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言中“ VP+的”无核关系小句的名词化

杨怀文

(中央民族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北京 100080)

摘 要： 通过对东北方言的语法调查和5部方言词典的筛选，得到由无头关系小句转化而来的名词表达式“VP+的”51个。阐明了这些名词表达式的来源，剖析了其内部结构和语义内容，包括“VP+的”的限定性、与被省略的无定中心语的语义关系等，以期对东北方言中无核关系小句的名词化问题有一个整体的把握。

关键词： 东北方言；“VP+的”；无核关系小句；内部结构；名词化

汉语方言中的名词化现象是值得方言学关注的。刘丹青、唐正大指出：“至今对北京话和方言中的名词化现象的观察，都是在偏重理论的语法研究中取得的，而在方言语法调查中还缺少名词化这样的观念，所以还很少触及这一类有意思的现象 。”^[1]现有文献中，关于东北方言名词化现象的研究成果阙如。本文在对东北方言(1) 包括黑龙江省望奎县、吉林省松原市、辽宁省辽阳市3个调查点。 的语法调查中加大对这一语言现象的关注力度，结合许皓光等编写的《简明东北方言词典》、马思周等编写的《东北方言词典》、王博等编写的《关东方言词汇》、尹世超编写的《东北方言概念词典》、唐聿文编写的《东北方言大词典》5部东北方言词典，得到由无头关系小句转化而来的名词表达式共51个(2) 这51个名词表达式中的“的”都为方言中的本字。 ，它们分别是：

不吃生米儿的、掂大马勺的、缝破烂儿的、跑街的、属五毒的、耍大棚的、耍人的、耍外面儿的、捅牛屁股的、跑门儿的、卖野药的、挨千刀的、吃干饭的、殃打的、要账的、跑片子的、查边的、当家的、干啥吃的、跟包的、跟二的、跟揍的、烂嘴的、唬牌儿的、还愿的、荤的、跑车板儿的、扛江沿儿的、扔包的、连二的、巴眼的、撂地儿的、旁开门儿的、跑合的、起现的、软盖儿的(王八)、少的、现的、小道儿来的、斜的歪的、掌鞭儿的、掌包的、掌柜的、掌钳的、吃素的、嘎码的、出黑的、打板的、打头的、拍花儿的、相好的。

汉语普通话及方言中，陈述转化为指称的形式标记有两类，一类是如“子、儿、头”构词平面的，另一类是如“的”句法平面的，“VP+的”既可指称施事、受事，还可转指与这个谓词性成分相关的与事、工具等成分。作为汉语方言中的一种指称表达式，“VP+的”起先都是以方言中无中心语的关系小句形式存在的，学界通常称之为“名词性”关系小句，重视对其“指称(代)”功能的分析。徐赳赳指出：“在语篇中，关系小句的主语是零形式的高达72%。”^[2]由于一些在口语中出现频率较高、在认知上得到突显，在语言的经济原则驱动下而名词化为其指代的中心语。这与英语不同，英语中指称某一事物,有名称的直接用名称，若无，就用一个词组或小句来指称它。但在汉语的普通话及方言中，为事物类别命名的指称方式，除了正式的名称、一些词组或小句外，还有一些更为固定的名词表达式。本文主要对东北方言中“VP+的”(3) 如无特别说明，“VP+的”中的“VP”既指动词或动词性短语也指形容词或形容词性短语。 这些名词表达式的来源、形成过程、内部结构(结构要素、结构关系)、语义内容进行分析，以期对这一语言现象有整体的把握。

各市国土资源局长座谈会在杭州召开（省厅新闻宣传中心） ............................................................................4-6

一、无核关系小句来源于定语小句中的“转指”

汉语中所有以“的”连接的、从属于名词中心语的小句成分统称为“定语小句”。汉语中对小句类型的划分由来已久，朱德熙(1983)在句法功能上把两类“VP+的”结构通过能否指代中心语分为自指和转指，自指是指“VP的”不能指代中心语，不属于跟动词相关的任何一个格。常见的关系小句是“转指”。朱德熙(1983)指出，转指“的”字结构可以独立使用指称名词中心语，是汉语中有空位的定语小句^[3]。其核心谓词与中心语名词之间有论元关系，如“母亲做的菜”和“母亲做菜的手艺”，只有前句是有空位的定语小句(关系小句)，因为中心语可以直接还原到小句的主、宾语空位里“母亲做菜”，句子有核心论元的空位。脱离了中心语名词，核心谓词和后面成分本身无法构成一个自足的小句。再如“耍大棚的 (人)就是我们常说的卖艺的”“掌鞭儿 的(人)在赶牛车、马车的时候非常辛苦”，最初小句中缺省的论元“人”正是整个名词结构的中心语，随着使用频率的增加及语言的经济性原则，动词的主要论元在主宾语位置上出现时经常省略，省略后的关系小句即“无头关系小句”。刘丹青、唐正大指出，汉语的谓词加“的”结构实际上就是一种无核关系从句，中心名词缺失或以零形式出现。什么样的名词可以被省略、名词核心在关系从句中充当什么语义角色，与“显著度”这个认知范畴有关^[1]。

综上，定语小句→转指的定语小句→无核关系小句→“VP+的”名词表达式。

二、“ VP+的”名词表达式的内部结构

⑤斜的歪的 ，咱这一辈子可没有。

(1)标记语“的”。在汉语的一些南方方言中，如大部分粤方言、闽方言、客家话中，名词化的标志一般使用量词“个”，而定语标志则使用指示词或量词。在汉语普通话及大部分北方方言中，通常使用标记“的”同时充当定语结构的标志(作为结构助词来连接名词的修饰成分)和名词化的标志(用在名词性结构中)。其中定语标记“的”来源于古代汉语的“之”，名词化标记“的”来源于古代汉语的“者”。在先秦时代，“者”“之”是分工的，而现代大多方言中，二者是不分的，同写作“的”^[1]。

无形式标记的名词化，如词语的转类，需很长时间才会最终得到社会的承认，而带有形式标记的名词化，瞬间就可完成。在需要指称时，便在相应的陈述后面加上一个形式标记，陈述则转化成了指称，而最终的去留则取决于语言使用情况。名词化必然指称化，指称化未必名词化。本文语料中的“的”，就是由定语标记向无核关系小句的标记语转化后，再向名词化标记转化的。

①“的”由定语标记向无核关系小句标记语的转化普通话的定语标记“的”和名词化标记“的”同形，有时会引起歧义，如“这两个暖水瓶，一个美观一个老土，美观的比老土的壶盖更耐用。”若“的”是定语标记，“美观的”和“老土的”就仅仅指“壶盖”。若是名词化标记，“美观的”和“老土的”就指“暖水瓶”。不结合具体语境，就无从分辨其具体所指。朱德熙认为普通话“形+的+名词”中的“形+的”是名词性的同位语，实际上认定形容词和中心语之间的“的”是名词化标记。但在一些南方方言如常州话来看，其定语标记与名词化标记分用“葛”和“佬”来表示，相当于普通话定中之间的“的”，因此“的”并不是名词化标记，名词前的“形+的”不是名词性单位，不应看作同位语^[3]。一方面，带“的”的定语小句与关系小句相联系，如“他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以为我酒囊饭袋、没有能力，只是吃干饭的小伙子。”“你以为我不顶硬儿、白给啊，就是到法院，我也奉陪到底，绝不是吃素的人。”其中“吃干饭的小伙子”“吃素的人”，因为“小伙子吃干饭”“人吃素”能成句，因此“吃素”“吃干饭”等作定语时都能分析为关系从句。另一方面，不带“的”的定语小句与关系小句相区别，刘丹青、唐正大指出，“关系小句必须用定语标记“的”或其他标记，因此带“的”与不带“的”的定语，如“红的衣服”和“红衣服“在句法和语义上的差别，正好可以用关系从句和普通定语的对立来解释，这种角度的研究目前还完全是空白^[1]。本文主要研究带“的”的定语小句与关系小句间的联系，即关系小句来源于转指型定语小句。判定“的”已完成由定语标记向无核关系小句标记语转化的标准是，补充中心语“人、事、物”后，把“的”字结构后置于该中心语，不能后置的就是名词定语，因为名词定语不能后置于名词，而关系小句可以，其内部构成都包含了某动词短语,是一个小句结构,可以后置^[4]。

②“的”由无核关系小句的标记语向名词化标记转化。在关系小句中，“的”相当于一个关系化标志，位置紧挨中心词。同时，一些形容词性、动词性的语法单位必须加上形式标记“的”才能名词化。因此，“的”既可作关系化标志，又可作名词化标志。如何分辨二者，尤其是省略中心语的无核关系小句和“VP+的”名词表达式呢？由于名词表达式不需要中心词，而是把“VP+的”当作名词来使用，小句脱离了后面的中心名词并指代它，此时“VP+的”不再是无核关系小句的“限定”或“描述”，而是“指代”话语项，由述谓描述在话语层面上转化为“指代”和“指向”，结构被还原成本体。它们在句中也可充当话题，可在其后加上话题标记“呀、吧、呢”等虚词停顿，如“打头的(呢/呀/吧)，就是干农活的带头人，他干多少，别人干多少，铲地时他在前面领，众人在后面跟” 。

名词化形态“的”除了有以上的成词功能外，还有转类功能，如“荤的”，由形容词“荤”加上“的”转化为名词，表“色情的东西”。“少的”，由形容词“少”(年轻)加上“的”转化为名词，表“自家或别人的儿子”。这些都是由形容词名物化产生的。变义功能，如“旁开门儿的”，与“正开门儿的”相对，是通过“转喻”的方式表达“女式的、女人”的意思，由表空间转化为表人。在东北方言中，有很多地域特征鲜明的该类词语，如“有打头的，就有跟二的 ” 。其中“跟二的”指跟随者。“二踢脚的响儿是连二的 。”其中“连二的”指(有)一个连着另一个(关系)的。东北方言中，“二”的使用频率相当高。又如“你少跟我来唬牌儿的 。”其中“唬牌儿的”指冒牌货，是一种骗人手法。“你为小王跑前跑后，没给你点儿嘎码的 ？”“嘎码的”指外捞儿、钱物等。其中“唬”“嘎”等词在东北方言口语中也较常用。“骂人?我还想揍你这还愿的 呢!”其中“还愿的”是骂人话，犹该死的东西，表明大部分东北人性格泼辣的特点。增色功能，如“烂嘴的”，是骂人的粗话，常用来指说自己坏话的人。用“烂嘴的”指代“说自己坏话的人”，增加了贬义、不满的感情色彩。衍音功能，如“当年在松花江码头扛现的 。”，其中“现的”，表示当时就能得到的现款，不说“现款”而说“现的”，说明“的”有补足音节的作用。其实，名词化形态“的”用在VP后,起到了类化的作用,标明并强调某一类人、事、物。

“的”对于整个名词结构的意义有很大影响，定语小句中“的”的基本功能是在语义上具有描写性，从内涵去修饰核心成分，可增加所指的有定性。而无核关系小句中“的”具有区别性，隐含与同类事物的对比。名词化的“的”则具有指称性，强调所指的外延，即“哪个/些”，并不强调对比，而是强调语境中独一无二的事物。

(2)被省略的中心语。这些名词表达式中“的”后面，都可加上一个一般性名词,如“人”“事”“物”等，这些名词由于语义上的羡余而被省略，其意义都包含在前面谓词性短语中，这是一种“语用化”过程。邱述德、孙麟指出：“语用化的选择并固化应满足的条件是：基本的交际与话语功能和特定的文化理念的统一。常反复或高频使用同一或类似的表达式，致使相关的表达式在大脑中形成认知图式，一旦进入语言共核便固化为预制语块。”^[5]如“掌包的”，指马拉大车上掌管经济的人，是对跟车力工的尊称，旧时也称戏班的经理人。“撂地儿的”指拉地摊儿卖艺、卖药的人。“查边的”指地主家领导长工、短工的人，现指检查农活质量的人。“跟揍的”指打手。这些词原来后面都加“人”，但由于表“人”“事”“物”等概括性的词语使用频率很高，在认知上较为突显，即使省略后，人们也能识别出来，都可通过特定的语境进行激活，与“VP的”结构共享一个认知框架且共建一个认知场景，所以会被省略。这51个名词表达式可分以下两种：一种是表职业，指一类人，共42个，占比82%。另一种表临时从事的活动，是不确定的，共9个，占比18%。

其中“干啥吃的”犹“当什么差事的”，是讽刺语，放在句首表示强调。“挨千刀的”是咒人的话，意为该杀的，放在句首传递高信息值。

一是提供背景要素，最大程度地增加语境效果，降低听话人信息处理的负担。如：

①扛江沿儿的 全部罢工，以示对抗。

②小丽的爸爸是掂大马勺的 。

③她爷爷年轻时特别吃苦，是那种捅牛屁股的 。

虽然我国居民的理财观念已经取得进步，但是相比于发达国家仍然较为落后。目前为止，中国大部分的投资者依然坚持自己的钱自己投资这一观念，在进行投资时热衷于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决策。事实上，我国股票市场的投资者依然有70%以上的散户投资者，而美国的这一数据只有不到20%，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中国的投资者对于理财专业人员更加不信任，对于向理财顾问进行咨询仍然比较排斥。

其中“扛江沿儿的”提供背景要素“江码头上有搬运工人”。“掂大马勺的”提供背景要素“炒菜的厨师”。“捅牛屁股的”提供背景要素“赶牛车的”。

二是进行语境中的话题识别。如：

④要账的 ，别烦人啦。

应该指出，对于轴瓦开有多槽形式，主要是考虑多槽在轴承圆周方向不同角度的布置对轴承工作性能的影响，本文的后续工作将陆续展开。

1.结构要素

⑥殃打的 ，一唠扯这个小庙的事，他马上耷拉脑袋。

现代青花艺术虽与传统青花瓷有明显的差异，但是在创作表达上依旧存在关联性。虽然说现代陶艺家创作时会因为生活背景、民族信仰等一系列因素受到影响，但同时也会对传统青花产生评判比较，其实这正是对传统青花艺术的继承创新。其实不仅是现代艺术家，哪怕是在过去，在技术、题材上后代工匠也是不停的对前人的创造进行改善。所以现代陶艺家在进行创作时，对传统青花的了解是必不可少的，这是推动现代青花发展的必要步骤之一。

将第三代的MSCs消化后制成细胞悬液，取50万细胞，重悬于0.5 ml细胞培养液中。根据商品说明书按1：1 000比例用无血清培养液稀释DCFH-DA，调整终浓度为10 μmol/L。离心收集细胞后，加入适当稀释好的探针溶液，调整细胞密度为5.0×106。以无血清细胞培养液洗涤细胞2次，充分去除未进入细胞内的DCFH-DA。流式细胞仪测定相对荧光强度。激发波长488 nm，发射波长525 nm。

三是通过语序手段，使人或事件成为焦点，即小句中具有高信息值的部分。如：

1.“ VP+的”的限定性

假设某测区的GPS网中一共有n个控制点，其中m个点通过水准联测具有正常高值hi，GPS基线向量网通过三维无约束平差后，得出所有控制点的大地高平差值为Hi，如果i

张金奋(1985—), 男, 江苏徐州人，副研究员, 博士，研究方向为海事风险评价、海上安全保障。E-mail：jinfen.zhang@whut.edu.cn

提出了自适应单相重合闸的可变间歇时间控制方案，所提出的算法分析了测量点电压波形的特征，准确地区分了故障本质上是瞬态型还是永久型。在瞬态型的情况下，还确定了精确的次级灭弧时间。利用EMTP中的MODELS对750 kV的架空高压输电线路系统进行了仿真研究。结果表明，所开发的算法在各种故障位置下都具有准确的有效性，可变间歇时间控制算法实现简单，只需借助线路末端的电压瞬变信息。因此，它可以被编码到现有的数字重合闸硬件中使用。

(3)修饰语的功能。修饰语具有限定功能和描述功能^[5]，对于非定指的中心语,修饰语具有描述功能，如“在我地盘上放车，真有不吃生米儿的人。”其中“不吃生米儿的”用来描述蛮横的人、不怕事儿的人。有时修饰语也表时间、处所、条件、方式等，放在句前表前提，如“别信，小道儿来的消息不可靠。”其中“小道儿来的”指消息来源的方式是不正规的。张滟指出，“关系小句的句法表现与话语功能具有相关性，这反映出汉语句法结构的更多‘话语导向’性。”^[6]这也适用于这些名词表达式。主要有以下三种功能。

2.结构关系

这些51个名词表达式的典型结构通常有4种:主谓结构3个(如“小道儿来的”)、动宾结构42个(如“扔包的(4) 一种诈骗手段，以丢掉假包为诱饵，骗取拾包者的钱物。 ”)、形容词3个(如“少的”)、偏正结构3个(如“软盖儿的”)。

⑧这个挨千刀的 ，连老太太也骗。

区域综合能源系统的综合评估指标与方法//陈柏森,廖清芬,刘涤尘,王文怡,王志义,陈思远//(4):174

尽管很多名词化了“VP的”都可以找到其相应无核关系小句、定语小句的来源，但三者都有其相对独立性，无包含与被包含关系，“VP的”名词表达式是自足的，不需要中心语。而转指的定语小句的中心语则是省略的，可以补充。

其中“要账的”是(父母)骂孩子用语，意为欠你的，该为你效命的意思。“斜的歪的”指不合规矩的。“殃打的”，形容人气绝不振、招了邪而精神萎靡的现象(人死前最后一口气叫殃，旧传说与回煞有关)。这些都为后文提供话题。

针对风险较高的变电站，利用沙袋、玻璃胶、水泥等完成有效封堵和加固。11月14日，金沙江堰塞湖洪峰过境香格里拉市上江乡段，洪峰水位超变电站围墙1.6米，35千伏上江变电站正是因为提前预防，采取一系列封堵措施，提前填埋了三百多袋沙袋和水泥，严密封堵，避免了损失。

三、“ VP+的”名词表达式的语义分析

⑦干啥吃的 你是？

汉语关系小句分为限定性与非限定性，限定性关系小句是指从时间、处所、领属等方面对中心语加以限制的小句，其作用是限定中心语所指事物的范围^[5]，形式上在其前后不需用逗号隔开。在意义上，小句对于确定所指的对象、所传递的信息是必要的，而不是被“背景化”可有可无的。“VP+的”名词表达式也是如此，相当于限定性关系小句的限定成分，如“他就是个软盖儿的 老汉，街坊四邻都叫他‘大郎’”，其中“软盖儿的”作为领属限定，戏称“无力管束与人通奸的妻子的丈夫”。没了它，无法确定唯一的所指对象。此时的“VP+的”就是把指称非唯一的名词转化为指称唯一的表达式。

2.“ VP+的”与被省略的无定中心语的语义关系

无定中心语具有指称功能，所描写的是一个未知的、充当话题的所指。而“VP+的”是连接这种所指对象的一种普遍手段,并为其提供最初的、在认知上得到突显的描写^[7]。如：

⑨自己干点什么都不方便，老怕有巴眼的 人。

⑩他家当家的 男人去哪里了？

那个缝破烂儿的 妇女，长得还算眉清目秀。

那样子，实在有点儿像跑门儿的 老头。

他是电影制片厂负责跑片子的 人。

第三步：在单路径馈线恢复方案施行后，配电网的初始状态发生变化，对第二阶段主变负载率进行修改，通过MOPSO算法求解数学模型，计算多路径馈线的最小恢复供电时间以及最大恢复供电能力。

其中“巴眼的”指偷看，“当家的男人”指丈夫，“缝破烂儿的”是旧时街头代人缝补衣服的女人，“跑门儿的”指乞丐，“跑片子的人”是负责为两个电影院快速串换片子的人。这些都为所指对象提供最初的、在认知上得到突显的描写。

与名词化了“VP的”相比，其所从出的无核小句、定语小句的修饰成分往往都带有潜在的指称作用，可随时发生表述功能的转化。

四、 结 语

通过上文对东北方言51个名词表达式“VP+的”的描写，可以得出到这些名词表达式来源于无核关系小句，而无核关系小句则来源于“转指”的定语小句中。名词表达式的结构要素分为三部分：(1)标记语“的”，是由定语标记向无核关系小句的标记语转化后，再向名词化标记转化的。(2)被省略的中心语，都为表“人”“事”“物”的一般性的名词，这些名词由于语义的羡余而被省略，是一种“语用化”的过程。(3)修饰语，具有话语导向功能。这些名词表达式的典型结构通常有4种。 “VP+的”有限定性，与被省略的无定中心语的语义关系是为其提供最初的、在认知上得到突显的描写。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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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文旭.汉语关系小句的认知语用观[J].现代外语，2006(2)：114.

Nominalization of ‘VP +’Non -Nuclear Relational Clauses in Northeast Dialect

YANG Huai -wen

(College of Literature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80,China)

Abstract :In this paper, a total of 51 noun expressions “VP+” were obtained from the grammar survey of northeast dialect and the selection of 5 dictionaries of northeast dialect. The article firstly introduces the origin of the term expression. Secondly, the internal structure of these expressions is analyzed, including three structural elements and four structural relations. Finally, the semantic content is analyzed, including the limitation of “VP+” and the semantic relationship between “VP+” and the omitted undefined central language, so that we can have a comprehensive and intuitive grasp of the nominalization of the non-nuclear relational clause in the Northeast dialect.

Key words :Northeast Dialect; “VP +”; non-nuclear relationship clause; Internal structure; nominalization

收稿日期： 2019-01-02；最后修回日期： 2019-05-13

作者简介： 杨怀文(1987-)，女，黑龙江绥化人，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现代汉语研究。

文章编号： 2096-1383( 2019) 06-0557-04

中图分类号： H317

文献标志码： A

(责任编辑 王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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