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工业革命_生态环境论文

下一次工业革命_生态环境论文

下一次工业革命,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工业革命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912年春,人类所创造的有史以来最庞大的移动物体之一离开南安普敦,开始驶向纽约。这艘巨轮是工业时代的象征,也是技术、富足、豪华和进步的有力代表。它重6.6万吨,它的钢铁船体有4个都市街区那么长,它的每一台蒸汽机有一座城镇房屋那么大。而且,在它的前进路上,它将与自然界发生灾难性冲突。当然,这艘巨轮就是“泰坦尼克”号。在船长、船员和许多乘客的心目中,没有什么能使它沉没。

有人可能说,19世纪工业革命所创建的基础结构类似于这样一艘轮船。它由矿物燃料、核反应堆和化学品提供动力。它把废料排入海水,把烟雾排入天空。它企图通过其自己的与自然界规则背道而驰的规则航行。虽然它看上去可能是所向无敌的,但它的基本设计缺陷预示将发生灾难。然而,许多人仍然相信,经过为数寥寥的小小改动,这种基础结构能够安然无恙地把我们带入未来。

在工业革命期间,资源似乎是永不枯竭的,而大自然被看作百依百顺和温文尔雅的什么东西。然而,一些著名实业家最近开始认识到,传统行事方式或许不可能长期维持。孟山都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夏皮罗(R.Shapiro)在1997 年接受采访时说:“我们认为无限的东西是有限的,我们已开始遇到这种限度。”

1992年在里约热内卢举行的全球峰会承认了这种限度。来自世界各地的大约3万人,包括100多名世界领导人和167个国家的代表, 在里约热内卢聚会,对令人不安的环境衰退症状作出反应。虽然后来人们对在这次峰会上没有达成具有约束力的协议深感失望,许多工业部门的与会者大肆兜售一种特别的战略:生态效率(Eco-efficience)。工业机器将用更清洁、更高速、更宁静的发动机改装。繁荣将继续不受妨碍,而经济结构和组织结构将继续原封不动。希望在于,生态效率将使人类工业从一个利用制造和浪费的系统变成一个综合考虑经济的、环境的和道德的担忧的系统。生态效率现在被全球各地的各行各业视为应该优先选择的变革战略。

生态效率是什么?首先,这个术语意味着“用更少的东西做更多的事情”——一句可从早期工业化中寻找其根源的格言。亨利·福特坚持简洁精炼的经营方针;他通过回收利用和重复利用材料为其公司省钱,减少使用自然资源,最大限度地减少包装,并为其节省时间的装配线确立了新标准。福特于1926年写道:“你必须充分利用动力、原料和时间”——这个信条如今可挂在任何崇尚生态效率的公司的墙上。把效率与维护环境结合在一起,这一点或许在《我们共同的未来》中得到了最著名的阐述——这份报告是联合国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于1987年出版的。《我们共同的未来》警告说,如果不加强污染控制,财产和生态系统将受到威胁,生存将变得不愉快,在一些城市,甚至人的健康都将受到危害。该委员会在其变革议程中说:“应该鼓励各行各业和各种工业经营活动更有效地利用资源,减少污染和废物的产生,以利用可再生的、而不是不可再生的资源为基础,并且最大限度地减少对人类健康和环境的不可逆转的不利影响。”

“生态效率”这个术语是5 年后由可持续发展企业理事会(现在为世界可持续发展企业理事会)提倡的,这个团体由48个企业发起者组成,包括道氏、杜邦和谢夫隆等公司。该理事会呼吁进行切实的变革,集中关注企业必须从一种新的生态意识中获得什么,而不是关注如果工业继续遵循目前的模式,环境必将失去什么。在就在里约热内卢高峰会议前公布的报告《改变方针》中,该团体创立者施米德海尼(S.Schmidheiny)强调了生态效率对所有致力于长期具有竞争力、能持续发展和获得辉煌成绩的公司的重要性。施米德海尼于1996年说:“我预言,在10年内,一个不具有‘生态效率’的企业几乎不可能具有竞争能力。所谓生态效率,就是在使用更少的资源和排放更少的污染的同时,对某种商品或服务增添更多的价值。”

正如施米德海尼所预言的,生态效率在工业中获得了非凡成功。信奉生态效率的公司的数量继续增加,并且包括诸如孟山都、3M和强生等著名公司。这种趋势部分地起因于生态效率的经济利益,这种利益可能相当大:例如,3M公司通过防止污染计划节约了7.5亿多美元, 而其他公司同样声称正在实现巨大节约。当然,减少资源消耗、能源使用、污染排放和废物与环境也有密切关系。当有人听说自1987年以来杜邦公司已减少其向空中排放的致癌化学物质的近75%时,他不可能不觉得更安全了。这是生态效率的另一种益处:它能减少内疚和恐惧。通过赞同生态效率,人们和各行各业能够变得不那么“糟糕”,并且不那么担心未来。

生态效率是一个从表面看来值得赞美并且意图无疑良好的概念,但不幸的是,它不是一种能长期获得成功的战略,因为它的影响不够深入。它在首先造成问题的同一系统内起作用,以道德谴责和苛刻要求减缓问题的恶化。它提供的只是一种变革的幻影。依靠生态效率拯救环境事实上将得出相反结果——这么做将听任工业平静而持续地彻底毁灭一切东西。

我们正在推动人类工业的改造——我们和作者霍肯(P.Hawken)称之为“下一次工业革命”。这场运动的领导人包括不同领域的许多人士,其中有商业、政治、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等领域。尤其著名的人士有:实业家安德森(R.Amderson);慈善家海因茨(T.Heinz); 查塔努加市议会议员克罗克特(D.Crockett);物理学家洛文斯(A.Lovins);环境研究教授奥尔(D.W.Orr);环境保护主义者塞弗恩(S.Severn)、里奇利(D.D.Ridgley)和莱昂斯(S.Lyons);环保产品开发商霍尔特(H.Holt);生态设计师托德(J.Todd);作家托德(N.J.Todd)。我们在这方面集中关注一种设计工业生产的新方式。本文作者之一是建筑师和工业设计师,另一人是化学家,我们既与商业系统打交道,也与生态系统打交道。我们把工业与环境之间的冲突看作设计问题——一个非常重大的设计问题。

一项起反作用的任务

工业革命背后的许多基本意图是良好的,我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或许乐于看到这些意图在今天得到实现:除了别的之外,这些意图包括把更多的商品和服务带给数量更多的人们,提高生活水平以及给人们更多的选择机会。但是,这儿存在至关重要的遗漏:保持森林、河流、海洋、空气、土壤和动物的多样性和生命力不是议程的一部分。

如果有人把工业革命说成一项起反作用的任务,这项任务听上去或许像是设计一种生产体系,这种生产体系

●每年把数十亿磅有毒物质排入空气、水和土壤;

●根据行动而不是遗产衡量繁荣;

●需要成千上万的复杂规章,以使人和自然系统不至于过快地遭受毒害;

●所生产的材料是如此危险,以致它们将需要未来几代人始终保持警觉;

●产生大量废物;

●糟蹋地球各处的原料,这些原料决不可能得到恢复;

●侵蚀生物物种和文化实践的多样性,而作为替代的生态效率;

●每年将较少的有毒物质排入空气、水和土壤;

●根据较少的行动衡量繁荣;

●遵守或者超越成千上万规章的规定,这些规章的目的在于不使人和自然系统过快地遭受毒害;

●所生产的将需要未来几代人始终保持警觉的材料较少;

●产生的废物较少;

●在地球各处糟蹋并且决不可能得到恢复的原料较少;

●使生物物种和文化实践标准化和类同化。

简而言之,生态效率立志于改善旧的毁灭性系统。但是,不管它的目标是多么值得赞扬,这种目标是致命地有限的。

“厉行节约、重复利用和回收利用”能减少污染和消耗的速度,但不能阻止这种过程。例如,许多回收利用乃是我们所谓的“下降性循环”,因为这种做法随着时间的推延降低一种材料的质量。除了在诸如汽水瓶或者饮水瓶等产品中发现的塑料,其他塑料在被回收后,往往与不同的塑料混合,以生产一种质量较低的混合物,这种混合物接着被用模子制成某种难以归类和价格低廉的东西,诸如公园长椅或者减速路脊。最初的优质材料不可能得到恢复,而且,这种材料最终将被送入垃圾场或者焚烧炉。

有意识和创造性地把回收材料用于新产品,这么做可能是误导人的。例如,人们或许觉得,他们购买和穿着用来自回收塑料瓶的纤维制造的衣服,从而作出了有利于生态的选择。但是,来自塑料瓶的纤维不是用于制造内衣的。盲目采用表面的“环境”方法而不充分理解其影响,这么做可能不比无所作为更好。

回收利用对社会来说代价更高昂,部分是因为传统的回收利用努力强使材料的实际使用期超过其设计使用期——这是一种复杂而麻烦的转变,而且其本身也消耗能源和资源。现代消费品很少在设计时考虑回收利用。如果回收利用过程确实能节约资金和材料,产品必须从一开始起就设计成可回收的,或者甚至是“上行性循环的”——我们用这个术语描述以改进的而不是退化的质量恢复工业用材料系统。

减少可能有害的排放和废物是生态效率的另一个目标。但是,目前的研究已开始增强一种担忧,即随着时间的推延,即使少量危险的排放物也可能对生物系统产生灾难性影响。就内分泌破坏物质——各种现代塑料制品和消费品中的工业化学物质来说,这是一种值得注意的担忧,因为这些工业化学物质似乎能起与激素相似的作用,并被人和其他生物身上的感受器吸收。《我们被盗的未来》(1996)一书对某些合成化学物质与环境的关系作了开拓性研究,该书作者科尔伯恩(T.Colborn )、杜马诺斯基(D.Dumanoski)和迈尔斯(J.P.Myers)声称,“这种数量少得惊人的类似激素的化合物可能严重危害各种生物,尤其是子宫中的胚胎。”

另一方面,对在诸如发电厂和汽车的燃烧过程中排放的微粒的研究证明。这种微粒可能进入并损害肺脏,尤其是儿童和老人的肺脏。哈佛大学1995年的一项研究发现,每年由于这种微粒而死亡的人数多达10万人。虽然针对较小粒子的规章已经出台,但这种规章的实施在2005年之前不会开始。切实的变化将不是控制微粒的排放,而是尝试通过设计完全消除危险的排放。

将自然界的循环应用于工业

“以更少的材料制造更多的产品”、“最大限度地减少废弃物”、“厉行节约”以及类似要求增强了世界是有限的观念的重要性——这个世界的承载能力由于急速增长的人口以及急剧增加的生产和消费而变得紧张了。生态效率让我们限制工业和缩减增长——尝试限制人类的创造力和生产力。但是,认为自然界正在不可避免地被人类工业毁灭,或者认为对商品和服务的过分需求引起环境灾难,这样的想法是一种简单化。大自然——十分勤奋的,具有惊人的生产力和创造性的,甚至是“浪费的”——不是高效率的,而是能产生良好结果的。

请考虑樱桃树的情况。樱桃树开出成千上万朵花,使另外的樱桃树能够发芽、生根和成长。谁会注意到春天散落在地面上的一堆堆樱桃花朵并且想到,“多么没有效率和浪费?”樱桃树的大量花朵是有益和安全的。樱桃花朵在落到地上后,就回到土壤并成为周围环境的养料。樱桃花朵的每一颗粒子都以某种方式有助于某个兴旺的生态系统的健康。“浪费等于养料”——下一次工业革命的首要原则。

樱桃树只是自然界工业的一个例子,自然界工业根据养料和代谢的循环运转。这种循环系统由太阳提供动力,并且始终适应当地条件。废弃物仍是废弃物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另一方面,人类工业严重地受到限制。它遵循一种单向、线性和从生到死的制造方针,根据这种方针,物品被创造并且最终被抛弃,通常被送入焚烧炉或者垃圾场。与来自大自然运转的废弃物不同,来自人类工业的废弃物根本不是“养料”。事实上,这种废弃物往往是毒物。因此,存在两种彼此冲突的系统:一堆樱桃花朵和某个垃圾场中的一堆有毒垃圾。

但是,存在一种可供替代的选择——一种能允许企业和自然界都变得丰饶而高产的选择。这种可供替代的选择就是我们所谓的“生态效能”(eco-effectiveness)。我们的生态效能概念导致再生的而不是枯竭的人类工业。它所涉及的对事情的设计颂扬与其他生存系统的相互依赖。从工业设计的观点来看,生态效能意味着产品在从生到生而不是从生到死的生活周期中起作用。

废物等于养料

古代游牧文化往往留下有机废物,使养料回到土壤和周围环境之中。现代定居社会只是希望尽速摆脱废物。一旦有机废弃物被放入垃圾堆场,有机废弃物中的潜在营养物就丧失了,因为这种营养物在垃圾堆场不可能被用于改造土壤;把合成材料和化学制品存放于自然系统是损害环境的。复杂而相互依赖的自然生态系统吸收这种外来材料的能力即使并非不存在,也是有限的。大自然不可能有目的地对这种材料进行任何处置:许多工业产品都被有意识地制造成在自然条件下不分解。

如果人们希望在自然界范围内繁荣昌盛,工业所制造的所有产品和材料必须在各自的有效寿命之后为某种新东西提供养料。由于人们制造的许多物品不是天然的,它们不是生物系统的安全“养料”。由不能生物降解的材料构成的产品应该被设计成能在封闭的工业循环——技术新陈代谢内持续循环的技术养料。

为了使这两种新陈代谢保持健康,必须十分注意避免交叉污染。进入生物新陈代谢的东西必须不含诱变剂、致癌物质、重金属、内分泌破坏物质、持续存在的有毒物质或者在生物体内积累的物质。进入技术新陈代谢的东西应该与生物新陈代谢截然分开。

如果人们制造的物品将能安全地进入这两种新陈代谢之一,那么,这种产品可被认为含有两种材料:生物营养物和技术营养物。

生物营养物的目的在于返回有机循环——名副其实地被土壤中的微生物和其他生物消耗。大部分包装(占固体废弃物总量的大约一半)应该用生物营养物——可抛在地上或扔入肥料堆让生物降解的材料制造。洗发剂瓶、牙膏软管、酸乳纸盒、果汁容器和其他包装物的使用寿命不必比装在里面的东西长数十年(或者甚至几个世纪)。

技术营养物的目的将是返回技术循环。目前任何人都可把一台旧电视机扔入垃圾箱。但是,普通电视机是用数百种化学材料制造的,其中有些是有毒材料。其他材料对工业来说是宝贵的营养物,一旦电视机最终进入垃圾场,这种宝贵的营养物就被浪费掉了。技术营养物在封闭式工业循环中的再利用不同于传统的回收利用,因为这种再利用使材料能保持其质量:优质塑料电脑机箱将继续作为优质电脑机箱循环使用,而不是被进行下降性循环,制成隔音产品或者花盆。

消费者将购买这种产品的“服务”,一旦他们不再需要这种产品,或者只是希望升级到更新的型号,制造商将收回和粉碎旧型号,并将其复杂的材料用于新产品。

首批成果:一种生物营养物

几年前,我们曾帮助构思和设计了一种可分解的家具装饰织物——一种生物营养物。我们最初应特克斯设计公司之邀,设计一种具有独特美感和生态智能的织物——但客户当时并不完全清楚,这种要求将意味着什么。对我们以及我们与之合作的公司来说,这个挑战有助于澄清诸如回收利用和厉行节约等表面反应与下一次工业革命所要求的更重大变化之间的差别。

例如,当特克斯设计公司最初寻求满足我们对一种无害于环境的织物的渴望时,它提供了它认为是完美无缺的选择——天然棉花与来自回收饮料瓶的聚酯纤维的结合。由于这种拟议的混纺织物能用“天然”和“回收”这两个重要的生态时髦用语描述,它从环境上说似乎是理想的。棉花和聚酯纤维这两种材料都能轻易获得,也都经受了市场考验,既耐用又便宜。但是,当项目组仔细考虑这种混纺织物的长期表现可能是什么时,我们发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事实。如果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并左右转动,他身下的织物就会磨损;微小的织物颗粒就会被椅子使用者以及附近的其他人吸入体内或吞入肚子。聚酯纤维不能被吸入体内。此外,聚酯纤维将阻止这种拟议的混纺织物安全地返回土壤,而棉花也将阻止这种拟议的混纺织物重新进入工业循环。这种混纺织物仍将进入垃圾堆场,它也可能是危险的。

项目组决定设计一种十分安全、人们真的能吃的织物。被选择生产这种织物的欧洲纺织厂在环境上是相当“清洁的”,但它遇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虽然厂长对降低危险排放物的水平煞费苦心,政府管理者最近规定,他的织物的边角料是危险废弃物。我们为自己的边角料找到了不同的出路:用作当地园艺俱乐部的覆盖物。在椅子的使用寿命到期后,人们可把这种织物从椅子上除下扔进地里,与阳光、水份和饥饿的微生物混合在一起。因此,无论是这种织物还是它的边角料,都将自然而然地分解。

项目组决定用安全的、无杀虫剂的植物纤维和动物纤维混合物生产这种织物(苎麻和羊毛),并开始设法解决或许是最困难的方面:抛光剂、染料和其他用于加工的化学制剂。如果这种织物应该安全地返回土壤,它必须不含诱变剂、致癌物质、重金属、内分泌破坏物质、持续存在的有毒物质以及在生物体内积累的物质。我们找了60家化学公司,商讨加入这个项目。所有这些公司都谢绝了,它们对让自己的化学制剂接受这种必要审查的想法感到不安。最后,一家欧洲公司——西巴—盖吉公司同意加入。

在这家公司帮助下,项目组考虑了在纺织业中使用的8000多种化学品,并排除了7962种。这种织物——事实上,是整整一类织物——的问世只使用了38种化学品。

那位纺织厂长在这类织物投产后说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故事。当政府管理者前来测试废水时,他们认为自己的仪器将因为污染太严重而损坏。在同样测试流入的水后,他们知道,工厂设备是极其出色的——流出工厂的水与流入工厂的水一样清洁。制造过程本身对水进行过滤。新的设计不仅省略了对环境问题的传统反应,即厉行节约、重复使用和回收利用,而且排除了管制的必要。

在我们的下一次工业革命中,管制可被看作设计失败的信号。管制使政府干预商业,而且扰乱市场,从而加重了工业的负担。在较少受管制妨碍的国家,其工厂排放更多有毒物质的制造商拥有经济优势:他们能以较低的成本生产和销售产品。如果一个工厂不排放危险物质,不需要管制,并且因此能直接与其他国家不受管制的工厂竞争,这在环境上、道德上和经济上都是好消息。

一种技术营养物

有人如果不再需要一块传统地毯,他必须付钱雇人把地毯拿走。对制造商来说,制造地毯所花的能源、努力和材料都不复存在了;地毯变成了一堆必须被扔进垃圾场的潜在地危险的石油化学制品。与此同时,我们为了制造新地毯,必须继续开采原材料。

普通地毯由玻璃纤维和聚氯乙烯中所含的尼龙组成。在地毯使用寿命到期后,制造商只能让它进行下降性循环。因特菲斯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商业地毯公司,它采用了我们的技术营养物概念,把地毯设计成完全能回收利用。一旦某个客户希望调换地毯,制造商只是收回技术营养物——视产品而定,或者是部分地毯,或者是全部地毯——接着把具有客户所要求的颜色、风格和密度的地毯送回。地毯公司继续拥有地毯材料,但把地毯出租出去,并且负责维护,向客户提供地毯服务。地毯最终将像其他任何东西一样磨损,而制造商将以最初的质量水平或者更高的质量水平重新利用其材料。

这种系统被广泛应用于许多工业产品,它的益处是双重的:不会像在生态效率系统中仍可能发生的那样,产生无益和潜在地危险的废物,而制造商可节省和保留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宝贵材料。

出售智能而不是毒物

目前,化学公司警告农户小心农药,但这些公司得益于出售更多农药。换句话说,化学公司并非故意地对浪费、甚至对滥用其产品投资,而这种滥用可能造成土壤、水和空气的污染。请想象一下,如果一个化学公司出售智能而不是农药,也就是说,如果农民或者农业企业付钱让农药制造商保护其作物不受虫灾侵害,而不是购买危险的受管制化学品听凭自己杀虫,将会发生什么情况。这么做其实是购买农作物保险。农民将说:“我将付钱让你去处理棉铃象甲虫,而你尽可能开动脑筋去做这件事。”如果每英亩的平均价格不变,人人都将获利。农药提供者将对不使用农药投资,以避免浪费原料。而且,由于农药公司将对危险材料承担责任,它将具有提供不那么危险的灭虫方式的动机。农民对处理危险化学品不感兴趣;他们希望种植作物。化学公司不希望污染土壤、水和空气;他们希望赚钱。

请考虑普通鞋子的非故意的设计遗产。你的鞋子每跨一步,鞋底就会释放可能有害的物质微粒,而这种微粒可能污染土壤,降低土壤活力。再下一次雨,这种微粒将进入道路两旁的植物和土壤,给环境增添又一种负担。

我们可以重新设计鞋子,使鞋底作为一种生物营养物。一旦这种生物营养物在连续重踏的脚下分解并且与大自然互相影响,它将促进而不是破坏生物的新陈代谢。鞋子的其他部分可被设计成将返回工业循环的技术营养物。大多数鞋子——事实上,现有工业体系的大多数产品——在其与自然界的关系方面是相当原始的。由于目前可利用的科学技术手段,这种情况必须予以改变。

尊重差异和利用阳光

本世纪的一个主要设计目标是获得普遍适用的解决办法。在建筑领域,“国际风格”是一个范例。由于广泛采用“国际风格”,建筑物在许多环境中已变得千篇一律。也就是说,任何地方的办公大楼的外表和功能都可能是相同的。诸如钢筋、水泥和玻璃等材料可以在世界各地之间运输,从而排除了对某个地区特定的能源和物资流动的依赖。由于供暖和冷却系统必须使用更多的能源,同样的建筑可在截然不同的环境中起相似的作用。

下一次工业革命的第二个原则是“尊重差异”。设计将尊重一个地方的地区的、文化的和物质的独特性。废弃物和排放物将再生而不是减少,而设计将是灵活的,将考虑人们和社区的需求的变化。例如,办公大楼将能转换成公寓,而不是在市场一旦变化时,最终成为建筑垃圾场里的碎砖烂瓦。

下一次工业革命的第三个原则是“利用太阳能”。各种人类系统现在依赖矿物燃料和石油化学制品,依赖往往具有毁灭性副作用的焚烧过程。今天,即使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建筑或工厂,也仍有几分像一艘轮船,污染、毒害和耗尽周围环境资源,并且很少依赖自然光和新鲜空气。人们实际上是在黑暗中工作,而且,他们呼吸的往往是有害健康的空气。相反,请想象一下,一幢建筑有几分像是一棵树。它将净化空气,增加阳光收益,产生比其消耗的更多的能源,创造阴凉处和栖息地,使土壤变得肥沃,并随季节的改变而变化。奥伯林学院目前正在致力于建造一幢大楼,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因为这幢大楼旨在生产比维持其运行所需的更多的能源,并净化其自己的废水。

公正、经济和生态

下一次工业革命体现了解决人类各种担忧的积极意图。参与可持续性运动的人们发现,3个范畴有助于阐明这些忧虑:公正、 经济和生态。

公正是指社会正义。一种设计是使人们和社会变得富足还是贫困?鞋业公司因让海外工厂的工人接触数量超过安全界限的化学品而受到谴责。生态效率将减少化学品的数量,以符合某些标准;生态效能将首先不使用某种可能是危险的化学品。如果任何地方的工厂工人都不会在危险或非人的条件下工作,这对人类来说将是一种多么了不起的进步!

经济是指市场活力。一种产品是否反映生产者和消费者对负担得起的产品的需要?安全和聪颖的设计应该是范围广泛的消费者负担得起和容易使用的,对制造它们的公司来说也是有钱可赚的,因为商业是变革的发动机。

生态当然是指环境智能。一种材料是生物营养物还是技术营养物?它是否符合大自然的设计标准:废物等于养料、尊重差异和利用太阳能?

下一次工业革命可用下述任务表达:为下一世纪设计一种工业体系,这种工业体系

● 不把危险材料排入空气、水和土壤;

● 根据我们以富有成效的方式能增加多少自然资本来衡量繁荣;

● 根据多少人能有利和有意义地被雇用来衡量生产力;

● 根据多少建筑物没有烟囱或者危险排放物来衡量进步;

● 不需要其目的在于阻止我们过快自杀的管制;

● 不产生需要未来几代人保持警觉的任何东西;

● 赞美丰富的生物和文化多样性以及阳光收益。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写道:“世界通过利用造成其目前的危机状态的相同思考方式,是不可能获得发展的。”许多人认为,随着网络技术、生物技术和毫微技术的兴起,新的工业革命已经发生。诚然,这些技术是强有力的变革工具。但是,它们仅仅是工具——第一次工业革命这艘汽船的效率过高的引擎。同样,生态效率是一种富有价值和值得赞赏的工具,也是接着应该发生的事情的前奏。但是,生态效率同样未能使我们超越第一次工业革命。现在已是进行从一开始起就是创造性的、丰富多采的和富有才智的设计的时候。下一次工业革命的模式或许始终就在我们眼前:一棵树。

摘自美国《大西洋月刊》1998年第10期

标签:;  ;  ;  ;  

下一次工业革命_生态环境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