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学需要探索创新——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答辩，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图书馆学论文,抽象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1-2]提出后，引发了学术争鸣——陈业奎先生概括为“图书馆学界出现了近年来少有的百家争鸣”[3]。笔者本无意引起争论而埋头于深入探索，且2000-2001年期间不在国内，未及时注意到“丑陋的图书馆学”[4]等文，但既然“丑陋的图书馆学”锋芒所向之一正是抽象图书馆学以及由之引申的分析图书馆学的理念与方法，于是不得不作此答辩。
1 作为图书馆学新思想的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
程焕文教授已经著文驳斥了“丑陋的图书馆学”之说[5]，认识相似之处就不再重复。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的理念与方法之所以能成为图书馆学术研究中的一类独特观点，其根本思想，就是要探索一种能统一说明传统图书馆和现代图书馆（包括数字图书馆、虚拟图书馆等）的理论，并有效地指导其发展，也就是试图将各类图书馆纳入一个统一的理论模型中进行分析研究。这是一种有创新意义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6-7]，不比“复合图书馆”（Hybrid Library）概念逊色。
众所周知，从具体到抽象、再从抽象到具体，正是唯物辩证法的一般认识原理，从具体图书馆到抽象图书馆、再从抽象图书馆学到分析图书馆学，刚好完成这样一个过程，深入研究下去应能有所发现或创新。为何不喜其“优美简洁”而反忧其“丑陋不堪”呢？
笔者已经说明[8]，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是对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一种创新性的严肃的科学探索，基于传统图书馆和数字图书馆等具体图书馆抽象出理论模型，再通过理论模型分析反馈指导图书馆实践，符合科学研究的一般范式。用科学的抽象模型来描写图书馆是从本质上把握图书馆，无论是基于印刷文献的传统图书馆还是基于数字信息的数字图书馆、虚拟图书馆，都可以抽象为统一的抽象图书馆来进行分析研究，抽象图书馆是具体图书馆的本质抽象，据此展开的理论分析可能激活图书馆学理论研究，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注入活力，至少可以为图书馆学理论研究提供一个参考系统。为什么就会导致图书馆学丑陋了？
将传统图书馆学判断为“面向过程”，“面向实体”、“定性主导”，提出“从具体到抽象”、“从定性到定量”的现代转换思想[9]虽有以偏概全之嫌，却总还提出了一点可以思考的内容，难道不比随意定性的“异常反感，认为既无必要，亦不科学”以及“冷笑”之类的指责更有参考价值？说图书馆学丑陋的人怎么就没有提供一些可以让“丑陋的图书馆学”变的美好一点的思想或观点？“丑陋的图书馆学”一文的作者可能自己没有看懂或理解抽象图书馆学的思想和方法，却只凭数学表象就说编辑没搞懂就发表，实在可悲。
2 作为图书馆学新方法的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
图书馆学发展至今，一直缺乏一种强有力的理论分析方法。分类编目、主题标引等作为图书馆学的专业方法，是图书馆工作的操作方法：引文分析法作为一种文献信息分析方法，有其应用条件和局限性。系统地引进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中业已成熟并普遍应用的数学分析方法，是图书馆学发展的一种选择。
而数学分析方法应用于研究对象的一般过程，首先就是建立或确认研究对象的抽象模型，抽象图书馆学的理念由此生成。
作为成熟而规范的数学分析方法，应用于图书馆学研究后可能成为理论分析的有力工具，从而为图书馆学研究注入方法论上的活力，何乐而不为呢？
正巧看见《新华文摘》转载韦敏“对经济学数学化的思考”一文[10]，其中对数学工具应用于经济学研究的优缺点分析几乎可以平移到图书馆学中。
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倡导应用数学分析于图书馆学研究，明显的优点有：
（1）运用数学方法可以使图书馆学融入当今科学技术和社会科学研究的统一研究平台和主流话语体系，为图书馆学的发展奠定良好的学术基础；
（2）使用数学语言可以清晰地界定和量化问题，不仅能使图书馆学的分析、推理获得逻辑严谨性，而且可使原来定性主导的图书馆学逐步走上定量分析的科学之路：
（2）采用数学描述可以获得文字描述所不具备的精确性或准确性，便于推理，可以从整体上提高图书馆学研究的效率。
固然，数学分析方法应用于图书馆学研究决非万能，其缺点表现在：
（1）图书馆不是数学模型或抽象概念的简单组合，数学分析不能穷尽和取代图书馆实践：
（2）数学分析方法不是研究图书馆学的惟一方法，也不一定是最佳方法。
作为一门科学，图书馆学确实需要明确自己的研究对象、内在规律和理论结构，数学分析方法是工具而不是目的，图书馆学并不会因为应用了数学而变得丑陋。正相反，没有任何一门现代意义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能回避应用数学，爱因斯坦在谈到数学时说过：“数学给予精密自然科学以某种程度的可靠性，没有数学，这些科学是达不到这种可靠性的”[11]。马克思也说过：“一种科学只有在成功地运用数学时，才算达到了真正完善的地步”[12]。因此，图书馆学作为一门“科学”，迟早会走上“分析”的道路，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不过是这一趋势的前奏而已。
3 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的数学形式
数学方法是表达理论思想的工具而不是目的，在不同的逻辑前提和假设条件下可以得到不同的数学函数和方程，这应是运用数学方法的常识。
任何数学模型都是经抽象后建立起来的，就像物理学中引进现实世界并不存在的理想状态、经济学中引进现实经济生活中稀有的均衡一样，图书馆学的抽象模型及其平衡状态下的图书馆方程也是为理论分析而建立，并不等于现实图书馆工作，惟有根据分析结论对现实进行解释或还原时，才会表现出分析的意义和价值。
相对于纷繁复杂的经济现象而言，图书馆现象要简洁有序得多，应该具有更优良的可分析性。但由于图书馆学积累的经验定量规律非常有限[13]，故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确实不是像物理学那样以经验定量规律作为分析起点，而是像经济学分析那样以模型分析为起点。
用函数和方程来表达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是融入主流科学的一种研究模式，如果需要，也可以用几何分析的形式来表达，就像经济学分析一样。
而采用函数和建立方程的前提，不外基于如下逻辑假设：
（1）可以用抽象参量来定量描述图书馆；
（2）图书馆存在信息或知识的输入与输出平衡态；
（3）上述状态可用抽象参量的定量数学函数和方程表述。
目前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所用的数学函数和方程只是分析表达的一种形式，基于不同的逻辑前提和假设可以建立不同的分析函数或方程，因此，针对特定图书馆函数去探讨一般意义下图书馆函数成立的充分必要条件[14]导致谬误的根源在于从特殊推及一般、用形式否定内容。
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是可以灵活运用的思想方法，与《现代图书馆学理论》[15]并不矛盾，例如，将信息资源、信息技术、信息服务作为分析要素，就可以建立另一分析模型，这时，发现信息资源、信息技术和信息服务之间可能存在的规律就成为分析的任务[16]。
4 图书馆学的学科定位和同类学科参照
图书馆是一种社会存在，没有人类社会就没有图书馆，按照科学技术、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的学科划分，图书馆学既不属于科学技术、也不是人文学科，而是一门社会科学，这大概不会有人提出疑义。于是，图书馆学就应该像其他社会科学一样具有自己的规律性和可分析性，典型的参照学科就是经济学和管理学（我国现行学科目录中图书馆学学科门类已归属管理学）。要想与同类社会科学并驾齐驱，图书馆就必须发展自己的基础理论及其分析性学科分支，这是对图书馆学学术发展的必然要求。
在社会科学中，经济学是应用数学分析的典范，虽然总有人反对经济分析，但经济分析却已成为经济学不可缺少的构件，而且，从历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奖情况看，绝大部分是授予属于应用数学方法的计量经济学和数理经济学领域的研究成果，就是最好的例证。
同样是社会科学的图书馆学，与经济学发展的历史类比，早晚会像经济学一样发展出分析图书馆学分支。今天，图书馆学应用数学的水平大约相当于一个世纪以前的经济学（主要以统计为主），将来，分析图书馆学必有昌盛之期。
过分强调图书馆学的人文属性或科学属性都有失偏颇，定位于社会科学的图书馆学没有必要担忧人文精神的散失，也没有必要苛求自然科学的模样，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5 图书馆学中的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
科学精神的实质，是实证观念（实事求是）、逻辑评判（有理有据）和求真趋向（追求真理）。图书馆学的科学精神，主要体现为实事求是、精益求精，静心思索、逻辑有序，探索进取、不断开拓。
人文精神的精华，是人本观念、平等待人和推己及人，具有真、善、美的心灵追求和终极理想，重视身心自由、意志自律和人格平等。图书馆学的人文精神，主要体现在平凡奉献、助人为乐，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提升境界、完善自我等方面。
在图书馆学中，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理应并行不悖、相互支持[17]。在当今科学技术高度发达并深入影响各行各业和日常生活的知识时代，脱离科学精神的人文精神和脱离人文精神的科学精神都是不完善的，正确的选择是二者的有机结合，这就是分析图书馆学的学术精神。
中国学术界远未达到科学“过剩”的地步，因此，不必担忧“科学主义”。
6 对中国图书馆学现状的反思
中国图书馆学和图书馆界的特征，一言以蔽之，曰：平庸贫乏。不仅工作平庸贫乏，而且学术平庸贫乏。在平庸贫乏中度日却拥戴平庸贫乏而不觉，没有积极的思想超越平庸贫乏，听任学术在平庸贫乏中堕落，坐视发展机会流失，如此，才真可谓之“丑陋”也。
图书馆学界一直为自己的学科地位和图书馆员的社会地位抱不平，而不思索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状况，其根源正是图书馆学的平庸贫乏，如此，不探索创新又如何能改善现状？如果我们宁愿将新思想扼杀在摇篮中而维护平庸贫乏，那么图书馆学还有什么前途？
是否中国图书馆学界已经习惯了为晋升职称而拼凑“论文”的现状？可以容忍成千上万专业文献中的信息在低水平上重复，却不能容忍新思想的出现？
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能引发图书馆学的学术争鸣这一事实本身足以表明抽象图书馆学和分析图书馆学的探索是有意义和价值的，也说明中国图书馆学界有人在思考和创新，这正是图书馆学发展还有希望的象征。
7 小结
图书馆学丑陋吗？非矣。只要认清图书馆学的现状，采用正确的方法，吸纳创新思想，吐故纳新，图书馆学就有光明的未来。
陈业奎先生在“图书馆学研究中的科学主义”一文中说：“我们需要从中外已有的智慧宝库中汲取精神营养，从思想阅读中获取研究的力量。”所言极是。
最后，可否借用梁启超《少年中国说》之语鼓励曰：二十一世纪图书馆学似“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图书馆学；壮哉，图书馆学！有此志向，才有图书馆学的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