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创业学习研究前沿探析与未来展望，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探析论文,国外论文,未来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引言
100年前，经济学家熊彼特受到哲学家尼采英雄史观的影响，以19世纪后期工业化资本主义发展为背景，探讨了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原动力和长期趋势。他发现，创业和企业家的创新推动了经济社会的发展，并常常伴随着“创造性破坏”(此句原为尼采的话)。这一观点被经济史学家称为“熊彼特I”。20世纪60年代，一批心理学家对“熊彼特I”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试图通过研究来发现创业者与常人迥异的特质[1]，在不同的创业者性格特征中寻找那些导致创业活动结果不同的原因，即认为一些人具有“创业特质”，存在一种稳定的性格特征组合，从而使他们不同于非创业者。80年代初，特质论研究达到了顶峰，其后逐渐衰落。近30年的理论研究虽然讲述了许多创业者动人的传奇故事，但结论却常常相互矛盾，始终未得到经验研究的支持。随着特质论研究的衰落，学者们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创业过程研究，从关注创业者的特质转向关注创业者行为以及在创业过程中如何转化经验、获得知识并成为成功的企业家等问题。于是，创业研究的重点就从关注成功的创业者或者创业赢家转移到了创业学习和发展等关键问题上。[2]
在过去的10年里，学者们对创业学习进行了大量的研究。“高效的创业者也是杰出的学习者，他们从一切事物中进行学习；向周围的人学习：向顾客、供应商、竞争对手、雇员和助手、其他创业者学习；他们从经验中学习，从干中学，用正确的方法学习，也从错误的启示中学习。”[3]“创业就是一个学习过程，创业理论呼唤学习理论。”[4]学习处在创业过程研究的中心位置，创业学习过程研究现已逐渐成为创业研究的一个重要方向，它既具有很强的实践指导意义，又为创业学发展成为一个有意义的独立学科做出了贡献。[5,6]不过，创业学习过程研究仍然处于早期阶段。[4，7]
创业学习理论研究主要从两个进路展开：一是认知学习，强调获取和转化信息和经验的重要作用(Minniti和Bygrave，2001；Politis，2005；Corbett，2007；Holcomb等，2009)；另一是社会学习和社会建构，关注创业者广泛的社会经历和社会互动的作用(Rae和Carswell，2001；Rae，2005)。
二、国外创业学习模型回顾
(一)Corbett模型
以机会为核心的创业研究体系为创业作为一个独立研究领域的合法性提供了重要支撑。有学者[8]认为，两类因素影响对特定机会的发现：识别机会所必需的信息和评估机会所必需的认知属性。Shane[9]解释了知识不对称性在机会认知过程中的作用，而Corbett[10]则认为学习不对称也会影响机会发现。
经验学习理论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创业者能产生有利于识别机会的认知行为和知识结构。[11]Corbett运用Kolb的经验学习理论研究认为，学习植根于经验，个人运用现有知识去获得、转化信息，进而创造新的知识。创业者在学习方面的差异导致行为和知识的变化，进而影响机会的识别和利用。Corbett把聚焦(convergent)学习、吸收(assimilative)学习、发散(divergent)学习和适应(accommodative)学习这四种不同的学习与创业机会识别过程结合起来，构建了一个创业学习模型(参见图1)。
资料来源：本文参考文献[11]。
图1 Corbett的创业学习模型
根据Corbett的创业学习模型，机会识别可分为准备、孕育、评估和实施四个阶段①。在准备阶段，创业者以往的知识储备是很重要的，进行聚焦学习的创业者会比进行其他三种学习的创业者产生更多的原创性想法；在孕育阶段，实施吸收学习的创业者会比进行其他三种学习的创业者创造或发现更多的创业机会；在评估阶段，实施发散学习的创业者与进行其他三种学习的创业者相比，更容易从众多选择中筛选出适合自己的商业模式；而在实施阶段，实施适应学习的创业者与进行其他三种学习的创业者相比，能更好地开发商业模式。
Corbett[10]随后进行的实证研究进一步说明了创业者在识别和开发机会的过程中是如何获得和转化信息的。学习过程中不仅存在直观领悟(apprehension)和综合理解(comprehension)这两种不同的信息获取方式，而且还存在内在反思(intention)和外在延展(extension)这两种不同的信息转化方式。Corbett不但验证了通用人力资本、专用人力资本与机会识别数量之间的关系，而且还验证了不同的信息获取和转化方式对识别创业机会的影响(参见图2)。他的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当创业者采用综合理解方式获取信息时，专用人力资本与机会识别数量之间存在正相关性；当创业者采用直观领悟方式获取信息时，采用外在延展型信息转化方式比采用内在反思型信息转化方式能识别更多的机会。
资料来源：本文参考文献[10]。
图2 Corbett的创业学习实证模型
(二)Politis模型
Politis模型也把Kolb的经验学习理论应用到了创业学习研究中，强调了经验在构建创业知识方面的重要作用，并且认为仅仅静态地分析创业者的经验储备和新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是不够的，还应该关注创业者凭借经验构建创业知识的路径，因为创业知识有助于创业者识别创业机会、采取行动开发机会，并组建和管理新企业。Politis认为有必要区分创业者自己积累的经验和通过学习获得的知识，并且重点关注了创业者把经验转化为知识的过程。[12]
根据Politis的创业学习模型，创业者的经验主要有创业经验、管理经验和行业经验，它们与识别机会和克服新进入缺陷这两方面的创业知识都存在正向关系。探索(exploration)式经验转化方式会加强创业经验与机会识别之间的正向关系，而利用(exploitation)式经验转化方式能加强创业经验与克服新进入缺陷之间的正向关系。
Politis模型告诉我们，影响创业者把经验转化为知识的三种主要影响因素是创业者的既往创业结果、推理方式偏好和职业取向。如果创业者以前经历过较多的创业失败，偏好效果逻辑推理(effectuation)，并具有不连续的或螺旋形职业取向，那么，他们往往比较倾向于采用探索式经验转化方式。如果创业者曾取得过多次创业成功，偏好因果逻辑推理(causation)，并具有线性或者专家型职业取向，那么往往更倾向于采用利用式经验转化方式(参见图3)。
资料来源：本文参考文献[12]。
图3 Politis的创业学习模型
(三)Cope模型
Cope认为，创业前学习和创业中学习这两个阶段的学习之间存在复杂的联系。[6]Cope模型提出了创业准备的概念(这里的创业准备是指个人为其创业生涯积累的经验和知识)，并认为个人的创业准备会对个人的态度、信念、能力产生重大的影响。创业准备是个人创业的起点，是一个知识存量概念。知识是要靠积累的，本阶段学到的知识是建立在以往学习的基础上的。[4]因此，知识也是累积性学习过程的结果。Cope模型从任务和过程两个方面分析了创业学习，并概括了创业者本身、企业知识、环境和创业者网络、小企业管理知识、企业关系的本质和管理等五方面的创业学习任务。
虽然Cope模型也承认从常规事件中进行学习的重要性，但更倾向于认为创业学习主要是从关键经历中学习，强调创业过程中的重要机遇和问题有利于创业者取得“高水平”的学习成果。[6]因为创业及企业发展过程本质上是非线性、不连续的，而偶然的突发性关键学习事件是深化创业学习的诱发因素和催化剂。[13]
Cope模型强调反思在学习中的作用，创业过程中的关键学习事件本质上能够促进创业者进行深刻反思。通过反思，创业者不仅可以从事件和经历中学到知识，而且还可以把学习获得的知识应用于新的情境和机遇。Cope把这种将所学到的知识延伸和导入新的情境、事件和经历的能力称为“创生性”(generative)学习能力。创业者通过创生性学习能够从不同的情境中提炼和归纳知识、识别商业模式，在不同的情境和事件之间建立联系。创业者通过反思把自己的经历与新的情境结合起来，就能把学到的知识付诸实践。因此，创业学习过程是一个认识、反思、联系和应用的动态过程。
创业学习蕴含人的情感，具有社会化特征。创业者生活在错综复杂的知识和实践共同体中[14]，他们所处的社会网络会影响他们的学习过程。Cope认为，高水平的创业学习中存在高度的情绪冲突，创业者在挑战自身的学习时常常需要承受情感失落和心理打击。因此，创业过程也是一个情绪震荡的过程(参见图4)。
资料来源：根据本文参考文献[6]整理。
图4 Cope的创业学习模型
(四)Holcomb等的创业学习模型
先前掌握的知识和直观推断②(heuristics)把创业者带入特定的信息通道，并促发新知识的产生，创业者运用新知识来识别和开发机会，并为其后的行动形成新的行为模式、判断模式和生成机制。[15]创业学习不但要依靠直接经验，而且还要对他人的行动和结果进行观察，即模仿学习。模仿学习能为创业者涉足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提供参考标准。
根据Holcomb等构建的创业学习模型，创业学习是这样一个过程：创业者从直接经验中或者通过观察他人的行动、作为和结果获得新知识；通过直观推断来吸收新知识以应对不确定情境下信息获取方面的差异；通过把新知识整合进自己的已有知识结构来构建新的知识构架。创业者通过直观推断来理解复杂的或不完全的信息，吸收新的知识和从组织记忆中提取知识。直观推断会影响学习过程中的判断模式，而判断模式则系统地影响知识的积累。创业者的直观推断影响学习的程度不但因时间而异，而且还随着知识的积累而发生变化。Holcomb等在模型中列举了影响学习的三种主要直观推断方式(即获得性直观推断、代表性直观推断、锚定和调整直观推断)，并分别分析了它们对知识积累的影响(参见图5)。
资料来源：本文参考文献[15]。
图5 Holcomb等的创业学习模型
(五)Rae的创业学习模型
Rae的创业学习模型与前几种模型的差异主要体现在研究方法上：前几种模型都从认知角度来研究学习，主要是通过研究创业者的信息处理方式来理解创业者的学习过程[16]，而Rae的创业学习模型是基于社会学习理论和社会建构论提出的，并采用叙事分析法来讲述创业者的人生故事。
根据Rae的创业学习模型，创业是一个基于机会创造、认知和行动三者内在关系的过程，并且把创新以及决策制定和实施结合在一起。这与Shane和Venkataraman[8]对创业的理解是一致的。Rae从社会建构论的视角来审视创业学习，认为学习是一个突现的意义建构过程，由知晓、实践和理解三个环节组成，能使创业者产生不同于常人的行为能力。通过学习，创业者从经历中建构意义，并创造新的现实。
Rae的模型由三大主题和11个次级主题组成(参见图6)。具体而言，第一个大主题是个人和社会身份变化，是指创业身份的产生，包括早期生活和家庭经历、接受教育和从业经历以及社会关系，并且包含创业者的未来抱负。一个人想成为创业者，就必须重新界定自己的个人和社会身份，以此来表明自己是谁、想成为谁，并让社会认可。这个大主题下的四个次级主题分别是目前和未来身份之间的张力、实践身份、家庭的作用和叙事性身份建构。
第二个大主题是情境学习，是指创业者通过嵌入社区、行业以及个人关系网络就可以建构共享意义，并从情境经历和关系中产生识别机会的直觉和能力。第二个大主题下的三个次级主题分别是行业学习、通过文化共享来识别机会、创业行动与实践。
资料来源：本文参考文献[16]。
图6 Rae的创业学习模型
第三个大主题是共同建构企业，意指企业并非由创业者个人创建，而是与他人共同建构的。创业者的理想和抱负是通过与企业内、外部相关人员的互动来实现的，其中包括顾客、投资者、合伙人和雇员。第三个大主题下的四个次级主题分别是：企业是共同利益和信念的联合体，共同建构的意义、结构和实践，随时间改变角色以及融入外部关系网络。
三、模型比较和分析
(一)模型比较
为了更好地理解以上创业学习模型的内涵和创新要点，并分析它们之间的异同点，以下从学习来源、学习过程、学习结果、创新要点四个维度对上述五个模型进行对比分析(参见表1)。
(二)综合分析
创业研究的重点是发现、评估和开发机会。[8]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通过不断学习和积累知识来提升自己认识环境和发现机会的能力。创业学习研究要回答的问题是：创业者怎样通过学习来积累知识，并最终成为企业家？[17]与以往的创业学习模型不同，以上学习模型都是从个体层次提出的。Corbett的模型主要强调学习对机会发现的影响，并构建了机会识别的不同阶段与四种学习的关系。Cope模型特别指出了创业者经历的关键事件对学习的影响，强调创业学习的动态性。Politis模型和Holcomb等人的模型都深入分析了影响学习的因素，而Holcomb等人的模型还详细阐述了直观推断在学习中的作用。这些模型都是基于认知学习理论提出的。
Rae的模型更具特点，它借鉴了社会学习理论和社会建构论的分析方法。社会建构论方法的引入为创业学习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为从本质上理解创业学习过程打开了又一扇窗户。社会建构论有四个基本特征：第一，对那些被认为理所当然的知识持批判立场。第二，知识具有历史和文化特性。第三，社会化过程产生知识。第四，知识和社会行动相伴而行。[18]这种方法论是与传统的实证主义和经验主义方法论相对立的，它认为人们理解世界的方式、使用的分类和概念都具有历史和文化特性，知识在特定情境下形成，创业活动嵌入在一定的社会历史和文化情境中，创业者的知识积累不能脱离其所处的具体情境。创业者在具体的活动和感知过程中积累可编码的显性知识，但大多数的学习是偶然发生的，并基于直觉和“只可意会”的技巧，旨在获得难以用语言表达的隐性知识(Marsick和Watkins，1990)。创业学习是一个尝试、发现和产生直觉的过程(Gibb，1987)。只有在具体的情境中才可以学到不易编码和度量的隐性知识，因此，应该在具体的社会生活情境中研究创业学习问题。Rae的模型从行业、文化共享和创业实践三个方面阐明了创业的具体情境，以及创业者如何在具体的创业情境中产生认识机会的直觉和能力等问题。
知识是在人们的日常交往过程中形成的，行动与知识创造相伴而行。创业者不是被动地适应周围的环境，而是在具体情境中通过与他人的交往和互动以及学习来改变自身的知识结构，进而建构社会的知识结构。传统的实在主义忽视了创业者的情感因素，把创业者视为机械的职能执行者，而社会建构论改变了创业者的传统的冰冷形象，把他们具体化为有情感的人，内在激情推动创业者以高度的警觉性搜寻市场机会，而想象力和创造力则引导创业者去发现机会、创建新企业、开拓市场，在创业实践中建构知识和学习的意义，并书写创业的华丽篇章。根据Rae的模型，创业者的理想和抱负实际上是在创业以及与他人和环境的互动过程中不断演化、升华，并最终实现的。
(三)创业学习的动态过程观
创业研究是基于过程的研究，创业学习作为一种动态学习过程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1.信息获得和转化。知识是一个静态概念，而学习是一个通过转化经验来创造知识的社会化动态过程。[10]创业学习的静态观仅仅把经验储备和新企业绩效联系起来，没有区分创业经验和创业知识，没有关注把经验转化为知识的中间过程。[12]个人识别机会的能力，不仅与个人掌握的知识有关，而且还依赖于个人获取和转化信息的学习过程。[9]创业者学习不对称是造成知识不对称的原因。[10]创业学习理论认为，创业研究仅仅关注创业者现有的知识结构是不够的，还应该关注创业者获取新知识的学习过程。
2.知识积累和更新。创业是一种动态的社会现象，创业学习是一个动态、前后联系、循序渐进的过程。[6]知识具有累积性，当下的知识建立在已有知识的基础之上。创业者是在过去经验的基础上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积累。[4]创业学习是一种自我强化的学习循环，随着特定机会知识的积累，创业者以牺牲其他机会为代价把更多的资源配置到自己所熟悉的机会上。[7]
3.经验知识结构持续扩张。创业者的主观经验在学习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17]虽然有学者[15]认为创业者也通过观察他人的行动和结果来进行学习，但大多数学者认为创业学习主要是经验学习，创业者主要采用“干中学”的方式来学习[3]，从失败和错误中不断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或方案，并发现和掌握有用的知识[6]。创业者的创业经验、管理经验、行业经验都会影响其创业知识的形成或积累。[12]创业者的关键经历，即他们经历的非常规情境、不连续事件，都会促成高水平的创业学习。[6]
(四)影响创业学习的因素
1.不确定情境下的判断模式。面对不确定性，创业者常常会做出不同于一般管理决策的决策。创业者在决策过程中经常采用带有认知偏见的直观推断方法，把复杂的决策问题简化为简单的判断。[19]Holcomb等人运用Tversky和Kahneman的理论分析了直观推断对创业学习的影响，针对创业者的经验知识结构考察了三种主要的直观推断——获得性直观推断、代表性直观推断、锚定和调整直观推断——如何影响创业者的判断模式、对未来机会的感知，进而影响知识积累和学习模式形成等问题。
创业者常常在高度不确定、目标模糊的情形下创建新的市场，开拓新的商业领域。针对这种情况，Sarasvathy[20]创立了效果逻辑推理方法——一种与已有因果逻辑推理相对应的新方法。表2对这两种推理方法进行了比较。
Politis模型主要是根据Sarasvathy的观点来识别创业者的主导逻辑推理是如何影响学习的。当面对高度不确定性的情境时，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更多是根据效果逻辑推理来进行反复的试错，适合采用探索式经验转化方式。相反，当创业者用自己的已有知识来构建竞争优势时，因果逻辑推理能更好地开发已有知识，更适合采用利用式经验转化方式。[12]
2.创业者的社会关系网络。创业者生活在现实中，有着自己的错综复杂的网络关系，创业活动是在创业者与他人互动的过程中进行的，因此，创业者的社会关系网络包括一般参与者以及其他“强有力的影响者”(如创业者的亲朋好友)[6]。创业学习是在创业过程中进行的，具体表现为在特定网络关系下对他人的行为做出反应、与他人进行交流和争论等(Holman、Pavlica和Thorpe，1997)。Politis的创业学习模型除了指出创业者的主导逻辑会影响其学习过程以外，还揭示了创业者的既往创业结果和职业取向对学习过程的影响。Rae的模型揭示了影响创业学习的众多方面，并把社会学习理论和创业学习过程结合起来，更令人信服地解释了创业者广泛的社会经历对创业学习的影响。
四、结语和展望
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创业研究经历了若干发展阶段。各个阶段形成了不同的创业研究主题。1986年以前，创业研究的主导议题是特质论，目的在于寻找创业者的天赋特质，因此，创业学习根本就没有研究的必要。1986-1997年，特质论研究逐渐走向衰落，创业过程等研究议题开始占据主导地位。既然创业不是创业者的天赋特质使然，那么探索后天因素就成为必然，于是创业学习研究开始兴起。早期是一大批管理学者带着管理学组织学习的研究成果进入创业学习研究领域。学者们探讨了网络、产业、企业集群和(企业)组织的创业学习问题，许多成果明显带有管理学的痕迹，创业行为特点反映不够充分。2000年，Shane和Venkataraman发表了《创业作为一个学术领域的展望》[8]一文，提出了以创业机会的识别、开发和利用为主线的创业过程研究议题，特质论研究在个人特质与机会相匹配的框架下得到了复兴，机会成为创业过程研究的核心议题，创业研究领域开始有了不同于其他学科的独特问题，学者们取得了越来越多的共识，从而开始了创业研究的新阶段。围绕创业过程中的个人特质与机会匹配这个核心命题，创业学习研究显得越来越重要，也越来越深入。本文讨论的创业学习模型全部是这一阶段的研究成果。随着很多新的理论、工具、方法的引入，Shane建立的创业研究分析框架得到不断的修正和完善，创业学习研究也随之而深化。
展望未来，以下几个方面值得关注：
第一，社会建构论和效果逻辑推理等理论的引入，丰富了现有创业研究的理论和方法，提供了许多新的研究视角。随着研究方法和视角的变化，创业学习中的知识、信息、机会认知等重要概念和相关影响因素的生成、转化机理及其在创业认知和创业决策中的作用和功能将会得到新的诠释和界定。
第二，在创业研究发展的不同阶段，在不同的研究框架和理论平台上曾出现过许多层次的创业学习研究，包括创业者学习、创业组织学习、行业学习、区域学习和网络学习。关于不同层次的创业学习有哪些异同点和相互联系，以及它们能否整合成统一的创业学习体系等问题的研究，可能会牵涉到个体主义和整体主义之间的经典争论以及对方法论和认识论的探索。
第三，一般创业研究的发展对创业学习研究的推动。现有的创业研究大多是建立在机会客观存在这一假设之上。近年来，Saras等一批学者提出了配置观和创造观这两种不同的机会观，对Shane等人提出的机会发现观进行了补充和完善。机会创造观的提出使得创业者行为研究成为创业过程研究的又一核心问题。创造观下的创业学习机理及其与机会创造的关系等问题，已经成为创业学习研究必须关注的重要议题。
第四，特定情境下的创业学习研究。创业学习是一个社会化的意义建构过程。个人特质与机会匹配总是在特定的情境下发生的，创业学习研究必然既要考虑纵向的情境脉络变化，也要考虑横向的不同具体背景。创业学习是一个知识积累的过程，个人的学习是在由经验积累而成的知识结构上进行的，以往的知识结构中包含多种复杂因素，有历史的、文化的，也有情感的。不同时期的创业学习由于情境不同，其内涵也不尽相同，而不同空间和不同层次的创业学习又各有特点。未来的创业学习研究必然会针对这些议题展开。
第五，经验研究。尽管学者们在构建创业学习理论体系方面已有所建树，但相关的经验研究显然尚未充分展开。Corbett等人就个别问题进行了有效的实证研究并取得了相应的成果，但其他方面的创业学习效果并未得到验证。不同空间、时期、层次的创业学习经验研究仍为数甚少，相关的测量量表也还未建立起来。从学科发展的规律来看，未来这些方面必然会成为重要的研究议题。
注释：
①图1中的洞见不是阶段。
②也译作启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