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历史时刻油画“创造共和”的创作_孙中山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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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创共和(油画) 杨松林 毛岱宗

“孙中山与华侨”国际艺术展览银质奖

1912年元月元日晚10时·南京·太平天国天王府旧址,孙中山先生宣誓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这是结束中国2000余年封建帝制,宣告民主共和在中华大地诞生的历史瞬间。

走进历史

象许多人的经验那样,一接触这题材便马上想到《开国大典》,《拿破仓加冕》之类的成功力作。其实这创作的难点正在于摆脱这些传世之作的制约、在于寻找和表现这历史瞬间的唯一性、独特性的艰难。作品的历史价值和生命力的高低强弱,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者在其间的发现与创造。粗浅地、概念地经营,难免囿于已有的成功巨制的影响;而依照简单的文字记载去图解历史,或轻率地抛开史实任主观意向和想象去创造历史,同样不可能贴进这一独特的瞬间。一个现代人,唯一的路径便是打开历史的大门,走进历史生活中去。

“读了中国近代史,我只想哭。

满清统治、丧权辱国、黑暗腐朽!

黑暗的国家太需要光明。

我就为这新国家而诞生,为这新国家而去死!

……”[1]

从历史文献和有关史诗性文艺作品中去熟悉、理解这段历史,并获得必要的感情体验,才有可能在纷繁复杂的历史片断中寻找到其“肢体”和灵魂。这段奇特的历史现象告诉我们:自1912年孙中山首任临时大总统到1925年去世的短短10余年间,中国历史上竟走马灯式的相继出现了袁世凯、黎元洪、溥义、冯国璋、徐世昌、曹锟、段祺瑞等10余位次总统、皇帝、元帅、执政……的上下变换。显然,这是一个政治混乱、军阀割据、内战频仍,革命风暴此起彼伏,新旧交替极度艰难的年代。诚如孙中山先生遗嘱所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中国仍处在黑暗的深渊之中!这是寻找这一独特瞬间的出发点和大背景;是区别于《开国大典》的时代特征和历史氛围的本质所在。

由此而在画面上相继引发出一系列对比性的、隐寓着双重意味的视觉意象:辉煌与迷惘、宁静与动荡、崇高与沉重、解放感与混乱感、整体性与个体的复杂性……交织成这瞬间特有的历史景观。这是经营构图、塑造形象、创造令人信服的、有独特生命力的“唯一瞬间”的基本要素。

双重结构

建筑空间的考证与场景的选取,不仅为真实地再现事件的历史环境;题材本身的纪念碑性和场面的宏大,也要求构筑一种足以支撑画面的宏伟框架。把建筑结构与画面结构融为一体的思考和经营,在创作中占据重要的位置。前者是具体的,需要尽可能真实地刻画,以创造令人信服的历史环境;后者则是抽象的,需要尽可能的提炼概括,以体现宏伟、崇高的精神品格。怎样使两者达到形灵一体的有机结合,则贯穿在整个创作过程之中。

开始阶段的草图,基本解决了发展意向和场面大的调度(图2)。但建筑样式、总体品格显然游离于真实的历史生活和文化氛围之外,过于“欧化”。历史将赋予这盛典以什么样的环境,在当时连孙中山本人也难以意料。他当天早晨离沪赴宁时的答记者问即已证实:“南京新政府毋庸建设华丽宫殿。昔日有在旷野树下组织新政府者。今吾中华民国如无合宜房子组织新政府,则盖设棚厂以代之,亦无不可也。”[2]这充分显示出这位廉明豁达的革命家的博大胸怀。

在去南京“总统府”的考察中得知,当年举行就职典礼的会场,已在1929年被蒋介石政府改建,面目全非了。所幸太平天国天王府的古建筑群仍基本保留,尤从大堂的柱式结构可推导出当年会场的基本风格样式,这是最合宜不过的“宫殿”了。为寻找一种身临其境的现场感,回来后制作了一座模型,并将人物组织其间,几经不同视角的选择斟酌,适度夸张经营即形成草图(图1)及结构图(图3)。不断重复的垂直向上的直线、布满画面向视点消失呈放射状的透视线,以及由人群组成的与直线相呼应的弧形线,交织成相互穿插关连的几何形组,严整地将这方阵状的画面围合成具相应美感和精神意味的空间氛围。密集、有序的高大柱廊,既辉煌神圣,又同时以其沉重、闭锁的巨大体量,给这空间造成一种隐隐的禁锢和压抑。有着深厚传统文化特色的建筑结构,与有着多重审美品格的几何结构合为一体;象征“皇权”的威严殿堂,变成结束封建帝制、建立民主共和国的“国府”。想必崇尚中华传统文化的革命家孙中山先生,走进这天赐的“棚厂”时,其心理结构也必是双重的。

寻找“种子”

几乎翻遍所有这段历史的图片史料,记录和反映这一盛典的图片则一无所有。一段文字记载明确指出:“这庄严的典礼以在夜间的原故,南京当时的摄影者未有镁光的设备,不能摄一照片,可惜得很。”[3]这是历史的遗憾。不妨设想,如果自己就是加入这典礼的一员,是否能周到无误地抓住这瞬间的一切?回答是否定的。试想,即使是一名受命表现这盛大场面的历史画家,此刻最重要的无疑是全神贯注地去接受这“五千年历史所未有”过的伟大创举所产生的强大震撼;去摒息倾听这位历史巨人所发出的永垂青史的声音;去接受无数仁人志士前赴后继、浴血奋战所争来的这里程碑性的盛典的洗礼。而不可能东张西望地仅为捉取细微末节就放弃这种永不复有的人生体验。

图1

图2

诚然,这样的历史题材的创作当然需要具体地表现历史环境、历史人物的种种细节,但重要的则是寻找和捕捉这瞬间所特有的总体历史震撼;一种来自画家的独特审美体验和审美判断。这瞬间的魅力并不留存在历史散落的残片上,而包蕴在将“肢体”凝结为有生命的整体的“内核”中,亦即在孙中山首创革命、旋乾转坤的革命生涯所凝铸的精神魂魄中。凝结并激活这瞬间的总体形象生命的,正是孙中山所创立的不朽伟业和不朽的人格伟力;是其潜在的民主、共和、平等、博爱等人文精神和身当百难之冲、“刺破青天锷未残”的英雄主义气魄。这一切则为这瞬间孕育了一种独特的审美品格,即崇高、博大、宏伟、凝重!这是作品所要探寻与表现的“种子”。

构图与画面经营中起主导作用的正是这颗“种子”。一旦找到这种子,创作过程才会变得明确而有序起来。场景的选择、人物的配置与表现、色调氛围的营造、局部的推敲与刻画、乃至总体风格与语言的选取,都成为这“种子”所萌发出来的有机部分。可以说这是把创作构想变为有血有肉的视觉形象,并使之获得相应的精神品格的生命内核。

精神空间

为使画面产生与一场大革命和一位伟人相应的宏大规模与宏伟气魄,作品采用了大场面、大空间、大调度、大节奏;选择了能充分展示高、宽、深三维力度的近正方形构图,并着意拉大人物与环境空间的比例尺度。然而这一切所能达到的视觉效果仍是有限的和外在的。在中国五千年历史的长河中,这瞬间所占有的时间和空间无疑是极为短暂而渺小的,但它所包涵的历史容量,以致对中国社会发展所产生的撞击力,却是不可估量的。这远不是仅靠最大限度地扩大环境空间所能包容和负载的。在这里,探索的关键与其说是在创造真实的物性空间,不如说是在创造高度集中的精神空间。

画面采取大动荡历史背景下的静态瞬间。

一条横贯画面的红色地毯,在色彩和视角上与顶天立地的柱群形成呼应,并成为场面调度的支点。孙中山即从这里穿过人群步入“场心”。他的登场即原子核般的形成一种强“引力场”,人群因这种无形的强力作用,自然地围合成“凝聚态”圆形布局。暖色的灯光使人群的颜面呈亮点状,并连成向画外扩散去的道道闪亮“涟漪”。

图3

这位身材并不高大,却有着“天欲堕,赖以柱其间”[4]的伟岸气质的历史巨人,本身就构成一种象征(国民党人尊为“国父”、共产党人尊为“革命先行者”、广大华侨尊为“世界华侨领袖”、军政人士则称“祖国明灯”、甚或有“孙大炮”之誉)。他的简短的88字总统誓词,无异于“给这大清朝送了个大炸弹!”它的巨大冲击波也必然要在不同社会阶层、不同政治地位的人物内心产生复杂的心理震颤。一场革命风暴所带来的激烈社会“胎动”和重大历史性转折,造成一种解放感与混乱感相交织的历史氛围,此刻则集中地体现在这个由新旧政府官员、各界人士、军人所组成的复杂人群及其所持复杂心态所构成的“心理场”中。

根据有限的史料和不合角度与表情的模糊照片,去揣摩每个历史人物的形神气态,并不露痕迹地把他们纳入这结构严密的心理场中,显然是个艰难的课题。它确乎“需要深刻的体验与理解,还需要坚实的绘画功力、形象表现力来体现。需要形象系统、绘画语言把这历史感变为可视可感可意会的绘画意象”。[5]亦即需调动一切绘画要素将其物化为有意味的艺术形式和视觉形象,一旦恰如其份地完成这“物化”,则这潜性的精神空间所获得的包容量和辐射力,便会大大超越物性空间的有限范围。作品也便因这精神力量的作用而获得独特的生命和灵魂。

注释:

[1]电影《孙中山》

[2]许师慎《国父当选临时大总统实录》

[3]袁希洛《我在辛亥革命时的一些经历和见闻》

[4]毛泽东《十六字令》

[5]夏硕琦《中国近代史的形象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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