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现实性与理论的独创性--关于当代文化理论建设的几点思考_文化论文

问题的现实性与理论的独创性--关于当代文化理论建设的几点思考_文化论文

问题的当下性与理论的原创性——关于当代文化理论建构的一点思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理论论文,当代论文,文化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402(2006)07—0097—05

对于中国的当下文化语境,常常见到以“全球化”或者“多元化”加以概括者,如果浅尝辄止,那么这其实是没有多大价值的说法,因为同样是“多元”,有有序的多元化,也有无序的多元化,有可以整合的多元化,也有一盘散沙般缺乏凝聚力的多元化。而同样是全球化,有主动的全球化,也有被迫的全球化,更有欲迎还拒的全球化,而且全球化本身便表现为多种多样的形式,甚至可以说“有什么样的本土文化,就可以在那里看到什么样的全球文化”。[1] 事实是,经历了一个半世纪的中西文化碰撞之后,当下文化语境非但未能达到一种堪称为多元有序的状态,反而日见纷繁杂乱、断裂无序,更重要的是,文化理论界不但未能在古今中外的文化交汇中摸索出一条阐释文化现象的有效的范式,反而越来越显苍白和失语,更遑论真正中国化和现代化的体系建构。

也许我们首先想到这样的疑问:是一个多世纪以来的文化实践出了问题,还是我们当下的文化理论和文化研究出了问题?是当下的文化现象的确令人眼花缭乱以致难以言说,还是研究界本身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研究者对此多将问题归咎于前一个方面,而忽视了理论建构和思想方法的问题。进言之,这又造成两种令人郁闷的局面,一种情况是从现象到现象,无意或无力做理论层面的思考,仅作感性的价值判断,缺乏高度理性的把握。另一种情况则表现为:面对日益复杂化的现实世界,层出不穷的新的生活方式与文化形态,知识界并不缺乏足够多的理论资源和思想模式,研究者也在纷纷尝试各种理论原则,但是这些或中或西的理论资源并不能有效地对文化现象及历史实践进行阐释加以指导,尽管知识界产生了浓重的“阐释的焦虑”与身份认同危机,但却不能够将这种焦虑转化为原创性的理论建构的冲动。第一种情况在文化批评、文学评论领域较为常见,由于它缺乏理论思维的深度和思想建构的前瞻性,因此批评活动本身便成为纷乱的文化现象的一部分,很难为当下的理论建设提供有力的支撑。第二种情况存在的问题则要复杂得多,其最大的症结在于缺乏理论的原创性与问题意识的当下性,这就意味着无论形形色色的文化现象如何复杂,它们对文化研究的挑战尚不在于文化本身的复杂性,而在于怎样去解释它们。这是文化建设走出低谷所必须解决的核心问题。

我们当下的文化建设绝非是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对话,而应当是社会现实、当下体验、当下意识与一切既有文化的对话。对于有些研究者而言,一谈到文化建设总是自然地将其与中/西文化之争或者全球化/本土化之争加以等同,这已成为一种非常顽固的思想惯性。其实,对于身处当下文化语境中的人们来说,尤其对于人们的生命体验来说,无论是中国传统文化,还是西方文化,都是一种“他者”,甚至对于“70后”、“80后”出生的一代人而言,中国传统文化较之西方文化似乎显得更为遥远和陌生。现实生活中情感的与理性的矛盾、直接的社会经验和感受,并非来自于中与西或者传统与现代的选择,而是更为内在的和切实的生命感受,是其生活本身和生命本身的矛盾。

黄宗智曾提出“悖论社会”与现代传统的构想,他认为,“由于现代西方的势力和理论一直主宰着全世界,中国(以及大多数的发展中国家)主要使用西方理论来认识自己,结果把实际硬塞进不合适的理论框架。”[2] 他试图提出一个不同的认识方法,即从实际出发,使用“悖论社会”概念来突出它们违背西方理论信念的实际。这里的“悖论”所指尚不在于个别违背理论预期的现象,主要是指一双双矛盾、有此无彼的现象的同时存在。他认为如果从实际而不是从西方形式主义理论信念出发,便会看到中国社会存在许多悖论现象。而由此出发,便会对西方主流理论提出质疑,不仅是描述性的质疑,还是对其所包含的因果逻辑的质疑,同时更会突出怎样解释中国的现实的问题,突出建构另一种理论的必要。在作者看来,这种悖论社会的核心表现就是“二元对立的语境”,它可见于今天中国研究的各个领域,比如在法学界全盘西化论者与本土资源论者针锋相对;在经济学界,自由主义派和其反对者同样对立;在历史学界,西化论和反西化论同样对立,而实际上,中国近现代最基本的“国情”之一就是西化和本土化的长期并存以及两者的相互作用,缺少其中任何一个,都会脱离实际。二元对立的语境所造成的误区之一就是无视“现代传统”,因为“对立的是西方的现代和中国的前现代,非此即彼”。而“面对中西悖论在实践中所形成”的现代传统,恰恰是当下中国理论建构所必须首先要重视的。 [3] 黄宗智这一观点的启发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不过他主要是侧重于从物质文化层面,即我们常说的社会科学的层面进行探讨的,并未充分涉及精神文化或者人文科学的层面。

从广义上而言,文化不仅关涉社会实践领域,更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根据近年较通行的关于文化研究的视角,“文化”的含义大都侧重于指“一般人日常的信念、价值观和生活态度”[4]。有学者认为“文化的根基不是人类自觉的精神活动,也不是政治、经济等有组织的社会活动,而是人们习以为常的、不假思索地置于背景世界中的日常生活。”[5] 这就更强调了文化的价值/心理学的层面。《亨廷顿与柏格看全球化大趋势》一书中举了这样一个例子,1999年美国轰炸中国大使馆后,引发了学生剧烈的抗议反美运动,但一些年轻的活跃分子在街上贴完反麦当劳的标语后,立刻到肯德基炸鸡餐厅去吃东西。同样的,中国中央电视台在1999年6月,取消预定的全美职业篮球联盟(NBA)比赛的转播后,很多观众打电话去抱怨,坚持运动跟政治无关。此文的写作者乃洛杉矶加州大学的人类学家阎云祥,他还记载了1999年夏季,他到中国做田野调查时采访到一位带领大学生到美国大使馆前示威的学生领袖,这位大学生在NBA比赛的转播取消后,也打过电话去抱怨。阎云祥问他“为什么行为这么矛盾”时,“他似乎相当惊讶”,回答说,“不对,没有矛盾,我确实痛恨美国霸权,但是我喜欢全美职业篮球联盟的比赛。这是两码子事,全美职业篮球联盟的比赛属于全世界,每个人都有权欣赏。”这位大学生诚挚和纯真的回答使这位美国学者突然了解到,“至少对于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实际上可能有一种真正的全球化文化,可以被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欣赏,同时他们在政治上,又可以保持民族主义。”[6] 阎云祥的研究重心在于透视全球化趋势下中国国家权力和文化的变迁规律和动向,因此,他指出通过这个例子可证明,“新兴全球文化跨越了国界”,或者像一位名作家所说的一样,如果文化可以协助改善其他国家的经济发展和生活水准,这种文化应该由所有人类社会共享,应该叫做“人类共有的文化”,而不必问这种文化属于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属于西方还是东方。“文化全球化不见得代表民族主义会消失,在某些情况下,两者很可能共存。”[7] 显然,如果一个学者从“某某主义”的立场或者价值预设出发是不会充分重视这类现象的。这里给我们一个很有价值的启示在于,文化全球化与文化民族主义之争对于阐释当下文化现象建构文化理论来说完全是剑走偏锋,是没有多大针对性和实际价值的。二者的断裂或者共存才是不争的事实。一旦纠缠于教条难免掩盖当下社会的真问题。西方现代化理论的研究成果也表明,就高度的现代化而言,诸如资本主义、共产主义或者社会主义等概念“这些范畴之间的差别变得越来越难以发挥作用”,这些意识形态与思维界限分明的概念“所形成的这些差别或者陈词滥调(不管我们偏爱这一种还是另一种)并不涉及高度现代化的社会结构的战略要素或者非现代化社会现代化的前提条件”。[8] 因此,研究后发现代化国家的一系列问题时,思想是不能被这些概念所限制的。这也正如国内学者所指出的,“由于急于与国际学术接轨,往往在批评中追赶潮流,忽略了自己文化建设中的真问题,缺乏问题意识直接导致了舍本逐末的结果。”[9]

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当下研究界尽管也注意到了西方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与中国当下“真问题”的隔膜,并提出将近现代以来的文化实践所形成的“现代传统”纳入研究的核心视域,但另一个问题仍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即现代传统依然与当下文化有着复杂的关系,当下世界的文化问题并不总是现代传统的自然延伸。尤其在上个世纪90年代末以来,在诸多主客观的环境的交互作用下,文化的许多层面发生了断裂性的改变,产生了许许多多脱离任何传统的异质因素。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来自于存在本身的新体验新状态新矛盾,找到这些新的文化因素复杂的或者似是而非的历史与传统来源并不难,问题在于这样并不能解释更不能解决问题。这是当下意识提出的新问题,而新问题呼唤新的文化视野与原创性的理论。

自上世纪80年代末以来,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作为一门学科的合法性即不断遭到质疑,其研究范围与边界,研究方法与方法论体系,理论资源与价值标准,文学史观与叙述范式,这一系列的问题始终处于变动不居、莫衷一是的状态。由于这一领域所面对的研究对象正是人们的当下存在意识与生命体验的反映,通过对它所存在的诸多问题的梳理可望从一个重要的侧面展示文化理论建构与学术建设的脉动,从而做出有针对性的批判反思。实际上,从1980年代初拨乱反正的“作家重评”到后来的“重写文学史”,再到世纪之交以来的“重建新文学学科”的呼吁和探索,现当代文学研究所取得的进展总是与其对于自身合法性的危机意识联系在一起的,只是这种危机在今天显得尤其突出。诸如泛文化研究取代文学研究的趋势,文学评论与文学史研究之间的断裂,有学者慨叹“重写文学史的终结”,更有学者发出“文学史还是思想史”的疑问。应该说,这种现状既与整个社会文化语境的冲击有关,更是20多年来许多隐而未决的问题淤积至成瓶颈的结果。

从文化建设的角度反思现当代文学研究,离不开对于其对象、问题与方法三个方面之间关系的清理。从历史与现状来看,研究界在这三个方面都做出了许多可贵的努力,关键的问题在于忽视或者没有处理好它们之间的内在关联,不足以形成学术上的逻辑结构。正是这一原因,尽管研究界一度热衷于探讨“现当代文学研究的生长点”问题,但实际上所谓的生长点只能依赖于单一侧面,或者乞灵于外部,而不能从内部和外部的关系上“逻辑地”产生学术问题。比如关于“20世纪中国文学史”及“文学史分期”的讨论,尽管在某种程度上使对象范畴与边界趋于合理,但在方法论上并没有充分的创新。另一方面,方法论热一度是学术研究的强大动力,但却连一两种与研究对象高度契合的研究范式都没创新出来,研究者常常感到头痛的是面对研究对象无从下手。于是,现当代文学研究在表面上的繁荣之下,提出了许多像“鲁迅能不能称为伟大的作家”、“沈从文是不是思想家”之类的“伪问题”。而有些对“问题”感兴趣的学者由于缺乏从该领域的对象与方法上进入问题的途径,干脆“逃离”文学研究,转至思想史或知识分子史领域。可以说,对象与方法的游离、问题意识的虚假与浮泛,已成为现当代文学研究极为顽固的学术症结。

众所周知,现当代文学研究在1980年代前一度是文化界的显学,经过近20年的发展反而日见萎缩。究其实质,之所以造成上述令人尴尬的局面,有两个更为具体的和根本的原因,即西方方法遮蔽了本土经验,西方问题掩盖了中国问题。1919年胡适在《新思潮的意义》一文中曾提出“新思潮的手段是研究问题与输入学理”,新文学者普遍服膺这一口号时也大多忽视了中西学理之沟通的必要性。从学术研究的关键词看,1980年代至世纪末,现当代文学研究领域先后经历了“现代化”、“走向世界”、“现代性与后现代性”、“全球化”四个阶段。这四个最为核心的学术概念关注的重心不外两个维度:一是超越国民性的人性层面,一是超越本土问题的世界性因素。它们表明研究界主流价值趋向恰恰是越来越脱离本土经验和超越本土问题。而中国文学面临的更为切实的问题是:民族精神正在变异甚至失去特色,优良的传统正在日渐消失,在更为广大的中国民众那里,需要的是反封建的启蒙任务而不是反思现代性或者追求全球化的问题。比如,在韩国与日本的创作界、影视界与评论界中,汉民族许多优良的道德与审美传统被保持和发挥得有声有色,而在经济相对落后的中国,文学思潮呈现出的却是更为后现代甚至比西方更为西方化的气象。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反思。

全球互动的中心问题是“文化同质化与文化异质化之间的张力”(阿尔君·阿帕杜莱语),面对汹涌澎湃的全球化浪潮,现当代文学学术虽然不至于像大众传媒那样一味迎合,沉浸在新消费意识形态所制造的美妙幻象之中;但是无疑已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建构“全球神话”的重要一员,自觉不自觉地抛弃了中国文化语境与民族精神的内核。在评论界,从公共空间、交往方式等生活体验的认定到价值观念的梳理都以“全球性”为贵为尊,一些反映民族精神、传达本土需求、体现当下生命体验的作品反而得不到应有的重视。

如果将对象与方法结合起来看,近年来的现当代文学学术的标志性的景观表现为文化研究对于文学研究的全面出击,以文化批评介入文学领域,将文学研究对象膨胀至整个文化现象成为流行的研究模式。与此相适应,现当代文学学术界较之以往更容易被哲学界、美学界与文艺学思潮牵着鼻子走。理论界流行什么,现当代文学研究界就流行什么。这样虽然能够加深文学学术的理论性,为文学学术开拓某些新的话语空间。但是当这样的方式成为流行,问题也就凸显出来了。文学研究者对于文学的审美感知能力下降,或者说不愿意认认真真地读作品,而是浮光掠影地过一遍,然后找一个流行的理论切入,进行整体性叙述。本来评论家应当是读解作品,现在反而更多的是作品为某种理论提供例证。原本更多的中国作家反映的是中国经验与现实问题,但在西方理论的图解下,反而变成了后现代景观;或者以超越性、本质性、生存性解读遮蔽了其本身的一些现实性因素。反过来,在这种文学学术方式的影响下,某些作家开始有意识地按照评论家的喜好进行创作,构成了一种相当有意思的以理论指导创作的局面;不少作品对历史的回忆也完全“现代化、全球化”了,打着人性的幌子任意游戏文学。因此不少作品表面上有深刻的思想性,但其往往并非出自作家的体验与想象,思想浮在表层,并没有渗入作品的肌理,变成了一种新型的“主题先行”。更有一个饶有意味的现象,“木子美现象”、“下半身写作”等由于评论界与学术界的介入,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效益飙升。批评界的狂轰滥炸,反而为对象所渴求,所利用,不正说明文学研究自身出了问题吗?

如果对西方方法与价值的认同占绝对优势,如果方法论焦虑解决的仅仅是方法本身,而不能有效地使用,那么就既不能充分地建立属于现当代文学学术自身的问题范畴,更不能对文学创作提供切实有益的指导和参照。说得严重一些,这是西方问题对中国问题的一种文学入侵。常有人感慨于理论界热衷于介绍西方思潮而缺乏原创性,戏称之为西方学术的“二道贩子”,现当代文学如果将自身的学术资源依附于国内理论界,而忽视学科自身的本土方法与问题,岂不是更为可悲的“三道贩子”?

如果说从西方化或者全球化的思想立场上来研究当代文化时所表现出的理论与对象的错位现象比较明显,那么试图以本土化来抵抗全球化、以民族主义排挤西方现代性的“以中反西”文化策略,就越容易遮蔽其内在思想理路的二元对立问题,也更容易给文化界以虚妄的鼓舞。有学者发现,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来,一大批中国知识分子发现了“本土”这个民族身份对于处于身份危机之中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增势”作用,并有意识地运用这种身份来提升他们的自尊和社会地位。他们利用“本土”这一新归属来确立自己作为“民族文化”和“民族文化利益”的代言人。这在中国后殖民批判理论、中国式的“第三世界批评”及其批评家那里表现得尤其突出。这样一来,“本土主义”便成为知识分子作为自我增势的一种极为有效的手段。由于中国的政治体制和结构,本土知识分子在本土范围内实际上是处于权力的边缘,他们的自我增势的唯一途径就是加入官方权力。但这也同时意味着失去“知识分子”的独特身份。要想既保持知识分子的独特身份,又摆脱彻底边缘的无力感,进入具有代表权的中心话语地位,知识分子便需要一个他能为之代言的群体,而“民族”也就顺应了这一需要。“本土知识分子的自我增势的基本策略不是对本土官方的中心地位直接质疑和挑战,而是把官方和他自己放到同样的‘弱势’地位上。但是就在他通过强调另一种中心/边缘(西方/东方)的压倒一切的重要性的时候,他也否认了一切本土中心/边缘关系(官方权力/知识分子关系乃是其中的一种)的实际意义。否认种种本土的中心/边缘关系的现实意义的直接后果就是掩饰它们对人们日常现实生存所造成的种种压迫。这也就决定了本土主义批评在本土范围内的保守性。” [10] 这就使得中国后殖民批判理论在试图摆脱西方牵制、反对“臣属”的时候,却在另一种意义上又重新确立了西方中心的地位并使自己陷入了另一种西方霸权和“臣属”境地。

这样的“本土化”理论更深层的危机在于它的理论意识更多的来自于西方话语的启示,与“西方化”同样缺乏理论的原创性意识,而其严重的文化自恋情结,必然也会导致文化上的进取心的丧失。其实,文化传统的某些方面即使不用“民族主义”、“本土化”的大旗去维护,它也会丢失,也会改变;而另一些方面,即使不用“全球化”、“现代性”的招牌去弘扬,它也挥之不去,顽冥不化。比如福山在新著《信任》中便指出了这样一个事实:美国与中国,谁更“个人主义”?——是中国,而不是人们想当然的美国。在“个人主义”方面,中国文化较之美国文化已经更“西方化”了。再比如,中国文化传统中的“家族”、“礼”等观念,现在在韩国等异域民族的日常生活中甚至保留得更好,而不是在中国。如果仅仅是形式主义化和观念化地进行文化批评,这些最为切实的问题就很难引起应有的关注。因此,我们所说的当下性追求的基于理论原创性的当下性,原创性是基于当下性的理论原创意识。必须把文化建设的重心深植于当下生活的土壤与生命体验的本相,并从根本上改变中国文化理论界缺少“元话语”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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