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学 海外教育学院
摘要：对外汉语教育蓬勃发展，我们不仅要培养知华友华人士，更要培养在国际舞台上有发言权的中国通。百年以来，交际能力的培养一直是汉语学习的重点，这要求我们更加注重交际功能的教学，在跨文化交际的过程中掌握一定的策略。HSK是检测学习者汉语能力的国家级标准化考试，且新HSK越来越重点考察考生在生活、学习中运用汉语进行交际的能力。本文旨在通过分析HSK听力中暗含“言外之意”的交际场景文本，培养更多了解中文言外之意的外国友人，消除跨文化交际中的部分障碍，助力中国语言文化走向世界。
关键词：交际能力；跨文化交际；HSK六级听力；言外之意
一、跨文化交际需要策略
语言是人与人之间交际的工具，也是不同文化之间沟通的桥梁。语言教学的根本目的是培养学生的语言交际能力，而对第二语言习得者来说，交际能力实际上是一种跨文化交际能力。
70年代，海姆斯提出“交际能力”除了包含基本的语言生成能力之外，还需要展现社会语言的得体性；而最新的相关研究表示，新交际能力的理论框架还应包括一定的交际策略，它以认知心理学为基础，根据交际情况进行一系列应变行为以帮助完成交际，比如解释、猜测、话题的隐晦或转换等。对于汉语作为第二语言习得者来说，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了解汉语的“言外之意”成为了一种需要掌握的交际策略。
二、新HSK对交际能力测评的探索
在第二语言学习过程中，“融入型”动机所产生的学习力量固然强大而持久，但为了通过某种考试而获得某种资质（如争取中国政府奖学金）这类“工具型”动机在第二语言学习者中占绝大多数。“汉语水平考试”（HSK）作为测试考生汉语水平的国家级标准化考试，历来备受关注。经过20年的实施，中外汉语教学及其相关领域的专家在借鉴国际语言测试理论和欧美语言测试实践的基础上，对其进行改革与升级，研制出的新HSK不仅吸收了原有HSK的优点，还弥补了旧试题整体偏难、偏深、较少体现中国文化因素和跨文化因素等与时代脱节的缺点和局限。《国际汉语能力标准》明确表示：新HSK“重点考察考生在生活、学习中运用汉语进行交际的能力”。这种淡化语法、凸显交际的做法表面上看是降低了考试的难度，实际上却提高了对交际沟通能力的要求，考察目标是实际交际能力。
新HSK分层次、分等级地强调考察“汉语语言交际能力”，并把它具体分为“汉语口头交际能力”和“汉语书面交际能力”，前者由“口头理解能力”和“口头表达能力”构成，后者由“书面理解能力”和“书面表达能力”构成。“口头理解能力”对应听力部分的测试，“口头表达能力”对应HSKK的测试，“书面理解能力”对应阅读和书写部分的测试，“书面表达能力”对应书写部分的测试。而口头交际是生活交际的主体，并且听懂一直是口头交际的前提，因此，本文将探析HSK听力文本中的交际场景类型，为对外汉语教学添砖加瓦。
三、HSK六级听力中的言外之意
外语听力测试的发展经历了5、60年代的分项测试、70年代的综合测试，以及源于交际教学法的交际能力测试，至今已有一套较系统的理论依据。汉语听力教学在此基础上，经由杨惠元先生《汉语听力说话教学法》的总结，将其理论研究推向了初步深入阶段，明确了听力理解的本质、原则、重点和难点。
听力教学的重点之一便是辨别分析能力，那么隐藏在字面意义之下的“言外之意”则成为了我们听力教学的集中攻破点之一。接下来，笔者将以HSK六级听力文本的交际场景为例，探析言外之意在测试中的主要类型。
类型一
有一类言外之意常常违背格赖斯“合作原则“中的关系准则，即表面上故意说一些不相关的话语，但内里含义却丰富隽永，意味深长，往往能达到机智委婉地表态或反讽的效果。比如：
*《围城》发表以后，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有位美国记者要求采访作者钱钟书。钱钟书再三婉拒，她仍执意要见。钱钟书幽默地对她说：“如果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一定要认识那只下蛋的母鸡呢？”——（H61005）
在该交际场景中，钱钟书表面上答非所问，实则非常明确地表明了他的立场，其言外之意是：书好看就好好看书，真的没必要一定要去见它的作者。相同的例子还有：
*孔融小时候就非常聪明，被大家称为神童。有一次，大家都聚在一起夸奖孔融。唯独太中大夫陈韪不以为然地说：“小时候聪明的人长大了不一定出众。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孔融在一旁应声道：“看来，陈先生您小时候一定很聪明。”——（H61220）
孔融并没有直接回应他自己长大之后会不会出众，而是反过来推测陈先生小时候很聪明，其言外之意却是：陈先生现在其实很不出众，具有反讽的意味。虽然文本交际场景设置在古代，但现实里评论别人家小孩的交际画面数不胜数，具有实际意义。
*妻子对丈夫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答应给我一千元钱买衣服，我想你肯定会成全我的美梦吧？”丈夫说：“说来也真巧，昨晚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已经把一千元钱给你了。”——（H61110）
看似没有直接关系的回答，却是丈夫的言外之意：你继续做梦吧。可是表达形式上又很婉转，容易让妻子接受。
类型二
另一类言外之意常常违背”合作原则“中的方式准则，即说话拐弯抹角，不直截了当；或者故意使用歧义来达到自己的内心期望或者表达自己的独特个性。比如：
*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老的妇人。一个小孩子走过来问道：“老婆婆，您的牙齿还好吗？”“不行了，都掉光了。”老妇人回答。小孩子高兴极了，他拿出一包花生说：“那请您暂时替我照看一下，我过去玩儿一会儿球。”——（H61114）
小孩其实是想让老婆婆给他看花生，可又怕老婆婆会吃掉，于是就晦涩地问她牙好不好。小孩得到了答案之后的举动，才让老婆婆明白了小孩之前询问“牙好不好”的言外之意。相同的例子还有：
*席间，小刘叔叔几次夸赞我家酿的高粱酒：“好酒呀好酒，就连茅台酒也不过如此。“吃完饭，父亲对小刘叔叔说：”既然是好酒，你就别客气，这剩下的你就带回去吧。“——（H61219）
有时候反复夸赞别人的东西，不仅有发自内心的赞美之意，还有可能会传达一种言外之意：如果这个东西还有多余，我非常乐意接受一些。
*小村庄里，人们在为一位九十九岁的老人庆贺生日。村长高兴地向老人道喜：“祝贺您，我希望明年能给您庆贺百岁大寿。“老人认真地打量了村长一番，然后说：”为什么不行呢？你身体看上去很结实。“——（H61221）
老人善用重点的歧义，将村长的重点“不知道明年老人还在不在世“成功转移，其言外之意：不知道明年村长还在不在世。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形象跃然纸上。
四、助推中国语言文化走向世界
言外之意因其复杂的内涵往往成为跨文化交际中的障碍，新HSK测试将暗含“言外之意“的交际话语置身于高级听力文本中进行考察，帮助了考生在学习和生活中适应更为复杂生动的语言交际活动。此外，汉语学习者也需能在了解”言外之意“主要类型的基础之上，举一反三，运用一定的交际策略，借助“言外之意”进行委婉机智地表达，在幽默有趣的汉语学习氛围中体验中国文化的魅力。这便是新HSK“考教结合”，以考促教、以考促学的宗旨。
新HSK的研制理念已经说明，在推进汉语国际化的进程中，教学方法会更加注重实际应用与交际。而给海外汉语学习者提供真实的语言环境，给国内汉语学习者提供真实丰富的交际场景，从而消除跨文化交际中的部分障碍，将是中国语言文化走向世界的有利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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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作者:夏宛莹
论文发表刊物:《语言文字学》2018年第8月
论文发表时间:2018/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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