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文学的上层渊源_文学论文

敦煌文学的上层渊源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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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J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4937(2011)03-0082-04

敦煌文学是保存在敦煌文书中的文学,并不是有记载以来,尤其是西汉建立敦煌郡以来的文学,这是首先应当明确的。敦煌遗书中的文学基本上是唐、五代至宋初大约四百年间的文学,此前在敦煌一带流传的文学是它的源头,此后在敦煌一带流行的是它的流变。追源讨流是文学史研究的基本方法之一,所以本文简单追溯敦煌文学的上源,并对在宋以后的嬗变略作论述。

一、简牍所见两汉时期敦煌地区的文学

汉武帝建立河西四郡之前,敦煌一带主要活动的是塞中胡人、乌孙人、月氏人和匈奴人,他们的文学活动和创作我们不得而知。西汉“设四郡,据两关”以后,中原文化比较快地进入河西走廊。两汉时期传世文献对敦煌地区文学的记载很少,倒是近百年来的出土文献中零星地发现有这一时期的文学,使我们得以窥见敦煌地区文学之一斑。1913年至1915年斯坦因第三次中亚考察时,在敦煌汉塞烽燧遗址中挖掘出了一批汉简,其中有一首七言诗:

日不显目兮黑云多,月不可视兮风非(飞)沙。

从恣蒙水诚(成)江河,州(周)流灌注兮转扬波。

辟柱槙到(颠倒)忘相加,天门徕(狭)小路彭池。

无因以上如之何,兴章教诲兮诚难过。

1931年,张凤先生《汉晋西陲木简汇编》将这首诗拟题为“风雨诗”,学者多从之。①但诗中虽然出现了“风”字,并没有出现“雨”字,且全诗没有写到风雨,所以李正宇先生改拟题为“教诲诗”。②诗的开头两句写乌云密布,狂风卷沙,不见日月。接着两句写洪水泛滥,大地一片汪洋。“从恣”即纵恣,无所顾忌。“蒙水”,李零释为水名,在崦嵫山下。“州流”,同“周流”,谓洪水四处流泄。“辟柱”两句写人间是非颠倒,赏罚不公,天门狭小,仕途险恶。“辟柱”是国家之柱。“槙到”即“颠倒”。“徕”为“狭”之讹。“彭池”即联绵字“滂沱”的另一写法。最后两句写报国无门,无可奈何,只有吟诗告诫后人:这样的时光确实难熬。“兴章”指写诗吟诵。全诗是一位失意文人的愤世嫉俗之作,诗题作“风雨”似更切题意。

敦煌地区的汉简还残留了一些民谣,如“三四姑公六七妹,□语众多令肠溃”(《疏勒河流域出土汉简》476号,《敦煌汉简释文》2007号),可能是写新出嫁的儿媳在婆家遭遇七姑八姨闲言碎语的痛苦情形。“伯乐相马自有刑,齿十四五当下平”(《敦煌汉简释文》843号),是民间相马的法则和规矩。“□□已溯酒上多,丁壮相佻(逃)奈老何”(《敦煌汉简释文》774号),则是描写战乱的时代,青壮年都逃离家乡,老弱病残者只有留在家乡,听任老天的安排。更有意思的是,敦煌文学中的一些题材,在敦煌汉简中可以找到上源。如敦煌马圈湾出土的韩朋故事简(《敦煌汉简释文》496号),虽残存字数很少,但在叙述方式和风格上更接近于敦煌本《韩朋赋》,其体裁与后世的话本相近[1]。

出土于敦煌汉塞烽燧的“田章简”(《敦煌汉简释文》2289号),与敦煌本句道兴《搜神记》中的田章故事相近,也与敦煌本《晏子赋》、《孔子项托相问书》中的一些句子雷同,说明作为讲唱文学,它们是一脉相承的③。无独有偶,在居延烽燧中也曾发现过“田章简”,④说明田章故事在汉代的河西地区广为流传,且余波不断,一直延续到唐五代时期。居延出土的汉简中还发现了三则类似于《晏子春秋》的故事,⑤一则在今本《晏子春秋》中找不到相同的内容,另外两则还可以在《晏子春秋》的《内篇·杂上》和《外篇第七》中找到对应的段落,故事结构相同,内容吻合,只是个别词语不同。这为敦煌本《晏子赋》找到了上源。在敦煌地区出土的汉代木简中,还保存下来了一些书信。这些书信的作者,可能是戍守边塞的有文化的将士,大都写得情真意切,千载之后,犹能感动人心。如出土于敦煌汉塞烽燧的《政致幼卿书》(拟题,《敦煌汉简释文》1871、1872号),就是一个居住在成乐地方的名叫政的人写给幼卿君明的信,信中虽为客套问候语,但由于天各一方,朋友之情深仍溢于言词之间。出土于玉门花海的七面棱形觚简上抄有一篇书信(《敦煌汉简释文》1448号),是一个叫冯时的人写给他的朋友翁系的。信中叮咛翁系,春天到了,要注意饮食,调理好心态,多和自己联系。同址出土的木简中有“元平元年十月”的纪年,那么这封信当抄于此年(前74年)前后。冯时其人,不仅有这封信保存至今,在同一觚简上,他还抄写了一篇《遗诏》。何双全先生综合诸家的意见,释读如下:

制诏皇太子:朕体不安,今将绝矣。与地合同,终不复起。谨视皇大(天)之祀加曾(增)。朕在善遇百姓,赋敛以理。存贤近圣,必聚谋士。表教奉先,自致天子。胡亥自恣,灭名绝纪。审查朕言,终身毋欠。苍苍之天不可得久视,堂堂之地不可得久履。道此绝矣。告后世及其孙子,忽忽锡锡(惕惕),恐见故里,毋负天地,更亡更在,去如舍庐,下敦闾里。人固当死,慎毋敢怯[2]163。

根据文意,这件遗诏是某皇帝临终前写给皇太子的遗言,是戍卒冯时于汉昭帝元平元年(前74年)七月抄写的。根据诏书的抄写年代,学者推测可能是后元二年(前87年)武帝临终时的遗诏。因为西汉前期皇帝因病危临终而遗诏托孤的,只有武帝一人。⑥当然也有学者认为是早于武帝的某一皇帝的遗言,甚至可能是刘邦的遗诏[2]164。由于出土的木觚是习字之作,不是正式的公文,所以通篇错别字很多,从文意看,遗漏的字句也不少,书法也欠佳。但大意还是清楚的。遗诏对自己一生的行为做了简单回顾,告诫太子谨慎行事,举贤任能,善待百姓,不要像胡亥那样自大放纵。诏书字里行间流露出自信和无悔,行文豪放而又带着悲凉的伤感,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同时也是一篇情文并茂的文学作品。

敦煌悬泉遗址还出土了一批帛书,都是私人信札,其中“元致子方书”最为完整,也最为学者所关注。⑦内容讲元托子方为其买沓(可能是指可以包鞋子的金属片或革之类)、笔及刻印等事,信写得很认真而小心翼翼,可以看出写信者元的心境和为人。这位“元”,不仅文章写得不错,而且字也写得很好。饶宗颐先生在《由悬泉置汉代纸帛书法名迹谈早期敦煌书法》一文中说:“行笔浑圆,体扁平,捺处拖长,作蚕头雁尾状,意在篆隶之间,古意盎然。”信中说“愿子方幸为刻御史七公印一块”,则子方是篆刻家。敦煌自东汉末至晋,书法家辈出,可以眸敌中原。张芝、索靖等尤为著名。张芝之后,敦煌一直有他的后人活动,而且以“墨池”作为地望,名其族为“墨池张氏”[3]。悬泉置出土的简册和帛书中,不仅反映早期敦煌文学的繁盛,而且是中国书法史上珍贵的资料。

二、魏晋南北朝时期敦煌地区的文学和学术

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原动乱,江左板荡,河西地区相对安定,因而文学和学术得到了较好的发展。传世文献对此略有记载。下文对这一时期敦煌籍学者和文人的著述和创作作一简要钩稽。

汉末敦煌人张奂精通经典,曾“著《尚书记难》三十馀万言”,“所著铭、颂、书、教、诫述、志、对策、章表二十四篇”(《后汉书》卷六五《张奂列传》)。其长子张芝、次子张昶,并善草书,时人谓之“草圣”。张芝的外孙索靖,也是著名的草书家。

后汉敦煌人侯瑾、覃思著述,有《矫世论》、《应宾论》、《皇德传》三十篇,所作杂文数十篇(《后汉书》卷八十《文苑传》)。《隋志》有《侯瑾集》二卷。

三国时敦煌人周生烈学精而不仕,“历注经传,颇传于世”(《三国志》卷十三《魏志·王朗传》)。

西晋敦煌人宋纤“明究经纬,弟子受业三千余人”,“纤注《论语》,及为诗颂数万言”(《晋书》卷九四《隐逸传》)。

西晋敦煌人郭瑀“精通经义,雅辩谈论,多才艺,善属文”,“作《春秋墨说》、《孝经错纬》,弟子著录千余人”(《晋书》卷九四《隐逸传》)。

西凉时期敦煌人刘昞,《魏书》和《北史》都为他立传。《魏书》本传说,他曾“隐居酒泉,不应州郡之命,弟子受业者五百余人”,又说“昞以三史文繁,著《略记》百三十篇、八十四卷,《凉书》十卷,《敦煌实录》二十卷,《方言》三卷,《靖恭堂铭》一卷,注《周易》、《韩子》、《人物志》、《黄石化三略》,并行于世”。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云:“刘昞之注《人物志》,乃承曹魏才性之说者,此亦当日中州绝响之谈也。若非河西保存其说,则今日亦难以窥见其一斑矣。”

西凉时,刘昞被尊为国师,同郡索敞、阴兴为国师助教,并以文学见举(《魏书》卷五二《刘昞传》)。索敞“专心经籍,尽能传延明业”(延明为刘昞字),著有《丧服要记》(《北史》卷三四《索敞传》)。

《隋志》著录有“《谢艾集》七卷”,按谢艾为五凉时敦煌人。《文心雕龙·镕裁》:“昔谢艾、王济,河西文士。张骏以为艾繁而不可删,济略而不可益。若二子者,可谓练镕裁而晓繁略矣。”对谢艾的文学才能给予很高评价。

西凉名士张湛,敦煌人,《北史》卷三四《张湛传》说他“弱冠知名凉土,好学能属文”,与金城宋钦、武威段承根三人,皆儒者,并有俊才,见称于河西。其侄张凤,“著《五经异同评》十卷,为儒者所称”。

西凉时敦煌人张穆“博通经史,才藻清赡”,曾作《玄石神图赋》(《十六国春秋别本》卷九《北凉录》)。

敦煌人阚骃“博通经传,聪敏过人,三史群言,经目则诵,时人谓之宿读。注王朗《易传》,学者藉以通经。撰《十三州志》,行于世”。北凉时,曾领衔“典校经籍,刊定诸子三千馀卷”(《魏书》卷五二《阚骃传》)。

北齐敦煌人宋繇,“闭门读书,昼夜不倦,博通经史”,“家无馀财,虽兵革间,讲诵不废”(《北史》卷三四《宋繇传》)。

北齐敦煌人宋绘,“少勤学,多所博览,好撰述。魏时,张缅《晋书》未入国,绘依准裴松之注《国志》体,注王隐及《中兴书》。又撰《中朝多士传》十卷,《姓系谱录》五十篇。以诸家年历不同,多有纰缪,乃刊正异同,撰《年谱录》,未成”(《北齐书》卷二十《宋显传》)。

以上这些著述,除刘昞《人物志注》外,基本都失传了,文学作品存下来的更是凤毛麟角。

这一时期敦煌地区的文学,还应当提到西凉开国君主李暠倡导的文学活动。李暠建立西凉伊始,便在都城敦煌南门外修筑了靖恭堂,“图赞自古圣帝明王、忠臣孝子、烈士贞女,玄盛亲为序颂,以明鉴戒之义,当时文武群僚亦皆图焉。有白雀翔于靖恭堂,玄盛观之,大悦。又立泮宫,增高门学生五百人。起嘉纳堂于后园,以图赞所志”(《晋书》卷八七《凉武昭王李玄盛传》)。迁都酒泉后,又勒铭酒泉,使刘昞为文,刻石颂德。上巳节,燕于曲水,命群僚赋诗,李暠亲自作序。可惜的是,这一系列活动中的文学创作,都没有能保存下来。李暠不仅是这些活动的倡导者和组织者,也创作了不少的文学作品。根据《晋书》本传记载,李暠曾创作有《述志赋》、《自称凉公领秦凉二州特奉表诣阙》、《复奉表》、《手令诫诸子》、《写诸葛亮训诫以勖诸子》、《顾命长史宋繇》(以上存);《槐树赋》、《大酒容赋》、《上巳曲水宴诗序》、《圣明帝王序颂》、《忠臣孝子序颂》、《烈士贞女序颂》、《辛夫人诔》(以上佚)。本传还说他“自馀诗赋数十篇”,《隋志》还著录了《靖恭堂颂》一卷,都亡佚了。另外,《初学记》还节录了他的《贤明鲁颜回文》、《麒麟颂》两篇残文。

《述志赋》是李暠的代表作品,虽不创作于敦煌,但确实是魏晋南北时期根植于敦煌文化的最完整、最有艺术性的作品。这篇赋是作者对自己大半生志向的回顾和总结,全文先写自己幼年的志趣,希望隐居读书:“幼希颜子曲肱之荣,游心上典,玩礼敦经。茂玄冕于朱门,羡漆园之傲生;尚渔父于沧浪,善沮溺之耦耕。”成年后,由于家世的关系,他对前凉张氏政权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想施展才华,做夔、益那样的贤臣,贡献国家。但前凉灭亡后,河西一片混乱:“淳风杪莽以永丧,缙绅沦胥而覆溺。吕发衅于闺墙,厥构摧以倾颠;疾风飘于高木,回汤沸于重泉。飞尘翕以蔽日,大火炎其燎原。名都幽然影绝,千邑间而无烟。”自己为大势所趋,在艰苦的环境中建立了西凉政权,赋中极力写自己任人唯贤的用人思想和思贤若渴的心情,表明要以刘备和孙权为榜样,以宽大的度量,为国家延揽了许多人才。赋的最后写自己苦心经营,等待时机,筹划着统一河西,进而配合东晋恢复中原的大业。这就是本篇所说的“志”。这篇赋在写作上充分利用了比兴手法,使文章形象、生动。赋还运用了祁连山一带的神话传说,给西凉政权增添了神秘性,使作品显得瑰丽浪漫。尤其是大量使用历史典故,更使作品具有厚实的历史文化意蕴。

《晋书》本传还载录了李暠前后两次上东晋朝廷的表文,与《述志赋》的内容是一致的。前表说:“大禹所经,奄为戎墟;五岳神山,狄污其三;九州名都,夷秽其七;辛有所言,于兹而验。微臣所以叩心绝气,忘寝与食,雕肝焦虑,不遑宁息者也。”祖国的大好河山,为五胡所乱,李暠为此肝肠寸断。西凉与东晋,虽相隔万里,但“风云苟通,实如唇齿”。所以他热切地“冀杖宠灵,全制一方,使义诚著于所天,玄风扇于九壤,殉命灰身,陨越慷慨”,为祖国的统一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后表说:“时移节迈,荏苒三年,抚剑叹愤,以成成岁。”表达了“冀凭国威,席卷河陇,扬旌秦川”的急切心情。可惜此时的东晋王朝,内讧时起,自顾无暇,更无及于国家的统一大业了。

李暠长期生活在敦煌,后又以敦煌为都城建立西凉。他自己对敦煌非常有感情,他曾告诫诸子:“此郡世笃忠厚,人物敦雅,天下全盛时,海内犹称之,况复今日,实是名邦。”正是五百年中原文化的浓厚灌溉,培养了他强烈的爱国热情和民族情感。大约450年后,敦煌人张议潮率众一举推翻了吐蕃的统治。归义军政权建立初期,朝廷曾派使者抵达敦煌。他们一进敦煌,就被这里的情景所吸引:“叹念敦煌虽百年阻汉,没落西戎,尚敬本朝,余留帝像。其于(余)四郡,悉莫能存。又见甘凉瓜肃,雉堞雕残,居人与蕃丑齐肩,衣着岂忘于左衽。独有沙洲一郡,人物风华,一同内地。天使两两相看,一时垂泪,左右骖从,无不惨怆。”可见五百年来,敦煌人民深厚的民族情感和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一直没有中断。

注释:

①林梅村、李均明《疏勒河流域出土汉简》(文物出版社1984年)编号为476;吴礽骧《敦煌汉简释文》(甘肃人民出版社1991年)编号为2253;何双全《简牍》(敦煌文艺出版社2004年2月);李零《简帛古书与学术源流》(三联书店2004年)均有释文。

②李正宇《试释敦煌汉简〈教诲诗〉》,见《转型期的敦煌语言文学——纪念周绍良先生仙逝三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甘肃人民出版社,2010年1月。

③张凤《汉晋西陲木简汇编》,上海有正书局,1931年;容肇祖《西陲木简中所记的“田章”》,《岭南学报》第二卷第三期,1932年6月;劳干《汉晋西陲木简新考》,《“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单刊》甲种之二十七(台北),1985年。

④内蒙古考古研究所《额济纳汉简》,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

⑤甘肃文物考古所《居延新简》,文物出版社,1990年。

⑥嘉峪关市文物保管所《玉门花海汉代烽燧遗址出土的简牍》,《汉简研究文集》,甘肃人民出版社,1984年;方诗铭《西汉武帝晚期的巫蛊之祸及其前后——兼论玉门〈汉简汉武帝遗诏〉》,《上海博物馆集刊》4,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9月。

⑦王冠英《汉悬泉置遗址出土元与子方帛书信札考释》,《中国历史博物馆馆刊》1998年第1期;马啸《敦煌郡悬泉置汉宣帝间帛书二件》,《中国书法》1992年第2期;饶宗颐《由悬泉置汉代纸帛书法名迹谈早期敦煌书法》,《出土文献研究》第四辑,中华书局,1998年11月;陈波《敦煌悬泉置出土西汉求刻印章帛书》,《篆刻》200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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