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西方马克思主义”关于科学技术与生产关系相互作用的理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生产关系论文,相互作用论文,马克思主义论文,科学技术论文,理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科学技术与生产关系的互动是科学技术观中的一个重要而又往往被人们所忽视的问题。它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生产关系对科学的影响或制约,即科学技术是如何在生产关系中存在和发展的;二是科学技术对生产关系的作用或影响,即科学技术是如何通过转化为生产力而推动生产关系变革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特别是法兰克福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对科学技术与生产关系问题的这两个方面都有所论及,通过对他们观点的评述,可以加深对马克思主义关于科学技术与生产关系相互作用理论的认识。
一
关于生产关系对科学技术的制约或影响问题,一些“西方马克思主义者”认为,科学技术的产生、发展及其在生产中的应用离不开特定的社会历史环境,特别是离不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制约和影响。青年卢卡奇在《历史和阶级意识》中考察了近现代科学技术发展的社会根源,考察科学技术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及生产方式的关系问题。他认为,近现代科学技术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产物,科学技术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或生产方式之间存在一种亲和关系。这种亲和关系意味着资本主义以相同的方式产生了实在领域的现象和认识领域的作为自然科学研究对象的“纯粹”的事实,从而产生出自然科学。在卢止奇看来,自然科学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或生产方式的产物,是指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为自然科学的发展提供了外部条件或实现的可能性,还是指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为自然科学的有效性提供逻辑上的先决条件?卢卡奇并没有对此作出明确的回答。
法兰克福学派的奠基人霍克海默也肯定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应用受历史环境特别是生产关系的制约或影响。他坚决反对把科学研究看作一个自我封闭的王国的观点,强调科学研究是社会实践的一个组成部分,是社会发展变化的一个环节。他认为,科学活动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劳动分工的结果,是资本主义生产部门的一个组成部分〔1〕; 科学这一行当是劳动或人的历史活动过程中的一个非独立的环节〔2〕; 理论的创立、修改和发展都是一般社会活动的组成部分〔3〕; 而在阶级社会,由于科学家分属于不同的阶级或集团,所以,理论与一般社会活动的关联方式也就不同。他说:“由于理论构造物的作者所属的社会阶级不同,它们与一般社会活动的关联方式也就不同。因此,当资产阶级首次出现于封建社会的时候,随之出现的纯粹科学理论主要倾向于摧毁现存状况,攻击旧的活动形式,在自由主义时代,这种理论被人类普遍接受了。今天,决定发展的主要不是在改进物质生产手段和产品方面互相竞争的普通个人,而是在各个层次上控制着经济和政府的、互相冲突的全国性和国际性领导集团。”〔4〕因此, 霍克海默提出了一个颇具历史主义色彩的科学观,即认为科学理论的发展包括科学发现、事实和理论的联系、理论的检验、接受和修改以及科学的应用受社会历史因素包括生产关系的制约。他说:“实际上,有助于更新现存知识的大量新发现的实际联系,以及这种知识对事实的应用,都不能由纯粹逻辑或方法论的根据中推出,而只能在现实的社会过程中加以理解……新观点取得胜利的原因在于具体的历史环境,即使科学家本人只是由内在的动力推动就改变他的观点,情况也不会有什么不同。”〔5〕
关于科学技术对生产关系的作用或影响方面,“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特别是法兰克福学派的马尔库塞和哈贝马斯提出了一个著名论点,即科技进步导致了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种制度趋同。他们认为无论是当代资本主义社会还是苏联的社会主义社会都属于发达工业社会,是同一个由工具理性或技术理性所统治或支配的发达工业社会的两种模式或样板。在这种社会中,建立起工具理性、特化关系和机器的全面统治。在他们看来当代社会制度是由科学技术进步的逻辑所决定的,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由于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这一历史趋势的出现,资本主义原有的制度结构以及作为子系统的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的布局受到破坏或摧毁;而在苏联,为了与资本主义进行竞赛,不断推进工业化过程,发展科学技术,从而导致了其体制结构与资本主义趋同。
马尔库塞在《苏联马克思主义》中首先提出科学进步导致两种社会制度趋同的理论。他认为,苏联和西方社会都是建立在技术进步基础上的工业社会。在这种社会中,技术和合理性被应用到工业和社会组织之中,现代工业的合理性要求对机器的标准化的一致和准确的服从;它所要求的是调整和反应,而不是自主性。在苏联,工业化系统的合理性要求对机器过程的服从,个人的创造力屈服于效率和绩效。因此,苏联的劳动和社会组织的目的是统治和劳动者对机器的顺从,而不是使劳动者的潜能得到发挥,于是,工业化的进步也就是统治的进步。马尔库塞指出,西方社会与苏联社会之间的基本差别被一种朝向同化的强有力的趋势所拉平,这两种制度显示出其共同的后工业文明的特征:集中和控制取代了个人的事业和自主性,竞争是组织化和合理化了的,存在着种种将经济的和政治官僚主义相结合的规章制度,大众由传播媒介、娱乐工业和教育等来加以调控、协调……如此等等。因此,只要生产是中央化和从上而下对人的控制的话,那么,国有化,生产资料的私有财产的废除,并不构成一个本质的差别。没有首创性和由“直接的生产者”来自下面的控制,那么国有化只不过是为加速生产力发展,为它们来自上面的控制(中央计划)服务的一种技术——政治手段,一种统治方式、统治流水线(streamline)的变化,而不是废除统治的先决条件。
《苏联马克思主义》一书1958年出版后,马尔库塞的趋同论受到了人们的激烈批评。因此,他在1961年的新版序言中为自己辩解说:“必须澄清一点由于我的不充分的论述所引起的过多误解。本书反复强调某些使西方和苏联社会同化、趋同的趋势……。我宁愿使自己从这种立场中解脱出来,虽然我仍然坚持发达工业社会中那些围绕机器过程所产生的政治特征。也正是这种机器过程的总特征限制着西方与苏联社会走向同化和趋同的趋势,并产生非常不同的发展潜能。”〔6〕然后, 他强调说,苏联不同的体制是为不同的发展所设计的。他辩解说,苏联在与西方的竞争中,将刺激技术进步、自动化和劳动的减轻:认为国有化经济并没有对技术进步合理化加以外在的限制,这将加快在必要劳动领域中工作的减少。因此,马尔库塞认为,在苏联可以看到比起西方要大得多的通过自动化和技术的潜在解放潜能。然而,在1964年出版的《单向度的人》一书中,他又明确地主张趋同论,声称苏联与西方都是建立在技术进步基础上的发达工业社会,它们是同一个发达工业社会的两种翻版,都以技术合理性作为社会组织原则;它们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单面、异化、畸型的社会。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特别是法兰克福学派的确已注意到科学技术与生产关系相互作用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抓住了生产关系及社会历史因素对科学技术的产生、发展及其应用的制约以及科学技术对生产关系及社会政治制度的巨大作用的事实,力求揭示科技进步与资本主义发展之间的关系。特别是霍克海默所提出的科学研究及科学理论的发展(包括发现、检验、修改、承认等等)受社会历史因素(社会实践、生产关系、阶级关系等等)的制约的观点是颇有见地的,这成了后来科学历史主义的先导。但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关于科学技术与生产关系相互作用的观点基本上是错误的、不可取的。一方面,尽管他们口口声声称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应用受生产关系及历史条件的制约,但一旦涉及科学技术的社会功能和政治效应问题,他们就离开生产关系及所有制形式来看问题,抹煞两种不同社会制度下科学技术社会功能及政治效应的差别,将科学技术看成一种超时间超历史的万恶之源。另一方面,他们夸大了科学技术对生产关系及社会政治制度的作用,将之变成唯一的决定因素,并鼓吹科技进步使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趋同的理论。这是十分错误的。科学技术当然是生产关系及政治制度变革的一个基本动因,但却不是唯一的动因。生产关系及政治制度的变革是多种因素(如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尖锐化程度、阶级关系及其力量对比、意识形态、文化传统等)相互作用的结果;科技进步、生产力的发展尽管是促进社会发展的革命性因素,但社会革命的发生及政治制度的变迁并不是由科技进步的单方面因素决定的。如果把社会制度的发展看作是由科技进步的逻辑所决定的,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在科技发展水平及生产力发展水平相同的情况下会出现不同的社会制度这一现象。
显然,在鼓吹“趋同论”这一点上,“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特别是法兰克福学派的观点与西方“(后)工业社会”理论家们的观点是一脉相承的。几乎所有的“(后)工业社会”理论家都宣称,当代科学技术创造了一个使社会主义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趋同的“(后)工业社会”。因为这种社会是以科学技术为基础建立起来的,所以是一致的,它超越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不同制度的分野。丹尼尔·贝尔认为,“苏联和美国都是工业社会,它们之间是彼此一致的。”〔7〕因此, 可以“把这两种制度归入同一种标题。”〔8〕雷蒙·阿隆宣称, 当代欧洲并不存在根本不同的两个世界:苏联世界和西方世界。它们都属于工业文明,“苏联和资本主义社会是同一类型的两个品种,或者是同一社会类型(即发达工业社会)的两种形式。”〔9〕托夫勒则断言, 科技革命的发展以及信息社会的到来,已经取消了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关系。他说,生产资料所有制“本质上是第一次浪潮和第二次浪潮的问题。左派的一切分析都从这里着手;它在一百年前还有用,现在就越来越不切合实际了。”〔10〕
二
那么,马克思主义是如何看待科学技术与生产关系的相互作用问题的呢?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是:一方面,科学研究活动、科学向直接生产力的转化是在一定的生产关系中进行或实现的,在不同的生产关系中,科学的社会功能和政治效应是不同的;另一方面,科学通过技术转化为直接的生产力,从而引起生产关系的变革。下面,我们作一些说明,先看第一方面的问题。
诚然,自然科学的理论或定律是对自然界的本质规律的认识,具有客观真理性,不会因为生产关系及社会制度的不同而发生变化。科学是没有国界、不分民族、阶级、国家的,它是全人类的共同成果,自然科学的成果可以为不同的生产关系及社会制度所利用,所不同的只是看它怎样利用以及用来达到何种目的。但是,肯定自然科学的客观真理性和无阶级性,并不意味着否定生产关系及社会制度与科学技术之间的联系。
所谓的生产关系就是人们在生产中发生的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物质关系,它由生产资料所有制、人们在生产中的地位和交换关系、产品分配关系及消费关系等部分所组成。在其中,生产资料所有制是最基本的方面。包括科学在内的人类改造和认识自然的活动,是在具体的社会条件下,通过具体的生产关系来进行的。生产关系以一定的方式影响一个社会总体及一切社会现象(包括科学技术)。它使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体结构和社会主体的利益得以形成;它影响科学技术的发展趋势和科学技术研究的体制;它们在各种社会机构中发生着作用,科学技术作为一种社会活动,借助于这些机构而得以实现。当然,我们首先承认科学技术认识活动具有相对的独立性,科学技术发展有它自身的规律。
人类社会发展史以及科学史表明,科学技术越发展,它们在社会生产及生活过程的作用就越明显,而它们作为一种相对独立的社会现象和社会活动过程,也就越来越受到生产关系或社会制度的制约,当代两种对立的生产关系或社会制度——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在对待科学技术的态度,为科学技术发展创造条件,科学技术应用的范围及应用性质等方面都有着质的区别。
近代实验科学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几乎同时诞生,两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早期的资产阶级为了发展社会生产力,反对封建阶级和神学,非常注重自然科学的发展。资产阶级文明的“秘密”就在于,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社会生产力,却同时把进行劳动的人同私有制控制下的一般社会劳动条件分离。当然,“资本不创造科学,但是它为了生产过程的需要,利用科学,占有科学。这样一来,科学作为应用于生产的科学同时和直接劳动相分离,而在以前的生产阶段上,范围有限的知识和经验是同劳动本身直接联系在一起的”〔11〕。在资本主义所有制条件下,科学从属于资本,而与劳动相对立。马克思指出:“科学及其应用……虽然它们——从它们的源泉来看——又是劳动的产品,然而在它们进入劳动过程中的一切地方,它们都表现为被并入资本的东西。”〔12〕因为并入资本所有,所以,在当代科学技术革命的条件下,这一点也不会改变。在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下,科学日益加强资本的权力,仍与劳动脱节,与劳动对立,科学作为生产力与它为人的充分发展提供种种条件,两者并没有有机的联系。
既然科学从属于资本,它就按资本主义所有制的方式运转,被纳入整个资本主义的工业结构,成为一个独立的生产部门;科学理论通过机器和工艺流程得以物化,变成物质产品或商品,通过交换创造剩余价值。在资本主义所有制条件下,以前的出于个人爱好、属于个人事业的学术研究的情况已经改变,科学研究不再是私人的事业,而是一种职业;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也逐渐改变科学活动的结构,以适应资本的利益,工业研究或应用研究成为科学研究的中心,而传统的学术部门降低到从属的地位。科学研究的方向和课题重点,是由资本主义生产的需要所决定的。科学内部的所有制关系也发生了改变,科学成果不属于科学家所有,而属于资本主义的企业或公司,科学家及技术人员实际上成为出卖脑力劳动的雇用劳动者。
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科学的发展、科学的社会功能的发挥受到很大的限制。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不可能创造出实现科学发展的各种合乎理想的条件,即使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科技进步的规模,也与现有的科技潜力远不相适应。科学技术被当作获取剩余价值的手段,对科学技术的片面的“有用性”的追求,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同时也使科学技术的发展畸型,往往迫使科学技术离开了改进人类生存条件、改善社会生活和使人类获得自由解放的目标,使科学技术逐渐丧失了它的解放的功能。当它们被应用于自然的时候,自然变成了纯粹的被征服的掠夺的对象;当它被应用于社会的时候,人则变成了被统治和奴役的对象。
当然,我们并不否认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对科学的发展所起的促进作用,也不否认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的高度发达。马克思说过:“只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才第一次使自然科学为直接的生产过程服务,同时,生产的发展反过来又为理论上征服自然提供了手段。科学获得的使命是:成为生产财富的手段,成为致富的手段。”〔13〕马克思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技术有着双重职能:“一方面,机器成了资本家阶级用来实行专制和进行勒索的最有力的工具,另一方面,机器生产的发展为用真正社会的生产制度化代替雇佣劳动制度创造必要的物质条件”〔14〕在垄断资本主义条件下,垄断组织对科学技术的限制作用,并没有完全阻止科学技术的发展。为了自身的利益,垄断组织局限在某些方面上,采取一切手段,超过一切限度来发展科学技术,实现科学技术的某些实践职能,同时在另一些部门或另一些方面,则停滞不前。因此,不能使科学技术得到合理的发展,这就促使科学技术的某些研究和应用变成一种对社会有害的潜在破坏力量。垄断资本主义国家企图加深干预科学技术研究领域,然而由于这种干预实质上只不过是出于资本主义垄断组织的利益,所以不可能为现代科学技术创造完全适合的社会条件。这说明,生产力的发展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不相适应。科学技术革命的展开加强了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客观必然性。
科学技术本质上是一种全社会的事业,它的本性与一切私有制相矛盾,它不能容忍私有,其本质上要求公有。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反复指出,社会主义为科学的高度发展,为科学功能的良好发挥创造了条件。只有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才能克服科学技术的非人应用,使之真正为人民服务,充分发挥其解放的潜能,使人类摆脱自然的束缚和社会的奴役,使人得到全面的发展,获得真正的自由解放。著名英国科学社会学家贝尔纳在《科学的社会功能》一书中也雄辩地论证,科学本质上是一种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的事业,与公有制有着天然的联系。美国著名科学社会学家默顿则将公有主义或共产主义(Communism )和无私利性(Disinterestedness)概括为科学精神气质的两个基本的方面。他认为,科学是社会合作的产物,因而属于全社会,它不应成为少数人谋取私利的工具,科学的共产主义气质与作为垄断组织私有制来应用科学技术成果是不相容的。
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奠定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新型关系,而科学技术则成为改造自然和社会的重要手段。社会主义公有制为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和应用开辟了广阔的前景。科学技术通过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尤其是公有制而找到了它的最恰当的运动形式。现在,科学技术作为“一般社会劳动”与总的社会劳动牢固地联系在一起,它消灭了科学作为一种异己力量而与劳动对立的状况,社会主义能有效地限制科学的消极应用,消除它的资本主义使用方式带来的生态危机和一系列社会问题。
科学技术进步尤其科技革命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呈现出一幅完全不同于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图景。当代科学技术能够产生两个主要的、密切联系在一起的结果:一方面,由于科学日益转化为直接的生产力,所以在生产活动以及生产结构中引起种种变革,大大推进工艺技术的发展。现代技术手段逐渐取代人力而完成许多方面的工作。另一方面,作为生产力的人本身发展,为科学技术开辟了广阔的天地。随着技术的进步,劳动者的技能、组织性以及它们的专业知识都在不断提高,他们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精神能得以充分发挥,从而促使人在生产力结构中的地位逐渐提高。这充分展现出科学技术的真正本质和社会功能。
从上述的考察中,我们可以得出生产关系对科学技术影响的几点结论:第一,生产关系制约着科学技术如何转化为生产力和在多大程度上转化为生产力。科学理论能不能由工艺流程变成直接的生产力,关键不取决于科学理论自身,而主要取决于生产、政治和军事的需要,因而也就受生产关系的制约;第二,生产关系及社会制度决定着科学技术应用的目的和性质,科技成果被用来促进生产发展还是阻碍生产的发展,是推社会进步还是阻碍社会进步,对人类生存是福还是祸,这是不能以科动技成果本身来决定的,而主要是由生产关系社会制度来决定的。第三,生产关系及社会制度影响着科学本身发展速度,这主要是通过科技政策和科技管理来制约科学的发展。
关于科学技术对生产关系的作用问题,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认为,科学技术通过转化为生产力尤其是生产工具而推动生产关系的变革,因而科学技术是最高意义上的革命力量。在马克思看来,科学技术特别是机器生产关系革命化的因素,是一般生产方式发生革命的起点。他说:“机器的发展则是使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革命化的因素之一;”〔15〕“机器表现为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发的,使一般生产方式发生革命的起点。”〔16〕他认为,由于科学技术发展所引起的生产工具的变革及生产力革命,必须导致生产关系的变革,“随着一旦已经发生的、表现为工艺革命的生产力革命,还实现着生产关系的革命。”〔17〕马克思还说:“随着新生产力的获得,人们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随着生产方式即保证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改变,人们也就会改变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手工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18〕正因为如此,马克思把蒸汽、电力和自动纺纱机称为“危险万分的革命家。”〔19〕
恩格斯表述了与马克思完全一致的观点。他指出,蒸汽机和棉花加工机的发明“推动了产业革命,产业革命又引起市民社会中的全面变革。”〔20〕他认为,科学技术进步导致社会革命,说“科学和实践结合的结果就是英国的社会革命。”〔21〕他盛称马克思关于科学(技术)是一种伟大革命力量的观点,并将其与马克思的两个发展——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相提并论。
总之,科学技术与生产关系的相互作用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技术观的一个重要方面,它同科学技术与生产力关系问题密切相关,只有将科学技术与生产关系联系起来考察,才能正确揭示科学技术的社会功能及政治效应,更好地理解马克思主义关于“科学技术是生产力”及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原理。
注释:
〔1〕〔2〕〔3〕〔4〕〔5〕霍克海默:《批判理论》, 重庆出版社1989年版,第188—189、191、196、196、187页。
〔6〕马尔库塞:《苏联马克思主义》,纽约1961年英文版,第51—52页。
〔7〕〔8〕丹尼尔·贝尔:《后工业社会的来临》,商务印书馆1984年版,第17、84页。
〔9〕雷蒙·阿隆:《工业社会十八讲》,伦敦1962年英文版, 第42页。
〔10〕《预测与前提——托夫勒未来对话录》,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107页。
〔11〕〔15〕〔16〕〔1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第570、411、564、473页。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第1册,第421页。
〔13〕马克思:《机器.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人民出版社1978年版,第206页。
〔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第357页。
〔1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144页。
〔1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第3页。
〔2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281页。
〔2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6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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