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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结束后，高考试题立刻成为中学老师和部分高等师范院校老师议论的热门话题。中学老师，特别是担任高三教学的老师关注的是试题传达了什么样的信息，因为他们要按高考试题的路子指导学生应考。笔者参加了今年高考语文阅卷工作，思考了这份试题和中学语文教学的一些问题，现提出，与中学同行共同讨论。
一
重视语言基本功是近几年高考语文试题传达的重要信息，今年尤其突出。
试卷一共五大题，每一题都有检测语言基本功的内容。第一题的10个小题就有8个是语言知识题，涉及现代汉语语音（汉语拼音注音）、汉字（字形、错别字辨析）、词汇（成语、常用词语的理解和传统礼貌用语的辨析）、语法（句子辨析，标点符号使用，病句分析）。第二题文言文的8个小题有7个涉及古代汉语词义、语法、修辞知识。第三题第1小题修改一则启事的标题，一是要求保留“预聘”一词，不超过15个字，一是要求不用“预聘”一词，不超过13个字。这是检测语言应用能力。这道题出得很有新意。第2小题按所给句式造句，是对语法基本功的检测。第四题是阅读理解题，其中的第22、26和27三个小题关涉检验语言能力。第五题是作文，评分析目共四大项，有两项是语言基本功的内容，即第2项“语言”和第5项“书写”。今年作文评分标准增加“书写”的要求，很有现实针对性。现在的大、中、小学生中，普遍存在实迹潦草、字体难看，不易辨认以及写错别字、不会正确使用标点符号的情况，汉字写得好的比较少，这很令人担忧。这次提出“书写”的要求，必能促进中、小学生正确使用汉字。
总起来看，语言知识题出得不错，值得肯定。应当一提的是，有的题目出得不怎么好。例如关涉成语的题目，一是嫌多（第一题8小题中占了一半），二是有的成语可以不出，像“烜赫一时”就比较冷僻，“畏葸不前”，不如“畏缩不前”常用，一般成语词典也以后者为主条。不区分成语的常用、非常用，这就可能导致中学生浪费很多时间去记那些冷僻的成语。
二
注重阅读理解，提高分析问题的能力，这是高考试题命题组一直注意的问题。今年的试题这方面的内容不少，第四、五题主要是检测中学生的这一能力。第一题的第10小题，第二题的第18小题，也是这方面的内容。还应该看到，检测语言基本功的试题，也有不少与理解、分析能力密切相关（文学的第一要素是语言）。
今年的试题，涉及理解、分析能力的题目出得也比较好。有些同志认为第四题的第2篇文章（节选自钱钟书《中国诗与中国画》）超过了高中生所能达到的认识水平。这个意见有道理。这段文章涉及的知识不少，在考场那么短的时间里不是容易理解并把握要旨的。另外，这段文章有文白夹杂的毛病，有些词语（如“着实”、“另出手眼”、“摇动地位”）用得不够规范。
今年的作文要求以“尝试”为题写一篇记叙文，改变了多年来以写论说文为主的套路。从阅卷情况看，学生的脑子里似形成了高考都是写论说文的框框，因而，尽管试卷上写明了要求的是“记叙文”，不少人去情不自禁地发表议论。评分细则对不按记叙体写作没有采取很严格的降分办法，但是，毕竟考卷上的规定是“记叙”，不少考生的文章写得很出色，却因体裁不对而影响了成绩。我们认为，语文老师切不可受杂志上探讨性文章的一些说法的影响去指导学生。语文学界有人主张什么淡化文体。这只是某些人的一种提法，并不是形成定论的意见。大家都知道，“审题”的要求之一就是确定文体，这也是中学生应具备的能力。试卷要求写记叙文，你却写成了论说文，这说明审题的能力太差。也还有一些学生，所写的议论文，跟“尝试”（第一次；有过程，有感受）贴得不紧，这让人怀疑是先背诵了做好的作文，考试时添加一些语句硬往上套，这也反映了学生作文能力差。
三
从总体上看，今年的高考语文试题难易较适当，大多数题目出得比较好。上面提到的重视语言基本功训练和注意阅读理解、分析能力培养，并不是新东西，而是语文教学的基本任务。本文在这里强调一下，意在告诉中学同行，从这几年高考试题看，语文教学一定要在这两方面下力气。教学改革，不管用什么方法，上面这两条是支摇不了的。前几年，语文学界有人提出在教学中“淡化语法”，这很让一部分同志（特别是高等师范学校现代汉语老师）恼火。我们觉得，如果说这个话的同志意在批评中学语法教学的烦琐哲学，倒是可以接受的。大家知道，简明而有条理是汉语语法特点之一，对照按新体系编写的中学语法教材（新近编的义务教育教材有改变），语素、词类、短语、句子类型，加起来有好几十类，短语还得按两个标准分类（功能的和结构的），弄得十分烦琐，难以激发学生的兴趣。“淡化”的对象应当是这些分类和名词术语。语法教学，一定要注意精要、实用。不少中学老师批评中学语法教材既不精要，也不实用。吕叔湘先生曾对中学语法教学作过多次指导，他主张讲那些容易用错的词和句子，为什么会出错，怎样避免出错。另外，要以实践为主，通过正反实例分析，教给学生有用的语法知识。这样做，对教师的要求不是降低，而是提高了。作为语文老师，对语法规律不熟悉，是不能讲好语法的。
语言基本功的培养应当贯串于语文教学的全过程，非短期突击所能奏效。中学教学一定要自始至终抓住语言基本功的训练。
阅读理解和分析能力的培养也要靠讲授一篇篇课文来进行。学生在日常学习过程中在教师的指导下，扩大知识面，学习观察分析问题的方法，就能逐步提高理解问题和分析问题的能力，这方面没有捷径可走。
最后还要提及的是，今年语文试题一个小题虽只有2分，却不能忽视，这就是填写古代诗词句子。试题要求填出的句子一是白居易的《忆江南》，一是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一个高中毕业生，如果连这样有名诗词的句子都填不出来，是不能原凉的。遗憾的是，有为数不少的学生或填不出，或填上了别的诗词的句子。也有不少学生填得不确切（如把“红胜火”写成“红似火”），也有的填倒了（如把《赤壁怀古》的句子倒为“惊涛拍岸，乱石穿空”）。评卷时，凡写错字或句子填倒了的，都不给分。评这道题，我们想到了背诵这个问题。语文教学应当指导学生背诵一些著名诗词和著名散文的一些段落，这对于增强学生的文化修养，陶冶他们的情操，都大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