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年来澳门工业发展的特点、现状及影响(1557≤1941)_1932年论文

四百年(1557-1941)澳門工業發展的特點、地位及影響,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地位论文,四百年论文,澳門工業發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澳門的工業從16世紀中葉開埠之初出現,到1941年太平洋戰争爆發前,一共走過了接近四百年的歷程。在四百年澳門工業發展的過程中,前三百年,即古代澳門工業發展是極其緩慢的。鴉片戰争後,澳門的近代工業在周邊地區的影響下逐漸出現和産生,到19世紀80年代形成的玻璃製造、繅絲、水泥及造船等近代工業,特別是澳門的繅絲及水泥工業,更成爲中國近代工業之開風氣者,並達到了一定規模。然而,由于19世紀後期澳門政府與中國政府的關係長期處于緊張對峙的狀態,澳門政府的主政者關心的是能否可以從中國政府手中獲得澳門的主權,争取占領更多的中國土地,並無精力對剛剛起步的澳門近代工業予以關注和支持。再加上19世紀中後期澳門政府一直醉心于推行承充專賣制度,這種在澳門社會中普遍實施的承充專賣制度,所帶來的普遍性壟斷,無疑對剛剛起步、尚需扶持的澳門工業,具有極大的殺傷力,完全不利于澳門新興工業的成長與發展,如1890年代爆發的澳門酒商反對料半酒承充專賣而集體罷市就是明證。因此,在澳門近代工業形成發展的前六七十年間,雖然也曾綻放過幾朵絢爛奪目的鮮花,但它們只是曇花一現,很快就凋謝枯萎了。

      澳門近代工業真正踏上發展與繁榮之路,是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的。1910年葡萄牙民主革命成功後,葡萄牙共和國政府開始重視海外殖民地的實業發展,1914年10月28日頒布的第985號大總統令,改善原有實業之法,規定新設實業之法,對海外殖民地實業發展予以大力支持。①共和制以後的澳門最初幾任總督,多是改革派官員,他們均提出要發展澳門的工商業,並制定了一系列發展工業的措施:一、填海造地,增造澳門土地面積,在新填海地設立工業區,以發展工業;二、保護澳門本土工業,對澳門本地生産的工業産品,實行免稅或減稅政策,並對外來工業品提高稅率;三、主辦工業展覽會,宣傳和推廣澳門的工業及工業産品,吸引各地的實業家,争取各地廠商對澳門投資並建立工廠。再加上澳門本身就有龐大的廉價勞動力市場及其主要投資領域投資額相對較小②,故中國內地及香港澳門的富商們願意將其資本投入到澳門的工業之中。

      從1920年開始,澳門的工業呈現出一片繁榮。這一時期澳門較具規模的工業出現了三十五個門類:鹹魚加工、鴉片加工、電力、建築、爆竹、製烟、火柴、神香、水泥、植物油、罐頭、造船、磚瓦、紡織、釀酒、糖果餅乾、調料、印刷、玻璃、大木、製燭、製革、製藥、製梘、製冰、造紙、鑄造、采石、電鍍、製鞋、磨粉、碾米、製銅、製秤、燕窩加工等。1932年曾對澳門可提供出口的諸工業門類的生産總值做出測評,前十名爲:鹹魚加工,二百零七萬元;神香(含蚊香),一百四十萬元;製烟,七十六萬元;爆竹,七十五萬元;火柴,九十萬元;植物油,五十萬元;罐頭,四十萬元;水泥,無數據;紡織,三十萬元;釀酒,二十五萬元。③而廣州廣告代辦社1932年時曾對澳門可提供出口的工業産品産值做出一個估算,前十名爲:鹹魚加工(二百五十萬)、爆竹(一百五十萬)、神香(一百三十萬)、植物油(一百零五萬)、罐頭食品(八十萬)、火柴(七十五萬)、製烟(五十萬)、釀酒(四十萬)、水泥(二十五萬)及紡織(二十萬)。④各種研究著作及知識讀物均將民國前期澳門的主體工業稱爲“神香、火柴、炮竹”三大主體工業,如果是從就業人口的數量而言,此說尚可;如果是以當時的生産總值和出口總值進行評判,從1920年到1932年間,各業均有較大的起伏,很難量化出三大主體工業的排序。因此,若要對民國前期澳門工業排序的話,就應去掉鹹魚加工及水泥兩項無法得出完整具體的生産總值數據的工業,則其餘八大工業從1920年至1932年均有較詳細完整的數據。這些數據表明民國前期澳門的主體工業並非上述三項,而應該是八項,特列表如下:

      

      雖然每年工業總産值排序並非完全一致,但根據上述年份的統計,大體可以給上述主要工業門類排出順序。此處以1931年和1932年兩年工業出口值平均數爲據,順序如下:火柴第一,炮竹第二,神香第三,植物油第四,罐頭第五,製烟第六,釀酒第七,紡織第八。這應該就是民國前期澳門工業發展的大體趨勢。據上表我們還可以看出,上述主要工業門類的工廠總數從1920年的五十家,到1932年發展到一百四十四家,十二年間工廠數量翻了近兩番;上述工業生産總值1920年時爲一百三十三萬元,到1931年增長至四百四十八萬元,十二年間生産總值增加了三倍强。足以反映這一時期澳門工業規模之大、增速之快,儘管十餘年間發展並不平衡、時有起伏,但整體保持了向上增長的良好勢頭,亦足以反映澳門工業從此時由發展而走向繁榮。

      一、澳門工業發展的特點

      縱觀近四百年澳門工業發展的歷史,可以看出小城澳門工業發展的如下特點:

      第一,以華人資本爲主體,極少外資參與的工業資本結構。澳門工業發展與香港不同,香港工業從開埠以後,即有大量的外國資本在香港投資,包括英資、美資、德資、日資,甚至葡資,雖然後來香港的工業體系也逐漸變成以華資爲主,但外資在香港的投資始終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而澳門則完全不同,從19世紀澳門近代工業的起步一直到民國前期澳門工業的繁榮,自始至終在工業這一舞臺上基本上是華資在演獨角戲。19世紀曾有英美資本進入水泥及玻璃製造業,還有一家法商投資的啤酒廠;⑤20世紀則有英資投入電力及自來水工業,還有葡資投向釀酒業。⑥在近代工業發展的一個多世紀中,外資在澳門的投資僅爲上述寥寥可數的數家而已。外資對澳門工業投資較少的主要原因應是:1.由于澳門面積小,人口少,專業技術人才缺乏,並不具備各種大工業生産的條件,故外資中的較大投資均不會考慮澳門;2.由于中葡之間圍繞著澳門主權及領土界址等問題一直存在極大的分歧,雙方各執一端,長期争執不已,以致形成澳門政治局勢常顯動蕩之勢。因此,在這種政治形勢下,“使用國際企業和外國人對在澳門的投資信心缺失”⑦,這應是外資在澳門投資極少的最重要原因。

      不僅外資投資極少,就連澳門本土的葡資亦極少投資澳門的工業。在整個近代工業發展的一百餘年中,葡資在澳門投資最多的爲印刷業,從19世紀中期到20世紀中期,澳門的工業中葡人的印刷業一直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特別是産生像飛南第商務印刷公司這樣有影響且具有相當規模的公司,而成爲澳門工業中的表表者。但在其他的工業投資中,基本上不見其踪影。1911年澳門政府報告稱:“現時,這些工業大部份已經消失,但維持小量的出口,主要是往鄰近澳門中國人居住的地方,該等場所完全雇傭中國工人,基本上没有葡人參與。”⑧澳督米耶1915年時亦指出:“目前在非華人社群中,既没有這樣那樣的社團,也没有在殖民地人民生活中起著舉足輕重作用的公司和工業企業,就是有點商業,也是剛剛興起的,其財産也幾乎是屬于華人的。總之,在非華人區域,根本没有需保護的集體利益。”⑨1923年出任澳督的高士德(Jose de Horta e Costa)在一份報告中稱:“多方面考慮此城市中葡國及外國的活動是如此衰弱,但有一樣重要的是須保留此等殖民的國籍。有一個迫切的需要引入大量葡萄牙人的方法,他們不屬于官方階級,並于此殖民地建立永久居所,唯一方法可以達到是需要一定數量葡萄牙人的工商業場所。”⑩儘管澳門政府迫切希望有一批葡人或葡資投入澳門的工商業,以改變完全由華人控制澳門工業的局面,但這一願望始終没能得以實現,澳門的工業始終是清一色的華資工業,雖然有地域之分,澳門的、香港的、中國內地的,但都是純粹的華人。

      第二,以手工生産、微型工廠群且工業産品以日常生活用品爲主體的工業體系。澳門的工業雖然也有重工業、輕工業及手工業之區分,但總體而言,澳門工業是一個以手工生産爲主的運作體系。除了個別的工廠有較多的機器生産外,如青洲水泥廠、澳門電燈公司、昌明火柴廠及容穆堂織造廠,絶大部份工廠的生産方式均以手工生産爲主。以前述澳門主要工業門類來看,除極少部份工業程序使用機器外,幾乎全部使用手工,特別是神香、火柴、炮竹三大工業門類,更是規模巨大的手工生産,英索稱:“鞭炮的生産業發展成一個很日常的産業,到處都能看到婦女和兒童坐在家門口做手工,比較普遍的是用一種簡單基本的木質設備卷硬紙筒,人們稱爲pao-ka。”日人野野村雅二稱:“爆竹製造也很盛行,有十個工場,雇傭了約三萬婦女及兒童從事生産。”何大章、繆鴻基二人稱:“此種工業(炮竹),工作手續繁多,最宜于手工製造,本地人力甚稱充足,工值低廉,其工人爲我國之童工及女工,工作精細,故炮竹工業及火柴工業在澳門之生産甚爲適宜。”即便是造船這種較爲大型的工業,除澳門政府船塢,華人船廠的造船也完全是手工製作。生産方式是手工生産爲主,工廠的規模則以微型工廠爲主。據資料,澳門1896年時有工廠七百二十六間,工人人數爲四千八百八十三人,平均每間工廠爲六點五人;1922年有工廠六十四間,工人人數爲三千四百九十七人,平均每間工廠五十四人;1931年有工廠一百二十二間,工人人數爲四千八百三十六人,平均每間三十九人。(11)上述數據只是部份行業的統計。實際上,據1932-1941年的《澳門年鑒》和《澳門指南》所保存的澳門的工廠有六百餘家(12),估計工人人數應在四萬人左右。這其中除了像青州水泥、澳門電力公司、容穆堂織造廠、東亞織布廠、大中華電筒廠及幾家炮竹廠、神香廠和火柴廠等數十家工廠爲大工廠外,其餘五百餘家工廠均屬微型工廠。如當時的造船廠,每家雇傭工人六人到十二人不等。(13)大木廠“共有十三家,雇傭工人約二百人”,平均每廠約爲十五人(14);再1910年前澳門有八家織布廠,除東亞與東華兩家爲百人以上的大廠外,其餘多爲雇工十人的小廠(15);釀酒廠則更小,1920年又二十一家酒廠,平均爲六點三人,1931年爲四十三家酒廠,平均爲五點三人。(16)可證,各行各業的微型工廠群亦是澳門工業的顯著特點。

      澳門工業産品則基本上都是日常生活用品。如神香、炮竹,主要是滿足人們宗教生活的需要;火柴、毛巾、襪子,則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烟草、植物油、罐頭及料半酒,則滿足飲食生活之需要。澳門的工業主要産品門類多爲輕工業及手工業産品,這些産品的生産,技術含量不高,不需高端的機器設備,故宜于在澳門生産。

      第三,以生産出口外銷、滿足海外市場爲目標的工業發展模式。澳門的工業門類雖然有數十種之多,但其主體工業生産值産品則是以出口外銷爲主,滿足海外市場爲其主要目標。在澳門的重要工業門類中,除了電力、造船兩項是完全立足于本澳市場外,其餘主要工業門類大都是以營銷海外市場爲主。如製烟,中國烟絲主要出口新加坡、庇能、爪哇、暹羅、舊金山,多爲海外華僑聚居地;呂宋烟則主要銷往香港,再由香港運送各埠,“澳門銷售甚少”。(17)火柴則供到中國內地、馬來西亞、菲律賓、日本、泰國和香港市場,“因爲火柴的出口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火柴的出口納稅爲澳門的財政及外幣的流通作出了很大的貢獻,尤其是美元和英鎊領域”。(18)澳門製造的炮竹“其出口世界各國均有之,以華僑所到之地即有運去,如安南、星架坡、庇能、小呂宋、巴達維亞、澳洲、夏威夷、北美合衆國等,是均由香港運去。惟葡國定貨甚少,蓋葡商未知中國與印度之炮竹,以澳門售價最廉也”。(19)澳門的針織品以容穆堂之襪爲最佳,“其産品是無可挑剔的,不僅出口到中國,還出口到許多遙遠的歐洲和美洲國家、葡國殖民、波斯、印度和荷屬印度群島”。(20)澳門的各類罐頭生産,包括魚罐頭、蛤蠣罐頭和水果罐頭,“年産量超過35萬澳門幣,幾乎全部産品用于出口到新加坡和加利福尼亞,供當地中國人口消費”,加利福尼亞本身就是罐頭業十分繁榮的地方,而且距離澳門甚遠,澳門的罐頭能打進加利福尼亞的市場,可見其價廉物美。(21)

      

      上述1932年主要工業門類出口總值統計爲九百二十五萬元,爲當年澳門出口貿易總值的百分之六十三,可證澳門工業品出口量之大,所獲價值之高。

      第四,澳門工業發展的成敗與中國內地關係至爲密切。澳門發展工業,由于先天條件嚴重不足,土地面積小,居住人口少,各種資源缺乏,本土市場內需不强,因此,在其工業發展的道路上長期形成對中國內地的嚴重依賴。

      首先是原材料的依賴,雖然澳門工業的各種原材料也有從香港及海外各國進口的,如生産神香的檀香來自帝汶及荷屬印度群島;(22)火柴枝及製盒木片來自日本,洋硝、硫磺等來自香港。(23)但澳門工業的生産所需的原材料絶大部份均應來自中國內地,如19世紀80年代,澳門興盛一時的繅絲業,其蠶繭就是由澳門鄰近的順德、南海等地運來;青洲生産水泥,就必需依靠肇慶、英德等地運進灰石;(24)澳門花生油的産量極大,而花生則是從天津、青島運入;(25)神香是澳門的支柱産業,其竹枝、香料,俱由廣州及內地運入;(26)製烟爲澳門的老牌工業,其烟業則多由新寧、鶴山等地運來;(27)火柴生産一度發展爲澳門最大的工業,其生産火柴的植物質紙及樹膠由廣東佛山及廣西梧州運來。(28)綜上,澳門主體工業的主要原材料絶大多數依靠中國內地輸入,如得不到中國內地工業原材料的進口,澳門的工業就完全是無米之炊,不僅得不到發展,甚至可以使之無法生存。澳門青洲水泥廠的關閉就是十分典型的案例。青洲水泥廠不論是從該廠籌措的資本之多、建廠的規模之大、引進技術之先進、生産産品之優良及管理團隊之高水準等方面,在當時的亞洲絶對是第一流的企業,最後這麽一個優秀的澳門企業,不得不時時停産以至關閉,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廣東政府限制乃至禁止肇慶、英德等地的灰石輸入澳門。(29)再如19世紀中後期,澳門極爲發達的焙茶業,其毛茶主要來自新寧、海平及鶴山等地,但從1888年開始,毛茶輸入澳門數急劇下降。(30)到19世紀末,進入澳門的毛茶僅爲千餘擔,以致這一行業最後在澳門整體消失。先前炮竹紙殼也是依靠進口,“自去夏,省城禁運爆竹紙殼出口,澳門之業爆竹者須向內地購買材料,自行製造”。(31)

      其次,由于澳門本土市場內需力不强,故主要的工業産品不得不主要用于出口。澳門工業産品雖然極力擴大其對海外諸國華僑居住地的銷售,但中國內地畢竟是一個最爲龐大的需求市場,這就帶來了澳門工業對中國內地的第二個依賴,即工業産品對中國內地市場出口的依賴,特別是對某些工業産品而言,這種依賴表現得尤爲强烈,如鴉片加工業、鹹魚加工業、水泥製造及火柴業,這四大産業均是以中國內地爲主要外銷市場,中國內地開放上述市場,上述澳門工業就能獲得發展,反之,該業的發展必將産生極大的阻力。鴉片出口額的多寡,完全取决于中國內地的政策,“緣內地須行厲禁,凡吸烟者,皆須領牌,並以善言勸導,誘令戒除,是以各商漸少購運積儲,預料洋藥運入內地僅是供製煉藥料之用而已”。鹹魚出口地主要爲中國內地,1922年起出口量達到十八萬餘擔,1933年中國海關提高進口稅率,1934年一下跌至四萬八千擔,僅爲1922年出口額之四分之一;(32);青洲水泥亦以中國內地爲重要出口地,1933年“如水泥一項,進口稅率激增一倍,復有地方各項捐稅,負擔益重,故澳門青洲英坭工廠出品,不克與國産争衡,輸入銳減。計由上年之一百萬擔,降爲四十一萬一千擔,訓至營業無法維持,而致擱淺”。(33)火柴生産出口量極大,中國內地亦爲其主要市場,但1932年後,世界經濟危機的影響,廣州爲了保護其本地火柴工業,下令“停止進口澳門火柴”,以導致澳門火柴廠的“産量大跌,成千上萬的葡幣減少,給澳門經濟産生的影響很大;投入的資金損失很大”。(34)因此,這種對中國內地市場的依賴亦成爲局限澳門工業發展的重要原因。特別需要指出的是,澳門工業對中國內地的依賴是一種單向型的依賴,而這種單向型的經濟依賴對于澳門工業的發展必然會帶來很大的阻掣,使澳門工業的發展並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主觀計劃而順利進行。這也應該是澳門工業發展的重要特點。

      二、澳門工業發展的地位及影響

      最後,我們應該對近四百年澳門工業發展作一客觀準確的評價,澳門工業發展的意義?澳門工業發展的歷史作用及澳門工業發展過程中産生的經驗與教訓?試作歸納如下:

      第一,近四百年的澳門工業發展史在中國工業史上具有很高的地位。在澳門古代工業史上,先後出現三種在中國工業史中可以“號稱第一”的工業門類,即鑄炮、造船和印刷。澳門的鑄炮起始于開埠之初,最初是將歐洲將歐洲的鑄炮技術傳入澳門,後又融入吸收廣東佛山等地的冶鐵技術而産生了澳門獨特“西洋大銃”鑄造業,致使澳門波加勞鑄炮廠成爲名聞天下的鑄炮廠,亦使澳門鑄炮工業成爲中國工業史上的第一次真正融合歐洲與中國鑄炮技術的工業,對中國的鑄造業産生了重大影響。澳門的造船是在葡萄牙造船技術傳入澳門後,澳門葡人又接受中國人的造船技術而形成一種“半中半洋式”三桅船,這種船又被稱爲lorcha,是一種快速木船。這種融合中西造船技術的lorcha製造業,曾經在19世紀澳門內港興盛一時,亦使lorcha造船業成爲中國工業史上第一次融合歐洲與中國造船技術而出現的新興造船業。雖然發展的時間不長,但對中國東南沿海造船業的影響是深遠的。金屬活字平板印刷技術傳入澳門時在16世紀後期,之後不斷有新的歐洲印刷技術傳入澳門,因此,在古代澳門時,澳門就産生了中國工業史上第一個采用歐洲印刷技術的近代印刷工業,它後來又將這一工業帶進香港,促使香港近代印刷工業的誕生。

      進入近代後,澳門又有兩大工業門類成爲中國工業史上的開風氣者:一是玻璃製造業。玻璃製造技術最早由歐洲傳教士傳入清宮,並在清宮內設立玻璃製造廠。但後來隨著清王朝的禁教,歐洲傳教士全部離開清宮,玻璃製造技術遂不傳。澳門在19世紀60年代以前已出現一家玻璃製造廠,該廠由美國旗昌洋行開設,是澳門的第一家玻璃廠,亦是中國境內出現的第一家由外資投資建造的玻璃製造工廠。到80年代時,該廠已經使用火力機器生産玻璃,而中國內地出現具有近代工業性質的玻璃廠應在光緒末年,故澳門玻璃製造廠的出現,要比內地早三四十年,從這一點而言,在中國近代工業發展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澳門工業對近代工業發展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水泥工業。1882-1883年間,澳門已由華商余瑞雲、蔡清石等在青洲試辦水泥工業,1886年,又與英商合辦。1889年,李鴻章“近聞廣東澳門用本地所産之土,設廠廣做塞門土,今春丁軍門帶回兩桶,交局試用,做錠秤拉,其力之堅不亞英國希敦字號佳土;擬請憲臺扎行開平礦務局唐道廷樞,遇家報不便,將澳門做塞門土廠工本、器、料情形,訪其底藴,酌帶塞門土樣北來,交軍械,總局張道,再爲試用”。(35)受此影響,1889年唐山細棉土廠建立,是爲中國內地第一家水泥廠。(36)可以看出,中國內地水泥工業的誕生是受澳門青洲水泥工業的影響。因此,我們完全可以將澳門青洲水泥廠稱之爲“中國水泥工業的搖籃”。據此五項,即可足證澳門工業在中國工業發展史應有崇高的地位。

      第二,澳門工業的發展改變傳統的“烟賭”二業獨大的經濟格局,致使澳門經濟的“多樣化”。(37)從19世紀中期開始,由于澳門政府實行承充專營制度,博彩業與鴉片均進入壟斷性的專營中,而這兩項專營遂成爲澳門政府的主要財政來源。據統計資料,在每年的政府財政總收入中,博彩與鴉片經常會占到澳門政府總收入的三分之二以上,有時甚至超過百分之八十。所以,在澳門經濟發展的格局中,早已形成“烟賭”二業獨大的局面。故時人評論澳門:“工廠則絶無僅有,所以維持市面者,厥惟烟賭。”(38)從20世紀20年代澳門工業走向繁榮以後,澳門城市的經濟格局首先改變,過去到處是賭場、烟館的舊城區,建起了一家又一家的工廠,龍嵩街、營地大街、關前街、南灣街、新馬路、通商新街、十月初五街、白馬行街、板樟堂街、新花園、三層樓街、下環街等處,建起了製烟廠、織造廠、染布廠、神香廠、印刷廠及罐頭廠等,澳門北部的青洲填海區、黑沙環填海區及望厦區則更成了新的工業區,造船廠、炮竹廠、火柴廠及較大的中國酒廠大部份布在這裏,就連過去從無工業的路環、氹仔二島,也興建了不少的工廠,僅三百至五百人的大炮竹廠就有四五家。(39)

      20世紀初,澳門半島總面積僅爲二點七八平方公里(40),20年代完成的青洲及黑沙環填海工程增加土地六十七公頃,即零點六七平方公里(41),則澳門半島在外港填海未完成之前總面積爲三點四五平方公里。據1896年的統計,澳門的工廠有七百二十六間“中式工業及生産場所”,除去路氹一百二十二間,則澳門半島建有六百零四間工廠及作坊。(42)據馬楂度總督1913年的數據,全澳則有近五百間大小工廠,如除去路氹之百間,則澳門半島之工業經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經濟衰落後,仍保持有四百間左右大小工廠。(43)隨著20年代澳門工業的繁榮,澳門半島上的工廠大大增多,僅以造船、神香、炮竹、紡織、製烟、釀酒、印刷、植物油、罐頭及玻璃等十項有數據的工業門類工廠統計作表如下。

      

      據上表,可以看出,僅上述十項傳統工業的工廠數在20年代澳門工業走向繁榮的過程中就整整翻了兩番,由1920年的六十二家增至一百八十七家。如再加上“近年來不斷增加的各式各樣的工業”(44),如火柴、紡織、染布、電鍍、鑄造、金屬製品、蚊香、製梘等業,故知,到1932年時,澳門半島上工廠保守估計至少應在一千二百家左右(含家庭式作坊)。再據《澳門年鑒》及《澳門指南》1932-1941年保存的澳門工商業名録,正式稱爲“廠”的工業機構達六百餘家(不包括家庭式作坊)。(45)試想一個不足三點五平方公里的半島,居然容納了六百餘家的大小工廠,平均每平方公里有一百七十餘家工廠,這其中還包括數十家數百人的大廠。可以想見,澳門半島上1930年代工業分布密集度之大。

      其次,再從工業從業人數來看,1896年公布的澳門工人總數爲四千八百八十三人(46),而據1929年日本人公布的調查數據,當年澳門十家炮竹廠雇傭男女工人就達三萬人(這其中包括大量的接活回家工作的婦女和兒童)。(47)我們下面以1931年澳門主要工業從業人員統計數爲據。

      

      以上是1931年澳門十三項主要工業門類的從業人員數的統計(1931年無數據的,以1932年數據代之),上述從業人員總計爲七千七百八九人。這七千餘人應該分布在上述主要工業的百餘家工廠,則還剩下近五百餘家工廠。1924年船廠“雇傭工人從六人到十二人不等”;1931年罐頭廠六家,雇傭工人一百零六人,平均每廠約十八人;釀酒廠四十一家,雇傭工人二百二十二人,平均每廠約六人。(48)這些工廠均爲微型工廠,平均以十名工人計算,則五百餘家工廠共有五千餘名工人,兩處相加,澳門工廠從業人員總數應在一萬三千人以上。如再加上炮竹、神香、火柴幾大工業中接活回家加工作業的婦女和兒童,還有三萬餘人(49)參加到當時的工業活動中,如此1930年代澳門工業從業人員應有四萬三千餘人。若以1927年澳門人口統計總數計,全澳爲十五萬七千一百七十人(50),即澳門工業人口占全澳人口總數的百分之二十七。這是一個十分驚人的數據,澳門工業人口在全澳總人口中占有如此大的比重,如果没有這些數據,我們恐怕是難以想象的。

      其三,我們再從工業生産總值及工業品出口值來看澳門工業在澳門經濟中的地位。我們還是以澳門主要工業門類的數據爲證,1932年發表的主要工業年平均産值如下:

      

      以上數據爲1930-1932年各行業平均生産總值數,總計爲一千零九十五萬元,如果再加上其他五百餘小廠的生産值,每廠生産值以零點六萬元計算(51),則全澳工業生産總值至少可以達一千三百九十萬元以上。前面已經統計了1932年十項工業門類出口總值爲925萬元,占當時澳門出口總值的百分之六十三。一千三百九十萬元的工業生産總值,九百三十餘萬元的工業出口總值,這在全澳經濟總量中應該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而當時澳門政府全年財政總收入大致在四百至五百萬元,完全可以反映,澳門工業所産生的價值,在澳門的社會經濟總量中再也不是微不足道的,而可以稱之爲舉足輕重。

      從上述三個方面,我們可以清楚看出,到20世紀30年代,在澳門城市發展的格局中,在澳門經濟發展的總量中,澳門已從20世紀初的“工業極少”(52)的賭城而蛻變爲一個工業城市,澳門工業所産生的經濟價值在澳門經濟發展的總量中由“微不足道”而變爲舉足輕重。故可以說,澳門工業的發展與繁榮既帶來了澳門城市的多元化,亦促使澳門經濟走向多元化。

      第三,隨著澳門工業的發展,大批的工業組織亦隨之出現;隨著澳門工業在澳門社會經濟中的地位日趨重要,一批工業領導者成爲澳門華人社會的領袖,而這些對社會産生影響力的工業組織及華人社會領袖的出現,對于澳門社會的穩定發展及華人社會凝聚力的産生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在19世紀60年代,隨著澳門近代工業的産生(1867年的統計有工廠四十四間,工人一千一百九十四人)(53)。在此之前,澳門的工業組織即已出現。澳門最早成立的工業行業組織有三家,即上架行會館(1840)、工羡行會館(1854)及泥水行會館(1855)。(54)上架行爲木藝業的行會組織,工羡行爲造船業的行會組織,泥水行爲建築業的行會組織。1898年,澳門十八家香莊聯合成立“同益堂”,這是澳門工業行業中出現的第一個“東家(雇主)”聯合會。(55)光緒年間創建的行會還有永勝堂(木箱業)、鹹魚欄行(鹹魚業)、廣結鎅木行(大木業)等。民國初年又建立華商總會、首飾行、建築行及茶居西友行。(56)20世紀20年代以後,隨著澳門工業的發展與繁榮,澳門的工業組織獲得迅速發展。據1927年5月27日《澳門憲報》公布批准的工會章程即有十二間,爲:草履工會、造酒工會、建築工人公會、泥工工會、油漆工會、炮竹工會、罐頭工會、香業工會、生肉工會、排字工會、宰豬工會及均益醬園工會。(57)但實際上,在此之前,各行各業自發成立工會則更多,1922年5月30日《澳門憲報》頒布法令將“所有在澳已成立的工會並未經政府核准立案者,著即一律關閉解散”。這一次被解散的工會達六十八家。(58)這68家被解散的工會加上前面已經立案成立的各種工會組織,估計到20世紀20年代澳門的工業組織包括東家、西家者應超過一百間。據載,在1922年,“人口不足十萬的澳門,有三萬多人參加了各行各業、爲數逾百的工會”。(59)由于從業人員的限制,屬于“東家”性質的工業組織較少,而屬于“西家”性質的工業組織則是越來越多,隊伍越來越龐大。但屬于“西家”的工業組織—工會,其規模不一,大部份工會規模較小,會員一百人左右;部份工會,如上架、泥水、機器、果業等工會會員達五六百人之多;少數規模大的工會,如苦力同業工會、鮮魚聯群益工會、農業業工工會、石行工會、車業群達工會、計貨愛群工會、小販超明工會等,會員人數在千人以上。(60)

      雖然,20世紀20年代澳門工業組織的勃興與當時世界性工人運動發展有著密切關係,但是如果没有同期澳門工業的大發展,如此衆多的工業從業人員的出現,也就不可能産生“爲數逾百的工會”。雇主們按行業組織自己的“東家”商會,雇工們亦按行業組織起自己的“西家”工會。正如婁勝華先生所言:“生産性的工廠組織在製造産品的同時,也製造出兩個在財産占有關係上不平等的新階層—雇主與雇工,從而改變了手工業生産者集雇主與雇工于一體的混合身份。新興職業群體的出現爲新型職業性團體奠定了成員基礎,而初步分化的階級則成爲澳門職業性行會組織的解構力量,原來由雇主與雇員共同組成的行會組織逐漸爲雇主階層的商會組織與勞工階層的工會組織所替代。”(61)

      不管是屬于“東家”性質的商會,還是屬于“西家”性質的工會,它們均分別對應著各自的經濟基礎,它們均是爲維護自己所屬階層共同利益而組織起來的職業團體,而各種利益團體的建立,就形成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凝聚力。如將澳門社會視作一個箱體,而在這一箱體內的各種凝聚力達致于平衡,澳門社會就是穩定的。19世紀80年代澳門爆發的反對料半酒專營而全澳罷市;1922年5月29日發生的由“捷成事件”而引發的全澳罷市、罷工;1925年因澳門工會以支援省港大罷工而發動的短暫罷工。這些事件發起與參與均與上述職業團體有關,但最終事件的解决與平息亦是各自利益團體的平衡所致。因此可以說,各種職業團體形成的凝聚力得以控制與平衡時,澳門社會就趨于穩定。民國前期,不管是中國內地的社會動蕩還是葡萄牙的國內政局變亂,均没有對澳門社會産生多大的影響,澳門社會內部形成的各種職業團體産生的“凝聚效應”維持了澳門社會的穩定,直至今天,這亦應是工業對澳門社會發展所表現的歷史作用。

      隨著工業的發展與繁榮,工業在澳門社會經濟中所占比重日漸增大,工業對澳門社會的影響力亦隨之增大。因此,一批工業領導者亦逐漸成爲澳門華人社會的領袖,如鏡湖醫院的首創值理中即有澳門水泥工業的創辦者之一的蔡清石。(62)19世紀70年代創辦的鏡湖醫院是澳門華人社會最大的慈善團體,亦是當時澳門社會最具影響力的社團,該院之總理,均爲澳門各界公推公選産生,具有澳門領袖社團的地位。蔡氏兩次出任鏡湖醫院總理,一次在1874年,一次在1894年。(63)

      

      從1874年到1920年四十餘年間,澳門工業界共有五十二人次擔任鏡湖醫院總理之職,來自大木、製烟、爆竹、神香、水泥、建築、染布、罐頭、食品、麵粉等十個行業。需要說明的是,這其中還不包括既是企業家又是賭商和鴉片商的何連旺、曹有、馮成、潘禮臣等人。從這些數據可以看出,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工業界的廠商,在澳門社會中具有崇高的地位。

      繼鏡湖醫院之後的另一家最大的澳門華商社團即1913年正式成立的澳門商會,後更名爲中華總商會,這是繼鏡湖醫院後又一家對澳門社會更具影響力的華人社團,該會之值理,即爲澳門華人社會的當然領袖。當時工業界的企業家,亦有不少名列其中,如趙立夫(大木)、陳茂昆(製冰)、黄涉川(火柴)、梁鏡波(爆竹)、李旭軒(爆竹)、高可寧(製磚)、劉耀墀(火柴)、董慶堂(火柴)、沈香林(蚊香/織造)等。這些工業界的資本家進入澳門華人社會的領袖階層,爲澳門社會的穩定和發展起了重要作用。

      還需指出,澳門20世紀婦女解放運動的發展與工業的發展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由于澳門工業主要是以手工生産爲主、雜拌著少許機械化的製造工業,而這一類製造工業尤其適宜婦女工作,如紡織、神香、炮竹、火柴、罐頭、食品等。因此,從19世紀起,澳門就有大批婦女走出家庭進入各種工業行業。容穆堂織造廠:“該廠均由機器製造,以精巧之女工任之,由該廠東之家眷人等督率之,共有青年女工約三百人,皆賴該廠度日者也。內中除成年者約三十人外,餘皆妙齡女郎云。”(64)烟廠:“每廠工人約六十至一百二十名,以女子居多”,“有造呂宋烟者,共有廠四間,約雇女工數百人”。(65)又如昌明火柴廠,“工伴用至百餘人,內中以女子爲多”。(66)據統計,1896年全澳工業從業人員爲四千八百八十三人,其中婦女雇員爲产六百八十人(67),不包括炮竹廠所雇在家中工作的數百女工,到1922年時全澳工業從業人數三千四百九十七人,其中婦女一千二百三十九人,而到1931年時,全澳工業人數爲四千八百三十六人,而婦女爲三千三百二十二人(68),這個統計數僅爲十幾個行業從業人員的統計數,絶大部份工廠從業人員均未計算其中,但可以看出其中男女的比重,1896年的女工占總人數的七分之一,1922年時三分之一强,到1931年時女工占全澳從業總數的三分之二强,這還不包括炮竹廠、火柴廠在家中接活婦女在內。如果以1922年全澳工人總數三萬人計算,就約有一萬女工之數,若以1930年代的四萬三千人數計,則1931年全澳女工約爲三萬人。這麽大規模的婦女進入工廠工作,從家庭主婦轉變爲職業女性,還出現了活躍于澳門社會、致力于提高自身地位的杰出女性,如出生于1907年的曾西枝,在1935年就組織了具有相當規模的婦女救助社。該社以全新織造廠紡織女工爲主體,開展婦女運動,成績顯著。(69)這些,對于當時婦女解放運動在澳門的發展無疑有著十分重要的推動作用。

      第四,隨著澳門工業的發展與繁榮,一批批大企業、大工廠出現在極其狹小的澳門土地上,青洲水泥廠、澳門電力公司、鏡湖商務印字館、青洲磚廠、中山製冰廠、容穆堂織造廠、容穆堂汽水廠、東亞織布廠、中亞織布廠、全新綫衫廠、昌明火柴廠、東興火柴廠、大光火柴廠、保血蚊香廠、多寶蚊香廠、中華電筒廠、澳門自來水公司等都是民國前期澳門響噹噹的企業。廣源(炮竹)、謙源(炮竹)、益隆(炮竹)、廣興泰(炮竹)、廣興隆(炮竹)、朱昌蘭(製烟)、昌盛正(製烟)、達昌(製烟)、南粵(製烟)、陳聯馨(神香)、梁永馨(神香)、廣美珍(罐頭)、新德隆(罐頭)、和記(造船)、合記(造船)、生隆(造船)、德和(造船)、東生(榨油)、永同豐(染布)、仁安泰(染布)、安泰(磨粉)等(70)都是澳門工業中最有名的“老字號”,多者過百年,少者幾十年,在粵港澳地區乃至海外均享有盛譽。“老字號”名牌廠,其生産的産品質量在當時均享有很高的聲譽,下面我們羅列各種資料中關于澳門工業名牌産品的介紹:

      一、青洲英泥廠的英坭。1926年白樂嘉稱:“其所産‘翡翠牌’水泥在東方享有盛譽。”(71)1930年他又稱:“現在,她(青洲水泥廠)的産品已馳名遠東的工業界。”(72)1932年的《澳門的實業》稱:“澳門泥製之‘砵侖’號士敏土遂馳名于東方各地,凡有建築偉大工程,如船塢、水塘、港口、工廠、炮壘、政府機關、道路等,莫不用之。”(73)

      二、青洲磚廠之磚。據《澳門的實業》:“茲聞該廠近來皆得各處定貨超過出品額數,誠可喜也。該廠磚不特本地喜用之,即香港及鄰近各地均喜購用之。”(74)

      三、澳門針織品。據《澳門的實業》:“該廠(容穆堂)所出之長襪、短襪,足與世界上各廠出品争衡,雖蘇格蘭綫爲世界最美之綫,而該廠亦不多讓,故能運銷歐美各埠,不止在中國及印度行銷,且與非洲及地捫、葡國互有貿易,每年出品十二萬打到十五萬打,價值十五萬至二十萬元。”(75)英索則稱容穆堂的襪:“其産品是無可挑剔的,不僅出口到中國,還出口到許多遙遠的歐洲和美洲國家、葡國殖民地、波斯、印度、印度及荷屬印度群島,産品標籤上注明澳門。”(76)澳門“出品之綫衫、綫襪、毛巾等類,近漸著名,故營該業者漸衆”。(77)

      四、澳門火柴廠之火柴。據《澳門的實業》:“澳門火柴共有數種商標,俱用中國圖畫繪成,紅色、緑色、黄色不等,其出口甚佳,比之外來貨,價值較廉殊,于國家受益,且較之日本火柴,覺無遜色。故日本火柴在本市已不能行銷。”(78)馬沙多則稱:“由澳門生産供應到中國、印度支那、馬來西亞、菲律賓、日本、泰國和香港市場的火柴是亞太地區品質最好者。”(79)

      五、神香與蚊香。據英索稱:“該廠(梁永馨)神香極爲知名,遠銷新加坡、馬尼拉、錫蘭、美國和法國等地。在1926年的澳門工業展覽會上,該香莊展出的巨型香,高達五米,外表精美,無與倫比,兩條龍從嘴中噴出香烟,呈現了該産品的高品質與藝術性,吸引了衆多參觀者的目光。此香的價格在一千五百澳門幣左右,相當于十五康托。”(80)神香除了梁永馨外,其他如“陳聯馨、廣興、梁泰梧、陳聯馨、永吉馨、芝蘭馨、永盛球、同福昌、廣永馨、文苻祥等爲最有名”。(81)其蚊香生産,亦極多名牌,“望厦之保血蚊香公司,産品甚爲著名”。(82)

      六、澳門之炮竹。1932年有外國人稱:“澳門爆竹馳名海內外,獲得了較高的聲譽。”(83)《澳門的工業與商業貿易》稱:“澳門所産的爆竹甚多,足可稱道。”(84)《澳門的實業》則稱:“其出口世界各國均有之。以華僑所到之地,即有運去,如安南、星架波、庇能、小呂宋、巴達維亞、澳洲、夏威、北美合衆國等是,均由香港運去。惟葡國定貨甚少,蓋葡商未知中國及印度之炮竹以澳門售價最廉也。”(85)

      七、澳門之罐頭。《澳門的工業》稱澳門的罐頭廠産品“幾乎全部用于出口到新加坡和加利福尼亞州,供當地華人消費。這些工廠的建造點,都不是很正規的,但是産品卻很正規。除了有些標籤用英文外,基本上都用中文,因其消費者大多是華人。加利福尼亞本身的罐頭産業就十分繁榮,而且距離澳門的路程也相當遙遠。澳門製造的罐頭能够向加利福尼亞出口,可見其産品價廉物美。”(86)澳門的罐頭生産,夏天則以時菓如罐,如荔枝、楊桃、雪梨、龍眼等;秋冬天則多製魚類、子姜、蒜頭、竹筍菜、馬蹄等。製作方法則是:“剥除菓衣,然後用冰糖水煎透入罐,後消清微菌;至魚類則用豬油、生油配製。所有本澳出品,均裝箱之前,加以高熱,便其殺菌。”罐頭有些直接銷往廣州等埠,有些則行銷新加坡、舊金山、澳洲等埠,極受外埠華僑歡迎,外銷每年可達四十萬元。(87)

      八、澳門之製烟。澳門朱昌記生産的中國烟絲在海外頗爲有名,該廠不僅在澳門設總店,還“嗣設支店于廣州、香港、江門、新加坡、八打威、鮑鄰喜等埠,取名朱廣蘭”,其烟絲亦銷往“中國或華人最多之別國地方,如星架波、庇能、爪哇、暹羅、舊金山等處”,“各廠共計出品七十萬元”。澳門製烟業除生産中國烟絲外,還生産呂宋烟(雪茄),其中達昌號最爲有名,其生産的品牌有“寶鼎”、“上將”、“金雞”、“蝦鹿胡”及“倫地厘”等牌子的雪茄,主要外銷。(88)澳門的“各烟廠製品,均甚精美,爲本澳人士所同嗜好,其中尤以南粵公司産品最優”。(89)

      九、澳門的製銅業。澳門的製銅業比較發達。據英索稱:“澳門最大的銅器製造廠爲翠興(Choi-heng)製銅廠。該廠出品的銅鎖曾獲巴黎博覽會榮譽證書,還在1926年澳門工業展覽會上獲得金牌。該廠的出口對象是美國。”(90)

      十、澳門的手電筒與肥皂。1932年在澳門新設的大興金屬製造廠名爲大中華電筒廠,每日生産電筒八十打、其産品“地球牌”電筒十分有名,銷往中國、新加坡、印度等埠,新投産之工廠,每年生産産值即可達四十萬元。(91)澳門生産的肥皂亦多名牌,“梘廠之著名者,有好景、三益等”。(92)

      十一、澳門之燕窩和秤。澳門有一家製作燕窩的工廠,在全中國都很知名。(93)澳門生産的秤,自晚清以來即爲澳門之名牌,時有“大山”、“同和”、“源和”、“多寶”等造秤作坊,其中同和號歷史最悠久,早在康熙年間已在澳製秤,是澳門造秤業的金字招牌。但持續時間最長的當屬“源和”秤店,直到1941年仍享有盛名。(94)

      除了上述遠銷世界各地的名牌産品外,爲了滿足澳門本地市民及鄰近地區生活需求,澳門還生産出了很多本地的知名産品,如鹹魚、花生油、椰子油、米酒、藥酒、蠔油、醬油、豉油、醬菜、糖果、餅乾、雪糕、凉果、汽水、火腿、蠟燭、肥皂、毛巾、汗衫、紙傘、木屐、皮鞋、布鞋、拖鞋,等等。(95)澳門近代工業從19世紀中期開始起步,發展一直很緩慢,直到20世紀20年代後,澳門工業的發展速度加快。從1920-1932年,僅僅12年的時間,澳門的工業出現了一片繁榮,如此衆多的國際品牌出現在海外市場,爲數不少的澳門産品深受本地人民及鄰近地區的喜愛,這些澳門名優産品的大量出現,對于改變澳門城市的舊有形象,提高澳門正面形象的知名度大有裨益。正如1924年《澳門工業》一文稱,“澳門製造的罐頭,能够向加利福尼亞出口(加利福尼亞本身就是罐頭出口的重要城市),可見其價格低廉。該産業具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尤其是魚罐頭,僅以一項,就可以給不太瞭解澳門的人掃盲了”。(96)言下之意,就是說僅僅從罐頭工業的出口,就可以說明澳門工業在國際上的地位。過去從日本一直到馬來西亞,均有媒體報導,澳門僅有鴉片這一産業,這些行銷于世的衆多名牌産品就足以爲澳門“正名”:澳門除了鴉片生産以外,還有甚爲發達的工業。(97)亦如時人之評:“居澳華人從諸多外國工業和風俗中學到了人生的第一課,澳門對歐洲人在中國的聲望、對世界其他地區商業和工業的發展都做出了貢獻。”(98)

      我們尚需指出的是,澳門近代工業的形成與發展,經過了近一個世紀的進程,在這漫長的發展過程中,到上世紀20年代以後,澳門的工業出現了第一次“起飛”。婁勝華先生認爲,“在整體上,仍處于結構性轉型與過渡的持續低速增長期”。(99)余以爲,這很可能是作者並没有看到當時工業發展的大量數據而下的斷語。一個不到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及不足二十萬人口的小城,其工業總産值可以達到一千三百九十萬元以上,其工業出口值近千萬元。雖然工業發展的規模並不算太大,工業生産總值也不能算很高,如若與香港、廣州等大都會相比,當然是“持續低速增長期”,但是如果與澳門整個工業發展的過去及珠三角鄰近小城市相比,這不能不說是一次真正的“工業起飛”。這一次工業起飛,累積了大量的人才、技術、經驗及資金,爲60年代第二次澳門的工業起飛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成爲了後來經濟起飛並成爲亞洲第五條小龍的累積期。這一點,是研究澳門工業發展史所必須認識到的。

      最後,我想以1932年時外國人對澳門工業的評價來結束本文:“各種工業和商業都在以自己微不足道的方式向這個小小的葡萄牙殖民地貢獻著自己的力量,年復一年,它們與澳門和諧共處,不斷提升著自己的價值,證明著自己的生命力,並維護著‘陽光普照之地’的美譽。”(100)

      ①Directório de Macau(1932)《澳門指南》,

dos Services Económicos,1932,p.236.

      ②以上內容參見拙著《被遺忘的“工業起飛”——澳門工業發展史稿:1557-1941》第4章《民國前期澳門工業的發展與繁榮:1911-1941》,澳門:澳門文化局,2014年,第78~81頁。

      ③主要依據《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中的數據,鹹魚則是采用拱北海關報告鹹魚出口量計算出來的。

      ④Canton Advertising and Commission Agency,Canton:Its Port,Industries and Trade.With Maps,Drawing and Illustrations,Taipei,1971,p.223.

      ⑤廣東省檔案館編:《廣東澳門檔案史料選編》,北京:中國檔案出版社,1999年,第255~256頁。

      ⑥Directório de Macau(1932),p.400.

      ⑦Canton Advertising and Commission Agency,Canton:Its Port,Industries and Trade.With Maps,Drawing and Illustration,p.215.

      ⑧[葡]古萬年、戴敏麗:《澳門及其人口演變五百年:1500-2000》,澳門:澳門統計普查司,1998年,第389頁。

      ⑨[葡]卡洛斯·高美士·貝薩著,崔維孝等譯:《澳門與共和體制在中國的建立》,澳門:澳門基金會,1999年,第116頁。

      ⑩《澳門及其人口演變五百年:1500-2000》,第389頁。

      (11)《澳門及其人口演變五百年:1500-2000》,第389頁。

      (12)參見Directório de Macau(1932-1937);Anuário de Macau(1938-1941),工商業名録。

      (13)Anuário de Macau(1924),Regiao Administrativa Especial de Macau,2000,p.254.

      (14)同上。

      (15)莫世祥、虞和平、陳奕平編譯:《近代拱北海關報告匯編:1887-1946》,澳門:澳門基金會,1998年,第105頁。

      (16)《澳門及其人口演變五百年:1500-2000》,第389頁。

      (17)《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387~388頁。

      (18)José Silveira Machado,″A industria fosforeira no principio do seculo XX″,Macau SerieⅡ,No.85,Maio 1999,pp.90-96。

      (19)《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392頁。

      (20)Jaime do Inso,Macau:a mais antiga colónia europeia no Extremo-Oriente,Macau:Tipografia do Orfanata da imaculada

,1930.p.76.

      (21)Anuário de Macau(1924),p.248.

      (22)《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402頁。

      (23)同上,第388~389頁。

      (24)《近代拱北海關報告匯編:1887-1946》,第113頁。

      (25)《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399頁。

      (26)同上,第402頁。

      (27)同上,第386頁。

      (28)同上,第392頁。

      (29)參見《被遺忘的“工業起飛”——澳門工業發展史稿:1557-1941》第4章《民國前期澳門工業的發展與繁榮:1911-1941》,第126頁。

      (30)參見《被遺忘的“工業起飛”——澳門工業發展史稿:1557-1941》第3章《澳門近代工業的形成及手工業的發展1845-1910》,第101~105頁。

      (31)《近代拱北海關報告匯編:1887-1946》,第316頁。

      (32)《近代拱北海關報告匯編:1887-1946》,第375~376頁。

      (33)同上,第375頁。

      (34)José Silveira Machado,″A industria fosforeira no principio do seculo XX″,Macau Serie Ⅱ,No.85,Maio 1999,pp.90-96。

      (35)《光緒十五年十一月初二日北洋大臣李鴻章給開平礦務局唐廷樞的扎飭》,南京大學經濟研究所編:《啓新洋灰公司史料》,北京:三聯書店,1963年,第19頁。

      (36)《啓新洋灰公司史料》,第3頁。

      (37)澳門經濟多樣化的最早提者爲葡萄牙民主革命勝利後澳門的第一任總督馬楂度。

      (38)《陳希豪之澳門談》,載《申報》1931年2月9日第9版。

      (39)以上工廠的分布可參考《被遺忘的“工業起飛”——澳門工業發展史稿:1557-1941》各行業工廠名録。

      (40)繆鴻基:《澳門》,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1988年,第24頁。

      (41)Boletim da

Geral das Colónias,1925.7,No.1,p.56.

      (42)《澳門及其人口演變五百年:1500-2000》,第387頁。

      (43)

de Melo Machado,Coisa de Macau,Segunda edicao,Macau,1997,p.22.

      (44)Canton Advertising and Commission Agency,Canton:Its Port,Industries and Trade.With Maps,Drawing and Illustration,p.220.

      (45)參見Directório de Macau(1932-1937),Anuário de Macau(1938-1941)之附録。

      (46)《澳門及其人口演變五百年:1500-2000》,第387頁。

      (47)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編:《中葡關係史資料集》下卷,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092頁。

      (48)Anuário de Macau(1924),p.254.《澳門及其人口演變五百年:1500-2000》,第401頁。

      (49)《中葡關係史資料集》下卷,第2092頁。

      (50)何大章、繆鴻基:《澳門地理》,廣州:廣東省立文理學院,1946年,第54頁。

      (51)根據當時爆竹廠工人月平均公司在七至八元間,考慮到東主利潤(計爲工人工資收入的二倍)及百分之七十的成本投入,若每廠以十名工人計算,則可得出零點六萬元。

      (52)1912年3月5日澳門港務局局長罅些喇:《澳門港口需求計劃》,載田渝編譯《澳門近代城市法規條例彙編:1864-1925》,澳門:澳門大學出版中心,2014年,第258頁。

      (53)金國平:《近代澳門華人工商業發展——〈澳門的華人(Os Chins de Macau)〉選譯》,載《澳門研究》2011年第2期,總第61期,第78~81頁。

      (54)王文達:《澳門掌故》,澳門:澳門教育出版社,1999年,第237~244頁。

      (55)澳門博物館藏:《光緒廿四年同益堂行規部》,編號:MM34444。

      (56)以上參見《澳門今日之僑運》,澳門世界出版社,1948年。

      (57)《澳門憲報》,1922年5月27日第21號,第359~364頁。

      (58)同上,1922年5月30日第21號,第377頁。1922年澳門政府解散的六十八個工會之名單參見:婁勝華:《轉型時期澳門社團研究——多元社會中法團主義體制解析》,第349~351頁。

      (59)澳門工會聯合總會編:《澳門工會聯合總會成立四十周年紀念特刊(1950-1990)》,澳門,1990年,第39頁。

      (60)同上,第39頁。

      (61)婁勝華:《轉型時期澳門社團研究——多元社會中法團主義體制解析》,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63頁。

      (62)蔡清石雖然是青洲水泥廠的創辦人之一,但入選鏡湖醫院值理,卻是因爲他在鴉片業中的地位。

      (63)鏡湖醫院編:《鏡湖醫院徵信録》(上),廣州:大同印務局,1922年,第11、15頁。

      (64)《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394~395頁。

      (65)同上,第387~388頁。

      (66)同上,第388頁。

      (67)《澳門及其人口演變五百年:1500-2000》,第387頁。

      (68)同上,第399、401頁。

      (69)陳樹榮:《澳門近百年華人女杰倩影》,載《文化雜誌》第24期,1995年,第93頁。

      (70)參見《被遺忘的“工業起飛”——澳門工業發展史稿:1557-1941》前各章各行業名優工廠的介紹。

      (71)J.M.Braga,Macao Fairs& Exhibitions and Handbook to the Charity & Commercial Fair,1928,Macao:N.T.Fernandes & Sons,1928,p.48.

      (72)"Green Island(Ilha Verde)Cement Co.,Ltd.:Value of the Property at Macao″,The Macao Review,March 1930.p.18,

      (73)《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395頁。

      (74)同上,第394頁。

      (75)同上,第395頁。

      (76)Jaime do Inso,Macau:a mais antiga colónia europeia no Extremo-Oriente,p.76.

      (77)黎子雲、何翼雲:《澳門游覽指南》,澳門:文新印務公司,1939年,第74頁。

      (78)《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389頁。

      (79)Jose Silveira Machado,″A industria fosforeira no principio do seculo XX″,Macau Serie Ⅱ,No.85(Mario 1999),pp.90-96.

      (80)Jaime do Inso,Macau:a mais antiga colónia europeia no Extremo-Oriente,pp.79-80.

      (81)《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403頁。

      (82)《澳門游覽指南》,第74頁。

      (83)Canton Advertising and Commission Agency,Canton:Its Port,Industries and Trade.With Maps,Drawing and Illustration,p.216.

      (84)同上,p.218.

      (85)《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392頁。

      (86)Anuário de Macau(1924),pp.249-250.

      (87)《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389~390頁。

      (88)Directório de Macau(1932),pp.386-388.

      (89)《澳門游覽指南》,第74頁。

      (90)Jaime do Inso,Macau; a mais antiga colónia europeia no Extremo-Oriente,p.82.

      (91)《澳門的實業》,Directório de Macau(1932),第400頁。

      (92)《澳門游覽指南》,第74頁。

      (93)Anuário de Macau(1924),p.253.

      (94)金豐居士:《沙欄仔“同和公司”》,載《訊報》2010年3月19日第11版。Anuário de Macau(1940-1941)附録第20頁。

      (95)參見《被遺忘的“工業起飛”——澳門工業發展史稿:1557-1941》各章所述澳門工業產品。

      (96)Anuário de Macau(1924),p.250.

      (97)同上,p.248.

      (98)Canton Advertising and Commission Agency,Canton:Its Port,Industries and Trade.With Maps,Drawing and Illustrations,p.216.

      (99)《轉型時期澳門社團研究——多元社會中法團主義體制解析》,第61頁。

      (100)Canton Advertising and Commission Agency,Canton:Its Port,Industries and Trade.With Maps,Drawing and Illustrations,p.223.

标签:;  ;  

400年来澳门工业发展的特点、现状及影响(1557≤1941)_1932年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