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社会对成人能力评价的新探索——来自经合组织2011-2013年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的启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成人论文,评价论文,能力论文,国际社会论文,启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51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648(2014)01-0003-07
20世纪末以来，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技术革命正在从各个方面深刻地影响着人类的社会与经济发展。信息化交互平台与物流网络的高效运行使得人力、物资、服务和资本全球流动，经济的全球化格局业已形成。与经济变革的格局相适应，全球的人力资源面貌也随之发生重大变化。随着社会生产电子化、信息化、自动化程度的提高，传统手工技能的需求逐渐降低，而对从业人员的信息加工能力和学习能力的要求日益提高。个体的知识结构与能力水平作为人力资本最具增值价值的功能日益凸显。各国政府只有掌握成人能力及其能力水平的准确信息，才能对教育和培训系统进行有效干预，从而科学应对劳动力市场的发展变化。为此，经合组织与欧盟、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等专业机构携手于2007年开发了针对成人能力的综合性国际调查项目“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Programme for the International Assessment of Adult Competencies，简称PIAAC)，积极探索当今信息化社会人力资源的水平与结构，以期对人力资源市场进行重新布局，维持发达国家在全球劳动力市场竞争中的战略优势。本文主要对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的背景、评价工具及主要结论进行分析梳理，旨在为我国在“十二五”时期建立成人能力评价体系，调整人力资源开发与成人教育政策，进一步提升劳动力素质，向人力资源强国转变提供有益借鉴。
一、重塑成人能力是知识经济与信息化社会对人力资源发展的时代需求
21世纪是知识经济与高科技的时代。知识和科技成为推动各国经济增长与社会发展的关键驱动力。经济与社会发展对于成人能力的依赖性日益增长迫使各国政府将重塑成人能力列入国家人力资源开发的战略议程。提升能力是知识经济与信息化社会对于人力资源发展的时代需求，主要体现在：
1.电脑、互联网与信息交互技术的广泛应用对成人的信息化技术要求提高
在经合组织国家95%以上大型企业与85%以上中型企业雇员需要使用电脑和互联网开展工作，至少65%以上小型企业需要在运行中使用互联网[1]。社会与经济运行对于电脑和互联网的依赖导致对劳动力电脑操作技能与信息交互技能要求的大幅提高。
2.信息技术深刻地改变着当前社会的公共服务方式与消费模式
随着电脑和信息技术的发展，社会服务与消费者的消费模式越来越“电子化”。政府通过电子平台提供公共服务、企业和个人通过电子平台与政府主管部门进行互动的趋势愈加发展。成人在线消费量持续增长。2001年-2010年，韩国的电子商务交易额翻了整整7倍。
3.产业结构调整使劳动力结构与就业格局发生显著变化
电脑与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使依托于高科技与信息技术进行数据与信息分析的行业高速发展，传统的单一制造业逐渐萎缩。产业结构的变革体现在劳动力市场上是对于具有创新性、分析能力、复杂沟通能力的白领以及高技能岗位需求日益增加，对于传统脑力和体力工作者的需求则逐渐减少(见图1)。此外，受到全球化的影响，生产要素的跨界流动使全球就业格局也发生改变。“离岸产业”的发展给发展中国家带来了更多就业机会，也对发展中国家的劳动力素质提出更高的要求。在日益激烈的社会竞争中，由于企业面临不断重组导致对劳动者终身学习能力及适应能力要求的提升。
4.劳动力市场的供求不平衡日益加剧
产业结构的调整对于成年劳动者能力种类与能力水平的要求也不断分化。然而当前教育与培训体系改革滞后于市场需求的变化，使得部分行业高水平人才缺口增大与部分行业内劳动力使用效率低下的状况同时存在。
在过去十年中，欧洲劳动力市场面临的巨大挑战成为欧洲经济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巨大“绊脚石”。作为欧洲最大的区域经济合作组织，经合组织学者研究指出，要应对当前劳动力市场结构变化所带来的挑战，促进经济繁荣、增强社会凝聚力、驱动发展与创新，必须重塑成人能力。在这个背景下，经合组织开发了“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准确把握全球视域内成人能力的发展状况，建立成人能力评价指标与模型，在数据分析的基础上调整人力资源发展与成人教育政策，促进经济繁荣成为该项目的主要工作目标。
二、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概述
“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是迄今为止规模最大、最全面的成人能力国际评价项目，旨在通过全球成年测试与问卷调查，观测成年人在技术密集工作环境中的关键认知能力，评估各种能力在不同环境中的使用程度，并分析成年人口的能力水平与分布情况，为各国政府调整成人教育与培训体系提供数据支持。其项目设计与实施凝结了全球成人教育与统计测量专家的经验与智慧，是成人教育评价领域的成功案例。
1.采取基于大数据采集的实证研究法
为确保调查的公平性、真实性和权威性，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在全球四大洲，共35个国家(地区)开展了大规模问卷调查(见表1)。平均每个参与国样本量5000份，在全球范围共发放问卷约17万份。问卷调查对象是全球16—65岁成年人口，出生于1947年至1996年之间。他们中最年长的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接受学校教育、60年代参加工作，最年轻的2000年初才开始上学。其样本数量之大、代表性之广堪称世界之最。此外，项目采集的样本客观地反映了二战后时期到新世纪信息化时代的发展过程中，社会、政治和经济的发展与变迁给成人能力发展所带来的巨大影响。这样基于大数据采集基础上的数据整理和分析为国际社会开展成人能力研究提供了丰富而翔实的第一手资料。
2.能力本位的评价原则与评价工具开发
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的评价工具由经合组织、欧盟和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TS)的专家共同开发。在设计项目的评价工具时，经合组织的专家提出，检验教育质量的最高标准和决定因素不仅是学校的毕业率，更要重视学生毕业后的创造和问题解决能力，特别是学习者能否合理使用和发展这些能力来充分参与社会竞争、实现自身价值并获得成功。教育质量评价应当以能力为导向，关注教育的“后发效应”，并以此推断并评价教育与培训对人力资源发展具备的投资效益和引导价值[2]。
基于这种评价观，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围绕当前知识社会和信息社会对成人能力发展的要求，开发了一整套成人能力评价工具。主要分为三类：
第一类工具是针对关键认知能力的评价工具，也是项目的核心评价工具。其主要功能是评估受访者的读写能力、数学能力及其在技术密集环境中的问题解决能力。具备电脑操作技术和上网条件的成人通过在线问卷的形式参与项目调查，不具备相应能力和条件的成人则可以通过纸笔测试参与项目调查。
第二类工具采用创新的“工作环境”调查模式，收集受访者在工作环境中使用关键通用能力的情况。其中，认知能力包括读、写、数学能力以及使用信息和通信技术的能力；互动和社交能力涉及协作、工作规划、时间管理、交流和谈判等；实用能力涉及使用肢体动作和精细动作能力；学习能力则涉及指导他人、学习(正规或非正规)以及在专业领域不断发展的能力。受访者需要回答在工作场所使用这些通用能力的程度和次数。
第三类工具是关于受访者背景信息的模块，涵盖：①受访者的基本的人口统计特征和背景；②教育水平和培训经历；③就业和收入状况；④社会背景；⑤关键能力的使用状况。除了常见的人口统计变量外，语言、移民、家庭结构等问题也在问卷中涉及[3](见表2)。
从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2008年-2013年的首轮测试来看，经合组织对于成人能力的核心关注点不局限于基本读写和数学能力的使用，还在于成年个体运用社会文化工具的兴趣、态度和能力(如信息技术和交流工具等)、成年个体与他人交流沟通的能力以及成人提出问题、分析推理问题、解决问题和分享经验的素质。因此，其测试区别于传统测试过分关注知识重现的模式，重在考察成年人获取、管理、整合、评估信息，建构新的知识体系，并在工作和生活中加以运用的能力，也是对成人“能力观”的创新探索。
3.效能导向的评估指标体系
围绕着成人生活和工作对于能力的需求，经合组织的专家开发了以读写、数学和技术密集环境中问题解决能力为核心指标的评价体系。经合组织专家认为，读写、数学和问题解决能力是当前社会衡量成人信息处理素质的关键指标。其“关键性”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基础性。一方面，读写、数学和问题解决能力是发展高级认知能力的基础，是成年人开展专业知识的基础；另一方面，读写、数学和问题解决能力与成年人的社会生活和工作密切相关，是成年人全面参与劳动力市场、教育培训及公民生活的前提条件。
第二，高度迁移性。以上三种能力广泛适用于多种社会情境和工作环境，在不同环境具有高度的迁移性。
第三，习得性。三种能力的发展受到教育与培训政策、行业与企业制度的影响，可以通过教育、培训等途径培养与发展。
准确把握成人读写能力、数学能力和问题解决能力有助于了解成人的能力发展空间，调整人力资源发展政策，优化成人教育与培训投入产出比。为此，围绕着读写、数学和问题解决能力这三大关键能力，经合组织的专家小组以认知内容、认知策略和认知情境为主要维度，开发了相关领域的成人能力调查测试框架[4](见表3)。
4.成人能力水平分级评价标准
为了准确描述不同受访人群的关键能力在能力标尺上的分布情况，经合组织的专家还开发了读写、数学和技术密集环境下问题解决能力的能力水平分级评价标准，将成人的关键能力分成1-5级进行分层评估。本文主要以问题解决能力水平分级评价标准为例进行详细解读(见表4)。
从项目的总体过程来看，对成人能力的评价不仅停留在能力的描述上，更注重对成人在具体问题情境下的思维逻辑和思维模式的观察和分析。从成人数学能力水平分层评估表中不难看出，经合组织对于成人能力的评估与成人的认知发展水平具有高度的一致性。以问题解决能力水平为例，对应1-3级别的能力水平对于数字信息提取、关联和使用的要求，依次反映了成人认知水平单点结构—关联结构—拓展抽象结构的发展过程以及成人在选择、制定和应用问题解决策略时的思维特点，体现了项目设计在能力发展领域的内在逻辑划分标准。
三、成人读写能力评价项目主要调查结果
成人能力评价项目对于当前信息化社会各国优化人力资源配置，提高劳动力市场的全球竞争力、促进经济和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该调查提供的关于成人劳动力现状与发展的丰富数据信息，对于各国了解其核心人力资源综合竞争力在世界范围内所处的位置和水平，检验教育与培训系统、就业环境和社会政策在培养符合社会与劳动力市场需求的成年劳动力方面的影响、有效识别弥补劳动力人口关键能力缺陷的政策杠杆和干预措施也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1.能力是无价的财富，它不仅能够成就完美的人生，更是促进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的不竭动力
经合组织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的调查数据有力地证明了成人能力水平与个体发展、国家繁荣之间的密切关系，更向我们警示：低能力水平个体的发展永远落后于高能力水平个体，而能力水平不佳的国家将在全球市场失去竞争力。PIAAC第一轮全球调查显示，读写能力4-5级的成年人比读写能力1级或更低水平的成年人更有可能获得高收入、他人信任，发挥良好的政治效能，保持良好的健康状况，获得满意的就业并参与社会公益活动[5](见图2)。
图2 4-5级读写水平与1级/1级以下读写水平成人获得积极社会和经济回报的几率对比图②(以1级和1级以下读写水平成人组为基准)
资料来源:Skilled for Life? Key Findings from the Survey of Adult Skills.
2.成人劳动能力在全球和各国内部均呈现不均衡分布
2011-2013年的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数据统计与分析为各国政府展示了当前全球成人劳动力能力水平分布的“全景图”，指出成人劳动力能力在全球分布的不均衡现象。
以读写测试与数学测试为例，成人劳动能力在全球的分布具有以下特点：首先，国家的综合经济实力与人力资源开发水平往往不相匹配。大部分传统经济大国，如美、英、法、德等，其成人读写、数学能力表现在所有调查国家中仅处于中下游；而芬兰、荷兰、瑞典等经济规模较小的国家却在测试中表现优异。其次，人口数量不与人口质量挂钩。国际成人能力排行榜上名次靠前的国家不是美国、加拿大、德国、法国等人口大国，而是日本、芬兰等人口规模较小的国家。第三，成人的能力水平在各国之间分布不均衡。如，成人读写和数学水平均高居榜首的日本和芬兰，平均每5个人中就有一人具备4-5级读写和数学能力；而居于榜尾的意大利和西班牙，则每20人中仅有一人具备4-5级读写和数学能力(见图3和图4)。第四，成年人能力水平结构差异巨大。从能力测试得分表可以看出，整体表现优异的国家，其主要劳动力群体的能力水平结构更优，即中等及中等以上能力水平的劳动者多于中级以下能力水平劳动者，其成人劳动力整体素质高。
除各国之间成年劳动力能力水平存在巨大差距外，各国内部劳动力能力水平的分布也存在差距。主要原因可以归结为六点：第一，劳动力人口的经济结构。在参与PIAAC项目调查的国家中，每个国家都有10%以上的劳动力人口受到经济条件的限制，其读写或数学能力水平在1级以下。第二，年龄结构。项目参与国家中7%-27%的成人劳动力缺乏最基本的电脑操作技能。这些人中24岁以上人口居多。第三，劳动力人口的社会背景。调查显示，英国、德国、波兰和美国的数字均显示出父母的受教育程度越高，子女的劳动能力水平较高的倾向性较大。日本、澳大利亚、荷兰、挪威和瑞典的数据显示，确保社会公平，如缩小社会差距、保障合理流动等，能有效地提高成年劳动力的能力水平。第五，移民和外来人口难以融入主流社会也是造成其关键能力水平低下的重要原因。第六，在职教育培训。英格兰、北爱尔兰和美国的调查数据显示，16-24岁青年劳动力人口与55-65岁面临退休的老年劳动力人口的平均能力水平并不存在显著差异，而日本、韩国与芬兰青年能力水平则远超于老年劳动力人口。
3.正规教育层次与劳动能力水平并非直接相关
正规教育对个体发展和维持读写、数学以及问题解决能力的作用毋庸置疑。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全球调查也再次证实了教育程度对个体发展基础技能水平的积极影响。然而，调查也显示，意大利、西班牙和美国这些25-34岁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比例高的国家在相同年龄段的成人读写或数学能力测试中却表现不佳。与之相反，日本和荷兰25-34岁只接受了高中教育的测试群体在成人读写或数学能力测试中表现却远超意大利、西班牙和美国。研究人员在探索正规教育与高水平能力之间关系时发现，教育质量、环境与年龄都是影响成人能力水平的重要因素。此外，正规教育以外的非正规教育、职业教育、成人教育等也是提升成人能力水平的有效途径。丹麦、芬兰、挪威和瑞典等参与成人教育活动的劳动力人口比例超过60%的国家，在读写和数学能力水平测试中均表现优异。在成人教育活动参与度相似的国家，成人教育文化、在职学习机会和成人教育结构则成为影响能力水平的关键因素。
4.成人教育培训与成人能力水平之间呈现明显关联
经合组织的调查显示，参与成人教育与培训能够有效地发展并维持成人的读写、数学及利用信息技术解决问题的能力。一方面，参与成人教育培训有助于提升成人的读写和数学能力；另一方面，参与成人教育培训的成人具备较强的内在学习动机，会有助于成人选择在提供更多成人教育培训的企业就职。这样成人教育培训与成人能力发展就会形成一个相互发展、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数据显示，各国(不含挪威)成人的读写和数学能力水平与其参与成人教育培训的种类和数量成正比例关系：高能力水平成人群体参与成人教育培训较多，而低能力水平成人群体参与成人教育培训则较低。读写能力4级以上的成人参与成人教育培训的几率是读写能力1级或以下水平成人的三倍以上。
图3 16-65岁成人读写能力得分表
资料来源：OECD,OECD Skills Outlook 2013：First Results from the Survey of Adult Skills.
图4 16-65岁成人数学能力得分表
资料来源：OECD,OECD Skills Outlook 2013：First Results from the Survey of Adult Skills.
四、启发与借鉴
经合组织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对全球成人关键能力水平的调查数据不单显示出各国劳动力市场结构差异、成人素质差距，更反映了各国政府在人力资本发展与投入方面的差距，鞭策着各国政府科学调整教育与培训政策，在排行榜上“力争上游”。
我国是发展中国家，又是人口大国，面临经济、社会与环境协调可持续发展的巨大压力。如何适应经济与社会发展要求，将人口负担转变为人力资源优势，实现《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提出的“2020年进入人力资源强国行列”的战略目标，我国政府必须转变思想，在以下方面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
1.将提高劳动力人口素质作为推动经济发展、增进人民福祉的国家战略
当今的世界正处于大变革的时代，科技进步日新月异，人才竞争日趋激烈。我国处于改革发展的关键阶段，面临诸多问题和挑战。要从深层次解决这些矛盾和问题，必须依靠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而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关键靠人才。政府应该意识到，劳动力人口中蕴藏着巨大的潜力，如果得到良好的发展，将会成为经济发展的重大“助推器”。此外，我们还应看到，劳动力人口的素质提升对其社会经济地位、家庭和睦、子女教育及社会稳定的巨大积极影响。政府应将通过多种渠道提供成人教育、继续教育、终身教育作为促进社会公平、增进人民福祉的有效途径，并将其纳入国家的中长期发展战略予以保障。
2.促进社会公平，保障青少年平等享受高质量义务教育
能力的培养与发展是生理成熟的过程，是经验积累的过程，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成人的能力培养和发展绝不是“空中楼阁”，必须建立在高质量的义务教育基础之上。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在对全球17万16—65岁成人能力调查与分析的基础上论断：高质量的义务教育对于青少年能力的早期开发以及从小树立积极的劳动观念具有重要意义。政府加大对义务教育的投入力度，不断提高义务教育的质量，能够有效地帮助处于社会经济不利地位的青少年打破种族、性别和家庭背景的桎梏，使其成为具备终身学习能力的有效学习者，并在未来的劳动力市场及社会竞争中成功。
鉴于义务教育对于个体能力培养与塑造的奠基性作用，国际社会都在积极探索实现高质量义务教育的有效方式。美国颁布《不让一个孩子落伍》法案通过巨额财政拨款刺激州政府改革基础教育、日本出台《关于国家援助就学困难儿童就学奖励的法律实行令》保障弱势群体的受教育权、俄罗斯的农村学校的结构改革大力推进偏远地区的薄弱校改造、印度的“新星学校计划”在广大农村建立标准化学校选拔天才儿童、经合组织的PISA项目动态监测义务教育质量等都是该领域的创新实践与探索，也为中国的义务教育发展提供了丰富的经验[6]。当前，我国已经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工作，但尚未实现义务教育的均衡发展。为了满足全社会对于高质量义务教育的共同需求，政府必须在坚持义务教育的公平性价值尺度的前提下，保障义务教育的经费投入，通过课程与教学改革、教师队伍建设等多种途径，不断提高义务教育质量和水平，为儿童的能力发展和国家的人力资源建设奠定良好基础。
3.建立全社会参与的终身教育体系，打造学习型社会
国际成人能力评价项目的开发不是基于课程或学历，而是直接面向劳动力市场的需求。因此，其对“能力”的评估也超越了单纯的知识和技术，而是指在不同学科领域中提出、解决和解释问题时有效地分析、推理和交流的素质，更关注成人获取、应用知识与技能的能力及其兴趣、动机和学习策略等。项目通过数据分析指出，这种“能力”可以在适当的学习环境中习得，即能力是可以塑造的。这种“终身学习观”要求政府满足不同教育层次、文化背景、行业的个体在不同职业发展阶段的不同教育培训需求。为此，政府应当将保障全民的终身学习机会、建立终身学习激励机制与基础教育衔接起来，建立各种教育种类之间相互连通、相互衔接、相互转换的终身教育体系。
目前，已经有很多国家在构建终身教育体系方面取得了积极的进展。
我国政府在《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也提出了“构建体系完备的终身教育体系，实现学历教育和非学历教育协调发展，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相互沟通，职前教育和职后教育有效衔接”的终身教育图景。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也明确提出“推动继续教育改革发展，拓宽终身学习通道，打造学习型社会”的战略要求，对于提高我国成年劳动者整体文化水平，延长主要劳动力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实施人才强国战略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4.建立政府认可的成人能力水平标准框架和认证体系
如何参照OECD的指标与做法研究启动中国的成人能力评估？认可成人劳动者的能力水平并对其进行合法认证对于鼓励成年人参与继续教育和培训具有重要意义。为此，政府应该建立标准透明、与国际衔接的国家劳动力资格认证体系，以便对不同行业成人能力水平进行动态的监测和管理，使我国的成人能力水平需求满足市场需求，避免能力与岗位不匹配所导致的“内耗”现象产生。
①作者根据经合组织国际成人能力调查中文手册(Chinese Brochure of Survey of Adult Skills)内容整理。
②图中的高收入指高于某国家工人每小时收入中位数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