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主义是一种世界性的趋势_世界主义论文

民族主义是一种世界性的趋势_世界主义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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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民族主义既是一种思潮,也是一场运动。冷战结束后,历来分歧较大的东西方学者终于在有关未来世界局势的问题上达成了一点共识,即普遍认为以往的世界范围内的意识形态冲突将要让位于地区性的民族和种族冲突,民族主义将是划破世界版图的一把利刃。

一、对民族主义概念的探讨

民族主义做为一个学术概念最早是1409年在德国的莱比锡大学召开的题为“波西米亚和波西米亚民族的宗教与经院哲学”辨论会上提出的。此后这个名词开始被政治学家、历史学家、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民族学家和文化人类学家们频繁地使用。

西方学者对民族主义的研究着墨颇多。1836年出版的欧洲权威著作《牛津英语辞典》首次将“民族主义”列入,作者以资产阶级的天赋人权为理论依据,将“民族主义”解释为“某些上帝的选民”的思想。〔1〕西方社会学大师马克斯·韦伯认为民族主义是一种“情绪”, 是“一种情感的共同契约,它的适当表现是企望组成一个自己的国家,因此它一般有助于这样一个国家的诞生”。美国政治学家伯恩斯则把民族主义看作是一种文化现象,即文化的衍生物。他认为:“民族主义虽然不是新东西,但肯定是当代文化最突出的现象之一”,“民族主义一般被界说为一种以民族意识为基础的纲领或理想。这种感觉或意识可能以若干因素为基础。一个民族可以由于种族、语言、宗教或文化的特点而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民族”〔2〕。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将民族主义界定为“个人或集团表现出来的民族全体成员的意识,或希望促进民族自由、强盛和繁荣的意识,不管是自身所属的民族还是别的民族”〔3〕。已故的英国历史学家休·塞顿—沃森认为民族主义“应被限定在下述两种定义之内:一种是指民族利益至高无上的政治组织学说;另一种是旨在发展民族利益的运动(通常是一个政党或几个政党)”〔4〕。 法国政治学家亚历山大·本尼格森则认为:“民族主义可用以标明对某一特定的建立在各种标准之上并与之相符合集团的归属意识。这些标准包括:某一特定的宗教或国家教会,对某一国家政权或朝代的效忠,对民族语言文化或某种生活方式的依恋;其次,民族主义代表了保护民族共同体不受占支配地位的外来民族语言同化或生物同化的意志。从这种意义上讲,民族主义是对挑战的一种反应或答复。”〔5〕

笔者认为,从学术角度讲,民族主义是一个内涵和外延都极为丰富的概念,简单地从一个方面进行解释和界定是有失全面的。西方学者强调民族主义的泛文化和心理特性,对于我们从另一个角度研究民族主义是有启发意义的。但是他们的解释过于强调民族主义的主观意识性和存在的永恒性,忽视了民族主义的政治属性和阶级属性,从而使民族主义变成了神秘而不可知的东西。

民族主义从概念上讲是一种从民族本位的立场出发,以维护本民族或某一民族利益集团的利益为目的,充分肯定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和价值观念,排斥或根本否定异民族的文化传统和价值观的思想观念。首先,民族主义具有历史性特点。民族主义首先是一个历史问题,民族主义的产生和发展首先具有历史因素。历史上的民族状况、经济文化交往、该民族的实际地位是影响民族主义的重要因素。其次,民族主义具有时代性特点。民族主义是一个现实问题,它的变异和发展受现实因素的影响。意识形态的对抗与国际局势的变动、国家经济文化的发展与民族经济文化水平构成影响民族主义的现实因素。第三,民族主义具有阶级性特点。在阶级对抗的社会里,任何一种民族主义不可避免地打上阶级的烙印。在分析民族主义的性质时,“必须根据它对其他民族利益、自由、主权和平等的态度来判断,而不是象民族主义思想通常具有和按它对其民族的某种忠诚和献身精神来判断……,虽然民族主义总是代表着本民族,但它从来就不是整个民族的事物,而是一个阶级或类似阶级的产物”〔6〕。第四,民族主义具有全民性特点。民族主义是一种以民族或国家为归属对象的群体(或称集团)意识,它是民族成员对本民族共同的文化传统和历史遗产、对未来的共同愿望和幸福、对共同的命运和信念的认同。

民族主义从其性质方面可分为:(1 )反抗异族的政治压迫和经济剥削、争取民族主权和民族独立的民族主义。(2)以领土扩张、 政治奴役、经济掠夺为目的,为本民族的或个别利益集团的狭隘利益而不惜损害其他民族利益的民族主义。(3)抗拒历史发展和社会进步、 固守落后传统、坚持民族孤立或民族分立的民族主义。

二、现代意义上的民族主义

现代意义上的民族主义思潮和运动是伴随18世纪末—19世纪末的世界范围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兴起的。西欧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摇篮,也是现代民族主义的发源地,欧洲资产阶级民族主义始于1789年开始的法国大革命。法国大革命在欧洲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中是贡献最大、影响最深远的资产阶级革命,这是一场在“自由、平等、博爱”的旗帜下掀起的反对封建专制主义、争取公民自由和民主权利的伟大斗争。在《人权宣言》中法国资产阶级宣布:“在权利方面,人们生来是而且始终是自由平等的。……任何政治结合的目的都在于保存人的自然的和不可动摇的权利。这些权利就是自由、财产、安全和反抗压迫。”〔7 〕这是资产阶级对几百年来桎梏人们思想和行动的封建专制主义发出的宣战,包含了民族自由权和民族自决权的内容,人权宣言成为资产阶级民族主义最基本的理论基础。

随着资产阶级革命向整个欧洲、向北美洲和拉丁美洲的发展,各国的革命实践又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民族运动注入了新的内容。被压迫民族以民族主义为武器反抗异族统治,保护民族文化,争取民族主权和民族独立。以德国、意大利为代表的欧洲民族以民族主义为聚合口号完成了民族的统一和民族国家的建立。到19世纪60、70年代,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已经形成,资产阶级民族主义已经发展成为一种世界性潮流。

三、20世纪席卷世界的民族主义浪潮

20世纪以来,至90年代,世界经历了民族主义的三次浪潮的冲击。

第一次浪潮发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进入20世纪,资本主义的发展跨入帝国主义阶段,世界政治和经济格局发生重大变化。欧美的绝大多数资产阶级大民族(如英国、法国、美国、德国等)已经成为压迫民族和统治民族,而绝大多数小民族沦为被压迫和被奴役的民族。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英、法、美等帝国主义列强建立了旨在瓜分德、奥的海外殖民地、重新划分势力范围的“凡尔赛体系”。而中东、中欧和东欧这些历史上战事频繁、民族矛盾复杂的地区,原有国家格局和领土划分按照《凡尔赛条约》被重新组合,使1600万人成为脱离民族母体置于其他民族为主体的国家的统治下的少数民族。同时在这些新建的国家中资产阶级大民族主义开始膨胀,民族复仇主义的情绪在潜滋暗长,领土纠纷危机的隐患暗伏。因此这些地区的民族主义一方面表现为国内大民族(统治民族)主义在帝国意识的影响下日益加强,对内实行民族歧视和民族压迫,对外图谋别国领土和报复心理,另一方面表现为少数民族(被统治民族)民族反抗情绪的加剧,民族独立解放运动高涨。特别是巴尔干地区各民族被奴役分割的历史造成该地区民族、种族、宗教群体和领土的多次被肢解,民族利益的多次被侵害,所以该地区各民族谋求解放的斗争和建立独立国家的热望中渗透着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

该时期的世界范围内的民族主义一方面表现为欧美列强(大民族)积极参与世界霸权的争夺,为重新瓜分势力范围而发动帝国主义战争,“它已经和种族主义、地方观念、固执、不宽容、迫害和狂热混杂在一起,……它往往走向侵略,有时走向帝国主义。”〔8 〕另一方面表现为弱小民族反抗帝国主义侵略和大国沙文主义的压迫,争取民族解放和独立。总的说来,大民族主义和大国沙文主义是该时期民族主义的主要表现。

第二次浪潮发生于20世纪50-70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世界政治格局重新进行组合,凡尔赛体系为雅尔塔体系所代替。以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为核心形成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大阵营对峙的冷战局面。美国以二战中所形成的绝对威信,对欧洲及亚洲一些国家实行经济和政治上的控制,将上述国家做为与苏联争霸的“铁幕”屏障。苏联以自我为中心,以老大哥地位自居,将个人意志和斯大林模式强加于其他国家和民族,任何试图偏离苏联模式的行为,都将遭到苏联的大举讨伐和制裁。因此冷战对抗的实质既是两大现代帝国的较量,也是大国主义和沙文主义的对抗,其他国家和民族只是被两者利用的工具。

美国政治学家汉斯·J·摩根索曾指出:“20世纪后半期的民族主义与传统通用这个名称的民族主义以及19世纪民族运动中和民族国家里达到顶点的民族主义截然不同。传统意义上的民族主义寻求使民族摆脱外来统治,从而使民族得到自己的国家。……今天的民族主义实质上是民族主义化的世界主义。”〔9 〕他的论述颇为贴切地概括了该时期世界范围内民族主义的特点。这种“民族主义化的世界主义”即是以本民族的价值观替代其他民族的价值观的世界主义学说,从本质上讲是一种变相的大国沙文主义和大国扩张主义。

在这一时期,反对大国沙文主义和大国扩张主义的小民族主义(包括地方民族主义)表现尤为明显。在资本主义阵营中,表现为英、法、西德、日、意等国力图摆脱在经济上对美国的依赖和政治上的依从地位,以民族主义整合国民意识,以图重振国力。在社会主义阵营中,表现为各国试图摆脱斯大林模式的桎梏,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与本国的具体情况相结合,走真正符合本国实际情况的社会主义道路。苏南冲突、苏中论战、波兰的“波兹南事件”、匈牙利的“十月事件”、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之春”以及苏联与罗马尼亚、苏联与阿尔巴尼亚间的冲突和关系的恶化不仅仅是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道路的理解的分歧,也是对苏联的大俄罗斯民族主义(大国沙文主义)的反抗,是上述国家反对苏联干涉本国内政、维护民族主权的民族主义的集中表现。二战结束后,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一些民族国家的相继建立和独立,民族主义成为上述国家对抗美苏大国沙文主义的有力武器。一些国家以民族主义为唤起民族自尊和整合民族团结的武器,维护国家主权,争取政治平等权和经济自主权,有效地进行本国的现代化建设,如拉美和北非的一些国家。此外,伊斯兰世界成为国际舞台上一个不容忽视的政治力量,泛伊斯兰主义和泛突厥主义对世界的冲击令西方大为震惊。

第三次大浪潮发生在80-90年代。它广泛地表现为中东、西亚、南部非洲和前苏联东欧地区的经久不息的民族战争和日趋严重的宗教冲突,世界范围内的汹涌不止的难民浪潮,再度复苏的种族歧视和种族排外等。但该时期民族主义的最为突出的表现是地方分离主义运动,多民族国家中的一些非主体民族(或称少数民族)以民族主义为强化民族意识和对抗异族影响的武器,保护民族文化遗产,争取民族自治以至分离的权利。

英联邦国家中的北爱尔兰问题、加拿大的魁北克问题、印度的锡克教徒和印度教徒的冲突问题,斯里兰卡的泰米尔分离主义问题,西班牙的巴斯克分离主义问题,比利时的弗拉芒语与法语之争问题都是西方政府的难治之症。

在东欧国家中,分离主义运动表现的更为明显。在前南斯拉夫,分离主义势力终于使南斯拉夫联盟解体,而拖至今日的既无胜者也无负者的波黑冲突,让世界看到了仍然是塞尔维亚、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三族间的民族主义的仇杀。在保加利亚,30余万土耳其人义无反顾地宣布放弃保加利亚国籍而移居土耳其。

在前苏联的版图上,民族分离主义幽灵更是长袖善舞。前苏联科学院民族研究所所长尤什科夫承认苏联的非俄罗斯民族的分离主义正是从80年代初逐渐膨胀起来,〔10〕也正是源于前苏联各民族的分离主义情绪的恶性膨胀而导致苏联大厦轰然倒塌。直到今日,在前苏联的版图上,民族主义和分离主义仍然是政治斗争和权力角逐中的主角,俄罗斯与乌克兰围绕黑海舰队的归属之争、克里米亚的弃乌投俄、日里诺夫斯基政治地位的陡然跃起、以车臣为代表的俄罗斯各联邦主体的分离倾向、塔吉克和格鲁吉亚内部的政治纷争、纳戈尔诺—卡拉巴赫连年的战乱等等,使前苏联以至整个东欧地区成为民族主义的一个大裂变场,并且以分离主义为特点的、源起于前苏联东欧地区的民族主义的浪潮在席卷前苏东地区之后,仍继续向西欧和世界各地蔓延。

四、伊斯兰教泛民族主义对世界局势的冲击

20世纪60、70年代后,世界政治舞台上另一个突出的现象是一些曾经有过辉煌历史的民族希望以同种文化和血缘联系为基础建立泛民族主义的世界大国,以图重圆昔日老大帝国之梦,其中泛伊斯兰主义和泛突厥主义最为引人注目,这两种泛民族主义也成为伊斯兰世界和穆斯林民族中最具影响力的政治和社会思潮。

伊斯兰教是一种世界性宗教,同时也是一种跨国跨地区性的文化现象,它以共同的文化为联系纽带,将世界各地、特别是西亚和中亚信仰伊斯兰教的各民族联合成为一个文化共同体。信仰伊斯兰教(无论是什叶派,或是逊尼派)的各个民族彼此间互称为“穆斯林”,强调彼此间的文化共同性。泛伊斯兰主义的创立人加马路丁·阿富汗尼主张保护伊斯兰文化和宗教,反对帝国主义对伊斯兰国家的控制,主张阿富汗、伊朗、埃及、法属非洲殖民地以及俄国的穆斯林联合为大伊斯兰国家。克里米亚鞑靼人伊斯马伊勒·伽斯普林斯基被称为“泛突厥主义之父”,他强调泛突厥主义的基础是“突厥民族实现语言行动和思想一致”,号召建立从西亚到中亚的伊斯兰国家。

20世纪50年代后,由西亚的伊斯兰国家发起了具有强烈的民族主义色彩的民族复兴运动——跨国跨地区的国际性泛伊斯兰主义运动。1962年3月,“伊斯兰教世界联盟”在麦加成立, 其宗旨是以伊斯兰文化为共同基础,联合信仰伊斯兰教的各国。它与早期的“世界穆斯林大会”一样宣扬超国家、超民族、跨地区的泛伊斯兰主义,以抵制西方世俗化倾向的影响,而且提出反对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11〕1962 年5月29日至6月4日在巴格达召开的第五届世界伊斯兰教会议上提出建立一个“穆斯林联合国”,使穆斯林各国人民成为“穆斯林联合国的公民”。大会提出的民族主义口号是“抓紧安拉的绳索,不要分裂”,“对任何一个穆斯林国家的侵略即是对所有穆斯林国家的侵略。”〔12〕

70年代末,由于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冲突的加剧、伊斯兰世界两极分化的日益严重和西方政治势力和道德价值观念对伊斯兰古老教旨的冲击,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兴起。泛伊斯兰主义成为调整穆斯林各国的关系、团结起来对抗外敌的纽带,特别表现在中东和西亚的伊斯兰国家联合向超级大国和西方国家发动的声势浩大的石油斗争中。由伊朗宗教领袖霍梅尼领导的“伊斯兰革命”,使泛伊斯兰主义具有了强烈的进攻性特点,他主张以《古兰经》为最高法典,宣布向一切不符合原教旨主义的思想发起“伊斯兰圣战”,将“伊斯兰革命”输往整个伊斯兰世界(包括前苏联的中亚地区)。这个时期的泛伊斯兰主义已不仅仅是一种宗教或文化思潮,而是一场影响中亚和西亚甚至整个世界的政治运动。

90年代以来,伊斯兰世界与西方特别是与以色列的政治关系在逐渐缓和,在各方的努力和调解之下,1994年以色列已经与巴勒斯坦、约旦缔结了和平条约,以色列与叙利亚和黎巴嫩的关系也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是在另一方面,伊斯兰世界内部因教派之争、领土纠纷、历史问题和政治归属而引发的分歧却逐渐在扩大,如硝烟甫息的伊科领土之争、阿富汗和塔吉克内战、埃及与海湾地区伊斯兰国家的矛盾、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与哈马斯组织的矛盾、黎巴嫩国内的政治斗争等等,在当今世界的热点中伊斯兰国家和地区占有了相当大的部分。在伊斯兰国家内部的矛盾和冲突中,《古兰经》被赋与了各种不同的解释,泛伊斯兰主义成为了各方各派的思想武器。

三个世纪前的奥斯曼帝国给世界的冲击对于西方来说尚记忆犹新,而今日伊斯兰世界和伊斯兰教的泛民族主义的冲击烈度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却仍然是一个难料之数。

注释:

〔1〕参见A·D·史密斯:《论民族与民族主义》, 载《民族译丛》,1986年第1期。

〔2〕伯恩斯:《当代世界政治理论》,商务印书馆1990年版,第423—424页。

〔3〕参见A·D·史密斯:《论民族与民族主义》, 载《民族译丛》,1986年第1期。

〔4〕〔5〕罗伯特·康奎斯特:《最后的帝国》,华东师大出版社1994年版,第3页,第21页。

〔6〕K·H·瓦西列夫:《民族主义》,载《民族译丛》,1985年第6期。

〔7〕蒋相泽:《世界通史资料选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 上册,第123页。

〔8〕伯恩斯:《当代世界政治理论》,第458页。

〔9〕汉斯·J ·摩根索:《国家间政治》,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10页。

〔10〕参见《苏联民族学》,莫斯科1984年第1期,第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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