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政府外交政策中的亚太地区安全问题_美国军事论文

布什政府外交政策中的亚太地区安全问题_美国军事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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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这次总统大选,和冷战结束后的前两次大选一样,对外总战略、总政策都不是民主、共和两党辩论的重点问题。因为它们在这一方面并不存在多大的分歧。在这次大选中,对华政策也没有成为热门话题。这一点却和前两次总统选举有明显的区别。这两点可以说明,布什新政府不仅不会改变克林顿时期美国的对外政策,也不致放弃前政府对华政策的基本方针而另行一套。从与对华政策密切相关的美国对亚太安全问题的政策考虑,现任政府看来也不会同前任有多大的差别。但是,在对外政策,包括对亚太安全政策上,布什新政府对上届政府又不会是萧规曹随,而必然要打上自己的印记。

同上届政府相比,新政府将更加看重军事力量的建设和作用,但在为人道主义理由对外用兵的问题上却表示要持较为谨慎的态度;新政府会更偏重于从地缘政治的角度出发考虑对外关系问题,理想主义的色彩比克林顿政府将略为淡化。这些以及其他政策侧重点的选择,对于近两年来美国已经显著加强关注的亚太安全问题会发生什么样的影响?这需要首先联系布什新政府对外政策的延续性和对若干问题轻重缓急次序的调整来进行观察。

一、布什政府对外政策的不变方面和调整方向

对于美国的根本国家利益,今后一二十年美国所处的国际环境,以及美国据此所应制订的国家战略这些重大问题的认识,同上届政府的立场和观点相比,布什新政府并未发生什么变化。换言之,它仍以实现美国对世界的领导为根本国家利益;认为美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不会遭到力量相匹敌者的威胁,没有主要对手,但美国面临由若干不确定因素所形成的危险和许多非传统性质的挑战;美国要利用其绝对军事优势以及在全球化和信息化进程中所处的特别有利地位,与西方盟国一起,区别主次对象,在经济、军事以及价值观各个领域影响以至改造非西方国家,使它们沿着符合美国利益的轨道运行,最终把它们融合进以西方国家为主体的国际结构中去。

从布什总统和已被任命为政府主要官员的共和党人在竞选的一年中和上任后发表的言论来看(注:主要指:2000年1月发表的共和党纲领,布什1999年11月19日的对外政策演讲,鲍威尔1月17日在参议院国际关系委员会听证会、2月1日在记者吹风会上和2月4日在美国广播公司节目中的谈话,2月10日《费加罗杂志》刊载的康多莉扎·赖斯谈话,赖斯和罗伯特·策利克在2000年1/2月美国《外交》杂志上分别发表的文章。),在两个问题上,布什新政府的看法和克林顿政府又略有不同。一是对美国的国家利益作出含义较前收缩的界定。它认为应进一步强调把美国本身的利益放在优先地位,说美国的利益同在全世界维护“人道主义的利益”和整个“国际社会的利益”是有区别的;批评克林顿政府有时过于强调后两者,例如把向全世界扩展民主放在本国的利益之上,而无视俄国在车臣和其他一些地区的行动。它宣布将奉行独特的美国式国际主义,根据美国的国家利益介入国际事务。二是它的安全观念更多地向传统的方向倾斜。它更强调各国军事力量对比的变化趋势,军事联盟的加强,本国先进武器的研制和开发,美国在海外军事力量的部署,采用军事手段解决安全隐患等这些传统的军事安全问题的重要性,更注意发挥美国军事力量的作用。而综合安全观念中的环境安全、人的安全等这些年受到美国关注程度逐步提高的广义安全问题,地位似在相对下降。共和党在竞选运动中曾批评民主党候选人戈尔无限扩大安全的含义,说他不应把全球气候、疾病、各国国内的民族问题和宗教冲突等,都包括在安全问题的范畴之内。

布什新政府对外政策基本不变和强调重点略有调整,可能具体表现在下述问题上。

(一)继续推进世界贸易的自由化以及私营部门在发展和改造世界经济中的作用,仍然注意借助经济手段促进美国的多方面利益。

共和党被称为更加反映大资本家和企业家利益的重商主义政党。它虽强调军事力量的重要性,实际上仍十分重视经济因素在对外政策中的作用。已被任命为政府贸易代表的策利克在阐述共和党有关国家战略和对外政策的观点时谈到克林顿外交政策有“五个缺陷”,头一条就是“不愿坚持他自己确定的优先考虑重点”,在国际贸易问题上犹豫不决。他表示,美国在经济上应有雄心壮志,开拓的领域应从农业到电子商务;结构上应把经济的地区化与全球化发展联系起来,推动各国、各地区开放经济并刺激地区经济组合之间在开放和透明度上展开竞争;应利用美国私营部门的强大吸引力来改造别国;应通过美国与关键地区建立经济联系来增进美国的地缘政治利益。布什也说,已有例子说明,经济自由产生自由的习惯,而自由的习惯又产生民主的期望。

(二)比克林顿政府更加强调保持并加强美国绝对军事优势的必要性,但在对外动用军事力量上却持较为谨慎的态度。

布什一直强调加强美国的实力地位和防御能力的必要,就职后不久便采取了两个军事行动:决定启动被克林顿政府搁置作出决定的研制开发导弹防御系统的计划,同英国一起空袭伊拉克首都附近地区。

在对外用兵问题上,布什一班人的典型表述是:美国既是一个国力强大的国家,又是一个在使用自己的力量时采取谨慎斟酌的态度的国家,在某些情况下,美国最好不要炫耀自己的力量;以尊重力量为前提,在追求美国的国家利益时既不怯懦退缩,又不过快地使用军事力量;美国必须参与世界事务,不意味着可以动用军队来解决对外政策的每一个难题,反对借口履行人道主义使命而轻率地决定采取干预行动。策利克曾批评克林顿政府把重建国家也列为美国出兵索马里维和的一项任务,认为这是承诺过分,手段与目的不相称。国务卿鲍威尔在以前担任军职时曾就美国对外用兵问题提出过三项原则:与美国重大国家利益休戚相关,确定明确的战略和目的,以及一旦出兵就要使用大规模和压倒性的力量。这三条被称作“鲍威尔学说”。看来这套理论今后仍会发生作用。

同克林顿政府一样,布什新政府加强美国军事实力主要仍以遏制原被美国定名为“无赖国家”后改口称作“值得关注的国家”的那些对象为借口,实际上意在对付已被它明确指为“威胁”的中、俄两国。“值得关注的国家”究竟包括哪些,范围本来就不明确,美国可根据各国所推行的政策和所处的境地随时把它们列入或排出这个范畴。但美国更长远也更重要的目标实际上仍然是,借保持绝对军事优势来实现美国领导世界,增进美国的经济利益和在世界上推进民主化的目的。布什早在2000年11月19日首次发表演讲阐述其对外政策主张时曾明确地阐明过这一点。他说,“美国从实力地位出发鼓励稳定,使人员以及资本和信息可以自由流动,创造进步的纽带、文化的联系以及实现民主的势头。”

(三)在处理国家关系时,布什新政府更多地从安全因素和地缘政治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对不同类别国家在美国对外战略中的重要性,以及在处理和它们关系中不同方面的轻重缓急上,准备相应作出一些调整。

它表示将彻底审查与盟国、非敌非友国家和敌国的关系。主要是将进一步加强与盟国的关系。

布什新政府比克林顿政府更强调欧亚盟国在维护地区和全球安全上发挥更大作用,以及美国在安全问题上同它们增进合作的重要性。批评克林顿政府对盟国重视不够,有时把其他大国的地位摆在盟国之上,是共和党在竞选中做文章的一个题目。他们多次批评克林顿1997年访华时过日本之门而不入。共和党也批评克林顿政府对俄罗斯的估计太高,过分看重同叶利钦个人的关系,在援助俄罗斯时不联系它推进改革、消除腐败和犯罪行为的进程。

美国处理对中、俄两国的关系,今后安全因素有可能上升。布什新政府的要员已经表示,应特别重视美国与中俄两国的关系中所涉及的安全问题。共和党较为偏重于从武器的拥有、向其他国家扩散武器的可能、军事力量的规模以及使用军事手段的意愿这些军事角度出发来观察中俄的“威胁”问题。布什新政府更为公开地表露对中、俄的防备和警戒心理,表示将对中、俄采取比以前强硬的态度。共和党党纲说,美国在亚洲的主要挑战是中国,美国理解中国的重要性但不把中国置于美国对亚洲政策的中心位置。赖斯说,她“打心眼里认为,一般来说对西方,具体来说对欧洲盟国,俄罗斯仍然是一种威胁”。在军备控制问题上,美国已准备采取进一步加强自己的威慑和防御能力而削弱俄、中的能力的作法。其目的,看来既是保持和加强它的优势实力地位,也是故技重演,用一定程度的军备竞赛来阻挠俄罗斯的复兴,抑制中国的发展壮大。

对于被美国明确划为敌性国家的对象,布什政府准备直接地依靠实力地位,更强硬地推行遏制政策。在同它们进行交往时也将采取较前强硬的态度。这一点在美国对伊拉克以及对朝鲜的做法上已经开始有所表现。

二、布什新政府的亚太安全政策将以延续为主

从克林顿政府的最后一两年起,美国对地区安全形势就形成了新的战略判断:从总体上考虑整个欧亚大陆的安全问题;在安全关注上,越来越重视亚洲。据此,克林顿政府在亚太加紧编织依靠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双边军事联盟,以美日联盟为主轴的多边多层次安全网络。从布什政府更加倚重军事安全、联盟国家和力量均势这种主张来判断,看来它今后在这方面可能更加投入。

(一)近年来美国政府对待无论是大国关系还是安全问题,越来越把欧亚两洲联在一起考虑。

布热津斯基早在他1997年出版的《大棋局》一书中就提出,欧亚大陆对美国最具地缘战略重要性。他说,这片大陆既决定着世界今后的稳定与繁荣,又是决定美国能否保持世界主导地位的中心舞台。布什在1999年11月的那次演讲中表述了同样的思想。他说,欧亚是世界上的战略腹地,也是美国最优先考虑的问题,那里有长期的盟国,对手也隐然出现。策利克也曾撰文称,美国面临三大挑战:中国、俄罗斯、印度,它们都在欧亚大陆。布什总统上任后不久就访问了墨西哥,布什新政府也强调增进同美洲各国的关系是它的优先考虑事项。从美洲各国同美国的经济贸易联系以及从它们中一些国家存在着直接影响美国安全的毒品走私和移民等问题的角度来看,美国强调同美洲国家发展关系的重要性是理所当然的。但从地缘战略和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拉丁美洲、更不用说非洲,就无法同欧亚大陆的重要性相比拟了。

美国把欧亚大陆安全问题联系在一起考虑,同几个因素相关:

1.在全球化发展下,在欧亚大陆发生的局部地区动荡以至冲突,会牵动整个大陆并影响全世界。美国国防部2000年2月发表的《21世纪的国家战略》报告称,亚洲的稳定与安全对美欧均有重大利害关系。

2.美国希望借助北约的力量并把欧洲的安全模式逐步引入亚洲,来维护它所需要的亚太地区稳定。虽然遭到欧洲盟国的反对,但是美国并未放弃它1999年提出的使“北约全球化”的思想。美国认为,北约和平伙伴关系的经验特别适用于亚太地区;在亚太地区无法营造出北约那样的多边军事联盟机制的情况下,这是打破军事联盟和非军事联盟国家界限,使两类国家做到联合进行军事训练、军事演习与从事维和,以及美国可以通过这些活动影响以至逐步改造参与国军队的良好和有效的方式。这两年美国军方已在亚太地区推开这套做法了。

3.便于美国在欧亚几大力量中心之间纵横捭阖,从而取得美国所愿保持的地区力量均势,包括维护自己的有利地位和抑制各个对手国家。让欧、日、俄、中、印(度)以不同形式在不同程度上介入整个欧亚大陆的安全事务,既可弥补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安全地位不如在欧洲牢固这一缺陷,又可防止俄罗斯和欧盟同亚太各力量中心形成不利于美国的紧密联系。俄罗斯和欧盟都在大力加强同亚太各国的关系。普京总统就任后开展了十分活跃的亚太外交。欧盟秘书长索拉纳曾以《欧亚共同关注和要做的事情》为题撰文,说欧盟的扩大增加了它同大批亚洲伙伴发展关系的需要,和在更大的市场内发展同亚洲的传统经济往来的可能。(注:《国际先驱论坛报》2000年7月27日。)美国十分关注俄国同中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也注意欧亚关系发展的动向。

(二)近一年来美国日益认为,欧亚大陆存在的安全挑战,亚洲大于欧洲。

“今后亚洲安全形势的危险程度超过欧洲”,已成为美国,包括共和党的主流看法。这一论点近来一再得到肯定。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的坎贝尔·库尔特说,“一个前所未有的特点是,在被认为是‘大亚洲’的区域内,可以找到所有对和平与安全的重大威胁,相比之下,一个多世纪以来,欧洲第一次没有类似的危险。”(注:《华盛顿季刊》2000年秋季号。)新任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所倚重的五角大楼资深官员安德鲁·马歇尔说,他将敦促布什政府把政策重心从欧洲转到亚洲,因为来自亚洲的军事威胁日见严重,而欧洲并没有什么可以预见到的威胁。(注:《基督教科学箴言报》2001年2月12日,约翰·迪林“五角大楼准备进行改革”。)由刚被任命为副国务卿的理查德·阿米蒂奇和约瑟夫·奈领衔起草,2000年10月发表的一份报告《美国与日本——走向成熟的伙伴关系》说,今后25年内欧洲不可能发生大规模战争,亚洲也不一定,但爆发冲突的前景比欧洲危险。

可以预见,布什新政府将继续加强关注亚太地区安全,这已表现在它要求日本在整个亚太地区的安全事务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上。上引报告提出,美日防务合作新指针没有为两国合作的范围和程度规定限度,不妨碍两国今后不断扩大合作。鲍威尔在日本外相河野洋平访美时已向后者表示,美日应共同努力约束台湾海峡两岸,使双方自制。美国设法拉拢更多的国家关注以至参与台湾事务,使台湾问题日益国际化,是需加严重注意的问题。

美国的战略重点仍在欧洲,时下也不会向亚洲转移。无论从安全、经济还是政治的角度上看,美国都不可能不以欧洲为其战略重点。近来,它对欧亚的安全关注发生畸轻畸重的变化,既涉及在亚太地区客观上有可能发生的各种军事紧张局势,也出于美国主观上的担心——它长久主导亚太安全事务的野心能不能得到实现。看来后者起着更为重要的作用。布什政府没有改变美国在约三年前就已形成的一个基本判断,即它拥有长达一二十年的战略机遇期。这意味着它不仅不认为欧洲,事实上也并不认为亚太地区的安全形势会真的对美国造成多么严重的威胁。渲染亚太地区的不安全,在多大成分上是为布什政府强调在这里加强军事力量建设,研制和部署战区导弹防御系统的需要服务的,值得进一步观察。但有一个问题仍然值得密切注意:如果布什政府进一步提升亚太地区安全在美国国家利益中的地位,一旦这里出现军事冲突,美国在军事干预问题上究竟会采取什么态度。

(三)在亚太安全形势中,美国又认为东北亚比东南亚对美国的挑战更大一些。

东亚金融危机后,东盟因成员国在经济上遭受打击而凝聚力下降,这对它在亚太地区中的经济地位和在地区政治安全事务中发挥作用产生了一些不利影响。国际舆论中出现了这样的议论:东盟无法成为亚洲集团的中心,东盟十国加中、日、韩三国的机制应改称为3+10机制。新加坡的李光耀资政2000年10月说,亚洲经济中心可能要从东南亚转移到东北亚,二十年之内日本将一直是亚洲经济的火车头,而它正在把经济重心转到东北亚地区;二三十年后,中国将崛起而成为日本强有力的竞争者。(注:英国《金融时报》2000年10月10日,“李光耀认为日本的影响将会增加”。)法国一家刊物也说,在东北亚,亦即在中、日、韩周围将形成新的而且是世界性的集团。(注:法国《外交世界》2001年2月号,达维·康鲁文章。)美国学者肯特·卡尔德则从对美国的安全挑战这一角度出发,说东北亚是地球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危险程度不仅超过欧洲,也超过东南亚;但这里的主要国家还没有一国能为维护次地区的安全负起责任来。(注:美国《外交》杂志2001年1/2月,“东北亚的新面貌”。)

布什新政府如何看待东南亚和东北亚这两个次地区的安全形势,还有待于观察。但从它对日本的重视,以及要求使美日韩间的协调合作机制化,以便对付中、朝“挑战”(赖斯)的主张来看,它显然已把东北亚的安全问题置于重要地区安全问题的议事日程之上。近日美国一些智囊人物建议,鉴于东盟地区论坛难以起到亚太地区安全核心的作用,亟待建立有效的东北亚安全机制。不排除布什政府今后在这方面展开活动的可能性。

重视东北亚不等于忽视东南亚。近年来美国一些知名政论家在讨论世界权力结构问题时提出一种主张:由于次地区强国同地区强国的矛盾摩擦往往大于它们同美国的,美国可以联合它们来对付有地区霸权野心的地区强国。塞缪尔·享廷顿说,美国可联合巴基斯坦制衡印度,联日制中,联英制德、法,联阿根廷制巴西。(注:美国《洛杉矶时报》《视点访谈》,2001年1月28日。)布鲁金斯学会的理查德·哈斯说,可由美国牵头,联合有能力的志愿者结成临时性的联盟,来对付地区霸权。(注:美国《外交》杂志,1999年9/10月,“处于首要地位的美国何以自处”。)策利克也表示,北美、欧盟和日本需要注意联合下一批潜在伙伴:拉丁美洲,中东欧,东亚。可以想象,在谋求对美国有利的均势时,布什新政府会继续致力于同东盟进一步增进安全关系。

(四)在美国对亚太地区和东北亚次地区的安全关注中,中国的地位比较突出。

在民主、共和两党之间,对中国的担心存在着基本的共识:中国将继续崛起(美国以此为对华政策的出发点),但力量在相当时期内还不可能强大到足以成为美国的主要对手,而且中国的发展也还存在着一些不确定性,越来越需要担心的是中国衰败和陷于动乱的可能性;中国的对外抱负将随着中国的逐步强大而不断发展;对美国来说,在中国是机会与挑战并存,从中期看机会更大一些,从长期看则可能是挑战越来越大。

无疑,美国以中国为它的重要对手之一。这里需要指出一个事实,即冷战后美国给对手下的定义已不等同于敌国;对手为美国所造成的威胁,主要也不是指军事进攻,而是它们国力的发展和在世界上的抱负是否危及美国所谋求的世界主导地位。布什政府要员明确表示中国不是敌人,中、俄、印(度)都是美国的“挑战者”,就符合这一界定。他们在谈到中国对美国的“挑战”或“威胁”时,主要的论据也是:中国的军事力量与经济实力越来越强,它想改变亚洲的力量对比使之有利于中国,中国不满意美国在亚太地区所扮演的角色,甚至想把美国挤出此地。

今后中美关系中的安全因素有可能会比过去突出一些。例如赖斯在谈到美国军队的威慑功能时,把伊拉克对海湾地区构成的“威胁”、朝鲜在朝鲜半岛和中国在台湾海峡使用武力三种情况相提并论。而在克林顿时期的东亚战略中,中国和朝鲜一直分属两个范畴:中国是前敌手或非敌非友国家,朝鲜则被划为敌性国家。但是这不等于布什新政府在中美两国利益吻合的问题上不再争取同中国合作。看来情况倒是相反。鲍威尔说,中国的安定繁荣对世界至关重要,美国愿在两国都有战略利益的地区同中国合作,让中国保持不是敌人的状态,是美国面临的一个挑战;美国将尽力做富有建设性的、有益和符合美国利益的事;同中国培育建设性的关系,对日、韩、澳以及对地区其他盟国友国都利害攸关。

布什新政府上台不久,政策调整尚未到位,对外政策的实施方案尚未完全出台。只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布什以微弱多数当选总统,和平与发展两大时代主题下的全球化和多极化进程在继续,他的对外政策受制于美国国内外诸因素的演变将更加突出。布什政府的亚太政策包括对华政策不论作出什么样的调整,都不会脱离它所处的这种国内外大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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