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延伸语:形式、分布与功能论文

通用延伸语:形式、分布与功能

吴光亭

(江苏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徐州221116)

摘 要: 通用延伸语是模糊语言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形式方面,通用延伸语可以分为连词非省缺类和连词省缺类,前者包括附加类和转折类;通用延伸语也可以分为简化式和扩展式。在分布方面,通用延伸语在话语中的典型位置是话轮末尾,也出现在话轮中间,与文体、社会阶层、性别、年龄等因素相关。在功能方面,通用延伸语主要具有指示功能、人际功能和话语构建功能,但这些功能并非独立存在,而是经常叠加在一起。相关研究为后续研究奠定了基础,但也存在一些不足与问题,有待进一步深入和完善。

关键词: 通用延伸语;形式;分布;功能

一、引言

通用延伸语(general extenders,下文简称GE)指“具有非具体或者笼统所指,且能延伸语法完整话语”的句末标签语(Overstreet & Yule 1997:251),如or something、and so on、and everything 等。作为模糊语言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GE 从20 世纪70 年代中期起开始引起国外社会语言学家的关注 (如Brotherton 1976;Dines 1978)。进入90 年代后,GE 逐渐发展成为一个研究热点 (如Macaulay 1991;Britain 1992;Dubois 1992;Stubbe & Holmes 1995;Overstreet & Yule 1997,2002;Overstreet 1999,2015;Winter & Norrby 2000;Stenström et al . 2002;O’keefe 2004;Cheshire 2007;Tagliamonte & Denis 2010;Levey 2012;Barnes et al . 2016)。国外学者主要探讨了GE 与社会阶层、地域、性别、年龄等社会因素之间的关联性,内容涉及分布、功能、变异、语法化等方面。进入21 世纪后,国外GE 研究得到进一步发展,出现了一些新的研究视角,主要是跨语言对比分析(如Overstreet 2005;Terraschke & Holmes 2007)和中介语对比分析 (如Hasselgren 2002;De Cock 2004;Terraschke 2007,2010;Parvaresh et al . 2012;Buysse 2014;Aijmer 2015)。相对而言,国内GE 研究起步较晚,直到本世纪初才有相关研究成果问世(如崔薇 2006),目前仅有少数学者做过相关研究(如张丽萍 2007,2009,2013,2015;裴如正 2014;郑群、蔡梦露 2015)。为进一步推动国内GE 研究的发展,本文拟在文献梳理的基础上从形式、分布和功能三个角度较为系统地介绍GE 及相关研究成果,并对现有研究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提出建议。

Nanomaterials in sun-screening agents: management and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detection technologie 8 36

完成了系统的软硬件设计后,选取一个蔬菜温室大棚进行了实际安装与测试,对该系统的软件和硬件进行了测试,硬件测试是测试物联网智能节点和底层模块是否能够正常工作,软件测试是测试该系统是否能实现远程监测和自动控制。经测试,检测终端将数据传往云服务器大约在1s左右,该系统稳定可靠,准确性高,将无线自组织网络和NB-IOT网络连接成功后,进行现场数据采集并远程传输,并自动控制设备使大棚环境处于最佳状态,NBIOT网络连接测试和监控软件运行界面如图7和图8所示。

二、通用延伸语的形式

(一)连词非省缺类和连词省缺类

Dines(1980)基于改进的社会语言学变体分析模型(variational analysis model)系统考察了中产阶层妇女和工人阶层妇女在采访话语中使用的句末标签语。她将语料中出现的GE 归纳为一个统一模式,即AND/OR[PRO-FORM](LIKE THAT),如and stuff like that。Dines 主要关注了两类GE:一类由连词and 引导,如and things like that、and stuff 和and all;另一类由连词or 引导,如or something like that、or anything 和or something 等。该分类模式对之后的相关研究产生了深远影响。

Overstreet& Yule(1997)基于连词差异将GE 分成两类,即附加类和转折类。前者由连词and 引导,如and everything 和and stuff;后者由连词or 起始,如or anything 和or something。这两类GE 在语义与功能上具有显著差异。附加类GE 暗含“有更多”之义(Overstreet 2005:1851),具有提示功能,能引导听话者进一步推断所涉及范畴中的实例。换言之,附加类GE 是主体间性(intersubjectivity)标记语,暗示说话者与听话者具有共同背景,即说话者认为听话者能够基于共享知识或经历作出相应推断(Buysse 2014)。转折类GE 则暗示所言是一种猜测或近似,经常用以限制对格赖斯质量准则的违反行为(Overstreet 1999)。这两类GE 在搭配上也存在显著差异:附加类GE 可以与全称量词(universal quantifiers)(如all 和everything)搭配,而转折类GE 则主要与某些存在量词(existential quantifiers)(如some)共现(Aijmer 2002)。当然,它们在搭配上也存在某些共性,如皆可受like that、of that sort 和of that/this kind 修饰和限定。此外,这两类GE 在文体上也存在一些差异,转折类GE 在非正式会话中使用较为频繁,而附加类GE 则在正式会话中使用的频率更高(Cheshire 2007)。目前,大多数相关研究采用了Overstreet & Yule(1997)提出的GE 分类模式。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6年1月至2018年5月在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确诊为2型糖尿病的住院及门诊患者。其中男性37例,女性23例;年龄(57.0±6.1)岁;糖尿病病程范围0~30年,病程(11.7±3.3)年。60例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30例)和治疗组(30组)。两组患者的性别、年龄、病程、体质指数(BMI)比较,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入组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研究方案经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SP:PS25M)I’d get bags of clothing and and stuff for them. As well.

事实上,所有的生物都是一颗古老而巨大的生命之树上的嫩叶。人类,是其中一片叶子。所有的生命都通过看不见的枝条(我们已经灭绝的亲属和我们的进化祖先)而联系在一起。

(二)简化式和扩展式

GE 有简化式和扩展式之分(Aijmer 2002;张丽萍 2015)。简化式GE 较为简短与固定,而扩展式GE 则比较冗长,属于半固定结构。例如,and things 是简化式GE,其扩展式包括and things like that/this、and things of this/that kind 和and things of that sort。有些简化式GE 既有扩展式又有半扩展式。例如,简化式and the rest 的扩展式是and all the rest of it,半扩展式包括and the rest of it 和and all the rest。显然,扩展式或者半扩展式GE 由“简化式GE+修饰成分”构成,其中修饰成分主要有四种结构模式,即“like+指示词”“of+指示词+类属词”“指示词+类属词+of+名词”和“指示词+名词”。简化式与扩展式之间存在多种对应关系,包括一对一、一对多和重复。大多数简化式对应两个或者两个以上扩展式,如or anything、or something、and things 和and everything 等;少数简化式只对应一个扩展式,如or what和and the rest。另外,and so on、and so forth 和blah 的扩展式是对简化式的重复,前两者通常被重复两次,即and so on and so on 和and so forth and so forth,后者则经常被重复三次,即blah blah blah。

Tagliamonte& Denis(2010:345)将GE 的简化式视为扩展式“磨蚀(音节弱化)的结果”。Aijmer(2002)发现在LLC(London-Lund Corpus of Spoken English)中某些简化式(如and things 和or something)的使用频率极高。笔者也发现了类似现象,在BNC 口语子库中,简化式GE 的频次远高于其对应扩展式,例如,or something、and so on 和or anything 的频次分别是1280、872 和516,而其对应扩展式or something like that、and so on and so on 和or anything like that 的频次依次是421、15 和200。这表明口语中更倾向于使用简短固定的简化式GE。多数研究者认为,GE 的简化式与扩展式在语义方面并不存在差异(Macaulay 1985;Channell 1994;Murphy 2010)。Aijmer(2002:225)指出,“形式变异与功能关系不大,主要取决于语篇类型的正式程度或非正式程度”。但Wagner et al . (2015)认为,扩展式比简化式表意更明确,能够明确指示听话者对比所指涉集合或范畴中包括的未提及实体与所提及实体,而简化式则不具有这种明示功能。

三、通用延伸语的分布

(一)话轮分布

GE 在日常会话中频繁出现(Overstreet 1999),通常分布在话轮中间或末尾,如例(1)和例(2)中的and stuff。其中,末尾是GE 在话轮中的典型位置,因此Dines(1980)称GE 为句末标签语。有些GE 在话轮中的分布很灵活,可在末尾,也可在中间,如and stuff。Winter & Norrby(2000)发现,近66%的GE出现在话轮末尾或中间停顿之前的位置。Dubois(1992)认为法语中的GE 可以充当连接标记语(connection markers)、主题转换标记语(change-of-theme markers)或者话语结束标记语(end-of-discourse markers)。Tagliamonte & Denis(2010)指出,GE 具有互动功能(interactional functions),能够暗示话题转换或者话轮转换(transition of turn),即暗示说话者放弃话轮,将其让渡于下一个说话者。这些功能是由GE 在话轮中的特定位置决定的,也是日常会话频繁使用GE 的一个根本原因。

(1)(From Nottingham Oral History Project:interview 〈Leisure〉. 2 partics,560 utts)

GE 不仅广泛用于口语话语中,也经常出现在书面语篇中,其在非正式会话中的使用频率相对较高(Dubois 1992)。Overstreet & Yule(1997)指出,GE 与文体的正式程度密切相关,or something、and stuff、or anything、or whatever 和and everything 属于非正式表达,主要用于熟人会话;而and so on 则主要用于正式话语。Overstreet(1999)发现,10 个小时的电话会话和熟人面谈中共计使用156 个GE,而10 个小时的陌生人之间的正式会谈中仅出现了30 个。Biber et al .(1999)指出,大部分GE 频繁出现在会话中,如or something、and everything、and things (like that)和and stuff (like that);而or so、and so on、etc(etcetera)等少数GE 则高频出现在书面语篇中。Aijmer(2002)基于LLC 考察了GE 与话语类型之间的关系,发现GE 的使用频率与话语正式程度之间是反比关系,即GE 的使用频率随着话语正式程度的提高而降低。

(SP:PS25N)Mhm.

上述两种分类模式均将GE 分成了两大类,所依据的分类标准一致。相较而言,Dines(1980)主要关注两类GE 的形式差异,而Overstreet & Yule(1997)侧重考虑二者的语义和语用差异。然而,这两种分类模式所关注的是由连词and 和or 构成的GE(连词非省缺类GE),均没有重视连词省缺类GE,如stuff like that/this、sort of thing 和things like that 等。这类GE 数量虽不多,但使用频率却不低。在BNC(British National Corpus)口语子库中,something like that、that sort of thing、sort of thing 和things like that 在每百万词中的频次分别是49、41、39 和29(张丽萍 2015)。有些省缺连词的GE 可归为附加类,如that sort of thing;有些可归为转折类,如anything like that;有些则既可归入附加类,又可归入转折类,如something like that。为此,我们建议采取二级分类模式对GE 进行重新分类。首先,按照连词的运用或省缺将GE 分成两大类,即连词非省缺类和连词省缺类;然后,根据所运用连词的差异将连词非省缺类分成两个次类,即附加类和转折类。这是对Dines(1980)和Overstreet & Yule(1997)所提出GE分类模式的进一步拓展,弥补了两者的不足之处。

(SP:PS25N)And what was the response of people when they actually got this?

(2)(From Nottinghamshire Oral History Project:business meeting 〈Leisure〉. 3 partics,169 utts)

(SP:PS261)Had all the pipes burst?

(SP:PS262)Well what had happened apparently,the er ballcock inside the system had stuck.And the er overflow wasn’t working properly.

(SP:PS261)Do you get much trouble like that with water and stuff.

(SP:PS262)Oh we we deal we deal with all sorts on here. Er water,lights,for any-- you know the light bulb goes,first thing they do they come running to us,you know,me lights are out. Well,Right love we’ll inform (unclear)you know we just phone (-----)(-----)up and let them know what’s happened.

(二)文体分布

(SP:PS25M)they couldn’t afford erm clothing. So I I would erm you know,quite often get bags of clothes,and s-- we sorted them out,and give them to people with erm quite large families and erm we used to also get some for the tenants’ association for the jumble sales.

笔者以BNC 口语子库中前8 个高频GE 为对象考察了GE 在COCA(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中的文体分布状况,结果如表1 所示。从表中可见,整体而言,这8 个高频GE 在COCA 口语子库中的出现频次最高,所占比例达到45.86%,而在小说、杂志、报纸和学术4 个子库中,其出现频次与所占比例比较接近,在小说子库中的出现频次与所占比例略微高些。具体而言,something like that、that sort of thing、and that、and everything、or anything、or something 和and so on 在口语子库中的出现频次和所占比例均最高;etc (etcetera)在学术子库中的出现频次和所占比例最高,在口语子库中的出现频次和所占比例则最低。这些发现部分验证了Biber et al . (1999)的研究结果。笔者发现,在5 个子库中,or something、that sort of thing、or anything、and everything 和something like that 在小说子库和口语子库中的出现频次和所占比例均最为接近,这可能是小说语言最接近口语的缘故。此外,and so on 在口语子库和学术子库中的出现频次与所占比例也比较接近,在比例上仅相差5.96 个百分点。这似乎表明该GE 在口语和学术话语两种文体中的差异并不显著。

表1 BNC 口语子库中前8 个高频GE 在COCA 中的分布

(三)社会阶层分布

Stubbe& Holmes(1995)考察了新西兰英语中的GE,发现中产阶层青年女性和工人阶层青年男性使用GE 的频率最高。Norrby & Winter(2002)考察了澳大利亚青少年在访谈话语中使用GE 的情况,发现女孩和男孩使用GE 的总频次分别为127 和99,不存在显著差异;但是两者在使用高频GE 方面存在明显差异,女孩使用and stuff 的频率显著高于男孩,而后者使用and that 的频率则显著高于前者。Tagliamonte & Denis(2010)的研究则表明,在多伦多英语中男性与女性使用GE 的模式存在显著差异,但与其他社会因素相比,性别只是一个弱相关变量。

Cheshire(2007)系统分析了三个英国城镇的青少年话语中的GE,重点考察了社会阶层和性别对GE 使用的影响,结果没有发现社会阶层、性别与GE 运用之间存在连续相关性,但某些GE 的使用与社会阶层之间的相关性比较显著,如来自工人阶层家庭的青少年倾向于使用and that,而来自中产阶层家庭的青少年则倾向于使用and stuff 和and things。

(四)性别分布

一些研究从性别角度考察了GE 在话语中的运用,但研究结论并不一致。Britain(1992)发现新西兰英语中的GE 与说话者的性别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性,女性使用GE 的频率远高于男性。Levey(2012)调查了伦敦少年口语中使用的GE,发现整体而言,女性使用GE 的频率明显高于男性,这种差异在7至8 岁组不甚显著,但在10 至11 岁组高度显著。这似乎表明10 至11 岁这个年龄段是GE 运用模式出现性别差异的关键时期。

社会语言学研究表明,GE 的使用模式与说话者所处社会阶层具有一定程度的相关性。Dines(1980)发现,整体而言,工人阶层妇女在采访话语中使用GE 的频率高于中产阶层妇女,且两者所使用的GE 在分布上不具有互补性。工人阶层妇女使用的and everything 和and stuff like that 没有出现在中产阶层妇女语料中,而工人阶层妇女高频使用的and things like that、or something (like that)、and that、or anything (like that)和and all (that)在中产阶层妇女语料中的出现频次均较低。Dines(1980)认为GE 的使用具有明显的社会印记,每个社会阶层所习惯使用的GE 不尽相同,而各个社会阶层所共享的GE 则没有鲜明的社会印记。Macaulay(1991)和Britain(1992)分别考察了苏格兰英语和新西兰英语话语中的GE,均发现工人阶层使用GE 的频率高于中产阶层。

Channell(1994)也认为GE 具有指示功能。她将GE 视为模糊范畴标识语(vague category identifiers),认为其功能是指称相关范畴。Channell(1994)指出,范畴化是人类的重要认知方式,人类语言主要以两种方式指称范畴:其一,通过相关术语(related terms)指称某个已知名称的范畴;其二,借助模糊范畴标识语指称那些具有概念现实性却没有名称的范畴。已知名称的范畴是普通范畴(common categories),而没有名称的范畴则被称为临时范畴(ad hoc categories)。基于实验结果,Channell(1994)将语言中的范畴分为三类:普通范畴、隐性范畴(covert categories)和临时范畴。隐性范畴是Cruse(1986)使用的术语,指那些没有名称,但具有真实性存在的范畴。在她看来,GE 的主要功能是帮助说话者指称隐性范畴和临时范畴。笔者认为,Channell(1994)所持的观点并不全面,因为GE 的使用是受说话者控制的有意识的言语行为,如果说话者不愿意或者想不到使用相关术语指称普通范畴,也会借助GE。Overstreet(1999)的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该研究发现,在语料中出现的156 个GE 中,有150个用以指称非词汇化范畴(未知名称的范畴),6 个指称词汇化范畴(已知名称的范畴)。

(五)年龄分布

相关研究揭示了年龄与GE 使用模式之间存在不同程度的相关性,每个年龄阶段的人所使用的GE 既存在共性又存在差异。Aijmer(2002)对比了LLC 和COLT(Bergen Corpus of London Teenage Language)两个语料库中的GE,发现GE 的使用具有明显的代际变化。青少年倾向于使用与上代人不同的GE,如and all that/this shit、and all that crap 和and all that bullshit。当然,也有部分GE 同时出现在LLC 和COLT 中,但其频率差异比较明显,其中or something、and stuff、and everything、and all that 和or anything 在COLT 中的频率远高于LLC,而and things 和and things like that 在LLC 中的频率较高。Overstreet & Yule(1997)发现,在COLT 中and stuff 的频率远高于and things。Simpson(2004)观察到在学术话语中教授们倾向于使用and so on 和and so forth,而学生们则偏爱or something (like that)、and stuff (like that)和things (like that)。Martínez(2011)对比了COLT 和DCPSE(Diachronic Corpus of Present-Day Spoken English)中的GE。研究发现,成年人和青少年在使用GE 方面存在显著差异,成年人使用GE 的频率是18.44 每万词,而青少年是12.29 每万词;成年人使用的GE 在类型上远多于青少年,但青少年倾向于集中高频地使用and everything、and that 和and stuff 等;and so forth 和and so on and so forth 仅出现在成年人的话语中,而and crap 和or anybody 则只出现在青少年的话语中。

此外,许多研究考察了不同英语变体中的GE,包括英格兰英语(Aijmer 2002;Cheshire 2007;Pichler & Levey 2011;Levey 2012)、苏格兰英语(Macaulay 1991)、爱尔兰英语(O’Keeffe 2004)、美国英语(Overstreet & Yule 1997;Overstreet 1999;Overstreet & Yule 2002)、加拿大英语(Tagliamonte & Denis 2010)、新西兰英语(Britain 1992;Stubbe & Holmes 1995)、澳大利亚英语(Norrby & Winter 2002)等。一些研究还探讨了GE 与社会阶层、性别、年龄等社会因素之间的相关性,大多已在上文中提及,故不再赘述。

四、通用延伸语的功能

(一)指示功能

文献研究表明,Dines(1980)是第一个深入探讨GE 功能的学者。在这之前,研究者们均认为GE是话语中的冗余成分,没有任何功能可言(Dines 1980)。Dines(1980:22)认为,GE 具有一个共同的明确功能,即“提示听话者将其前成分视为某个笼统范畴的示例进行解读”。换言之,GE 的主要功能是提示听话者根据说话者所提供的具体示例去理解话语中所暗含的笼统概念。

Jefferson(1990)将GE 视为列举终止语(list completers),认为会话参与者利用GE 完成由三部分构成的列举,自然会话中的列举由三部分构成,即“示例1+示例2+GE”,如例(3)中的“molesting me and -- and kissing me and stuff”。Jefferson(1990)的主要问题在于他将这种结构视作列举的标准结构和唯一结构。实际上,日常会话中的列举大多由两部分构成,即“示例+GE”,如例(2)中的“water and stuff”。Overstreet(1999)在电话会话和面对面会话语料中发现了116 个由GE 构成的列举,其中大部分采用的是“示例+GE”结构。

(3)(From SPOK:CBS,“Kristen’s Secret”,2015,150620)

TRACY-SMITH-(voice)# The moment Maggie and her classmates left,Kristen says Julie literally pounced on top of her.

KRISTEN-CUNNANE# She was,like,molesting me and -- and kissing me and stuff. And I just so scared that someone would,like,walk in or find out what was happening.

俞敏杰是顾晓琳在学习上的竞争对手。两个人学习上谁也不服谁,第一名的成绩轮流坐庄。不过,顾晓琳现在糟糕的家庭状况让俞敏杰为她担心起来,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她的成绩肯定要下降,可是如果因为这个原因成全自己在班里第一名的地位,自己好像有点儿胜之不武。

小时候,我读过一本有关大灰熊的书,里面有一幅图是灰熊熊掌前伸、后腿站立着咆哮。艾尔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只见他扑向威尔,死死地抓住他的双手不让他脱身,然后狠狠地朝他的下巴出拳。

TRACY-SMITH# How did the abuse progress?

KRISTEN-CUNNANE# It progressed really fast after that po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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栅格数据处理库(Geospatial Data Abstraction Library,GDAL)是一个在X/MIT许可协议下的开源栅格空间数据转换库。它利用抽象数据模型来表达所支持的各种文件格式。它还有一系列命令工具来进行数据转换和处理。

上述各项研究均探讨了GE 的概念功能,认为其具有指示功能,可以充当集合指示标签语(setmarking tags)(Dines 1980)、列举终止语、模糊范畴标识语等。但相关研究表明(如Overstreet & Yule 1997;Overstreet 1999),GE 具有多功能性,概念功能只是其中之一。

(二)人际功能

较早认识到GE 具有多元功能属性的是Overstreet & Yule(1997)。他们认为,GE“最普遍的功能是在说话者暗示等同(一种对共享经验与社会联系的假设)的隐性交际(implicit communication)中充当主体间性标记语(markers of intersubjectivity)”(Overstreet & Yule 1997:250)。所谓主体间性是指一种假定的交际者所共享的对世界的共知概念(coconception)(Schiffrin 1990),是说话者通过语言构建社会联系的基础。Overstreet & Yule(1997)主要探讨了附加类GE 的人际功能,认为说话者使用GE 意在暗示“有更多不必明示的信息”,邀请听话者利用共享背景知识解读所涉及话语。换言之,他们认为附加类GE 的使用是一种积极礼貌策略。

关于“音乐产业”的兴起,可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左右。随改革开放的深入,音乐形式不断丰富,音乐人才队伍逐渐壮大。以磁带为主的唱片销量突飞猛进,得到空前发展。20世纪末,互联网的普及使数字音乐崛地而起,并占据音乐产业的核心地位。此外,还延伸出许多相关产业,如音乐教育业、音乐生产业等。音乐产业不仅为经济和文化创造出财富,而且极大扩展了文化产业的领域。

Overstreet(1999)较为全面系统地论述了GE 的人际功能,明确指出人际功能是GE 的基本功能。她认为,说话者使用GE 旨在暗示对共享知识和经验的假设,标示对所传递信息或者听话者的态度,具体功能由交际双方所构建的交际语境与话语类型决定。在Overstreet 看来,除了用作主体间性标记语,GE 还可以充当强化语(intensifiers),强调话语的前部分或传达说话者对所言事物的评价。在讨论强化功能和评价功能时,Overstreet(1999)所举例句仅使用了and everything、and all (that)、or anything、or what 等数个GE,这似乎在暗示只有某些GE 可以充当强化语,具有强化或评价功能。Aijmer(1985)也曾注意到说话者经常使用and everything 和or anything 标示对所传达信息的惊喜或者震惊。在态度表达方面,and everything 和or anything 之间存在明显差异,前者用于积极语境而后者出现在消极语境中(Overstreet 1999)。同时,Overstreet(1999)发现and everything 和and all (that)暗示最大极限,而or anything 和or nothing 则暗示最小极限。

同时,基于Goffman(1967)的面子理论和Brown& Levinson(1987)的礼貌理论,Overstreet(1999)探讨了GE 的礼貌功能。说话者有时使用GE 减弱所言对听话者的强加程度。Overstreet(1999)认为这种现象可以用面子理论和礼貌理论进行解释。根据面子理论,积极面子是指个体希望得到赞同和尊敬;消极面子则是指个体希望不受干涉,有自主行事的自由。因此,Scollon & Scollon(1995)指出,面子是一个矛盾概念,涉及两个相互冲突的子概念,即参与(involvement)和独立(independence),前者对应积极面子而后者对应消极面子。在言语交际中,交际双方的面子均会受到威胁,而礼貌的主要功能是降低言语行为对交际双方面子的威胁程度(Brown& Levinson 1987)。具体而言,积极礼貌策略标示等同,用以保护积极面子,而消极礼貌策略标示尊重,旨在将对消极面子的威胁降到最低点。Overstreet(1999)认为,附加类GE 的使用暗示等同,可以视为积极礼貌策略,而转折类GE 可以充当模糊限制语,削弱话语的强加程度,可看作是消极礼貌策略。

此外,Overstreet(1999)指出,在言语交际中使用GE 是对会话合作原则(Grice 1975)的遵守。为遵守质量准则,说话者经常使用转折类GE,其基本假设是“我们所言准确且证据确凿”(Overstreet 1999:112)。Dines(1980)、Aijmer(1985)等也曾发现某些转折类GE 具有这种调整或变动功能。Overstreet(1999)发现,判断说话者话语准确性时,听话者将转折类GE 视为一种邀约,主动对话语的准确程度作出评估,或与说话者合作共同构建更为准确的话语。数量准则由两条规则构成,即提供所需数量的信息和不要提供多于所需数量的信息。在言语交际中,为遵守数量准则,说话者不得不在这两条规则之间寻求一种平衡。为此,说话者需要暗示所言符合数量准则。Overstreet(1999:126)认为,附加类GE可以充当这种标记语,因为其所传达的最基本信息是“有更多”,但为遵守数量准则而不能多言。

通过对配方B的感官评价可知,配方B的得分为8.41,硫代薄荷酮的加入增强了百香果香气的特征性,乙基麦芽酚增加了香精的留香值,橙油圆和了果香酯类原料的化学气息,使香气天然感突出。玫瑰精油的加入给百香果香精带进一些花香,使百香果香精的香气得到很好的修饰。总之,配方B的果香主题突出并带有热带水果气息,整个香气头、体、尾香过渡自然且有层次感,能让人联想到自然的百香果的味道,符合食品香精的质量要求。

Aijmer(2002)也分类探讨了GE 的人际功能,认为附加类GE 主要具有具体化功能(concretization function)和强化功能(intensifying function),而转折类GE 主要充当变动语(approximators)和缓和限制语(tentativeness hedges)。具体化功能是指附加类GE 的扩展和示例功能,即指示听话者基于具体示例推断出整个集合或其他相关示例(Aijmer 2002)。换言之,具体化功能是指附加类GE 能够提示听话者构建话语所涉及的集合或范畴,而该构建行为的基础是说话者与听话者之间所共享的背景知识。因此,Aijmer(2002)所谓的具体化功能即为Overstreet & Yule(1997)所说的主体间性标记语之功能。而她所谈及的GE 的其他三个功能与Overstreet(1999)提出的近似。所以,笔者认为Aijmer(2002)与Overstreet(1999)对GE 人际功能的探讨没有本质性区别。

如上文所言,Overstreet(1999)较为全面系统地考察了GE 的人际功能,为后续相关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但其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第一,该研究认为附加类GE 和转折类GE 具有不同的礼貌功能,附加类GE 对应积极礼貌策略而转折类GE 对应消极礼貌策略。但是,Cheshire(2007)发现,两类GE 均可以用作实施消极礼貌策略的语言手段。笔者认为,积极礼貌与消极礼貌之间的界限并非泾渭分明,其差异只是程度问题,因为二者分别位于礼貌这个连续体的两个极点。因此,附加类GE 和转折类GE 所对应的礼貌策略之间也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即积极礼貌策略和消极礼貌策略之间的界限具有一定程度的模糊性和重叠性。基于上述认识,笔者认为Overstreet(1999)的做法缺乏科学性,有待商榷。第二,该研究仅论述了附加类GE 和转折类GE 的礼貌功能和合作功能,没有涉及连词省缺类GE。连词省缺类GE 在话语中的使用频率并不低,其人际功能如何界定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在无视此类GE 存在的情况下,Overstreet(1999)所总结的GE 人际功能是不全面的,既缺乏系统性,又缺乏科学性。第三,该研究似乎认为只有少数GE 具有强化功能,例如and everything、and all (that)、or anything 和or what。那么,其他GE 是否也具有此功能?此功能是否具有普遍性?是否只有简化式才具有此功能?这些问题均需要予以考虑,但Overstreet(1999)似乎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

(三)话语构建功能

GE 在会话中的典型位置是话轮末尾,但也经常出现在话轮中间。这种相对固定的位置分布决定了GE 具有重要的话语构建功能。Cheshire(2007)基于Fischer(2000)提出的话语结构模型探讨了访谈话语中GE 的话语功能,认为所涉及基本交际域(communicative domains)包括信息管理、语篇组织、言语管理、话轮转换和言语交际双方的人际关系。具体而言,在信息管理域,GE 用在话语所涉及的新实体之后,其功能是进一步描述所涉及实体以帮助听话者进行正确解读;在语篇组织域,GE(主要是简化式)的功能是标示报道言语(reported speech),包括直接和间接两种形式;在言语管理域,GE 的作用是暗示说话者没有找到适切词语或者忘记了所欲使用的词语;在话轮转换域,GE 主要充当话轮让渡符(turn-yielding signal),但所谈话题通常不变;在人际关系域,GE 则向听话者暗示等同或者礼貌。Cheshire(2007)较为系统地揭示了GE 的主要话语建构功能,但也存在明显缺陷。首先,Cheshire(2007)所探讨的GE 在人际关系域中的功能实际上属于人际功能范畴,而不是话语构建功能;其次,她所谓的GE 在信息管理域的功能属于概念功能范畴,即指示功能。因此,Cheshire(2007)的主要问题是对话语构建功能的界定不清楚,将人际功能和指示功能归入了话语构建功能范畴。

此外,Martínez(2011)发现,GE 具有表示报道言语终止的功能,但该功能不是独立的,而是与其他功能叠加存在。Aijmer(2015)认为,GE 具有使话语流利的功能,即GE 的使用能够为说话者赢得言语组织时间,进而使其话语流畅自如。

五、结语

本文主要从形式、分布与功能三个角度梳理了通用延伸语相关研究成果。在形式方面,GE 可以分成连词非省缺类和连词省缺类,前者包括附加类和转折类,不同类别的GE 在语义和功能方面均存在一定程度的差异;GE 也可以分成简化式和扩展式,两者之间主要是在语用功能方面存在差异,在语义方面仅存在细微区别。在分布方面,GE 在话语中的典型位置是话轮末尾,但也可位于话轮中间,其分布还与文体、社会阶层、性别、年龄等因素相关。GE 的使用与社会阶层、性别和年龄等非语言因素之间的关联性比较复杂,仍需要进一步考察。在功能方面,GE 主要具有指示功能、人际功能和话语构建功能,但这些功能并非独立存在,而是经常叠加在一起。目前,国内外学者主要关注GE 的指示功能和人际功能,对话语建构功能的探讨较少。因此,GE 的话语构建功能将成为重点考察的对象。总之,现有研究对GE 的形式、分布与功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有益探索,为后续研究奠定了基础。本文在梳理文献的同时探究了现有通用延伸语研究中存在的不足与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为未来研究指明了方向。

正畸治疗主要通过各种矫正装置来调整面部骨骼、牙齿及颌面部的神经及肌肉之间的协调性,以达到口颌系统的平衡稳定[4]。正畸治疗前,医生需对患者面部外观、口内牙列等进行评估后,再选择合适的支抗进行固定矫治。而固定作用直接影响矫治的成功率,因此,稳定的支抗是口腔正畸治疗的关键,优良的设计是矫治成功的基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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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eral Extenders: Forms,Distributions and Functions

WU Guangt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Jiangsu Normal University,Xuzhou 221116,China)

Abstract: General extenders are an important part of vague language.In terms of form,they might be grouped into two categories,one with connectors and the other without them,and the former might be divided into two subcategories: adjunctive general extenders and disjunctive ones.General extenders might also be classified into two types: short forms and long ones.As for their distributions,general extenders typically appear at the end position of an utterance and sometimes they are used in the middle of a clause.Additionally,their distributions might be influenced and constrained by some non-linguistic factors,such as style,social class,gender and age.In terms of function,general extenders might serve various referential functions,interpersonal functions and discursive functions,but those functions are often overlapped instead of being independent.Related research of general extenders establishes a solid foundation for future studies in spite of the weak points and problems discussed in the present paper.Those weak points and problems are in great need of further research in the future.

Key words: general extenders;forms;distributions;functions

中图分类号: H03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2074(2019)04-0066-11

收稿日期: 2019-06-19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国英语学习者二语语用能力发展研究”(17AYY023);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中国大学英语学习者话语中的模糊延伸语”(2018SJA0944)

作者简介: 吴光亭,江苏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用学、模糊语言、二语习得。邮箱:swiftsoul@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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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用延伸语:形式、分布与功能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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