但没有也不可能改变人与人、人与社会和人与自我之间的联系的本质,这需要人们卓越的政治智慧和能力,需要人们的人文价值共识和普适伦理目标的达成与实践。

(4)将科学技术放到一个适当的社会文化方位之中

科学技术是人类自己所创造的文化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当然是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有机组成部分,科技实践是人类历史实践长过程的一个具体方面和重要环节。我们难以设想,如果科技之花在那百花园中一枝独秀且成为唯一色香,那花园会是何等模样。科学技术无疑已经成为第一生产力,但决不是全部或最重要的生产力,况且生产力也只是整个社会大系统的一个基础部分,其主要贡献在于对人们物质生活的提高和社会、精神生活基础的变革。另一方面,科技理性是内在于人性的,它存在于人的意识系统中的理性子系统,作为复杂系统的重要因素,它不仅受制于其它理性因素如人文道德价值理性,而且也受到各种非理性因素,及人的自然性和社会历史性系统的制约。如果任由科技上帝将人类从地球“超度”出去,以自然物性原理和技术将人的自然生命结构、社会历史形态和精神意识特征等还原为一堆堆大分子结构、一簇簇原子团块或一个个软盘、一条条程序、信息,这究竟是历史的进步还是倒退?!是对人性的颠覆还是完美?!

4 “科技家”的历史使命:以造福人类为唯一和最高目的

人类的一切活动都源于人性的本真功能,唯其如此,这些活动对人性自身的作用,便成为人类判断其是否合理、是否必要的终极依据。科技活动如此剧烈地变革了人的现实生活,以致于人们由衷地膜拜它。但是,无论它多么重要、多么伟大、多么值得大力弘扬,都只有一个不可逾越的界限:从属于人性、服务于人性,受制于人性整体演进升华的内在机制和规律的制约,从而有利于人性的存在和发展、完善和升华;僭越人性的科技终将成为人类自身的掘墓者。否则,任由科技理性丧失理智,由它疯狂地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能怎么做就怎么做,那无异于将人类的命运放到了一辆由一个技能娴熟的瞎子驾驶的汽车上,这汽车毫无方向地开足了马力地跑,岂不知已“夜半临深地”。

“科技家”也都是现实的人,生活于现实的社会历史的运动之中,历史地形成的他们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决定了他们对人类命运的巨大作用,这也从根本上规约了他们的言行,使他们既不能狂妄地自称上帝的化身或代言人,而仅仅根据逻辑的可能性来摆弄自然和人类,也不能变成毫无社会责任感的“科学疯子”或“科技魔鬼”,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科学”,使第三世界乃至整个人类“遭受科学殖民主义的资源掠夺”[15]。因此,“掌握科学技术的人必须明白:科学技术必须最终造福于人类。这个目标永远不能脱离”。[16]

收稿日期:2000-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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