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语法的特点及与生成语法之比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语法论文,认知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认知语法”(Cognitive Grammar)是由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语言学教授Ronald W.L angacker于1976年创立的。最初该语法被称作“空间语法”(Space Grammar)，到了80年代 中期，他开始采用“认知语法”的说法。
Langacker是在转换生成语法的土壤里成长起来的学者。严格地讲，他最初是一位生成语义 学派的拥护者。目前在生成语法文献中出现频率很高的“统领”(command)就是由Langacker 首先提出来的。从1975年起，他试图将生成语义学的思想与功能语法的思想结合起来，认为 一个简单句的语义表达里的每一层次的嵌入都有功能上的理解，同时他非常重视对语法的认 知基础的研究。
Langacker的主要著作有：《认知语法基础：理论前题》(1986)；《认知语法基础：描写应 用》(1991)；《认知语法基础：语言学研究》(2000)；《概念、意象和符号》(1991)；《语 法和概念化》(1999)
认知语法与Chomsky的生成语法有着很大的不同。这些差别不仅表现在一些细节上，更重要 的 是表现在对语言基本假设以及更深层次上的哲学观上，概括地说，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1)语言研究的本质是什么？2)语言系统的本质是什么？3)语法的本质是什么？4)意义的本质 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其实就是关于如何进行语言研究，或换句话说，什么样的理论模式更适合于语 言。在这个问题上，Langacker与Chomsky有着很大的区别。后者认为语言可以被描述成一个 算术系统，因而语言学就像逻辑或数学中自动理论(automata theory)一样是一门形式科学 。他在寻求离散的范畴和绝对的原则的时候，严格遵守“经济”的原则，即在建立某一语言 的语法时，将经济放在首位，并且认为冗繁的陈述意味着丢失有研究价值的概括。
与此相反，Langacker将语言比喻成“生物”。尽管语言中的某些方面或许具有离散性和算 术性，但是，总的说来，语言更像是一种生物机体(biological organism)，与心理的精确 性相比，对经济的考虑应退居其次。在对语言结构的认知表达中，冗繁应该是允许的。这与 获 取有价值的概括并不矛盾。有鉴于此，生成语法所信奉的语法模式是从简的(minmalist)， 演绎的(reductive)，从上到下的(top-down)；而认知语法是从繁的(maximalist)，非演绎 的(non-reductive)，从下到上(bottom-up)。
“从简的”是说应采用最少的必须的理论上的和描写上的装置来描写语法，即：语法越简 单越好。一个“简化”了的语法模式假设：如果某语法的规则能充分描写某一特定结构的构 成，那么，该结果就完全没有必要单独地在该语法列出来。说生成语法的模式是从上到下的 是说该模式强调“运算”(computation)的特点：任何能从总原则中推导出来的都将在语法 上被删除，这是因为这些具体的规则是可以“运算”出来的，而不必单列出来。
认知语法信奉的是以运用为基础的模式(uasage-based model)，它在语言描写中采取的是 “ 从繁”的原则，认为语言系统是约定俗成单位的庞大的，高度冗繁的总汇。这些单位从非常 概括的到非常具体的，它们之间没有明显的差别。此外，认知语法认为语法模式应该是非简 化的。语法应该包括描写具体结构的规则或句型和与此相关的个别知识。一个图式(schem e)和它的例示(instantiations)代表了语言知识的不同侧面，因此，如果它们具有“单位” 的身份，那么，它们应该归入某一语言的语法中。最后，认知语法采用的是从具体到总体的 方法，它不像生成语法那样仅仅关注总的原则，还关注它们不同的、约定俗成的例示，研究 有关句型的实际扩展以及影响它的因素。由于句型是从具体的实例中抽象出来的，因此，我 们需要研究抽象化的过程。
对于第二、三个问题，生成语法采用的是“模块论”(modular theory)。就语言系统来说 ，Chomsky认为，人类的认知系统可划分为一些子系统，而语言系统只是其中一种。语言系 统 有别于人类的其它符号系统，因而，它是自立的，对它的描写无需借助于其它认知系统。语 言表达的是心理结构中的一个独立的“模块”。这便是所谓“模块论”中的一个独立层面。 对语法的看法，生成语法也是借助“模块论”来自圆其说。它认为语法是语言结构中的一个 独立的层面。语法系统是由若干子系统构成的，每个子系统相对独立，结构相对简单。 因此，句法不同于词汇和语义。语法范畴是以形式特征而不是以语义特征为基础的。说话者 可以 不顾语义，而仅仅靠语法结构就能判断某个句子是否合格。
认知语法对“模块论”持否定态度。它认为语言涉及到其它认知系统，因此，应将它视作 整个心理组织的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来加以描写。同样，语法从本质上来说是象征的(symbo lic)，不能独立于语义和心理结构。人们只能借助象征单位来描写语法，而词汇，语素和句 法一起构成了象征结构的连续体。基本的语法范畴（如名词和动词）可从语义上进行描写。所 谓“合格”往往是一个程度上的问题，反映了语义因素和语用因素合力的结果。生成语法把 语法看成是一种生成装置(generative device)，而认知语法则反对这种观点，认为语法仅 仅给说话者提供了象征资源的总汇。运用这些资源构造和评价切当的表达是说话者，而不是 语法借助它们的概括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来予以实现的。
对待语义，两者的差别就更大了。生成语法把有关意义的“概念论”(conceptualiational theory of meaning)排除在语言科学之外，认为语言表达的意义可以借助真值条件来进行 描写，并且认为形式逻辑适用于描写语言。他们认为语义有别于语用：前者是关于语言的意 义，后者是关于语言外的意义。语义结构具有组合性的特点。类似于隐喻和语义的引伸义不 是语言应该描写的。
认知语法认为意义等同于概念形成过程(conceptualization)，应借助于认知过程得以解释 ，形式逻辑无法准确地描写语义结果。语言语义学应更确切地被看成是包罗万象的。语义学 和语用学的区别完全是人为的。语义结构仅仅部分地具有组合性的特点。隐喻和语义的引伸 义属于词汇和语法的核心部分，也是当前应该深入研究的对象。完全不带隐喻的句子只占少 数。尽管我们可以区分“字面意义”和“隐喻意义”，然而，这两类词语的界线无法划清。
尽管Langacker和Chomsky都把语言看成是心理的一个有机的支系统，Chomsky同时还把语言 看成是一个形式系统。对此，认知语法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语言结构最终可以归结为一 些不断出现的神经活动的模式，语言结构的多面复杂性决定它更像一个生物有机体，而不像 类似电脑的程序或是一种逻辑演绎系统，因此，它们认为单纯的形式化并不能抓住某个特定 现象的全部。
认知语法在哲学上采取的是非客观主义的态度，因此认为人们对事物进行分类是按照“原 形”(prototype)或自然范畴进行的。语言学的大多数范畴都是复杂范畴，由一系列可以交 替的值互相联系，形成一个固定在范畴典型上的网络。
而生成语法如同其它形式主义语言学一样遵守“分类特征论”(criterial attribute mode l)。这种理论认为范畴可以定义为一组特征。这些特征对所有的某个范畴成员来说都是必要 的和充足的条件。如果某个实体拥有所有这些分类特征，它就属于该类里的一个成员。成员 之间无程度上的差别。
认知语法的发展受到了最新的计算机理论的影响，尤其是“连通论”(connectionism)的影 响 。“连通论”是用计算机模拟认知过程的一种独特的理论，是模拟神经的产物，是以大脑而 不是数学计算机作为模拟对象。连通论的模型设定极其庞大的简单“单元”。单元之间有许 多连接通道。每个单元只是把它从其它单元接收到的信号概括起来，然后决定是否要“点火 ”发动。每两个单元之间的连接通道都有一定的“权”(weight)，它控制经通道传递的信号 的强度。连接通道的权会不断进行调整。所有的信息都存在连接通道的权里。Langacker认 为“连通论”的这种观点对语言和认知的其它方面都是适用的，并且认为认知语法同连通论 的原理是相一致的。首先，认知语法里规则和具体体现规则的词语并没有质的区别，规则只 是程式化的词语，而且程式是它们的具体体现的词语所固有的。其次，系统只容许含有语 义和和/或语音内容的成分，对这些成分的描写直接依照的是它们的内容，不采用命题形式 。再次，分析时所依据的是词语的外显形式，它排除从抽象的“底层”表达方式进行派生。 最后，语言系统被视为只是各种认知常规的总和，它们可以解释为各种很容易由通道的权反 复引起的激活状态。复杂词语的结构式只是一些适当的常规在共同起作用，并在“松弛”后 进入一个同时满足所有制约条件的激活状态。
如前所述，认知语法的理论是建立在这样的假设基础上的：语法结构本身是象征的，它完 全是可以借助象征成分来予以描写，每一个这样的象征单位都由语义和语音两极组成。例如 ，以复数名词beds为例，首先我们必须把它分成两个语素，每一个都包含了语义和语音两部 分，然后我们就要决定它们是如何结合的。图1是它们分析图：
(Langacker(88)93)
这里S=象征化，i=合并，C=组成
根据这个观点，语法分析和语义分析是分不开的。语义分析在整个语言研究中占主导地位 ，并且认为语言意义是包罗万象的(encyclopaedia)和视角的(perspective)。认知语法将语 义分析放在首位是因为它认为，如果语言的主要功能是范畴化，那么，意义必将是最主要的 语言现象。语义是包罗万象的是因为如果语言是一个对世界范畴化的系统，那么，就没有必 要再设立一个不同于将世界知识与语言形式联系起来的语义结构层次。语义具有视角特征指 的 是世界并不是客观地反映在语言里，语言的范畴化功能将结构映射在世界上，而不是仅仅像 镜子一样反映客观事实。
认知语法的语义理论是建立在如下五个假设上的：
(1)认知语法认为，意义不能等同于真值条件，而是一种概念化(conceptualization)，即 一种心灵经验(mental experience)。Langacker认为这里的“概念化”应从广义上来理解， 它不仅包括抽象的“知识”(intellectual)概念，还包括知觉(sensory)，感情(emotive)和 动觉(kinesthetic)以及人们对语言事件的理解，对社会的和语言情景的认识。
(2)语言范畴是复杂的。对它的准确描写需要不仅仅是单一的结构，而且是由释例，引伸等 各种关系联结起来的一组结构所组成的网络。长期以来，人们在语言研究中一直比较关注词 汇的范畴化功能，而认知语法认为我们也应该关注语法结构的范畴化功能的研究。
(3)认知语法在描写语义结构的时候，不用“语义特征”，也不用“义素”，而是采用“认 知域”(cognitive domain)。所谓认知域是指写某一语义结构时所涉及的概念领域。例如“ 斜线”的概念预示着“正角三角形”的概念，因此，它将这个概念（即正角三角形）溶入它的 特征之中，即认知域。Langacker认为概念的复杂性有层级上的差异，上一层的概念是由下 一层的概念经过各种认知运作而获得的，下图勾画出的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图中，作为复杂概念的[A]用作[B]的认知域，[B]是通过在[A]上运作，并结合其它内容而 获得。他区分了基本认知域(basic domain)和复杂认知域(complex domain)。基本认知域主 要 包括一些像时间域、空间域、颜色域、情感域等。不存在具有普遍意义的认知域。述义(pre dication)解释所需要的所有认知域的集合组成了“矩”(matrix)。包含两个或一上认知 域的矩称作“复杂矩”(complex matrix)。
(1)认知语法认为，一个语义结构的值是通过将侧面(profile)与“基体”相结合而获的。 一 个述义在相关认知域中的覆盖范围称为“基础”(base)，也就是我们在上面所说的矩。基体 的某一部分如成为“注意的焦点”或被突显就叫做“侧面”。例如，“斜边”的基础就是“ 直角三角形”，而它的侧面就是直角三角形的那根斜线（图中用粗黑线表示）。
如前所述，概念的复杂程度是可以分层级的，侧面作为一种认知运作是决定这种层级的因 素之一。一个述义本身是含着基体的，但是通过某一特定的侧面与基体相结合使得概念越来 越复杂。
认知语法认为，语义结构可以借助“意象”(imagery)来描写。这里所说意象指的是我们能 用许多不同的方法描写某个想象情景的能力。Langacker认为意象对于说明语义结构和语法 结构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正是由于意象的作用，内容完全相同且描写相同客观情景的两个 表达才可能会有不同的意思。Langacker将意象分成以下六个方面：
(1)详细程度(levels of specification)
(2)背景假设和期待(background assumptions and expectations)
(3)次激活(secondary activation)
(4)述义的比例和辖域(scale and scope of predication)
(5)从属结构的相对突现(relative salience of substructures)
(6)视点(perspective)
“详细程度”指的是描写某一客体时的精确和详细的程度。就词汇而言，这与传统所说的 “上下义关系”(hyponymy)和“分类层级”(taxonomic hierarchiers)是相同的。例如：
(1)a,move→locomote→run→sprint
b,animal→reptile→snake→rattlenake→sidewinder
“意象”的第二个方面指的是与不同的背景和期待有关的描写。同样的内容和情景，由于 背景和期待不同，我们就会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例如：
(2)The glass is half-empty.
(3)The glass is half-full.
这两句中的客观情景是相同的，例如同是半杯水，但是由于说话者的期待不同，说话者选 用了half-empty和half-full不同的词。
“次激活”与复杂范畴的网络模式有关。Langacker的这个观点显是受到了“联通论”的影 响。隐喻可以说是这种次激活的一个例子。例如，pig可以用来形容“贪食者”，即这样一 个义项[GLUTTON/pig]，它是从基本义项[PIG/pig]引伸出来的。这种引伸关系就涉及到了“ 次激活”的概念。
述义的比例类似于地图上的比例关系。许多述义都蕴含着某个值的允许的参数都是有个度 的。例如，四周环水的一片土地可以被称作“岛”，但是我们决不会将水塘中的一把土也称 作“岛”，这是因为“岛”只适用于大的比例。又如close一词的绝对距离视不同的对象而 有所不同，如对星系、国家、同教室里的的人、原子核里的质子等来说绝对距离是不同的， 但所强调的关系是一样的。
辖域指的是述义的基体，即在相关认知域中的复盖区，其边界往往是模糊的。例如“头” 、“臂”、“腿”等词的直接辖域是“躯体”，同时，它们又各自是其它词的直接辖域。再 看下面的例子：
(4)The rake is in the yard by the back fence near the gate.
这个句子包括3个表示方位的词语，一个比一个具体：
(a)描述的是词组in the yard，(b)描述的是by the back fence。(c)描述的是near the g a te。图中第二条虚线表示前一个方位的搜寻范围用作第二个的述义辖域。
“意象”概念所涉及的第5个方面是“突显”(prominence)。在文献中，Langacker交替使 用prominence和salience来表示这一概念。“突显”可以分成以下三类：
(1)突显的侧面不同。作为述义内的焦点，侧面相对于基体来说突显部分。述义的侧面决定 它的基本的语法范畴；名词性词语勾画(profile)事物，而动词、形容词和副词勾画不同的 种类的关系。在一个复杂表达中，作为侧面突显的那一部分被称作“中心语”(head)，例如 在long snake这个结构中，snake是这个名词性词语的中心语。
突显的第2方面与表示关系的述义有关。通常来说表示关系的述义在描述它的成分方面表现 出某种平衡。这涉及到两个成分：一个为“射体”，在表示关系述义中被称为“图形”(fig ure)，另一个成分是“界标”，被分析为“背景”(ground)。例如above和below勾画的是相 同的概念内容和相同的关系，它们语义上的对立是由于“图形/背景”的区别。当我说x is above y,我们关心的是X的位置，因为X就是射体（图形），而如果我们说y is above x时，X 被用作界标，指出Y的位置。比较：
(7)a.The picture is above the light switch.
b.The light switch is below the painting.
突显的第3方面是客观的描述和明确的提示。Langacker认为在描写一个复杂表达的语义时 ，不仅需要描写组合成分，还要描写组合成分逐级的“组合途径”(compositional path)。 下面我们以unrecover和reuncover为例。它们的组合成分是一样的，但其组合途径却不同， 结果造成了语义上的差别：
“意象”的最后一个方面是“视角”。“视角”涉及到“视点”(vantage point)和“方向 ”(orientation)以及“主观”(subjective)和“客观”(objective)等概念。例如：
(7)Jack is to the left of Jill.
在这句里，Jack的位置是从说话者或Jill的视角来看的。请看下面两句的差别：
(8)a,I will go to Paris tomorrow.
b，I will come to Paris tomorrow.
(8a)的说话者是从他的视点来说的，而(b)是从听话者的视点来看的。
认知语法在处理语法问题时很有独到之处，与Chomsky的生成语法有很大的区别。生成语法 是一种生成装置，具有构建性(constructive)；而认知语法不同，它认为语法仅仅是给说话 者提供了象征资源的总汇。运用这些资源构造和评价恰当表达的是说话者而不是语法。我们 不妨把两者的基本语法模式作一些比较：
根据生成语法的模式，由溶合运作生成的句子结构最终必须映射到两种不同的结构表达： 语 音形式和逻辑形式。这样一来，对任何一个句子来说，一部描写充分的语法一方面应该提供 语音表达，另一方面还应该提供逻辑表达。语音表达和逻辑表达是语言中的接口层次。语音 表达作为听说系统的输入，而逻辑表达作为概念-意图系统的输入。在某个阶段，句子生成 兵分两路：一个运算“兑现”句子或短语的语音形式的语音表达；另一运算“兑现”其 逻辑形式的逻辑表达。认知语法的模式是说，为了构建某个语言表达式，语言使用者需要有 各种知识和能力。说话者和听话者都面临着“编/解码”问题，对资源进行处理，并成功地 提供某个使用事件。使用事件的语义极是包括了该表达所有途境价值的详细的概念形成过程 ；而它的语音极是表现这概念的实际发音。
Langacker认为他所说的“使用事件”不同于传统所说的“组合价值”（组合价值是说某一 表达的价值可以从组合成分的规约价值中通过像算术计算一样得出来）。通常说来，“使用 事件”比“组合价值”要更具体，有时两者是矛盾的，这是因为“使用事件”增加了语用因 素。例如，cabbage harvester的“组合价值”是指“收割白菜的某种工具”，然而，它的 实际的“使用事件”值却是“断头台”。
认知语法认为，语法从本质上来说是象征的。他们的这个观点使得他们在进行语言分析时 有着严格的“内容限制”(content requirement)；它只承认三类单位。除了这三种单位外 ，认知语法不承认其它任何单位：
(1)语音单位、语义单位和象征单位(symbolic units)。
(2)与(1)的单位有关的图式(shemes)。
(3)与(1)和(2)有关的类属关系(categorizing relationship)。
“内容限制”排除了任何描写上的随意性，排除任意设立的空范畴、语迹等各种有名无实 的单位。Langacker认为语法结构（包括词法和句法）与词汇构成了一个连续体。以前人们把 两者分割开来完全是人为的。虽然它们有差别，但这种差别只是在复杂程度上和抽象性方面 有程度上的差别。
Langacker认为某个表达的语法类可以由它勾略出的不同侧面来加以说明。一共可分出两大 区别：名词性的表达(nominal expressiom)和关系性的表达(relational expression)。名 词性的表达包括传统的名词、代词和名词短语。它们表示的是“事物”(thing)。这里所说 的“事物”其实是一种高度概括的图式，可以具体定义为某个认知域内的一个子域(region) 。“子域”指的是相互联系的的一组实体(entities)的集合。它可以包括有界的事物（如tab l e）、无界的事物（如water）、地理上的区域（如“北京”，London）、抽象的认知域内的某个 子域（如stanza）、实体的总和（如alphabet）等。关系性的表达是以一组实体为前提而勾略出 这些实体之间的相互关系。它包括传统所说的形容词、介词、副词、不定式、分词、动词、 从句和句子。按照它们勾略出的侧面的复杂程度，可以分出：简单的非时间关系(simple at emporal relationship)、复杂的非时间关系(complex atemporal relationship)和过程(pr ocess)。简单的非时间关系勾画的是一种状态，故也称“静态关系”。形容词和许多介词具 有这种特征。复杂的非时间关系勾画的是一组有序列的状态，它所包括的每一个状态被看成 是分散在一个连续的时间段的各个点上，动词具有这种特征。不同性质的表达在认知语法的 图式表现也是不一样的。
A和B分别代表名词图式和动词图式。X和Y表示高度抽象的音位结构。C和D是具体的例子。L angacker将这些图式称为“构建图式”(constructional scheme)。
认知语法是借助“构建图式”将简单的象征结构逐级组合成较复杂的象征单位。例如sharp en可以作为词根与另一个简单的象征单位er组合成sharpener，而这个词又与pencil组合成p encil sharpener。形成的过程列表如下：
Langacker认为，语法就是用来将象征单位逐级组合成较复杂的象征单位格式(pattern)。 一个典型的语法结构通常是一个复杂的象征单位。它们是由两个构件构成的：一个勾画关系 ，一个勾画事物。在一复杂结构中，各构件的地位是相等的。如果一个构件，作为它内部结 构的一部分，蕴涵着另外一个构件，我们就称它为“概念依存”(conceptual dependent)； 而另一个构件，由于并不蕴涵外部关系(external relationship)称作“概念自主”(concep tual autonomous)。
Langacker认为，依存结构可以视作等同于传统的“谓语/述谓”(predicate)，而自主结构 等同于“主目”(argument)。以The man found the rabbit为例：
这里[FIND]是依存结构，相当于述谓；[MAN]和[CAT]相当于主目。借助“依存结构”和“ 自主结构”的概念，我们还可以得出“修饰语”和“补足语”。通俗地说，“修饰语”可以 定义为与中心语结合的概念依存构件，而“补足语”为与中心语结合的概念自主构件。“中 心语”是复合结构的侧面决定体(profile determinant)。同为修饰语，形容词性的修饰语 是以“事物”来作为它的射体和具体位置(e-site)的；而副词性修饰语是以“关系”作为 他的射体和具体位置。主语是体现在子句层面上被勾画为侧面的、表示过程的射体的那个名 词性成分，而直接宾语是使体现界标的那个名词性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