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剧《茶馆》短与长,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曲剧论文,茶馆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开场白
吴江(北京市文化局副局长):曲剧《茶馆》上演后,我们希望评头品足。北京曲剧从创建以来,有过一段辉煌的历程,也有过一段岌岌可危的时期。最近几年,北京曲剧团全团上下的事业心、敬业精神都发挥得比较充分,先后排出了《烟壶》、《龙须沟》,这次又排出了《茶馆》。前两出戏经过了反复的修改,都得了“文华奖”,编剧得了“曹禺文学奖”;《烟壶》还得了“五个一工程奖”;有的演员通过演出获得了“梅花奖”。
《茶馆》是北京曲剧团近年来排的第三个戏。《烟壶》演出之后,我曾在《中国戏剧》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我的观点是:“一出戏救不活一个剧种”。一来,在文化局分工管曲剧团的工作,我想刺激他们,所以很少说好话;另外,我也主张,在整个社会的评论界比较浮躁的情况下,我们一些对艺术事业比较负责任的同志能够多泼点冷水,多挑点刺儿,使我们的演员能够在掌声之后理智地、清醒地认识自己,明确自己以后的发展。
《茶馆》演出后,听到了很多赞扬和掌声,但我的心里并没有心安理得的感觉,想让各方面的专家从各自的角度再来审视一下曲剧《茶馆》:第一,对这样的名著我们的改编是否得当;第二,曲剧《茶馆》是否有自己的特点;第三,北京曲剧这样搞能否树立自己的艺术风格。
凌金玉(北京曲剧团团长):从排出来到目前为止,曲剧《茶馆》已经演出了16场,今天希望各位专家给我们号号脉。
《茶馆》不能轻易动
吴江:我的想法是,《茶馆》不能轻易动,太难。改编移植难度太大。我认为正如京剧《连环套》一样,并非是个武生就能演。人艺《茶馆》的那批老师塑造的舞台艺术形象,早已成为典型深入到人心了,观众早已认可。要改编就得超越,但谈何容易。
如果我要改编,有可能是把《茶馆》抓来当素材,重新结构,重点写人物命运。也有可能写成三四个系列剧。
现在看来目前的搞法,整个剧本框架结构是话剧的,对戏曲演员的表演是有限制的,在戏曲化方面,显得步子迈得拘谨些。演员在表演上模仿的东西太多,比如,张绍荣的王利发,学于是之,的确学得很像。因为《茶馆》的那批老演员的表演,太精太妙了,不模仿,观众有可能不认可;但又觉得,我们应该要求他在角度的创作上,有新的挖掘。张绍荣似乎应当比于是之老师的创作更高一点。这种突破是否与剧本的结构有关系呢?目前我还说不好。
一个明智之举
蔡体良(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舞台美术学会副会长):对于专业观众来说,我是属于“外行看热闹”一类的观众。我对曲剧的总体感觉是很亲近的。主要是富有生活的情趣,舞台上有很大的包容度。尤其近几年看了几出由顾威先生导演的、反映近代生活的曲剧,使我对曲剧的平民化风格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北京曲剧移植和改编相当成熟的话剧是一个明智之举。有两个因素:一个是语言上比较接近。第二个因素,曲剧相当擅长表现现代生活,所以选择比较近亲的、艺术风格接近的话剧来移植,是有必要的。另外,包括曲剧《烟壶》在内,都不是简单的加法,是融合的艺术,这几部戏,为曲剧找到了自己的艺术视角。不浅俗,有品位。这跟顾威是一位编导演集于一身的艺术家有关,他的话剧导演的优势在曲剧舞台上得到了张扬,所以舞台上有诗韵,画面感很强。
演员是成熟的,孤立来看也是出色的。就戏来看,模仿的成分过多。于是之等北京人艺的老演员是根据自身的条件来创造艺术形象。模仿对于表演来说只是一个初级阶段,对于《茶馆》的老观众是可能接受的,但严格地说,不能算真正的创造。
另外,王利发还没有真正地卷入到茶馆的历史事件中来,现在他不是参与者,是旁观者。他的力度还要加强。
景的创作,总的来说是成功的,为二度创作、演员的表演提供了比较充分的空间。制作结构也比较巧妙。问题是正门的方位,影响了演员登场的亮相。不对称的形式与人艺的《茶馆》相反。我觉得不对称的思维定式,也是可以接受的,舞台对称是一种传统艺术美。不对称同样可以构成自己的艺术美,同样可以产生自己的艺术力度。若在角度上再想方设法转一下,便于演员上场的时候亮相,就更完美。
另外,景的创作也倾注了戏曲化的因素。比如演区的二道幕的应用,舞台前面是一道传统的外化的二道幕,后演区通过背景的天幕部分也可以成为一道反二道幕的演区,前后两个舞台空间,给这个戏的戏曲化的创造提供了方便。给人物的虚实、故事的衔接、舞台的淡出淡入的处理,也提供了方便。这两层无形的空间,不是茶馆室内的空间,是茶馆室外的空间,是很有特色的,给导演提供了很大的自由度来进行戏曲化的时空处理。总之,很有曲剧舞台的韵味。从总体来说,与话剧《茶馆》拉开了距离。
现在戏曲舞台有一种偏颇,总想创作新的东西,我认为这只是一个方面,互相移植一些经典剧目是可以互相提高的,所以曲剧的这条路子是一条开拓市场的路子。
大胆有益的探索
林荫宇(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导演):北京曲剧移植话剧《茶馆》,是一个大胆的行为。《茶馆》是一个散点式结构。这种散点式结构的本子,对于话剧都是很难演的,移植到戏曲,其难度就更大了,所以设想和行为的确很大胆,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探索。
开头和结尾很好。话剧《茶馆》那个开头就很巧妙。用一个卖福音书的老人,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地卖过来……就把八张八仙桌子的人物全介绍过来了。现在的曲剧的开头,是用唱的方式,这个桌子站起来两个人唱,那个桌子又站起来两个人唱。唱是戏曲的特点,唱的方式又很丰富,独唱、重唱、合唱……让人感到很有意思,是用戏曲的方式,把每个八仙桌子的人物群像介绍一遍。这说明曲剧不是依葫芦画瓢,把话剧《茶馆》的东西简单地拿来。这种戏曲化的处理,与话剧的开头可以说是异曲同工。顾威既参加了一度创作,又参加了二度创作,一度创作和二度创作是融在一起的。
结尾,最后的撒纸钱,纸钱是从空中掉下来。常四爷和秦二爷背着,王利发一个人往后走,往后走……整个景就变得很空灵。接着出来的是两个唱。话剧《茶馆》这个地方的唱是《解放区的天》,用这首歌说明,一个旧时代过去了,一个新时代就要诞生了。效果很好。曲剧《茶馆》的唱用的是第一场就出现的女孩。她已经变成老太太了。她的唱使人感到很萧瑟。可见,表现一个时代已经过去的哀歌,并不一定非用一个昂扬的东西对比才能让我们感受到。可以像曲剧这样,从舞台布景的变化、从演员的表演、从导演对整个场面的处理到音乐的处理,同时也是整个改编的意图,呈现出来的场面综合来表现。让我感到确实充分发挥了戏曲的优长。这一结尾的处理,绝对不比话剧逊色。
我们戏曲的一个主要的特点是“虚实相生”。焦菊隐先生排的《蔡文姬》等戏就把不少戏曲的手段化到话剧里来了。现在戏曲又要改编和移植话剧,那么如何把话剧的优长吸收进来,又保持戏曲的那种空灵的美学特征,这是特别要注意的一点。
戏曲比话剧多出了两个翅膀:一个歌、一个舞。现在就感觉到,曲剧《茶馆》还有些地方过于忠实于话剧原作。比如,马五爷这个人物,在戏里的作用非常好,二德子进来与秦二爷发生了冲突,二德子与松二爷又吵起来,马五爷一声喝叫,往外走,这时钟声响起来,马五爷站住,在胸前画十字……第一,说明马五爷的势力,其次,更说明帝国主义的势力已经深入到每一个层面。在曲剧《茶馆》里是完全忠实于这一情节。我认为,为了突出马五爷的势力和马五爷的信教,实际上只要二德子跟他手下两个人耀武扬威地、横七竖八地一过场,正好常四爷要出去,二德子那几个人要进来,“你挡了我的路”,双方一争执,马五爷一说话,教堂的钟声响起……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省略一些情节,使之更精练,腾出篇幅用于唱、舞。
刘明月的秦二爷,只是模仿蓝天野台词的韵律是不足的,应当给他一个唱段。作为三个主要人物都应当有一些大的,比较集中的核心唱段,能够抒发人物内心的情感。
对人生的感悟,演员体会不够
苏民(北京人艺演员):这个剧本,是个感悟人生的剧本。第二场有一个情节删掉了,我觉得可惜。就是北洋军阀的参议员这个形象,他在开完参议会后上场,有一段精彩的台词:“马,死马是医不活的,活马是早晚要死的。”回过头他又跟王利发说:“如果有人要找我,就说我到庙里找老和尚谈心去了。”这是对当时北洋军阀时期“参议员们”对政治的失望、甚至是绝望的精彩描写。这句台词是老舍先生经典的语言。(顾威插话:“在北大演出时,有一个大学生就问我为什么把这段戏删了。”)从参悟人生的角度,这一段戏的价值,甚至高于两个逃兵娶一个老婆那段戏。当然那段戏也是很高明的戏,是一出带悲剧的闹剧,也是催人泪下的。但与参议员是两个社会层面的人物。老舍先生实在是大手笔,就这么寥寥几笔,两个社会层面的人物全出来了。参议员这个形象,是在老舍先生运笔之前,早已酝酿的形象,因为老舍先生最早要写《茶馆》就是要写人民代表,写选举。戊戌政变要搞维新,也要搞议会;北洋军阀也要搞议会;国民党也搞“国大”选举,都没搞成,埋葬了这么三个时代,都是围绕选举搞的。所以参议员这个形象老舍先生孕育得比较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个形象,不是信手可以拈来的。“死马是医不活的,活马早晚是要死的”仅这两句话就可以敷衍出一段很深刻的唱词来。尽管他只在一场戏里出现,也要拿他当个人物,因为他给这个剧本点了“睛”。老舍这个剧本是个多眼睛的剧本,是散点式结构的本子。每个人物都是有代表性的,所以每个有代表性的人物都要给他点一下“睛”。
第三幕有一点无论如何也要改,不能在三个老头撒纸钱之前,唱出殡的形式,一唱这个,就走题了。三个老头这个时候也是感悟人生。常四爷是说:我凭力气吃饭,凭自己正直的人格生活着,没有对不起谁。我爱我的国家,可谁关心我呀。把这一段台词敷衍成一段唱,是常四爷感悟人生的唱。秦二爷的感悟:工厂让人当逆产给没收了,工厂给拆了,他从废墟里捡出一支钢笔。这也可以敷衍出一段唱。
王利发是最后一段唱,他总结了他们两个人,来评点人生:自己改良了一辈子,委委屈屈老想当顺民,追随时代潮流,也不行。就在改良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他挨了两个嘴巴。
演员应当体会到王利发什么时候萌生了死的意念。他知道了要查康顺子的儿子康大力,而且在顺着康妈妈这条线摸康大力……这些事件发生在他的周围。逼着他交出康妈妈,结果他把康妈妈送走了。让他说出康大力在哪儿,“今天晚上不给回话,告诉你,没你好儿!”这时王利发居然说出:“我要是晚上死了呢?”王利发这句话可不是一句一般的台词,他说的时候可能是无意识的,但说完以后,二德子抓过来“啪啪”两个嘴巴,他意识到了,晚上他非死不可,生活可能饶不过他。到了跟他孙女告别,把钱都给了小孙女,让她赶快走……一直到小丁宝给他送信……然后才是三个老头相会。这两个嘴巴,把王利发打醒了。他决心要死的时候,是他最清醒的时候。一切他都明白了。
原来常四爷和秦二爷都是他的座上客,他恭身屈腰地伺侯这两个人,现在他挺起腰杆评点这两个人。在评点这两个人的时候,王利发变了。他参透人生的时候,无所畏惧了,他坦坦荡荡地走向人生尽头。这些感悟人生的、多层面的东西,这些深刻的东西,年轻演员体会不够。
反过头来讲,演员能不能模仿?就是模仿也无所谓。模仿即要求貌像,更要取神似。当找不到自己的表现形式时,参照模仿别人的表现形式也可以,但要取其神,必须是自己的神,是自己对人物的领悟、对人物的创造。若有了自己的领悟和创造,取了别人的貌,也是自己的创造。现在的演出,给人的印象太像了,这个像是“像”,是外貌的像,表现形式的像。
戏曲讲“气儿、字儿、味儿、劲儿”。这里的“气儿”,就是指人物的感情和演员的呼吸状态是联系在一起的。只有把表现人物的呼吸状态调整好,演员在舞台上才能松弛。
张绍荣模仿于是之,这没关系,关键是,他现在的呼吸状态是僵持的、绷着的。只有内劲儿和外劲儿都掌握了,才能出来最难拿的“劲儿”。只有找到人物身上更深刻的东西,才能脱掉模仿的外壳。要既学他又不受他的拘束。
曲剧敢啃这块硬骨头
刘平(中国社科院文学所):人艺《茶馆》告别演出时,让人感到凄凉,这么好的戏,无人继承,成了绝版。怎么就不能成为保留剧目,演下去呢?《雷雨》,演员就一茬茬演下来了,观众也换了好几代了。这也说明《茶馆》的确是一块硬骨头,到目前为止,就是话剧也暂时没人敢啃。在这种情况下,曲剧《茶馆》的出现,实在是一件让话剧迷和曲剧迷都高兴的事。仅此一点就应该感谢北京曲剧团。
老舍以写老北京著称,曲剧又是北京的地方戏,这就更让人产生了想看曲剧《茶馆》的欲望。
曲剧《茶馆》的改编有几点是不错的,比如加了幕间唱“世上总有一个盼”。第一幕是在茶馆里唱,第二幕是在幕间唱,第三幕没有唱,卖唱的老头可能死了。当年的小姑娘老了,抱着一个破琵琶上场。这是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表演。又比如开场,大合唱,与话剧不同,但同样也把茶馆的气氛呈现出来了。康六父女俩的那段唱,话剧没有,只是一个过场,曲剧通过这段戏,揭示了低层人民的痛苦,体现了曲剧的特色,很好。另外,这批演员是非常有实力的。话剧《茶馆》也是经过了千锤百炼才成为精品的,而曲剧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让观众接受,很不错。
我感到不足之处是受话剧影响多了一点。
是老舍的,也是曲剧的
罗锦麟(中央戏剧学院副院长、导演):曲剧《茶馆》是达到了一定的品位的。经典的力量是无穷的。《茶馆》是话剧的经典,曲剧大胆移植,而且达到了一定的品位,这种尝试是积德的事。看了后很兴奋,因为北京人艺的《茶馆》目前还没有传下去,还没有第二代第三代的演员演,这是个很大的遗憾,除英若诚在美国排过一次,还没有第二家公演过。(苏民插话:电影学院的学生作为教学排过一次,当然一切都是照葫芦画瓢,演员也是死乞白赖地模仿。)很多人都很兴奋,毕竟是老舍先生的原著。编、导、演等创作者的意图很清楚,是老舍的《茶馆》,是曲剧的《茶馆》。这说明曲剧团是在认真地、严肃地搞艺术。
我觉得这个戏得接着搞,基础相当好。模仿不怕,但要模仿精、气、神。精气神来源于所有的创作者对老舍著作精神的把握。几个主要人物的戏恐怕还要再突出,这几个人物开始是各走各的路,最后社会把他们弄到了一起,都是悲剧的命运。所以几个人物的悲剧命运要加强。现在感到热闹有余,对社会的剖析不够,人物沧桑的张力弱一些,深度不够。
另外,现在感觉,音乐和唱都是戏曲的,表演上戏曲的特点不足。如果说歌舞是两个翅膀,现在还只是一个翅膀。
在模仿中体验也可以
苏民:我讲一下于是之。他年轻的时候演王利发,演第一幕时如鱼得水。王利发正是生意兴隆的时候,他满怀信心要把茶馆搞好,见了秦二爷,东家来了,跟在屁股后头紧着伺侯。但演第三幕,垂暮之年的王利发,力不从心。文革后,演第三幕如鱼得水,演第一幕力不从心。这是自然规律。绍荣年轻,第一幕可以放开演。
另外,我还认为,尽管模仿,“先体验后体现”这一条规律早已打破。年代不同了,这一条规律在过去是给我们戴了紧箍咒的,必须先体验后体现,没有体验的体现是形式主义。现在从外部入手也可以,从内心感受体现也可以。张绍荣可以凭自己的本钱,在模仿中加强体会,走出自己的路来。
在“神”上与老舍精神契合
黄维钧(《中国戏剧》副主编):一听说北京曲剧团要演这个戏就很高兴。曲剧排这么一个经典,不仅敢想,而且做出来了,有了第一步就会有更辉煌的第二步、第三步。特别像《茶馆》这种散点式结构的话剧精品,由年轻的曲剧来演,是很了不起的。
这个剧本的讨论我参加过,那四句幕间唱,单独看很诙谐,很有民间色彩,很有戏曲性,是很好的,但总体看,不是老舍的风格,融不进去。开头结尾发挥了自己剧种的特点,就得到了大家的承认。在“神”上与老舍的精神契合,这一点大家也都公认。取得这一方面的成功,的确是很了不起的。
话剧一些精彩的东西完全没有了,观众不一定接受,这是两难的事情,是个度的把握,要在演出中慢慢找。
从剧目入手加强剧团建设
陈培仲(《戏曲艺术》原主编):曲剧在北京是一个小剧种,有一阶段日子不好过了。但是近几年,通过《烟壶》、《龙须沟》、《茶馆》的演出,情况有了较大改善,提高了剧种的知名度。从剧目入手,加强剧团建设,这是个题目。决策者选准剧目,看准市场是很重要的。过去有《十五贯》,一出戏救活一个剧种,现在不是一出戏救活一个曲剧,那么连续三出戏是可以救活一个剧种的。这三出戏使曲剧这个剧种得到了发展。这个经验总结出来对其他剧团是有指导意义的。
舞美的纵深感不够
郑传恩(北京京剧院舞美设计):就舞美来讲,在总体的把握和追求上不同于人艺的话剧。在舞台美术戏曲化的处理上有自己的追求。比如纱的运用,整个背景的大窗格,是运用了半透明的纱作材料,这就不同于人艺的写实风格,在虚实的处理上有点诗意的感觉,带有一种戏曲化的意味,与话剧拉开了距离。但窗格的比例好像夸张失调,不舒服。
一棵树的设计,在整体的舞美中是有作用的。可以让这棵树的形象与茶馆的形象更有机地结合起来。再挖掘一下,是可以表现茶馆的思想内涵的,可以搞得更好。
把门开在了上场门,虽然与话剧有了区别,但使演员的调度不够顺畅。给导演提供的演员调度,从舞台美术形象,从支点的运用上都有堵的感觉,似应考虑一下舞台的纵深感。例如庞太监那场戏,可以往纵深发展,甚至可以在纵深感上加上一个小二楼,这样可以加强演员强度的变化。(罗锦麟插话:感觉光有些脏。烟雾太呛。)
市场的成功运作
刘桐(中国评剧院编剧):《茶馆》是非常令我神往的。从市场运作的角度来看,曲剧团是非常聪明的。他们是借着人艺的仙气儿,先把市场踢出来。仅以人艺风格的戏,作为曲剧的发展,我认为还不够。引起了广泛关注,这是第一步。下一步,要利用这个机会,进一步树立起曲剧的风格。不知道曲剧团的领导是否考虑过在《茶馆》利用人艺的风格打开局面后,在此基础上把《茶馆》再来一次大的改革,变成一个曲剧的作品。
还不是一个纯粹的曲剧
李希海(海政歌舞团作曲):曲剧团在文化市场很不景气的情况下,能够大炒作自己的作品,很让人感动。各种艺术形式的融合,越来越成为一种趋势。美国就把《哈姆雷特》改成了一个狮子,而且得到了认可。所以,改编名著,是当前文化市场的捷径。曲剧《茶馆》我觉得思想还不够解放,话剧的痕迹太重。《烟壶》、《龙须沟》感觉都比话剧有所升华,所以《茶馆》还不是一个纯粹的曲剧。
主题曲应当像《四世同堂》那样,让人在街上骑着车子也能唱。整个作曲北京的京味儿应当再浓烈些,要有自己的音乐特色。各方面的感觉似乎是投入不足。
结束语
梁倩(北京剧协副主席):各位专家都谈了很中肯的意见,对曲剧团下一步更上一层楼,很有帮助。我觉得这个戏的确还是非常有潜力可以进一步挖掘的。有些可以边演边改,但有一些大的改动,要等把思绪理清以后再改。
曲剧是个年轻的小剧种,这几年一直走一条用名著来推自己的市场的道路,并且取得了很大成绩。这个思路是对的。因为在艰难的生存环境下,首先是生存问题。况且通过这几年的努力,曲剧团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大气的、很有品位的剧团了。
今后有没有后劲,恐怕还取决于能不能把曲剧的特色发挥出来,关键是要有自己的音乐体系。
(慧敏根据座谈录音、记录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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