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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图书资料分类法分类号】 F11
我国对外开放的扩大与深入，要求我们进一步从理论上掌握有关国际经济交往方面的知识。“国际经济合作”是继“国际贸易”与“国际金融”之后产生，但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前两者的学科，也是相对最薄弱的学科，亟待充实发展。而首当其冲的，是把该学科定位弄清。这涉及到“国际经济合作”在有关联的诸学科中的关系和地位，涉及到如何界定这门学科的外延与内含。这是该学科还未充分展开讨论的问题，它们的模糊内在地影响了“国际经济合作”学科的理论发展与教学安排。本文对此试作这一探讨，以就教于同行。
一、“国际经济合作”的定义域
根据已有的定义，可以作出如下概括：“国际经济合作”是研究国际之间各种生产要素的移动与再配置的运动规律，并实现这类运动的方式、机制与规则的学科。在这个定义之下，“国际经济合作”这门学科其实包含着很宽广的范围。
（一）“国际经济合作”是世界经济的一种现象，而且是最普遍、最大量的现象
作为全球规模的、全方位的现象，是在二次大战后出现的。这类现象发生的前提是经济生活国际化，关系背景是国际经济相互依赖，基本条件是国际经济协调，核心内容是生产要素国际移动，发展趋势是经济一体化，重要组织依托是跨国经济组织（主要是跨国公司），突出事件是“北南合作”、“南南合作”。对此，“国际经济合作”学科就要分类说明这一现象，从理论上探讨这些问题，如：“国际经济合作”发生条件论，国际经济相互依赖理论，国际经济协调理论，生产要素国际移动原理，经济一体化理论，跨国经济组织的理论，北南合作、南南合作理论，等等。从以上列举来看，“国际经济合作”这门学科就象是世界经济学的一个特殊分支，是一门建立在世界性的经济现象分析基础上的理论经济学。
（二）“国际经济合作”是对外开放中的一类业务，而且是门类多、应用广泛的业务
通常说的国际投资合作、国际信贷合作、国际科技合作、国际劳务合作、国际生产合作、国际经济援助等，都有本身的业务程序，决策因素、业务方式、协定内容。“国际经济合作”从介绍有关知识与技能训练中，使学习者掌握各种从事具体的国际经济合作业务的本领。从这个角度看，“国际经济合作”是一门实务性的经济应用学科。
（三）“国际经济合作”是国际经济中的一种关系
这种关系并不是仅仅体现国际市场机制下的分工与竞争关系，它必须有各国政府参与的行为，各行业的民间性国际组织也要参与调节。为实现国际经济合作这种关系，需要有各种因素，包括：①国际经济合作中各国法律的适用与衔接。②国际经济关系规范体系。③国际经济权益的保护。④国际经贸业务和标准化。⑤国际各经济行业的规则问题。在这个方面，“国际经济合作”是一门融经济、法律与国际政治关系内容于一体的边缘学科，是现实生活中开展国际经济合作的有力武器。
二、作为理论经济学的“国际经济合作”
按照“国际经济合作”定义域所规定的范围，“国际经济合作”理论学科将是一个较大的学科群。学术界对国际经济合作的理论基础的探讨，是分别从三个方面入手的，即从国际经济关系的角度来探讨，从国际经济领域的分工、竞争与市场机制的角度来探讨，从国际经营的角度来探讨。但是，我们要强调指出的是，理论的发展并不是按照国际经济合作的定义域来进行的。“国际经济合作”并没有发展成为一个学科群，实际发生的情况是：
（一）从国际经济关系的角度来探讨的有：国际经济相互依赖理论，国际经济协调理论，经济一体化理论，北南合作与南南合作理论
这类理论要分析的是，国际经济合作为何产生，国与国之间在经济上开展合作是形成什么具体的关系，是哪种力量在形成这种或那种国际经济合作当中起作用。西方经济学者对二战以来国际经济相互依赖关系，国际经济协调现象与已产生的经济一体化、特别是区域经济一体化，做了广泛的研究。这方面产生的理论，都在研究国际经济的标题下相对独立地发展，类似国际经济相互依赖理论，国际经济协调理论，经济一体化理论，北南合作与南南合作理论，都成了国际经济学或世界经济学的分支。当我们提及“国际经济合作”的理论学科时，已经不可能将这些成为国际经济学或世界经济学分支的学科包括进去了。
立足于发展中国家和中国的角度，探讨上述问题，作为我们开展国际经济合作与确定对外经济开放战略的理论依据，是很必要的。面对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发展趋势，国与国之间必然产生各种复杂的经济关系，只有深入了解其客观的趋势与经济关系，我们在对外开放与国际经济合作中才是清醒的而不是懵懂的、主动的而不是被动的、自觉的而不是盲目的。但是，在我国的理论界中，这些研究任务是放在“世界经济学”当中来承担的，也不成为“国际经济合作”学科理论的发展问题。
（二）从国际经济领域的分工、竞争与市场机制的角度来探讨。国际上的合作与竞争，是一件事情的两个方面
合作出于竞争的需要，合作当中贯穿着竞争。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国际经济合作的机制分析也就是国际竞争的机制分析。有关国际贸易的分工与竞争理论已经发展几百年了，这个领域中的许多学说，如比较利益学说、资源秉赋学说、新要素论、产业内贸易理论、国家竞争优势论等，在相当大的程度上适用于国际经济合作这一领域。但是由于这些机制分析是从研究国际贸易中产生的，因此人们也就把这类理论只看作“适用”于国际经济合作，而未看作是国际经济合作本身的理论解释。
按照定义域，国际投资的理论分析正是国际经济合作的理论分析。国际投资分为国际直接投资与国际间接投资，因而有关国际投资的理论也分为国际直接投资理论与国际间接投资理论。现有的国际投资理论，不管是国际货币投资理论、国际证券投资理论，还是垄断优势论、内部化理论、国际生产折衷理论、边际产业扩张论，都是有局限的。它们的共同点是从市场机制的角度来分析，不注重国际投资得以进行的前提——投资国与东道国建立经济合作关系，单纯把国际生产资本或国际货币资本当作市场对象来分析其运动。因此，没有充分体现国际经济合作理论的要求。而且，现有的国际投资理论被视为与国际贸易理论相并列的理论学科，也不是作为国际经济合作理论的一部分。
对“生产要素国际移动”作为一个系统独立地进行理论分析近几年才开始，对外经贸大学储祥银、葛亮、卢进勇写的“国际经济合作原理”这本专著，对生产要素的国际移动机制做了初步的全面分析。这方面的理论应归结到“世界经济学”这个二级学科之下，但它不属于任何已有的研究国际经济的三级学科，而是一门独立的分支。
（三）从国际经营的角度探讨，已有的理论就是跨国公司理论
从事国际生产经营的组织就是跨国公司，跨国公司理论研究跨国公司的经营、管理与运作，实际上是企业经营管理学在跨国公司中的运用。至于跨国公司如何通过与东道国的合作，适应东道国的政策与国情来取得互利的成效，这方面的研究很少，因此看不出这是国际经济合作的一部分经济理论。我们中国的跨国公司将来发展了，一定要重视这方面的研究。
综上所述，被称为“国际经济合作”的理论学科，并不是指一个学科群（就象按照“国际经济合作”的定义域一样），而是指在现有的国际经济学或世界经济学及其未包括的各分支学科之外，专门分析国际经济合作核心内容的学科。以储祥银等编著的“国际经济合作原理”为标志，展现了这门学科的基本内容。这门新产生的理论学科，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当然，出于特定的需要，我们也可以转换角度，以分析生产要素国际移动的机制的这门“国际经济合作”为中心，上述所涉及的理论学科都视为“国际经济合作”的学科群，或者说是相关学科，这也是有道理的。
三、作为应用经济学的“国际经济合作”
作为应用学科，不是对“国际经济合作”有关的关系、机制进行理论分析，而是对当事人所要从事的业务进行归纳解说。首先，“国际经济合作”作为一类客观的经济活动，需要界定它的处延。
广义的国际经济合作，涉及到各国之间一切经济交往，只要是具有以下特征都可以算为国际经济合作：1.经济当事人属于不同国家；2.在平等基础上发生；3.必有经济物品与生产要素的流动。因此，广义的国际经济合作是包括国际贸易与国际金融的。只不过国际贸易与国际金融已分别算是各自有独立领域的活动，并分别成为两门学科，有着确定的研究对象，我们就将国际之间其余的经济交往归在狭义的“国际经济合作”学科中，与“国际贸易”、“国际金融”成为三足鼎立的并列学科。其实，在国际贸易与国际金融当中，都离不开国际经济合作的协调活动。纯粹的国际市场交易，不依靠各国政府协调，是很难在可观规模上进行的。因此，在具体的活动方面，可以划分成“国际经济合作”、“国际贸易”、“国际金融”三块，但有关的国际经济关系、规则规范、市场机制的作用，往往是共同性的。
对外向型经营的企业来说，有关国际经济的业务是一个整块，“大经贸战略”正是要求国际化企业这样来规划的。因此，不管是国际贸易、国际金融还是国际经济合作，都是它的选择领域，它们的业务通称为“国际商务”。企业要根据自身的条件与市场情况，选择国际商务当中的某一具体业务。由于学科的发展已经对“国际贸易”与“国际金融”作为单独的应用学科而成型，余下的内容就暂时归在“国际经济合作”中。而国际经济合作实务还可分化出下属的应用学科，如“国际技术转让”、“国际工程承包”、“国际项目融资”等等。企业的国际经济业务一体化，会使国际贸易、国际金融和国际经济合作的实务综合化；但国际经济业务的复杂，有可能使一个个业务、一个个交易类型的实务作为下属应用学科而分化出来。
在国际经济合作中，国际直接投资与国际间接投资是国际商务的大类。国际直接投资既包括“投资”中的各种业务，如跨国投资创办新企业，企业收购、兼并，也包括国际投资企业的经营，而国际投资企业经营并不完全等于跨国公司经营。国际间接投资涉及国际资本市场的运作，包括国际证券市场与国际借贷市场。这两方面都是大类。在应用学科的发展中，原来属于“国际经济合作”的国际直接投资与国际间接投资，都有分立出来的趋向。
上述学科状况反映在教学上，就使课程设置具有一定的交叉性与选择性。
在教学上，“国际经济合作”与“国际贸易”、“国际金融”在内容上有交叉之处。其一，“国际贸易”也附带讲述加工贸易、补偿贸易、租赁贸易等灵活贸易形式，而这些都是“国际经济合作”的内容。其二，技术贸易与服务贸易，应该与商品贸易相并列，成为“国际贸易”的有机部分。但现在的“国际贸易”是以商品贸易为基本部分，而技术贸易与服务贸易只是作为附属部分。相反，技术贸易与服务贸易现在在“国际经济合作”中却是重要部分。作为“贸易”活动，服务贸易与技术贸易属于“国际贸易”，但如下特点使它们可以归在“国际经济合作”当中。从交易标的来看，技术、信息、管理，都是生产要素，它们的国际移动作为国际经济合作的对象是无可非议的。从交易过程来看，技术转让与服务提供的大部分内容均为“合作”的过程，不宜用“卖断买断”的方式来进行。其三，“国际经济合作”包括国际直接投资与国际间接投资，后者也是“国际金融”的内容。而项目融资与融资租赁，本来是“国际经济合作”中的一部分，但在“国际金融”中又作为附属的内容。对这些问题，解决的办法是要做好课程教学内容的协调工作。
对“国际经济合作”这门课，就有宽口径与窄口径两种选择。宽口径的“国际经济合作”包括国际投资，窄口径的“国际经济合作”除开了国际投资。在国际经贸专业的课程设置中，国际投资及其实务一般都是从国际经济合作实务中分立出来的（还可以分为国际直接投资实务与国际间接投资实务两门）。余下的国际经济合作实务，可以说是狭义的国际经济合作。
四、作为边缘学科的“国际经济合作”
在定义域分析中，本文提到需要有一门反映各国政府及社会团体在经济交往中的行为的学科，这是一门融经济活动与国际政治关系内容的边缘学科。但是，我们可以预测，即使建立了这一学科，其名称也不会再叫“国际经济合作”，现在所出的论述这方面内容的著作，都称为“国际经贸关系”。这门学科正在形成当中，其名称可能就将定为“国际经贸关系”。这个名称仍有不令人满意之处，但名字往往是约定俗成的。我们要重视的，应该是该学科的研究对象。这里，笔者试规定为：在国际经济交往中，可协调不同国家及不同国家的经济当事人之间的经济关系、起到规范与约束经济交往各方行为的观念、惯例、协定、标准体系，研究这些体系的价值规律、形成机制、贯彻力量及其发展趋势。这门学科，是国际经济与国际经济法之间的边缘学科。
五、“国际经济合作”所属学科的充实
以上分析得出这样的结论，“国际经济合作”作为客观发生的活动，有广义与狭义之分，我们现在基本着眼于狭义来研究，“国际经济合作”作为学科呈现出十分广泛而复杂的内容，作为理论学科，只能认定以“生产要素国际移动的原理”为“国际经济合作”的理论学科，而储祥银、葛亮、卢进勇写的“国际经济合作原理”，可视为创立与发展这门学科的最早的努力，应该有后继的科研成果接上来。其相关理论学科，在国际经济学或世界经济的大范围之内，正在蓬勃发展，呈现出多元发展趋势。作为应用学科，现阶段是清楚的，同时还有进一步变动的趋势，这是一种学科综合化与分化的对立趋势。在此基础上形成高校教育的课程。
在上述学科框架之下，为了密切结合现实经济生活的发展，需要更加充实“国际经济合作”的学科体系，根据现实的发展产生新的子学科。这样的子学科至少有如下两门：
（一）“引进外资”
与“国际投资”不同，这门新学科不是站在投资者的角度，而是站在东道国的角度，来研究外商投资的条件、效应、机制、政策设计及其他对策。既有理论部分，也有实务部分。恐怕理论部分是更主要的，将外商前来投资的条件、效应、机制研究透彻了，引进外资的有关程序、决策因素、经济核算、条件创造，就好弄清了。发展中国家特别需要这门学科，西方经济学界没有给我们准备现成的东西，要靠我们自己创造。（有关“引进外资”的理论分析，只是在西方学者开创的“发展经济学”中有一部分，但是在这里的内容，是过于集中于东道国的需要、条件、效应等方面了，如何与外商打交道、搞合作，以达到互利互惠的内容就没有。）
（二）“国际服务贸易”
现在它只是附在“国际贸易”或“国际经济合作”当中，作为一小部分存在，但它必定要分离出来。分离出来的内容，包括四个部分： 1.国际服务贸易理论。2.国际服务贸易条约， 主要是分析“服务贸易协定”。3.各种国际服务贸易方式，其重要者有：国际旅游、国际海运、国际广告、国际咨询、国际专业服务、国际电信服务等等。4.国际服务贸易战略策略，这部分是立足于本国，研究有关对策的应用理论。
在经济生活国际化日趋深入发展的情况下，唯愿我国经济理论界的同仁更努力地总结实践经验，预测发展趋势，以完善和发展“国际经济合作”的学科体系，为我国对外开放事业提供更充分的理论基础。
收稿日期：1998－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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